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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废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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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把握他能入套?”

    我摇头:“冯思远入不入套不要紧。要紧的是,冯若兰不舍得错过这么个大好机会。至于怎么让她相信…”

    朝方合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来听。

    方合一壁听一壁点头,听了半晌,一脸不确定地问:“秋覃从前是王福全的人…倘若她…可怎么好?”

    他的顾虑我明白,然而我却笑了。

    看一眼净雯,净雯也笑了:“有这层关系更好。别人的话不可信,秋覃从前是她的人,冯氏那样的谨慎人,想来娘娘不去赴宴,必然会心存怀疑。”

    我冷笑:“怕的就是她不怀疑。”

    冯思远的洗尘宴定了在八月初九,我因近来操劳,又正值夏秋交替之际,不免感染风寒躺下了,嗓子哑得全没个样子。

    夏沐烜难免心疼,所以当我提出不去赴宴的要求时,他也痛痛快快应了。

    这日傍晚时分,遥遥有丝竹之音从麟徳殿的方向传来,我将方合唤至跟前,问:“她瞧过那信了?”

    方合嘿嘿笑:“瞧得真真的。”

    “她是什么反应?”

    “吓得不轻,看完直接塞进奴才衣兜里了,也没敢多问。”

    净雯一壁用白瓷勺捣药一壁道:“今日宝娥来得倒勤快,只半日功夫就跑了不下两回,可见冯氏待娘娘当真用心。”

    我继续誊写诗文,笑容见深:“能不用心么?”头也不抬问方合:“可瞧见宝娥去找秋覃了?”

    “找了,说是有个新绣样要给秋覃瞧,好用在娘娘的秋衣上头。”

    “那么秋覃呢?说了没?”

    方合笑得狡猾:“不曾。只不过到底不是个心眼多的,一副心虚样子,宝娥不怀疑都难。”

    我嘴角有明快的笑意浮上来,一字一句向净雯道:“若亥时正停宴,就趁宴散前,让人捎信进去,若亥时正宴仍未停,提前半个时辰捎信进去足矣。仓促之下,他们只会错上加错。”

    方合笑:“想也会拖到三更,冯氏怎甘心就错失良机呢?”

    我只付之一笑,问:“小船预备下了?”

    方合点头了:“已经依着娘娘的吩咐备好了,送信那人会泅水,外头也一早安排了人接应。纵使…被捉个当场,他就算咬舌死了,也不会提半个字。”

    我手下运笔不停:“放心,不会被捉个当场。冯氏并不晓得信中内容,没有十成把握,她哪里敢有大动作?送完信直接将人送出京去,人海茫茫,只见过半面的人,冯氏撒下天罗地网也未必找得出来。”

    方合喜滋滋笑:“是。奴才记下了。”

    我亦笑。

    天色渐沉,晚膳后闲来无事,贤妃带了芷媛来我宫里,絮絮叨叨说着话,因日头落得晚,不知不觉又有更鼓声传来,已是三更天了。

    芷媛到底还是孩子,玩得累先睡下了,我让净雯将孩子抱去内殿了,跟贤妃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正说话间,外头有响动声传来,那声音杂乱无章,期间还夹杂着兵器甲胄的铿然响声,想来已惊动了内廷侍卫。

    我起身走至西窗下,望着外头黑漆漆的夜色,幽幽道:“姐姐想不想算算,此番她还逃不逃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瞅吧少年们。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贤妃上前来与我并排而立,神情冷凝:“我不会唱戏,敲敲边鼓总还是会的。”

    夏沐烜进殿来时,身后还跟着冯若兰、赵充容、珞容华跟良妃顾氏,我跟贤妃立马起身去迎。屈膝施礼后,夏沐烜伸手虚扶我一把,又示意贤妃起身。

    贤妃视线轻轻带过诸妃,复又投向夏沐烜,问:“臣妾方才还在跟皇后说,不晓得为了什么事,深更半夜的,竟连内廷侍卫都惊动了?”

