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弃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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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之声已经响了两遍。天边露出一片鱼肚白。
洋房楼下的门从里面打开,狗棚里的黄毛狗立即站起来“汪汪”叫了两声。一个脸上略显浮肿的中年女人围着围裙走了出来,她手里抱着一个米筛子,筛子里装了些许绿豆。想必是要绿豆中的砂粒筛干净,准备做绿豆汤或粥什么的。
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握着一把收菜专用的刀,和女人打了个招呼,便往院外而去。
“吱嘎”一声,铁栅栏从里面打开,中年男人只觉眼前一花,面前竟凭空多出来一个人。他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脸倔强的徐曼侬。
“曼侬,你……”男人大吃一惊。她还没走啊?
“叔叔!”徐曼侬的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一直在这里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
“唉呀,这孩子!”男人到底有些不忍,伸手抓住了她裸露的胳膊。她的胳膊凉丝丝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来,先进来,进来再说!”
“老公,谁在外面啊?”筛选绿豆的女人好奇地走到院门前。在视线刚一触及徐曼侬时,她急忙伸手捂住了鼻子,对男人怒意勃发:“你要死啦,你是想把我们家都熏成粪坑吗?徐立生,你碰过她的手,要洗过一百次,三天内都不许拿筷子吃饭,更不准碰我!”
说罢,气冲冲地返回了房间之内。
男人讪讪地松开了抓住徐曼侬胳膊的手,脸上很是尴尬:“那我们就在这里说吧,曼侬,你有什么事找海珞?”
“叔叔,木瓜的脚受伤了,我想请您带它去看兽医。”徐曼侬勉强地笑着,充满期冀地望着男人。
“曼侬,叔叔这会儿没空。”男人推着她迅速躲至院墙外面,伸手在身上使劲掏啊掏,最后摸出一张皱巴巴汗津津的十元钱,递到她面前,既是无奈又觉抱歉地说:“叔叔身上只有这么多钱,你先……你先去买几条鱼给木瓜吃吧。猫有九条命呢,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过两天应该就会好了。”
“叔叔,不能这样……说好的表演结束会送我们几条鱼的,为什么没有?叔叔,木瓜的伤恐怕很严重……”徐曼侬没有伸手接钱,脸上是坚毅的表情,语声渐渐哽咽起来。
“你个要死的还不去?等一下收菜的车都走啦,你自己把菜拉到市里去卖啊?”院子里,女人凶悍的声音再度响起。
“对不起啊,曼侬!”男人狠了狠心,将钱往徐曼侬手中使劲一塞,然后步履匆匆地跑了开去。
院中的女人手中握了两柱香,在院内四处念念有词地拜拜,然后来到门口,对着徐曼侬一阵挥舞,一脸嫌恶:“坏的不灵好的灵,赶走千年扫把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香上的火头差点戳到徐曼侬的胳膊,她赶紧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啪”的一声,院门被重重地关上。
徐曼侬捏着纸币的手紧了又紧,虽然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难过呢?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她?她那么尽力地想要做一个好孩子,对叔叔一家言听计从,但到头来她仍然得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认可。
难道,真的只有结束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怀中的木瓜“喵呜”了一声,接着是一声肚子咕噜声。木瓜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乞求般地望着徐曼侬。
眼中又漫生出该死的泪意,徐曼侬暗骂一声自己没用,死命地忍了忍,终归是将泪意逼了回去。她向木瓜展颜一笑,哄慰般地说:“木瓜乖,姐姐去给木瓜买鱼,好不好?”
