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挑休火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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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我就眼睛大,关你什么事?
“好像太瘦了,一点肌肉也没有。”
“哎呀!穿衣服看根本不准,应该叫他脱光衣服才对。”
领受那充满黄色异样的眼神,管乐齐连忙抓紧衣服,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以便随时可以关门大吉。
天啊!这是什么世界?那两个色女不只用眼睛非礼他,更过分的,她们居然想对他动手动脚,企图玷污他的清白,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在这种虎视眈眈的危急情况下,他已无心再向她解释那场误会,只盼她能施以援手,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她却对他求救的眼神没有半点反应,一副事不关己的静待在一旁,脸上仍旧挂着羞怯腼腆的微笑,傻傻的瞧着他,以及眼前这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
奇怪!难道她是哑巴吗?难道她只会笑,笑的跟个白痴一样吗?
管乐齐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这样的女孩,实在很难使他产生好感,一股厌恶鄙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扯开喉咙,提高音量,非常大声的想阻止这场闹剧再继续下去。
但是,他所获得的结果,却只是阻止了她们行动上的搔扰,却没扼止她们声音的骚扰。
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盆景和孔雀硬是把她所捧着的那盒甜点,蛮横的硬塞在他怀里,然后露出那没水准、怪异的吃吃笑声。
“真是便宜你了,白白让意婷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为你费心做这盒甜点。”
“没错!咱们意婷的手艺可是出了名的好,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所以,你要惜福,别不知好歹的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搞,辜负意婷对你的好。”
这种好,这种福气,他不要,情愿拱手让给其他有福人。他天生命薄福浅,承受不起。
不肯就此认命的,管乐齐企图再度制止这如狂风巨浪般吵杂的声音,可惜,猛虎难敌群猴,他的声音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任凭他嘶吼呐喊,最后,还是淹没在令人头痛欲裂的噪音之中。
现在,他真的不想再跟这个名为“意婷”的女人解释那场误会。他想,非常想,想把那盆景从根挖起,好让它活活渴死,再把那双孔雀的脖子拧断,让它发出声音。
少了这两样噪音的来源,世界应该会祥和宁静些吧!
夜晚静悄悄的来临了。
柏熏平一回到住处,随手就把公事包和那一长串钥匙扔到茶几上。
放眼望去,有两样事物吸引住他的目光。
一是一脸沮丧、有气无力瘫在“软骨头”上的管乐齐。另一样是放在桌子上,包装得很精美的甜点,上面还附了一张小卡片。
柏熏平拿起了卡片,看了一眼。“苏意婷?她是谁?”
“另一个她!”管乐齐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彼方传来一样。
“哦!她来过啦!”柏熏平立时会意。
“嗯!还有盆景和孔雀。”
“什么?”他不明其意的看着管乐齐。
管乐齐颓废得像打了一场败仗,双手蒙住脸,要死不活的把先前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柏熏平听得如同吃了笑药一般,捧着肚子,笑得站不住脚,直倒在地毯上打滚。
“笑!笑死你算了!”管乐齐没好气道。
柏熏平勉强隐忍住满腔满腹的笑意,指着那盒甜点,“既然人家都送上门来了,你不如就接受她,免得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管乐齐抬起头来,坐直了身子,冷冷的瞧着他。
“好!要换大家一起来换,我把目标换成她,我姐姐换个丈夫,我也可以顺便换个姐夫。”他说得是咬牙切齿。
柏熏平哪还有半丝笑意,连忙跪地求饶。
“呜……怎么这样!每次都要用这招欺负人家,伤害人家纯真幼小的心灵。”
“幼真幼小?刚满周岁就想泡马子,你算哪门子的纯真幼小!”管乐开闷哼一声。
柏熏平蓦然站直身子,走到他面前,用手托起了他的下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厉声叱斥。
“你刚才说什么?谁教你说泡马子这么粗俗低劣的话?”
管乐齐一时被他的气势所慑服,不敢有所反抗,只得乖乖回道:“是业务部的小陈。”
“明天起,跟他保持距离。”他下了道命令。
“为什么?他又不坏!”管乐齐试图反抗。
“你给我好好记着,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我现在应该如何和阿音在美国过着幸福的生活,就因为她担心挂虑你,我这才担负起这项任务。你若是学得满口粗话,过着颠三倒四的生活,你叫我怎么跟她交代?”