    夏沐烜不吭声,神情复杂无从辨别。

    印寿海候在他身后一步远处,乘众人不留意,掀起眼皮朝我递了个“善自珍重”的眼神,旋即又低下头去。

    我只作未见,问:“是否宴上出了事,皇上?”

    不待夏沐烜发话,赵氏自顾自咯地一笑,丹凤眼极有韵致地扫过我:“可不是出事了么?皇后娘娘这样惊讶,倒叫咱们不好开口问了。”

    夏沐烜进殿来时脸色本就不好,如今听赵氏这么别有用意说来,眸中清气越发聚得浓了,冷眼扫过赵氏,不无迁怒:“朕还没发话,你插什么嘴!”

    赵氏被他那眼神吓到,面上一白又以一赤。

    冯若兰软声道:“如今可是在姐姐宫里,不比别处,咱们怎好失了规矩呢?”一壁说一壁拿眼觑夏沐烜,转而看着我笑:“充容妹妹一贯心直口快,姐姐大度,必然是不会生气的。”

    赵氏不无怨怒地望我一眼,然而到底惧怕夏沐烜,也不敢太露出样子来,看好戏的神情一分不减。

    夏沐烜似乎也没心思理会那些个舌长里短,脸一侧问贤妃:“你一直在此陪伴皇后?”

    贤妃点头:“是。臣妾闲来无事,想着皇后在病中不便出门,就带了芷媛来静德宫探望皇后,不曾离开片刻。”

    夏沐烜望贤妃片刻,点头了,神色略有转圜,似乎是信了贤妃。

    冯若兰嗔道:“到底贤妃姐姐最体贴姐姐。”

    贤妃不予理会,依旧静静端立,相较于冯氏,无异就是傲骨不开谄媚花的天壤之别。

    一旁的珞贵人掩嘴嗤地一笑:“贤妃姐姐这样有心,倒显得妹妹们不尽心了,果真姐姐育有长公主,总比旁人细心些。”

    夏沐烜充耳不闻,挥手打断了那头的聒噪:“行了。皇后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我不置可否,直截了当问他:“惊动了内廷侍卫,莫不是混了贼人进来?”

    说话间净雯已经捧了茶盏进来,一一给众人斟上,那茶是用今早新摘的茉莉花苞泡的,极清雅的味道。

    夏沐烜也不急着答我,在花梨木交椅上落座,啜了口茶水,道:“这茶很香,闻着像茉莉花,又不尽然是。”

    语气淡淡,全然不像是在称赞。

    我只笑着点头:“是从自雨亭新开那株茉莉树上摘的,加了荷叶进去调味。臣妾喜(…提供下载)欢喝,只是不晓得皇上喜不喜(…提供下载)欢?”

    夏沐烜听了自雨亭三个字,眉心微微一动。

    冯若兰无限欢喜道:“姐姐好妙的心思,再没有比自雨亭那株茉莉树上开得更好的茉莉花了。”

    一壁说一壁捧着茶盏轻啜,一迭连赞叹。

    夏沐烜将她那赞叹听进耳里,双眼微微眯起来,沉沉道:“其实今晚这宴…原也不该散得这么早,只是中途出了点岔子。你是皇后又摄六宫,朕以为此事还是先告知你一声的好。”

    我忙应是。夏沐烜看一眼印寿海,印寿海从袖中小心翼翼掏出封信纸,垂眸恭敬递给我。

    我不疑有他,打开细细瞧。

    贤妃凑近了,跟着我一并瞧了会儿,幽幽道:“字隽秀灵透见风骨,像是女子手笔。”

    我点头:“确实像出自女子之手。”

    珞贵人吃吃笑:“皇后娘娘这么说,必然不会错了。”

    赵氏掰着手指上的镶玛瑙金戒指,曼声感叹:“哎~原本是个欢喜日子,却出了这起子腌臜事,当真叫人失望呢。”

    夏沐烜眉心一蹙,眯眼打量我:“皇后怎么看?”

