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神掌-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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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柳青是“鬼谷谷主”无耳道长的幺徒,从小即随师练武,平时甚得师父宠爱,但是,待到她长到及笄年华,已是亭亭玉立,简直就是美人胚子,老魔色心顿起,于是,被老魔强暴了。
少女的梦幻灭了,伤心之下,本想找一个不为人知的所在,结束自己的生命,想不到在断气的前一刻,竟碰到韩剑秋。
柳青对断指童原具好感,所以才要求陪同前往东海寻宝,当然,她并不知道断指童为了修练那部假“九九归原掌”
而走火入魔,险些丧生,当断指童叫她的时候,她并不是没有听见,只苦于一时不敢回答,那时她正内急躲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小遗,此情此景叫她如何答应呢?虽说俱未成年,但那少女羞涩之心,人人皆有之。
她目睹断指童身体下陷,当她结束好走到断指童原先下陷的地方,地面竟平复如初,什么痕迹也没有,寻寻觅觅,一直找了好几天,她也曾为断指童的失踪而伤心落泪,哭了很久。怠久的,关龙也来了,在关龙的劝慰下返回鬼谷,这时才十三岁的柳青,并不知道什么叫爱。这一回去,也就注定她一生的命运,此刻乍见,更是悲从心上起,断指童对她来说,是第一个映入她心坎的人,她依依难忘,如今心上人安然无恙,自己却已是残花败柳,除了两人叙述了离情,韩剑秋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世,柳青这才知道自己心上人,竟是三师哥“断魂掌”韩海明遗孤,在辈份上,他们刚好差了一辈,韩剑秋还得叫她一声师姑。
这或许是天意,让柳青遭到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在心灰意懒之下,黯然与韩剑秋告别,虽已释寻死念头,但却萌遁迹空门,不复有出岫之念了。
韩剑秋清理了一下思维,平静的道:“大娘,两位既知大祸将临,为何不早一步离开呢?”
瞽妇苦笑道:“‘恨天教’势力掩尽天下,咱们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出他们手掌。”
韩剑秋心想:“她说得不错,记得‘恨天教’总坛左右两边贴着‘顺我者生、逆我者死’,由那副对联,就足可证明‘恨天教’是如何残酷了,这对哑夫盲妇能逃得了么?”
韩剑秋叹道:“说得是,他们势力太大了。”
瞽妇起身催促道:“知道就好,你也该走了,别再拖延,再迟就来不及了。”
说声甫落,突听远处响起一声震人的厉啸,瞽妇脸色惨然一变,喝道:“快走,那恶魔来了。”
耳边响起那碗盘叠集之声,瞽妇翻起一双白眼,惊讶道:“你不快走,还在干什么?”
韩剑秋从容的道:“在下用过大娘饭菜,理该替大娘收拾碗盘,大娘只管去迎敌吧,在下收拾好了就走路。”
瞽妇怒道:“你不要命了么?”
韩剑秋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区区一条命。”
就在这时,那厉啸之声已由远而近,瞽妇跌足叹道:“多了一个死鬼,老身罪更大矣!”
伸手自墙角抓起一根拐杖,再也顾不了韩剑秋去留,人已飞身而出。
她向中年男子打了个手势,那中年男子似知强敌已临,目睹外面,一条人影似鬼魅般闪身而至。
那人年纪五旬,身材颀长,两只眼睛一大一小,两鬓已经斑白,偏偏又穿了一袭文士文衫,看来不伦不类,只见他折扇摇了两摇,阴气森森的道:“妙啊,连后事都料理好了么?”
中年男子不能说话,却由瞽妇接口道:“咱们虽然明知不敌,却也不甘束手就戮。”
那人道:“然则你俩还想较量是么?”身形一闪,大跨步走了过来。
瞽妇辨风知位,双手握杖,恨声道:“那是当然!”
