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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风骚小昙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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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什么都顾不得,若是一个人连独自悲伤都不能恸哭流涕,好好飘泪一番,那不是更可悲吗?!反正无论她哭起来多难看,或是哭完之后得肿着两大颗红眼多少天,也不会有人心疼,她又何必顾忌?
  哭吧!哭吧!哭完今天,就不许了。
  不要让人知道她的难受,不要让人知道她如此舍不得失去他……
  “月下……”有人对着她叹气,幽幽然然的,将她揉抱到胸口。
  是谁?
  “别哭了。”大掌在她身后轻轻拍着,温暖的唇落在她发间。
  到底是谁?除了斐知画之外,还有谁会这样哄着她?月下好混乱,贫乏的脑子找不出任何一个人名,任凭她怎么用力思考,整个月家没有这样一号人物存在。如果不是斐知画,她不知道还会是谁……
  “梦境结束了,醒过来。”
  这句话,让月下猛然睁开泪湿的眼,眼前漫天飞舞的桃花花瓣,化成无声下唇隙缝跑出来,眼里的湿濡将大片手臂肌肤弄得湿糊。
  “知画……”
  他的名字,咬在唇间,不敢大声唤出来,她抖着肩,觉得天地一片黑暗,她不敢相信要再眼睁睁看着这些继续发生下去,看着他与梅香子孙满堂、看着他与梅香白头到老……她该怎么办?她好怕,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是害怕不再有人宠她,还是害怕自己不再被他所爱?
  “呜……”
  月下,不要哭。他一定会这样说的,以前……
  而现在,她高兴、快乐、难过、伤心,都只剩下自己承担,是她不让他帮着她分担,所以他选择去背负另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是她自己不好……
  她终于崩溃号哭,将这些日子……或许该说这茫茫一年里的难受全哭出声音,管他会不会被人听见看见、管他有多软弱无力,她再也不想强忍。
  这些眼泪,早在听见他要娶妻——不,早在听见他收了求亲图那时,她就想哭了,她再也无法吞忍,吞忍这一切佯装出来的坚强。
  “呜哇呀呀呀——”
  她哭得一点也不梨花带雨——去他的梨花带雨!
  飘落的花雨,林子里净是温暖怡人的春风,没有冬雪、没有刺骨冷风,她身处的季节快速转变,她哭着喘息,却没看到白雾,天好蓝好蓝,云好白好白……
  她……又浑噩过了一个季节?还是一个年头?这一回睁开眼,是不是就要见到他一手牵着娘子,一手抱着孩子,在她面前好幸福地笑着?
  “我不要……不要醒过来——”她又闭上眼,挣扎拒绝,不容许自己在哪个惊心动魄的场景里醒来,她还没做好准备,她还没有哭尽兴,不要……
  “月下——看着我。”
  整张泪糊小脸被人擒扣住,她死闭着双眸,说什么也不张开,打算用这种方式逃避现实下去。
  那个人叹了气,将唇移到她眼睫上,一边吻着泪珠儿,一边轻声哄诱,“那些都是梦境,张开眼睛醒过来就好,所有的恶梦都会消失,我一直在这里没走,看我,月下,别哭了。”
  她听出那个声音属谁所有,她不敢相信自己还有机会听到这个声音,这么贴近、这么温柔地安抚她,对她柔柔说着话……
  “……斐知画?”她没用双眼确认,双手却不自觉揪紧他的衣袍,嗅到他身上的墨香。
  “对,斐知画。”他让她将自己抱紧,她的柔软,像花香,将他包围住。
  她颤颤水湿长睫,极其缓慢地撑开眼,还在半途又像缩头乌龟紧闭回去,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眸光定在他的颈上,龟速地朝上方挪移,觑着他贴得恁近的五官。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憨问,脸上还挂着无数颗水珠子。
  他不是正殷殷勤勤在帮他的爱妻剥虾壳?
  “不然我该在哪里?”他撷去那些眼泪,让它们湿濡他的指。
  “……陪着梅香呀。”怎么反倒是他问了她怪问题?
  “梅香是谁?”
  梅香是谁?是他问错还是她听错了?
  “梅香是你的发妻呀!”
  “我何时娶妻了?我怎么不知道?”他当然知道她的“梦境”,因为那个梦境是他为她所做的秘术,他点燃符咒的同时,她已然在他膝上睡下,坠进了一场幻境,一场他要她好好看着失去他,对她而言是否仍是如此无关痛痒的幻境。
  “你明明娶了!你还陪她一块作画,还在她耳边吹气,还跟她说好多好多情话,而且她还怀了你的孩子,男的要叫月青衣,女的要叫月绯衣……还凶我,要我跟她道歉,还、还……哇呜——”“还”不下去,她委屈哭了,身子还在他怀里,双臂把他抱得好紧,生怕只要少一些力道,他就会不见。
  她哭到发抖,肩膀颤着,不住抽泣,声音含糊可怜,好几句都变成自言自语,分不清她到底是要抱怨,还是要哭诉。
  “你对她好好,眼睛里面只有她一个人,都不肯看我……你明明说喜欢我的,可是你对她更好……我被鱼刺梗到、被碎碗片扎伤脚、被爷爷骂、我躲着哭,你也不安慰我、不来找我,你整个人整颗心都变成她的……你都不理睬我了——”她在他身上忿忿抹泪抹鼻涕。
  “喔?我这么坏?”
