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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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贤妃也在静德宫,随口道:“真好大一番恩宠,可见陈氏这胎有多宝贝。”
我心知肚明地笑笑,静默不言。
陈氏这胎想也宝贝,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尤其是得太后如此关注。夏沐烜将再为人父,自然也高兴,又见太后如此关爱孙儿,当日下午就去了颐宁宫。
我心中明了,纵使夏沐烜为着冯氏的事,多少有些怨怪太后,然而太后到底是他亲母,母子再如何也没有深仇。
隔日是初一的阖宫朝见,六宫妃嫔一早来静德宫请安,众人脸色各异。
我没什么精神,与她们闲话几句后,就让诸妃散了,最后只剩了杨卉跟贤妃德妃。
杨卉一脸骄矜道:“尚不知是男是女,太后就赏下如此大的恩典,未免太抬举她陈氏了。”
贤妃道:“总算她福气好。”
德妃难得留下与我们闲话家常,我猜她大约是有话与我说,于是按捺住疑惑,闲闲道:“恩典还在其次,珞婉容有子是皇上的喜事,同样也是六宫的喜事,淑妃你往后要对思雨阁多照应些,到底她怀着孩子,不同往日。”
杨卉尖着嗓音笑:“既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臣妾自然不敢不照办。然而皇后方才可错了,如今陈氏已迁至昭纯宫,独宫而居。这是正三品妃嫔才有的待遇,太后可疼得她如珠如宝了。自然,这里头也有皇上的意思。”
我委婉笑:“独宫而居确实更有利于安胎,先前瑞常在不也是如此么?并不算逾矩。”
贤妃亦点头:“既有瑞常在开了先例,就是有例可寻,想来各宫也不至于不满了。”
杨卉又道:“太后恩典之下,旁人自然没有说嘴的份。”她带了些微的饥俏神情不动声色带过我:“终归一切还是太后说了算。”
德妃从始至终不说话,这会儿突然道:“荣淑妃有皇长子,难怪得太后如此重视。”
这就是拐着弯在损杨卉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因着太后垂青的缘故,才赐了理六宫权柄给她杨卉,知情的,谁不知道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结果。
杨卉想也知道自己这权柄是如何得来的,讪讪道:“德妃姐姐平素不常言语,偶尔一句,怎么听着有些呛人呢?莫不是这么些年吃斋念佛,沾染太多香火烟味的缘故?”
我睇杨卉一眼:“私下闲聊,何必话里带刺?德妃也是羡慕你有泽儿养在膝下。如今宫中又添新喜,皇上太后不定就会想大肆庆祝一番,到时候还有得淑妃你忙活。”
贤妃笑:“淑妃妹妹是最利落能耐的,想也不会在乎这些,何况又是太后心喜之事。”
杨卉被呛得无趣,闲聊两句后,不再乐意与我们闲聊,得意着神色去了。
杨卉离去后,贤妃平淡着神情摇头:“她如今为人手上刀,倒还浑然不知。”
德妃静静道:“也未必就不清楚。”
我点头:“清不清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想来是不用旁人替她烦心的。”
贤妃点头,德妃默默。
三人有许久的沉静,末了还是贤妃道:“珞婉容这一胎格外金贵,不仅皇上听闻后高兴,太后也心心念念盼着,可见是该分外当心了。”
她有意说这番话给我听,我自然晓得。于是道:“礼我已经差人送过去思雨阁,是尊送子观音。”
贤妃放心地点点头:“这是很好的兆头。”
那片刻的静默时光里,德妃蓦地开口了:“我留下,是想提醒一句,冯氏落水一事,恐怕另有隐情,至于太后那日所说。”她冷笑:“多半一时半刻,就真假难辨了。”
贤妃问:“这话从何说起?”
德妃道:“冯氏落水时,我跟近侍含珠曾瞧见一人从华清池的方向匆匆奔来,那晚虽有夜色掩映,不过也分辨得出那是个男人,倘若我看得不错,那应该还是名御林卫。”
这话跟余珍当日进言岂非不谋而合?
我跟贤妃都听得微震。
我疑惑道:“然而宫中各宫室都有御林卫把守,姐姐又如何肯定,他是从华清池那边来的?”
德妃道:“华清池湖心种了片特有的紫述香,那香味独特,别处没有。我平日并不用香,却在他经过后闻到那股独有的香味,他又怎会不是从池上过来?”
贤妃正色敛容坐直身体:“瞧清楚他容貌没有?”
德妃摇头:“他将头埋得低,我虽瞧不清他长相,却认得他的声音。”
我又问:“那他呢,瞧见你了吗?”
