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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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竟然允了?
我大感意外,然而也没有将这份意外露在面上,只垂首很认真地剥一枚砂糖蜜橘,剥好后递到皇帝手边。
皇帝吃了一瓣,皱眉道:“有些酸。”
我递杯茶过去,偷偷觑一眼他的神色,道:“有句话,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这事往大处说是姻亲间的喜庆事,可说到底,也是小儿女们的终身大事。皇上觉得为难,是否担心牵错了这根红线?说句不中听的,倘若有朝一日佳侣成怨偶,朝臣间有了嫌隙,皇上终究是好心办坏事了。”
皇帝静静听我说了一晌,深思片刻后就扯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还是你思虑周全,朕倒没想到这一桩,是该慎重些。冯思远久在南疆,只怕连杨家女儿的面也不曾见过。”
说完搂我过去,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宸妃自小与你亲厚,想必她兄长冯思远的脾气秉性你也了解些。你来跟朕说说,该给他指门什么样的婚事?””
我微感这话问得大有含义,心下一惊,可还是坦荡笑了:“皇上今日是存心要考将臣妾么?且不论冯思远,所谓姻缘,本就是二人间的事。臣妾连杨妃小妹的面都不曾见过,如何敢随口下这个定论呢?皇上若实在为难,不妨将人宣进宫来瞧瞧。容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这样儿女情长的小事,或许交予太后定夺更好些。皇上掌天下权柄,断的是朝纲根本,实在没必要为这样的琐事费神。”
“这话也在理。”皇帝深以为然地颔一颔首,复又皱眉了,“只是太后似乎还不大明白这层顾虑。”
这一句他说得无心,我却听进心里了,道:“明日请安时,臣妾倒可以为太后参详参详。”
“朕也是这个意思。你的话,母后总是肯听进去的。”说完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拉了我的手过去,一脸促狭地朝我扬了扬眉毛,“不过朕听闻杨妃这妹妹是个有颜色的,只是不知道标致成何种样子?皇后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他这是在同我**么?
他此刻兴致高昂,我也不得不配合,于是假意将手抽出来,坐直身子,只望着他笑:“皇上什么样的倾国殊色不曾见过?退一步说,皇上是觉得臣妾会吃醋呢还是嫉妒呢?莫非在皇上心里,臣妾是这样没品性的人么?”
这话说到后来已不自觉有了嗔怪意味,皇帝果然高兴,探身过来搂我过去,半是无奈半是感怀道:“朕不过问你一句,你就有一车的话来堵朕的嘴,真是喂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完撑不住扬声大笑,“果然母后说得不错,你这张嘴委实是厉害,朕竟也半句说不过。”
这样说说笑笑,俨然是夫妻情深的模样。
然而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哪里算得上夫妻情深,顶多也只能算同床异梦罢了。
翌日一早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精神不错,笑谈半晌,我开门见山道:“皇上昨日跟儿臣提了提冯杨两家联姻的请示。”
太后似乎被我一句说得有些猝不及防,停下手里逗弄月篱的动作,朝我望了过来:“这事哀家也听皇帝提了。怎么,是有问题了?”
我莞尔笑道:“倒也不是这么缘由,只是皇上觉得,这么大的恩典,合该母后来给才更体面。”
太后先前还有不解之色,这会儿听我这么说,脸色也松动了,止不住笑:“什么体面不体面,只是我这个老太婆整日闲来无事,做些保媒说亲的活,倒还算凑合。”
“母后要偷懒,儿臣是头一个不依的,还指望您日后为公主们凤台选婿呢,如今就当试试手罢,凑合可不行。”
众人皆笑。
