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天过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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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影净被他的话震慑住。他是认真的?
为了不要把无辜的矢部拖下水,她只得若无其事地撑起微笑,“你别担心,我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
“可是……”矢部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真的没事。”她加重语气重申。
他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相信她的话,“好吧,不过要是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嗯,我知道。”她点点头。
矢部又多看了他们几眼才转身离开。
柳原拓冷哼了声,“算你聪明。”要解决一个毛头小子,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御影净抿着唇跟着他来到一个较少人经过的角落,“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快点把话说完,她才能走人。
就因为看不下去了,所以他决定跳出来把事实真相告诉她。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柳原拓忿忿地质问。
“我不懂你的意思。”
“望他救过你很多次,你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对你的好和无微不至的保护,你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很火大。
“……”她不是木头人,当然知道藤堂望对自己很好。
“你真以为你大哥是个令人尊敬的英雄吗?”他嗤之以鼻。
大哥……他怎么会知道?!
御影净悚然一惊,却仍力持语调平稳,“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柳原拓没打算让她蒙混过去,“聂、衡。”
那个名字像一记闷雷狠狠地劈在她的胸口上,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你——你还知道些什么?”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思考。
“我应该叫你聂净才对吧。”他冷冷地注视着她,眼底有着毫不隐藏的谴责。
吓!御影净陡地倒退了好几步。他果然知道她的真实身分,那么他也早就知道她隐藏身分混入黑焰集团的目的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藤堂望他……”
“我和望都去过你大哥的丧礼。”
御影净当场僵化成石,此刻所得到的讯息彻彻底底地颠覆了她的认知和世界。藤堂望他……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聂衡的妹妹了,那么他也知道她的目的是要替大哥报仇吗?
若是他知道,为什么还愿意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御影净内心受到莫大的冲击,慌乱地摇着头,拒绝去深思其中缘由。她有种感觉,探究出来的结果会让自己无所适从,她很害怕……
柳原拓抓住她的双肩,不让她逃避,“的确,聂衡是死于黑焰集团的人手里,其中的原因我来告诉你——”
“那是因为我大哥挡了你们的财路,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了你们的军火走私交易,所以你们才会对他痛下杀手。”她红着眼眶,哑着声音喊出。
柳原拓嘲讽地冷笑数声,“你说的都没错,不过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
他的冷笑让她胆战心惊,不由自主地出声问:“哪……哪一点?”
“做生意嘛,本来就是有钱大家赚,合作那么久了,聂衡他不应该妄想一个人独占所有的好处,欺压到黑焰集团的头上来。”
他的意思是……
御影净震愕地摇着头,气愤不平地吼了回去,“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让人肃然起敬、英勇的好警察,你不要污蔑他!”
“我污蔑他?”真是可笑至极!“他负责提供内线消息给黑焰集团台湾分堂的堂主,台湾分堂除了定时支付一笔他应得的款项外,三不五时还得安排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交易,让他向上级回报并破获,帮他塑造出完美的形象——”
她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的!”
柳原拓没有理会她,迳自说下去,“这种名利双收的好差事只要他好好地做,将来一定能够大富大贵、官运亨通,偏偏他的胃口被养大了,动了不该动的贪念,想要吃掉台湾分堂的一批货……”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捂着耳朵尖叫。
她不相信大哥是他口中说的那种人,大哥明明是个尽心尽力维护社会治安的好警察,为什么柳原拓要这样破坏大哥的名誉?
“现在才发现聂衡和你心目中拥有伟大情操、令人敬佩的英勇形象并不符合,很难接受吗?”柳原拓冷冷的嗓音里没有半点怜悯。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喃喃地道。
“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他步步进逼,一点也不放松。“所有往来的帐户资料都还找得到,你大哥帐户内那笔数目庞大的款项,应该已经由律师交到你手上了,你认为以他当刑警的薪水要工作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存下那一大笔钱?”
