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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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鸾殿即使没有瑶光殿的金芒逼人,亦不比漪澜殿的翠玉满地,可到底是中宫正殿,亦华贵气派。雕栏玉栋,华美如斯,却再冰冷不过,没有一丝温度,一如我此刻的心境,孤单得近乎周身泛冷。
思索间,有人悄悄进殿来,想来是怕扰我睡眠,步子放得极轻。然而那脚步声我很清楚,是方合。
阖眼问:“什么事?”
“奴才该死,扰娘娘清净了。”
“没事,本来就没睡着。有事直说罢。”
方合没吭声,正纳闷着,手心里猛然多了个纸团,不觉一愣。
方合自顾自道:“奴才想问娘娘,咸福宫有喜,咱们宫里头送什么礼去恭贺?”
我一壁打开纸团来看一壁道:“库房有块羊脂玉成色不错,寻出来让工匠打一块璎珞圈,给皇子保平安再好不过。”
嘴上在说话,眼睛一行行扫过那纸上的字:谋而后动,以静制变,莫慌。
字迹俊逸是从从前见过的,想了想,脑中有火星一点溅上。
是他?!而方合,竟是他的人?!
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方合,心头一阵疾跳,脑中转过千万个念头去。想起先前去普安寺祈福,身边除了明慧就只有方合跟着,能不惊动一人传出消息去,除了我身边几个近人,还有谁办得到?
回想起来,真如醍醐灌顶一般:原来当年的一次无意救助,于旁人而言,也是早有谋划的。
一时间愣得话无可话。
方合在那当口已经恭恭敬敬应了声是跪下了,问:“娘娘,这礼是否薄了些?”
我自然晓得他跪下是为了什么,到底欺瞒我就是不忠不实,倘若不是急于宽我的心,想来这会儿也不至于曝露身份。
藏得这样严实,莫怪净雯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开口时,喉咙几乎有些干哑:“本宫记得,先前去…普安寺时,带了些首饰去礼佛,如今还剩多少?”
“已经尽数送给各宫了。奴才忘了禀告娘娘,奴才有罪。”
我半晌不语,再开口时声音越发压低下去:“巧馨跟明慧先后去了,净雯如今任尚仪,素来琐事缠身。此事…就只你一人知晓了,是不是?”
方合神情郑重:“是。除了奴才,再无他人。”
我无声无息松了口气,闭目思索须臾,缓缓道:“四位王侯进京时,仿佛都有送礼来贺本宫有喜?”
方合愣了愣,明白过来了,细细数来:“临淄侯送的那尊掐丝珐琅景泰蓝鎏金插屏,是极稀有的东西;安平侯送的是只釉里红缠枝牡丹纹玉壶春瓶,长乐侯送的那对老坑玻冰种四彩翡翠玉镯,玉色再通透不过;至于博望侯…是幅赵孟坚的岁寒三友图,应该是真迹。”
在他故意停顿的间隙里,我已了然于心,心中翻江倒海一般。
果然是齐凤越了…
怔忪良久,颔首了:“那就送釉里红缠枝牡丹纹玉壶春瓶了,东西是好东西,又有平安的寓意在,贺咸福宫得子再好不过。”
方合忙应是。我抚了抚纸上那行字,反复看了数遍,深吸一口气,手一伸凑近火烛,看着那纸片被缓缓烧为灰烬。
殿中静默无声,方合只静静瞧着我动作,神情不无担忧。
我盯着小几上那片灰烬瞧了须臾,转圜了神色,喃喃道:“此事只你我知道就好。”方合应是。“往后…别再随意传话了。宫中人多口杂,要…避嫌。”静了静,越发压低声音道:“本宫不过一时心绪不稳,不必担心。”
这话是嘱咐他,自然也是对另一个的交待。
方合常日伴我左右,怎会猜不到我的心思,神情悲伤下去:“若嫡皇子、姑姑跟巧馨还在,娘娘又怎会伤神至此?”出口就意识到说错话了,叩首下去:“奴才口没遮拦,娘娘恕罪。”
我只觉得心头那块结了痂的疤,似被猛地揭了去,一阵连皮带肉的痛,神情几乎凝滞在那里。
许久后才疲倦地摆了摆手:“起罢。我知道你也伤心。只是宫中有子,是天大的喜事。本宫不能伤心,你也是。”
“奴才省得。”
“给咸福宫的礼,选好了交给净雯,让她连夜送过去。”
“是。”
方合应声去了,我却只能茫然地靠在榻上,长久凝视着殿顶,心乱无依。
竹息回来得比想象中早,一壁铺床一壁道:“奴婢去咸福宫时遇着了竹息。”
我微愣,收回纷杂的思绪,语气感慨:“竹息轻易可不会踏足别宫。”
净雯深深笑:“可见太后相当重视这位长皇子呢。”
“是啊,到底是长皇子。”
净雯不置可否,垂眸幽幽道:“崔钦…当真尽责,连药都是亲自熬了呈到榻前,半分不肯假手他人。”
我心头跟被人点了似的,抬头望过去:“你也察觉到了?”