    我神色郑重起来,不答反问:“此事可大可小,且捉贼捉赃,总要人赃并获才作数。不晓得自雨亭那边,可捉着人了?”

    夏沐烜摇头。

    我不自觉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竟有人敢在宫宴时传信私会宫人?”想了想,又问:“只是不晓得,这信件是如何得来的?”

    不待夏沐烜开口,冯若兰一个眼神过去,赵氏身后那宫人上前一步跪下,道:“回皇后,是奴婢先发现的那人。”

    “怎么发现的?”

    “奴婢今夜一直在麟德殿侍奉酒水,无意中瞧见个奉食内,监模样生得鬼祟,遂暗中留了神。之后就见他往冯参军席下偷偷塞了纸团进去。可惜奴婢再去寻时,那人已逃得没了人影。”

    我将快要泛上唇角的冷笑抿下去,正色问:“那你可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

    赵氏那宫人摇头:“回皇后,那人整晚低着头,亦不常进殿来,奴婢忙着侍奉酒水,只在廊柱后头瞧过一眼他的侧影,只怕不好辨认。”

    我沉吟,微有些苦恼的样子。

    夏沐烜依旧不开口,屈指一下下在案上轻敲,偶尔打量我一眼,眸色深沉。

    他是如此多疑之人,我哪里不清楚?

    于是正色,坦然问他:“既然此事跟冯参军有关,不晓得冯参军是个什么说法?”

    夏沐烜微微一愕。

    冯若兰将他那神情变化看在眼里,觑一眼宝娥。

    宝娥忙上前一步跪下,道:“公子觉得这信不妥,于是交给了奴婢,奴婢不敢欺瞒,自然要呈给皇上,由皇上裁夺。”

    她将“不敢欺瞒”四个字刻意念得缓且重,夏沐烜眸中旋即就有怒气一点涌了上来,直直望向我:“你是皇后,你说怎么办?”

    “既然有人帮忙传信,不妨封锁宫门,找了那人出来再行审问,皇上以为如何?”

    夏沐烜没点头也没摇头。

    冯若兰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神情悲伤:“怜姐姐一番心意了。只是那人…那人…”

    众人一瞧她那神色,大约也能猜到是个什么结果。

    宝娥忙道:“娘娘不要担心,总归有皇后娘娘在呢。”

    一旁的赵氏似是明白过来了,屈膝跪下:“臣妾恳请皇上彻查此事,还皇后跟臣妾们清白!”

    贤妃端然而立,冷笑:“此事是否真由宫嫔所为犹未可知。充容如此急于下论断,莫非知晓内情不成?”

    赵氏被她呛得不由得再度白了脸,冯若兰忙示意她稍安勿躁,转而去觑顾氏。

    顾氏怯怯道:“若只是宫人私会,想也用不着传信相告。且宫人中识字知书者并不多见,何况是这样好的手笔呢?”

    言下之意,多半是宫嫔所为了。

    她这么说原本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能入宫为妃,于书写诗词上一点不通总说不过去。

    然而她这一句别有用心,我哪里听不出来?

    思索间,顾氏已经跪下了:“皇后娘娘平素待臣妾格外亲厚,臣妾无论如何也听不得宫人私下那番议论了!臣妾亦恳请皇上彻查!”

    一壁说一壁带了不忍神情怯怯望我。

    夏沐烜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我,头也不回问:“他们都议论什么了?”

    他声音沉冷,顾氏踌躇再三,呐呐道:“冯参军方回京不久,就再次生了这样的事,宫人们免不了…”

    再往后,嗫嚅着没了声音。

    夏沐烜心头怒火终是被彻底挑了上来:“说下去!”

