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偶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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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批萨,李雄喂之平吃冰镇提子。突然,之平说:“李雄,我们结婚吧。”
李雄觉得仿佛心脏漏跳一拍,然后他觉得要流泪,是那种经历种种痛苦磨难,达成心愿时的感动。
已经过了三十五岁,他为生活挣扎过,他在社会上打拼,他努力工作,他应付形形色色的对手。之平答应他求婚,却迟迟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他知道她的恐惧和顾虑,但是却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突然,之平主动说他们可以结婚,终于,他要有一个家,曲之平是他的妻。
他握着之平的手,吻她无名指上的指环,说:“好,我们明天就去登记。”
之平对李雄莫名被警察带走又莫名安然返回,不是没有好奇。可是她并不很在乎。她相信李雄所作所为都是正当合法,她相信他永远不会抛下她失踪,不留只言片语。
经过这一次,之平才知道自己爱李雄有多深,生活中的各种艰难险阻她都愿意和李雄共同度过。突然之间,她觉得可以这样定下来了。这一生一世,至今为止,她只想与李雄共度。若有什么变数,也待事到临头再说。
星期一,之平打电话请半天假,因为她要和李雄去婚姻登记。李雄一直攥着之平的手,仿佛怕她改变主意跑掉。之平只觉得紧张,手心不停出汗。
李雄觉出她的紧张,抱住之平说:“别怕,一切有我。”
其实,之平贴着李雄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一样是快速而混乱。这样,之平反而笑了。
李雄和之平从小要凡事自己决定,结婚这样的大事也就这样决定了。之平心中唏嘘,多想能够像其他人一样,带着男朋友回家,向父母介绍他,然后母亲会喜欢未来女婿,愈看愈顺眼;父亲则与这人为敌,因为他将要抢走他的小公主。
李雄把之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之平,我会好好照顾你,做任何事让你幸福。”
之平用另一只手抚摸李雄的脸颊,哽咽着说:“傻瓜。”
一切手续都完成后,他们才开始通知大家。两个人都很低调实际。
问好了姑父姑妈在开云家里,正好是个宣布消息的好时机。当天晚上,李雄和开云是主厨,大家准备一起吃晚饭。
姑妈抱着小永嘉,说和开云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书简没有反对,无论如何奶奶会爱她,因为她像开云。小永嘉已经会叫妈妈,书简听了总是激动得答应“哎,乖女儿。永嘉永嘉。”
永嘉的嘴部和开云很像,开云嘴角开阔。之平对着永嘉叫:“大嘴大嘴。”
那幼儿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怎的,及时哭泣。
之平见此情景,吓得躲到厅里和姑父聊天。
姑父在看报纸,指着一条新闻,说:“警民合作破获特大犯罪集团,够酷。”
姑父是个跟得上时代的人。之平看过去,即明白这正是李雄所为,她心中释怀。
她问姑父:“你觉得李雄如何?”
姑父哼一声,说:“很不错,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娶走你。”
他的表现正像一位父亲。之平不禁莞尔。
晚饭准备好了,姑父姑妈,之平李雄,开云书简六个人围坐桌前。姑妈感慨最大,说:“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团圆的吃一顿饭。”
真是,真像一家人,儿子女儿带着儿媳女婿回来看望父母。在座各位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气氛,不禁唏嘘感动。
之平和李雄对望,心有默契,之平敲敲杯子,说:“我们要宣布一件事。”
大家静悄悄,之平突然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对立雄说:“你说吧。”
