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墨成仙-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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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就在讨论，到底是隐身去器魂宗找人，还是直接上宗门求见呢？两者听起来都不大妥当呢，似乎……
还是貔貅出口提醒了他们，“你们人类修士不是喜欢搞什么天机楼之类的吗？专门负责买卖消息的。你们可以去那个地方问问。”
三人这才如梦初醒。
肥妞立刻谄媚地对貔貅拍马屁，“神兽大人威武。”
宁修远很尴尬。
有了肉身之后，他其实很想一走了之。他可是魔修哎，为什么会和神兽还有正道修士混迹在一起？尤其是还有一个正道的转世大能？
一定是他当时打开养魂木的方式不对……
当时，他在望川界被人追杀，结果侥幸神魂出逃。合体期修士的他，没有了肉身，修为慢慢在下降。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魔界大能的古墓，暂时被魔气滋养，得以在沉睡中不再掉落修为。
却不知为何，再醒来时，却在一片光亮的空间里。
到处是灵石和上佳的炼器材料。
他惊喜地发现了一块万年的养魂木。
结果为了这块养魂木，就被迫被那片空间的主人签订了主仆契约。
只额外提出了一个条件，必须让他取回母亲在望川界的遗物才行。
结果，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本以为是特意为了他，到望川界的。谁料，根本就是顺便啊。
宁修远回想自己现今在镜子中的模样，憨厚而儒雅。呜呜，不要啊，他是威武的合体期魔修，为什么成了这样看起来朴实又靠谱的样子，好悲桑有木有。
此时，听到肥妞大拍貔貅的马屁。
他一想到，竟然和这只变异了的马屁精猥琐多嘴鸟同是一个主人。怎么就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呢……
而且，连去天机楼类似的地方打探消息，他居然都忘记了，呜呜，他的智商都降低了有木有。
严清默可没有宁修远想的那么多。前世里，她就从来不管这些事的，不知道，似乎很正常嘛！
萧壁玉看起来面色平静，也不像是受了什么智商被鄙视的打击之类的。
他非常非常平静地说，“那就去吧！”然后，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看来，他的内心根本不如自己的表情那么平静呢。
惹得两人两兽哈哈大笑。
一时间，大家的关系仿佛都被拉近了不少。
原本因为萧壁玉冷峻之色的面容和转是大能的身份而有些拘谨的两人两兽，此刻都放松多了。
原来大能，也是有犯傻的时候的。
萧壁玉撇撇嘴，大能也是修士修炼出来的好吗？只不过因为修为高，总被你们神话了而已啊……
严清默等人所在的地域，正是由器魂宗与玄光寺等共同管理的望川界南方主城——南离城。
南离城的确有买卖消息的地方，不过并不叫天机楼，而是叫明遇阁。
明遇阁很干脆。并无什么矫情的招待。
接待的修士一听要求“找一个叫做梅少卿的修士，金灵根，从秋水界而来”，就开始哗啦啦翻阅玉简。然后报价，“一万中品灵石。”
这也太贵了吧？
简直是坐地起价啊。
偏偏那修士翻着金鱼眼，“你们可以不付钱，没人逼你们买消息。”
得，还拽着呢。
萧壁玉感知着那似乎在暗中窥伺的，似乎有不少炼虚期合体期修士……
只好付足灵石。（不然还想咋的，难道要直接打一架来要挟得到消息吗？看来这明遇阁肯定之前遇到过买卖不成被买家狂殴的……实在太黑了吧！）
接待的修士脸色这才好点。“这人在器魂宗。不过快死啦。”
啥？众人齐齐变色，随之面面相觑。
严清默直接拎起那修士的衣领，“你说啥？这不可能！”梅少卿可是大能转世啊！
萧壁玉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人生太奇特了好吗？
那个梅少卿下世可是为了天地浩劫的啊。
怎么啥浩劫都没有，那人就快死了？
偏那修士还一脸鄙视，“我们店里有合体期修士坐镇。各位道友自重。一千中品灵石精神损失费付一下，否则别出门了……”
严清默的脸一下子绿了……
既愤怒又悲伤！
☆、086 梅少卿的近况
萧壁玉倒没那么担心梅少卿的安危问题。
“那家伙福大命大，肯定没事的。放心吧。”萧壁玉如此传音抚慰快要暴走的严清默。
严清默这才愤愤地放下对方的衣襟。
“一千中品灵石精神损失费。”那修士面无表情地整理了衣衫，不冷不热地说着话。
宁修远赶紧额外掏出一千中品灵石来——开什么玩笑。好些个正道合体期修士正向他们施展着威压呢……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一个炼虚期的修仙之人。但他的芯子可是一个魔修哎，他很怕怕很有压力的好吗？
