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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废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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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跟冯妃,娘娘要当心。”

    我跟净雯交汇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点点头,神色如常进殿去。

    彼时夏沐烜正半躺半靠在榻上看折子,杨卉攀在榻旁,正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眉眼带笑是少有的柔媚。

    我浑不以为意,脸上是再得体不过的笑容。

    那头夏沐烜听到通传,带了一丝惊喜神色坐起来:“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向他屈一屈膝,又半回转身子,笑着指指净雯拎着的食盒:“炖了点汤水,想着皇上看了一天的折子累得慌,就送过来了。”

    转而带了温和神色望向杨卉:“淑妃也在。”

    杨卉略朝我弯弯脖子,算是见礼了,也不起来。

    我只作不介意她的趾高气昂,自顾自从净雯手里接过来汤碗,问夏沐烜:“早起后就炖上的鸡汤,皇上要不要进些?”

    夏沐烜感怀地睇我一眼,伸手接过去:“不说朕还不觉得,你一说,确实有些饿了。”喝了口汤后赞道:“很香。”喝完又舀了两口尝过,微微皱眉:“仿佛还加了果子进去?”

    我含笑道:“加了石榴果进去调味,想着肉味中混了果味,闻着清香,吃着也更鲜嫩些。”

    夏沐烜笑起来:“可不是到吃石榴的季节了么?”说完又喜滋滋饮了口道:“皇后的心思是越来越妙了。”

    我委婉笑道:“臣妾也是借花献佛罢了。也是想为皇上,为我大夏社稷讨个好兆头。”

    石榴有多子多福的寓意,宫里头每到入秋,各宫各室都会置上几盆石榴树,图个吉祥兆头。

    这个夏沐烜自然明白,略一思索后会过意来,冁然而笑:“那朕合该饮满这碗,可不能浪费皇后一番心意。”

    杨卉听了半晌耐不住了,尖声道:“皇后的绝妙心思,臣妾实在学不来呢,到底皇后是最聪慧的。”

    她神色傲慢有别于往日,大约这些日子冯若兰日渐势弱,她在后宫,她父亲杨德忠在前朝,都可谓是独占鳌头,得意之下,难免露出了骄矜样子。

    夏沐烜听得微微皱眉,然而忍住没说什么。

    我只望着杨卉宽和笑:“你有孩子要顾,本宫跟皇上体谅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明白?对了,泽儿这几日可大好了?”

    杨卉讪讪道:“谢皇后关心。已大好了,也是皇上庇佑。然而泽儿到底是皇长子,又是皇上唯一血脉,臣妾也不好当心。”

    我道:“是该如此的。皇上膝下如今只有皇长子一子,因而皇长子不吝就是除皇上太后外,头一份的尊贵。且皇家血脉,既关乎皇上跟祖宗基业,也攸关前朝跟社稷福祉。淑妃你是泽儿生母,照顾孩子的重任落在你一人身上,也确实辛苦你了。”

    杨卉很顺溜地接口:“为皇上,为社稷安稳,臣妾再辛苦,总也甘之如饴。”

    她望着夏沐烜,笑得一点骄傲一点柔媚,夏沐烜只神色淡淡点一点头。

    其实杨卉会有如此情态,我是理解的。

    没孩子时,女人争的多半只是君王一点恩宠,一旦有了孩子,那争也就变了,更多是想为孩子博个好前程,大运数。

    可惜龙椅只有一把,夏沐烜的儿子却会源源不断生出来。

    所以我方才说的那番话,在夏沐烜听来自然悦耳,而到了杨卉耳里,不定就刺耳了。

    可我偏要点她,左右她就算斗垮我,也有更多人前仆后继涌上来跟她争抢。

    不过杨卉平素是骄矜惯了的,方才她一番剖白,只换来夏沐烜一脸的神情淡淡,心里只怕不能好受,事后想起来,少不得要将这笔账记我头上。

    我倒不怕被她嫉恨,不过眼下局势混乱,还是少生事端为妙,于是带了郑重神情向夏沐烜道:“眼下六宫人事祥和,是极好的兆头,想来皇上不日就会有更多的皇子承欢膝下。然而皇长子出生不久,就遭变故,着实让人后怕。”神情再恳切些:“到底泽儿是皇上头子,又是旁的皇子比不上的。皇上也该赏下个恩典才是。如此,不定就能护佑孩子长得更顺畅些呢。”

    夏沐烜睇一眼既惊又喜的杨卉,踌躇道:“那么依皇后的意思呢?”