净雯理顺帐下吹落的一缕明黄宫绦,走近我,口气淡漠:“恐怕不止奴婢,竹息在宫中年岁不亚于奴婢,又是个眼皮子紧的,必定洞察秋毫。”
我默想片刻也就明白了:“虽说早产不稀奇,可正如你说的,竹息这么个眼皮子紧的,你我都瞧在眼里的情状,她是万万不会看漏的。”话锋一转:“冯氏那儿…有什么动静?”
“因在禁足中,只遣了身边人去贺喜,少有的安分。”
确实安分,然而未免安分得过头了,让人心怀忐忑。
夏沐烜继位十载方得一子,且这一子又是正一品四妃所出,自然格外高兴,除了大量赏赐外,还破格赐了杨卉“荣”的封号。
至此,杨卉成了重华宫自我而下地位最尊贵超然的妃子,相较之下,我这个无子无家世的皇后都被比下去了。
我在荣淑妃的隆宠中,只安静度日,大方得不露出任何一丝异样来。杨卉此番起势,比我着急的大有人在,不说旁的,冯氏必然心急如焚,又和虚我再去蹚这趟浑水?
这一日午觉方醒,净雯打帘近来,凑近我悄声道:“印寿海那边传了话来,说皇上今日下朝后生了好大的气。奴婢听他话里的意思,仿佛想让娘娘走一遭政元殿。”
我慢慢思索,摇头了:“他是有心助我,我明白。”
净雯点头。
我起身,捻了些碎糕在手,一点点丢进雨花石金鱼缸里头:“朝堂中事自然有朝堂中人帮着分忧,不必咱们多此一举,否则养那一殿人何用?”
净雯托着盛糕点的碗碟立在身后半步处,神态安静:“也是。有冯氏杨氏分庭而立,何愁国事不解?”
我冷笑:“居其位而谋其事,又何须咱们揽事?”
做多错多,不做不错,冯光培是宰相么,自然要给他机会尽忠尽责的。
当下再不提此事,搬了藤椅在廊檐下执书闲闲翻阅。秋覃、满儿、元儿傍在一旁,正轮番玩棋子。恰到好处的热闹,并不过分喧哗,这样的陪伴我很喜(…提供下载)欢,所以也由着她们闹。
不知不觉到了日落时分,用了膳又吃了会儿茶,正要睡下,外头有响动声传来。
夏沐烜进殿来后,兀自在榻上躺下,眉眼间有些微疲惫神色,也不说话。
我往水晶瓶的百合花蕊间撒了些水,让香气出得润泽些,捧了盏杏仁花生露到他手边,道:“能解乏的,喝些再睡。”
夏沐烜托着盏底喝了两口,道:“议了一日的事,真累。”
我一壁为他揉太阳穴一壁道:“累了就睡罢,明日事总还有明日忧。”
夏沐烜翻身圈住我的腰:“也是。一群聒噪东西,吵得朕头痛。”
我只淡淡笑,不予评论。于是一夜无话。
翌日晨起后正在用了膳,方合面带喜色进来,道:“娘娘,老夫人进宫来了。”
“如今人在哪里?”
“这会儿刚从颐宁宫出来,想来不消一会儿就能咱们宫里。”
母亲素日极少进宫探视,此番因宫中添了新喜,各府姻亲命妇总要走一遭过过场面,这才进宫来了。
当下不多话,只吩咐方合去取那炖好的杏仁樱桃露来。
真如方合所说,人不消一会儿就到了,依足了礼要叩拜。
我忙伸手托着她手臂:“母亲还要跟我这样见外么?”
母亲深深看住我,拍一拍我的手背,神情谨慎:“礼多人不怪,到底周全些好。”视线带过我的小腹,悄悄叹了口气。
我情知她是为贺杨卉得子而来,难免因人度已,想起我那个早逝的孩子了。
心下微酸,旋即振奋了精神,道:“晨间熬了盅樱桃露,正巧您来了,一同尝尝罢,是极正宗的南地口味。”
这话一说,母亲有瞬间的怔愣。
我只作不知,从方合手里接过来碗盏,将白瓷勺递到她手里,淡淡笑:“加了蜂蜜进去煮的,甜而不腻,很是清爽可口。”
母亲也不吃那杏仁露,盯着我瞧了片刻,神情悲戚。我见她触动了心肠,心中亦辗转,然而脸上依旧是一抹温婉得体的笑。她一忍再忍,终是没忍住,背身过去悄悄拿衣袖拭眼角。
我伸手覆上她手背,轻声劝:“再山穷水尽的日子都过来了,您不要伤心。”
“是母亲糊涂了。到底上了年纪,不中用了。”看一眼几上那碗杏仁露:“你一向懂事,遇事亦有分寸。从前的事,再不要多想了,也不要再恨你父亲了,好不好?你父亲他…当日也是身不由己。”
作者有话要说:残念,生个智齿也能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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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我一点点搅动碗盏里头的樱桃露,不置可否,只问:“当年父亲母亲皆居京师,何以要送我去…南地呢?”