“……”御影净哑口无言,脸色倏地一白。
当初大哥过世之后,的确是有名律师找上她,将大哥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过继给她,那一大笔款项的确是让她满心困惑而且惴惴不安,只不过她当时满脑子都被要替大哥报仇的念头占据,也就无暇去追究那一大笔款项是从何而来。
果然有问题……只是她一直逃避着不肯去面对现实。大哥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已经崩塌了一角,开始毁坏。
“怎么?无话可说了?”柳原拓低哼。
眼泪无声无息地淌下,迅速地在御影净苍白的脸上迅速泛滥成灾,她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心痛得她无法呼吸。从小到大,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哥,怎么、怎么会做出那种背弃职责和使命,只图一己私利的事情来?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要来揭穿一切?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地打碎她对大哥的崇拜,破坏大哥在她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御影净悲痛不已。这比用刀剐下她的肉还要痛!
“因为你的盲目和该死的绝情绝义让我忍无可忍了!”所以,他不管望曾经嘱咐过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跳出来说话,就算日后会受到责难,他都心甘情愿,不会有半句怨言。
盲目?该死的绝情绝义?柳原拓严厉的指控让她震愕住,眼泪却还是不停地往下掉。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讥诮地道:“你还没想通吗?”
想通什么?脑海里有一些什么呼之欲出,但是她没有勇气去深思、去探究,她害怕得到的结果会让自己无法承受。
“我不知道……”
“你大哥有那样的下场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但是这件事自始至终都和望没有半点关系,也不是他的错,却要他来承受这一切,这样公平吗?”他的眼底燃起忿忿不平的怒焰。
“我……”御影净又是心痛又是愧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她心疼起藤堂望所承受的那些不公平待遇。
“他不准我说。”
他?她彻底地惊呆了。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地问:“谁、谁……不准……你说?”
“当然是望了。”不然还会有谁!
匡当!她的世界、她原本笃信的一切,瞬间碎裂成千万片……
第九章
良久良久之后,她的脑袋才又恢复运作。
她很努力地在脑海里慢慢地将所知道的讯息组合起来,有个模糊的雏型慢慢、慢慢地成形了,她试着抓住一丝什么——“望他不准你把我大哥和黑焰集团台湾分堂挂勾的事告诉我,是不忍打击我、让我伤心难过,所以才要让我心目中的大哥……永远保持着完美英勇的形象,对不对?”她的语调轻颤。
柳原拓淡漠地瞅着她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没错。”
他是真心替她设想,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还那样无情地对他!
“我原本以为纵使你心中对黑焰集团怀有怨恨,但望对你的好应该可以化解你心里的恨,没想到你竟然还是狠心地背叛了望的信任,出卖黑焰集团,让他变成黑焰集团里的罪人。”
当时她也是痛苦万分,内心挣扎不已。“我……”现在却是后悔莫及。
仿佛觉得她的自责和愧疚还不够深似地,柳原拓又语出惊人地道:“你真的相信日本政府和警方会花费天价找来众神国度帮你改头换面,展开全新的人生?”
“难道……不是?”她的呼吸一窒,不敢相信即将摊开来的事实。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把问题丢回给她自己去思索。
御影净的脸色更加惨白,无力支撑的身体颓然地下滑,跌坐在地上,破碎的呜咽失控地自嘴角逸出。她怎么会那么愚蠢地去伤害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她亏欠他太多太多了。
御影净的心不停地淌着血,隐隐抽痛着。此刻她只想快点到他的身边去,向他道歉、请求他的原谅;她想投入他温暖的怀抱里,紧紧抱住他,这几年来苦苦压抑的感情在胸膛里澎湃翻腾不已、呐喊着寻找宣泄的管道……
“望、望——”
不对劲!柳原拓敏捷地揪住一下车就要往屋内冲的御影净。
“等等。”门为什么是敞开着的?
“我要进去见他。”为什么阻止她?
