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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侯门有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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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夕因记挂着清早要给公婆奉茶请安,虽然已被折腾得疲倦至极,却不敢睡死,只脱了外袍在床上打了个盹,听见的更鼓声响起,连忙让安荷和余嬷嬷为她盥洗打扮,又挽了个坠马髻,就匆匆出得门去。
    走到游廊垂花门前,便看见萧渡正抱胸站在廊柱旁,一身月白色团云宫绸锦袍,沐在清晨的阳光下,如琼枝华树,熠熠生辉。他一见元夕出来,便朝她朗朗笑道:“娘子昨晚睡得可好?”
    元夕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勉强如他一般装腔作势地应了声,同时又暗自感叹:为何同样是一夜没睡,这人这么快就能恢复神采,自己却要拼命敷粉凃脂,才让脸色不那么难看。她身边的李嬷嬷和安荷此时也连忙朝萧渡请安,安荷昨日在门外看守被他逮个正着,此刻见他便如耗子见了猫,匆匆行了礼便躲在元夕身后不敢出声。
    元夕随着萧渡一路穿廊过院,终于走到老侯爷和夫人所在的上房内,一进门便望见满屋的人或站或坐,皆是罗衣华服,发髻上的金钗步摇晃得她眼前有些眩晕,脚下本就因劳累而有些虚浮,跨过门槛时竟不小心绊了一绊,猛地朝前栽去。
    正当元夕羞愤地想着:这下要在众人面前丢丑之时,一双大手已将她牢牢扶住,一抬头就对上萧渡那双关切的双眸,柔声叮嘱道:“娘子小心。”仿佛天底下最为温柔多情的相公,元夕惊讶地眨了眨眼,一时也忘了害羞,呆呆地被他扶进了屋。
    屋内高坐上首的萧云敬点了点头,似是对这一幕十分满意。而坐在他身旁的赵夫人则表情淡淡,只拿眼神往元夕身上扫了一扫,如古井般无波的深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元夕定了定心神,连忙朝两人屈膝跪下,接过身旁的丫鬟递来的茶盏,深吸一口气,道:“爹、娘,喝茶。”
    萧云敬接了茶,笑着抿了口,掏出红包递了过去,元夕抬头道谢,借机端详着两位公婆:老侯爷生得方脸阔肩、剑眉星目,有种武将特有的飒飒英姿,相比起来,萧渡的五官倒是有些过于清秀了。而赵夫人虽缀了满身配饰,却也看得出身子骨十分羸弱,却又透着些弱不胜风的风情,满是病容的脸上掩不住曾经的倾国之色。只是那双眸子,即使是在笑得时候也没有任何温度,而当它直直盯在自己脸上时,竟令元夕双手莫名一颤。
    她连忙低下头来,掩饰心中那一丝慌乱,然后她便发现了一件事: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此时屋里突然静了下来,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再开口,等着新媳妇说上几句恭维话。但元夕哪里应付过如此场面,此时越是紧张,脑中越是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萧渡见元夕满脸懊恼地蹙眉发呆,忍不住以拳掩住嘴角的笑意,哪有新媳妇向她这般木讷。不过照此看来她的确是不韵世事,又或者是城府太过深厚,能把他们都骗了过去。至于究竟哪个才是她的真面目,他有得是时间慢慢验证。
    元夕局促地站在屋中央,见自家相公悠哉地站在一旁,并没有任何想要帮忙的意思,急得冒出汗来。幸好,就在这时,门外远远传来一声娇呼,打破了这片令她尴尬的沉默
    “哎呀,我来迟了!”

