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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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有理,夏沐烜就点头了。
太后就依旧踌躇。
竹息忙道:“贤妃娘娘这么说,自然是好意。然而出了方氏这一桩,太后难免是要悬心的。”她的视线落在净雯身上:“毕竟多留方净在宫里头一日,对皇上跟嫡皇子,就有多一日的威胁啊。”
我压下心头涌上来的阵阵嫌恶,极尽淡然了语气道:“姑姑的意思,本宫明白了,那就折中吧。净雯依旧留在审刑司,她所要交待的事,臣妾会遣人过去审刑司,一一记下来。如此既不会危及皇上皇嗣,也总算给臣妾一些转圜的余地了。”
太后想也晓得我这是在拖延时光。
然而净雯身份尴尬,已是毋庸置疑的,太后大约笃定了夏沐烜不会甘冒风险留净雯在宫里,于是就默许了,仿佛料定我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那头夏沐烜思索片刻后道:“也确实不急在这一时,就依皇后所言吧。”
于是就定了七日后放净雯出宫。
***
我在这之后的第三日召来了陆毓庭,开门见山道:“本宫听闻,双胎怀足七月,就能引产。如今我这一胎已然怀足八个月,想来纵使这个时候生,也不是不行的。”
陆毓庭听得微惊,然而也没有变色,就规规矩矩道:“此事臣也有所耳闻。臣的本意也是,双胎足月不易生产,催生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我道:“你既然这么说,可见这样做,对孩子并无多少影响了?”
陆毓庭点头:“皇后在孕中时保养得宜,且臣日日听诊,闻得皇子脉搏强劲,想来不会有事。”
在宫中为官,讲究的是“保守”二字,陆毓庭既然这么说,我当下一颗心就放下了一半。
晚膳后喝下陆毓庭给的方子,继而召来了方合。
彼时方合瞧着战战兢兢的,小心觑我半晌后突然跪下了,道:“娘娘,奴才还是害怕。”
我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陆太医的医术是没话说的。他既说了不会有事,自然就不会有事。怎么太医的话你也不信么?”想了想又道:“我反而怕皇上在气头上,少不得要拿你撒气。”
方合道:“奴才皮糙肉厚,纵使皇上要惩治奴才,奴才也挨得住。倒是娘娘您,可千万不能出事。”
他是真心为我担惊,我心中感动,就揉着小腹点头了,又道:“到时候皇上若追问起来,你晓得怎么回了。”
方合点头,尔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凑近我道:“奴才想起来了,上回出宫去时,奴才还带回来一个盒子,是我家那位让捎给娘娘的,只说生产时有用。奴才把东西搁库房后,就浑忘了。娘娘,要不要把东西拿给陆太医瞧瞧,或许用得着呢?”
我情知方合心下畏'TXT小说下载:。。'惧不亚于我,为宽他的心,就点头了:“也好。待会儿陆太医来了,你拿给他瞧就是了。”
***
陆毓庭给我用的催产方子尚算温和,所以等夏沐烜急匆匆赶过来时,我还只是小腹一阵阵隐隐作痛,不到大痛的地步。
彼时我满头冷汗躺在榻上,身上一重汗拭去又生一重,脸色苍白唬了夏沐烜一跳。
夏沐烜慌了神色问陆毓庭:“好好的怎么会动了胎气?不是还没到日子吗?”
陆毓庭忙跪下道:“臣有罪,没有一早告诫奉膳之人,使得皇后误食寒凉东西,这才动了胎气。”
我忍着疼痛去牵夏沐烜的手:“不怪陆大人。是臣妾自己不当心,一时贪嘴,多吃了一碗蟹肉羹。况且左右都是要生的,早一日晚一日也无妨。”
夏沐烜紧一紧握着我的手,示意我别说话,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焦虑,也有怒气,抬头一眼扫过去:“今日是谁奉的膳?”
方合本就被我辗转腹痛的样子吓得不轻,又被夏沐烜那么一望,惶然之下也顾不得章法了,忙跪下磕头请罪,口中道:“皇上恕罪,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往后再也不敢马虎了。”
夏沐烜闻得方合承认,脸都青了。
他质问方合:“你常日伏侍皇后,竟然还能犯这样的错?”
我一时也没料到夏沐烜能怒成这样,当下也着急了,就道:“皇上不要怪他,总是臣妾自己贪嘴。且方合是臣妾在东陵时,就跟着臣妾的,见臣妾如此,只会比谁都难受。”
夏沐烜就还是怒容难消。
我又道:“臣妾怕是要生了,皇上还是前去偏殿等候吧,产房到底不吉利。”
夏沐烜拿袖子擦我额头上的汗珠子:“你别怕,陆毓庭伏侍过贤妃淑妃顺利生产,此番也不会出事的。”
我点头应下。
女子产房带血,向来被认为是不详之地,天子不可踏足,于是夏沐烜就被请去了偏殿。
待夏沐烜离去,陆毓庭近前来,小声向我道:“那一剂催产药,药效尚且不够,臣待会儿还要给娘娘再下一剂。药效霸道,娘娘千万忍耐。”
我点头:“无妨,本宫也不是不能忍痛之人。”
半晌后,秋覃端着药碗进来。
彼时我见秋覃双目通红,忍着腹痛问:“好好的,眼眶怎的红了?”
