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三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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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南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继而转眼朝佟云望去,后者则是一脸诧异不解地瞪着他。
咦?他不是胖猪吗?怎么会变成瘦皮猴了?
濮阳南神情古怪地看着佟云,他推开沙少琪向前两步穿过珠帘,更加望定了佟云,他轻声地问:“大庄主跟你是怎么说的呢?”
沙少琪心头一震。该死,他真的误会了!
“南哥,你别……”
她想解释,可是佟云在愣了一下之后,已经抢着吼了起来。
“怎么说?当然是事实啊!为了报价你的恩情,姨父只好……”
“表哥!”沙少琪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你不要乱说呀!”
佟云不理她,照吼不误。“……把你喜欢的三表妹嫁给你,虽然三表妹根本就不喜欢你……”
“表哥!”沙少琪也跟着怒吼起来了。“你再胡说……”
“……可是你连救了她两次,”佟云吼得眼都红了。“还差点伤重而死,她也只好牺牲自己了……”
“表哥!”沙少琪气疯了,她劈手就是一掌。
佟云迅速闪开,嘴里依然大吼着。“……可怜她还要那么辛苦的去装出喜欢你的样子……”
犀利很辣的狂峰八掌如山峦般层层裹住佟云高大的身躯,佟云狠狠地躲闪,可他还是不要命地吼着。
“……她一辈子的幸福就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锵一声,沙少琪翻身抽出壁上的宝剑,威力仅次于狂天十一剑的狂狱十八剑,宛若炼狱之勾魂锁般锁定了佟云全身所有致命的重穴,佟云惊恐得尖叫着窜出房门。
“你疯了!表妹,姨父说狂狱十八剑只有在索人性命时才可以施展的呀!”
“我就是要杀了你!”沙少琪挥剑咆哮着追出去。“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的舌头斩成肉泥!”
“你疯了!表妹,你疯了!勉强你嫁给濮阳南果然把你逼疯了!”
“我要杀了你!”
佟云逃得像被鬼追一样,沙三小姐也追杀得像勾魂使者一般疯狂无情,佟云身上开始出现伤痕。
“不要啊,救命啊!表妹疯了啊!”
沙少琪不再吭声,她已经杀红了眼,一剑剑无情的卷向佟云,又砍、又劈、又刺,眼看佟云就要命丧在她的追魂剑下,倏地,半空中飞来一条人影, 劈手抢去沙少琪的宝剑。
“三妹,你在干什么?”
“我要杀了他!”
沙少琪怒吼着继续挥掌攻向踉踉跄跄的佟云,沙少卿旋身过去一把抓住她挥出的手。
“三妹,你疯了,他是你表哥呀!”
沙少琪怎么也挣不开沙少卿的铁腕,不禁气得直向沙少卿吼过去,“放了我,我要杀了他,他才疯了,你知道他跟南哥说了些什么吗?他居然说爹告诉他我嫁给南哥是为了报恩,说南哥会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他……啊!”她蓦地脸色大变,“南哥,”旋即转身就跑。
不一会儿,她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里……果然不在!转个身,她又冲出去奔向濮阳南的房间,可是……
“可恶,南哥,你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走了?好,你给我逃,我就追,就算是跑遍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追到你!”
这是沙三小姐的怒吼誓言。
狂剑山庄出动所有的人手出去找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身体还未复元的病人。
沙少琪急得跳脚,怒吼着要自己出去找,可沙正严怕她以这副疯婆子样出去会吓死不少人,只好警告她,“如果我们把他给找回来了,结果你又不在,到时候谁来跟他解释?若是在把你找回来以前,他就痊愈到我们追不上他的话,这又要怪谁?”
于是,沙少琪只好每天在庄前踱步,希望能头一个迎接到好消息,却没想到,第一个传来的竟是另一个糟到不能再糟糕的消息。
“那个混蛋!”沙正严看完佟家的急函,忍不住脱口大骂。“已经出过那么多次问题了,怎么还是学不乖呢!真是该死,他们佟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找麻烦呀!”
没见父亲发过那么大的火气,沙少卿不由得有点心寒,和沙少远互觑一眼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问:“佟家又有什么事了?不会又是佟震吧?”
“该死的就是他!”沙正严咆哮。“又是喝醉酒闹事,这一回则是被骷髅帮抓去了!”
沙少卿面色一凛,惊呼,“骷髅帮?川苗第一黑帮?爹,这……这下子真的麻烦了!”
沙正严的脸色更难看了。“没错,骷髅帮一向与白道人士水火不容,他们不会买狂剑山庄的帐,而我们又不认得任何能和骷髅帮说得上话的人,所以……”
沙少卿咬了咬牙。“动武?”