☆、第6章 交锋

“哎呀,我来迟了。”
    元夕转过头去,便看见一位大约十四、五岁的姑娘,生得粉腮杏眼、身段婀娜,正提着鹅黄洒金褶裙一路飞奔,待她气喘吁吁地进了屋,发现满屋的目光都凝在了她身上,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低着头默默蹭到老侯爷身后站着。
    老侯爷摇了摇头,道:“萱儿,你也是快及笄的人了,还这么成天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他口里虽说着责备之语,眼神中却满是宠溺。元夕立即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就是自己的小姑,从小跟在老侯爷身边长大的小女儿萧芷萱。
    萧芷萱连忙笑着行礼赔罪,口中还嘟囔着:“都怪我昨日睡得迟了,怕来晚了就赶不上见嫂嫂了。”她一面说,一面不住地以一双溜溜的大眼睛往元夕身上瞟去,元夕见这双眼中满是好奇和善意,便也朝她微微笑了笑。
    此时,门外又走来一名衣着容貌皆不俗的妇人,躬身行礼道:“那边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早膳了。”老侯爷点了点头,道:“既然人到齐了,便全家人一起去吃顿饭吧。”他站起身来,走过那妇人身边时稍顿了顿,对元夕道:“这位就是你王姨娘。”元夕连忙朝她行礼,王姨娘笑着握住她的手,道:“以后便是一家人了,要是嫌底下的人哪里伺候不好了,尽管来找我,姨娘必定给你安排妥当。”这时萧芷萱又蹦了过来,笑盈盈道:“要是大哥欺负你了,也可以来找我。”话音未落,一道声音自她背后悠悠传来:“找你做什么?来晚了还不规矩点,不怕再被罚禁闭?”萧芷萱一听,立即耷拉下小脸,回头朝萧渡做了个鬼脸,规矩地退到后面。元夕见她生得娇俏可人,性格又天真浪漫,便不由对这个小姑生出许多好感。
    一行人出门穿过回廊,便来到了正院饭厅,屋里已经有许多丫鬟婆子伺立着,老侯爷和赵夫人一齐坐在了上席,回头望了望,道:“今天是渡儿的新媳初初进门,就不要拘礼,一齐坐下吃罢。”
    王姨娘和身旁一位妇人应了声是,各找了位置坐下。元夕那见名妇人打扮贵气,行为举止却透着小心温顺,想必就是那位丫鬟出身的蔡姨娘。只见蔡姨娘挨着萧芷萱坐下,一脸慈爱地偷偷打量着她,眸中隐隐泛起水光。
    元夕突然想起了七姨娘,心中莫名有些发酸,听李嬷嬷说老侯爷从小就将萧芷萱养在自己身边,还找了专人教习,只怕是嫌蔡姨娘出身低贱,会教坏了女儿。她又想着自己虽不被爹爹宠爱,至少还能时时见到最疼爱自己的姨娘。而萧芷萱虽受尽宠爱,却无法与自己的娘亲近,心中必定也不会好受吧。
    她想着想着便不由感慨:生于深宅大院、侯府世家,有几人能真正称心如愿,其中的祸福际遇,又有谁能真正看透。
    她就这么想得出了神,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面前盘中多了许多小菜,转过头,便对上萧渡那双意味深长的双眸。王姨娘眼波朝这边一瞥,便掩嘴轻笑道:“看这小夫妻恩爱的,才一晚就这么如胶似漆了。”元夕脸上猛地一热,又不好说明,其他人便也跟着调侃打趣,桌上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见元夕含羞不语,王姨娘又笑道:“不是我夸我们家渡儿,像他这般身世容貌,这些年想借身子攀上高枝的丫鬟们不计其数,他可是从没拿正眼瞧过那些人。就说前几日,有个新来的丫头,就想凭着色相痴缠上来,结果呢,还不是被打发出府了。要我说,那些爬床的贱婢就不该有好下场,平白坏了府里的门风。”
    话音刚落,蔡姨娘的脸色唰得白了起来,这桌上谁不知道她是丫鬟出生,靠生了女儿才得了个名分,但她仍是不发一言,只默默往萧芷萱碗中夹菜,好似除了女儿,这桌上一切都和自己毫无关系似得。
