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库小说网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风骚小昙花 >

第8章

风骚小昙花-第8章

小说: 风骚小昙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痛……”她两只手臂朝他伸来,可怜兮兮的。
  斐知画仍是不动,表情看起来像准备缩回门后,再直接关门落闩。
  “呜……”她挂着满脸的眼泪鼻涕,拳儿一收一握,十指里却什么东西也握不着,花儿似的小脸皱扭起来,豆大泪水一滴一滴的,湿濡了她的衣裙。
  “爹……娘……好痛……我好痛,呜……你们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留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怕好怕,呜……好痛……都没人要理睬我,呜……”
  斐知画冷觑着她哭,默不作声。寻常而言,受了伤还能大哭大叫的人都是死不了的那种,真正瘫软着动也不动的人才真正是性命垂危。她哭声如此清了,只不过皮肉在疼罢了。
  可是他竟然没有转身回房,还伫在原地看着娃儿哭号,甚至……走上前去。
  “爹……娘……”
  “你爹娘哪去了?”他的身影笼罩着她小小身躯。
  她头一件事就是用双手环住他的颈,让空虚的臂弯里填得满满,而不是什么也抓不到的空气,等牢牢抱紧他后,她才抽噎回他,“天上。”
  死了。跟他的情况相同,是孤儿。
  “真的有这么疼吗?”哭成这么狼狈。
  “疼。”她在他胸口点头。
  “是臀儿疼还是失去爹娘的心口疼?”
  “都疼……”
  “要抱着我就不许哭。”他不喜欢被眼泪鼻涕擦满衣襟的感觉。
  “可是心里难过就会哭呀。”她关不住泪水。
  “那你就放手。”他作势拨开脖子上的两只软荑,她心急地搂得更扎实,慌张叫着——
  “不哭了,我不哭了!”她一张小脸在他胸口擦抹,没看到斐知画一闪而过的嫌恶。
  没想到他千想万想地避开她的眼泪鼻涕,结果似乎更糟。
  “别像只虫子攀树,站直身子。”别整个人腻在他身上,他对于这种又软又绵的身子没辙,像一碰就会化掉似的……
  “我臀儿痛……”
  “我不会替你揉的。”想都别想。
  “我娘都会……”她抹着泪,嘀咕。
  他有些后悔踏出房门开口和她说话,真是自找麻烦。
  “你跟我来。”他甫说,却想到她根本就是攀在他身上,要她自个儿劳动双腿走,不如他直接抱起她来得快。
  斐知画抱着她回到房里,将她放在椅上她就哀嚷,只能勉为其难把她搁在床上,让她俯趴着身。
  “你要帮我揉药吗?”
  “我房里没有药。”他走回画桌前,执起笔,在纸笺上快速写着字,写罢,他拿着纸笺回来,“把眼闭上。”
  “闭上?”
  “对,闭上。”
  “喔。”她乖乖听话,扇形小睫合起。
  斐知画点燃手里的纸笺,隔着衣物,将纸笺点按在她撞伤的臀部。
  “热热的……咦,不疼了耶……”
  “不许张开眼。”纸笺还没燃尽,他不想节外生枝,让她看到他在耍什么花招。
  “好舒服……”她也不想睁开眼了,有些想睡……
  结果她真睡着了,再醒来已是隔天中午,臀腰上的痛楚像完全没存在过一般。打从爹娘意外过世,她被爷爷领回月家后,她就不曾好好合眼睡过,总是半夜哭着爬起来,头一次她一夜无梦,没梦到爹娘血淋淋地在黑暗里现身、没梦到他们不顾在身后追赶的她,一直往好高的天际飞去、没梦到自己孤单抱着膝,抽抽噎噎地抖哭……
  从那天开始,她就更勤劳往他房里钻,一有机会就是借他的床好好睡觉,但那时的他,似乎不喜欢她,有时她都来了老半天,他却理也不理她,压根当她不存在,只是埋首于画里,绘着一张又一张的人物肖像,然后再全数撕毁。
  为什么画?又为什么撕?
