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月映潭-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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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已过亥时,谭暮二人方要睡下,忽然听见门上响起笃笃的叩击声。
他们在这里已住了有半年,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不是自己制造出来的动静,未免吓了一跳。
暮田田正要去开门,谭仲苏拉住她:“我去。有你在这里,我还真不信来者是鬼,既然是人,还是让我来吧。”
于是暮田田跟在谭仲苏身后,端着盏灯披衣开门,见门外站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风尘仆仆,眉眼长得颇为土气,也因此而透出一股子浓浓的憨实厚道来。
他一见这对主人,目光就愣愣地黏在了暮田田脸上,半晌移不开,光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谭仲苏微有不悦,不动声色地往暮田田身前挡了挡,开言问道:“这位大哥,有何贵干?”
那男子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红了红,局促道:“打扰二位了!在下是过路的,今日实在夜了,外面冷得厉害,敢问能不能在此借宿一宿?”
谭仲苏点点头,拉着暮田田往旁让了让:“快请进吧。厨房里就有个稻草铺子,灶上还有两个馒头,怕是还暖着。大哥若不嫌弃,就请自便吧。”
那男子忙不迭地道谢,讷讷地往厨房里去了,不曾再出来打扰。
谭仲苏拉着暮田田回卧房里去,脸上仍是一副略带戒备的表情。
暮田田便捏了捏他的脸,又冲他皱皱鼻子,压低声音道:“仲苏!人家不就是看看你娘子吗?算了算了哈,反正他看得见也摸不着,谁让你那么好色非要娶个大美人呢?占了便宜就宽宏大量一点嘛!”
谭仲苏望望她,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怜爱地将她拥入怀内:“你这小淘气!”
他顿了顿,在她耳边悄声说:“我自然不怕他抢走我娘子,只是这人身上武功不弱,面上却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怕是来历不简单,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暮田田“啊?”了一声,他又赶紧安慰她:“你不用担心。他虽然内功深厚,武艺高强,却还不是我的对手。待我明日探问一番,或许不过是个过路的侠客罢了。”
然而第二天早晨起来,他们却发现这男子已经没了踪影。若不是厨房里的茅草堆有被动过的痕迹、锅里两只大馒头也被消灭得一干二净,他们简直要怀疑前夜所见不过是一场幻梦了。
而这也印证了谭仲苏所说的,这人内功着实不容小觑。光说能瞒过谭仲苏离开,这功夫就已非等闲之辈所有了。
对这个神秘人物的神秘来去,谭暮二人议论了一会儿也就放在了脑后。毕竟他一不偷二不抢,这屋子又本来就是给过路人住的,似乎也没什么太多可说的。
但是到了第三天,他们就发现,事情终究还是不对了!
这天早上起床后,暮田田洗漱完毕,照例端着盆出去倒水。
才走到门外,忽然有人从后面将她猛地抱住,她霎时间身不由己,腾空而起,下意识地一边连盆带水往身后人打去,一边脱口惊呼了一声“啊!”。
那人身手委实不俗,抱着她纵身一跃就躲开了迎头泼来的脏水,同时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急道:“田田别怕,是我!”
暮田田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哗啦啦一串木门破碎的声音,扭头看见谭仲苏飞扑而出,虎着脸就来抢被掳的妻子。身后人不及逃走,又舍不得放开暮田田,只得单手硬生生接下一招,随即痛苦地闷哼一声,就算没有受伤,也是被谭仲苏制住了。
谭仲苏一出手就占了上风,并不恋战,只夺回暮田田抱在怀里。
暮田田这才看清刚才意欲抢走自己的那人——
沈沧岭!
暮田田心里暗暗叫苦,却不得不开口招呼:“哥?你怎么来了……”
沈沧岭一双喷火的眼睛直直盯住她:“田田,我来救你来了!”
他看了看正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的谭仲苏,脸上登时怒火熊熊:“哼!我就知道是这恶贼掳了你去!田田,你不见了这大半年,我真快急疯了!别怕,爹爹他们马上就到,咱们定能将你救出魔爪!”
暮田田急得直摇头:“哥,你误会了!仲苏他、他不是……我、我已经……”
需要交代的信息太多,她一时间都不知该说哪个才好了,仰面迎着沈沧岭情浓如火的眼神,她终于挑出了自认为最紧要的一条:“我和仲苏已经成婚半载,他没有掳走我,是我去找的他,是我定要跟着他的!”
沈沧岭满面震惊,于难以置信之中,慢慢浮起一层死灰般的绝望:“不!田田,你是受他挟制,你是成心说谎,这不是真的,这绝不是真的!”