    “好了。”一直沉默的赵夫人眼神往王姨娘身上一扫,轻声道:“好好吃顿饭,我的儿子还轮不到旁人来夸赞。”王姨娘面色一变,连忙赔笑噤声,一时间,桌上静得只剩碗盘碰撞的声音。
    元夕在自家看多了这些内宅争斗,早已学会置身事外,便只端起面前的粥猛喝,这时萧渡偏又开口道:“夕儿,你日后可要向王姨娘多学学,好好学着怎么把这个家当得有声有色才是。”元夕心中猛地一惊,那口粥卡在喉中咽不下去,又不敢吐出,于是捂着嘴猛地咳嗽起来。后面站着的安荷连忙递了张帕子过来,元夕狼狈地擦了嘴,才将这口气顺上来。再抬头看王姨娘脸色未变,依旧笑得十分亲热道:“那是自然,以前是姐姐身子弱,我才不得以逾矩代管,如今新夫人进了门,能赶紧交出去真是再好不过。只是这府中账目繁杂,外面的生意又多,需得一点点教给你才是。”元夕勉强扯了扯嘴角应下,不明白萧渡为何第一天就要把自己推入这风口浪尖。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自从萧渡说了让她学着当家的话,元夕总觉得有各色的眼光都投在她身上,感到如坐针毡一般。好不容易吃完了饭,丫鬟们便端了茶盏伺候主子盥口,安荷端着茶正要上前,突然被身旁的丫鬟一撞,手上那杯茶就全泼在了元夕身上。
    那撞人的丫鬟吓得连都白了,连忙跪下求饶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刚才不知怎么得绊了一下,还请夫人原谅啊!”
    元夕掏出帕子擦掉脸上的水珠,正想说两句息事宁人的话,却听萧渡在旁边冷冷道:“害夫人当众出丑,一句不是故意得就算了?”元夕心中一沉,那丫鬟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只得怯怯回道:“是奴婢的错,请侯爷责罚。”萧渡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来,将眼神往屋里的丫鬟婆子身上扫了一圈,道:“你们都留下来陪她一同受罚,不然会显得我们侯府没了规矩!”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这时,一个懒懒的声音自旁边传来:“大哥心疼新夫人,也犯不着拿整屋的下人撒气吧。”元夕转过头去,见说话得正是萧渡的庶弟,侯府的二公子萧卿。他身着绿锻菖蒲纹直缀,一派文仕风流的态度,眼下却隐隐泛着乌青,莫名散发出阴冷气息。坐在他身边的二夫人王诗琴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莫要插手。萧卿却朝她狠狠一瞪,王诗琴只得怯怯缩回了手,又低眉顺目地坐在一旁。
    萧渡笑了笑,还未开口,王姨娘已经冲过去,将萧卿狠狠瞪住道:“这府里现在是你大哥做主,几个下人而已,他要罚就罚,要你多嘴。”萧卿眉间闪过不服之色,却没有继续顶撞,只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萧渡似乎也不想和他计较,又朝老侯爷躬身道:“爹娘,你们先回去歇息,这些人就交由我来处置如何?”老侯爷凝神望他,随后便点了点头,负手走出门去。其他人一见,也都陆续跟着走了出去,只剩满屋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这些丫鬟、嬷嬷们平时都是各房里贴身伺候得,下面的丫鬟小厮也是随意呼喝支使,今日却被莫名领了罚,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另一边,元夕匆匆回房换了衣服,安荷见她满面愁容,便好奇问道:“侯爷虽然对外人凶了些,但是对小姐倒是十分照顾关爱,昨晚那事也没见他怪罪我们,小姐应该高兴才是,还发什么愁呢?”
