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牛在飞-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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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里寄来的？”他急切的问，多久了，那天后他辗转找到了楚飞的爸妈，更是背井离乡一路寻来了美国，可她却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了无音讯。
“玻利维亚。一个叫SKY的人。”
玻利维亚？SKY？
穆鄷抬起头望着碧蓝的天空，一只灰色的鸟飞快的掠过。
他还记得那年，有个少女，坐于岸边，轻声歌唱，场面美得不似人间……
他还记得那年，有个少女，笑颜微展，高声赞叹，那是她最爱的地方……
玻利维亚，乌尤尼，天空之镜……
广场上安于宁静的人们突然看到一个亚裔男子飞快的跑过，鸽群又一次被惊起，它们绕在他身边飞舞，像是在欢送，欢送一个人去找回曾经不小心丢失的另一人……
穆鄷坐上了他这一年已经不知道坐了多少次的飞机，好像加起来比他的前半生要更多的多的多。还是头等舱的一个角落，一年了，他终于换了一个心情坐上了寻找她的飞机。这一年里她在做什么，她会像他那样想他吗？
穆鄷的心忐忑着，就像那个少女当初在他病房外的心情一样。
玻利维亚很快到了，他一刻不停坐上了去乌尤尼的车，车上多数都是游客，他们欢声笑语唱着歌，吃着肉，打着鼓，搞着基。
车停了，游客们跟着导游离开，穆鄷站在车站处，望向远处那摄人心魄的景色，由自然孕育出的乌尤尼盐沼，顿时愣住了。
这就是她最爱的地方吗？
他漫步在盐沼中，不时上下望着，这里每年冬季被雨水灌注，形成一个浅湖，湖面像镜子一样，映照着天空，一切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世界，美的让人窒息。
在一望无际，不知绵延去何处的白色世界中，天空仿佛就在脚下。
远处绵软的白云层叠在一起，却在地上倒映出一朵一模一样的云朵，那样看去，恍若天地相连……
穆鄷看着天际，那是沉寂的声音在他胸口隐隐发声，他站在茫茫天地间，那一刻，宛若大漠中立于亿万神袛之上的惜分飞。
“叔叔……”他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袖子，低下头，正是一个裹得像蒙古人一样的小孩，他身上穿着各色布条汇编成的大棉袍，小小的脸在寒风中吹得通红。
见穆鄷低头看他，他笑着说：“叔叔，你有相机吗？”（作者是个英语苦逼娃！不翻译了！）
穆鄷将手从风衣的口袋中拿出来，缓缓蹲下身，戴着厚厚手套的手捧着小孩冻得通红的脸问：“要相机做什么？”
“姐姐每次来都说要跟我拍照，可她每次都忘记带照相机！”小孩嘟哝着嘴。
“手机行吗？”穆鄷笑道。
小男孩想了想说：“手机能拍照吗？”穆鄷轻笑了一声点点头，小男孩随后就拉着穆鄷往远处一幢小屋去。
那幢小屋是乌尤尼盐沼的旅客住所，茫茫无边的天地中，好像就这一间屋子矗立在哪，映在地上，让人恍觉置身画卷。
快到时，小男孩突然脱开他的手飞快跑了过去，穆鄷顺着他的方向看，那里站在一个少女，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厚重的雪地鞋，头上带着花色的帽子，微红的双颊，大大的眼睛。
眼前白色的世界好像顿时绽开纯白的色彩，从天的那边轰然而至，穆鄷不由笑了起来。
看到小男孩向自己跑来楚飞顺势将他抱起，笑道：“你找到照相机了吗？”
“找到了，那个叔叔。”小男孩在楚飞的怀抱中艰难地侧过身，指着立于远处的穆鄷。
楚飞笑着抬眸看去，却顿时愣在了那里，她等了多少个日夜的人就站在苍茫处看着她，黑色的风衣在风中衣角翻飞，她能看见他眼中的温柔，她能看见那个傲世的白色身影。她张了张嘴，想喊出他的名字，那两个字流转在她的唇角，可她偏偏读不出来。
穆鄷缓步走向她，从她手中将孩子抱了下来轻放在地上：“去那里玩好吗？叔叔有话跟姐姐说。”小男孩看着穆鄷，又看看楚飞，然后点点头很快地跑开了，穆鄷这才看向楚飞，他嘲讽地笑着，面色冷然，却还是掩不去眼中的温暖：“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吗？”
楚飞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怔到了，她低着头，空中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形成一团白色的雾缓缓散开，她才轻声道：“我也等你很久了……”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淡漠，楚飞突然变得窘迫起来：“因为……”