柳原拓看也不看她,“你跟在我身后比较安全。”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她,不过看在望的面子上,他是应该保护她的安全。
“发生什么事了?”见状,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柳原拓小心翼翼地进到屋内,目光迅速地扫过每个角落,而后停驻在一张翻倒的椅子上,低咒出声,“该死!”
她的一颗心提到喉咙处,“怎么了?”
“望被人带走了。”他的眸光转为凌厉,脑筋动得飞快。望现在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应该不会被人盯上,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的身分曝光了。
现在的望和黑焰集团没有半点关系,也不会对大少爷造成威胁,大少爷没有理由也没那个闲工夫紧咬着望不放,那么……是大小姐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年来大小姐竟然都派人在他的后头跟哨。
望只和自己有联系,是他太大意了,才会不小心泄漏了望的行踪。
“怎么会这样?是谁抓走他的?”她忧心忡忡地望住他。
“你问我我问谁!”他掉头就走。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打探出望被带到什么地方去,然后再想法子把他营救出来。
御影净紧跟在他身后,“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营救望的行动她也想尽一己之力。
“你去能做什么?”扯后腿吗?
“我想……”
柳原拓没听她把话说完,“你留在这里等消息就行了。”语毕,车子立即像箭一般疾射而出,扬起一阵烟雾绝尘而去。
留下错愕、心急如焚的御影净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带走望的人和黑焰集团有关吗?
他已经换了新身分,和黑焰集团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他们还要找上他?是身分曝光了吗?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一刻也待不住、闲不住,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等消息,满心满脑都在担忧祈望的安危。
难道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吗?惩罚她之前身在福中不知福、惩罚她践踏了望的心意、惩罚她辜负了望对自己的好……
御影净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她必须做些什么,若只是呆守在这里等待消息,她会疯掉的。
悠悠转醒的祈望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藤堂光希!
停摆的脑袋又开始运转,他探手揉着后颈的痛楚坐起身。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他没忘记自己已经不是藤堂望了。
不消说,她势必是派人二十四小时对拓盯哨,所以才会循线找着他。
藤堂光希直勾勾地望着他,不发一语。
“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他下了床,“我要离开这里。”
他才走了一两步,就被藤堂光希身后的手下挡住去路。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他怒斥。
藤堂光希陡地出声了,“你还要假装到什么时候?望。”
果然。方才睁开眼看见她的刹那,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分有曝光之虞,只是仍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祈望闭了闭眼。既然逃不掉,就该去面对。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再睁开眼,他的眸底透出一丝往昔才有的凌厉寒芒。
藤堂光希痴望着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望,你的脸……”
他避开她的手,“我的脸在那一次袭击中受了伤,医生顺便帮我做了整形。”
因而成了他现在的模样。
她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随即隐没不见。
“虽然容貌改变了,可是对我来说你还是你。”她对他的感情不变。
他开门见山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需要你,黑焰集团也需要你。”她柔声道。
“藤堂望已经死了。”他冷冷地回了一句。
“父亲需要你。”藤堂光希抬出父亲,对他动之以恩情。
“会长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毋需我强出头。”他已经厌倦黑道的生活。
“可是你是我父亲最重视也最有能力的继承人。”
“别忘了,我曾经让黑焰集团受到重创。”他用事实来推翻她的论点。
“那不是你的错,是相泽玫瑰出卖了黑焰集团,更何况她也已经付出代价。”没有理由一罪两罚。
幸好她还未发现玫瑰并没有死,而且就在他的身边,不然肯定又是一场灾难。
“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回去的。”顿了一下,他才又开口,“从藤堂望死去之后,我和黑焰集团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我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碰面,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他语气中的决绝、坚定的意念,在在都让她心底窜出莫名的恐慌,“相泽玫瑰已经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
“玫瑰是死了,不过我最爱的人仍然是她。”他的话锋倏地一转,毫不留情地彻底灭绝她的希望,“而你——是害死她的凶手,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藤堂光希心下一凛。她是应该改变对待藤堂望的方式,否则只会让他愈来愈排斥她。横竖相泽玫瑰都已经死了,不能再跟她争望了,只要她能守在望的身边,终有一天他会接受她的。
心念一转,她立即放柔语调、软下身段来认错,想要求得他的谅解。
“望,我知道我不应该做得那么绝,可是我当时被嫉妒冲昏了头,所以才会那么做。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冷冷地瞅着她,“你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吗?或者只是在敷衍我而已?”