    我并不看杨卉,只作在说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臣妾倒是听闻,民间有给孩子戴帽,以求孩子平顺长成的习俗。自然,泽儿是皇家的孩子,又不是这么草率的事。”

    夏沐烜跟杨卉皆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来了。夏沐烜是凝眸不语,杨卉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莫大欢喜。

    我话说到这儿,便打住不再说。

    杨卉极力压抑着欢喜道:“臣妾无德无能,泽儿也还在襁褓中,如何受得起皇上皇后如此大赏呢。”

    她的模样神情,又恢复了往日在人前待我时的谦卑恭谨,方才一番话,也显得极尊重我,我将心头生出的笑意一点点抿下去,见夏沐烜还在犹豫中,就温和了神色对杨卉说:“泽儿大约也离不得你太久,淑妃你还是先回宫瞧着些孩子吧。”

    杨卉这会儿也顾不得计较我让她离开这茬,很灵通地点点头,又朝我跟夏沐烜规规矩矩地屈屈膝,本本分分地退去殿。

    杨卉去后,夏沐烜一脸不解地问我:“清清,尹泽还小,如今谈封赏还早了些。”

    我正色道:“方才淑妃在,有些话臣妾不方便说,这才特意支开的她。”

    夏沐烜点头:“朕瞧出来了。”

    我继续说:“其实方才那番话,臣妾也不是心血来潮胡乱说的。”见夏沐烜扬起剑眉略有些疑惑地望过来,又道:“昨夜之后,臣妾思来想去,总担心,皇上若贸然封赏了尹祁,世人眼中,未免不会生疑,继而再往西南那处联想。”

    夏沐烜似乎觉得有理,沉吟起来。

    我道:“倘若皇上以封赏皇长子的名义,为顾念皇家手足情义,才一并封了尹祁,一则可以杜绝不必要的猜度,二则,也是让世人瞧瞧,纵使荣王不忠不义,然而皇上有容人之德,亦孝顺先帝,愿意以德报怨,看在同是先帝血脉份上,格外对尹祁施恩,不计前嫌,另外也是彰显皇家同心同德了。”

    一番话说得夏沐烜长久无声,我强撑着笑脸不让他瞧出任何异常。

    长久的静默后,夏沐烜深深叹一口气,从榻上起来,双手环住我的腰,突然道:“你什么时候给朕生个皇子就好了。”

    我被他这一句说得愣在那儿,口中不忘道:“皇上日后还怕没有更多的皇子么?”

    夏沐烜一反常态执拗起来:“那不过是些无知妇人!哪里有你一半的聪慧?朕知生儿如母,咱们的孩子,若能秉承你的聪慧,再经朕悉心调教,朕又何须担心他日后继无人?”

    我听得也感慨起来,很快就按捺住那点涌动思绪,面色如常嗔他道:“皇上正值春秋鼎盛,怎么好说这样的丧气话?现放着皇长子呢,皇上日后费些心思,多多引导皇长子就是了。”

    夏沐烜摇头:“朕纵有心,然而以淑妃的性子,哪里能奢望她教出多优秀的孩子来?何况——”

    我抚一抚夏沐烜额头,截住他的话:“淑妃也只是性子急些,品性还是好的,皇上不要太怪责她。”

    夏沐烜冷哼:“她当着朕的面,都敢对你如此,这样的品性,不提也罢!”