她迟疑很久都没有说话，可穆鄷的目光就这样直直看着自己的脸，让她好不自在，她突然问：“你怎么现在来这了？”
“你寄回去的东西找到的地址，”穆鄷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如果你不寄东西回来，我们是不是一辈子不再相见？”
“可我明明对你说我……”
还未说完，她感觉被拥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穆鄷的味道将她环绕其中，只听耳边穆鄷轻声说：“不要再离开了，楚飞，你知道这一年我多想你吗？我爱你，我六年前就爱上你了，从你晕倒在我怀里的那一刻。”
楚飞不自觉一颤，他竟然亲口说出了那句话。
“我先后两次爱上你，可你依旧将我抛开。我原本想只等几天的，可不知不觉就这样等了一年，原本以为这样离开就可以结束了，以为可以放手了，可我才知道拿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放不下了……”
说着楚飞早已泪落襟衫，穆鄷将她的脸抬起来，正了脸色：“楚飞，其实那天，我去巴黎，只是要做个了断，我……”
“唔……”他还没说完，只觉冰凉的唇瞬间被另一双柔软的双唇覆上了，楚飞闭着眼睛，微微颤抖的睫毛下，泪痕划过脸颊，落入他们的唇中。
曾记否，那年暮下，白衣轻扬，青丝翻飞，他那一身清冷换她一世死守。
曾记否，在那个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里，她的义无反顾在生命随波逐流的离合中让他万般眷恋。
夏花凋零，冬雪覆倾，繁华逝后，终是看着岁月化作流砂，流经冰凉的指尖淌到远处。
是谁在那岁月的尽头，摇曳了我们年少的轻狂。
“楚飞，如果我没有来，你怎么办？”
“我会一直等你……”
第50章 番外一
自从几年前帮了夜神哭的忙之后那家伙就再也没来找过自己，残又过起了一个人无聊的日子。
其实他并不是不想去找他们，可他们似乎都很忙的样子，毕竟他只需要一台电脑就可以一天天过下去，他们不一样。
天往往不随人愿，支撑着他一天天浑噩下去的电脑竟然坏了。还是被雷给劈的，主板上一点焦黑让残心疼不已，就像被雷劈了的是他自己一样。他拄着脑袋望着看似已经报废的主机半响，自语道：“正好准备换个电脑，BOSS今年的分红也应该已经打来了。可是今天晚上呢？”
于是PCW就去了郊区一家不起眼的网吧。
门口立着一块牌子：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残穿着白色外套，鸭舌帽压得很低，差不多遮住他半张脸，他走到前台，低声道：“包夜。”前台小姐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副通缉犯的摸样不免让人疑惑。察觉到她的目光，残拿出钱夹，取出身份证，正要递过去，前台小姐已经将网卡递过来说：“不用了，外面的牌子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嘛。”
闻言他很快把身份证收了回去然后拿着网卡往网吧深处走，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准备就这样度过一宿。
就像以前的每个夜晚，残不断在各个网站游走，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屏幕照在他鸭舌帽下的半张脸上。
他从他身后走过，不经意侧头看去，他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那样一个个黑蓝的代码框，就是在梦里他都不曾忘记，而那双在键盘上飞快舞着的手的主人，几年了，他也没有忘记他。
他悄然走近，却在离残不远处停了下来，然后找了个座位悄悄看着他。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天际泛白，阳光一寸寸蔓延上地表，路上的人渐渐多起来，他们往往走得飞快。人潮如织中，有两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残习惯性两手插在口袋里脚步缓慢地走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不远有个人跟着自己。一夜不休并没有让他觉得困顿，但平时在家晚上起码还能睡几个小时，昨晚却是实实在在坐了一晚上，他揉了揉太阳穴心想回家要好好睡一觉。
可他不知道，早在几年前两人命运之轮转动之时，就注定了他今日无眠。
残回到他那个鬼屋般的古宅里，看着被他拆开没有装回去的电脑残骸轻叹了口气，他今天可没有精力再去换电脑了，看来晚上睡醒之后还得去网吧。