又是一声了然的“喵呜”声,木瓜欢快地摇了摇尾巴,似乎连腿上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
第十章 受辱(二)
徐曼侬抱着木瓜往非开发区的海岸去。多年前,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带她一起去过。
那里是各类海货交易的码头。
大清早的,码头边上便停泊着满载而归的捕捞船,一桶桶活蹦乱跳的鱼虾贝螺从船上卸下来,摆放在岸上,等待着十几路大经销商的挑选及议价。
徐曼侬在离码头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交易已经进行到尾声了。大部分的海货已经找好买主,新鲜而品种丰富的海产品被一一装车码齐,准备开往市区,进入各大超市、饭店及集贸市场。
当一辆辆卡车呼啸着离开后,码头上的人也开始收拾东西散场了。
“喵呜”一声,空气中四下弥漫的鱼腥气刺激到木瓜的鼻腔了,它兴奋地叫了起来,不时用爪子挠着徐曼侬。
这时,码头上还只剩下一家的东西没有收整完。他们的水盆里还有留下来准备自己做菜的鱼和没有卖掉的死鱼。
“你好,我想买鱼。”
徐曼侬感觉到心脏不听使唤地狂跳着。她已经近十年没有单独和人打交道了。她为自己构筑了一层又一层的心理建设,又深呼吸了十数遍,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小跑到那家人的水盆面前。
正弯腰低头拾掇工具的中年妇女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疑惑地抬起头,脸上堆出习惯性的职业笑容,操着一口洋泾帮(意为带上海地方口音的普通话):“侬(你)要买鱼啊?侬来得太晚了,现在只有两条鲳鱼了,还有几条小黄鱼,不过是死的。侬要伐?算侬便宜点。”
“我这里有十块钱,可以买几条?”她结巴着,心里紧张得仿佛上战场一般。她的小婶婶肖娘是外来媳,所以徐家一直都只讲普通话的。这么多年来,她竟是连最初的方言都不记得了。
“啊哟,你要是买鲳鱼就只能买一条,小黄鱼可以给你三条,不过是死的。你选哪个?”妇女听她讲的是普通话,料想她是外来的,便索性也操起了普通话。
“我要多的。”死的就死的吧,三条哎。徐曼侬见她并不排斥自己,陡觉勇气倍增,说话时声音也清亮了起来,脸上还淡淡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哦,你等等啊,我给你装装好。”妇女眉开眼笑起来,四处寻找可以打包的塑料袋。
“老婆,老婆,别理她!”从船上跑下来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老远地就冲着那妇女叫嚷了起来。妇女还没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迅速地跑到她身边,劈手夺过了她刚刚找出来的塑料袋,同时拉着她的手远远地退了开去。
“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徐春生的女儿……”男人气喘吁吁地向那妇女训话道:“你才嫁过来没几年,所以还没见过她。喂,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你还不快走?”
男人教训完那女人,转头对徐曼侬拉下脸来。
“我只是想……买鱼……”徐曼侬嗫嚅着,刚刚树立起的信心与勇气立即一溃千里。
“卖完了卖完了,没鱼可卖了,你走吧!”男人仍是剑拔弩张的语气。
“那就卖给我一条鱼就好了,只要一条就成!”徐曼侬把十块钱摊在手心递了过去,战战兢兢地望着那男人。
“谁稀罕你的钱啊?都跟你说了没鱼了卖完了,你听不懂啊?”男人不耐烦起来,几乎是咆哮出声。
徐曼侬吓了一跳,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对面的男人也谨慎地看着她,两边就这么僵持着。
“啪”!一个突兀的声音骤然间响起,却是水盆中的一条鲳鱼跃出水面,跳出了水盆,这时在沙滩上挣扎喘息不已。
“咻”地一声,木瓜再也按捺不住,迅若惊雷般从她怀中跳出,也不顾腿上的伤痛,着地之后竟是直奔那条鲳鱼而去。
“喂,你这只死猫!”男人正准备上前将跳出来的鲳鱼救回水里,却不料木瓜抢先奔了过去,竟是一口叼住了鱼儿,接着便一跛一跛地往远处奔了开去。
男人立即撒开腿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骂,怒气冲天。
木瓜终究是受了伤,这会儿能跑得多快?不过两分钟的功夫,男人已经追上了它,抬起一只脚,不由分说地便向木瓜身上踢了过去。
“喵呜”,木瓜身上吃痛,嘴巴一张,鲳鱼掉了下去,不过鱼已经停止了呼吸。男人见状怒意更炽,抬脚对着木瓜又是一顿狂踢。
“喵!喵!喵!”木瓜一边躲一边凄惨地叫着,男人有好几次踢到它受伤的腿骨,疼痛之感顿时来势汹汹。
“先生,求求你不要再踢了!”徐曼侬见状不对早就跟着追了上去,木瓜的惨叫声生生地撕扯着她的心。她纵身一跃,整个身子将木瓜牢牢地护着,抬头乞求般地看着那人,将手中的十块钱扔到了他脚下:“我把钱给你,赔你的鱼钱!我的木瓜受了伤,求求你,饶了它吧!”
“真倒霉!果然遇到你就没好事!”男人悻悻地住了脚,他伸手掩住鼻子,没好气地说:“以后千万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了。”徐曼侬眼中飘过一层轻雾,她颤栗着声音回答。
男人弯腰一把拾起那条没了生气的鲳鱼,一使劲,远远地朝海里面扔了过去,好像这样做才能解气一样。
“木瓜,木瓜你怎么样?”