“可是……我不能不交朋友啊!”
“你当然可以交朋友,但要有所选择,明天,我会到业务部一趟,凡是对你有害的,我会叫业务部经理把他们调开。”
“真霸道!”管乐齐不满道:“要真的有心保护我,你就该早点回来,省得我被那两个神经且变态好色的女人骚扰,搞得一肚子气。”
“还说呢!我这么晚回来,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管乐齐好奇的睁大眼睛望着他。
柏熏平带着一脸神秘的微笑,故意坐在一张离他好远好远的沙发上。
“我去调查跟你心目中的她有关的事。”
“真的!”
管乐齐一脸的喜悦和兴奋,至于方才的颓废和沮丧以及盆景和孔雀,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他像只摇着尾巴的狗,拚命用微笑讨好柏熏平。
“我好渴啊!”柏熏平故意吊他胃口。
不用三秒钟,管乐齐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既香醇又可口的茶孝敬他。
“我好累喔!”柏熏平用手按着肩膀。
管乐齐二话不说,立时为他捶肩按摩,以消除他的疲劳。
“我……”他过分的得寸进尺。
他话还没说完,管乐齐的拳头便落在他头上,猛敲他一记。
“你不想尝空手道三段的滋味吧!”
“我这不就要说了吗?”柏熏平委屈的摸着被攻击的头。
“说了!”
“她叫曼丘杰,职业是童书插画家,住在十三楼之三,最重要的是,她还是单身。”这就不用破坏别人家庭了。
“就这样?”管乐齐显得相当失望。
“老邱告诉我的,就这样多。”
“你花了多大代价才探听到这一丁点消息?”
“一顿晚饭。”
“浪费!”
“什么叫浪费?”柏熏平抗议道:“我只花了一顿晚饭,就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一个单位,而你却花了两个月,谁比较划算?”
“我!”管乐齐非常肯定地说:“因为我整整看了她两个月,而你却没见过她。”
真受不了!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吗?
没错!遥想他当年追管乐音,也是如此这般,只要一见到她,哪怕只是一秒钟,也足够他乐上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
由此可见,深陷在恋爱中的人,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疯子,常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疯事。
柏熏平懒得理正沉醉在痴恋中的管乐齐,也懒得经过他的允许,迳自打开了苏意婷所送的那盒甜点,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味道如何。
“好甜哪!”他皱了一下眉头,连忙喝一口茶把嘴里的甜点送进胃里。“真搞不懂,女孩子怎么都喜欢这些甜得恶心的东西,你姐姐也是。”
“真的?”管乐齐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吗?那她应该也会喜欢吧!”
“你想干什么?”
望着他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柏熏平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如当炮制啊!我也要用这种方式去拜访她,接近她。”
“要现在上街买吗?”
“什么啊!那多没诚意。”管乐齐白了他一眼。“要送就要送自己亲手做的,这才能表现出我对她的真心。”
“你要做?”
“没错!”
“可是你根本没下过厨、做过任何东西啊!”
“所以,你要负责教会我。”管乐齐开始灌他迷汤。“姐姐一直夸你手艺好,相信这么简单的东西,对你应该不是难事吧!”
果然,不祥的预感实现了。
柏熏平忍不住软叹了一声。要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少爷做甜点,简直是一件苦差事,可是为了保住爱妻,他也只有认命了。
“对了!”他想起了一件事。“我在跟老邱打探消息时,故意把你想追她的事告诉他,凭他那广播电台的能力,相信不用到明天清晨,这幢大厦的所有住户都会知道这项新闻,你就不用再去找那个苏意婷解释了。”
“真的!”管乐齐高兴得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太好了!”
时常,有人在睡过一觉后,第二天清晨醒来,发现世界变了。就在他毫无知觉时,世界悄悄的在改变、转换。
当然,也有人像曼丘杰一样,虽然无眠,但第二天清晨一打开大门,也会发现世界已经改变,变得乱七八糟、荒诞离谱。
一个莫名其妙的事件正在发生,她是事件中的主角,但她却浑然不知,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发生的。
她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怪异的组合。
中间的女孩,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由她红肿的双眼可知,她应该已经哭了一整晚,而现在仍然无止境流着眼泪,且不时以哀怨忧伤的目光射向曼丘杰,之中还包含了不明成分物,大概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吧!
