荒城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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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公子的生辰都由奴家陪公子过了,好么?”意九曲巧笑一声,眸中波光盈盈。
左重明低头看她,刹那间竟是怔忪了一下,但他很快敛了眸中神思,放下碗盏,看向窗外。
窗外正是北风呼啸,朔雪曼舞,左重明的眼眸在柔和的烛光里有着柔和的光泽,但那般温文的男子反让人感到莫名的寒意与寂寥。
是自己说错什么了么?意九曲垂下头,心下惶然,却是不敢多问。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一个玩伴。”良久,左重明说道,声音淡然。
“玩伴?”
“嗯。”左重明伸手轻轻弹着窗框,脸上浅笑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变动的情绪,“是一个很任性的玩伴,总吵着让我陪她玩,我没有礼物送她,她还要与我闹。”
意九曲不由得惊讶:“那是什么人?敢这样与公子?”
那是什么人?左重明微微失神,她于他,究竟算得什么人?
见左重明良久不语,意九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许久,才试探着问道:“那如今……她在那里?”
她在哪里?左重明下意识地往祈城的方向望了一眼,然而只一眼,他便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宫中生活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该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那甚至已成为一种习惯。
“你下去吧。”左重明关上窗子,对有些呆愣的女子浅浅一笑,“你的长寿面很好吃,我只是有些乏了。”
“那公子早些歇息。”意九曲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唇,终是告退下去了。
侧耳听着意九曲的脚步声远去,左重明眼中划过一丝凌烈,但很快,那凌洌又被另一种情绪替代,仿佛月华下渐渐融化的一汪深潭,从最初的清亮慢慢化为不见底的黝黑。
良久,他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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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地里赶路的女子忽觉心口异样,忍不住回头望去。
“身体不舒服?”叶舟轻急忙走到她身边来,他们已连着一个时辰没有停歇。
“不,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好像……”薛倾姒失神地望着南方,许久,她抬眸一笑,“罢了,许是我多心了,我们走吧。”
叶舟轻虽觉她语气奇 怪{炫;书;网,却也没多问,只是当他们感到祈城时,眼前之景才真令他们大吃了一惊。
忽然便明了白日里雪崩之声是怎么回事,几乎半座祈城都埋在了大雪之下,而更为触目惊心的事雪中横七竖八的断臂残肢,星点血迹。
越往城中走一步,那血腥之味便愈加浓重地刺激着人的感官,几欲作呕。
薛倾姒已是面色煞白,但仍坚持着一步一步向城中走去。
血水混着雪水在脚下蜿蜒成溪,薛倾姒终于停下了脚步。
偌大的城池只有两个活人,独数死亡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叶舟轻一直担忧着看着薛倾姒,怕她随时会倒下,可是薛倾姒只是回头道:“全都死了吧?”
她微凉地一笑,语气再平静不过:“是他做的。”
叶舟轻一惊,他不怕她哭喊,却是最怕她这般平静的语气。
“宛儿,你……”
“帮我找找启戈的尸体吧?唔,还有其他人的,也一起找找。”
薛倾姒轻声打断他,便转身走去。
那一刻,叶舟轻忽然想到启戈曾对他说过……
第二十八章·未完
第二十八章(5)
“宛儿,将面纱戴上。”
“什么?”薛倾姒一怔,不解地看向叶舟轻。
叶舟轻没有解释,只是微微一笑:“我们去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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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城墨城一处民居内,烛火颤巍巍地跳跃着,似乎下一刻就会熄灭。
屋中之人个个神情肃穆,气氛冷到了极点,一个士兵走进屋内的时候被那肃冷的气息一震,慌忙敛首禀报:“公子,叶公子与薛姑娘回来了。”
仿佛一颗细石投入深潭,泛起层层皱皱的涟漪,房中森冷的气息有了刹那的松动,所有人都看向正中的高座,那里,启戈正捏着一个杯子,表情在微弱的烛光中有一片模糊的冷。
许久,启戈微微举了举手,示意他们进来。
启戈隐然的怒气再明显不过,风尘仆仆赶来的两个人看着他,一时众人默然。
“玩够了?知道回来了?”良久,启戈缓缓开口。
“我不过是听你的吩咐去‘玩’罢了。”叶舟轻抬眸看向启戈,唇边一片淡静的笑意。明知此刻不该与启戈对着来,可是启戈的话还是令他忍不住反唇相讥。
完全没料到叶舟轻会那般回答,启戈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那薛姑娘呢?可也是听了我的吩咐?”