  “我的喉疼,脚也好疼,我一直拿不出碎碗片,满脚都是血,还找不到府门逃出去,我冻得在花丛里哭,你却在暖烘烘的饭厅里替她剥虾壳!”可恶得令人发指,恶劣得令人不满,过分得令人咬牙——
  “好好,不哭、不哭,那是梦而已,你睡着了,作了恶梦,在梦里我是个浑蛋,现在梦醒了,我还在你身边没走,没有梅香、你的脚上也没有伤,我更没有不理睬你,是不?”他软调安抚。
  原先这场梦境还会更长,可是他一见到她的眼泪就心软,甚至她一开始在梦境里看到他成亲那一幕整个人愣得无法动弹时,他便于心不忍想结束秘术,他不愿在她脸上看到一丁半点的委屈,可是他又被她的驽钝给气得内伤,最后决定咬紧牙,让她在幻境里好好看清楚她对他的感情,但最终仍是在她落泪时投降,将她唤醒。
  “我分不出来现在是不是还在梦里,说不定我再醒来,就会看到你挽着梅香的手,从我面前走过去……那才是真的吧……”她眼神有些涣散飘忽,仿佛惺忪未醒,深刻的恐惧烙在眸底,才刚被他擦干的眼泪又重新蓄满溃决。
  他的秘术确实会让人陷入真实与幻境无法厘清的茫然,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醒来了也不一定是真醒,以为自己从梦里挣脱,殊不知根本就是踩进另一场虚境的开始。但——
  他此刻多痛恨自己用错了方法,他应该多花几个十年也不喊苦,为难自己也好过为难她。
  他扎实地吻住她,撬开她的牙关,狠狠吻痛了她,她疼得想挣扎,他箝制不让她退缩,她只能反咬他窜进唇里的舌,逼他离开她,他却不在意让她咬破唇舌,血腥味蔓延着,她尝到咸腥味,忽略了他一只长指在她背脊后头画起无形的符。
  符一画完,她安静了下来,所有不安完全抽离脑子,放软身子,完全依靠在他身上,他的吻变得温柔,但仍是缠绵香腻,他教着她追逐他的舌,教着她吮舔他的唇,她环在他身后的十指揪紧他的衣裳,他温热的唇游移到她的颈,吻住她的脉动,她的心跳不减反增,当他在她肤上吸吮出樱色的痕印,她就禁不住抽息,胸口怦怦直跳,觉得热气将她密密笼罩,她溢出浅浅呻吟,也学着他吻她的方式,将嫩唇印在他额心及颊边。
  他吮着她的耳珠子,发丝弄痒她的肩颈,说道。
  “瞧,我还在,没有消失不见,所以我不是梦。我怀里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因为你一直霸占在那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月下迷迷蒙蒙半睁着媚眸,她的柔荑已经攀住他的颈子,长长的发,交缠着两人,她无法应答,只是沉醉在他的气息里。
  “可是,如果你把我推开,让我不得不接受另一个女人,那么,也许我会变成你梦里那位斐知画,捧着你不屑要的感情,去给要它的人。”现在正是软硬兼施的大好时机,成与败,端看这一回了,拿可怜当威胁,看她如何回应。
  月下宛如被迎面泼来冷水,浇熄浑身上下的激情火焰,她强硬将那个正拿她耳珠子当甜糖含吮的男人推开,喘吁吁瞪他吠他。
  “你敢?你敢!你敢?!”她吼着,瞧见他认真看着她推摊在他胸膛的双手,她又赶忙抱回他脖子上。“这个不算!这不是要推开你!不算数,你听到了没有!”
  “你在我耳边吼得如此响亮,要没听到很难。”她的嘴都贴在他耳上了,每个字都很清楚,还有余音缭绕呢。“可是月下,你要我如何是好呢?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妻,我总有一天必须在所有求亲图里挑一个——”
  她慌乱塞给他一幅卷轴,被他吻红的唇噘得很倔气。
  “我不允许你喜欢梅香!不允许你喜欢任何女人!你所有的求亲图都不可以答允,只有这一幅,你自个儿去找画里姑娘的长辈提亲!遇到任何刁难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去!”