幸好最爱财的那个方一舟还在沉睡。不然就是一番波折……
严清默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方才不过是一时义愤。她也知道这样买卖消息的地方，确实消息可靠但价格昂贵。只是那一句“快死了”让她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回过神来的她，赶紧催促着众人，“那我们赶紧去救梅少卿。”
怎么救？众人面面相觑。
连梅少卿为何遇险快死了都不知道啊，怎么去干涉？
结果那收钱卖消息的修士奸诈地笑了，“若要打听此人为何涉险，如何寻找……再付两万中品灵石就好了。”
靠，奸商！
严清默被宁修远一把拉住，“姑奶奶，您可别闹了……一千中品灵石！”
严清默正要出手去纠那修士的衣襟质问，现在只得生生停住。
无奈的众人只好付清灵石。
这才知道了关于梅少卿的所有事情。
原来梅少卿从秋水界通过空间裂缝来到望川界。但空间裂缝中似乎遭遇了一些危险，差点让他丧命。虽然侥幸生还，还在空间裂缝中得到了一柄极厉害的上古灵宝。但是毕竟是穿越空间裂缝导致的身体受伤，所以便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当时可能未曾注意。
结果到了望川界后，他加入了器魂宗。
器魂宗最多的就是器灵了。
那上古灵宝早已生出灵智来。与周围的器灵一沟通，发现自己的主人修为才筑基期，几乎是最次的，结果要逆主。
这可惹恼了梅少卿。
一般人可能只想着保命。上古灵宝对筑基期修士，后者不用想都是被轰成渣渣的份。
可是梅少卿却干脆打算毁了那件上古灵宝。（拜托人家原来可是仙君啊，肯定傲娇的不行啊。那件灵宝真是作死的节奏啊……）
那梅少卿虽然有些狂妄，但却还有些本事。真的能与那灵宝斗成平手。（拜托，人家是真的有本事好吗？只是你们这些没有眼光的修士不知道而已嘛！）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梅少卿与那件灵宝相爱相杀已经斗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器魂宗掌门出现了。
“掌门当然不好意思巧取豪夺了，他也怕我们明遇阁记录下这些消息后到处散布，到时候器魂宗的声誉可就全毁了。我们明遇阁可是上天入地，在望川界没有什么消息能瞒过我们的。”那修士洋洋得意。
严清默翻了个白眼继续听其讲述。
器魂宗掌门说那器灵既然与梅少卿相看两厌，不如就此主仆相分。
给那灵宝找个新主人。给梅少卿换个新灵宝。
可是那件灵宝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已经很是难堪。经过一番打斗，它已经有臣服之意。偏那掌门现在才来提出这换主人的事情，不是让它更加难堪吗？
于是那灵宝僵持着，反正死活不肯答应要换主人，也不答应就此罢休不打架……
梅少卿倒是很干脆。表示不要新灵宝了，但是这件灵宝必须被毁掉！
说到这里，那讲述的修士特意停顿了下，想要看到众人惊诧的表情。
偏偏众人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我们都知道梅少卿曾经是仙君好吗？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好吗？大能们都很傲娇的好吗？）
那修士只好继续讲述下去。
结果就不顾掌门在前，出手要毁掉那件上古灵宝。
掌门觉得威严被冒犯。拦住了梅少卿的进攻，直接让梅少卿被反噬。
九死一生。
若不是掌门之女和掌门新收的宠姬双双为梅少卿求情，现在那梅少卿早就死啦。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一百零八条经脉断了六十多条。
灵宝被强求脱离识海，导致神魂受损。
严清默听完讲述，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梅少卿混的如此之惨烈……
比她混的还惨……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萧壁玉，疑问几乎写在了眼睛里，“大能转世怎么会如此之惨？”
萧壁玉无奈地传音，“你以为大能是一天就修炼出来的吗？我们都是经历过九死一生才能够在前世成为仙君，被称为大能。这点磨难算什么呀？”
严清默呆住了……
不经一番风霜雨，哪得梅花扑鼻香？
前世，她何曾有过大的磨难？受人庇护，最大的磨难不过是对方去救她，救晚了一点而已。
难道这才是她前世修为难以寸进，一直停留在化神期的真正原因吗？
☆、087 纵使相逢应不识
