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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卯上刁蛮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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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小仙突然插口道:“奶奶,‘晓月姐姐’正是慕容七仙女之一。”
  这慕容世家,一门七女、没有男丁,故博得了慕容七仙女之名。
  晓月呆呆地望着小仙,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替他圆谎!难道她原谅他了?疑惑的眼神迎向她,投过来的却是一记杀人死光,晓月吓得脖子一缩,立即喋声,罪恶感令他没胆再敢发言。
  “原来是慕容姑娘,什么时候来的?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老太君笑眯眯的。
  若在平常,她一定会怀疑这位异常顺长、壮硕的女子的真实身份,但因为此刻晓月羞愧满胸,低垂着头,没脸见人,反而让太君误会他是见到陌生人,一时害羞,这是时下一般千金闺秀的通病,太君不察,一时间,竟没看出晓月的男儿身份。
  “哪里!晓月前来叼扰,未能先向太君请安,是晓月失礼,请太君莫怪。”小仙既然替他隐瞒了男儿身份,晓月自然不会再自己吐实、找死。这一次他盈盈福了个礼,优美的举止与文雅的谈吐,立刻博得老太君的喜爱。
  “好好好!慕容姑娘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让唐门尽尽地主之谊。”武林人士本就豪爽,再加上慕容世家在江湖上名气响亮,人人敬仰。太君自然不会怀疑晓月来访的企图,也没问清楚她是因何而来,就兴高采烈地留客,这可把小仙给气坏了。
  她之所以替晓月遮掩,并不是原谅他的所作所为,而是她没脸在众人面前,吐露自己名节受损的事情,结果竟然助封为虐,帮了这个混小子骗人,怎不令她又怨又恨。
  “奶奶,‘晓月姐姐’和慕容伯父是有事路过四川,伯父临时有些急事,才将姐姐暂寄咱们家,等明儿个伯父回来,他们还得赶着去办其他的事,没空留下来做客啦!”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太君很是欣赏晓月的美貌与气质,本来心里还想着,若是唐容得以匹配这位“姑娘”,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祖孙就是祖孙,想不到太君和唐卓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
  “‘慕容姑娘’,那你今天就玩得高兴一点,叫小仙陪你四处走走,有空时,欢迎你来唐门玩。”
  “谢谢太君。”晓月弯身道谢。
  “小仙,待会儿要记得带‘慕容姑娘’来芙蓉厅吃饭。”老太君点点头,领先离去,她还是想安排晓月和唐容见个面,所以得去书房将那个书呆孙子拉出来。
  “是!”小仙颔首应答。
  其他人也都跟在太君身后走了。
  晓月注意到有一位年轻男子,老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不自在地回过身去躲开那视线,他担心是否有人认出他的真实身份。
  眨眼间,热闹哄哄的庭院又只剩下小仙和晓月两个人,晨风吹起,一阵沁凉入骨。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该来的事情总是要来的。
  “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晓月低沉的嗓音里有一丝无奈与彷徨。
  他不想骗小仙,决定对她说实话,可是她会信吗?一阵悲哀涌上心头,只怕她是不会信的。
  小仙定定地望着晓月,清风扬起他的衣摆,长身玉立于朝阳中,显得潇洒而昂然;他有一双漂亮的眼,清澈、坦然的目光底下有丝愧疚。
  不管是男、是女,这个人都是出类拔萃、卓尔不凡的。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间龙凤,聪明机智、精明干练;突地,她心头“格登”一跳,怨、恨、无措和愤怒同时涌上心田,只是他为什么要骗她?难道他不知道女子名节重于生命吗?
  “只是这个故事太离奇,不管你相不相信,都请你听我说完它。”晓月缓缓地述诉二十世纪的一切,以及他为何误入时光隧道、男扮女装的原因,全部与小仙说得一清二楚。
  “很好听的故事。”她咬牙切齿。一颗芳心直坠入谷底,以他的机灵应可以编出更合情理的故事博得她的信任,但他却说出这种荒唐至极的事,是耍她呢?还是看不起她?