“与她无关……”叶舟轻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薛倾姒已拉住他的袖子,然后她转头看向启戈,眼中已是清冷一片,却是不言一语。
那样的眼神看得启戈心中怒气更盛,猛然一拍身前书案,竟将桌子排出一条指宽的裂缝:“你们别告诉我你们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薛倾姒看他半晌,然后轻轻一叹:“我们解释了,你信么?”
若是不信,又何须解释呢?何况……已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了。
启戈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直盯着面前两人,似乎这样便能在两人身上看出什么来。
叶舟轻神色不变,只是反手轻轻握住薛倾姒的手,那个角度,别人是看不见他们的手的,薛倾姒只觉心间一暖,接着,又忍不住喟然一叹。
许久,启戈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桌上的舆图,声音里隐隐压着怒气:“你们也看到了,祈城失守了。”
说着,他提笔在祈城处用朱红画了个大大的叉,力道之重,几乎将纸划破。
“左重明突袭军营,幸得月枝一族数百年来在滨州及景州附近开挖地道,不然……”启戈顿了顿,看向一旁坐着的荀辛、林豹、高访,不由蹙了眉,虽得逃脱,此刻众人不敢大意去休息,可人人脸上俱是倦色,若左重明乘胜追击,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还剩多少人?”叶舟轻听得启戈的语气心下已是一沉,此刻更觉薛倾姒放在他掌中的手冷汗津津。
“我们……”
启戈抬眸看一眼叶舟轻,眼中光芒愈加沉郁,“除去原驻扎在墨城的四万士兵及提前进入地道的两万月枝士兵,其余……无一生还。”
“怎么会……”薛倾姒轻声呢喃了一句,忽然将头扭向一边,叶舟轻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那……”叶舟轻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说什么。
“不要再说了,这一局是我们败了。”启戈叹了一声,忽然烦躁地将桌上物什扫向一边,“这事不必再提了,若无它事你们都下去休息罢。”
荀辛、林豹、高访相互看了看,无言地起身告退。
“你且先回去?”叶舟轻低头对薛倾姒道。薛倾姒抬眸看向启戈,他正负手背对他们而立,再看向身边的叶舟轻,那个人俊雅如旧,只是眉宇间却浮了一层她看不明的情绪。她知他与启戈有话要说,微微叹了口气,只道:“莫要太晚了。”
“倾姒,你去看一下妺儿。”启戈忽然道。
薛倾姒一怔,妺儿?她怎么了?只是那一刻薛倾姒忽觉格外地疲倦,也无心再问什么,微微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
一时房中只剩下两人,屋外暴风雪正盛,朔风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窗纸,轻盈的白雪此刻却有疯狂的力量,似乎下一刻就会破窗而入。
“启戈,你记得不?”叶舟轻给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想倒杯茶,却发现壶中空空如也,不由微叹了一声,“今年夏天我与你在芜城讨论军中细作之事,那时窗外正是暴雨,不料仅半年后……”
叶舟轻顿了顿,侧耳听着屋外的风雪之声:“这是暴风雪,看来一时不会停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启戈冷声道。
叶舟轻抬眸看向负手而立的启戈:“依你之才能,我不信,你就这般将十四万大军拱手让人。”
启戈身子一僵,许久,才是沉声道:“粮草被毁,剩余粮草只够军中吃食五天,我派墨城四万守军去北方小国征集粮草,不料左重明此时来袭,我们失了外援。”
叶舟轻闻言微微蹙眉:“不只这样吧?”
“是,不止这样。”启戈豁然转身,眸中有隐隐杀意浮现:“在此战争中我军士兵个个浑身无力,甚至不用人宰割便自行倒地;无人下令,但城门却自行为敌军开启;而最重要的一点,左重明的人似乎对城内军队部署极为熟识,从城门进来便直奔主指挥地而去。”
启戈说到后来几乎是在吼,每每思及这些他便不由得怒火中烧,怎会……自己这般大意!
“你是说……”启戈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叶舟轻不由倒吸了口气,“军中有细作?下毒、开城门、将军中布局悉数告诉左重明……会是谁?”
“谁?”一丝冷然的讥诮漫上启戈的嘴角,“你没发觉少了一个人么?”
第二十八章·未完
第二十八章(6)
“你是说……”启戈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叶舟轻不由倒吸了口气,“军中有细作?下毒、开城门、将军中布局悉数告诉左重明……会是谁?”
“谁?”一丝冷然的讥诮漫上启戈的嘴角,“你没发觉少了一个人么?”