  她当然问过他,他的回答只是一记冷淡的瞥视,然后沉默。
  “你画得不好吗?可我觉得不难看呀……”她锲而不舍追着问。
  “你觉得这张画得好看?”他扬扬手上那张画像,上头是个中年男子,脸上有着杂草般的蚓髯,模样不是慈眉善目,长得也恶霸。
  她偏着头瞧,从左边换右边,再从右边换回左边,终于看出端倪。
  一人是不好看,可是你画得像一个真实的人,不像我在爷爷房里瞧到的那些,眉呀眼呀全是歪的。“
  “你也觉得人不好看,是吧?既然不好看,当然就是撕了他。”斐知画完全忽略她后头的话,只拿最前头五字做文章。他突地露出诡谲的笑容,那种笑,比起他不笑还可怕,嘴角勾扬着她不是很了解的意味,有些像她偶尔瞧见街上大狗龇牙咧嘴互狺的愤怒,然后将肖像画对撕开来,那纸裂的声音,异常清亮。
  撕完,他又开始画下一张。
  而且,他蘸的墨,味道很怪,飘散在鼻尖时,有股挥之不去的腥味。
  她以为那是墨搁置太久才会产生怪味,所以她还悄悄跑去爷爷的书房拿了新墨条和他最宝贝的红丝砚,兴奋地替他磨了香香淡淡的墨要让他绘画,可他只是看了她被黑墨染脏的双手及脸蛋一眼,继续拿着臭墨画他的图。
  她不放弃,即使他从不沾她磨出来的墨,她仍是天天新磨,他若不用,大不了就是倒掉它,她不以为意的。
  “你别磨了,过来。”他唤住一手捉着红丝砚,一手用力将墨条在砚上转圈圈的她,她抬头,他伸手将她鼻尖正中央的那滴墨抹掉,她将两只黑腻腻的手掌在衣裳上胡乱擦着。
  “做什么?”她问。
  “拿着。”他塞给她一支毫笔。“画过图吗?”
  “没有,爷爷不许我碰。”她甚至连笔要怎么握都不清楚,干脆五根指头包住笔竹杆。
  他一根根扳开她的指,再重新让她正确握牢笔,右手执住她的,毫笔被两人同时握住,他领着她,将笔尖轻轻滑过她方才辛苦磨出来的墨池里。
  “我教你画。你想学什么?”笔尖上多余的墨在砚边轻刷,让毫笔的墨量适中。
  她想了下。“花。”
  果然是女娃儿,挑的尽是这类玩意儿。
  “行,就花。”他才说着,笔已经在纸上勾勒渲染开来,一朵墨色牡丹在纸上绽放。
  “好难……”
  “不难。你瞧,这花瓣就这样画,由最靠近蕊心的那瓣画起。”
  “好难……”
  “我教着你画,瞧着,眼睛不要看我,看着笔纸。”他脸上又没有牡丹,光瞧他就能瞧会吗?!
  “好难……我不喜欢画这种花,你挑简单些的。”她一点努力的毅力也没有,马上就放弃。
  也是,他一开始就挑牡丹,确实太过度期待她的慧根。
  “那绘莲花。来,这样一画,再这样染开,另一片莲瓣就这样——”
  “好难……”又抱怨了。
  “不然,兰花,我们来画兰。”
  “好难……”她有话说,虽然总是这一句。
  “月季——”
  “好难……”她连什么叫月季都不知道。
  “菊——”
  “好难……”这比月季更复杂吧?
  最后,她的第一件大作,是只有米粒大小的一朵小花,桂花,而且还是缺枝少叶的一朵桂花。
  “这是我画的,第一次画的花!”她的小脸绽亮起来,拿着那小小桂花在炫耀。
  他第一次学画的花就是牡丹,而且画得生动美丽,宛如真正的牡丹在纸间重生,如果那颗白米似的桂花是出自他手,他老早就撕烂它了。
  “你下回再教我画更难些的花!”她挨在他手臂边,像是画兴大发地要求。她这么说时,没瞧见他脸上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没有下回了。”他冷道。
  “为什么?你不教我了吗?”
  “对。”他回得肯定,连花片刻的时间去思考也没有。
  “你嫌我笨,是不?”亮彩的小脸暗淡下来,唇儿微噘。
  “我没有时间教你。”
  “可是你看起来不忙。”
  “我所谓没有时间,不是指忙或不忙,而是指有没有命教。”他沉了声,最终那句话小到近乎低语。忽尔,他自嘲地笑,“不过也许到那最后还有你陪着我,我也不算太可悲。”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她不喜欢看到他这种神情。
  他又拿出了那罐她很不爱闻的臭墨,她拧着鼻,不说话地瞅着他。
  他画的仍是人像,只是这一回,他画的是他自己。
  她用着嘴小口吸气,出口的声音有些扭曲,但听得出她在笑。“你在画你耶!”好好看喔!而且好像,跟他好像好像!仿佛那张纸是铜镜似的,将他的脸孔完完整整映照出来。“你等等也画我,好不好?”她就要乖乖坐挺身,让他也替她画一张——
  “不好!”
  又被他不留情地狠狠拒绝,她垂下嘴角,要哭了。
  “不许哭!”他喝住那颗悬在她眼角,要掉不掉的泪珠子。“……明天我再帮你画,你记得过来磨墨。”
  “你不用臭墨替我画?”要她自个儿磨好墨?
  “嗯。”
  “那你也不要用臭墨画你自己好不好?”
  “……当然不好。”
  “为什么不好?”
  “你不要老是问为什么。”他根本没办法答。
  “为什么不要问为什么?”