  “早猜到你不会相信的。”他讪笑地自我解嘲。他说实话没人相信,说假话反而人人不疑。
  其实正如小仙心里所想,晓月确有能力编出更好的故事骗她,但他不愿意,已伤她一次,他不想再骗她第二次。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忍看到她痛苦、受伤的模样,以至于他宁可拿自己的性命来赌,或者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可能相信他。
  想不到向来潇洒不羁、任性妄为,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慕容晓月,终也有被绑住的一天。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既玷污了我的名节,我就必须杀了你。”在古时,尤其是宋朝,女子贞节重于一切,连性命都可以舍了,更何况是杀人。
  小仙缓缓抬起手中剑,她没办法不这么做,为了自己、也为了唐门,晓月绝不能留在世上。
  他沉重地呼出一口长气,认命闭上双眼,自作自受,徒叹奈何。
  剑芒印在他脸上,俊秀、英气的面容刻入小仙的脑海里,她想起“晓月姐姐”的机智、幽默、风趣……
  自生至长二十年,他是惟一知她、懂她、体贴她、宽容她的知己,他的百般好处与他是男子的现实在她脑海里拔河。
  剑尖已经抵住他的胸口,只要再送进一分,他就死了,她也解脱了,只要……
  可是为什么?她的手在颤抖,原本挥舞自如的长剑竟变得比千斤磐石还沉重,这一分却无论如何也推不进去了。
  “唉!”晓月悠然长叹,小仙的悲愤与无措经由剑尖深深传入了他的心底。
  他知道她想杀他的想法并没有错,他男子的身份一旦泄漏,小仙所能得到的惟一下场只有浸猪笼,他怎能让无辜的她去受这种苦刑。
  蓦地,他握紧拳头,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愿害了她。咬牙硬挺,上前一步迎向长剑。
  剑尖“噗”一声划破衣衫、刺入他的胸膛,一点鲜红在雪白的丝绸上漾开,吓得小仙把剑一丢。“你……”
  她无言,水雾不由自主地蒙上双眼。
  “限你明日太阳升起前离开唐门,永远不得再踏入四川一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她冷然丢下一句话,扭头走回闺房,不再看他一眼。
  晓月呆站在庭院里,一股浓重的悲伤与寂寞罩上心头,小仙,他在过去第一个朋友,他恐怕是永远失去她了。
  那么再留在唐门这个伤心地又有何用?只是徒然伤害他与她罢了,默默地,他黯然步出庭院,凭着昨日的记忆走向大门,这来与去之间的心情,竟有如此大的差别,此刻他只党万般失意,丝毫没有逃出升天的喜悦。
  晓月终于知道那个躲在太君背后,老是似笑非笑盯着他看的男子是谁了?除了岳家小王八,不会有别人。
  岳盈春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色鬼、臭混蛋,晓月还没走出庭院的拱门,就被他拦住了去路。
  “‘慕容姑娘’有礼了,小生岳盈春,今日得见‘姑娘’花容月貌,真是三生有幸。”他展扇轻笑,一派风雅。敷粉的白面确有几分帅劲儿,只可惜一双轻佻桃花眼,充满邪气,非但缺乏名士风范,反而显得无赖。
  这种瘪三,晓月在“怡红院”里见得多了,多半是宫家的纨挎子弟,十成十的败家子,只会仗势欺人。
  对于此类下等人,晓月当然不会有好脸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寒着口气道:“你想干什么?”
  “小生对‘小姐’慕名久矣!今日一见,更是倾心,只盼‘小姐’垂怜,成全小生一片痴心。”岳盈春装足了十成模样。
  可惜晓月不是纯洁、无知的少女,用膝盖猜,也知道岳混蛋八成又犯了色心,这次主意竟然打到他身上了,真是有眼无珠兼不知死活。
  “哦?”他冷笑。“怎么我听说的却不是这样,唐门上下都知道岳少爷对唐二小姐情有独钟,你这回上唐门,是来向老太君提亲的不是吗?”
  “啊!这全是谣言,‘小姐’请勿相信,我对‘小姐’确实是真心诚意相交的。”岳盈春抢上一步,握住晓月的手,眼睛不停地眨呀眨的,装得像真的一样。
  对于他这种不要脸的言论,晓月在心底呕得反胃,使劲甩开他的手。“二小姐貌美如花,本是众家子弟心仪的对象,岳少爷怎么可能不喜欢?”