“风行健?”叶舟轻不可置信地说出那个名字,“怎么是他?”
“若我没有撞见他与归无酒一同离开,我又怎会信?”想起祈城一片混乱时,在祈城上空掠过的那两个人影,启戈不禁一阵头痛,只恨自己当时不能将他们亲手抓获!
叶舟轻不由得怔住,一路而来并未发现风行健有何异样,究竟是什么时候……
“如今城中只剩六万士兵,你作何打算?”叶舟轻叹了口气,拿起一只杯盏在手中把玩着。
“还能如何?走一步是一步了。”启戈抚了抚额,自嘲地一笑。
“如今形势紧迫,你还是早作打算……”叶舟轻说着抬眸看到启戈的表情,忽然轻轻一笑,“罢了,你若不愿听我说,我也不多嘴了,今日你也该累了,早些休息。”
叶舟轻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舟轻。”启戈连忙唤住他,启戈自知此刻该冷静,只不过思及方才他与薛倾姒一同进来,心上总有些愤愤不平,她,明明是他的妻子!
“什么事?”叶舟轻重新坐下来,手指轻轻碰了碰杯盏,发出脆然地声响。
“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启戈顿了顿,缓缓道,“是关于我父亲的,当年他被秘密杀害,不只因为他意欲谋反——他知道了宫闱里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叶舟轻微微皱眉,手指似无意地敲打着手中杯盏,“叮叮”的声响很快散落在暴风雪中。
“你记不记得宫中曾有一位绮妃?她于无央七年诞下了一队龙凤双胞胎。”
叶舟轻闻言心中一震,但他很快便掩去眸中神色,再抬眸时,脸上已是恰到好处地写着七分惊讶与三分不信,“怎么会这样?”
启戈没有看出叶舟轻的异样,只是继续道:“我父亲无意中知道了这个秘密,想以此为契机兵变,不料被持帝识破,也正是我父亲阵亡的那一年,绮妃在冷宫死去,她的儿子被接回皇帝身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个孩子是谁了吧?“
“左重明。”叶舟轻轻轻弹了弹被子,蹙眉,“那个女孩子呢?”
“那个女孩……”启戈抱臂靠在桌案上,皱眉摇头,“多年来我一直派人暗访,却毫无那个女孩的消息,也许当年已被杀害了。”
“想来也是。毕竟不幸生在帝王家。”叶舟轻似是惋惜地叹了一声,然而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只是……为何突然告诉我这些。”
“舟轻,你说……”启戈微微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一个背负着‘双生乱世’诅咒的人有什么资格领兵打仗?甚至……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叶舟轻一怔,蹙眉道:“你没有证据。“
“如何没有?当年左云逐、左云岫兄妹灭十三国,一统天下,绮妃的祖上是景国人,景国有一个传言数百年的习俗,便是会在新生儿背上刺一蝴蝶形的纹身。”启戈缓缓说着,眼神淡漠,“如果一同生下两个孩子,便在一个孩子背上刺下左半边蝴蝶,在另一个孩子身上刺下右半边蝴蝶,若是三个、四个孩子,便将蝴蝶分成三份、四分依次刺上。如果不出差错,左重明的背上便只有半只蝴蝶。”
“若是没有呢?”叶舟轻神色不变,心下却已是震惊异常,若未记错,薛倾姒的背上却是有一个铜钱大小的印记,只是那时光线昏暗,他也没多在意,如今想来,岂不是那半只蝴蝶纹身!
“若是没有我父亲也绝不会贸然出兵!”启戈的语气里一片冷然,“父亲在书信中记载的非 常(炫…书…网)详细,左重明的背上有右半只蝴蝶,那时只需问一句:‘绮妃明明只诞下一子,不知那另半只蝴蝶何处去了。’我倒要看看,他要作何回答!
“杀我十四万士兵,我让他百倍偿还!”
“启戈你……”叶舟轻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任何阻拦的话语,告诉他薛倾姒便是那个双生妹妹么?那么……最后受伤的想必还是宛儿吧……
“你不用再说什么了。”见叶舟轻欲言又止的模样,启戈断然说道,“无论如何,我要在左重明下次进攻前将他的身世大白天下。”
“罢了,你都决定了我还有何可说?”叶舟轻放下杯盏,无奈地一笑。
“唔。”启戈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可神色间分明有了逐客之意,叶舟轻摇头叹息了一声,起身便要离开。多说已无益。
“叶舟轻,我曾怀疑你便是那细作。”启戈忽然冷冷道。
叶舟轻脚步一顿,回头浅笑:“今日告诉我这么多,是因为发觉了风行健是细作么?”