德妃依旧摇头:“不曾。我站在假山暗处,想来他并未留意,才没有刻意放缓步子。”
贤妃沉吟道:“然而他若是被遣去报信,也未尝不可。”转而一想又自己否决了。“你的景阳宫位于东北一隅,确实不在去政元殿或颐宁宫,又或者静德宫的路上。”
我深以为然地点头:“是这个道理。且御林军中有规定,宫中若有紧急事,须三人成列赶往通报。他既落单,事情必然不同寻常。”
说完三人就沉思了。
太后当日在颐宁宫有惊人之语,大约包括杨卉在内,任谁都是深信不疑的,然而我听方才德妃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并不真的尽信,不由得也跟着动起心思来。
德妃并不多留,喝完半盏茶就告辞去了,贤妃也跟着起身离去,大约是怕德妃并未对我道尽内情,赶着又过去景阳宫探消息。
我淡笑着朝贤妃点一点头,目送她二人离去。
待二人去得远了,方合悄悄进殿来,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娘娘,珞贵人那头放出话来,说格外中意咱们宫里送的那份礼。还特意设了供桌,供那尊送子观音,大约是预备早午晚三次日日祷祝了。”
作者有话要说:②更
第六十九章
我睇方合一眼:“什么珞贵人?是珞婉容。回宫这么久,怎么反倒不当心了?”
方合连连吐舌:“娘娘教训的是。是奴才疏忽了,奴才该罚。”
我笑:“此番就算了,日后记牢就是。”
方合道:“昭纯宫那头这样露出话来,奴才总觉得不对劲。”
我冷笑:“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什么谁也管不着。随便她们,只别出了事胡乱攀扯就好。”又问:“那事问得如何了?”
方合皱眉:“奴才亲自问过老夫人,老夫人只晓得,当年老太爷纳二太夫人,那位正是二太夫人带过来府上养的。至于是不是冯氏出身,老夫人也无从得知。”
我道:“此事连母亲都不晓得,当真无从探知了。”
方合咬了咬唇,掀起眼皮小心觑我一眼:“娘娘请恕奴才胡言。”
我望向方合:“什么?”
方合道:“奴才冷眼瞧着,那位待皇子皇孙,都没有待氏一分的好。寻常姑侄,哪里能厚待至此的?只怕不是这么简单。”
这话倒跟那日德妃说的有几分相似。
我点头,踌躇未决下,转了话道:“南边那事呢,也没消息么?”
方合更加苦恼:“此事去得远了,只怕更不好查。”转而又安慰我:“不过我家那位已经命属地亲信四处查访,只是娘娘要等些时日。”
我了然点头:“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未必就没有无心插柳柳成阴的事。”
这是宽慰自己,也是宽慰宫墙之外的齐凤越。
方合又道:“娘娘这几日脸色瞧着不大好,不妨召陆大人过来瞧瞧?”
我不以为意地摇头:“大约天气一时凉过一时,我又天生畏寒,所以没什么胃口。”
方合张嘴还想再说,我斜他一眼,道:“行了,我自己会当心。改天若实在觉得不适,再宣陆太医瞧就是了。”
方合见劝不动我,只好作罢。
我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连连拍额的同时,从桌案上拿起来纸笔,勾画一通后交给方合:“把这个交给他,比着这个去找,总好过大海捞针。”
方合小心翼翼将那纸折好收入袖中。
晚上印寿海那边传来话,说夏沐烜会过来静德宫与我一同用膳。
我辗转一二后,赶紧让净雯吩咐小厨房蒸上一条夏沐烜爱吃的鲥鱼,再加一道石榴虾,并一道莲子百合羹。
准备妥当后,净雯一壁为我捏腿一壁喃喃道:“皇上今日去颐宁宫时,太后又提及赦免冯氏了。”
我以面轮缓缓推面,含糊问:“皇上怎么说?”
净雯道:“皇上依旧生气,还让太后不必再提罪妇。”
我沉吟道:“那是皇上心里头还有气。”
净雯道:“皇上此番,确实气得久了些。”
我叹气:“虽是气,却也足见她从前在皇上心头的分量,有爱才有恨,无爱怎会生怨呢?”
净雯纵使不愿意承认,此刻也无从反驳。
晚上夏沐烜一身常服过来,见我脸色不好,担忧了神色问:“清清,你怎么瞧着比朕还憔悴?”
我勉强笑:“大约是近来变天,胃口不大好,不要紧的。”
夏沐烜捏捏我的手腕,带了责怪神色去看印寿海:“皇后这样,为何不早告诉朕?”
印寿海吓得咚一声跪下。
我忙道:“不怪印寿海,是臣妾自己的问题。”
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心气就低了。一壁示意印寿海出去,一壁半转过身去不说话。
印寿海很有眼色,赶紧不动声色往后挪了几挪后起身去出去。
夏沐烜盯着我的侧脸静静瞧了片刻后叹了口气:“清清,你也要跟朕置气么?”