秋覃先是强笑,后来终是经不住我忍痛再三追问,还是照实说了。
这一问才知道,竟是方合挨了好一顿板子,虽然在我预料之中,然而还是心疼方合白白受累。
说话间一碗药喝下去,腹中剧痛一阵阵涌上来。
乘着还有残存的气力,我将秋覃唤到床沿,切切嘱咐她:“我此番只怕要遭一番风险,你去跟皇上说,倘若我有个好歹,还请皇上看在过去的份上,留净雯在宫中终老,也可替我照顾一双孩子。”
秋覃红着眼眶不肯点头,诺诺道:“娘娘必然能够平安顺遂诞下小皇子的。”
终是一旁陆毓庭看不过去了,道:“娘娘如今没有太多力气与你争辩。既吩咐你这么说,你就照做吧。”
秋覃这才应下。
良久后秋覃再进来,带了欢喜神色向我道:“皇上只让娘娘安心,也让印公公去审刑司传姑姑来助娘娘生产了。皇上说,娘娘不能出事,皇子也要安然出生。”
末了一句当是说给陆毓庭听的了。
我终是放下另一半悬着的心,陷入了无止境的疼痛里。
我大约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仿佛一脚踏上一条不归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疼痛辗转间,只觉得连视线都是模糊的,耳边分明听得到宫人的安慰,然而那声音邈邈如从天际而来,听着浑不真切。
宫中负责接生的老稳婆一个劲地给我揉肚子,依旧不能缓解我的疼痛。
陆毓庭则在一旁给我施针,手势虽稳,眉眼却紧紧皱着,隐约看得见他一脑门的冷汗,陆毓庭也顾不得擦,就任其从鬓角眉梢往下流。
我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喃喃道:“你就尽力而为,我一早跟皇上说过,无论结果如何,都让皇上不为难你。”
陆毓庭行针的手一顿,极尽沉稳着神色道:“臣会尽力而为,娘娘也不要担心。”
我点头。
又过去不知道多久,鼻端闻到一阵白矾的消毒水味,微微睁开眼,不意外地看到了净雯。
第八十三章
净雯在人前一贯自制,大约我此刻的样子确实糟糕,她竟也看得泛红了眼眶,道:“娘娘何故…?”
我勉力笑笑,握住她的手:“你不在我身边,底下真乱了套。”缓一缓劲又道:“无妨,左右也快到日子了,生下来也好。”
说完就失了力气,又有密密匝匝的疼泛上来,扯得五脏六腑都在生疼。
净雯赶紧从宫女手中接过来帕子为我擦汗。
她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极力安慰我:“娘娘别怕,这两名宫人经验足,再困难的情况都经历过,必然能保得娘娘母子平安。”
我无言,唯有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减少腹上一分痛苦。
时间几乎是凝窒的,又仿佛弹指已是万年。
沉堕堕的痛苦辗转间,往事一幕幕在脑中过,仿佛还在前世,又俨然是在今生。
耳边有太多的声音在轮转,像是几世的轮回,有父母于凯,也有**巧馨,偶尔还闻得夏沐烜的声音,遥遥一声传来,浑浑噩噩如在梦中。
期间闻得净雯焦虑了声音对陆毓庭道:“陆大人,鲸麝稀有,只是到底药性霸道……”
陆毓庭的声音中却透着难掩的兴奋:“此物世上难寻,也亏得娘娘想得如此周到,特特寻来这个。只怕此番过不过得,就全靠它了。”
一番话听得我糊里糊涂。
转念间就想起了方合提到的那个药盒子,大约他们所说的那药,就是齐凤越让方合带进宫来那盒东西了,一时听得五味繁杂。
于是又被扶起来灌了药,一剂下去不到片刻,药效就上来了。
漫长的焦灼里,一阵天翻地覆的裂痛后,终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后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响过,身下被褥跟寝衣已经换了干净的。一屋子的血腥味虽然还在,然而也已不复先前那般浓郁。
满屋子的人,脸上难以掩饰都是笑意。
见我醒了,不晓得是谁带头嚷道:“姑姑,姑姑,娘娘醒啦。”
这样欢快的声音,已经许久不曾听到了。
净雯近前来,极力压抑着欢喜问我:“娘娘醒了?是否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我问:“孩子呢?都好好的吗?”