    我着意宽慰他:“好好的,怎么气起来了?是臣妾那碗石榴鸡汤不好喝,皇上变着法撒气么?”

    夏沐烜失笑,紧紧搂着我的双手,忍了忍终还是没忍住,沉声道:“她是太霸道了,眼里哪里还容得下人?冯妃也就算了,如今连你也敢置喙!”

    我故作不解道:“怎么淑妃她说臣妾什么了么?其实她只是个藏不住话的,想什么说什么,臣妾都不介意,皇上介意什么?”

    夏沐烜恨道:“只是藏不住话才好!朕瞧她可不是普通的心思深!旁的也就算了,为冯妃梦魇一事也能攀诬你!居心叵测!”

    我伸手去抚平他皱着的剑眉:“大约是听了什么闲话,忍不住就跟皇上说了,皇上听过耳就算啦,不用计较。”

    夏沐烜将头埋在我发间:“可叹你日夜为朕操劳费心,事事为朕计深远,她日日闲着,连孩子都顾不周全,倒有脸跟朕非议你!方才你那句以德报怨,哪里是在说朕,分明说的是你自己。她在背后中伤这样你,你倒还愿意为尹泽跟朕求恩典。清清,朕只觉得,日日与你相处,越发欠你良多。”

    我默默听着,心中思绪纷杂。

    杨卉果然拿了冯若兰梦魇一事做文章,万幸夏沐烜信任我多些,并不真信杨卉。

    这是不是也算歪打正着?

    杨卉越勤快了手脚中伤我,夏沐烜反倒越存了愧疚我的心思。

    我心中渐渐大定,双手挽住他脖子,婉约道:“皇上觉得臣妾委屈么?”

    夏沐烜毫不犹豫地点头:“何止委屈?简直委屈之极。”

    我含了朦胧的笑意望着他道:“皇上既这样说,臣妾便不委屈。左右咱们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只要皇上事事顺心,臣妾就能心安。至于旁的,臣妾都不在乎。”

    夏沐烜大叹:“也是。她们是嫔是妾,不足为道,听她们多嘴,真是白费朕的时光。”顿了顿又道:“太后的旨意朕已经知道了,也听说她今日宣了你去问话。你别怕,有些事朕看得清楚明白,莫须有的罪名,你自不必认!”说到这儿,他的眸中有蓬勃的怒气涌上来:“哼!宫中亦是如此,柿子只会捡软的捏,看你平日宽厚待人,便想着法折腾你!太后也是,年纪大了耳根子软,听底下人几句蛊惑,倒还当了真!怎么朕稍有动作,就让她这样兴师动众了!”

    我宽慰他道:“太后也是担心皇上,怕皇上遭遇风浪。”说完换了忧思神色望着夏沐烜:“然而底下人事事借太后问责皇上,总不是为臣者尽忠之道。须知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太后为母关爱皇上,是天理伦常,本无话可说,可若这份慈母之心,成了旁人钳制皇上的手段,又像怎么一回事呢?”

    夏沐烜眸中雷霆般的阴霾一闪而过,终是归于平静,身子倾向我些,柔声道:“不怕。正如你所说,天下是朕的天下,哪里轮得到一个臣子对朕指手画脚?便是借了太后,朕也不允!”

    夏沐烜的神色是坚定的,其实他为政一向决断,对朝堂的人事也看得清楚,如今被我几句话点拨,心中肯定透亮,我彻底放下心来。

    夏沐烜继续说:“至于太后说,让淑妃协理六宫,朕看就不必要了。六宫你一直打理得极好,何必再变。”

    我故作惶恐道:“太后懿旨既已下,皇上怎么好轻易就驳回呢?何况皇上这么做,荣淑妃不定会有想法,太后情面上也过不去。且皇上一贯孝母,臣妾怎好让您为臣妾一人破例违逆太后,也不忍心的。”

    夏沐烜还是摇头:“杨卉即便有想法,朕还怕她不成?至于太后,朕就照实说,杨卉有子要看顾,没有那么多闲功夫打理六宫。”

    他这执拗样子是很少见的,我心下辗转间忍不住笑了:“什么怕不怕?皇上是天下之君,难不成还是畏妻丈夫么?听着真不像话。”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带了笑意望着他。

    夏沐烜倾身向我些,贴着我的脸轻俏笑:“清清既说不好,朕再不说了可好?”