我坐着不动,也不看他,只微垂着脖颈自伤了神情道:“臣妾不敢。臣,我,只是不晓得如何是好。”
夏沐烜抚在我背心的手一震,那微小的震动传给了我。大约他现在心下辗转,也不亚于我。
彼此相对无语,末了还是夏沐烜再叹一口气,道:“近来诸事不断,朕的意思是,借着婉容有孕热闹一番倒是好的。”
我点头:“皇上决定了就好。”想了想又道:“不如就乘婉容有喜,将泽儿尹祁的册封宴也一道办了,总算喜上加喜。”
夏沐烜听得有理,就没反对。
半晌后夏沐烜从身后搂住我道:“欸,朕这不是过来了,还气什么?”
我不应他,夏沐烜偏头过来看我,我又将头再偏过去些不理他。
这么僵持一阵后,自己也觉得不像样子了,于是停下,喃喃道:“皇上为那日的事伤心至此,我原先纵使想要开解皇上,到如今也深感力不从心了。到底冯妹妹在皇上心中最重,且皇上一贯顾念旧情,纵使冯妹妹欺君,然而往日侍驾也不是不尽心的。太后想让皇上赦免她,也有太后的道理。”
夏沐烜脸色微沉:“欺君罔上是大罪,朕若不严惩她,往后还如何服众?”
我道:“虽说情理难容于法,然而皇上若想破例,也不是不可以。”
夏沐烜眉眼拧起来,松开搂着我的双手坐直,沉声道:“清清,你莫不是担心朕徇私,在拿话激朕?”
我并不如何惶恐,只直直望着他:“皇上是这样看我的?”
夏沐烜凝眸望我一阵后,软下了神情,叹道:“朕只是觉得心烦,想着你这儿清静,不料你也要逼朕。”
我目中有悲伤的情绪涌上来,夏沐烜看得微惊,忙道:“好好的眼眶怎的红了?”
我笑得自失:“臣妾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大约再如何努力也求不来。”
夏沐烜奇道:“这是什么话?”
我道:“我其实一直羡慕冯妹妹,皇上心中,大约她总归是与众不同的,而我,终归是旁人了。”
夏沐烜道:“什么旁人,你与朕才是——”说完他自己先愣了,转而又道:“这话听着,怎么有些醋气?”
我双手抱膝将脸埋得更深些:“妃嫔嫉妒是大罪,臣妾不能,也不敢。”
夏沐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那你做什么一味贬低自己抬高别人?”
我闷声道:“我只是见皇上此番动了这么大肝火,失望冯妹妹欺瞒皇上的同时,也不由得羡慕她。”
夏沐烜许久无话后,突然倾身向我,以两指托起我的下颚,喃喃道:“这些日子确实是朕疏忽了。朕只顾着为先前的事烦恼,全忘了你也会胡思乱想。”他大舒一口气:“过去种种朕不想再提,然而朕也知道,往后朕不会再让你如此难过了。”有笑意在他眸中漫开来:“欸,平日瞧着顶稳重一个人,怎的也这么孩子气了?”
我斜他一记:“皇上总爱这么哄人么?”
夏沐烜轻俏笑:“哪里能日日有这样的机会呢?”
我含喜含悲地嗔他一眼,又道:“那么冯妹妹——”
夏沐烜伸指止住我:“不说她了,她的事朕心中有数,今日朕只想好好陪你。”他的语气再绵软些:“朕晓得太后近来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又兼朕不得空,不能过来陪你,才会让你生出这么多不安来,所以朕日后会多多陪伴你。”
我闷声点点头,后又推推他:“珞婉容有身孕,皇上也该多多陪伴她。且皇长子那儿,皇上也得多多看顾的。”
夏沐烜唇齿蜿蜒吻住我,含糊道:“知道了,真是磨人。”
声音渐渐低下去,我伸手挽住他脖子,心中一点点盘算着心思。
隔日早起后梳妆,净雯在镜子里望着我微笑。
她笑的时候很少,我睇她一记,净雯越发加深了笑意,小声道:“皇上一早就去上朝了,临行前吩咐奴婢不许惊动娘娘,又嘱咐奴婢好生照顾娘娘,娘娘大喜。”
我微微阖上疲倦的双目:“还不是跟往日一样?哪里就值得你这么高兴了?”