母亲沉吟良久,轻声道:“那时候京师不太平,你父亲又身处高位,送你离开也是迫不得已。不曾想…”叹一口气,转开话去:“方才去颐宁宫遇着荣王妃了。荣王妃这样年轻就寡居,当真命薄。可见人活一世皆有命数。母亲行将入土之人,这些年吃斋念佛亦有些心得。世间万事呢,还是莫强求的好,清儿你要谨记。”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语气感慨亦不同寻常。
我心中几个念头翻转过去,似乎抓到了什么,又不尽然明了。
长久默默后点头:“母亲是以己度人了?”缓一缓神情:“前番中秋家宴,荣王妃面色不大见好,想来府中只余孤儿寡母,生活难免困累。既是宗亲,我这个做皇后的接济她些总不为过。母亲以为如何?”
母亲未点头也未摇头:“荣王妃是可怜人,然而如今还是顾全自己要紧。到底你身居中宫,内外有别。从前如此,今后也是。”
她的手按在我手背上,脸色郑重,话里有话。
母亲从不是多话之人,此番竟这样明着暗着点我,怎会事出无因?
必然不会是心血来潮!
我一点点消化这话里的意思,脑中闪过千万个念头:寡居的荣王妃?早逝的荣王?没落的沈家?获罪的父兄?太多的巧合,由不得人不联想。而荣王,可是牵出父兄犯事的由头么?
深深思索间,慢慢将心头突跳抿下去:“荣王妃寡居多年,抚育膝下儿女当真不易。”
“是啊,四载不算久,亦不短了…从前我总怨你父亲,然而如今瞧荣王妃这样…当年皇贵妃宠冠后宫,荣王那儿…先帝是露了意思出来的。你父亲也是担心赐…”手势轻缓一点点梳理我垂落在颈侧的鬓发:“清儿,你父亲纵使再如何错,也总是为了这个家计深远,不要怨他。”
皇贵妃?
我在遥远的记忆中搜寻这称号,很快就想起来了。
依稀还是当年在太庙时,**跟巧馨牵了冯若兰将封皇贵妃的事提了提,说大夏历朝以来,就只有前朝的于妃被封过皇贵妃,可见当年盛宠。
再一想,先帝在时,父亲既已权势滔天,争相拉拢之人必定不在少数。而我的婚事,可由得了自己做主么?
想也不能了。
先帝爱屋及乌属意荣王,为拉拢父亲拉拢沈家,将我赐给荣王为妃实在正常,而父亲因着太后的缘故,自然会选择襄助夏沐烜,所以才会火烧眉毛似地送我去南地,却料不到生出一段不该生的情缘来。
彼时父亲必定以为,有太后的关系在,夏沐烜一旦登顶,我顺利入主中宫,他这一生便顺理成章坐稳了三朝公卿本朝国丈之位,荫庇沈家三世子孙想也不是难事。
哪里料得到会有此后一番变故,让冯氏黄雀在后?
倘若父兄当年是被指认勾结王孙作乱,我相信,即便夏沐烜无意为难,也断然留不得这样的隐患。
何况他是那样多疑的人。
蓦地握紧母亲的手。
母亲神色幽幽,伸手轻抚我的眉眼:“姻缘天注定,老辈人的话是不会错的。如今你身居中宫,要保重自己,也要当心。”
她说这话时,视线望着颐宁宫的方向,我只觉得脑仁如有冰棱一点溅上。
可不是么?到底沈氏繁华已去,留一门孤儿寡母在世存活已属恩赐,哪里容得我掀了天去?
可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殿内光影深深沉沉,像经久不去的流年,我将心头泛滥的思绪缓缓顺成一条线,握着母亲的双手越来越紧,声音冷得几乎不像自己的:“母亲放心,这里头的糊涂账,总有一日会一笔笔算清楚。”
于是一同用了午膳,闲谈两句后,让方合送母亲出宫去。
人一离去,我将净雯传进来,悄声道:“找个妥当的查查冯氏底细。”
“娘娘是指…?”
“她父亲。”
净雯眸中有了然神色,淡淡应了声是,递了软枕给我,我接过来枕着。
她凑近我些:“太后这几日格外高兴,给的赏赐亦丰厚,还特特宣了杨氏姊妹进宫陪伴,真真上上荣宠。”
“杨卉呢?”