李雄硬着头皮说:“我和之平,已经领取结婚证。”
从没有人这样表达,听者都没有发表意见。
之平见大家没有反应,补充说:“我们从今后是合法夫妻。”
开云终于忍不住,说:“这两个人真是天生绝配,好好的事被他们一说,都走样。”
姑父对李雄说:“小子,要善待之平,她从今后是你最重要的人。”
他又对之平说:“一晃真快,我亲眼看着把你从医院抱回来。”他舍不得之平。
姑妈没有发表言论。书简问:“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之平和李雄面面相觑,说:“我们还没有想好。”
“等你想好,永嘉已经可以做花童。”书简说得有点夸张。
“订婚,结婚,婚礼,蜜月本来可以一气呵成,为何你进行得这样艰难?”开云和书简两人妇唱夫随。
“当然,有人还一起进行,包括生养。”之平暗指开云。
姑父说话:“之平,举办个盛大的婚礼,我希望你嫁得风风光光。”
之平最害怕所谓盛大场面,正要反驳,李雄及时插言:“当然,一生一次的事,我不会委屈之平。”
开云结婚的时候,姑父只说一句出钱,其余完全不管。可见,他仍然对之平偏心。
之平去上班时,江潮代表所有同事恭喜之平,李雄已经通知他。之平打电话给冬冬,冬冬在电话另一端尖叫,欢呼。
之平不解,问:“不过是多了一张纸,并无不同。”
“当然不同,之平,我真为你高兴。”
“谢谢。革命尚未成功,你仍需努力。”
“让我当你的伴娘,给我好运气。”
“当然,舍你其谁。”
她并没有通知彼得。
李雄和之平对于新身份相互之间还有些不好意思。最初的三天他们甚至互相称呼“李先生”“李太太”。
李雄说:“李太太,家中事无巨细都可由你决定,外面的事情就由我来决定。”
之平问:“李先生,请详细定义。”
李雄说:“家中的事,比如变动我们居住的地址,环境,三餐的内容等等等等;外面的事,比如巴以和谈,全世界反恐联盟,等等等等。”第十章
李雄和之平结婚的消息散布出去后,道贺声不绝于耳。众人翘首以盼盛大婚礼。李雄和之平商量婚礼日期,之平对此不胜烦恼,对李雄说:“全权授权与你。”
她跌坐在床上,双手捧住脸说:“这些表面文章,偏生许多人喜欢得紧。”
“总要让人知道我娶的谁,你嫁的谁。”李雄站在床边,搂住之平的头按在他的腰间。
“我嫁你娶,和他人有什么关系呢?婚礼和葬礼性质一样,办得再风光都无法改变以成事实或者将来的变化。”
李雄不得不蹲下来,把之平的手从脸侧移开,问:“可是对我没有信心?”
“不是,但是仿佛从来没有幸福婚姻这回事。”
“江潮和阿维,书简和开云。”
“他们日子尚浅。”之平一口否定掉。说起书简和开云,之平又担心地问:“日后,孩子会不会是个问题?”
“已经有那么多人叫我爸爸,不必一定自己亲生。”
事事都依着她,之平看看李雄,叹口气,说:“李雄,你会宠坏我。”
见之平解开心头疑虑,李雄也松一口气,他说:“老婆当然是用来宠的,难道还用来打骂?”李雄的甜言蜜语从来说得朴实,但见真心。
过两天,李雄呈现给之平一张婚礼筹备以及婚礼当天安排的平面图,活动和时间用坐标轴表示。
之平看了一下,从即日到婚礼当天有四周准备时间。拍结婚照,发送请柬,买礼服,确定来宾,联系包办伙食方,检验婚礼场地,布置,礼成。
其中需要之平参与的是拍结婚照和试礼服。
之平说:“辛苦你了。”
李雄说:“力求人人满意。”
之平说:“我已经非常满意。”
“那么目的已经达到一半,剩下一半就看姑父的了。”原来人人仅代表这两个人,之平笑了。
结婚照仍然启用让。让知道是之平结婚,立即表示愿意将这套照片送给他们做礼物。
本来两个人以为拿出一个下午时间总可以了,都从办公室赶到让的工作间,谁知道过了两个小时还没有找到感觉。不是李雄表情僵硬,就是之平造型不对。三个人筋疲力尽。让十分为难,用法语叫起来。
“这是一桩美好婚姻,你们俩看上去像是要跳进火坑那么可怕。”之平翻译给李雄听,两个人都笑。
休息时,徐来了,因为大家认识,他和让就在摄影间里交谈。两个人动作自然亲密,举手投足都看得出深爱对方。真可惜,这样的恋人不能结婚。
然而,之平和李雄却仿佛醍醐灌顶,找到感觉,很快拍完。让满意地说:“这套可以做我的示范作品。”
至于礼服,之平吸取书简的经验,才不要在商店里走断腿。她在网上定购,一锤定音。冬冬过后埋怨之平:“这些本来都要伴娘参与协助,我还什么都没有做。”
“你只需准备一篇感人的讲演稿,让在场诸位尤其是宋哲良听后声泪俱下,即可。”
提到宋哲良,冬冬有些黯然。之平问她怎么一回事,冬冬侧侧头,说:“他还没有准备好开始新生活。”
“何以见得?”