  第十章
  刁难,这两字单纯只用在月下身上才会发生的麻烦事。
  当斐知画带着月下塞来的画卷,向画里姑娘的长辈提亲,非但没有得到刁难,反而让长辈以为他在说笑,还关心地不断向他询问,“你确定要娶她吗?”
  “再肯定不过。”
  女方长辈一脸为难,“你知道……你有更好的选择。”摆明不觉得自家闺女配得上他。
  “不会有更好的,我就要她。”
  “呃……你再考虑几天吧?”这是攸关终身幸福,不能胡乱玩玩。
  “我已经考虑了十几年,够长了。”
  女方长辈——月士贤拧着眉心,似乎觉得斐知画给了一个无法解决的天大难题。
  “知画,你也明白的,师父没有要逼你娶月下这丫头,也不认为你非得娶她才能继承月家一切,我老早就打算将月家衣钵传给你,这个决定没要委屈你,你不用自个儿挖坑跳,放弃更多美好的女人……”要叫他把月下嫁给斐知画?!那他得贴多少嫁妆才对得起斐知画呀?!
  “我想娶她也不是为了月家衣钵。”
  “那你又何必……”头好痛。
  “我喜欢她,想爱她,就这么简单。”
  斐知画单纯的理由让月士贤吓到。虽然他老早就觉得斐知画对月下宠溺过头,但他也一直说服自己那是因为斐知画对任何人都好,不单单只对月下好,他没有非分之想,所以亲耳听到斐知画说出来,他还是被吓得呆若木鸡。
  “可是月下那丫头不喜欢你呀!”
  “是她让我来提亲的。您也知道,姑娘家脸皮薄,没勇气向您开口。”
  “脸皮薄?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家孙女吗?”落差太大了吧……
  “千真万确是月下,不信,您唤她出来问问。但师父,若月下也央求您同意婚事,希望您别为难我们。”
  “这……小俩口情投意合当然是好事……只是……知画,你是不是被我家月下给『怎么样了』,所以不得不娶她?”月士贤突然想到这个令他汗颜的可能性,足以解释斐知画为何认命要娶月下,前头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想保住他老人家的颜面。
  斐知画唇角含笑,决定让师父误会下去,高深莫测地不答腔。
  “怎么样了”这四字,可是包含许多意思,可以解释为师父眼下误解的那种暧昧关系,当然也可以解释为他被月下搞得意乱情迷,无法自拔,所以他不算说谎,充其量只是误导老人家的想法罢了。
  “果然是这样……是师父教孙无方……是师父对不起你……师父没想到会养出这么风骚不知耻的孩子,更没想到她竟然……”月家之耻、月家之耻呀!月士贤几乎要掉几颗老人泪来泣诉自己养孙不当。
  “师父切莫自责,这事儿要解决也不难,就是尽早让我和月下成亲。”打蛇随棍上。
  “知画,委屈你了……”一个好好的少年郎就被他教养出来的坏孩子给玷辱了……呜,老泪纵横。
  “不委屈。”当然不委屈,他求之不得呀!
  “你真是好孩子,到这种时候还在替月下说话……”呜呜。“你放心,师父会用最短的时间办好婚事,让你和月下名正言顺……”
  当天晚上,月下就被月士贤揪着耳朵,拖到画房去好生训斥一个多时辰,要她乖、要她要听夫婿的话、要她学着当个好媳妇儿、要她别丢了月家的睑、要她以夫为天、要她一大堆拉里拉杂学东学西,念得她耳朵长茧,也让她对于  “高攀”斐知画这件事感到全盘皆错。
  她失声尖叫,从画房逃了出去,又怯懦地躲起来了,一如她每一回每一回逃避现实的方法。
  小小树洞要塞下她非常勉强,她一半身子在树洞里,一半的腿在树洞外,脸蛋搁放在膝头,长发罩住小巧脸蛋,拿树洞当地洞藏身。
  斐知画又寻着她来,在她面前蹲身与她平视。
  “我一定会被你休掉……像爷爷说的,不出三年,你一定会休掉我……”她闷闷在说。
  “当然不会。”
  “会!因为我这么任性,脾气又差,爱迁怒、善嫉妒,倔强又不听话……”越说越自我厌恶,连她都找不到自己半分优点。
  “那些我都喜欢呀。”
  “等你久了,一定会腻的,然后你就会休掉我。”爷爷也这样预言。
  斐知画失笑。腻?她太轻忽她在他心里嚣张霸占的程度,她让他双眼入不了任何倩影,将她的模样那么深刻而清楚地刻在心底。
  他的心,在失去家人后完全虚空,连他自己都容不下,那时他整个人就是由仇恨堆砌起来罢了,当支持他活下去的仇恨也随着他撕掉所有仇人画像而终结——
  是她为他哭泣,是她为他不舍,是她拯救了他,在他最孤单的时候,将自己送给了他。他将她视若珍宝,如果连她都会让他嫌腻,那么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任何人事物能让他眷恋。
  “……我们不成亲好吗?我还是可以跟你在一块,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也可以生,就是不要成亲。”她抬起脸看他,一副跟他有话好商量的模样。
  “说什么傻话,你想玩完就不负责任吗?”斐知画佯装板起脸。
  “我哪有玩什么,我很认真,唔——”唇被堵住,话全咽回肚里。
  他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害怕他娶了她又不要她;害怕他要了她又腻了她。
  他贴着她的嘴道,“你怎么会害怕呢?我才是该害怕的那一个。我常在想,要是有一天,你觉得我罗唆,厌烦我的纠缠,打从心里真正对我不喜欢,我要如何是好?”