    我微窘了推他一推,夏沐烜扬声笑起来。

    半晌后我舒缓神情道:“臣妾想着,荣淑妃性子高傲,也不好伤她面子,太后懿旨也须遵。然而正如皇上所说,荣淑妃是有皇长子要看顾的,并无那许多功夫理事。”夏沐烜一壁听一壁赞同地点头。“依臣妾看,皇上不妨再赏份恩典给贤妃德妃。一来贤妃德妃都是进宫年岁久的,有历练有资历,二来她二人与荣淑妃一样,都在正一品妃位上,若单单只赐荣淑妃协理之权,难免让人觉得偏颇,皇上若再允了德妃贤妃协助臣妾,岂非皆大欢喜?且臣妾往后遇事,也能多几个人商量,总是好的。”

    更要紧的,贤妃与我同心,必然会襄助我;德妃跟冯氏有嫌,又一向不管后宫是非,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太后或旁人拉拢,这就足够。往后一旦遇事,众人互博之下,杨卉一人多半成不了气候。

    夏沐烜略一斟酌后笑道:“是个好主意。”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然而也不忘嘱咐我:“该拿主意的时候,也还是你拿,不必顾虑太多。”

    我隐约听出他这话中有深意,当下并不多问,就点头应了。

    夏沐烜看折子看得累了,就索性牵着我的手一同回静德宫,沿途二人说说笑笑,气氛倒也愉悦。

    隔日一早,夏沐烜早起后去上朝。

    净雯进殿来伏侍我洗脸时,悄悄对我说:“印寿海让传来话说,德妃不肯受那旨意,印寿海也不敢把这事回给皇上知道,就问娘娘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不食言。 



第六十四章

   

    德妃为着从前的事,对夏沐烜有心结,不肯受夏沐烜的旨意倒也正常。然而抗旨不遵非同小可,夏沐烜待她本没有多少情分,倘若知晓此事,德妃不定就会遭殃。且这事还是我牵的头,德妃若有事,我总难辞其咎。

    我在长久的静默后叹了口气,问净雯:“你是否觉得我如今太过不择手段?”

    净雯静静道:“娘娘何出此言。”

    我道:“对一个心如枯槁的人而言,权利**,其实反而是重枷锁。德妃是心如死灰了,倘若安分度日,未必不是自保的好法子。然而我如今因一己私欲,将她拖入这是非圈中。我心中,实在……”

    净雯神情不该:“一日在后宫,如终生困樊笼。娘娘当真以为她能独善其身?她娘家既已败落到底,她若一杯鸩酒灌下去,岂非一了百了。”

    我微惊:“她虽有入定之心,总也不至于这样吧。”

    净雯摇头:“娘娘不知道么?她自从失了孩子,往后再不能生了,说哀莫大于心死也不为过。”我听得一震。净雯叹气:“德妃她是可怜人,六宫无人不晓。然而比之更可怜的,也不是没有。先前薨了的蓉嫔,蒙圣宠才几日,不是早早去了?如今又还有多少人记得此女?宫中人去得多,来的也多,一个半个妃子,实在不算稀奇。”

    我听得悲伤下去。

    净雯继续说:“然而活着总是好的。无论有宠无宠,德妃的封号总在那儿摆着,她娘家纵使再败落,族人总算因她得以保全,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德妃这么些年,熬得再辛苦,也总有她心甘情愿熬下去的道理。”

    我听得明白过来,拿小指的护甲一点点拨弄妆奁里的一支凤头钗的凤羽:“那么依你的意思,此番她之所以会失常,多半是为了皇上?”