暮田田急了,返身抱住谭仲苏,努力要把他们俩之间的伉俪情深证明给他看:“哥,是你在自欺欺人!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喜(87book…提供下载)欢他,我要嫁给他!而且,哥,你还记得吗?我当时就告诉过你,只要我嫁给他,就能抑制住他的嗜血之性——哥,这是真的,我真的做到了!仲苏现在已经不吸血了,他过去也是被冤枉的,他不是成心杀人,他杀的那些都是本就将死之人!”
沈沧岭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红得可怕:“不可能!田田,你一定是受他强迫,只得嫁鸡随鸡认了命!别怕,田田,就算我一时斗不过这个妖邪,待会儿爹爹他们一到,定能将他当场诛除!然后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咱们一起回家!”
暮田田更紧地抓住谭仲苏,用力摇头:“不,哥,我已经是他的妻子,我们要回也是回他的家,我就不再回娘家了。哥,一会儿爹爹来到,我自会向他老人家认罪请罚,他历来开明慈爱,一定会原谅我、祝福我们夫妇的!”
他们俩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时,谭仲苏一字不发,只冷冷地看着沈沧岭,牢牢护着怀中的妻子。虽然他什么都没说,沈沧岭却已将他的意思领会了个十足十——
除非杀了我,否则休想再动我的田田一指头!
正在缠夹不清之中,忽然听见一阵人声快速迫至近前。三人展目一看,只见一伙二三十人正翻过最近的一座山岭,打头的正是沈铭锴!
来者便是沈铭锴召集的一众江湖豪杰,特来追杀吸血妖邪的。跟在沈铭锴身边的那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正是那天晚上前来投宿的人!
暮田田望着那个人,满脸震惊:“是你!”
沈沧岭上前一步,看样子援兵的来到令他振奋不少,又打起了精神:“不错,田田,这是任少侠。我们去年一路追踪你们到巴陵戒原边界,在那里被困过了整个隆冬,直到今春第一场雨至,才得以穿过戒原,在群山间却又发现大雪封路,尚未化冻,待到前几日方才通行。任少侠是给我们打前站的,他早已看熟了你的画像,回去后再一说,我们便知道和你在一起的男子就是谭仲苏!”
这番交代说完,沈铭锴一行已经来到跟前。暮田田不再理会沈沧岭,对着沈铭锴跪了下来,俯身拜倒:“不孝女青月见过父亲大人!”
谭仲苏也一掀外袍,在妻子身边跪下:“岳丈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沈铭锴奔近几步,气急败坏:“青月,你这是……你真把自己嫁给这个妖邪啦?”
暮田田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慌忙辩解:“爹爹,他不是的,他已经不是了!爹爹若不信,且带我们回去,只消过上一两个月,就知道仲苏已经不会再害人性命了!”
沈铭锴惊疑不定,尚未答话,沈沧岭立即插了进来:“够了!田田,你为他所惑,从前就曾再三为他撒谎!你自己说,那次在潞南城内当着众人的面污蔑蒙拔山、害他含恨而走,究竟有这事没有?”
暮田田心里叫苦不迭:这就是狼来了呀!
她本就不善打诳,更没法青天白日地当着这么多好汉的面撒谎,只得试图从头澄清:“是的,可我……”
“爹爹,各位叔伯兄弟,你们且看,我义妹年少无知,做下过错事,如今自己既已承认,请诸位看在她为妖人所惑、惨遭欺凌的份上,就饶恕了她吧!”
沈沧岭可不给暮田田解释的机会,截断她的话头之后,又狠狠地指向谭仲苏:“可这妖邪作恶多端!不但害了多人性命,还、还毁了良家女子的清白!其心可诛,其身当灭,众位若真是英雄好汉,便请切莫手下留情,这便将他拿下斩杀吧!”
谭仲苏一脸阴寒,目光冰飕飕地盯着沈沧岭,突然不屑自白,轻蔑一笑:“哼,要将我拿下斩杀?我倒要看看谁有这本事!”
谭仲苏武艺超群,当初就已名声在外;这些江湖中人虽大都是第一次见他,却个个眼力过人,早已瞧出他的功夫确然深不可测,或许因为不是常人的缘故,更带着些古怪与邪气,论单打独斗,这里谁也不是他的对手,故而心下先已有了几分怵意,此时再听他出言恐吓,气势压人,不由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谭仲苏见他们临阵退缩,更是鄙夷,大剌剌逼近几步,出言激道:“怎么?没胆子了?哼!你们这些名门高士,正人君子,不是一个个都英雄了得、甘愿舍身取义的么?我谭仲苏就是吸血妖邪,我就是害人性命,你们怎的还不来杀我?”
暮田田一听谭仲苏豁出去将自己越抹越黑,急得直跺脚,而刚才就对暮田田的话半信半疑的沈铭锴此时怒火中烧。他自己持身甚严,嫉恶如仇,也最恨不随时随地将仁义道德明里暗里都顶礼膜拜的人。谭仲苏既然自己都这么说,就算所言非实,其心亦已可诛,他当即愤然下令:“恶贼猖狂,给我拿下!不得已处,斩杀当场!”