  “唉!只可惜小表妹空负美貌,却性格粗鄙,这本是唐门之耻,但为了不令‘慕容小姐’误会小生,我也只有明说了,真是见笑。”
  “道人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岳盈春,到底是谁见笑了?”晓月本思忖一会儿就离开唐门了,不愿再惹是非,所以对岳王八多少持了些礼数;不料,他竟出言不逊,辱及小仙,这可把晓月给惹火了,当下说话便不再客气。
  “‘慕容小姐’!”岳盈春被晓月前倨后恭的差别态度骇了一大跳,怎么也想不到貌似温驯、柔弱的“千金小姐”,实际上却是只厉害的“母老虎”。
  “我警告你,别再让我听到你说小仙的坏话,否则……哼!”迅然转低的嗓音里隐含了说之不尽的肃杀寒意。
  岳盈春下意识地回避他虎视耽耽的盯视,脊梁骨不期然爬起一阵震颤,一个女人怎么会拥有如此凌厉的眼神?冷如冰刀,令人不寒而栗。
  晓月含怒用力推开挡路狗,抬高下巴,头也不回地高傲离去。
  岳盈春惊惧交加地注视着晓月窃宛的背影转过拱门,真是个美丽、有个性又够劲儿的‘女人’,叫他如何舍得让她离开……不!这太暴殄天物了。
  色心再起,他施展轻功,一翻身挡在晓月面前。
  “‘慕容小姐’请留步。”
  这家伙真是比蟑螂、老鼠还粘人、讨厌。晓月一侧身闪过他身旁,实不愿与他撕破脸。
  “岳盈春,请你自重点儿。”
  “唉!可惜我吃不胖,怎么也重不起来,这可如何是好?”他嘻皮笑脸,不轨的狼爪又纠缠了上来。
  “岳盈春,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信不信我状告老太君,请她老人家家法伺候。”晓月忍无可忍,暗中拔下一支发钗,藏在衣袖里,打算他再耍无赖,就要他好看。
  “唉哟!‘小姐’生气了,不过没关系,人家不都说:‘打是情、骂是爱。’原来‘小姐’对小生如此情深义重,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岳哥哥都知道,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岳盈春噘起猪嘴,就想轻薄晓月的脸颊。
  这可把他气死了,想他慕容晓月自生至长近三十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污辱?怒火冲天,抬脚踢他栽了个大跟头,手中发钗轻扬,在他手臂上划下一道火辣辣的口子。
  “啊!”岳盈春一声惨叫,捂着手臂。“怎么办?流血了,流血了……”纨挎子弟,有色没胆,一看到鲜血就慌了手脚。
  晓月怒哼一声,懒得理他,抬脚越过他,正想离去,却忽略了岳盈春再不济事,好歹也是唐门旁系子孙,怎么可能连一点防身武艺都没学?尤其他受伤慌张,最易狗急跳墙。
  晓月一个不察,被他紧张、含怒的一掌偷袭正中背心,当下几个跟随,跪倒在地,心口一阵翻搅,一股咸腥液体冲上喉头,竟呕出一大口鲜血。
  “晓月——”
  小仙在房里听见岳盈春的惨叫声,心中就隐约有不样的预感,急忙持剑冲出庭院,才弯进拱门,就撞见岳盈春由背后偷袭晓月,一掌打得他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岳、盈、春!”她双目尽赤瞪着他、咬牙切齿,心中有十把火在烧。要不是此刻晓月情况不明,她急着看顾他的伤势,肯定先拿剑劈了岳王八。
  “不关我的事,是这个‘臭女人’先伤我的。”没见过小表妹这样锐利狠酷的表情,岳盈春吓慌了,拔腿就跑。
  “晓月。”岳盈春一走,小仙随即弃剑,蹲身扶起晓月。“怎么样?伤得很重吗?”
  他摇摇头,没有力气说话。
  “你怎么搞的?明知岳王八是个十成十的小人,又去惹他?”她以为他摇头表示身体无恙,关怀之情稍退,一丝愠怒又升了上来,忍不住开口斥责。
  他张大眼睛瞪着她,不发一语。
  “干么?不说话跟我呕气啊?”新仇加旧恨一起涌上来,小仙心中一怒,双手顿松,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矛盾的心情,她自己也不明白。
  欣赏他的聪明才智,却气他骗人、恨他毁了她的名节,但一看到他受伤,她又心疼得像心脏硬生生地被刨了一块出来,痛得直淌血。
  “呃!”这一摔又震动了晓月的内伤,他低头再呕出一口鲜血,神智已有些涣散。
  “晓月……”小仙被他一脸苍白、满身鲜血吓得珠泪直垂,哪还管得了什么冤啊、恨的,用力将他扛上肩头,背起他边哭、边跑回房。
  “红花儿,小叶子,你们在哪里?”她六神无主,哭喊着找侍女,怎么办?院月伤得这么重,他会不会死?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
  “小仙……”他虚弱地开口唤她,实在不忍心看她哭成泪人儿。
  活泼、开朗、直爽、率真才像他可爱的小仙,这样哭哭啼啼、娇弱无助的模样,他可一点也不爱。
  “晓月,你会说话了?你没事了?”她扶他上床躺着,焦急地握住他的手,两颗珠泪还挂在眼眶里,要掉不掉。
  怎么可能嘛!他朝天翻个白眼,暗骂一声“天真无知”。
  不过仔细想想,也难怪啦!小仙毕竟才双十年华,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一遇到这种生命攸关大事,怎么可能不慌张?
  他对她笑着摇摇头,实在好累,希望她看得懂他的肢体语言,拜托!去请个大夫,或拿点伤药给他吃吧!
  “哇!你的伤势又加重了。”两汪泉水哗啦啦直泄不停的洪流差点淹死晓月。
  “我还死不了啦!”他抿抿干涩的唇,他们的默契实在够差!逼得他不得不开口,真是倒霉,不知道胸口受伤的人,每一说话就震动胸腔,很疼的。
  “真的?”