    元夕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对她这单纯的小丫鬟言明。她刚才看得清楚,明明是萧渡故意伸腿绊到那名丫鬟,让她撞上安荷,把茶泼在了自己身上。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萧渡这么做是想要查出那半截断甲的主人,府里的粗使仆妇不可能有机会留那么长而精致的指甲,剩下得便只有各个房里相对娇贵的大丫鬟和嬷嬷们。唯有用这个方法,才能在不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悄悄查明真相。
    只是他查他得便是,为何非要将自己摆上台面,她越想越觉得烦乱,不过吃了一顿饭,萧渡就替她将姨娘、丫鬟都得罪了个遍,他自己倒落得个爱妻护妻的名声,往后她在这府里只怕更是要举步维艰了。
    她这边是满腹心事,饭厅里却是风声鹤唳、寂静无声。丫鬟嬷嬷们各个胆战心惊地盯着中间端着茶盅、稳坐椅上的萧渡,不知道这位一向行事乖张的小侯爷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萧渡慢条斯理地喝完了面前的茶,道:“要不就打板子吧!把手都给我伸出来!”
    其他人都觉得有些古怪,面上却不敢违抗,一个个站成一排,乖乖伸出手来。萧渡站起身,踱着步子一个个看过去,直到停在一双手的面前。他脸上浮起笑意,抬眼问道:“你叫什么?是哪个屋的?”那丫鬟被他看得差点哭出,颤声道:“我是王姨娘房里的贴身丫鬟,叫珠云。”
    萧渡盯着她双手剪得整齐平整的指甲,道:“你的指甲怎么剪了?”
    珠云缩着头,略带心虚道:“我做活得时候,不小心折断了一只,便一齐都剪了。”
    萧渡笑意更盛,道:“哦,我怎么不知道王姨娘房里的贴身丫鬟,还需要做什么粗活。”他脸色猛地一变,朝外吩咐道:“给我将她带出去,好好审问!”珠云一听,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双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第二日,侯府内的下人中开始传着几个流言,据说赵夫人最喜爱的丫鬟萍儿在侯爷大婚当晚被奸杀,而害她得竟是王姨娘房里的丫鬟珠云。
    于是有人好奇:这珠云身为女子,如何能奸杀萍儿。随后才传出:珠云不仅狠心地杀了萍儿,竟然还胆大包天地企图嫁祸给来参加婚宴的郑将军,幸好侯爷明断是非,不过一日就查明真相,将她给揪了出来。
    过了一日,又有传言道:郑将军见过珠云之后,曾产生了怀疑,据说郑将军虽然酒醉认不清人,但是他一向对气味十分敏感,只说珠云身上的香味不对。但侯爷手中握有重要证据,认定珠云就是真凶,已经将她移交官府,不日即将法办。
    不过两日,各种流言就愈演愈烈,下人们发生在身边的这桩奇案极感兴趣,每日闲时就聚在一起谈论,将各种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
    四更天更鼓敲响,正是夜半无人之时,被云遮得忽明忽暗的月光,照着一个黑影悄悄穿过角门,来到侯府外的长巷内。她小心地朝四周打探,见无人跟随,才偷偷松了口气,将手中的一包东西扔在巷内,又觉得不放心地点了一把火。
    这时,她突然背脊一僵,转回头一看,忍不住吓得尖叫一声,猛地栽倒在了地上!

☆、第7章 迷城

时已破晓,第一缕晨曦照上屋顶的兽脊,为整座侯府涂上了淡淡的金色光晕。而在偏院的一间耳房内,阳光却仿佛永远透不进来,将屋内那人永远地留在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屋里跪着得是个女人,纤弱的身子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看起来颇有些我见犹怜的味道。而在她上首坐着得两人,却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情,萧渡不耐烦地以手指叩着桌案,皱眉道:“哭完了吗?哭完了就好好说!”
