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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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聪明人,安知不能为朕分忧?”夏沐烜笑笑,又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是…荣王一脉私自逃去了安平侯辖地,至今下落不明。”
荣王?我心头突地一下。
夏沐烜不疑有他,继续说:“他在西南能兴起多少风浪,朕倒不担心。只不过…”语气冷下去:“身为王族子弟,却罔顾朕旨意私自出京,是为谋逆,这样的先例断然开不得!”
语气冷,神情更冷。
然而他会这样动怒,又哪里只是王族子弟擅自离京这么简单,多半跟荣王这个旧因逃不了干系。
心中转念如轮,口中只好奇道:“中秋时倒见过荣王一双儿女,仿佛还是孩童年纪,怎的无缘无故离京了?”
我问得疑惑,夏沐烜愣了愣,失笑:“是朕忘了跟你说,那一个并非荣王正妃所出。尹祁才六岁而已,现如今还不成气候。”
言下之意,那位潜逃的荣王之子已长成了,此番逃亡西南,多半也有荣王旧部扶持,这才引起了夏沐烜防范。
积年之时,沈家正是因着荣王这个由头被牵的事,如今荣王后人逃亡在外,夏沐烜如何能不上心?且他如此多疑人,怎会轻易由了荣王这个“已成气候”的儿子逃离京师?
冷不防想起齐凤越那封信:谋而后动,以静制变,莫慌。
那样笃定的语气……
他会与此事有干练么?
瞬间的失神里,夏沐烜探身过来,眸中有点点探究神色:“怎的又发呆了?”
“臣妾在想皇上刚才那句。”我于瞬间转圜了神情,从书架上抽过来刘向的《说苑•;谈丛》闲闲翻。
夏沐烜思索片刻后了然了:“也是。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前人既如此说,必定有他的道理了。”
我亦笑:“朝堂有无可用之人,原也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夏沐烜深以为然地点头:“到底你懂得多。”
“那也是圣人教导有方。”
夏沐烜朗声笑,伸手过来捏我的鼻子:“咱们自己说话,还用得着矫情么?”搂我过去耳鬓撕磨:“不再生朕的气了,是不是?”
他这样亲昵,我只觉得浑不自在,然而还是忍下了,道:“皇上自己多心,臣妾哪里生气了?”
夏沐烜就扬声笑。
翌日一早,贤妃带了芷媛过来。让秋昙带了孩子去院子里玩耍,留贤妃在内室。贤妃聪慧,自然晓得我有话私下跟她谈。
待四下无人,贤妃抿了口茶水,静静道:“咱们这位皇长子,似乎生得与时辰不对了。”
她如此直言不讳,我一时间反倒找不到话。
许是见我鲜少露出木讷样子来,贤妃静静一笑,道:“你这是什么样子?”
“姐姐快人快语。”
“我晓得你一向心细,必定也留了心眼。”
“崔钦…少有的尽忠职守。待主一心无二,宫中这样的人…不多见。”
贤妃点头:“咱们都瞧在眼里的状况,那头…”指一指颐宁宫:“想也不至于无所察觉。”
“太后是非(…提供下载…)常疼爱咱们这位皇长子的,日日都会遣人去咸福宫探视。”
“可不是么?”贤妃了然笑笑:“皇长子是极尊贵的。”缓一缓神情:“她得子,又是宫中头一子,位份却半分未进,想也不会没有怨言了。”
我伸指点一点鱼缸中那尾桃花粉的锦鲤:“皇上有自己的心思,那个位份…到底不是随便给的。”
贤妃神情一分分冷下去,我这话的意思,她自然听得明白,冷笑:“虽说在禁足中,可依旧好吃好喝供着,别叫我真信了她永无翻身之日。”
我感慨:“她有神佛护佑,轻易怎会落马呢?只怕…”
对视片刻,在彼此眼中看到些许忐忑。
第五十五章
皇长子的满月宴很快就到了,太后的意思是,皇长子出生是大事亦是喜事,满月宴务必要办得热闹。且前朝时候,逢皇子出生有大赦天下的先例,杨氏一门忠烈三代公卿,杨氏位列正一品四妃之一只在我之下,所出的皇子想也尊贵,额外给份恩典倒实在合乎常理。
夏沐烜初初得子在兴头上,听了太后这样说自然乐得应和。
这一日午后在看账单,夏沐烜着一件流云泼墨的月白常服进来,眸中有潋滟的笑意,一壁走一壁道:“你倒比朕还忙。”
我笑笑,起身去迎他:“宫中有子是天大的喜事,臣妾只怕不够周详。”
“哪有你这样谦虚的人儿?”夏沐烜的笑容越发滋润起来。缓一缓,目中带了深意望向我:“大赦天下的旨意不日就要发了。朕想着有件事,得先问问你的意思。”
我委婉道:“皇上这样说,倒显得臣妾像河东狮了。臣妾听着就是。”
面上虽有笑,一副心肠却已经冷到了底。
他那点心思我哪里猜不到?