曼丘杰扪心自问,她最近好像没做什么令人怨恨的事,那为何这个女孩会用这种眼神看她,仿佛她昨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犯下什么滔天
大罪似的?难道她有梦游症吗?可是,昨晚她根本没睡啊!
至于这个女孩身旁的那两个,不知该如何称呼和形容,说是人又不太像人;说是动植物,又觉得这对那些可爱的动植物是一种迫害,竟然把他们拿来相比,简直是侮辱!令人忍不住掬一把同情的眼泪,觉得这些无辜的动植物实在太悲惨了。
这该怎么说呢?
一个是装饰得花圃锦簇,宛若会走动的花圃似的,从她身上不时散发出浓得可以呛死人的香水味,好像她一早起来,不小心把床头的香水瓶打翻在身上,这才造成每个经过她身旁的人,都可以被她身上的香水味搞得当场昏死过去的效果。
真令人想不透,她怎么受得了?
不过,也对啦!几时听过毒蛇被自己的毒液给毒死,而有狼臭的人会被自己身上那独特的味道给熏死的!
至于另外一个,也许应该叫动物保护协会来找她吧!
头上插着高约三尺,不明来源却足以令人怵自惊心的羽毛,身上则是浓密得化不开的羽毛,一层又一层的包裹着她的身躯。随便动一下就会有两三根的毛落下。
只要她肯待在这里两个小时,曼丘杰自信可以用地上的羽毛,做成一支实用的鸡毛掸子。
这两个不明物体,虽然外形不同,动作和说话的时间、语调却相当一致,且很有默契的把她当成了攻击目标。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四处散播谣言,说管乐齐想追你,真是不要脸。”
“就是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邋遢又不修边幅,有哪一点比得上我们意婷。”
“就算你想给我们意婷当佣人,我们还嫌你脏呢!”
“对嘛!马不知脸长,你有什么资格跟意婷抢?”
“识相的就赶快搬离这里,省得丢脸,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没错!你要是敢再乱讲话,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真是闭门家中坐,祸自天上来。
曼丘杰好好的一个人在家里做她的事,没事来了三个疯子,不但满口胡言乱语,还恶言相向,竭尽能事的批评她,她有得罪过她们吗?
说她乱讲话,四处散播谣言,问题是,她已经整整两天没开口说过只字片语,那些话是谁说的?
难道她会说腹语?难道她的下半身可以趁她不注意,偷溜出去和其他人瞎抬杠,做些她自己不知道的事?
虽然现在很流行灵异传奇故事,但也不至于灵异到这种程度吧!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而且,今年的疯子好像也比往年多,比以前变本加厉,严重好几倍。
在秉持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原则下,曼丘杰闷不吭声的承受了整整两个小时的疲劳轰炸。
然后,就在她们口乾舌燥、腕力尽的状态下,曼丘杰得到了解脱,如同送走瘟神般,她快速的把她们隔绝在大门外。
在得到宁静的瞬间,她将背靠在门上,而把积压已久、拚命忍耐的笑意,一鼓作气的全爆发出来。
真的非常好笑,她从未见过如此可笑的一场闹剧,笑得她人仰马翻、泪水直流,还是无法扼止。
虽然,打从一开始到结束,她一直都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整个人如置身于五里雾中,但能欣赏到这样一齿滑稽得不能再滑稽的戏,也可说是不错的收获呢!
真没想到,世上会有人如此好心,在她满心烦躁,正处于创作瓶颈的困境时,意外的带来一场及时雨,免费提供她调剂身心的休闲娱乐,让她在刹那间转换心情,原本的烦闷忧心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她们一搭一唱所闹出来的笑话,她真的是乐可支。若不是中间有个泪人儿,不时的倾泻出大把大把的泪水,为避免更加刺激那个女孩,她真的很想给她们一个建议,以她们的才能,在马戏团里担任小丑,不但胜任有余,更可以赚进大把的钞票,不去实在是太浪费人才、暴殄天物了。
对于她们不善的态度,恶意而无礼嚣张的批评和攻击,她不是不想辩解和反驳,问题是,她完全不了解这整件事是因何而起,要她如何对症下药?