他随手从一堆垃圾里找出睡衣，然后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将他完全包裹起来，他伸了伸手，浑身舒展开，然后闭上眼睛开始享受泡澡的快乐。（真娘）
人往往在舒适的环境中最容易放松，没多久他便隐隐有些睡意，就在他即将睡着之际，隐约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残猛然睁开眼睛一跃从浴缸里跳了出去，水顺着他的身子不断往地上淌：‘不对！要是网警才不会那么温柔的敲门，不必急着藏软件。’
他又很快躺回了浴缸，直勾勾看着天花板，水蒸气不断从浴缸里腾起，窗户玻璃早已氤氲：‘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我住在这里，郊区鬼屋一般的古宅谁会来呢？ＢＯＳＳ也不会，夜神哭也不会，组织里别的人更不会来找我，是谁呢……该不会是召唤那个大作家到处躲催稿，又躲到我这来了吧？’
他抿了抿嘴显然一切的想法都未果，清了清嗓子喊：“谁？”
“是我。”
残愣了愣，反正网警不会这样说话就是了，语气那么熟悉，应该是认识的人，他又喊道：“召唤吗？进来啊！钥匙不是在花盆下面吗？！”
敲门声停止了，很快就是门被推开的嘎吱声，水温渐冷，残听着那声音不住一颤，也许他真的该换一扇门了。
他继续躺在浴缸里，直到门关上许久都没有听到声音，残觉得有点不对劲，召唤那个机关枪怎么不说话：“喂？”
没有声音。
“召唤？”
“……”
“人呢？”
“……”
“说话啊？”
“……”
“哑巴了你！？”
浴室的门打开了……
进来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
“你是贼吗？”残瞥眼看他，瘦小的身材，清秀的脸庞，他的眼底隐隐透着凌厉的光。听到残的问话他也不回答只是一步步向他靠近，直到走到了浴缸边才停下。
残被他盯得有些不耐，怒道：“喂，我在洗澡，你看着我干吗！？”
“PCW……”
残表情一滞，他这个哀怨的表情是怎么了？自己抛弃过他？想着他往上挪了挪身子，问：“你是谁？”
那个男人慢慢凑近，他身上没有多数男人身上的汗味和烟草味，很干净，应该说一点味道也没有，残皱起眉，两个男人鼻子顶着鼻子，这样暧昧的姿势他竟没有觉得不安，出乎他自己意料的，反而有些期待。
“你不认识我吗？”
“我干吗认识你？你又不是阿部高和，又不是比利海灵顿。”
“呵呵。”那人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的样子满是稚气，竟看起来像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你不记得我了，不过我记得你，而且我恨你。”
恨我？
残一怔，恨？
这个字很耳熟。
“我抛弃过你姐姐还是抛弃过你妹妹？”
那人轻轻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没正式自我介绍，我叫KING。”
……
“那是谁？”
残无法形容那个男人现在的表情，就像吃着牛肉拉面突然吃出了鼻屎味，他的脸色不断变化，和浴缸里的水一起，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冰冷下来：“你忘了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老K突然抓住残的头发，散开的瞳孔透着凶光，目光灼灼盯着他的脸：“PCW，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他以为残会害怕会惊慌，起码现在这样对他不利的情况下能让他不再那样高高在上得看着他，可他没想到……
没想到！
残突然从前面搂住他的腰，他惊讶得想往后退却一脚踩到地上一滩水，结果顺势就被残拖进了浴缸。
满园春色关不住，宣城太守知不知。
君王从此不早朝，宣城太守知不知。
芙蓉帐暖度春宵，宣城太守知不知。
……（错乱体附身，作者自挂东南枝去了……）
万恶的第二天哟。
朝阳毫无保留得洒在老K的脸上，伴着窗外斑驳的树影，就像碎下的玻璃碎片那样，在他的侧脸流转出光的阴影。
临近中午他才转醒，雪白的天花板，整个房间除了一个床和一个柜子什么也没有，干净得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他转了转头，自己正躺在大床中间，房间没有人，老K抬手揉着眼睛，昨晚……
昨晚？昨晚他来找PCW然后的事情呢？想着他坐起身，可一动之下，腰部倏然传来一阵酸楚。
老K下意识摸向自己后腰，然后一怔，保持着那个动作，很久很久……
不会吧……
卧槽！！！！！！！！！！！！！！！！！！！！！！！！
“P——C——W——！”