狂性复发
沈铭锴这个命令等于是允许大家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地除掉谭仲苏,各位武林高手顿时壮了胆气,反正不必担心如果不单打独斗就胜之不武了嘛,他们一拥而上,各各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彼此配合,一出招就是痛下杀手。
谭仲苏临危不乱,傲然冷笑一声,将暮田田护在臂弯间,时而将她拥在胸前,时而将她藏于身后,出掌抬臂恰如行云流水,邪中带媚,笑里藏刀,腾挪闪避,适时回敬,应对从容。这一众豪杰虽然论各自的本事都十分了得,若说与人配合却未必擅长,反而因为有时急于抢功有时又怯懦畏缩而配合混乱,倒将自身功夫的威力打了不小的折扣。
谭仲苏见他们落了下风,更是朗声发笑,不留情面地出言相讥:“哈哈哈哈!不过这几下三脚猫功夫,就敢打着英雄豪杰的旗号前来丢人现眼?看来果真是天下无人,一个个都合当做我吸血蝠人的口中美食了!”
那些围攻的人本来久战不克就已经心浮气躁,似这般嘲讽更是从未受过,当下一个个怒发如狂,再运了几分内力加上来,“哇呀呀”大叫着提气又打。
夹在中间的暮田田只觉得头晕脑胀,混天胡地全是乱七八糟的拳脚掌指、各色武器,直搅得天昏地暗。而就在这一派暗无天日之中,她猛然瞅见一泓不祥的青光一闪,心念电转间忽突突一下就想到了:这是不是淬了七脉穿心散的剑啊?!
她当初穿越过来的时候,脚一沾地就中了蒙拔山的七脉穿心散毒剑。那一剑是替谭仲苏挡的,所以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如果谭仲苏真中了那一剑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而蒙拔山虽然武功不咋的,可他们家到底追杀了蝠人家族若干代,怕还是有些心得,万一这七脉穿心散就是克制谭仲苏的特效药呢?
她当下想也不想,见那一剑直往谭仲苏左肩处的空档刺来,连忙挺身一挡,又替他受下了这一剑!
这一幕立即就有好几个人看见了,那出剑者不由愣住,谭仲苏更是心疼已极,浑不顾恶战正酣,硬生生停下来搂住暮田田低头就给她吸毒。
与此同时,沈沧岭和沈铭锴大喝一声“田田/青月”,那些江湖好汉们心头一凛,也赶紧收势,不敢再攻。到底是误伤了沈大侠的爱女,他们哪里还敢耽误谭仲苏对她的救治?
暮田田着急地用力推谭仲苏:“仲苏,你别管我,我不会有事的!”
谭仲苏虽然知道暮田田并非凡人,刀剑毒物都不能致她死命,然而情之所关,要他果真撒手不管,他又怎能做到?何况就算只是让她受伤,他又如何舍得?
而听见暮田田这一声劝后,他抬眼一看,就见她脸上毕竟是隐隐罩了层黑气,明明白白就是中毒的先兆。他分明记得她上次中这七脉穿心散之后,根本就是面色如常,想来到底是被自己吸了几次血,神力已然不如当初了。
如此一来,他更是不敢停下,继续一口一口地将暮田田伤口里的毒血吸出,直到血色转为鲜艳。
暮田田松了口气,又推推他:“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
她这一推,竟觉得他稳如磐石,纹丝不动,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
只见他俊脸转红,双眼微眯,喉结剧烈地滚动,胸膛急剧起伏,像是尝到了什么难以形容不可言说的美味,正在欲罢不能地大快朵颐呢。
这……这这这明明就是他上次吸血封印被解开时的表现啊!
暮田田绝望地大喊一声:“仲苏,不要!”
她这一声喊提醒了在场的其他人,沈沧岭立即就要冲过来:“你这妖孽,快放开田田!”
谭仲苏如梦初醒,像是在和一个可怕的敌人奋力搏斗一般,艰难地将鲜血淋漓的唇齿从暮田田的伤口处拔了出来,一双眼珠极度充血,面孔畸曲狰狞,强烈的欲望与微薄的理性在脸上交织混战,他的体内仿佛正有两个人,在为了争夺同一副灵魂而殊死厮杀!
他这副模样着实可怖,将围着他的一圈壮汉都吓退了一步,有人顺手将沈沧岭一拉,阻住了他意欲上前的脚步。
暮田田又急又怕,决堤的眼泪纷纷滑落:“仲苏,仲苏,你醒醒,快醒醒呀!封印又开了不要紧,我还能再给你打上,你忍一忍,忍一忍啊!”
