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生物游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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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她惊喜的步上前去,拉住他卷起的袖子。
他一脸烦躁的瞪着她,“你要我走就直说,我不是没有家,是你求我留下的。”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她连连摇头,“你别走,陪我,好不好?”
他将烟蒂扔在地上踩了踩,“无聊。”说完甩开她,进入卧室拉开被子闷头睡觉。
她跟着进去,“我刚从市场买来了菜,你别睡得太沉,我煮好饭再炒好菜咱们就能吃晚饭,半个小时就够了哦!”她本想拜托他在家里帮忙蒸米饭,一连好几天的相处下,她渐渐明白了这根本是一个奢望。
他不是不会,就算他会也是不愿意做的。
“你烦不烦?”他低吼。
她笑了,“嗯,那我不烦你。”说完离开卧室,忙着今天的晚餐,并不时回头去望卧室的方向,当她看见躺在床上睡觉的他时,不由自主的浅笑。
有人陪她留在这个家里,真好。
自从弟弟去世的这半年多里,她总是一个人守着这个家,左邻右舍有好心的阿姨甚至送她小猫小狗来解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只小动物来到她家之后,没几天就会跑掉,仿佛不愿意陪她似的。
他是她带回来的,会不会也跑掉呢?
那个雨夜,她从教堂回来,因为下雨,好心的神父送了一把伞给她,说如果她不用了,希望再交给需要它的人,当她走到家门口的楼前,看见蹲在角落里淋雨的他,她心中有一个预感——比她更需要这把伞的人,找到了。
可他睡着了,皱着眉头,她不忍心吵醒他,只好先为他遮着雨。
当他醒来,望向她的时候,她发现他竟然有一双更近似于动物的明亮双目,那双眼为他本来平凡到极点的相貌平添几分叫人印象深刻的灵性。
她心中忽然有一种感觉——想带他回家,她再也不想一个人守在冰冷的房屋中。
在他还没说话之前,她抢先说了能告知的、能想到的一切理由。
最后他跟着的她到了家里,在社区工作的她每天都担心他离开,所以每天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万幸他好像总说跑,却没有跑的意思。
她问他叫什么,他没说,她从此以后就不再问。
“呐……和你说,我姓石,叫石佳,我弟弟以前就住你睡的房间,他叫石轩,小名叫轩轩,我们是双胞胎哦。”
“爸爸妈妈去旅行了,好久都没回来了,现在家里只有我。”
“曾经养过小猫小狗,邻居阿姨很好心,你没见过吧?”
“小猫小狗总是会跑掉,或许是我买来的东西不好吃?我的厨艺也是马马虎虎。”
“我就在南边的社区服务站做服务,大概……有一公里的路,是爸爸妈妈在旅行之后,我中专毕业又寻不到工作,居委会的奶奶帮我安排的,到现在做了有半年吧。”
“初九满十六,你多大?”
“不告诉我?那我也不告诉你我是几月初九的生日,嘿嘿。”
将饭菜端上桌,她去叫他起床吃饭,看着他脸上厌烦她的表情,心中有一瞬间的伤感,可当他拿着筷子和她一起坐在餐桌旁的时候,她默默的吞咽着米饭,看见他一眼不发的吃着她半小时的劳动成果,她只有一个感觉——
有人陪她留在这个家里,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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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搞不懂这个给他煮了快一个月饭的笨蛋脑子里想什么。
他留在哪里都无所谓,但他没见过这样傻的人,她越缠着他,他越觉得她傻、无聊透顶。
每天站在阳台上,他抽着烟,她是给他烟钱的,他知道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但他不拒绝她的好意。
反正都是她心甘情愿。
虽然她的饭菜很难吃,但他在难吃与没有东西吃之间,很自然的选择了前者。
他想起了同样有着一双圆圆亮亮的大眼睛的女孩,那个总爱在福利院里面拍皮球的女孩,她会不会想念他?他好久没有去和她打招呼了。
想到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孩,他浅浅笑了。
改天问问路,他很想再去看看她。
抬头去瞧墙上的钟,晚上八点多了,她还没回来,周末社区忙,也没见过忙到这个时间的。
看看电饭锅,算了,他来就他来,洗米而已。
可是当米饭蒸好,九点,她还没回来。
外面已经下雨了,他看看门后的那把黑伞,犹豫了一下,最后拎着雨伞出门朝着社区服务站的方向走去。
——那个只会唠叨的笨蛋!