那人不屑的道:“仇九娘,你等叛教,罪大当诛,本座亲自前来执刑,你等还图反抗,那是死有余辜。”
仇九娘道:“‘恨天教’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夫妇幸早脱离苦海,你们倒行逆施,妄图蹂躏武林,今后一定不会有好的下场。”
来人大吼道:“住口,仇九娘,你敢妄言批评本教的不是?”
仇九娘吭声道:“老身说了又怎地?罗不全,大不了一死了之。”
罗不全嘿嘿冷笑道:“死也要看怎么个死法,你们夫妇自挖坟墓,满以为死后老夫会将你们盛入棺内,嘿嘿,你们当我姓罗的是什么人?”
仇九娘颤声道:“罗不全,老身知道你是有名的心狠手辣,不过……”
罗不全突然打断话头道:“临死反抗,罪加一等,老夫毙了你们之后,便将你们撕成碎块,抛到后山去喂那些野狼。”
那中年男子察言观色,似知两人在说些什么,他低声一叫,当先在上首占了一个方位,仇九娘身形一闪,在中年男子左侧站定,恨声道:“一死百了,咱们早时犹求个全尸,今既不能,咱们只好放手一搏!”
罗不全嘿嘿的道:“你们想的倒很天真,本教自立教以来,你几曾见过叛徒优待。为端正帮规,绝不宽待,你们既然走上了这条路,还想妄求全尸,岂非白日做梦!”说完,大步抢了过来。
那中年哑巴男子双手一扬,齐胸推出一股狂风,罗不全冷冷的道:“萤火之光,也敢比当空皓月。”手臂一抬,折扇疾点而下。
中年哑巴男子身手不弱,一撤双掌,闪向左边,仇九娘大喝一声,一杖架了过去。
两人气息相通,一进一退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谁知罗不全招式泼辣至极,他一点不中,折扇跟着圈回,从仇九娘右侧攻了过去。
那中年哑巴男子闪向左边,罗不全却向右边抢攻,仇九娘究竟吃了眼盲的亏,闻风辨位一旁赶紧撤杖回扫,却已落后一着,罗不全折扇一张一合,杀招连绵而出,中年哑巴男子虽在一旁助守助攻,仍难抵挡他凌厉的攻势,十几招一过,两人已是连连遇险。
细雨初停,地上仍是泥泞不堪,加之那中年哑巴男子早时把院中挖得一高一低,仇九娘眼睛不便,好几次都险些滑倒,那中年哑巴男子一面拒敌,一面又要分心照顾仇九娘,心神一乱,击出的招式大打折扣。罗不全看准时机,以一式四两拨千斤手法,蓦然一扇点出,只听“嘿”的一声,折扇点在仇九娘的拐杖上,仇九娘双手一轻,拐杖已脱手飞出,罗不全得理不让人,折扇直向仇九娘“华盖穴”点去。
要知道,“华盖穴”乃是人身三十六道大穴之一,如被点中,哪有命在?中年哑巴男子睹状大惊,奋身前扑,抡起双掌向罗不全当头劈去。
罗不全冷笑一声,他似是早料到中年哑巴男子有这么一着,右手招式不变,左手横推,以一敌二,硬生生架了出去。
这一来,仇九娘的危机丝毫末减,眼看即将伤在罗不全折扇之下,不知何时,一根黑漆漆的拐杖,已悄没声息的骤然伸了过来,“叮”的一声,罗不全那一折扇刚好敲在拐杖之上,手臂一振,左手力道骤减,反被中年哑巴男子震退了两步。
罗不全大惊,转身望去,只见韩剑秋左手拿着仇九娘的那根拐杖,面容森冷的傲然而立。
仇九娘从九死一生中,捡回了一条命,似知情况有异,颤声道:“哪位高人救了老身这条贱命,仇九娘这里谢过。”
正待以大礼相待,韩剑秋接道:“一饭之恩,在下犹未相谢,大娘如此多礼,岂非折杀在下了么?”
仇九娘闻声大惊道:“小哥,是你?”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说过之后,两只白眼翻得大大的,面上满是难信之色,那中年哑巴男子也睁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感激神色。
韩剑秋看了看天色,道:“风止雨停,在下也该告辞了,这根拐杖还给大娘代步吧!”