  她不喜欢他边吻边说话,害她不能好好吻住他。
  “就算没有我,你还有梅香,还可以替她剥虾壳……”她赌气,漂亮的眸子眯得细细的,有股怨念的鬼火在周遭成形。
  好,是他自作孽,弄出一个莫须有的梅香梗在她的记忆里,让她挂在心上,吵嘴时就拿出来堵一堵他的嘴。
  “我这辈子只替一个女人剥过虾壳,还挑鱼刺哩。”就是没心没肝的月下。哪一回桌上出现虾子,不是由他仔仔细细替她处理好,殷勤递到她大小姐的碗里?她没道声谢也就算了,还以为那尾虾就该自个儿剥光光躺在她面前供她享用。
  “是我吗?”哼。
  “说你没良心,你还真的半点也不剩?”竟然还敢反问他?那声冷哼又是怎么回事?!
  她被他一掌从树洞里拖出来,作势要拧她的脸,月下跑得快,一溜烟就钻躲过。
  “我只记得你帮她剥虾壳的画面,她还同你说『你不是说要替我剥只虾吃吗?帮我,我最不擅长了』。”月下酸溜溜学着娇滴滴的声音,眉呀眼呀嘴的几乎都皱在一块。“你爱剥虾就去剥给她吃好了!”
  撂完话就跑,是她最擅长的行径,她以自己的脚程为傲,知道斐知画追不上她,所以她还有胆回头朝他做鬼脸。
  她的手指才朝鼻尖一顶,用猪鼻子对着他,连舌头还没来得及吐,身子已经让人从后头打横抱起,她尖叫,落入温暖怀抱。
  “你——你怎么追得着我?!你明明就跑不快——”
  “谁跟你说我跑不快?”他只是懒得跑而已。
  “放我下来!”
  “这是唯一一次我不允你的事。”他将她抱得更紧,带着她走回府堂。
  “胡说八道,你好几次都没允过我事情,不然就是嘴里答应,心里却不这么想。”她看着他绕过前厅,越过堂檐,一脚踏开他的房门,忙不迭惊问,“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瞧瞧你的良心藏哪去了。”他反腿将房门又踢勾回来。
  “你要怎么瞧?!”不好的预感!
  “一寸寸剥开了瞧。”
  “剥——”剥什么呀?!呀呀——他的举动已经让她知道他要剥的是什么了。被丢在床榻上的月下护住自己衣襟,莲足就要踢开跟着上榻的他。
  “让我看看你的心是钢铁或石头做的,竟然这么无情漠视我。”他轻易逮住她的脚,再轻易拨开它,完全不把它的攻击看在眼里。
  “我没有!才没有——”不能脱——不能脱——她今天的兜儿是旧的,一点也不好看,要剥也要两天前先告知她,让她准备一件新的、漂亮点的。
  呀——“我有良心!而且它不是钢铁或石头,别瞧!你别瞧!”她挣扭得像条虫子,左钻右钻就是钻不进被窝里将自己藏起来。
  “我还没找到你的良心……跑哪去了?”他从她的腿上摸索,带笑的眼、假装困惑的口吻,手掌滑过她的衣裙,熨烫煨人的温度透过薄薄布料传递给她。
  “在、在……”呀呀,她又不能直接捉起他的手,罩在她酥胸上,跟他说——我的良心在这里!
  “在哪?”
  她脸红,看出他的戏弄,她咬牙,赌他不敢这次。
  “在胸口!”有胆就摸!哼——
  哼声还没完,她眸儿一瞠,因为就在她方才故意挺高的胸口,多了一只手。
  “斐知画!你还真的摸呀?!”她的小酥胸沦握在他大大的手掌下,完整包覆,没有太惊人的骄傲到让他不能一手掌握,她立刻伸手要拍开他。
  “还是没摸到……你完全没有良心了吗?”他还有意见。
  明、明明就整个捉到了,还抱怨没摸到?!
  “我当然有——我、我知道你每次都帮我剥虾壳,知道我讨厌麻烦的烫虾,只要不能一口塞进嘴里的食物就不肯花功夫吃,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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