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吃嫩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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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阿姨的加持，他点的菜一定有九成的水准，就算他尚不能掳获查雪平的芳心，至少今晚他也能讨好她的胃。
“那你怎么不跟他们一块来吃呢？”她有点赌气的说。
她根本就不应该三番两次接受王槐磊的邀约，他应该还有别的女孩子可以约吧！干嘛老是喜欢跟她搅和在一起？最糟糕的是她还答应跟他一块出来，这已经是这星期的第三次了，别说他对她有什么企图，她答应他的邀约，不也是给了某种程度的暗示吗？
这样下去不行的。查雪平反复在心里阻止自己，希望自己不要犯下大错。
“因为我喜欢跟你一起出来吃饭啊。”王槐磊说完，特别看了一下她的表情，却看见她皱起眉。“怎么，你觉得我的回答不够诚恳？”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为什么我说的都是鬼话？我是很诚心的啊。”
“我感觉不出你的诚意。”她才不会被王槐磊两、三句甜言蜜语就迷倒，他对那些小女生八成也是这么说的。
“那我要怎样你才可以感受得到？”
查雪平看了他一眼，眉头皱得更深，然后说出让他意想不到的话。
“是不是最近学生都开学了，所以你的妞都上课去了，没空陪你？”
王槐磊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就算她这么说，他还是挺得住。
“你真的觉得我约你只是因为小妹妹们在忙吗？ ”
“是啊，要不然你找我这种老女人出来做什么？”
“查雪平小姐，或许我真的曾经说了一些让你这个年纪的女性听来有些不敬的话，但是我从来没说过你老是吧？而且我记得我处处小心的暗示你是个大美女，何况你都还不到三十岁，为什么你身上总像带着四十岁的老女人才有的防心？你就不能真的放开心胸，接受我们可以当朋友的事实吗？”
“如果我再小个五岁，我大概会天真无邪的真把你当朋友看，但是我了解你这种人做事不会真的那么单纯，你何不干脆把你的打算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少来那套‘朋友’的说词，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是很好？”
查雪平认真的看着王槐磊，试着要自己别因为和他四目交接就心跳加速，但心跳不是她能控制的，那么，脸上的冷淡她总可以装得出来吧，她可不想成为他手中猎艳名册中的一员。
“你每次一定都要把事情先说得这么糟吗？还是你只是想惹火我而已？”
王槐磊简直觉得无力到极点，他根本什么都还没做……
“都有，不过，你不觉得我们真的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吗？我不希望到时候你有什么误会，再说我们这样频繁的见面次数恐怕有损你的威名，要是让人撞见了你跟我一起吃饭，对你来说也不好吧？”
“为什么对我来说会不好？”
“你一向习惯吃嫩草的，我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老了些啊？”
“你真的想要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啊，你说吧，不过，如果你打着任何歪主意，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吧？”查雪平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等着他开口。
既然她这么坚持，非得直来直往才行得通，那他也只有老实招认。
“我承认我约你的确没有那么单纯。”
他话才刚说出口，查雪平就给了他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外加连摇三次头。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否定一切？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有机会的，可以有所进展，要不是你每次都一副不可能的态度，也许我们早就不只是如此了。”
“王槐磊，你八成是疯了，你有那么多年轻小妹妹可以把，你自己也说过，跟那些小女生在一起不用花脑筋，你讲了那么多的吃嫩草理论，现在竟然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来，你是想证明什么？想证明你可以老少通吃吗？”
“你……你真的有可以把人气死的本事。”王槐磊被她说得有点恼火，可是面对喜欢的女人，他又发不起脾气来。
“你明晓得我有这本事，那又何苦来找罪受？”