夏沐烜自顾自笑:“你是皇后,后宫事朕自然要同你商量。当然你若觉得不妥,就当朕不曾提过。”
我侧过脸去嗤地一笑:“什么事这样郑重?让皇上犹豫不决的?”
“也不是什么顶要紧的事——只是如今宫中虽添新喜,然而西南那边…那事到底未能出来眉目,只怕还有尾声。”他的眉头皱起来。“此番母后提出大赦天下,为安前朝安杨氏一门,这个恩典朕都要给。”
我点头,他继续说:“杨德忠任本朝右都督,一门战功彪炳,这份才具朕要用。可朕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是政事我不好过问,只道:“朝堂中事臣妾不懂,然而皇上既然如此说,必定是有道理的。”
夏沐烜颇感慨:“你是最体贴的,为着前番的事,朕想着若…冯氏多半已受足教训。恰逢皇子满月之喜,一并赦了她也好。她从前一向温顺,又与你有昔年时的姐妹情分在,往后你多教导她些,想来不会再出岔子了。”
我静静站着,尽量将嘴角眉梢涌上来的冷意一点点抿回去。
笑容再得体不过:“皇上既说好,臣妾倒没有异议,只是太后那儿是否要知会一声?”
夏沐烜欣慰笑了:“太后跟前,朕一早提了。母后的意思是,此事还要你点头。”
我和靖笑:“既是太后同意的,皇上做主就是,臣妾并无异议。”
夏沐烜握一握我的手腕,十分满意。
他一走,我将净雯唤进来,问:“近一月来最得宠的是谁?”
净雯想了想,道:“照彤史看,该是陈氏。冯氏禁足后,皇上一月里总有七八日在她宫里过夜。自然,咸福宫皇上是日日都要去的。”
“陈氏?”
“正是先前进封的珞容华。”
“是她啊…她倒后福无穷。”
“她素来逢迎冯氏,姿容身段亦出众,从前即便有冯氏独宠,也不见皇上太冷落她。”
我冷笑:“那么…如今咱们的冯娘娘复起,可还有旁人在圣前得脸的日子么?”
净雯抿唇静静道:“皇上久不见冯氏,格外想念也是常情。”
嘴角有冰冷的笑意浮上来:“这些年她得人看顾,即便独宠,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打掩护,少了恁多说嘴。如今…”从鼻端冷哼出声。
净雯接过口去:“如今她起势,又逢皇长子出生,必定想方设法复宠,娘娘是否要防范着?”
“防范什么?我偏要让她一枝独秀。”
净雯明白过来了,垂眸深深笑:“想来凭她的能耐,独占圣宠也不是难事。”
“盛极而衰,旁人不明白的道理,咱们能忘么?”
“娘娘教训得是。”
“知会印寿海,就说是本宫的意思,皇上近来政务繁忙,妃嫔无通传就不要去打扰了,也让他瞧仔细些。”
净雯应是,沉吟须臾,道:“珞贵人是得了圣谕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的。”
我捻了片桂花叶片在手心里把玩,淡淡道:“那就想个法子让她去不得罢。”
思索片刻后让净雯凑近些耳语一番,净雯听罢点了点头去办事。
乾靖九年九月十五,在紫宸殿庆贺皇长子尹泽满月之喜。
彼时冯若兰的禁足已经解了,一身玫瑰红宫装衬得她楚楚生姿,柔弱如柳傍在夏沐烜身侧,一壁为夏沐烜斟酒一壁与夏沐烜耳语,偶尔吃吃一笑,无端惹起一殿的醋意。
大抵得意与失意,都可以从人的眉眼间窥到一两分。
殿中并不见珞容华;赵婕妤经了攀诬我之事,渐渐失宠于夏沐烜,全不似从前嚣张跋扈,瞧神情有些落落寡欢;顾氏跟贤妃德妃这样或生育子女或伴君长久的,早失了当初的新鲜可人劲,夏沐烜往她三人宫中走动亦少;而从前的瑞常在,自御前献歌后就为冯氏视若弃子,之后在沉香水一事上又反咬冯氏一口,二人内里早已交恶,冯氏如何还容得到了她一个小小常在分宠?