等那男人走远以后,徐曼侬这才坐直身子,小心翼翼地抱起木瓜,焦急地问道。
“喵……呜”!“喵……呜”!木瓜状态不佳地回应了她一两声,它看上去完全蔫了。
“木瓜,你疼吗?哪儿疼?”徐曼侬不由得心中慌乱起来,伸手在它身上抓摸了一遍。而木瓜呢,在她的触碰之下频频退缩躲避不已。
“喵……”“喵……”木瓜凄凄哀哀地叫着,两只爪子轻轻地挠着她的手心,双眼中似乎还噙着隐隐的泪花。
她知道,它现在疼得厉害。它本来就受了伤,刚才那人的粗暴举动对它无异于雪上加霜。
“木瓜乖,姐姐带你去看医生!姐姐一定会让你快快好起来的!”徐曼侬一颗心变得沉甸甸的,她赶紧直起身来,低头对怀中的猫咪承诺般地说道。
第十一章 关于徐曼侬
耳畔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不识趣地扰人清梦。乔墨轩不满地嘟哝了一声,朝右边翻了个身。只听得“怦”的一声,他的额头撞到墙壁上了。
他怎么这么倒霉,这样也能撞到头?
墙壁?!乔墨轩大脑开始了高速运转。酒店的床摆放的位置,是将床头紧靠着墙壁的,他再怎么翻身,也不至于撞到墙壁啊。
瞬间,昨夜的一幕幕如潮水般蜂涌而至,他浑身一个激灵,双眼立即警惕地睁了开来。
触目可及的,是低矮且烟痕斑驳的天花板,他觉得身体有些僵硬,双腿竟然也微微地有些发麻。转眸一看,他发现自己竟然睡在炉灶前的草堆上。
什么人呐这是?乔墨轩不免忿忿起来。他好心好意地护送她回家,她居然对他耍花招,把他弄昏了丢在厨房过夜。真是,好心没好报!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双腿,深呼吸了口气,用力地跳了起来。哦,腰好酸。虽然垫了一堆草,不过,还是能感觉到地板的坚硬。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啥事都有可能发生,他再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睡人家厨房的草堆啊!
一阵浓烈的栀子花香飘了过来,乔墨轩立即伸手捂住了口鼻。昨晚,徐曼侬就是让他闻这该死的花香然后他昏迷的,难道这花里有什么古怪不成?
还有,她将他弄昏,意图何在?
乔墨轩赶紧动手翻找皮夹,打开看时,见里面的银行卡和现金都完好无损,他微微松了口气。不是为财,那又是为何?乔墨轩纳闷了。
“作为报答,我愿意帮你一下。”这是昨晚她对他说的话。
“你已经失眠了一个多月了是不是?……除了昨天晚上好好睡了一个整觉外,你一直无法进入深睡眠。”
她如何得知他的近况的?她到底是什么人?
乔墨轩脑海中的谜团越来越多。不过从现在看来,她对他并没有恶意,似乎确如她所说那样的,她帮助他睡个好觉。可不是吗?他现在确实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假如不是在草堆上过夜的话,他或许会觉得更舒服。
既然已经确定自己是安全的,那他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徐曼侬,将他心中的谜团一一解开。
从他所站的位置可以看到有一道门通向外面,这时天已经大亮,有光线从那扇门里透进来。他走出了门口,看到了熟悉的屋子结构。桌子、黑木耳、花架,原来,昨天他所看到的那扇门所通到的地方,便是厨房。
外面的门没关,花架上的栀子花依然馥郁芬芳熏人欲醉。乔墨轩不敢靠花架太近,并且一直用手捂着鼻子。
有风从外面吹进来,吹动了桌面上的一个练习本样的东西不停地上下翻动着。乔墨轩好奇地走上前,伸手镇住了最上面那一页。然后,他怔住了。
那是一副素描,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并不妨碍他认出来那个人正是他自己。是徐曼侬画的吗?没想到她还有这方面的才能呢(他曾偏执地认为,乡下的女子都是比较粗鄙浅薄的)。
突然间,他的心情变得雀跃起来——她给他作画呢。
“徐小姐!”他看向楼梯处,仰起脖子试探着喊了一声。
“轰隆隆”一通巨响,不消片刻,从楼梯上鱼贯飞奔下来几只猫,正是昨晚他所见到的那几只。
“小家伙,你们好啊!”乔墨轩浅浅一笑,友善地向那几只猫打呼。
几只猫用好奇的防备的各式眼光打量着他,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猫领先站在了前面,将其余四只掩护在身后,神情倨傲地盯着他。
“金木水火土,我没记错吧?”乔墨轩一手捂着鼻子抗拒着时不时飘过来的栀子花香,尽量温和地和那几只猫沟通着。不过,他怎么觉得其中一只猫体型比其他四只大了很多,他昨天见到的五只猫体态大小差别并没有很大呀。
“请问,你们的主人徐曼侬在不在?”他客气地问向那几只猫。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主他是客,而且,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古怪,他还是小心点好。
“喵喵!”几只猫同时叫出声来,并且整齐划一地摇了摇头。
乔墨轩还是有点吃惊的。貌似这几只猫能听懂他说的话。
“那她去哪里了?”他又试探着问。
“喵喵喵!”仍然是一齐发声一齐摇头。
“那徐海珞呢?她在不在?”他不死心地接着问。徐海珞比较爽朗一些,想打听什么估计从她那里还来得快些。
“喵!”那几只猫竟有致一同地目露凶光,朝他一番龇牙咧嘴,极度恶劣地叫嚣起来。
乔墨轩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意思?