赶往器魂宗的路上，严清默不停地催着萧壁玉御使飞行法器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是当器魂宗的山门在一片山岚雾气中显出时，严清默却请求萧壁玉停下飞舟。
近乡情怯。
明明不是归乡……
心却有种落了地的归属感。
辗转反侧。
不知梅少卿转世后，是何种模样？亦不知他是否愿意收容她？毕竟，他现在似乎是自身难保……
山路崎岖。严清默却执意最后的一段路，要走上去。
宁修远和萧壁玉见她固执，只好应允。
说是山间小道，其实还算平坦。青石板铺就的步道，在雾气的氤氲下有些潮湿易滑。
参天古树林立在小道旁。甚至有十几人都无法合抱住的古树。
树木上长满了青苔。蕨类植物在湿气中伸展着自己的绿叶，显得生机勃勃。
严清默走在这条山间小道，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初见梅少卿的时候。
那时，她还是个凡人。自小父母双亡，被族亲认为不祥，养在道观之中。
并不是每家道观都香火丰盛，不愁吃穿的。她所在的道观，常年衣食成忧。好在观主有一门制墨的技艺，传授给她们。制成的墨条供奉过后再半卖半赠，倒也有些销路。
她是其中制墨最好的一个童子。
观主常夸她制出的墨，不仅墨色鲜亮而且柔滑易书，更是具有一种灵性。
彼时，她并不懂什么叫做灵性。
但并不妨碍，被偶尔游历经过的梅少卿看中。
她还记得那一天，她随下山采购的师姐回山上。
大概也是这样的山路。路边的树木青翠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她走得慢。一抬头，竟然不见了师姐。
只见一位穿着白衣的男子。束发峨冠，身姿挺拔，面若朗星，眉宇如剑。仿佛天上的仙人一般。
他问她，“你愿意当我的侍墨童子吗？”
她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对了，她当时愣住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恍惚间，那白衣男子竟然不见。
师姐的身影又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她以为不过是一场梦。
没想到，上山之后，就听见观主对她说，“既然那位仙长看中了你，你便跟着那位仙长吧。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缘。”
千百年过去，好多记忆早已湮灭。何况她已转世重修，能记得大半前世之事已是极为幸运了。
而有些记忆，似乎历经千年万年，也无法轻易褪色……
“器魂宗到了。回神了，清默。”萧壁玉轻轻地推了推严清默的肩膀。
严清默似从梦中惊醒般，有些恍惚。
修仙之人访友，自然不如凡人般繁琐。
传音给梅少卿确认他们这些访客的身份后，便有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带路，去见那梅少卿。
严清默便在那里翻来覆去地想，“确认身份？仙君是不是还记得我，所以一经传音，便让守门之人放我们进来了？”
“也不知道仙君如今是什么模样？”
“胖了还是瘦了？”
“经脉受损想必很是虚弱吧？”
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
萧壁玉看不下去，直接传音给她，“抬头！”
严清默下意识地抬头张望。
白色长衫，束发峨冠……
这不是梅少卿又是谁？
严清默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
水汽氤氲了她的眼。
随后，她终于听到了转世后梅少卿的声音，“侍墨。”
严清默几乎要喜极而泣。原来他真的还记得她。
她就说嘛，她这样跟随着重修转世总是有意义的。
梅少卿还记得她。
真好。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修炼。
梅少卿现在身子受了暗伤，她一定要好好帮他调养。
以一个队友的身份并肩站立……
“侍墨，你昨日制的紫电青霜墨条，似乎不如上次的好用？”梅少卿的声音打断了严清默的畅想。
“？”严清默愣住了。什么墨条？这不是这一世来第一次见面吗？
紫电青霜墨条，将雷电之力与木系之力融合在一只墨条中，确实难制。但是绝对是画惊雷刺木符的利器。
“主上批评的是。待侍墨重新制与主人可好？”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声响起。
严清默呆住了。
主上……侍墨……制墨……
她看着那位出声应和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弯弯，樱桃红唇，肌肤赛雪。捧着一匣子墨条在向梅少卿报告着什么。
严清默觉得自己突然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一下子打翻那匣子墨条。