轻轻一抛,拐杖插在仇九娘面前两步之处,仇九娘激动不已的道:“原来小哥深藏不露,老身早时看错了人,且容我夫妇谢过救命大恩!”
一打手势,那中年哑巴男子会意,两人双双跪了下去,韩剑秋欲待伸手去扶,可是两人一东一西而立,他扶住了仇九娘,那中年哑巴男子却硬向他行了大礼。
韩剑秋惶然道:“大娘岂不折杀在下么?”
仇九娘悲声道:“天道循环,冥冥之中,似有前定,适间下雨,此时已是雨过天晴,老身敢信我夫妇已拨开云雾而见青天了。”
罗不全冷声道:“你高兴得太早了。”
说完一顿,复转脸对韩剑秋喝道:“小子,你可是他俩请来的帮手?”
韩剑秋淡淡的道:“不,在下乃是过路之人。”
罗不全笑道:“‘恨天教’之事,你也敢插手过问,想必嫌命活得太长,本香主手下不杀无名之辈,快把姓名门派报上,以便本香主超度于你。”
话虽这样说,只是他心里明白,他早先一招把仇九娘拐杖震飞出手,那根拐杖是如何到了韩剑秋手上,他竟丝毫未觉,后来韩剑秋伸杖救人,身法轻灵,罗不全亦一直未曾发觉,他乃老江湖,见多识广,情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口气虽大,却是外强中干,哪敢有丝毫托大之心。
韩剑秋冷声道:“在下何名何姓?以及是何门派?凭你还不配知道!”口气之大,根本不把罗不全放在眼中。
一旁的瞽妇听得暗暗心惊,心想:“这位小哥究竟是何许人物,居然不把‘恨天教’的刑堂香主放在心上,如他想以大话吓人,那可是找错对象啊!”
罗不全脸色变了变,须知,“恨天教”的势力冠盖武林,党羽遍布天下,他以一个刑堂香主的身份,今被一个不知名的少年视若无睹,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呢?
罗不全勃然大怒道:“小子,你敢在本香主面前端架子!”
喝叫声中,手中折扇挟起凌厉的劲风,拍了过去。
他恨极了韩剑秋,这一招几乎运足了十二成真力,扇风所至,发出“嘶嘶”刺耳锐响,端是一记凶狠无比的杀着。
哪知他一招施出,眼前忽失韩剑秋人影,罗不全心头一震,突听韩剑秋在身后冷冷的道:“就凭你这两下三脚猫功夫,也敢动不动就出手杀人,太自不量力!”
罗不全大惊转过头去,只见韩剑秋好端端的站在后面,脸上现出不屑之色,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想:“对方究竟使的什么身法?”
那中年哑巴男子耸然动容,“咿哑哑”对瞽妇叫了几声,瞽妇叹道:“我知道了,咱们今夜死里逃生,全是恩人所赐,普天之下能胜阴司秀才的人不多见,何况他一招施出,连恩人衣角也摸不着一下,据此以观,阴司秀才可以休矣!”