    眼见他动怒,顾氏再不敢欺瞒,道:“臣妾以为长此下去,免不了让六宫乱生猜想,到底于皇后娘娘名声不利。”

    句句仿佛都在维护我,亦说得足够含蓄,然而“我”当年是为了什么事被罢黜去的东陵,在座众人心知肚明,让人不怀疑都难。

    我将顾氏那神情瞧在眼里,只觉得齿冷,不过这样的情绪波动也不过一瞬,很快就稳住了心绪,只在心中冷笑。

    果然,人心难测,胜过海水难量。

    赵氏跪在地上,见我只一声不吭静静站着,媚笑一声,道:“此番皇后娘娘病重,倒真真巧得很了。不过臣妾如今瞧皇后娘娘气色倒好,也有精神同贤妃姐姐闲话家常,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不等我开口辩解,冯若兰已急急跪下了,殷切切替我求情:“为着当年的事,姐姐跟哥哥都受足了冤屈,皇上再不能冤没姐姐了。其实姐姐从前在府中时,虽与哥哥走得亲近些,可那也不过是比旁人志趣相投的缘故。至于今夜的宴…倘若不是为着染了伤寒,姐姐断然是不会错过的,哪里是在借故脱身呢?”

    一语落地,夏沐烜眸中犀利似刀光投向我,一脸的震惊兼难以置信。

    我知道他相信了,然而依旧凝神站着,岿然不动。

    贤妃端然笑:“到底贵妃待皇后最有心,不惜深更半夜还这般劳师动众,唱念做打,样样精

    通,本宫当真佩服。”

    冯氏黏腻腻笑:“臣妾与姐姐自小情深,自然事事以姐姐为重。”

    贤妃不理他,转而望着夏沐烜,道:“臣妾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沐烜并不看她,只一动不动盯着我,仿佛想从我眼底看出所有的真实来,许久后才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贤妃方道:“其实今夜麟德殿有宴,各宫把守森严。宫人若有心私会,多半也不会选在这一日。”

    夏沐烜似乎觉得有理,就点头了。

    冯若兰忙道:“是呢。哥哥甫回京,就再次生出了这样的事,不定有人在暗中布局。皇上千万要查清楚,也可一并除去六宫疑惑哪。”

    我在长久的静默后,神色淡淡扫过冯若兰,语气亦淡然:“那么贵妃以为,该怎么查?”

    冯若兰软声道:“妹妹不才,却也晓得姐姐积年之时习得一手好字。其实只需将姐姐的字迹与信中字迹比对,旁人自然没法说嘴了。”

    贤妃沉声道:“殿内人众,一旦事情闹开了,到底妨碍皇后声名,臣妾恳请皇上——”

    冯若兰抢道:“其实贤妃姐姐大可不必担心,皇上这么做,原也是为了还姐姐一个清白,也可一并正了六宫之风。皇上总夸姐姐贤德,把此间内情弄清楚,对姐姐声名只会有利而无弊。”眼稍轻轻带过我,复又望向夏沐烜,道:“如此也省得宫人胡乱猜测呀。”

    我静静听完,也不看她,问夏沐烜:“皇上的意思呢?”

    夏沐烜眸中略有些犹疑,一旁赵充容道:“臣妾也觉得,还是尽早澄清事实的好。且底下侍候的奴才确实在麟德殿后院找到一尾小船,可见此事并非无中生有,而是精心安排了。”

    夏沐烜这才开口,声音沉沉:“到底正六宫之风要紧。”

    说完也不给我反驳的机会,让印寿海去内殿拿了我平日练的字来比对。

    我在那一刻,并没有看任何人,只以无限失望的神情望着宫中一处。殿中火烛透亮,那一簇簇火苗映到了众人眸中。静默间,依稀都能听到冯若兰一众人血液中翻腾的欢悦跟振奋。

    印寿海躬身将一叠字帖呈给夏沐烜,夏沐烜一张张翻来看,越看越惊。

    我全不看他,道:“皇上若还不信,臣妾可以当场写来比对。”