“一周前我们临时取消了一次约会,后来得知他当晚去看一场芭蕾舞剧。”
冬冬知道,他去世的前妻是芭蕾舞演员。从那以后,冬冬有些心灰意冷,她不能和其他女人分享这个男人,尤其是已故之人,他们在人心中的形象只能愈来愈圣洁。人类的记忆具有选择性,不可避免的删掉丑恶的东西,只留下情深意重的欢乐时光。
冬冬又说:“前几天,在街上碰到伍艺。”他和一个女孩子牵手走在街上,和冬冬相对而行,冬冬本来想躲开,但是觉得无此必要,于是上前打招呼。
伍艺神情却十分尴尬,眼前的冬冬身着职业女装,英姿飒飒,在她面前,伍艺觉得他有些不敢抬头正视。冬冬却十分洒脱,像是对待一个极其普通的朋友。谁能想到她曾经为他自杀,现在见面却一点感觉也无。
之平为冬冬可惜。冬冬却不想搅了之平的好日子,开心地问之平蜜月的打算。之平咧咧嘴,说:“我们还没有计划到这一步。”
想起也觉得好笑,仿佛只有之平和李雄这一对每一步进行地举步维艰。之平不热心,李雄也就由得她。但是当初决定和李雄同居,之平却丝毫没有犹豫,大家都是自由之身。婚姻却严重得多,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回到家,李雄给之平看菜单,之平看到上面有龙虾,故意问:“婚礼过后,我们还有钱度蜜月吗?”
李雄答:“等我们决定去哪里度蜜月,已经有充足时间攒够钱。”
之平一直没有提起蜜月旅行,李雄也不愿逼她,一步一步来,李雄希望她能始终如意。
没想到之平立刻拿了地球仪来,说:“这个容易。”她打算让地球仪转起来,然后用手指在一点,指哪儿算哪儿。好处是永远不会是南极和北极。
李雄连忙凑过去,握住之平的手,两个人都伸出右手食指。要开始了,两个人都有些紧张。李雄问:“一次不满意,可否再来?”
“当然,力求人人满意。”这里的人人是之平和李雄。
最后等地球仪停下,他们的手指在古巴。
要过两秒钟,之平问:“如何?”
李雄说:“我很满意,你呢?”
之平一拍掌,跳起了伦巴舞,可见是满意。没想到蜜月旅行就这样顺利决定。
还有两周就要举行婚礼,之平的礼服已经运到。白色,后背上部都是纱网,若隐若现,下身裙子是鱼尾摆。李雄回到家,看到的是身着新娘礼服的之平扶栏站在阳台上,正抬头看天空里月朗星稀。李雄身上的一身西装领带还未换去,配之平正相当。看到李雄一脸赞许,之平说出心中真实感受:“也许走个过场是对的,穿上这一身,才觉得这件事真正发生。”
李雄也同意,他伸出手给之平,说:“来吧,李太太,让我们先解决温饱问题。”
开云看到这件礼服,第一次赞许之平选衣服的眼光。书简抱着永嘉,告诉之平他们决定去看望她妈妈。
书简说;“直到自己也做母亲,才能体会母亲对孩子是何种感情。她告诉我离开我的每一天都在自责痛苦,现在才知道是真的。”
之平不能置评,她无法体会,她只知道她自出生就被遗弃,以致现在不愿尝试做母亲。真的怨他们吗?并不。人生总有这样那样的缺憾,可能发生在任何阶段——童年,青年,成年,老年,问题是他们造成的影响往往不可改变。
之平只是问:“带开云一起去?”
“是,母亲总要亲自看过女儿所托何人,才会放心。”
开云说:“我总算是名正言顺了。”
“男人也要名分?”
“看他有多在乎女方。”开云回答得十分有技巧。
现在想起李雄的种种表现,其实他也是很在乎一纸婚书和婚礼。
之平感觉书简成为母亲后,性情也改变许多。她不是那个在办公室里拼命工作和男同事竞争的戴书简,她是充满温柔爱心的母亲。重要的是她愿意理解和原谅。
之平只有祝他们“旅途愉快”。后来书简给之平讲他们和母亲见面的情景。两个母亲见面,将小永嘉丛书简手上接过去的一瞬间就已经有很多过往达成谅解。姥姥说小永嘉和书简小时候一模一样,开云在一旁也只好笑着认同。这个女婿她自然是喜欢的,只要女儿自己喜欢。
之平代书简高兴,现在她既有女儿,又有了母亲。
开云和书简还没有回来,距离婚礼只剩下一个礼拜。之平打电话到姑父家,是姑妈接电话。之平问候他们,没想到姑妈突然间啜泣,而且十分伤心。之平不明所以,问:“发生什么事?”
姑妈恳求她:“之平,你劝劝他,也许还有用。”
“我不明白。”
这段时间之平因为婚礼,心情紧张,诊所里又十分繁忙,自从上次宣布结婚消息,之平就一直没有联系姑妈和姑父。不知道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发生。
“洪谦他有可能是肝癌晚期。”姑妈泣不成声。林洪谦是姑父的名字,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之平的作业本上。
之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拿着话筒发怔。很快又传来姑父的声音,显然是和姑妈在说话:“怎么又哭了。你和谁讲电话?”