“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有什么办法！”他无奈的答道，觉得这真是他此生最窝囊的一刻。“我连一天没看到你，都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样吧！我就当没听过你说这些话，下次你如果真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小妹妹，你也许可以从她们崇拜你的眼神中找回原来我所认识的那个王槐磊。你可能只是最近情绪比较不稳定，或者是暂时厌倦了太多崇拜者的追随，这症状可能过阵子就好了，你先放宽心，去度个假还是……”
“你以为我得了什么病啊？我不过是喜欢上你而已，结果你讲得我好像是疯了还是怎么了？”王槐磊越听越不对，连忙制止她。
“你很可能是疯了啊！明明有大把的小妞可以泡，何必看上我这种难缠的女人呢？”
“因为你有智慧、风趣，而且你身上有种特质，总是让我想跟你多说几句话。我承认我之前假装对你冷漠，是因为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可是我现在发现，我不能再那样下去了，我不能等到你喜欢上我，而是应该主动追求你，让你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希望你给我一个表达自我的机会，别让我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些虚假的形象蒙骗了你。”
王槐磊的话让查雪平愣了一下。她的表情像是忖度着他话语中的真实性，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伸过手握住了她摆在桌面上的手，这是他们第一次触碰对方。
“我真希望你能感受得到我现在的想法。这几次我们见面，我一次比一次后悔，气自己为什么以前老像个白痴似的，在你面前大言不惭的说那些吃嫩草的理论，结果现在你每一次拿来攻击我，我都无话可说。我很想威风的跟你说些我曾有过的光荣事迹，可是那些事情在你眼里可能都会成为笑柄，你总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我一直觉得我应该是个接近完美的男人，至少在每一方面我都尽力让自己成为最好的，可是在你眼前我却一无是处……你告诉我好了，如果我有任何让你不喜欢的地方，任何的缺点，你都可以跟我说，我愿意为了你而改变自己。”
第六章
王槐磊自认为所说的话虽然不至于令人刻骨铭心，但应该还颇具诚意，哪知他屏气凝神的等着查雪平回应，等到的却是她抽回手，然后表现出一副冷得受不了的模样，使劲搓着手臂。
“好恶心，你可不可以少说点那种肉麻话，我都起鸡皮疙瘩了，等一下还要吃东西，你这么一说，谁还吃得下啊？”
“查雪平，你真的很欠揍耶。”
王槐磊实在气得想掐死她，亏他还觉得自己讲得满感人的，可是她给的反应竟是如此。
“有什么好气的？我看你也用不着拿我来练习，你讲的那些对小女生应该很受用，一定可以骗倒好几个。”她承认自己是心动了一下，但嘴里还是不愿放松。
“我没打算骗人，我跟你说过我是真心的。”
查雪平脸上又出现“少来了”的表情，决定忽略王槐磊那认真的眼神。“菜送上来了，赶快吃吧。”
“你刚才不是跟我说过你不吃虾子吗？
他好像做什么都无法讨她欢心，就连点了这间餐厅最有名的招牌菜，她也是皱着眉说她不喜欢吃海鲜。
“你没仔细听我说什么对吧？”
王槐磊已经有点火了，他哪还注意得了那么多。“在我心碎的时候，我可没时间注意太多没必要的事。”
“心碎就可以不帮我剥虾子了吗？”她冷着脸问道。
他抬眼看着她，虽然她的表情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不过她要他替她剥虾子……虽然这动作有点……算了！剥虾就剥虾，哪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贴心的拿起虾子一只只替她剥好壳，放进她的盘子里。虽然他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可是气氛却是在冲突中融合着妥协，或许，想跟她在一起就真得学会妥协这一项吧。
“我跟你说过，我不吃海鲜是因为我觉得鱼里头有刺很麻烦，吃虾子、螃蟹又要剥壳，结果你完全听不懂我的意思。”查雪平一边享用着剥好壳的虾子，一边抱怨着。
他终于了解了查雪平的意思，剥得也就更起劲了。早说嘛！他很愿意为她做这些的啊，但她为什么不说得明白点？
“你为什么就不能学学人家，直接跟我说，请我帮你剥壳你才吃，这样不就好了？”
“我哪知道你这么笨？”
话才说完，另一只虾子掠过了她的盘子，直接被塞进她嘴里。
“你觉得有几个像我这样的笨男人，会真心诚意的为你做这些？”
“现在的一切对你来说只是种训练而已，你以后搞不好因此受惠，而更能给予其他的女孩温柔体贴的对待。”
“可不可以在我心里只有你的时候别提起其他女人的事？我是真的只想跟你在一起。”
面对他一次比一次还认真的说明，查雪平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她只是吃着装满他爱心的虾子，佯装不与他争辩，耸了一下肩。好吧，她今晚可以暂时松懈一下，别再伤害他的男性自尊了。