净雯道:“奴婢在政元殿当职过一段日子,皇上的心思,还是瞧得出来一些的。”
我一笑置之。
***
诸妃过来请安时,我将设宴一事跟众人说了,想着到底杨卉如今理六宫事,就顺理成章地将此事交予她去办,杨卉权柄初得,乐得能掌事说话,很欢喜地应了。
宴会就定在了这个月的追月之夜。
册封尹泽尹祁的旨意一下,西南尹玄那头有了不小的变动,大约这事渐渐有了眉目,夏沐烜少了一桩烦心事轻松许多,这一日还未开宴,竟早早过来了静德宫。
彼时秋覃正在替我梳妆。
梳的是飞天髻,簪点翠凤羽步摇在髻心处,飞髻上也有小尾凤簪点缀。
秋覃的手很巧,每一环飞髻都结得平滑如绸,望去觉得端庄的同时,也不失女子柔美。
秋覃将最后一环飞髻用金针固定好,赞道:“娘娘乌发润泽,又密又黑,难怪皇上爱不释手。”
我淡笑:“也是你手巧。只是这一头的装饰,实在压人,我只怕撑不住。”
秋覃掩嘴笑:“您这样已经算极素简了,可不能再少头饰啦。”
我在镜子里冲她苦笑。
说笑间,却是殿门口,夏沐烜九龙华袍在身,斜倚着殿门笑起来:“你若实在累得慌,朕借肩膀给你靠着些就是了。”
语气松快,是真正的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的。
第七十章
我忍不住笑:“皇上今日来得好早。”
夏沐烜笑着过来,秋覃极有眼色地屈屈膝去了。
夏沐烜从身后搂住我,在我颈间深深一嗅,轻俏道:“好别致的香。”
我道:“是紫述香的花香。臣妾闻着觉得喜(…提供下载)欢,特意让秋覃今日一大早去华清池摘来的。”
夏沐烜恍然:“你喜(…提供下载)欢就好。”
我摸着脖子苦笑:“只是这身行头好重。”
夏沐烜疼惜地搂住我:“朕瞧你这几日精神不大好,传陆毓庭过来瞧瞧可好?”
我伸手圈住他的腰,摇头:“等过了今夜吧,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夏沐烜不放心,然而被我岔开话去,也就不再坚持了。
晚宴依旧设在麟德殿,因是贺宫中新喜,又是封王宴,因而除了一众亲眷命妇,男子中为天子姻亲的也在受邀之列。
这一夜太后格外高兴,不知情的只以为是太后即将抱新孙,心头开怀的缘故。
杨卉跟陈思燕坐得离太后最近,婉转承欢间,一派的意气风发。
大约谁都晓得我已见嫌于太后,所以在座众人见了宴上座次,谁也没有露出吃惊样子来。
我乘着身边夏沐烜忙于应酬,凑近贤妃道:“姐姐也与我一样,用了那香。”
贤妃端和笑:“不仅我,德妃难得赴宴,竟也与咱们不谋而合。”
我笑:“今夜这宴,总算人还来得齐全。”
贤妃笑:“可不是?宫中添喜也就罢了,难得还是封王宴,这样的喜气,确该进宫来沾一沾。”
尤其亲眷中还有冯光培父子,冯氏眼下被禁足,夏沐烜虽然不曾迁怒冯光培,然而我瞧冯光培眉眼间的神色,也不是不提心吊胆。
我望着冯氏父子的方向遥遥一笑,对贤妃道:“倒辛苦了淑妃一番忙活。”
贤妃笑而不语。
那头夏沐烜得空凑过来,笑着问:“在聊什么?”
我委婉笑:“说今日这宴办得极热闹,都是荣淑妃的功劳,可见是费了番心思的。”
夏沐烜道:“也该她费心。”
贤妃深笑:“更好就是后院那片紫述香开得繁茂,臣妾听闻紫述香又有玉金香的别名,金玉满堂,可不是顶好的兆头么?足见宫中喜气洋溢,连花都赶着过来凑热闹。”
夏沐烜听得很受用,冁然而笑:“贤妃你素来端肃,怎的如今也学起皇后嘴皮子上的利索了?”
我嗔他:“皇上这是拐着弯在说臣妾的不是么?”
夏沐烜朗笑着搂一搂我的肩。
我温笑着觑一眼贤妃,贤妃亦回笑向我,又道:“总是皇后敏慧懂得多,臣妾也是拾个牙慧,又想着今夜喜庆,若用这玉金花作香,不定就能讨个好彩头的。”
贤妃说话的声音是很动听的,姿态更是大家女子少有的端秀庄丽,连我作为女子听她这番话,都觉得满心舒畅,更别说是夏沐烜了。
果然夏沐烜抚掌笑得开怀:“朕今日总算明白,为何朕的女儿如今越来越学得一副刁蛮性子了。”
边说边笑着摇头。
彼时芷媛窝在贤妃怀里,被她父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