之平在这边大声喊:“姑父,是真的吗?”
“少安毋躁,还没有确诊。”姑父语气十分镇静。
“我现在就过来。”之平挂上电话,自座位上跳起来,跑出去。经过接待处,她和接待护士喊了一句:“有急事,请假。”
跳上出租车,之平心急如焚,下车时之平才发现出来时慌忙,什么都没有带出来,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正和司机商量上楼去拿钱,姑父出现,给她解围。见到姑父,她扑上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姑父海面带微笑:“医院还没有确诊,有可能是肝癌。”
“怎么会,怎么会?”之平一边说,一边哭起来。
“之平,我以为生老病死医生看得最开。”姑父安慰她。
参透了是一回事,等到了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之平看到姑妈坐在厅里,眼睛红肿。之平恢复理智,问:“姑父,你有什么症状。”
姑父却不愿多说:“你在我这里不是医生,我们不说这些。我一直没问你的婚礼筹备得如何了。”
之平恳求姑父:“求你。这样子我还有什么心情讨论婚礼。”
姑父叹口气,说:“所以我不愿意你知道。”
十天以前,姑父开始感觉肝痛,时常腹泻,且身上无力。姑妈知道了,一定要他去医院检查,作了一些化验。之平凭着专业知识和经验很清楚,如果是肝癌,出现这些症状,也已经是晚期。很多病人只剩下六个月的生命。
“姑父,到我们的诊所里再检查一下。”之平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希望出现奇迹。姑妈完全同意之平所说。
姑父却坦然说:“之平,你何必自欺欺人。生死也是很平常的事。”
之平求他:“就当是我求你。”
至今之平没有求过任何人。之平的原则是“尽人事,听天命”。
姑父只好答应之平。但是他提出条件:“不管结果如何,按时举行婚礼。”
姑父看出之平不同意,他接着说:“看着你出嫁是我一桩心愿。”
倘若结果真是这样,婚礼更要如期举行。姑妈听了无声地落泪。
之平点点头,姑父也答应明天一早去诊所做检查。
之平问:“开云还不知道吧。”
姑妈说:“开云和书简去看望永嘉外婆,他不让讲。”
姑父说:“说了结果也不会变,徒增烦恼。”
之平也知道姑父说得很对,她从不知道姑父会有这样的气魄。
和姑父告别,之平伏在姑父肩上,伤心且无奈。姑父说:“记不记的你刚刚上小学,不愿意去学校,又不说,就这样抱住我不放。”之平听了流泪。她五岁就开始上学,很不合群。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接送上下学,姑父不管多忙,都坚持送她上学。之平很不情愿,但是从来不说,她一早知道不能像开云那样有所要求。姑父将她送到校门口,蹲下嘱咐她,她就把头伏在姑父肩上,久久不肯放开。
时间飞逝,二十几年过去了,姑父其实还不到六十岁。他几乎烟酒不沾,也从来没有得过任何肝病。
之平给李雄打电话。她发现其实自己已经很习惯依靠李雄的帮助和支持,还有很多时候她会把事情告诉他,和他商量。
在电话里,之平没有说什么,只是要李雄来接她。李雄正在检验举行婚礼的酒店大厅,接到之平的电话,他感觉之平的语气不寻常,什么也没有问,他立即答应赶到。
之平十分沉默,李雄感觉之平几乎是在发抖。他把西装上衣披在她身上,问;“去哪里?”
之平无力地说:“随便。”
李雄也不再问,之平闭了眼,头靠在座位靠背上,仿佛睡着。李雄放了CD,里面传出歌声:“別人的眼光不該讓你我,錯以為自己荒唐,你不要心慌,捂起耳朵別去聽蚩短流長,你是我的新娘,就算不能地久天長,我既然愛了就不怕,不會捨去對你的牽掛,我曾說過的話,句句都不假有天地可為我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李雄为之平打开车门,之平发现他们来到李雄郊外的房子。
之平问:“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雄答:“这里只有天地你我,有什么大家都可以放心说。”
李雄的心思经常细致得让之平惊奇。不知道李雄又以为发生什么事。他们坐在游泳池边的早餐桌旁,李雄拿了两瓶可乐。
李雄小心地问:“是不是有关婚礼的事?”
之平知道他误会了,说:“就是天崩地裂也要按时举办婚礼,而且一定要让姑父满意。”
李雄稍稍放心,目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大了。
之平艰难地说:“是姑父,他很可能是肝癌晚期。”
啊,李雄太震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