她听风辨位,对于眼前的情势有如历历在目,刚才称呼韩剑秋为小哥,此刻改称“恩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罗不全心中虽惊,只是他天性凶残,一招击空,只道自己大意失手,哪会心服,闻言嘿嘿的道:“好说,好说,本香主摸他的衣角给你瞧瞧,我就不相信他会使邪法。”说话声中,身形蓦然弹起,有如大鹏展翅,在空中飞掠三圈,折扇连挥,刹时攻出三九二十七招。
这一式乃是他“九曲扇法”中最厉害一记杀着,名叫“俯察河岳”,他每转一圈,便连攻九招,三圈共是二十七招,一招比一招疾,一招比一招凌厉,但见漫天都是扇影迎头下击,当真有气吞河岳之概。
那哑夫盲妇知罗不全已施出最凶残杀着,两人面色立现凝重,暗暗替韩剑秋担心不已。
韩剑秋朗笑一声,只见他闪电般在地上游走一圈,手臂一抬,早已拿出遮雨的那把伞,蓦地划出一片风轮,力道又劲又疾,“叮叮叮”奇快的响了二十七下,罗不全手上拿着钢骨折扇,韩剑秋拿的是一把铁伞,罗不全那二十七招全数击在铁伞之上,两物相触,其声悦耳,有如珠走玉盘一般。
罗不全只觉胸口一窒,自半空中跌下,“砰”的一声跌在地上,竟是半晌爬不起来。
他试图运转真气,哪知真力竟是一时提之不起,这才为之大骇,正待翻身而起,韩剑秋已一脚踏在他胸口,道:“你恶行昭彰,本当赐于一死,但韩某尚须留你一命传讯‘烟斗老人’和他那个宝贝徒弟,告诉他们,叫他们最好打消蹂躏武林的迷梦,须知作恶多端必自毙。”
说罢,右手一指点出,罗不全只觉“百汇穴”一紧,刹那,劲力全失,待韩剑秋把腿收回,他费了大半天气力才从地上爬起,知道对方已废掉自己一身武功,顿时脸色大变,惊惧不已。
阴司秀才罗不全横行一世,至此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禁颓然叹道:“你为何不杀了我?”
习武之人,武功在骤然之间失去,那真比死还难受,这一刻阴司秀才心里真有如刀割,面色灰暗,但愿一死也不愿受这种活罪。
韩剑秋不屑的道:“杀你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韩某所以留你一命,便是要你把刚才在下所说的话回去告诉你的主子。”
罗不全两眼一睁,哼道:“难道你与本教有深仇大恨?”
韩剑秋道:“不错!”
罗不全道:“此话怎讲?”
韩剑秋激动的道:“昔日烟斗老鬼以假《九九归原掌》书使我练功走火入魔,后又以知解药为由,强迫‘飞天狐’前辈答允三个条件,强迫我的挚友梅儿与其徒成婚,这所有一切,我‘断指童’是‘寒天饮冰水,点滴记心头’……”
罗不全道:“凭你一人之力,那还差得远!”
韩剑秋星目一闪,断然道:“你只管替韩某把话传到,除外没有你的事。”
罗不全心想:“原来这小子就是‘断指童’,想不到经过数载,竟练成如此惊人绝艺,他既要雪恨,我也正好借教主之手了却今日之恨。”当下道:“你要罗某转告教主些什么?”
韩剑秋道:“回去告诉烟斗老鬼,就说昔日走火入魔,侥幸未死的‘断指童’韩剑秋,两月后必至‘恨天教’总坛报答那份恩情。”
仇九娘惊道:“恩人一个人去?”
韩剑秋道:“此等雪恨之事,岂能假手于他人,在下正是独自一人前往。”
罗不全道:“大丈夫一言既出,你可得说话算话。”
韩剑秋夷然道:“韩某言出必行,你只管回去向烟斗老鬼报信就是。”
罗不全恨恨瞪了韩剑秋一眼,道:“两月之后,敝教上下一定恭候大驾。”
哼了一声,转身出门而去。
仇九娘无限关心的道:“恩人,那太冒险了吧?”
韩剑秋拱拱手,道:“多谢大娘关怀,在下自有处置之法。”望了望天色,又道:“雨过天晴,在下就此告辞。”
仇九娘道:“大恩犹未相报,恩人这便一走,叫我夫妇如何能够心安?”说时,人已拦了上来。
韩剑秋摇头道:“大娘不必客气,贤夫妇今日处境,正是武林正义的悲哀,此地既被‘恨天教’发现,贤夫妇还是乘早离开为妙,在下不便打搅了。”
身形一起,人已飞掠而出,仇九娘要待阻拦,哪知韩剑秋身法如风,人已在十丈之外。
仇九娘叹道:“有功不居,虚怀若谷,真是君子之风。”
随对门外高声叫道:“恩人慢行,怒我夫妇不送了。”余音袅袅在山野中响起,可是韩剑秋已走得远了。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正午的阳光使人感到一股炙热,四野连一丝轻微风都没有,一切景物都如此疲惫与懒散。
在一条蜿蜒崎岖的道上,韩剑秋穿着全身雪白的长衫,头扎白色方巾,牵着一匹黄色骏马踽踽独行,牵着马缰的左手,显得有些苍白,指节突出,这些日来,他必是经过一番劳累——无论是体力上的,抑是心灵上的。
一路探索过来,关于“鬼谷谷主”——无耳道长的消息却是那般稀少,甚至连他那几名得意之徒也似乎消失在人间。
马儿喷着鼻,不耐的踢踢蹄,韩剑秋苦笑了一下,喃喃的道:“别丧气,总会找到他们的,我还不灰心,难道你这不知事的畜牲,就先气馁了?”