谭仲苏瞪着暮田田,面无人色,一双瞳孔在不断急剧地放大又收缩,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或许这就好比戒了毒的人再度尝到毒品,会比戒之前还要瘾发如狂,再要戒掉就几乎毫无可能了!
他痴痴地看了暮田田的伤口一会儿,终于依稀记起她是自己挚爱的妻子,吸她的血会害了她,不能害了她,不能害了她……
他狂吼一声,猛地将暮田田推开,回身一跃就蹿至一丈开外,动作迅疾得绝非人类所能做到。在场的人只觉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就看见那任少侠已经昏死在谭仲苏怀中,而谭仲苏的利齿刺入他的脖子,转眼之间就将他吸成了一具干尸!
众人大骇作呕,暮田田冲过去紧紧抱住暂时平静下来的谭仲苏,回过头来对那帮人厉声大喝:“你们还不快走!还想等他把你们一个个都吃了吗!”
众人顿然醒悟,只有沈沧岭还犟着直想往前冲:“田田,你跟我们一起走!”
沈铭锴啪的一下拍中了沈沧岭的穴道,旁边立即有人将他扛了起来。
沈铭锴沉着脸粗声下令:“妖邪性发,咱们先撤!”
那些人走远后,暮田田拉着谭仲苏回到房中,关好卧室的门,转过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谭仲苏定定地回视着她,脸上满是懊恼、悔恨和歉疚。
突然,他将她狠狠拽入怀中,狂乱地吻了下来。
暮田田紧闭双眼,咬牙承受着。在第一次之后,他不曾再这么粗暴地对待过她,而这一次,他似乎比第一次还要狂野,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她所有的衣服,不知轻重地揉弄着她,尖利的牙齿在她颤抖的肌肤上一下一下狠狠地啃噬,好在总还知道在最后及时收力,只留下深深的牙印,不会咬出血来。
他的舌头在她刚刚开始愈合的新伤处贪婪地舔磨,血毕竟已经止了,他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到她的嘴上,深深刺到她的喉咙口,让她不舒服得直犯恶心。
可是每一注疼痛里都掺杂着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快感,暮田田不由自主地扭动身体,断断续续地发出不知是难受还是畅美的哼哼声,激得谭仲苏也气喘如牛,低吼连连,肌肉紧绷到浑身轻战,腰臀的快速冲刺直让暮田田几乎招架不住。到了后来,她只好哭喊着捶打他,试图阻止他不知已是第几次发起的进攻:“不要、不要了!仲苏,求求你,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谭仲苏脸一绷,狂吼一声,再度一泄如注,趴伏在她身上,脱了力般再不动弹。俩人身下一片狼藉,暮田田的身子所容纳不下的液体汩汩倒涌,沁湿了好几层褥子。
然而,这天夜半,谭仲苏依然嗜血性发。他先是在屋里焦躁地暴走,然后是随手抓到什么物品就狠狠砸碎,最后竟滚在地上,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暮田田跪在地上,却怎么也无法靠近他。他不断地将她推开,嘴里“嗬嗬”的声音已经无法分辨究竟是在说的什么,或许根本就已是兽嘶。
事到如今,他们俩都明白了,不知是只有处女的神力才能抑制住蝠人的邪性、还是邪性复发后就无法再用这个方法平息,总之,那件事已经没用了;而且谭仲苏需要吸血的频率忽然就上升到了一天一次,就算是暮田田的血也不能再充作权宜之计了!
挣扎了足足一个时辰,谭仲苏终于将暮田田的哭喊撇在身后,夺门而出,等他再回来时,不用说,那些武林豪杰中不知又有谁遭了殃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暮田田束手无策,有心重新拾起原本的计划再往西行,此时的情况却与那时大有不同了。那时谭仲苏每半个月才需要吸一次血,即便长时间行走于荒无人烟的地带也没关系;现在他变成每天都要吸血,怕是就连黑白无常也没法随处给他找到濒死的童男子了。
他们只得继续留在小木屋里从长计议,这天半夜,暮田田也只得眼睁睁看着谭仲苏又出门去觅食了。
但是这次他再回来,却受了重伤。原来昨晚有同伴死后,那帮人做出了精密部署,这晚谭仲苏再去,他们虽然仍不能将他擒获或杀死,却也终究得了手。
暮田田慌忙扶他到榻上打坐,他在开始运功疗伤之前叮嘱道:“娘子,今晚怕是要麻烦你了,替我多少守一守。我这疗伤一旦开始,一个疗程便需足足三个时辰,中途不得被打断。那些人不知我受伤深浅,该当有所顾忌,不敢来扰;但他们万一有人来了,你想法子替我拖一拖,只消熬到天亮就好。”
暮田田连忙答应,看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