净雯深深一笑:“仿佛不尽然欢喜雀跃。”
我旋即就明白了:“也是。生子进封是惯例,皇贵妃的位份到底空着。如今只不过封号尊崇些,想也不尽如她意。”
“皇贵妃?”净雯一壁打理盆中矮松一壁道:“那个位份,本也不是人人都当得,皇上心中总有属意之人。”
望一眼虞宸宫的方向。
我捻了棋子在棋盘上比对,轻叹:“然而皇长子到底尊贵,普通赏赐哪够分量?”
一壁在边角摆棋子一壁思索,净雯并不吵我。
晚上夏沐烜依旧来了,彼时秋昙、元儿跟满儿正傍在我身边有说有笑,顺道挑挑花样子。都是些时新花样,秋昙天生一双巧手,什么纹路经了她的手,都能出脱得活灵活现。闹得欢时,也没注意到夏沐烜进来的身影。
“什么事这样得趣?”
夏沐烜本是皱眉进来的,见殿内乱作一团,倒唬了一下。
我勉强还算镇定,一壁让元儿满儿收拾东西一壁让秋昙去奉茶:“皇子满月要裁制新衣,正在看内务府送来的衣料呢。”
夏沐烜揉了揉眉心,苦笑:“朕近来政事繁忙,倒忘了还有这一茬。”
我将他迎到榻前,那头秋昙已经去而复返了。
我接过来茶盏递给夏沐烜:“加了菊花跟蜂蜜用露水煮的,喝喝看。”
夏沐烜捧着茶盏喝了口,眉眼微松:“菊花败火,蜂蜜也调得适量,很清爽。”
“好喝就多喝些。原本要送去政元殿的,赶巧皇上来了。这几日政务操劳,最要注意调养。”
夏沐烜嗤地一笑,伸手刮我的鼻子:“你倒省事。”
我委婉笑:“皇上既然来了,臣妾就顺道问问,小皇子的满月宴该怎么办?”
夏沐烜两手垫在脑后往榻上一靠,阖目道:“从前怎样便怎样,按寻常皇子的规格办。”
我微有些惊讶,试探着问:“皇长子不比寻常,是否…?”
夏沐烜想也不想就摇头:“不必。虽是皇长子,却也越不过嫡子去。”
他这么说,我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只好点头。
夏沐烜就宽和笑,随口问:“你母亲进宫来了?”
我心头微动,面上依旧平静,甚至有欢喜神情:“母亲是来贺宫中新喜。到底皇长子出生不是小事,姻亲妯娌亦跟着高兴。”
夏沐烜脸上有动容神色:“难怪近来你日日忙碌,把朕都比下去了。”
“臣妾这儿倒没什么。想来咸福宫那边迎来送往,少不得一番忙碌。”
夏沐烜饮了口茶,以指摩挲着杯沿,神情淡漫:“她是孩子生母,忙些也理所应当。”
我将他那心不在焉的神情看在眼里,没有接口,只道:“虽忙,却也忙得高兴。”
这么一壁闲聊一壁陪着他吃茶,想来夏沐烜有话说,于是以眼神示意众人出去。
待殿中只余我与他,夏沐烜阖目感叹:“这几日朕也累得慌。”
“可是为政务烦恼?不是有大臣们帮衬着出主意么?”
夏沐烜冷哼:“一群无知腐儒,只会照本宣科,朕懒惰听他们废话连篇!”
我淡笑,只作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皇上说笑了。好歹都是肱骨之臣,怎的经了皇上的口,竟一个个被说得一文不值了?”
夏沐烜轻扯嘴角笑笑,然而那笑并没到眼底:“无人可用,当真令人苦闷啊。”
我从水晶瓶中剪了两朵百合花勾在床头帐钩上,头也不回道:“皇上待朝臣严苛罢了。”
“哪里是朕挑剔?”夏沐烜不知何时已经跟了过来,指指那百合花:“这是做什么?”
“百合可入药,花香亦助眠,臣妾很喜(…提供下载)欢。”
夏沐烜嗅了嗅,笑了:“花香,心思亦巧。”
我但笑不语。
他牵着我的手搂我在怀里,一壁梳理我的长发一壁道:“你也不问问朕,究竟遇着了什么烦心事?”
“朝堂事臣妾不敢问。况且臣妾区区妇人,纵使知晓内情也于事无补。只能动些小心思,让皇上放松心神。至于旁的,即便臣妾想为皇上分忧,也没那样的能耐啊。”
“你是聪明人,安知不能为朕分忧?”夏沐烜笑笑,又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是…荣王一脉私自逃去了安平侯辖地,至今下落不明。”
荣王?我心头突地一下。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