加上她为了赴稿,整整两天两夜没好好休息过,全身上下呈现虚脱游离的状态,脑中尤其是一片空白,别说她没力气和她们抗争,就算有,她也无法做出有系统的反应,至多也只是和她们一样,疯言疯语罢了。
唉!这世上的疯子还嫌不够吗?哪还需要她鸡婆好心的插上一脚!
此外,她之所以不回嘴的原因,是因为她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谁知道一旦发怒,可能会有什么可怕的结果?
也许,是打死人吧!
别以为她是在说笑,当她的脑子无法思考时,剩下的就是人类最原始的自然本能,亦即为了自卫而攻击对方。
这么说来,还真是她们命大,白白捡回了一条命,不然,她们恐怕要横尸她家门口了。
其实,严格说起来,她们如此特异行为的程度,只能算是普通级的,还不够登大雅之堂呢!
要说这世上有超特级的,那真是非曼丘家的男人莫属了。
曼丘家什么特产没有,最大的特产就是能生产一大群长相俊美无比,行为和思考模式却怪异无比的男人。举凡什么态度绝对无礼、目中必定无人、性格特别恶劣、处事没有理由的乖张等等,在曼丘家简直是应有尽有,而且几乎是每个男人都具有这些不正常的特质。
别的不说,光说她那个恶无人性、不懂人道、尝武成痴的三叔好了。
打从她十岁回到曼丘本家,就没有一天不接受他的摧残和折磨。
每天清晨不到四点,公鸡都还没起床呢!她就被他从温暖的被窝给挖了起来,痛苦的带着一身浓厚的睡意,不分酷暑严冬、晴天雨天,就连台风天也不例外,被硬逼着和其他兄弟姐妹接受武艺训练。
不!美其名是训练,事实上是变相的体能虐待。
那时候,她真的是恨死了,恨曼丘本家的庭院没事弄得那么大干什么,害她跑了一个多小时,都还跑不到四分之一,可见曼丘家的列祖宗一定跟她有仇,才会故意建那么大的庭院来迫害她。
在那段时候里,她和其他正常的孩子特别不同的是,她爱死学校了。因为只有上学,她才能摆脱掉三叔魔鬼般的训练。不然,她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长年累月下来,她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在武艺高手三叔的淫威下,个个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别说一般普通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连小说中的大侠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们。
当然啦!如果他们能从书中走出来的话。
由此,就可以知道曼丘家的男人,是如何的特异独行、不正常了吧!
如果还嫌不够,那就拭目以待吧!在如此不正常环境中,生活了将近十八年的她,早已练就百毒不侵、见怪不怪的功夫了,这大概是她在曼丘本家所得到的最大收获。
所以,这三个疯女人今天的表现算什么,和曼丘家那些不正常的男人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够看,她哪把她们放在眼里,花费心力去计较。
只是……有一点,她非常不能认同,也无法接受。
她邋遢吗?不修边幅吗?
不会啊!
她慎重其事的站在镜子前,前后左右的各照了一下。还好嘛!哪有她们说的那么糟。
充其量顶多就是头发乱了一点,但乱得有个性。白色上衣因为粗心大意而沾染到一些颜料,却显得更加当有艺术气息,完全符合她的身分地位。至于那条件牛仔裤,虽然是破了几个大小不均等的洞,可是破得很整齐啊!她还特别拿剪刀修饰过呢!怎么会有不修边幅的形状出现?
如此帅气的打扮,她们不懂得欣赏也就算了,居然还挑剔,真是太没有眼光了。
难怪有人要说,天才是不被了解的。
现在,她多少能体会那种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的意境了。
“叮咚……”门铃再度响了起来。
怎么又有人上门来?
奇怪!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就有一群人闲着没事干,净来找她的麻烦,难道他们都不用工作了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大墙上的日历。
的确!他们不用工作,并不代表她也不用工作啊!
没有一个有良心的,不但不体恤她的辛劳,还故意挑这个时候来找她的麻烦,难道她和他们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这才迫使他们想出此等毒计整她,百般阻挠她回归温暖的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
她莫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口气。
百般不愿意的打开了那扇和她此刻心情一样沉重的大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孔俊秀清逸的年轻人,有点紧张,有点羞涩难堪的捧着一盒装饰精美的甜点,不太自在的看着她,半天不敢动一下。
对于这位自动找上门,行为却很被动的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