墨条散落在地。有几条质地较脆的，一下子断裂成几块。
“我才是侍墨啊！”严清默蹲地大哭，“仙君，你不记得我了吗？”
☆、088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梅少卿冷漠地看着她。
随即转头看向萧壁玉，“你带来的人，怎么回事？”
萧壁玉面色冷峻，“怎么？不就一盒子墨条吗？什么时候你如此小气？莫非受了点小挫折，心性就变得狭隘了？真是好笑。”
“大胆！怎能如此说我的主人 ？＇…＇”那被称为侍墨的女子尖声怒斥道。
按说，这种主子们的对话，作为侍女是不该如此呵斥的。何况，萧壁玉现在是元婴期。那女子与梅少卿如今，都不过只是金丹期。
这种冒犯高阶修士的行为……
梅少卿没有呵斥那女子。反而一副保护的姿态，怕萧壁玉欺负过来。
严清默心凉了半截。原来她并不是特例。
前世，几次得梅少卿救于危急之中。她平日里若是得罪了一些高阶修士，梅少卿亦从不会让她向对方道歉或让步。
她以为，她是特别的。
可是现在看来，原来她并不是不可替代。
原来庇护自己身边的人，只是他的习惯。
原来她，是太可以替代了……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执着都有好结果。
太多的执着，有时候，原来不过是一种虚妄。
相见不如不见。
严清默看着那个被梅少卿称为侍墨的女子。
那女子躲在梅少卿的身后。
严清默侧面看去，见那女子眼中似有泪光闪闪。嘴角却噙着一抹温柔与依恋的笑容。
这场景熟悉地让她觉得刺眼……
依她的个性，立时便要转身离去。可是到底意难平。“你不记得我了吗？”严清默还是忍不住问道。
梅少卿没有看她。
而是直接对萧壁玉说话，“你带来的人，是不是不太正常？”眉头皱成了川字。
萧壁玉气得拉着严清默就走，“梅少卿，你太过分了！”
严清默傻傻地任他牵着走。
山路崎岖。空气中弥漫着桧木树叶怡人的清香。
严清默走在半路，突然惊醒般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挣开萧壁玉的手。一下子蹲了下来，抱着膝盖嗡嗡地哭着。
萧壁玉将手放在她的背后，试图安慰。
结果严清默唰地一下挥出一只手来打掉。“别管我。”
事情发展到这个结果，萧壁玉也没有想到。
他并不太会安慰人。
看到严清默如此痛苦，他的心里亦不好受。他明明本该庆幸和高兴不是吗？
在梅少卿的心目中，侍墨童子并不是唯一。他只记得和庇护此生在他身边的人，如是而已。
严清默既然认清了这个事实，从此便会对梅少卿死心。
那么，她就再也不会像前世一样，总是记挂着那个讨厌的梅少卿了。多好！
可是……严清默现在很难过。
他一阵烦闷，忍不住冷声说道，“你这个样子，有什么用？倒不如做些事情，让梅少卿刮目相看；让梅少卿后悔没有记住你；让梅少卿后悔今日冷漠地对你！不是很好？”
严清默停止了抽泣。
萧壁玉长吁了一口气。
谁料严清默突然站起，抽噎着瞪他，“他记得你！”
萧壁玉被严清默冷森的眼神看的发毛，忍不住后退两步，“那又如何？”
严清默垂下双眸。扑闪的睫毛上带着闪闪泪珠，“我知道了。”
知道了。因为你亦是大能转世，所以梅少卿会记得你。
知道了。因为我是如此平庸的修士。即使曾是他的侍墨童子，转世后，亦不被记得。
知道了。因为依附而存在的情愫，是如此虚妄。作为弱者，永远只能乞求得到别人的关注。
严清默擦干了眼泪，对萧壁玉说，“我懂了。走吧。”
不用给自己找借口。弱者就是弱者。
世事本就如此艰难。能够与之并肩的道侣，怎能是弱者？弱者，是用来庇护的，而不是厮守一生的。
如是而已。
可是，她现在才明白。
或者，她从来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对自己说，变得强大很好，可是……那么难，九死一生，倒不如受人庇护来得稳妥。
她对自己说，变得强大很好，可是……梅少卿是不是不喜欢太强势的女子？不是说，男子都喜欢较弱的女子吗？
萧壁玉还在试图继续劝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你别说了！”严清默面色严肃地制止萧壁玉的话语，神情坚定。
萧壁玉本就不擅言辞，现在总算呼了一口气。
不用再给自己找借口了。严清默，你欠自己一种信念，一种成为强者的信念。
到了住处，貔貅一下子就从空间里窜了出来，“主人，我帮你揍那个梅啥啥！”
“不必了。”严清默笑着答道。
貔貅愣住了。“我咋觉得你被夺舍了似的……”
“滚！”严清默一下子一脚将貔貅踢得老远。
貔貅就地打个滚后，然后直立摇头晃脑，“这才正常嘛！我就说之前怎么跟什么附体了似的。”
严清默没有再理它。
她问萧壁玉，“我们现在去哪？”
萧壁玉立时就要回答，“沙……”
后来一想，不对！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