更何况冯若兰如今是要复宠,自然得想方设法牢牢捉住夏沐烜的视线以待他日复起。
倒是杨卉那儿,因着冯若兰再度起势,夏沐烜去得一日少过一日,哪里还有初得子时风光无俩的劲头。
至于我这个皇后,因近来忙于操办小皇子的满月宴,且夏秋时分气候不调,染了风寒迟迟也不见好。夏沐烜除了白日里看顾于我,再不在我宫中过夜,我自然乐得清静。
可在外人看来,我这个皇后在宠妃日益盛宠的阴影里,到底无足轻重了。
我在眼角的视线里瞧了眼杨卉眉眼间掩饰不住的酸辣醋意,在心头笑出声来。这一步就是要点她,即便如今在位份上只有我一人高她一阶,她杨卉的敌人也从来不是我,她可千万别搞不掂。
于是垂眸,乘着夏沐烜在跟冯若兰哝哝软语,凑近贤妃悄悄道:“此番过后,杨卉撕了她的心都有。”
贤妃淡淡笑:“这招以退为进走得甚妙。”
我但笑不语,低头喝茶。
贤妃亦捧起茶盏来喝,好半天后闲闲一句:“可惜了珞容华,这样的盛宴竟无缘得见。亏了她前些日子还在御前得脸。”
“是可惜了。”
“听闻出了疹子,仿佛还发作得不轻。”
“章显手里诊出来的,应该不会错。”
贤妃深笑:“是啊,他是宫里头的老人了,又得太后信任。”
“姐姐慧智。”
彼此淡淡一笑后再无多余一句。
这日的宴开到几时我并不清楚,回到静德宫,沉稳如净雯亦止不住笑:“杨氏当真气得不轻。”
我一壁褪去缠臂金一壁道:“她得子后锋芒之盛无人能遏,如今却轻而易举被冯氏抢尽风头,安能不气?”
净雯抿了抿笑意,幽幽道:“后宫妃嫔向来母子互为依傍,如今她纵使得子亦争冯氏不过,换了谁,谁都免不了心灰意冷。”
我望着镜中人冷笑:“能心灰意冷就好,至少耳目清明,看得清局势,把握得了分寸,分得清敌友。”
净雯笑笑:“如今看来,陈氏当时得宠时的光景,当真如昙花一现。”
我不置可否,只问:“没被发现罢?”
净雯以眼神宽慰我:“陈氏一沾牛乳就出暗疹,这事只有她宫里人知晓…奴婢这个尚仪,总算还有些用处。”
我笑着睇她一眼:“你是极妥当的,我很放心。”
净雯全没有居功的样子,神态安然,手势轻缓为我拆发:“倒是章显断的诊过分重了,可见她们亦防范得紧。”
“你也觉察到了?”
“珞贵人这疹子,一时半会儿只怕好不了。”
我拿象牙齿梳一点点梳理散落的长发:“到底不是正主,这样隆宠下她怎能不害怕?”握着齿梳的手一狠:“自然,晓得害怕才好!”
杨卉如今是恨不得生啖其肉,而我,则要她冯若兰生不如死。轻易让她死了,实在太便宜她!
深吸一口气,吐去胸口泛上来的戾气,淡淡道:“竹息再过来,你知道说什么?”
“是。”
阖目将呼吸放沉下去。殿后院子里一株一人高的桂树已经开花了,有幽幽阵阵的香气飘进来,那香味微恬,呼吸间连心都能醉过去。
净雯的声音邈邈如从天际而来:“其实宫中向来不乏美貌女子,年轻些的如珞容华,薨了蓉嫔之流姿容自然拔尖,年长些的德妃贤妃也不可谓不是殊色,偏偏入不得皇上眼去。冯氏那样的姿容,却能常年一枝独秀,娘娘就一点儿不疑惑?”声音再低些:“再有天大的恩情,皇上终归是男子。是男子,怎会弃珠玉而就鱼目呢?”
她的语气意味深长,神情更甚。
我微微掀开眼睑,望见了如今的自己。
真正的眉如远黛眼如星子,纵使六宫妃嫔三千,也不得不承认,这张如今已渐渐看习惯的脸是美的,气质亦悠然。
这样的女子若配予良人,不定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对视片刻后,净雯凑近我喁喁道:“如此可见,冯氏必有她独到的好处,旁人不明白,却足以让皇上割舍不下。”
她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样的事没听过没见过。
我在她那样怪异的眼神凝视下旋即就明白了,脸上一辣,旋即冷笑:“是么?”
“这也只是奴婢一点猜想。”
“那就把这话悄悄传到杨妃耳里去,是不是猜想咱们就等着看了,说不定会有一番热闹呢。”
净雯点头。
冯若兰的再度起势如雨后春笋般节节攀高,我则一日日在宫中养病,对六宫的怨声载道置若罔闻。
偶尔飘进耳里只字片语,大抵就是冯若兰在满院萤火飞舞中作月下舞,翩然生姿,夏沐烜以笛相合,道不尽都是缠绵情意。
我听后多付之一笑,并吩咐方合将这话传到六宫耳里,传得越绘声绘色越好。
这一日正在殿中小歇,方合悄悄进来,他一进来我就醒了:“有事?”