见她不再凶巴巴，王槐磊终于松了口气。
“虾子好吃吗？”
“其实我还是不怎么喜欢吃海鲜……”她没打算隐瞒，虽然他替她剥虾壳这一点确实令人感动，毕竟他放低了身段，不过这依旧不能改变她对于海鲜类食品的观感。
“那你下次想吃什么？”他总可以用其他方式讨她欢心吧？
“你难道还想再跟我出来吃饭吗？你应该知道我真的很难搞吧，干嘛这样和自己过不去？”
查雪平极力的想劝王槐磊就此打住，只要他知难而退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顶多是怀有一阵子的失落感，没多久她一定会忘掉这几天两人曾有过的频繁接触，还有他曾认真的说他是真的喜欢她那些话。
“我觉得你也是和自己过不去啊！你不是跟我说过，你要的不过是爱而已，我们要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努力？”
“为了没有希望的事情而努力？”她可没他那么乐观。
王槐磊瞪了她一眼。
“不管你怎么说，就算你老是想把我们之间说得一点希望也没有，我还是会继续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认真的。”
“如果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你大概会先杀了我吧？像你们这种人，得不到手的都比较有趣，但要是你发现真的永远得不到，搞不好会恼羞成怒，我可不想上报纸的社会版。”
“我保证我不会做那种事好不好？”
两人的眼神又交会在一块，过了两秒，查雪平才开口。
“可以请他们送饮料来吗？我有点渴了。”她装出无辜的样子。
“遵命，你说什么都好。”
除了说好以外，他还能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堕落了。
不过有点希望总是好的，至少查雪平没有要他滚出她的生活，她再多就只是给他脸色看，露出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她甚至连声音都不曾提高，对他破口大骂，他似乎也没必要那么担忧。
接下来，他只要拿出看家本领，尽力做到体贴温柔，总有办法融化这座冰山才对。
回家的路上，查雪平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不过她看了一眼就按掉了，摆明了是不想接。
“需要我帮你处理吗？”王槐磊问道。
“处理什么？”
“处理那个你不想接的电话啊，你不想谈谈吗？”王槐磊很乐意用她的手机告诉对方，别来打扰他的女人。
“没什么好谈的，不接就行了。”
“是那个前男友？”
“对。”她也没打算否认。本以为那天跟许和强说完，他应该会死心了，哪知道之后他还是打了好几次电话来，最后她索性不接他的电话。
“他想跟你复合吗？”
“是啊。我真不懂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之前我才看到他带着新女友上街，结果没几天他就打电话来。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劈腿？还是他们真的需要同时和几个女人交往，才能证明自己魅力无边？”
“我现在可没有和其他女性交往，我连吃饭都只跟你一个人吃，其他时间我可是很安分的。”王槐磊赶紧为自己澄清。
“你紧张什么？你要是劈腿，我也不吃惊啊，比较让我吃惊的是他，我一直以为他应该是那种一辈子都很安分的男人，哪知道……”她对许和强感到失望的就在于此，如果他好好的和女友交往，甚至进一步踏进礼堂，她都会衷心的给予祝福，但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让她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为什么我劈腿你就不吃惊？”
“因为那很像你会做的事。”
“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保证不会做那种事。”王槐磊极力挽救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
“王槐磊，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处？你顶多是多个斗嘴的对象而已，我又不会像小女生一样向你撒娇示好，也不可能像菟丝花一样巴着你，让你觉得你很威风，你这样有什么乐趣？”
“为什么非得那样才有乐趣？你知道我以前常想象，如果我们两个单独相处的话会是什么景象，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小鸟依人似的靠在我身边，但我知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很快乐。”
“你现在真的感觉到快乐了吗？”
“是啊！”他肯定的点头，伸过手握住了她的手，即使她抗拒着想抽回，他还是坚定的握着她，“拜托，就让我握着你的手就好了，我又不奢望能吻你或是跟你做些什么限制级的动作……可是，让我握着你的手，这应该是你可以接受的吧？”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委屈，一点都不像是在女人堆里吃得开的男人。