  “你绕口令吗?”他瞪她一眼。
  “不能问喔……可是用臭墨画,臭臭的……”以后就不能拿着他的画像看了,因为她怕自己会让臭墨给薰呕。
  “画完这张,我就不再用臭墨画图了。”
  “你终于决定倒掉它了?还是你终于也闻到它的怪味儿?我就在猜,你是不是鼻子不好,不知道墨发臭了……”又被瞪了,只好噤声。
  斐知画绘完了图,问她,“画得像吗?”
  “嗯嗯,好像,简直一模一样。”她猛点头。
  是的,一模一样。
  斐知画却要动手将画撕掉。她一瞧见,小小身子立刻扑过去攀紧他的手腕,不让他将那幅还没干透的画撕破。
  “你做什么?!”
  “你怎么老爱什么什么的问?烦!走开,让我撕了它!”
  “不要撕!不要撕!这张画得很好呀!为什么要撕它?!”
  她用尽力量要救画,最后甚至张嘴咬疼他的手,逼他松手夺画。
  “你——好痛!”他的手背被咬出一整排红色齿印,最前头的门牙还缺了一颗。“你咬我?!”
  “谁、谁教你要撕画!”她虽然有些心虚,可是手里抱着画,眼神很坚定。
  “我自己画出来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撕?!”他大声吼她。
  “不要问为什么。”她拿他的话堵他。
  “将画还给我!”
  “不要!”她跑给他追,钻进画桌底下。“你一拿到画就是要撕,我不要还你!”
  小身子像条烂泥里滑溜的鳝,东躲西藏,眼看就要捉到她,偏偏她就能从他手里逃掉。斐知画愤而捉来桌上毫笔,在手掌上画下墨咒,在她正准备从他胯下钻逃之际,五指一摊,没干的墨咒就迎面拍上她的脸——
  “定!”墨咒烙上她脸蛋同时,他大声一喝,原本拔腿在跑的她突然无法操制自己的手脚,它们像是全让人架住,害她不能再逃,甚至身子一倾,直直倒在冷硬地板上,用着一种正在逃窜的难看姿势……
  “呜……你不可以拿这幅画去撕!你听到没有?你要是把这幅画撕掉,我就再也不来找你!再也不跟你说话!再也不理你!再也不同你好!再也、再也不陪你画画——”看见他动手要取走她手里的画,她抢先哇哇大叫,说出每一句威胁。
  “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来不来找我,跟不跟我说话,理不理我,同不同我好,陪不陪我画画。”她的威胁一项项被他打回,他拿走那幅画,她想收紧十指却无能为力,只能大声大声哭起来。
  “你不要那张画,给我嘛……我要呀……呜……不要撕掉……那张画里是你——是你耶……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这么保护……你竟然说不稀罕我来不来找你……也不在乎我跟不跟你说话……呜……”她哭得打嗝,淌流的眼泪弄花了几笔烙在脸上的墨咒,“我要……我要那张画……”
  “撕了它不正好?反正它什么都没了,爹、娘、两个弟弟,全都没有了,只有它留着,何必呢?让它跟着亲人一块做伴不是很好?它活着,就是为了替亲人报仇,现在,那些仇人一张一张全被撕成了碎片,它达成了心愿,你没听见吗?它在求我撕了它,求我不要让它孤孤单单留在这里!”斐知画边说边笑,无法克制狰狞的意念扯扬了嘴角,让稚龄的她分不清楚在说话的人究竟是他,还是那幅画里的人。
  “我也没了爹和娘呀……呜……我也什么都没了呀……我也孤孤单单的呀……它要是孤独,你就帮它在旁边画上我,我也没有人陪着……我可以跟它做伴,你用臭墨画也没关系,画在一块就不孤单了嘛……”流过她脸颊的眼泪鼻涕全变成黑色的,将那张花颜染得难看,可是那双眼,反而更显纯净。
  缚身咒的墨符被她的泪水给弄糊得快要失效,她渐渐能动着手指,而头一件事便是吃力勾握住他的衣摆,央求他不要撕掉画……
  “你真要陪着它一块入画?”