“回娘娘,印公公差人捎了话来,说皇上连着两日不出虞宸宫了,只问娘娘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我喜(…提供下载)欢净雯的不含蓄。。。
第五十六章
两日不出虞宸宫?
当下也是一愣:“这么说,皇上已经两日不早朝了?”
嘴上这么问,心中少不得纳闷。皇帝因病无法早朝的例子从前不是没有,印寿海侍奉夏沐烜多年,这点转圜变通总不会不懂,若不是火烧眉毛,断然不会将事情一杆子桶到我这儿。
难不成出了事?
“他服侍皇上多年,怎的连句话都传不进去?”
方合脸上一辣,呐呐道:“皇上这两日…”我眉头微微皱起来,方合索性说了:“皇上跟冯氏待在殿内寸步不出,冯氏又一早发了话,任何人不得进殿叨扰,印公公也没法子。”
我在心中冷笑,脸上倒瞧不出异样,只让方合传印寿海来问话。
印寿海是踏着小碎步疾走进来的,脸上有慌色,见了我叩首到地:“娘娘,老奴实在没法子了。”
“什么事慌成这样?”
“那个…边关来了急报,传信的驿丁已候了一个多时辰,然而奴才始终传不进话去,唯有请娘娘做主。”
我腾地一下从座上起来,似乎惊得不轻:“皇上不是轻重不分之人。你只管进去道明原委,想来皇上不会怪罪于你,还有什么比边关军情更要紧呢?”
印寿海脸上松泛的皮肉挤成极哭憋的纹路,少有的为难,也不好说明是为了什么缘故传不进话去。
一旁净雯道:“边关军情急迫,奴婢瞧公公无法通传亦为难…可否请太后代为做主呢?”
印寿海似乎觉得可行。
我斥她道:“你在本宫身边待了少说也有数月,怎的也糊涂起来了?既是朝堂事,终归要皇上拿主意的。”印寿海被这一句点得微微一震,很快又乖顺下去。“且太后痼疾缠身经久不去,如今方有起色,这样贸贸然拿事过去请示,惊了凤驾可怎么好?如今又事涉冯妃,只怕太后听了心中更加添堵。皇上亦免不了受一番责怪,身边一众近人,哪个逃得了干系?”
我的语气意味深长。
印寿海多精明一人,耷拉下眼皮去,神色感怀:“娘娘宽德顾念旧人。”缓一缓神情,低声抱怨:“皇上自幼承庭训,待后宫女子一贯自制。如今这样…实在是事出有因。”
我不无苦恼地揉了揉眉心,道:“现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思索片刻后看净雯:“你走一趟太医院,传个太医院去虞宸宫候驾。”
净雯也不多问,应声去了。
印寿海微有些急迫,亦尴尬:“娘娘,这如何…”
“本宫知道你为难,然而边关来报不是小事,耽搁片刻,谁能担待得起?纵使惹皇上不快,本宫也不得不走一遭了。”
印寿海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这是我第三次踏足虞宸宫,踏着平整的汉白玉阶梯,那个暴雨之夜失子的一幕幕俨然历历在目。印寿海小心翼翼扶着我,像是害怕我想起当日事,时不时偷偷拿眼觑我。
我神态平静,一字字嘱咐他:“你只管进去通报,皇上那儿即便怪罪下来,也有本宫担着。”
“是。累娘娘费心。”
“原就是本宫分内事,称不上费心。”
于是一同进漪澜殿去。
彼时净雯已经早一步到了,来的是崔钦跟个小内监,我在心中缓缓笑开来,这个人找得极好。
宝娥被仗毙后,冯氏身边已换了新的近身侍婢在侍奉,许是见了净雯跟崔钦觉察到情状不对,早早迎在了外殿,见了我过来行礼,并不刻意恭敬,看来冯氏得宠后,身边人也跟着蹬鼻子上脸了。
我不看她,亦不动怒,只朝印寿海使了个眼色。印寿海打了个千,绕过跪着那婢女进内殿去。我也不让那婢女起身,头也不回吩咐崔钦:“去偏殿候着罢。”
崔钦倒是个利索人,一句不多问,自去了偏殿。
情知此时碰面少不得生出一番尴尬来,于是让净雯扶我出殿去,找了个小内监去传那驿丁来,视线扫过他囊袋中的信件,淡淡道:“不必惊慌,皇上只是被事耽搁了,即刻就会传你觐见。”
净雯道:“还不谢过皇后?”
耽搁军情是要命的大罪,即便错在夏沐烜,夏沐烜是皇帝自然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