我也笑了,笑完继续说,“儿臣想着,既然事关杨妃跟宸妃娘家,都是皇家姻亲,自然马虎不得。倘若日后母后真要赐婚,也是上上荣宠,所以这红绳要牵,也得牵得格外慎重些。依儿臣之间,不妨先召那杨家女儿进宫来瞧瞧,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太后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虑得也是。只是以什么缘由呢?从前朝臣们婚配,可没有宣进宫来瞧的惯例。”
竹息彼时正在给太后捶背,垂眸不动声色道:“杨妃有孕,按祖制,娘家人倒是可以进宫来探望的。”
第十二章
顾修容原本在低着头听我们说话,听竹息一语,竟也怯怯进言了:“臣妾怀月篱时,娘家也曾有人进宫来探望过,想来还是合规制的。”
她一向少在人前开口,这回愿意助我,必定是念着上回的情义。
我垂首,几不可察莞尔一笑。
彼时锦秋正捧着小公主们喜爱的糕点进来,也顺道帮了句腔:“奴婢上回曾跟随章太医一道去瞧过杨妃娘娘的胎,依稀记得章太医说杨妃娘娘这一胎不是十分稳健。想来见到娘家人,心怀放畅快些,于安胎也是有益的。”
太后思索半晌,也点头了:“这样也好。”
视线投向顾修容跟静妃,“你二人到底是生养过公主有经验的,得空替哀家去瞧瞧杨氏。”
静妃顾修容忙称是。
然而我冷眼瞧着,杨妃这人颇有些目中无人,不像是好相与的。
静妃与她同在正二品妃位,或许杨妃还能看进眼,顾修容一无姿容二无家世,皇帝又一向待她淡淡,想必难以入杨妃眼界。
此去陪伴,多半不大会受待见。
正思索出神,那头太后意味深长道:“修容平日少有言语,偶尔说一句,哀家倒也爱听。”
顾修容面上难掩感怀神色,她很少得太后夸赞,今日倒长足了脸面,不可谓不感激。
仿佛自上回我开口为她帮腔,太后就格外待她和颜悦色起来。
杨家女儿的事就这么定了,太后做事一贯利索,拿定了主意,立马遣了锦秋去咸福宫传旨。
从颐宁宫出来,原本打算直接回宫。
再一想,还是改道往虞宸宫去了。
**骇得不行,四下扫一眼,低声劝我:“太后素来不喜宸妃,娘娘不必处处纡尊降贵讨好于她。”
我只淡淡一笑,悠悠道:“我讨好她,不正是讨好皇上么?再说了,太后是什么身份,咱们又是什么身份?太后不喜她,皇上自然埋怨不得,咱们可不一样。”
**果然听懂了,小心道:“顾氏瞧着是个明理感恩的,然而娘娘这样周旋,未免不会让杨氏冯氏生怨。这样的浑水,娘娘合该早早推得干净,如何能再往身上揽?左右都是冯杨两家的事。”
她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当然懒得管这档闲事,可皇帝的意思很明显,我这个做皇后的自然不好袖手旁观。
我隐隐能猜到,皇帝在忌讳什么。
不过这样的话并不好跟**摊开来说,于是垂眸温然一笑,不语。
虞宸宫位于政元殿西南向,宫中遍植名贵花草,除牡丹一色,各色奇珍应有尽有。
尤其是廊下贡着的那盆芹叶铁线,花开如丝绒,望着就觉得稀罕,听闻是南国进贡来的稀世珍品,宫中统共只有五株,便是我的静德宫也没有一盆,宸妃一人独得两株,盛宠可见一斑。
此时未到仲春,虞宸宫内早已是春明日秀百花竞研之态,圣宠眷隆下,研研之态令人好生艳羡。
杨妃昔日那醋,倒也吃得不过。
主殿昭华殿内,更是一派金玉雕栏的柔糜奢华,一殿的酥骨柔香,鲛纱帷幔滤尽重重光影。
主殿深处,一折一人高两人宽有余的青花缠枝翠玉落地屏,那玉翠绿沉沉,似透明非透明,色泽又正又俏,晶莹润泽,仿佛触手可温,更难得的是插屏周圆无一处拼接缝纹,竟是用一整块翠玉雕琢而成,屏幕莹然生光,绣海棠孔雀,灵动如活物,堪称是稀世珍宝里的稀世珍宝。
更遑论一殿的金砖铺地,雕栏画栋,纱帐摇曳,翩然如在仙境。
昔年汉武一朝金屋藏娇,如今是虞宸宫内藏幽兰佳人,果然是诗一般的情境。
我面上虽然平静,心内却越发存了心思,想着宸妃如此圣宠,待会儿言语更要谨慎。
殿外候着的一干宫女内监见了我,皆是惊骇,齐齐跪了一地。
宸妃接到通传也从内殿出来,一脸惊惶模样,还未到我跟前,人已经跪下了:“劳驾皇后凤驾移尊,臣妾真是惶恐。”
我忙过去扶她起来,脸上是得体宽和的笑:“妹妹何故行这样的大礼?不必跪了,都起罢。只是私下见面,你们姐妹无须这样客套。”
“谢皇后宽仁。”
她一味低眉顺目,我越发温和道:“太后那儿礼数周全些也就罢了,如今私下见面,就不必拘礼了。今日来你这儿走一遭,一来是为了叙旧,二来也是有要紧事,想听听你的意思。”
彼时宸妃已将我让到主殿正位上,恭敬敬扶我坐下,柔怯怯道:“臣妾但凭娘娘发话。”
“说什么发话不发话,这么说就生分了。连皇上都知道,你我二人自小交好,感情比寻常人要格外亲厚些。既然是打小的情分,还要跟我客套么?”