秋覃无限欢喜道:“娘娘,两位皇子跟公主都长得极好,乳母已经带去偏殿喂奶了。皇上欢喜得不得了,直问娘娘何时才能醒过来呢。”
我听得愣在那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一颗心跳得似打鼓一般。
净雯嗔秋覃一记:“娘娘产后疲惫,你这嗓门小些,就不怕吵着娘娘么?”
话虽如此说,脸上却有浓浓的笑意涌上来。
秋覃咯咯笑:“姑姑自己心里高兴罢了,非得骂我。”转而又眉开眼笑对我道:“那会儿稳婆说,还剩下咱们三皇子没出来时,可唬得陆大人脸都青了,娘娘是没瞧见他那样子。呵呵,原来陆大人也有断错诊的时候呢。”
一壁说一壁掩嘴偷偷笑。
我听得一颗心软绵绵的同时,少有地带了急切语气道:“快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净雯笑着屈一屈膝去了。
她方转过身去,像是瞧见了什么人,就屈膝跪下了,一屋子的人也跟着跪下道圣安。
我抬头瞧见一抹明黄,作势要挣扎着起身。
那头夏沐烜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近前来,止住我要起来的动作,口中道:“万万使不得。”
一壁说一壁在床沿坐下,也不急着开口,只转瞬不动盯着我,眸中有绵绵不绝的情意,那样迢迢如织的目光,我还是头一回瞧见,当下也被瞧得发窘。
于是推一推他,又斜斜眼珠子示意他还有旁人在。
夏沐烜也有瞬间的窘迫,举拳咳了咳后,冁然笑起来,语气兴奋似三春暖阳,又似饮了琼浆金液,目中有醇醉迷人的笑意:“朕真好福气,一朝间就添了两子一女,还都是嫡子嫡女,这在哪一朝都是没有的事,独独朕有这样好的福气。”
他乐得直笑,是真的心花怒放,也顾不得有宫人在,手伸进锦被里握住我的手,语气柔软似新棉初绽,倾身向我极尽轻软了声音道:“咱们的老三想是怕羞,竟许久舍不得从他母亲腹中出来,着实让朕着急了一番。”
我听得也不由得笑,啐他道:“哪有这样说儿子的父亲。”
夏沐烜轻笑,深邃了唇角吻一吻我的眉心,我回握住他的手,轻轻闭上眼。
片刻后,乳母人手抱着个明黄的襁褓过来,近前来朝我跟夏沐烜喜滋滋屈膝道:“皇子拜见皇上皇后,皇上圣安,皇后凤安。”
“皇子拜见皇上皇后,皇上圣安,皇后凤安。”
“公主拜见皇上皇后,皇上圣安,皇后凤安。”
彼时我已经由净雯跟夏沐烜扶着坐了起来,乳母将孩子抱到跟前给我瞧。
我翻开襁褓依次看过去,见孩子犹自闭着眼好睡,软绵绵的可爱,一颗心都近乎融化了,一时也不晓得先抱哪个才好。
夏沐烜在一旁看得沾沾笑,从乳母手中接过来一个摆在我身前,继而又去接另外两个,逐个摆好在我手边。
因是一胎所出,三个孩子分量都轻,万幸如秋覃所说,都长得极好,想来是孕中养得好的缘故。
我看着这三个儿女,心头有无止尽的爱意涌上来。夏沐烜也欣喜不已,逗逗这个,又亲亲那个,爱也爱不过来似的。
一旁秋覃笑起来:“咱们的小皇子跟皇上真像极了呢。”
夏沐烜听得眉开眼笑,忍不住又去吻孩子的脸。
我看得想笑,就道:“皇上也不是头一回当父亲了,怎的还高兴成这样?”
夏沐烜随口道:“咱们的孩子,哪里是旁人可以比的。”转而拍着额头笑起来:“悔之,悔之,该多备几个名字留用的。如今多出来咱们这个老三,朕当日怎么就独独忘了他呢?”伸手去逗孩子的嘴:“可不能让三儿晓事后,怪朕厚此薄彼啊。”
我笑着嗔他:“陆太医都把不准的事,皇上想也料不到的。莫不是皇上真能未卜先知么?”