沙正严无语默认,沙少卿又和沙少远相觑一眼。
“要带多少人?”
“以骷髅犁的实力嘛……”沙正严沉吟片刻。“恐怕庄内的好手全都要出动了。”
沙少卿点点头。“那得好好准备一下才行了,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
可是出人意料的,他们几乎才刚出庄门,就碰到狼狈逃窜回来的佟震。疑惑之余,他们还是先让他回庄好好的洗澡更衣、大吃一顿后,沙家人才围着他询问详情。
“是你自己逃回来的吗?”沙正严问。话虽然是他问的,但他自己也觉得很不可能。
别看佟震一表人才、人模人样的,可却只会做些令人唾弃厌烦的事,要是惹出了麻烦,也只会等人家来帮忙收拾,自己连根手指头也不想动。除非他知道真的没人要帮忙了,他才会自力救济一下。
果然……
“不是,”佟震摇头道。“有人救我。”
“谁?”
“不知道,他没说,他只告诉我,只要是三姑娘的亲人,他都要救。”
短暂的静默后,沙少琪率先叫了起来。“南哥!是南哥!”她惊喜地叫道:“告诉我,大表哥,他是不是很高,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还有一对很可爱的酒窝,而且轻功好得不得了?”
佟震颔首。“他是很高,眼睛也很漂亮,酒窝很深,轻功好像是很好,不过,他的身体就不太好了,脸色很难看,常常要停下来又喘又咳得咳个半死。”
所有人的神情不约而同地全都黯然不已。
“那……他人呢?”沙少琪又问。“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佟震突然变得很不自在。“他?”
沙少琪觉得有点不对,“对啊!他呢?跟你分开了吗?在哪里分开的?”她心急的问。
“呃……分开……”佟震似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那个……呃……”
姜是老的辣,沙正严一眼就肯定有什么不对劲。“老实说,震儿,我们要知道事实!懂吗?我们只要事实!”
闻言,佟震无奈地瞄了沙正严“眼,再吞了一口唾沫,才鼓起勇气说:”呃!我们在中途被骷髅帮的人追上,所以……所以他叫我先躲在一边,他会把骷髅帮的人引开,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你快说呀!”沙少琪不耐烦地催促着。
佟震垂下眼不敢看他们。“呃!我说过他的身体好像不太好,所以……所以他根本没跑多远就被追上了,然后……然后他就被一掌打落死亡崖下了!”
死亡崖,顾名思义,掉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死亡崖下就是死亡潭,黯黑的潭水里完全没有任何鱼类,也没有任何生物能在死亡潭里游泳,无论多轻,或者轻功多好,任何东西一旦碰到潭水,就只有往下沉的份,没有任何例外,而且非常迅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底下拉扯一样,几乎只是眨眼间就沉下去了。
所以,佟震一说完,屋内就突然陷入一片恐怖的死寂当中。
好半晌之后,沙少远才突然跳起来指着佟震大吼。“那你呢?你在干什么?难道你就只会躲起来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家打下去都不管?”
佟震瑟缩了一下,“可就算我出去了也没用啊!”他委屈地说:“我又打不过骷髅帮的人。”
沙少远震惊又愤怒地瞪着佟震。“所以你就看着救你的人被打下而不管?”他不敢相信地说。
“可是……可是……”佟震嗫嚅道:“他要救我啊!所以我被救了,这不就够了?”
“你……”
“砰!”沙正严突然一掌击在桌面上,不但打断了沙少远的怒吼,也将整个石桌击成两半。
“佟震,”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佟震,声音冷肃严酷。“你明天就回去,回去告诉你爹娘,以后狂剑山庄不再管你们佟家的事了,你们兄弟俩也不要再来狂剑山庄,狂剑山庄不欢迎你们佟家的人,明白了吗?”
佟震一惊。“为什么?姨丈,我做错什么了吗?”
沙正严懒得跟他多说。“卿儿,带他去客房!”
“是,爹。”沙少卿厌恶地瞥一眼佟震。“走吧!你不想爹也打你一掌吧?”
他们离去后,沙正严才让自己看向沙少琪,却见她神色平静得很,不但不气不怒,也不伤心不悲哀,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视若无睹地望着前方,好像刚刚说的事都与她无关似的。
沙正严不觉暗叹。
佟家兄弟会变得如此自私任性,虽说都是他们的父母过于放纵宠溺而造成的,但他也摆脱不了罪名,是他一直做他们的靠山,有问题就替他们解决,有麻烦就替他们擦屁股,才会养成他们如此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心态,结果竟害死一个真正的好人,也连累了自己的女儿。
哀莫大于心死!