他没有去成社区,在半路上就碰见一溜小跑的她,“你是来接我的?”她一脸幸福与惊喜,一把抱住他,“谢谢你!”
他甩开她,“你别碰我!”
她毫不在意,跟在他的后面,淋雨小跑着。
他把伞扔给她,自己在前面走。
“哎哎,你等等我嘛!”
他心中不免嗤笑自己,下次她没拿伞,就算天上下刀子,他也不会再出门试图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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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江南雨季某一天的想法,是他和她之间,埋下的祸根。
因为他蒸了那晚的米饭,她更缠他了。
“你是不是开始在乎我了?你不讨厌我,对不对?”她睁着圆圆亮亮的眼睛围着他转。
他停下,“我烦你。”
她僵了僵,“哦,我知道。”说完继续缠着他,见到他抽烟,“你能不能戒烟呢?我最近感冒了,有些咳嗽,怕被烟味呛到。”
“你感冒咳嗽?”他转头看着她。
她连忙点头。
第二天,他抽烟的频率更高了。
反正他没发现她像感冒的,也没听她咳嗽过,她每天缠着她,精神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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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下雨,她一早去服务站,叮嘱他——她今天还会晚回来,有留饭菜给他,不要等她吃饭。
他说——我不会等你。
她微笑,拿着伞离去。
他起床,顶着雨问路,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上次的市立福利院,却没见到那个经常在门口拍皮球的女孩子。
他徘徊了十几分钟,雨暂时停了,地上还有积水,被他踏出涟漪。
他刚要走,那女孩却出现了,“哥哥?”她的面色惊喜。
他暖暖一笑,“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哥哥专门来看我?”女孩转转眼珠问。
“不,我路过。”他笑着回答。
女孩笑嘻嘻的,他见她背着书包,“你上学?”
“嗯,我们刚放学。”
“你在哪里读小学?”他随口问了一句。
她瞪大眼睛,“哥哥,我已经初二了啦~!才不是小学生呢。”她撅起嘴,“我个子不高,不过阿姨她们说以后还会长高的,但我不是小孩子啦。”
他哑然失笑,这小小的女孩竟然读初二?他以为她仅仅小学四五年级。“初二的学生,十几岁还爱拍皮球?”
“因为好玩嘛!”女孩的笑声恍若阴沉天气里的一缕阳光,点燃了他的脸庞。
眼前的这双圆圆亮亮的眼睛,那个在社区服务站努力工作的她也有。
与女孩聊了一会儿,他承诺他会再来之后离去了,天空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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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把屋子翻过来了,没有找到他。
跑到他经常买烟的超市里面询问,老板说没有见到。
她着急了,本来因为今天发烧,服务站的人叫她回家休息一天,她这才拖着疲软的身躯回来,却没想到他不见了。
她在邻居家的门口徘徊了一阵,最后决定敲门询问,也许邻居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门。
邻居冷言冷语的态度,让她在吃了闭门羹之后苦笑连连,自从她把他捡回来,自己不检点的名声已经在附近传遍了,连回家的路上,附近闲逛的小混混都会嘲讽调侃她几句。
努力摇摇头,屋里沉闷的味道和呛人的烟味使她不住的咳嗽,她跑回自己的房间里,捂在被子里咳着,一种晕眩的感觉是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不知何时,她听见了门口有动静,似乎是钥匙的声音。
她的心咚咚直跳,火急火燎的拉开门,拿着钥匙的他看见了她,脸上错愕。
她扑上来,百感交集,他推开她,皱着眉——她回来那么早做什么。
“你到哪去了?”她问。
“你是查户口的?”他嘲笑。
她噤声,顿了顿,“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既然那么想知道我去干吗,下次你跟着我啊?”他哼了一声,反正她不会跟的,她每天都会去社区服务站。
这是他与她之间埋下的第二个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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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一星期都在下雨,幸好她带了伞。
今天回去得晚,雨停了,她盘算着饭菜已经为他留好了。
巷子拐弯的时候,她被人拉住,迎面又看见三个黑影,她想叫,却被人捂住嘴,雨伞掉在了地上的水洼里,她感到自己的包被抢去,她听见口袋被人翻掏的声音。
她第一次遇到抢劫。
她吓得发抖,她奋力挣扎,却挨了一巴掌。
“贱妮子有钱养男人就不肯给哥几个买烟抽?”