夏沐烜凑到我耳边轻俏笑:“虽不能未卜先知,却也心中有数了。”
我窘极了推一推他,夏沐烜就朗声笑。
那头印寿海笑嘻嘻道:“皇上皇后这样好的福气,真世间少有。奴才今日有幸,能沾沾皇子公主们的好福气,总是奴才福气不浅呢。”
夏沐烜在兴头上,听得格外受用,随手把腰间一枚蟠龙玉佩摘下,丢给印寿海:“说得好。”
印寿海一脸受宠若惊地跪下,伏首向夏沐烜道:“皇上这样大的恩典,奴才真万万承受不起啊。”
我瞧印寿海那模样非一般的激动,就有些疑惑,于是去看夏沐烜。
夏沐烜浑不以意,掀开襁褓亲亲孩子的额头,许是见我面上犯着疑惑,笑道:“这是积年太祖赏赐给朕的旧物,跟随朕多年了。”
那头印寿海捧着东西在手,如得了块免死金牌般,忙不迭磕头谢恩,一叠连道:“奴才谢皇上赏赐。”
夏沐烜笑:“你待皇后皇子用心,朕看得明白,往后也当如此,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几句话说得印寿海欢喜无限的同时,一屋子的宫女内监也灵通之极地抢着上来说吉祥话,哄得夏沐烜越发兴起来,就对印寿海说:“中宫有子,朕甚欢喜,传朕旨意,六宫人赏绸缎一疋,并两个月俸禄。静德宫上下照顾皇后皇子有功,赏绸缎十疋,一年俸禄。”
寻常宫人少有机会得天子赏赐,且此番赏赐还不薄,满屋子人听得喜不自胜,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夏沐烜喜完一晌又道:“朕得子,且还是三子,实在是上天护佑。这样好的预兆,必定要大赦告慰先祖的。”
印寿海涎着脸皮笑:“皇后这样子的厚福,委实泽被世人呢。”
我嗔夏沐烜道:“皇上天子之尊,才真真福泽绵长,臣妾也是得皇上庇佑。”
夏沐烜喜滋滋笑。
紫檀雕凤穿牡丹纹花架上摆着花房新培的一株铃兰,细风吹过,吹起铃铃脆响一片,仿若在奏一曲无比欢快的乐章,惹人欢悦。
我在满屋子的喜庆跟一叠连的贺喜声中,笑着向夏沐烜道:“此番臣妾能顺利生产,陆提点的功劳是头一份的,皇上可不能忘啊。”
夏沐烜很痛快地点头了:“自然不会忘。此番除了赏赐他千金,朕还预备给他府上送去块御笔亲提的金字牌匾,就书‘真医国手’如何?”
我真心笑:“既是皇上亲书,词义亦好,也显示皇上重视饱学之士,是再好不过的。且陆大人一贯看淡名利,皇上这赏赐是极好的。”
夏沐烜紧一紧搂着我的手以示欣慰:“果真清清最了解朕。”
夏沐烜脸上有满足亦有动容。
我心中安定,恰逢眼角的视线看到净雯端着瓷碗进来,就顺势道:“臣妾虽已安然诞下孩儿,然而身边没个贴心人总不好,此番若不是净雯陪着臣妾,臣妾也只怕无法真正安心。皇上就允了净雯留在臣妾身边,可好?”
这话已经带了撒娇意味。
其实净雯身份敏感,换了谁在夏沐烜的位置上,都少不得要心存忌讳。
然而夏沐烜却一反常态地点头了:“你既喜(…提供下载)欢,那就留下她吧。”转而又对印寿海道:“往后净雯的事,再不许六宫置喙,就说是朕的意思。”
净雯忙跪下谢恩:“谢皇上皇后恩典。”
夏沐烜道:“好好照顾皇后跟皇子,自然有你称心如意那一日。”
净雯听得眉心微微一动,然而也没说什么。
我情知有些事还不到宣之于口的时候,于是也默默。
尔后就想起来方合,半怪半嗔对夏沐烜道:“方合在臣妾身边积年,待臣妾十二分的用心,如今却因为臣妾自己的过失,无缘无故受了一顿罚,我实在于心难忍了。”
夏沐烜想是怕我难过,就握着我的手安慰我:“那会儿是朕急切了。等忙完你这儿,朕遣陆毓庭过去瞧瞧他如何?你如今只管好好休息,旁的什么都不要牵挂。”
一壁说一壁从净雯手里接过来汤碗,亲自喂我喝血燕粥。
刚喝下半盏粥去,那头秋覃进来,向我道:“娘娘,太后宫里差竹息姑姑过来贺娘娘有喜了,亦想来探望娘娘跟皇子。”
我无言,望向夏沐烜。
夏沐烜沉吟片刻后道:“就说皇后诞下皇子辛苦,体虚不便见人,让她过几日再来请安不迟。此外,六宫的请安也一道免了。迎来送往费心神,不利于皇后月子里静养。”
夏沐烜这样体贴,我心中感动,于是牵一牵他的衣袖:“然而太后那儿…?”
夏沐烜截住我的话:“太后那儿自然有朕去说,不必担心。”
说完不甚在意地朝秋覃摆摆手指,秋覃得令去了。
夏沐烜又小心扶我躺下,替我掖好被角,少有的周全妥帖:“你先歇息,朕晚上再来陪你跟孩子。”
我本已困累到了极致,听他如此说,就安心了神色点头。
我得子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