  他点头,看到她忧惧的眼眸一黯,似乎又要哭了,忙道:“我真的没事,拜托你若有时间哭的话,不妨先帮我疗伤可以吗?”
  一席话下来,只疼得他双眉紧皱,他奶奶的,真是痛死了。
  “谁叫你装死、不说话,人家以为……”晕红的彩霞忽然飞上她如雪玉白的粉颊,她含羞带怯瞥了他一眼,清晨的冤仇此刻早被抛个没影了。
  晓月庆幸他遇上的是名性格豪爽、率直、善良的女孩,不仅没记仇他昨夜的荒唐,还会为他担心哭泣,换成别人怕不早一剑砍过来,送他下地狱了。
  “别脸红了,你快点动手帮我治伤吧!我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他喘一口气,好累。
  “没力气还不快闭嘴,这么多话,你不会用点头、摇头来表示啊?”横他一眼,她小心翼翼脱下他的上衣,胸前有一个铜钱大的伤口,是她清晨含恨刺出来的,害他受伤的当时就已有些后悔,此刻再见伤口,更是倍觉心痛。
  “我点了,是你自己看不懂又来怪人。”他说得委屈,怕不回应她,她又要哭了。
  “闭嘴啦!”她翻过他的身体,背心一个腥红刺日的手掌印,惊出她一身的冷汗。
  这个该死的岳王八,下那么重的手,想打死人不成?早知道就不放他走了,好坏先扁一顿再说。
  她先在药箱里取出一颗丹药喂他吃下,再运起真气助他疗伤。直过了盏茶时间,他背上的掌印退成淡红色,她才缓缓收功,关心问道:“晓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半晌,没听到回答,她担心地扶他躺下,这才发觉,他不知何时,早已失去知觉,昏了。
  可怜他了,她轻柔地拉起床上的丝被帮他盖上,举起衣袖拭去他额上的冷汗,看他一脸虚弱,心里有说不尽的难过。
  “小姐,她是男人。”红花儿冷静的声音在小仙背后响起。
  “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小仙没好气地转身面对两名侍女,幸亏不是什么急症病人,要不然等这两个慢郎中赶过来,都可以直接去挑坟场了。
  “唔!”小叶子的嘴巴在红花儿的手下挣扎着。
  她们来的时候,小仙正在为晓月运功疗伤。小叶子看见一名上身赤裸的陌生男人莫名出现在小姐闺房,吓得差点尖叫出声,红花儿担心她这一叫会害小姐走火人魔,及时捂住她的嘴。
  两人等了好久,直到小仙收功,红花儿才放开小叶子的嘴,准备问罪。
  “小姐,你怎么可以让一个陌生男人睡在你的闺房里?这是不合礼教的。”
  “我知道,所以……”小仙不怀好意地瞪着两名迟来的侍女。“该怎么做想必你们都心中有数吧?”
  “小……小姐,那……那个……我……”小叶子一紧张就结巴,红花儿索性再捂住她的口,自己回话比较快。
  “又是小姐一时善心大发救回来的?”红花儿径自推演事实。依照小仙以往救回来的小猫、小狗、小鸟、小乞丐……来看,这回患者变成一个大男人,实在毋须大惊小怪,意料中的事而已。
  小仙点头,虽不中、亦不远矣。
  “他不可以睡在小姐的闺房里,尤其小姐的香榻岂容野男人任意睡卧。”
  “我不能把他送去客房,奶奶发现后会砍了他,当然……”小仙困难地咽口唾沫。“肯定也包括我。”
  “他可以睡隔壁我们的房间,我们在小姐房里打地铺,就不会被发现了。”不愧是冷静的红花儿,处事可比小仙周全多了。
  “嗯——”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小仙不舍地望着晓月昏睡的脸庞,总觉得不忍让他睡佣人房。
  “小姐,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红花儿点出事实。
  “知道啦!”没办法了,小仙认命地点头,只能紧捉住最后一个机会,为晓月争取一些福利。“但是得等他伤势好起来,才搬去你们的房间。”
  红花儿和小叶子对望一眼,老实说要她们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搬一个大男人进隔壁房,也是不可能的事,干脆顺了小姐的要求,省得麻烦。
  “早上老太君叫我们去芙蓉厅吃饭,这事儿……”
  小仙征询两位侍女的意见。
  她们同甘共苦惯了,情同姐妹,一人计短、三人计长,一遇上麻烦,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是常有之事。
  “我们去想办法。”红花儿和小叶子自告奋勇退了出去。
  转眼,屋里又只剩小仙和晓月两个人,走到床边,纤纤玉手抚上他憔悴的脸庞,万般情绪在心中纠葛,她该怎么处理他呢?这种事瞒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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