是经常调笑她的那几个人!
只是平常她回来得早,周围的住户还有来来往往买菜的,他们从来没敢对她做坏事,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她回来得太晚了。
“大强,她反正也养男人,都贱成这样了,不如……”
她瞪大眼,急得一脚踢上去。
“哎呦!TMD……”
“怎么……啊!她咬我!”
“别让她跑了!贱妮子!”
她用自己所有的力气朝着家的方向逃着,冷冽的空气刺入喉咙带来隐隐的剧痛,渐渐的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用力砸门,他叼着烟将门打开,她扑进他的怀里,他用脚踢上门想将她推开,这次却推不动,她抱得太紧。
他微微一僵,因为她在发抖。
烦躁的挠挠头,他最后一脸郁闷的将吸了一半的烟掐掉扔在一边,站在门口任她抱着。
后来,她笑了笑,红着眼睛进入自己的卧室,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他盯着地上的半截烟,转身去厨房倒水,推开她的房门,却见她缩在薄薄的被子里,缩成一团。
掀开被子,“喝完睡觉。”他干巴巴的说。
她用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他,表情意外,他的表情也有些惊讶——原来她也有除了笑以外的第二种表情。
“你哭得让我反感。”他看她喝完水,拿着空杯子要走。
她拽住他,“别走。”
他皱眉,“你干吗。”
她摇头,“留下来一会儿,陪陪我……我不想一个人,求你了。”
“神经病。”他甩开她,离去。
睡了两个多小时,他烦躁的睁开眼,他不安稳,对面屋子的那个笨蛋睡了吗?
最后他选择起身去看看,悄悄推开门,他却听见微弱的哭声,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掀开被子,“你哭了几个小时自己烦不烦啊?”他一脸凶相的问。
“我吵到你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你以为呢?”他给了她一个白眼。
“对不起……”
她脸上挂着的泪痕看在他的眼中无比刺眼,他耸耸肩,俯下身来很用力的抹去她的眼泪,“我不想明天有人怀疑我欺负你。”
“哪有,你对我那么好怎么会欺负我……”她连忙摇头。
他的动作僵住了。
他好?
他以为他在对她好?
是谁给她配置了这么一颗白痴脑子?
“你之前说,让我别走,陪你,是吗?”他忽然说。
她愣了愣,点头。
他脸上带着邪气的笑了,抓住她的手腕。
“我希望到明天早上,你还能有胆量说我对你好。”
她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在她意识还清晰的时候,惊愕——是她最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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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拎着纸袋慢慢走上楼,推门,他不在屋里。
这已经是这星期的第三次在她提早下班的时候没有见到他。
她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不敢问,她继续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最近一直在频繁发烧,雨季还没有过去,空气里的沉闷无时无刻不是包围着她。
想了想,她走到楼下的超市,打电话告诉社区服务站,她想请一天病假。
服务站的人马上就同意了,“你这阵子一直在感冒发烧,休息一天赶快去医院瞧瞧,拖下去会落下病根的。”
他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日子恢复正常,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她的笑容也更多了。
他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吗?睡前的她这样想。
明天他还要去福利院,因为那可爱的女孩说可以替他编一条最近流行的幸运手链,不仅会带来好运气,还会招来神灵保佑,睡前的他这样想。
他以前从来不信这些的。
可睡在隔壁房间的人似乎是个有神论的支持者,因为她提起过那把已经被她弄丢的黑色雨伞是在她去教堂的时候,好心的神父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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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到她出门,他出发去福利院。
那可爱的初中女孩早就站在大门口等着他,递过手链,“花了我好几小时哦!哥哥要送给哪个姐姐呢?”她笑嘻嘻的问。
“你想知道?”他微微扬起嘴角。
“可以说吗?”女孩凑上来,睁圆眼睛,“你要是怕别人听见的话,可以小声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才不告诉你。”他笑了,笑得很温暖,摸了摸女孩的头,她真的很可爱,“好好学习吧,小丫头,打听这些做什么。”
“我都说了我已经初二了。”女孩往后面一蹦,不依不饶的反驳,“老师夸我比毕业生的学习都好,而且我最近打算跳一级,跟着夏天的毕业班一起中考呢!”