    净雯点头:“这也只是奴婢一点猜测,娘娘听着顺耳便听听吧。”

    我挑眉:“哪里只是一点猜测?我瞧是**不离十了。可叹纵使我明白此举自私,可也还是不得不去做。”

    净雯明白了我的意思,在镜子里冲我点点头。

    于是也顾不得用膳,喝了两口参茶后直接去德妃的景阳宫。

    到景阳宫宫外,方转过宫道拐角,远远就瞧见宫道远处,印寿海正搓着双手,翘着脑袋在景阳宫门口徘徊,一副苦恼不堪的样子。

    印寿海瞧见我,两眼蓦地一喜,颠颠地迎上来,耷拉着眼睑诉苦:“娘娘可来了,奴才实在没法子,只好烦请娘娘凤驾移尊,又给娘娘添麻烦了。”

    我淡笑:“无妨。本宫原本也该走一遭的。自回宫后就不曾拜访过德妃,总是本宫疏忽。”

    印寿海赔笑:“哪里是娘娘疏忽呢?娘娘待阖宫上下再温善公允不过了。”

    这只是奉承话,我一听也就罢了,脚下不停进景阳宫去。

    景阳宫正殿惠云殿,比之杨卉的瑶光殿,冯若兰的漪澜殿,实在冷清到近乎荒凉,有迦南佛珠的珠香混着香火烟味,从内殿溢出来。

    进殿去后,印寿海指指内殿,又朝我比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我以眼神示意他止步。

    彼时早有在正殿服侍的宫女进去通传了,我不待德妃迎出来,径自入内去。

    进殿去,果然见德妃跪在观音像前礼佛。

    德妃侧面的剪影很美,一眼望去只觉得赏心悦目,可惜在这一殿佛香中,更多的是让人肃然起敬。

    大约夏沐烜纵使想亲近她,也多半只会落个无趣的下场,久而久之,感情也就淡了。

    德妃跪在佛像前久久不动,她的小宫女一脸局促地落后两步跪着,陪在一旁哆哆嗦嗦地唤了几声娘娘,德妃仿若入定了般,动也不动。那小宫女又战战兢兢地回头瞧我,目中有哀肯神情,大约怕我怪责德妃。

    我看了难免动容,想着这可真是个忠心的丫头。

    净雯正要开口,我伸手止住她,自顾自上前去,捻起一炷香来焚烧,待把香火插在香炉中,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后,缓缓道:“若心中有佛,不用晨午昏三炷香,心中所求也能通达天意。心中无佛,再如何虔诚也是枉然。”

    德妃闭眼不语。

    我又道:“倘若你是在给你那个死去的孩子祈福,那么如这般日日祷祝,无异于令其魂魄难安,如何还期望让他早登极乐,转世投胎?”

    德妃眉心一阵耸动。

    在青烟缭绕中,她缓缓睁开眼,以无限淡漠的语气道:“臣妾是被嫌弃之人,就不劳皇后费心了。”

    我不看她,只望着那尊白玉观音相淡淡道:“你既道出这么一句,就别怪本宫说,你如今其实是心难静意难平,大约跪再久,拜再多,也是徒劳。”我往窗下踱了两步,离开那青烟远些:“何况嫌弃不嫌弃的话,都是人在自伤。你平日在人前,虽端着一副淡泊世事的样子,然而心里未必就真能放下,可若心中放不下,又如何谈得上真正淡泊一切呢?德妃,你实在是在自欺欺人。”

    我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德妃背脊微微一震,许久才回身正视我,依旧是跪的姿势。

    她望着我,目色空洞冷漠:“原来在皇后看来,我今日种种,不过都是娇柔做作。”

    我敛容正色回视她:“连对自己的心都无法真正做到坦诚,哪里还能奢求对佛祖坦诚?然而本宫今日倒觉得,德妃你这样才是真实。你若果真心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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