  她僵硬地逼自己点动螓首,她的毅力让她克服了缚身咒的残缚,再笃定不过。“要。”
  “画在一块,就没办法分开了。”
  “不分开。”
  他蹲低身子,双眸眨也不眨地瞅着她,用手掌将那张小脸上的泪呀墨的全部擦拭,虽然无法完全抹干净,却已将墨咒给消去。
  “那么,你坐过来。”他已起身,迳自坐在画桌前,手里的墨绘重新摊开,他拍拍自己的膝盖,一边开始润笔。
  她从地上爬起,动动手脚,不敢相信方才为什么它们一动也无法动。她走近他,任他将自己抱坐在膝头上。
  “握着笔。”
  她听话照做。
  “将你自己画上去。”他声音有些沉、有些小,在她耳边道。
  “可我不知道怎么画,你带着我画,好不好?”她回过头,无法瞧清他此时覆盖在披散长发间的脸孔,却彷佛听见他从喉间溢出浅浅的笑与哭。
  他的长指,缓缓包裹住她的。
  笔尖落于纸上,在孤单的人像旁,绘下巧笑倩兮的稚气娃儿,如同小油烛将两人拉长的身影投射于墙间,在画里、在墙上,都是成双对影。
  第七章
  月下在柜子最下层摸出厚厚三大叠的泛黄画纸,里头的画技生涩幼稚,画着像猫的虎、像鸡的鸟、像废纸团的牡丹花、像筷子的湘竹,那是她自小学习的画作,她盘腿坐地,花了好几个时辰在大叠的纸间寻到那张当年斐知画绘的他与她。
  “还以为弄丢了哩。”她捧着画,坐回画桌,仔细将这幅画再瞧清楚。“好稚拙的两个人噢,他那年十岁了没?小毛头一颗。”她的手指滑过画里的他,他那时都不笑,绷着脸,活似大家都欠了他二五八万的,现在则不一样……不,从她的画像添在他身边开始,他就对她很好很好,好到对她百般放纵,说起话来总是轻轻软软,多说一句重话也不曾,不再不理她,也不再对她视若无睹。
  结果反而是成天被爷爷数落着没用、差劲、配不上他的她开始远离他,并且将所有不快转嫁在他身上。
  “我们都长大了,这幅画也该长大才是。”呵。
  方才执笔发愣许久的她,知道自己要画什么了。
  一个现在的斐知画和一个现在的月下。
  “以后再画三十岁的斐知画和二十七岁半的月下;再过十年,画四十岁的斐知画和三十七岁半的月下:再十年,五十岁的斐知画,胡子都斑白了吧?笑起来眼角也有纹路了,四十七岁半的月下……还是年轻美丽,最多只有一两根白头发;然后六十岁的斐知画……”
  从年少画到年老,每跨过一个年岁,就让画里的人跟着他们一块长大,这感觉也挺不差的。
  不过她只开心了片刻,又突地收起笑。
  “……不对,过几年,他身边就有了媳妇儿,没有位置填我,三十岁的斐知画旁边是另一个二十七岁的姑娘——”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一块变老的人,都不是她。
  这个认知,让月下心里有些不畅快,握笔的手紧了紧。
  “还有什么好画的,以后让他跟他的媳妇儿一块画好了!”她愤嗔地丢开毫笔,强迫自己离开画桌,将身子摔向一旁的软榻,脸蛋埋在枕间。
  反正以后画的另一边,不会是她……
  为什么她会这么讨厌这个念头?讨厌到光去揣想,就泛起头疼……
  “如果我叫他不许娶,他应该会听我的话吧?”她五指揪着枕巾,傻傻看着指节自言自语,“他一定会。了不起在他面前流几滴泪,他就心软了……他说过喜欢我的,还作不作数?”
  可是她总是跟他说讨厌他,再有耐心的人也会被磨光磨透吧……
  “斐知画,不准你娶别人。”她伸直指,用力戳着枕面,将它当成斐知画的胸口,恶霸又任性地命令。“为什么——他一定会这样问。我就回他——因为……因为我不喜欢你娶,你就不许娶!因为……那画里另一半的位置,是我的。”
  她抿抿嘴,觉得自己的行径很愚蠢。自己跟自己在对什么话呀?!像个傻子似的……
  “干脆将那幅画给撕了算了,这样我就不会胡思乱想吧。”
  也不用看到那幅好久之前的画作而觉得心里失落。
  咬了唇,下定决心,她自软榻上爬起,拖着有些沉的脚步,回到画前,看着画里的他与她,他没太多表情,她却笑得好甜。
  双手只要上下一拉开,画纸就能轻易撕裂为两半,将画里两人分离,可是……
  “要是撕开,画里的两个人就孤单了,不是吗?”这么一想,又舍不得了。
  “好吧,在你找到画里另一个姑娘之前,我先勉强跟你摆在一块好了,等她补上另边位置后,再把画撕开,你归你,我归我,反正你不孤单,有人陪了,多我少我也没什么差别,撕掉画之后,你也无话可说吧。至于我的话……已经孤单那么久了,似乎也早有准备,应该不会太难熬才是……”
  虽然口气说得很阑珊,最后她却找了师傅将这幅将来要撕掉的画给裱褙起来,挂在画房墙上。
  她时常看着画,幽幽叹气兼发呆。
  “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香心情差到无法动笔写文,你也跟着在情绪低落什么?”曲无漪翻着一叠没动过的画纸,就知道月下这些天又没画图了。
  “曲爷,我没有情绪低落,只是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