“望……”她一眨眼,泪水已盈于睫。
他不为所动地拆穿她道:“省省你的眼泪,我不会上当的。”小净对他还有误会,他得尽快回去跟她解释清楚才行,没那个闲情逸致和她耗了。
祈望笔直地走向门口,藤堂光希身后的两名手下立即闪身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他眸底寒光陡地大炽。
“望少爷,很抱歉,没有大小姐的命令,我们不能让你离开。”
“吉冈——”
男子面露难色,“望少爷,对不起……”
既然软的不行,那么只好来硬的了。
藤堂光希收拾起眼泪,“你没有回黑焰集团,他们是不会听从你的命令的。”
“叫他们让开。”他转过身和她面对面。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到黑焰集团里,他们自然会听从你的每一个命令,另外一个是打倒他们。”最终他还是得回来领导黑焰集团。
擒贼先擒王。他不动声色地问:“若是那两个选择我都没兴趣呢?你打算把我囚禁在这里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一辈子?”
她胸有成竹地道:“我相信用不着多久,你就会妥——”藤堂光希骇得倒抽了口气,其余的话全吞到肚子里了。
祈望动作迅速地欺身逼近藤堂光希。若是能先制住她,事情就会简单得多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吉冈已经预料到他会对藤堂光希下手,抢先一步闪身将她护在身后,另一手架开他。
该死。祈望气极地展开攻击,若在平时以一敌二,他势必可以轻轻松松地撂倒对手,但是今天的对手非但是黑焰集团里的人,其中一个还是当初传授他打斗技巧的人——吉冈。
虽然两人只相差八岁,但是认真说起来,吉冈也算是他的师父,再加上身手也不错的小石川,他想要脱困的机率就更加渺茫了。
“大小姐,你先出去。”
藤堂光希在吉冈和小石川的护卫下退到门外,“要是你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和外面看守的人说。”
“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回黑焰集团的。”他怎么也没有办法突破他们的防卫冲到房间外。
“砰!”门关上并从外面上了锁。
“该死的!你们把门打开。”祈望愠怒地搥打着厚重的门板。
“你改变心意了吗?”藤堂光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回道。
“那只好让你继续待在房间里冷静一下了。”
“藤堂光希——”他气极得连名带姓地吼她。
外面不再有任何回应。
他当时太大意、太松懈了,满心满脑都在想着该怎么跟小净解释,才会让藤堂光希有机可乘,也让自己陷入此刻的困境里。
可恶!深吸了几口气,祈望很快地冷静下来,在房间内转了一圈,确定只有一个出口之后,他的心顿时冷了半截。这下子不妙了……
他根本就无路可逃!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外面的人送水和食物进来给他的时候,把人撂倒,然后他就可以逃离此地了。
暂时也只能捺住性子等待机会了。
三天过去。
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出手,所以仍旧被困在十几坪大的套房内,无法脱身。
藤堂光希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对送水和食物进来的人动手,因此这两样工作就落到吉冈和小石川的身上。
他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什么地方也去不了,更无从得知小净的近况,他的心情益发地急躁了起来。
“咔啦!”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你在外面看着,我拿进去就行了。”是吉冈的声音。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我和你一起进去。”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用了,只是拿个晚饭进去,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还是,你认为我的年纪增长、体力退步了,所以不是望少爷的对手?”
小石川忙不迭地澄清,“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好,我把东西拿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