他飞快冲下楼，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然后钻进了他的鼻子，可这丝毫不能降低他的怒火，他猛冲下楼，远远就看见残正从厨房出来。
“PCW！！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老K大吼。
“什么什么？”
“为什么我腰那么酸！？”
“你大概肾亏吧。”
“你才肾亏，你全小区都肾亏！”
残将手中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今天大早他就把数以百计的方便面盒子都扔干净了，大厅也打扫了一遍。饭菜的香味不断升腾，他不自觉深吸了一口，天知道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做过饭了，他看着老K一脸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表情，突然笑起来：“先吃饭吧，你饿了吧。”
老K表情一滞，心中竟猛然一动，心脏的脉动他几乎凭意识就能感受得到，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往桌上看了眼，又看残的脸，他……在笑？
“不吃！”
残没有说话，自顾自坐了下来，然后径自开始吃起，其实老K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此刻看着残在吃更加觉得口中唾液开始分泌。
“喂！”他终于忍不住怒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残轻嚼一块豆腐，等咽下去才回答：“什么话？”
老K觉得他要是今天烧了一根黄瓜他现在一定拿那根黄瓜捅死这货啊！他几乎双目喷火：“你说呢！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说呢。”
老K没有发现现在他自己的嘴才张得能塞下一根黄瓜，还是横着塞的。这个人做了这种事情竟然还能这样毫不在意的说：你说呢？
说你妹啊！
老K大吼：“我们都是男人啊！男人！MAN！M——A——N——！跟我念：MAN！”
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然后带着一脸似笑非笑朝老K走过去，老K一惊，下意识退开，可腰上一用劲就痛得几乎脱力。还没等他退远，残就已经到了眼前，他突然抱住老K，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低声道：“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老K浑身一颤，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轰然倒塌，那些他用仇恨用过去构筑起来的世界顿时分崩离析。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有草原，有高山，有河川，有一个人……他站在草原中间，风起时，吹起他的头发，跟那些草一起翻扬，风过后，万物都静下来了，只有他还在笑。
K不明白他分明恨了他那么多年，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像他从未恨过他，或者在恨他的过程中早就生出了另一种情愫。
那是什么？
是喜 欢＇炫。书。网＇吗？
不，不是的。
老K突然推开残说：“你干吗？！”
残又走近将他抱住，他力气很大，身材比他瘦小的老K根本挣脱不开：“宝贝儿，别傲娇了，你不也喜 欢＇炫。书。网＇我吗？我喜 欢＇炫。书。网＇你，我一直记得你，记得几年前的事情，我没想过会有一个人让我记得那么久，直到你昨天站在我面前我才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想了，所以我做了。”
想了……所以你做了……
做尼玛啊！？老K暴怒挣扎起来，你这句满是吐槽点的话是要闹哪样啊！？
老K疯狂的挣扎，两人很快退到了墙角，身边正是原本放着电脑的大桌子，而电脑，现在正在地上躺着……
残手下一用力，就将他压在桌子上，他居高而下望着他，就像几年前那样，他永远都无法超越他，所以就应该乖乖让他压着。
老K腰上难受却如何也挣脱不开了，他躲避着残的目光，艰难道：“你……你想干嘛？放开我。”
“不放开。”
“求你了……放开我吧……PCW……”
“你喊我一声。”
“PCW！”
“不是。”
“……”
“那就不放。”
“亲，亲……亲爱的……”
“我只是想让你叫我名字而已……”
“去死啊！蜱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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