查雪平知道，王槐磊这阵子少了嚣张的气焰，在她面前他总是压低姿态，反而她才像是个尖酸的疯婆娘，说话老是夹枪带棍的使劲想击退他。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王槐磊啊，她只是怕真的哪天付出了真心，却发现这花花公子又打回了原形而伤害了她罢了。
查雪平低头看着被他握住的手，这时，手上突然被轻轻的握紧了一下。王槐磊像是察觉了她的忐忑，试着将他的心意传达给她。
“你知道我实在不想这么早就送你回家。”吃完饭就道再见，这实在太窝囊，他只是想多争取一点时间和她在一起。
查雪平也觉得才刚吃完饭就回家的确是有点早，而且她也心软了，老是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真会让她的人生少了些什么。
“那……你想去看看书吗？”她忽然这么问。
“只要你想去，我又怎么会缺席？”
王槐磊给了她一个充满魅力的微笑，他明白她并不见得真的不愿给他任何机会，而他可以向她证明，他的确是可以陪着她到天涯海角去的。
和王槐磊在书店里混到三更半夜，然后又到附近的咖啡馆喝了两杯咖啡，回到家以后，查雪平发现自己仍睡不着。
搞不好真是那两杯咖啡惹的祸，搞得她的心跳还是卜通卜通的静不下来，还有她的手……被王槐磊握过的地方总是微微发热，好像他真的印了什么在上头似的。
在咖啡馆里，王槐磊跟她谈了好多事，有他以前留学时的趣事，而她也说了自己当年出国念书时所出过的糗。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人差，对外貌有信心，不但出国喝过洋墨水，在公司里也是年纪轻轻就当上小主管，在各方面她都有绝对的条件可以自视甚高，可是，跟从小出身良好的王槐磊一比，她好像就缺了点什么，除了言语比较尖酸这个特色以外，她好像还真没什么优点可言。
“我希望我们以后见面的时候能一直这样，说些开心的事，你别老是给我脸色看。”王槐磊送她回家前，在车上这么说着。
查雪平一直知道自己的态度有多糟，可是当王槐磊这么低声下气的对她说这些时，她的心里确实对他充满歉意。
其实王槐磊从没对她做错过什么，从认识到现在，他就算交女朋友，她也不应该生那个气，他本来就有权利和女孩子们交往，而那些女孩也是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她却为了这个心里老是酸溜溜的，这好像更加说明了她从以前就真的有点在乎他。
在她下车之前，王槐磊伸手抱了她一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环抱住她，好像真的舍不得她离开。他的拥抱是有些拘谨的，但又充满千言万语，像是怕吓着她似的，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有些压抑，尤其是他看着她的眼神，认真得令她不敢直视，她知道，她的心的确是软化了。
好吧，从今天开始，她不能再用过去那种恶劣的方式对待他了，如果他真如他所言只对她一个人好，那也许她可以稍微当个好相处的人。
虽然才睡了几个小时，不过查雪平隔天一早还是化着遮去黑眼圈的妆，精神百倍的出现在公司里。
和王槐磊之间的暧昧虽然还没真的大势底定，不过她喜欢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每回看着他那又包容又无奈的表情，她虽然维持着冷静，但心里可是乐得很，如果……他们之间真的能发展出什么，似乎也不是件太可怕的事了。
张总经理突然交代她一个新的任务。“查小姐，你今天可以把这份工作赶出来吗？”
“喔，好。”
刚刚在会议室里，大家都知道有新的案子要处理，只是查雪平没想到老总会把这个责任交给她。
以往这事如果发生在她身上，她或许真的会乐得飞上天，觉得自己被赋予重任，相对的也代表她日后在公司里晋升有望，可是，今天她竟只觉得可惜，因为如果她得加班，那今晚就不能跟王槐磊一块吃饭了。
她望了一眼桌上那支王槐磊送给她的手机，想着如果他真打电话给她时她该怎么说，如果他觉得她还是给他钉子碰怎么办？
但她又告诉自己，或许王槐磊今天不见得会找她啊，昨晚两个在外头混到那么晚，没道理今天还见面吧？就算是热恋中的人也不一定是天天见面的不是吗？
真糟糕，手边还有工作要做，她竟然满脑子都想着今晚那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约会，她这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她开始着手上头交代的工作。这份新的案子本来就是由他们这个部门提出的，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底，所以做出来的成果应该可以让老总满意。
查雪平快速的打出案子的大纲，到了下午，她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