转过一个山坳,这条山道越发不好走了,旁边是一条深沟,想是春夏之时,山水冲流的痕迹,远处,极目所见只是一片相连的起伏山脉,模模糊糊的,似被泼了一层淡淡的墨汁一样。
此刻,他猛然怔了一下,他似是听到一点什么声音?像是一个女人的尖嚎,这种尖嚎,像带着血,但是,又那么快地一下子便消失了。
止住了马,他再侧耳静听,过了片刻,那种令人毛发悚然的尖嚎,又传了过来,这次错不了,它猛的扯紧了韩剑秋的心腔,韩剑秋全身一抖,他知道,他明白,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发出这种嚎叫。
没有犹豫,他一拉马缰,泼剌刺的直朝山坡奔去。声音是从这片山坡之后传来的,很惨厉,而现在,马儿每奔上一段,这声音就越发显得清晰刺耳。
咬着唇,策骑登上山坡,黑发披拂,在他勒缰四望的时候,山坡的斜脊处,几棵巨大的松树之间,又传出一声嚎叫,韩剑秋已看见了三匹配着黑色鞍镫的骏马,拴在林中,正在低垂着头在地下闻嗅,畜牲到底不会识得人世间的悲苦啊!
抖缰驰去,马儿未停,韩剑秋已腾身离鞍,似一头白色的大鸟,那么美妙而轻俏的掠入林中,林中有一间简陋的木板小屋。
伸手一拉斜伸出来的枝桠,他的身躯“呼”的打了一个转子,站在这棵高大的松村盘虬枝桠上,轻微得甚至连一根松叶也未抖落,小木屋里的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声息,里面起了一阵忙乱之声,跟着那扇七拼八凑的破烂木门“吱吱”
一声打开了,伸出一个面孔红通通的脑袋来,他睁着眼往四面搜视,口中嘀咕着道:“妈的巴子,连个鬼影也没有,小癞皮硬要说听到了什么,疑神疑鬼的……”
他刚说到这里,却猛将尚未说完的语尾咽了回去,目光楞楞的瞪着前面,前面韩剑秋的黄骠马正在悠闲的在踱着步子。
咽了口唾沫,那人像着了魔似的怪叫起来,道:“小癞皮啊!不好了,有奸细摸进来了……”
木屋里响起了一阵粗鲁的吼骂声,破门“砰”的被踢开,一个身穿紫色衣衫的癞头大汉怒冲而出,一只手提着一柄雪亮的短矛,另一只手拉着裤带。
这癞头大汉身后跟着那同一打扮的红脸汉子,两人一出来迅速跃开,癞头大汉脸上的横肉一扯,正待责骂他那位同伴,却也同时看见了前面的那匹黄马。
猛的追了一步,他半张着嘴巴,又省悟了什么似的一探手上铁矛,大吼道:“哪一个王八羔子,瞎了眼的混账,也不看看地头就乱闯乱撞?他妈的,这也是你能随意游荡的地方么?给你家癞大爷滚出来,让老子好好教训你!”
松树外,山坡上都是静沉沉的,没有一丁点回应,木屋内又钻出一个活像害了十年痨病的枯瘦汉子,他翻着一双打着黄眼屎的鼠眼,“呼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