启戈看着他,却是不语。
“咦?原来我的嫌疑还是没有洗清?”叶舟轻了然一笑,话语里已染出点点寒意,“既如此,看来我以后行事要愈加小心了。”
说罢,他不在理会启戈,转身走出了屋子。
屋外正是风雪交加,纵是有内力护体,乍遇朔方凄厉的风,叶舟轻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除去雪片阴暗的白色,整个墨城都沉在一片漆黑中。
她最是怕黑,怕冷,不知今晚……罢了,有紫芍夫人在,应当不会出事……
寒冷会令人心神清醒,只是此刻,放眼苍苍夜色,叶舟轻只觉心中一阵铺天盖地的倦意……
第二十八章·完
第二十九章(1)
“师父这便要走了么?”
“我在这儿也无事可做,你若要找我就去风之谷。”
薛倾姒靠在门框上看着紫芍夫人收拾行李,忽然撇了撇嘴,表情极是委屈:“恐怕到时在风之谷也找不到师父,师父这是不要徒儿了。”
紫芍夫人一怔:“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忘了谷口风噬之尽的破解之法。”
“哪里敢忘?”薛倾姒勾了勾唇,一丝笑意染上眼眸,“徒儿以为师父要去找哪位多年前的情郎了,自然就不会回风之谷了。”
紫芍夫人回头横她一眼:“你这……”话一出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紫芍夫人怔怔地看着整好的行李,离开墨城,她真的会回风之谷?她与他相牵相绊几十年,当年刻骨的恨意早已淡去,反是这般相互折磨将两人弄得身心俱疲,如今,确是该给两个人的故事画一个结局了。
“师父?”
“嗯?”
“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紫芍夫人几乎立刻便明白了薛倾姒的意思,手不自禁地覆上小腹,只是那胎儿还未出生便已被其父杀死。
“看时候还太小了,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紫芍夫人一顿,忽然展颜笑起来,“不过,应该是个女孩,我梦见过一个穿紫衣的小女孩向我跑来……”紫芍夫人抬眸看向薛倾姒,不由得恍惚了一下,“若是她还活着,也该有你这般大了。”
薛倾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岁月最是公正,眼前的妇人已不再是当年恣意妄为的少女,薛倾姒甚至能在紫芍夫人轻声叹息时看到她眼角细密的皱纹,只是此刻的紫芍夫人却多了岁月澄下来的沉静,当提及那早夭的孩子,便有一丝愁意染上她的眉角,那愁极轻极淡,仿若薄云抹过山岚。竟是有着安抚人心的美丽。
这便是当年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杀手啊!若她再度出现在世人面前,人们大惊之余依然会为她痴狂吧?便是身为徒儿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师父,真的是个极美极美的人儿。
“师父,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在学你。”薛倾姒轻叹一声,“学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期望有一天长成像你一般的美人儿,只是恐怕,徒儿一生都学不会了罢。”
“我知道。”紫芍夫人微微一笑。
薛倾姒不由怔住。
“我遇见你时,你不过七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想什么难道我猜不到?”紫芍夫人伸手一弹薛倾姒的额头,“你呀,学谁不好,偏要学我。我那时老骂你,老罚你,其实又哪里真的讨厌你,只是……我怕你会将我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我大半生都活在‘恨’里,这种苦我已经尝过了,又怎会眼看着着你再去尝?”
薛倾姒揉了揉额头,颇是委屈:“我那时能见到的人只有师父啊,不学你又要学谁?”说着,薛倾姒微微垂下眸子,唇边勾起的笑容不免多了丝落寞,“可是师父,若是不凭着这一股‘恨’,那年我被哥哥赶出宫廷时就该去死了,又哪里能活到现在?”
“有些人,不得不靠那股‘恨’才能活下来。”
完全没料到薛倾姒会那般回答,紫芍夫人眼中掠过一瞬间的震惊,半晌无话。
“你……唉,罢了……”许久,紫芍夫人才喟然叹息一声,转身拾掇行李。
“徒儿帮您?”
“不了,没多少东西……你不去看看妺儿?”
“妺儿?”薛倾姒抽了抽嘴角,瞬间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小妮子自从风行健走了之后整天魂不守舍的,活死人一样,为个男人至于嘛?”
紫芍夫人微微皱眉:“你也别太过苛责,她也就一个孩子。”
“孩子?想当年本姑娘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