他知道女儿过于平静的反应,代表她的心已经死了,难道她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吗?
沙少琪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两天,在这两天里,无论是谁去找她,她一概回以,“我很忙,过两天再来!”
放在她门口的饭菜她也动过,如果人家担心了,她就说:“别担心,我只是有点事,做好了自然就会出去。”
大家没辙,只好轮流在她的房门口站岗,直到第三天黄昏时刻,她终于出来了。脸色憔悴的她,神情依然平静得很,她一出房门,就直接去找沙正严。
“爹,我还是要嫁。”
沙正严看了她一会儿,不解的问:“嫁谁?”
“南哥。”这时,她才把手中的布包拆开来,里面赫然是一尊牌位,一尊刚雕刻完成的的崭新牌位,一尊精致细巧的牌位。“我还是要嫁给南哥。”把手中的牌位交给沙正严,她飘忽地笑了。“我这辈子只会嫁南哥,其他人都不嫁,如果爹不允的话,女儿就出家,请爹选一个吧!”
沙正严黯然轻叹。“其实,我早就料到会如此了,既然你执意要嫁给他,那么就嫁吧!”
于是,在原订的日子里,沙少琪嫁给了濮阳南的牌位,没有任何宾客喜宴,只有狂剑山庄内的人知道。
之后,她变得很安静,常常自己一个人坐着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就算有人陪着她闲聊,她也常常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没精神,其他人也提不起精神来,就这样,一个黯淡的年过去了。
接着,元宵过后,沙少琪抱着濮阳南的牌位出门了,她说要到大相国寺为濮阳南作法事,兄妹要陪,她就说想自己一个人,而且很坚持。
“我想跟南哥单独旅行。”
她也不是没有独自出门过,以她的身手而言,也不怕被会被人欺负,而且,看她抱着牌位的模样,的确是想和濮阳南的魂魄单独相处的样子。
所以,他们就让她独自出门了。
悲风凄凉、萧萧瑟瑟;冷心黯淡、愁愁苦苦;泪眼迷蒙、寂寂寥寥;此怨此很、年年岁岁。
这是一个适于报仇的日子。
骷髅帮总坛前的官道上,一个清丽若仙的少女,全身缟素、斩衰粗麻,左手抱着牌位、右手抓着宝剑,她义无反顾地朝骷髅帮大步迈去。
此去无回,她知道。
但这就是她要的!
生不能相随,死亦相伴。
他为她死,她也为他死,这样他总该相信她了吧?
当她看见骷髅帮总坛的建筑时,她笑了,很开心的笑了。
到了阴曹地府相见时,她该如何和他打招呼呢?
令人很意外的,骷髅帮帮主西门羽鸿竟然是一个相当斯文洒脱的年轻人,而西门羽鸿也觉得错愕,怎么才刚接掌帮主之位,就有人来寻仇了呢?
但是……这位寻仇人还真是美啊!
西门羽鸿深深地凝视沙少琪一眼后,才将视线移到牌位上。
“请问姑娘!那位是?”
“先夫。”沙少琪淡淡地道。
“啊?”西门羽鸿搞不太清楚、心中到底是失望,还是喜悦,或者都有吧?“原来是夫人。”
“先夫复姓濮阳。”
“哦!是濮阳夫人,那么……”西门羽鸿背着手缓缓地踱开两步。“夫人是要找本帮哪位报仇呢?”
“我不知道是谁,所以……”沙少琪微微一笑。“只要是骷髅帮香主级以上的我都要杀!”
“嘎?”西门羽鸿不觉吃惊地膛大了眼。不会吧?她一个人要挑战骷髅帮所有的高手?然而,当他领悟道沙少琪的从容淡漠神情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时,他更是动容了。
她不是来报仇的,她是来寻死的!
“夫人,一定要如此吗?”如此美丽的少女,这么年轻就香消玉殒不是太可惜了吗?凭她的条件,她还可以找到很多能够怜惜她、疼爱她的男人呀!
“是的。”沙少琪决然地道。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西门羽鸿再一次尝试解救这个既美丽,又刚烈得令人心疼的少女。
沙少琪的神情毫无转圜的余地。“除非你能让先夫再活回来。”
“这……”西门羽鸿蹙起眉。“是不可能的。”
“那就毋需多作赘言了!”沙少琪把牌位塞在腰带上,锵一声抽出宝剑。“谁先上?”
“夫人,请等等!”西门羽鸿连忙喝阻。“如果骷髅帮愿意照顾夫人一辈子呢?”或者该说是他自己想独揽这个“麻烦”吧!
沙少琪轻蔑地哼了哼。“狂剑山庄的人不需要骷髅帮的人照顾!”