说完示意她落座。
宸妃道一声“是”,这才弱柳扶风般坐下,还不忘殷切切嘱咐她的近身婢女宝娥去沏茶拿果子。
茶是顶尖的上品,喝一口满口含香,回味无穷。
我不由赞道:“好香的茶。”
“是黄山翠兰,皇上兴致好,赏了臣妾一些。”说完让宝娥去拿茶叶送我。
我也不推辞,笑着让秋昙收了。
宸妃扫一眼秋昙,笑道:“这丫头,从前倒不曾在娘娘宫里见过。”
我眉眼也不扬,只轻描淡写道:“是皇上新指派来的静德宫,我看着得力,就带在了身边,也好增长些历练。”
宸妃眼中有淡淡笑意浮了上来:“娘娘身边的人,必定都是逞心意的。”
我只付之一笑,当下不多言语,换了话题道:“其实叙旧的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好在你我往后相处的日子还长,不必急在一时。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说你兄长跟杨氏联姻一事。想来皇上也跟你提过。”
“是。皇上确也说过,只是一切还要看太后的意思。”
她果然知道,我心下再紧一紧神,道:“方才去太后那儿请安,太后的意思是,到底事关朝廷重臣,赐婚是恩典,却也不能草率,所以想先将那杨家女儿宣进宫来瞧瞧。虽说娶妻娶贤,可到底要双方满意,这婚才赐得圆满,你说是不是?”
宸妃脸上有些微的惊愕神色,很快就掩饰了,安安分分回我一句:“但凭皇后做主。”
我却笑了:“本宫倒也做不了这个主。太后赐婚是莫大的恩宠,如今既然是你兄长娶亲,你是他妹妹,帮着参详参详也好。待他日那杨家女儿进了宫,你若觉得合适,自去太后那儿说情罢。”
“娘娘故人心肠,劳烦娘娘替兄长想得如此周全,臣妾万分感泣。”
宸妃作势又要跪,语气中仿佛含了莫大的感恩之情,我忙伸手拦住她,心念飞转如轮。
她这一句显然大有深意,蓦地想起皇帝昨天问我那句。
他说:“宸妃自小与你亲厚,想必她兄长冯思远的脾气秉性你也了解些。你来跟朕说说,该给他指门什么样的婚事?”昨天忙于应付皇帝,没有细想,现在看来,这事果然大有名堂。
当下也不动声色,只和气道:“周全不周全还在其次。都是皇家姻亲,又是朝廷重臣,太后这是怕一个不慎,惹出些大小嫌隙来,以为慎重些更好,皇上一贯重孝,自然要遵从太后的意愿。”
言下之意,皇帝之所以迟迟扣本未允,并不是他的意愿,而是要尊从母命。
宸妃如此精明人,自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倒也没露出样子,只柔顺顺点了点头,看一眼宝娥,宝娥福一福自去了。
宸妃又看一眼我身后的**跟秋昙,我淡笑道:“无事,有话直说罢。”
宸妃切切目注于我,继而垂眸,面上带了无尽感伤道:“姐姐如此费心费神,臣妾自然明白,只是我哥哥那边……”
这话并未说完,只点到为止,然后觑我一眼,目中大有深意,且连称呼都换成了极亲切的叫唤,仿佛是在与我推心置腹了。
我心中微微一惊,暗叹这事果然大有内幕,然而也不敢过多接口。
说多错多,她既然与我自小亲厚,必定熟悉沈月清为人,于是平平应付一句:“今日你我姐妹私下说,岂是依我看,娶妻还在娶贤,容貌还是其次,人品是首要的。你是他妹妹,必定要放开眼光来挑才好。”
“怕只怕妹妹挑的,哥哥他未必入得了眼。哥哥当年总赞姐姐贤惠,姐姐必定是明白的。”
这一句多少已能亏得些嫌隙,难怪她要遣宝娥出去。
秋昙跟**只垂首站着,似乎全不在听。
我在片刻的沉默后深深叹一口气,道:“其实也称不得贤惠,不然也不会——”
见我面上难掩瑟瑟神色,宸妃忙道:“姐姐积年不过是受小人唆摆。何况姐姐如今已回到重华,可见与皇上福缘深重,岂是寻常小人想作祟便能得逞的?姐姐在外积年,妹妹十分惦念,亦不忘时时在皇上跟前提起姐姐积年的宽和德行。如今姐姐既已回来,妹妹心中真是欢喜。”
说到后来,目中已有感泣泪光,盈盈悬在眼眶内,望之令人感动。
第十三章
她如此情真意切,我怎能不感动?