“哦,那么厉害?那你加油。”他眉毛一掀轻轻鼓掌。
“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女孩跺脚。
女孩着急的样子逗得他哈哈大笑。
而这一切,被后面墙角边远远跟着的她看在眼里,她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她只看见他笑了。
从来没有见过他笑。
心中有什么,一层层的碎裂。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去的,淋着雨,她满身狼狈的回到家里,倒在床上。
他回来,看见了缩在被子里哭得昏天黑地的她,他上前掀开被子。
“你又怎么了?”他皱眉问。
她看了看他,一咬牙,“出去。”
他怔了怔,“你说什么?”
“我叫你出去!不要进来,听到没有?我讨厌你,你出去!”
“你发什么疯?”他瞪着她,从来只有他对她说出去和讨厌的时候,没想到这回反过来了,还莫名其妙。
“我发疯?你才发疯呢!你不是经常说讨厌我吗?那你就别进我房间啊,你喜欢那个小女孩,你可以每天都去看她,你还来我房间管我是死是活是哭是闹干吗?!”她嘶声力竭的哭喊,“出去,你出去!”
他怔了怔,随后一脸怒火,“你跟踪我!?”
她瞪着他,“是,我跟踪你,是你说可以的!”
“你有毛病?两小时的路程你就不想想万一跟丢了你还回不回得来?你脑子生锈啊!?”他表情凶狠的吼了一句,“谁让你跟踪我的?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我爱怎样怎样,你凶什么?你做了亏心事不敢让我跟?我一直努力对你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也对他吼上了,心中已经山崩地裂,今天有着太多太多的没想到,她只觉得有什么力量已经让她快窒息了。
他喘着气,瞪着她。
她流着泪,回瞪他。
他找不到太多的恶劣言辞,他没见过这样的她,他感觉意外,震惊。
“我想怎么对你是我的事情,一开始我也没求着你对我好,石佳,我告诉你,我齐赛根本不稀罕!”
说完,他转身,出去就出去,她说不想看见他,那他也懒得看到她。
听到摔门的声音她愣了,那是大门的声音,不是卧室的。
可是她已经没有心力去追他回来了,她趴在床上嘶声力竭的哭嚎着,哭得喘不过气,哭得猛烈的咳嗽。
低头,白色的枕头上,印着刺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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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北雁南飞。
在一场花开花落之间,他拎着行李箱步下列车,还没出年十五,街上还挂着灯笼,将地上的积雪映得红亮。
他的这个年是在北方度过的,在自己恩师的家里。
恩师是德州的一位高中特级语文教师,去年来到杭州盛华大学开讲座,临回去前一天买特产的路上遇见蹲在街角的他。
“孩子,现在下雨呢,你别蹲在这里,要生病的。”
“我不用你管。”
“我不是管你,你生病家里肯定着急,快回家吧,下雨天冷。”
“我找不着家,你让我回哪?”
“那你知道你家大人的联系方式吗?”
“我爹妈没了十几年了。”
“这……那我送你去派出所吧?”
“我又不是贼,大爷,您老有毛病吧?”
“呃……那这样你看行吗,跟我避避雨去,否则真淋病了。”
他抬起头,望着那脸上生着皱纹的人,对方在一副玻璃眼镜的后面,有着一双不大但却充满睿智与关怀的眼睛。
最后,他伸出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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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街巷,将围巾搭上脖子,他在去年的开春之后跟着恩师去了德州,恩师家里不大但相当温暖,他记得他住在那里的第一天,师娘满脸笑容的煮了一锅肉馅饺子招待他。
恩师还有一个儿子,已经工作四五年了,去年刚结婚,家里就剩恩师与师娘两个人,还有一只五岁的京巴狗豆豆。
恩师书房里挂着一幅四字书法——学海无涯。
他盯了很久。
恩师教了他一个月,夸他聪明,脑子很好用,记忆力非常强,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学文科。
他点头。
从此以后,他被安排到恩师所在的学校文科班插班,整日背着沉重的书包,里面装满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