    一壁说一壁示意方合去取过来笔墨。

    字帖上的墨迹有的还未干,原本已经足够打消夏沐烜的疑虑,如今我又当场写来,他不信也得信了。

    冯若兰乍然见了我那一手字体,当即变了脸色。

    我正眼也不给她,只望着夏沐烜,静静道:“皇上若还有话问,臣妾可一并答来,总得皇上安心才好。”

    夏沐烜眸中有歉疚神色:“不必了,朕信你。”

    冯若兰旋即去觑赵氏,赵氏急道:“其实…即便不是由皇后亲自写来,让…宫人代笔也未为不可。”

    我冷笑,迫使赵氏:“是否需要本宫将静德宫上上下下十数人的字迹,都拿来给充容一一过目呢?”

    “臣妾…臣妾…”

    她一味磕磕巴巴,我懒得再分神理会,转而望向夏沐烜:“皇上可还有什么话要问么?”

    夏沐烜苦笑:“朕刚刚不是说了么?朕信你,再没有半点疑惑。”

    我迎上他的视线,缓缓道:“皇上的疑问没了,臣妾倒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皇上明断。”

    夏沐烜少不得应允。

    觑一眼净雯,净雯出殿去领了个人进来,正是秋覃。

    我朝秋覃点了点头:“将今日宝娥问你的话,一并说给皇上听。”

    秋覃跪下,一字一句道:“宝娥今早悄悄拉了奴婢到角落,问奴婢可有瞧见皇后独自一人待着给什么人写信。奴婢不曾瞧见,只好照实摇头。接着宝娥又问奴婢,皇后这病可当真起赴不了宴,是否弄虚作假,还问奴婢,皇后听闻冯参军赴宴,有没有反常之处。”

    夏沐烜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惊得脸都青了。

    冯若兰勉强还能维持镇定,跪在夏沐烜跟前,一壁磕头一壁告饶:“臣妾不曾吩咐宝娥说过这样的话,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呀。”

    宝娥则指着秋覃破口骂:“你这蹄子,以为攀了高枝,就可以肆无忌惮攀诬我么?娘娘从前待你的恩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一壁说一壁要起身去掴秋覃。

    她不发作倒没什么,这一发作,夏沐烜太阳穴上青筋一根根战栗起来。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秋昙是谁的人,经了王福全那事,夏沐烜想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贤妃端和笑:“下人们待皇后用心本没有过错,然而用心太过,难免会徒生事端。此番宝娥你就是用心过头了。”

    我望着夏沐烜感叹:“其实为着从前的事,臣妾已久不习柳体多年,不曾想还是在这上头让人当做把柄大做文章。可见人心难测,胜于星辰变幻。可惜臣妾两个近身之人去得早,连个能为臣妾佐证的人都没有。”

    一番话说得夏沐烜略有些歉疚,脸色亦沉。

    宝娥见夏沐烜如此神情,多半觉得求情无望,膝行到冯若兰跟前,苦苦哀求:“奴婢是冤枉的,求娘娘替奴婢做主,娘娘饶命啊!”

    冯若兰不吭声,贤妃叹道:“宝娥你也忒大胆了。皇后跟皇上在,你不求皇上皇后开恩,反倒一味向你主子求情,莫不是贵妃的恩典,还胜过皇上皇后?”

    夏沐烜眉心下意识一蹙。

    我郑重跪下:“为着前番莫须有的罪名,臣妾已被人冤枉过一回。此番回宫来,本不打算深究前事,想着到底事情已去得远了,深究也是枉然。然而如今旧戏重演,皇上以为,是不是该给臣妾一个交待呢?”视线扫过诸妃:“其实为着今夜的事,折损臣妾一点名声倒不打紧。臣妾自问一向行直坐正,从不担心受人攀诬。然而——”

    “姐姐一味说是受人攀诬,然而您方才不也说了,只是久不习柳体,未必真忘了怎么写,是不是?”

    “看来贵妃对本宫的字当真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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