于是拍一拍她的手背,切切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快别这样,让人瞧见了不好。”
宸妃这才收了感泣神色。
从虞宸宫出来,打发秋昙去内务府取春衣料子,跟**携手回静德宫。
**自进了虞宸宫,神色就大有异常。
我觑她一眼,低声问:“怎么了?”
**脸上一点失落一点感伤,幽幽道:“奴婢瞧着,皇上待冯氏是真好。”
我料她是在为我不公。
天下女子,除却太后,便是我这个皇后最尊,然而我的静德宫跟虞宸宫相比,竟也堪称蓬荜陋屋了。
可这些于我,是真的不在意。
于是按一按她的手,喃喃道:“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些?没什么可计较的,她是宠妃么,自然非同寻常些。”
“哼!她以为假模假式哭上几句,咱们就真信她了?她若真心待您,咱们回宫那晚,又如何会称病强招了皇上去?所幸太后素来不喜她在跟前,想来也只有皇上吃她那套。”
我神色淡淡,道:“那也许只是巧合。”
**一脸的不敢苟同,四下扫一眼,凑近我耳语一句:“当年的事,奴婢总想不明白是谁漏的嘴?倘若消息真是从她那儿走漏的,可到底那一位是她嫡亲兄长,她可真舍得连累同胞兄弟?”
我凝眸不语,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沈月清再世也不一定能窥到内机。
然而**会有此猜测,必定有她的道理。
“这也是猜测,做不得准。所谓路遥知马力,她是好是坏,是忠是奸,总有揭晓那一刻。”
“是。然而娘娘对她也须小心提防。奴婢冷眼瞧着,冯氏初进宫时并不得宠,不过是个从六品美人。皇上待她,确无多少眷顾。可奴婢总听说她这些年风光无俩,真不知是皇上突然转了性子,还是她冯氏时来运转,竟然能讨得咱们那位如此欢心,时刻离她不得。何况,她若真有心帮衬咱们,何以这么些年岁,连句问候之语都没有?”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是好是坏,那都是她的能耐,用不着我们多嘴,且静观其变罢。”
**虽然是个有心眼的,可凡事抵不过不过一个“情”字。
她在沈月清身边积年,又一同在东陵共苦四载,待我忠心,寻常人自然比不上。
不过有好,就势必能生出坏。
眼下静德宫内人多口杂,又各生心思,**若一味为我打抱不平,只会更快地暴露自身。
我再紧一紧握着她手臂的手,正色道:“无论如何,先处理了身边的事再说。她眼下得宠,又在妃位,别说是我,恐怕连太后都轻易动不得。”
一路无语,相伴回到静德宫。
彼时秋昙已经将春衣料子领回来了。
王忠感念于我上次的恩情,这回居然亲自来我跟前奉职,见了我喜滋滋一拜,道:“娘娘千岁吉祥。”
我只神色淡淡抬一抬手,道一声“起罢”,四下一扫,见五六个眼生内监排成一排,手里一应捧着各色衣料,却没看到秋昙。
回头小声跟**嘀咕几句,**颔一颔首,先扶我在榻上坐下,福一福自去了。
我招了招手,示意王忠近前来,温和道:“不过是几匹缎子,就不劳你亲自送来了。本宫其实已经差身边人去取了,你交予她就是。”
王忠面上有惶恐神色,弯腰讨好我道:“皇后待奴才的恩情,奴才是如何也不敢忘的。想着蜀地新进贡了一批云锦,得让皇后娘娘先挑,余下的会按太后的意思发给各宫。”
他这一行固然是为了讨好我,然而上回听杨妃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王忠是宸妃的人。
于是不动声色笑了笑,道:“你的情义本宫心领了。这样罢,有好的颜色尽太后先挑。杨妃有孕,她那儿要格外上心些。上回的教训你也得了,尽责还在其次,当心别再给你主子惹麻烦,明白了?”
王忠的笑容越发浓厚起来,恭恭敬敬道一声是,满面堆笑道:“娘娘有心提点,奴才省得,必然不敢忘记娘娘教诲。只是太后那边一早发了话,说娘娘甫回宫,该着意多添置些衣裳。”
“那么太后那儿…?”
“娘娘放心,太后宫里已留足了料子。”
“那就好。”想了想,又问,“这云锦是不是妃位以上宫嫔才能穿戴?”
“是。”
我突然想起顾修容,那个可怜怯怯的女子,心下存了心思,挑了三个颜色,然后就让王忠去各宫复命。
**捧着花盏进来,见了那三个颜色,有些疑惑的样子,却也没有多问。
倒是后脚跟进来的巧馨问了一句:“小姐一贯不喜爱嫩黄一色,怎的偏偏挑了这一匹?”
边说边忍不住拿手去摸那云锦,禁不住啧啧称叹,“真是好东西,摸着就觉得大不一样。”
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