    跪在地上的女子凄凄抬起头来,瞪着一双盈满泪水的大眼道:“侯爷想让奴婢说什么?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直冷脸站在萧渡身边的郑龙,大步走到她身前,伸手抬起她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冷冷道:“芸香姑娘,你我好歹做了一晚夫妻,这么快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被唤作芸香的女子眼神中闪过惶恐,想要低头逃避,怎奈下巴被死死钳住动弹不得,只得颤声道:“郑将军……只怕是认错人了吧。”
    “认错人?”郑龙冷哼一声,将眼神扫过堆在芸香旁边的一堆衣衫、香球和香囊,道:“那你说说看,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芸香抽泣道:“这是奴婢的一些旧衣,想着随意处置了省得占了屋里的地方。奴婢实在不知,到底哪里做错了。”
    “旧衣?”萧渡目光一寒,直直盯在她身上道:“是什么旧衣需要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到角门暗巷外去毁尸灭迹?”
    芸香被这眼神吓得打了个哆嗦,正要开口,脸上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她惊恐地移开眸子,只见郑龙已经抽出靴中匕首,轻轻抵在她的脸上,声音中透着森森寒意,道:“想好了再答。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如果脸上被挖去几块肉,可就不太好看了。”
    芸香吓得浑身颤抖,她惊恐地闭上眼睛,终于把心一横,坚定道:“奴婢什么都没做!就算将军再怎么逼问,奴婢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罢了”萧渡十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似是懒得再与她再兜圈子,冲着郑龙道:“她不愿说,就由你来帮她说吧。”
    郑龙收起匕首,想到自己竟会着了这女人的道,便气不打一处来,带着怒意质问道:“你在侯爷新婚那日故意勾引我与你苟且,又趁我熟睡,把萍儿的尸体移到我床上,布置成被奸杀的假象想陷害本将军,是不是!“
    芸香惊恐地瞪大眼,拼命摇头道:“冤枉啊,奴婢哪敢做出这种事。”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些什么,又抬起头道:“那真凶……不是已经被捉到了吗?侯爷大可检查奴婢的指甲,绝无半点折损,怎么可能是凶手啊!”
    “哦?”萧渡双眉一挑,慢悠悠道:“我们放出去的消息,可从没提过凶手将指甲断在了尸体的脖颈中,你又是怎么知道得?”
    芸香身子猛地一震,终于软软倒在地上,目中露出绝望之色。郑龙用匕首抵住她的喉咙道:“你这个贱婢,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将主意打到本将军身上!你以为你够聪明,提前藏起房里另一个丫鬟的半截断甲,就算事情败露,也能让她为你顶罪。谁知侯爷早就看穿了你的伎俩,像你这样心思缜密、能做出如此布局之人,又怎么会大意地把自己的断甲留在尸体的皮肤里!所以侯爷就将计就计,先故意捉了珠云,又对外放出风声,说我能认出那晚那人身上的气味,果然逼得你不得不换了熏香,还慌着去销毁旧衣香料,才被我们逮个正着。”
    芸香绝望地瞪大了眼,喉中发出恐惧的咯咯声,只是伏地求饶道:“芸香自知罪该万死,侯爷,将军饶命啊!”
    萧渡轻哼一声,斜眼朝她瞥道:“肯认了?”
    芸香哽咽着点了点头,老实交代道:“那萍儿仗着自己是正房夫人的大丫鬟,经常压制欺侮我们。那日侯爷大婚,我与她一起在房中布置,实在看不惯她那颐指气使的做派,便和她顶撞了几句,但她二话不说竟回了我一个巴掌,我一时气愤,便与她扭打起来,谁知竟失手将她杀死!我知道在侯爷婚宴上闹出这样的事,若是被发现了必定没有活路,索性破罐子破摔,把郑将军拖下水来。本来我想着郑将军身份显赫,不小心杀了个丫鬟,一定会被侯爷想办法压下来,也不会再去追究什么真相,谁知道后来竟会闹得那么大。幸好我事先弄断了珠云的指甲,将它嵌进萍儿的脖子里,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直到昨日我听见府里的下人议论,才知道郑将军竟能辨出那晚我身上的熏香。我想着着珠云既然已经被定罪,这件事已经彻底了结,才想着把以前的熏香衣物全部拿出去烧了,省得夜长梦多。谁知……”似乎是已经预知到自己即将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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