“徐小姐!徐小姐!”畜牲到底是畜牲,你始终没办法与它正常沟通。乔墨轩也放弃了从它们身上寻求答案的念头,索性直接高声呼叫起来。
他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那几只猫也含怨以对。看来,他不太受欢迎啊。否则他也不会被扔在草堆上就了事的。
好在他也并没有什么损失,还是速速离开这里吧。不管那个女子身上有着什么古怪,从此以后他们是再也不会有所交集的了,关他什么事呢?
“徐小姐,我走了!”他仍是客气地向楼顶的方向道了别,接着又无奈地看了众猫们一眼,促狭地笑说道:“各位,我走了,不用送了啊!”
“喵呜!”众猫们齐刷刷地怪叫一声,那感觉好像是在说:“走得好!”
乔墨轩已经不打算再去和它们一般见识了,转过身,视线重新停留在桌上的练习本上,仿佛想要将那个本子看穿一样。这恐怕应该是徐海珞画的吧?徐曼侬?他摇摇头,否定了之前的想法。
抬腿,迈步,跨出门口。
昨晚光线不甚清楚,况且他的注意力又一直放在徐曼侬身上,所以他对这周边的环境并没什么概念。这时他走出来,看见房子周围绿油油的一片,亭亭如盖的叶子下面隐约露出一个个泛着金黄色泽的南瓜,从门口延伸出去的羊肠小路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车前草。往开阔处看出去,到处都是种满庄稼的田地,唯独这间房子孤零零地伫立在这里,显得那么的突兀与荒凉。
“喂,侬是啥人?”当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曾留宿过一晚的房屋时,耳边冷不丁冒出一句质疑的问话来。
他扭头朝发声处看去,却是不远处的一块田土中,一个正在锄地的中年男人满面狐疑地盯着他。
“哦,我是……”一时间,乔墨轩愣住了。他是什么人呢?“我是徐小姐的朋友。”无可奈何,他只好先敷衍一下了。
“徐家丫头还有朋友?我还是第一回看见。”男人来了兴致,居然一把扔掉了锄头,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庄稼,迅速靠近他的身边,仔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颇为赞许地说:“小伙子,你是从城里来的吧?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卖相嘎好(意即长相佳)!没想到徐曼侬还有这么洋气的朋友啊,看来你是个好人呢。”
“这是什么意思?”本来想三言两语将这人打发掉后离开的乔墨轩顿生疑窦。
“唉哟你还害臊了啊?”男人大约以为他在装腔作势,不由得打趣了他一番,接着神秘兮兮地说:“徐曼侬的老爸犯了抢劫加强奸罪,不过政府都为他平反了,说这是冤案。【。。】只不过因为在曼侬出生的当天他老爸被抓起来了,枪决得又太快了,五天后就行了刑。她老妈受不了这个打击,生下她后没几天就神经失常了,后来跳了海。没过几年,她爷爷也突发脑溢血死了。她就变成了人人唾弃的扫把星了。唉,也真是够可怜的。跟她奶奶相依为命了十年,奶奶也走了。在叔叔家生活了十年,当牛做马的,后来曼侬家的地被政府征用了,得了一笔补偿款,他叔叔家用这钱另外盖了个房子,把她一个女孩子留在原来的房子里。她叔叔是出了名的‘气管炎’,连给她买双鞋子的钱都拿不出来……谁看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说是碰到她会倒大霉的。其实,这些流言蜚语,我是不相信的。我猜你也是不相信的吧?不然你怎么会和她做朋友的?”
乔墨轩真是说不出来现在的心情。这个男人的话语令他无比震惊。父亲冤死,母亲猝亡,爷爷与奶奶相继辞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疼爱她的人,在异样的眼光中,在处处碰壁的环境下,她是怎样活下去的?
难怪昨天晚上,她会对他说那样的话。难怪她总是一脸冷冰冰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与她无关似的。难怪她年纪轻轻,却仿佛饱经沧桑,心境苍老……
该要有一颗多么强壮的心脏,才能承担种种恶言的中伤?该要有多么坚毅的力量,才能支撑她勇敢地面对世俗的偏见存活至今?
悲伤与怜悯之情渐渐从心底深处蔓延至四肢百骸,乔墨轩面色凝重地望着被藤蔓层层叠叠包裹起来的房屋,感觉就像徐曼侬一样,被牵强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