狂剑山庄的名号一出,周围的骷髅帮众不约而同地惊呼连连。
“狂剑山庄?你是狂剑山庄的人?”西门羽鸿同样惊呼一声。糟糕透项,这事还真不是普通的麻烦呢!
沙少琪傲然地昂起下巴。“没错!”
脑际忽地灵光一闪,“难道是……”西门羽鸿直眼盯着沙少琪。“是狂剑山庄的沙三小姐?”
“现在是濮阳夫人!”沙少琪冷冷的道。
原来是武林三大美人之一,难怪美得如此令人心动,那就……更不能让她做这种傻事了!
“濮阳夫人,我想……”
“不必想了,我不想再和你罗唆,”沙少琪立刻打断他的话。“既然你不肯点名,那就由你开始吧!”
呃?西门羽鸿刚愣了下,眩亮的剑光便已飞过来了,他一惊,忙旋身避过,却没想到还没站稳,另外三七二十一式又贴了过来,且一剑比一剑狂猛、一剑比一剑狠毒,招招都对准他的致命部位袭来。
天哪!狂剑山庄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他忙定下心神,“你们都不准插手!”喝阻了手下的鸡婆后,他便专心的应付眼前的麻烦。
狂剑果然狠辣,但基本上,狂剑是适用于男人的招式,女人使来总是逊色许多,而西门羽鸿既然能接掌一帮之主,武功当然也不是普通的高,所以,过了百招后,沙少琪便开始出现败相了。
又过了百招后,沙少琪终于发现她打不过西门羽鸿,但是,西门羽鸿也不愿伤她,再打下去也只不过是消磨时间而已,所以,她跟开始时一样,突然收剑后退,然后狠狠地盯住西门羽鸿。
“为什么要让我?”
“夫人,我觉得……”西门羽鸿为难地看着她。“我觉得不需要如此吧?”
沙少琪倏地眯起双眸。“如果我坚持不要你让我呢?”
西门羽鸿皱起眉头。“这个……夫人,骷髅帮不想与狂剑山庄结下这种无意义的梁子呀!”
“是吗?”沙少琪喃喃道,跟着,她的狠辣神色逐渐消失,原先的冷漠淡然又回来了。“也就是说,我在这边得不到我要的罗?”
“夫人,凡事不是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的。”
沙少琪幽幽地一笑,“对我来说却只有一条。”说着,她又退后了好几步,而后泛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就只好我自己动手了!”
咦?西门羽鸿还没会过意来,就见沙少琪举剑往脖子上抹去,“夫人,不要……”他惊叫着飞掠过去,可是来不及了,那冷冰冰的剑锋已贴上她脆弱的肌肤。
蓦地,一抹快得连瞳孔也来不及接收光影讯息的人影瞬间来到沙少琪的背后一把抱住她,并抓住她抹剑的手。
沙少琪正想挣扎,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叹息,令她倏地僵住了。
“少琪,你这是何苦呢!”
铿锵!宝剑掉落在地上。
“南……南哥?”她希望是他,又不敢相信是他,所以,她没有勇气回身去看,就怕失望,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你真傻,这样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呀!”
沙少琪屏息着,而后突然转身……
“南哥!”他看起来更瘦了,但是他没错,是她的笨胖子没错!
“少琪。”濮阳南怜惜地俯视着她。
哦!那双眸子依然那么漂亮、那对酒窝依然那么可爱、那……突地,沙少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同时,两条藕臂活像两条灵蛇似的锁住濮阳南的腰部。
“南哥,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呜呜……太好了!”
西门羽鸿惊讶地望着那个瘦高俊逸的男人像抚慰小孩子一般拍抚着沙少琪的背,而沙少琪也的确哭得像个小孩子。
不过,那并不是让他如此惊讶的原因,他惊讶的是,那个男人出现得实在太过诡异了,他几乎是平空突然出现的,出现得简直是令人莫名其妙、匪夷所思。若说那是轻功,那此人的轻功造诣简直是登峰造极、无人可及了!
“好了,少琪,别哭了,大家都在看呢!”
“我就是要哭,你又能拿我怎么办!”沙少琪哽咽着嘟囔,可说是这么说啦!她还是吸吸鼻子收起泪水,放开他的腰,而且,还把牌位一把塞给他。“哪!你的。”
濮阳南好奇地凝目一看——
先夫濮阳南
未亡人沙少琪
濮阳南慢慢抬起感动湿润的眼眸,凝望着沙少琪一时说不出话来,而后者正忙着脱去粗麻斩衰,至于西门羽鸿的惊讶已经消化完毕,这时,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