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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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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毯,师生夫妻

一树繁花下,沉戾的东宫太子,满身疏离冷郁。爱咣玒児

凤夙环着他脖颈,将头轻轻的枕在他肩膀上,眉目间清冷波光宛如琉璃静水,光华四射。

东宫太子因为她的动作,心思微微颤动,低眸再去看女子的神色,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在他怀抱里安然小憩。

于是怒气就那么忽然涌了上来,她……倒是睡的安稳!

凤夙睡的不安稳,至少现在无法安心入睡,此刻她就在她学生的怀抱里,对这个男子,她有着太多的复杂珩。

帝都的春,花团锦簇,芳香四溢。

燕国东宫由凤国昭阳殿改建而成,它原属凤国三皇子居住之所。

凤夙跟三皇兄关系并不熟稔,虽是兄妹,却因为不同母,甚少往来,但依稀记得三皇兄喜欢花草,她随父皇曾前往昭阳殿数次,一路上会看到很多不知名的花朵竞相绽放欢。

花开妖娆,谁曾想到在他们如花年纪里,因为白玉川叛国,历经国破家亡。

那一夜,她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皆惨死,从此以后只有她和绿芜相依为命,那般孤苦无依,那般忍辱负重,没有人知道在她清冷无情的面具下究竟盘踞着多么大的国仇家恨。

燕国朝臣说:“东宫太傅亦正亦邪,善能匡扶社稷,恶能祸国殃民。”

敌国战将说:“有女顾红妆,蛇蝎心肠,草菅人命,阴险毒辣,杀之赏金万两,擒之封官加爵,赐良田万亩。”

没错,她是蛇蝎女,但又有谁知,究竟是谁害她成为心狠手辣的顾红妆?

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有所谓的妇人之仁。

她隐身王府,寻觅有德君主,苦苦等待,汲汲营营。

黑暗、杀戮、血腥。她所有的心思和绸缪悉数凝于燕箫一身。想不到就此埋下了祸根,于是临死前有的只是苦笑,那些荒废的年华究竟靠谁来填补?

现如今,就连心狠手辣都成为一种奢念,只因她已无心,如若有一天被人得知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那么她便是世人眼中的异类,她将化作他们心中恐惧,人人想要诛杀的厉鬼,一个披着人皮大白天招摇过市的恶鬼。

成为活死人之后,她始终都弄不明白,究竟人和鬼有什么区别?人有人的活法,而鬼也有鬼的活法,人杀鬼叫为民除害,而鬼杀人却叫天理难容。

如此大喜之日,阴戾的东宫太子抱着新嫁娘一步步走在红毯之上,眉目冷清,神情寡淡,毫无欢欣之意。

燕箫,此刻在你怀里的女子,正是你梦寐以求想要迎娶的顾太傅。

几个月以前,她清雅宜人,美艳不可方物,她是乱世风云的一个传奇,她死去那一天,听说帝都的夜空红的吓人,那么红的颜色,就像她身体里涌出来的鲜血……

你毁了她的眼睛,夺了她的性命,她的命魂被你牢牢的操控在手里,出没不得……

燕箫,你可知“她”原本就是那个……她。

*****************************

武宁今日看来异常明媚妖艳,有人在她不远处小声嗤笑了一句:“浓妆艳抹,粗俗不堪。”

武宁秀眉微蹙,然后就看到了白芷的侍婢抱琴,此话明明是那个小贱婢说的,偏偏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紧紧的盯着阿七,好像适才的话是在骂阿七一般,但武宁知道,这小贱婢摆明了是在指桑骂槐,有意羞辱她。

她虽做事向来直率,可也明白这种场合不宜出什么岔子,疯狗咬她一口,难道她还能追着疯狗再咬一口吗?小贱人今天敢狗仗人势的出言讽刺挖苦她,她定然不会饶了她。

家婢雨萱在一旁替武宁鸣不平:“娘娘,您怎么甘心任由一个小贱人在您面前耀武扬威呢?”

“殿下大喜,注意分寸。”说完这句话,武宁心里忽然间感觉很委屈,她看向东宫太子,眉眼间薄雾萦绕,但嘴角笑容却越发灿烂夺目。

关于多情,女人多表现在对男人的忠贞上,而男人多情最擅长的就是寻花问柳,妻妾成群。

最初嫁给燕箫,武宁就知道,她嫁的男人以后将会有很多女人,像他那样的男子每日朝堂庙宇间游走,最不缺少的就是女人。

乱世天下,出色的女人大有人在,只要他愿意,这些女人都可以成为他的弱水三千。

但她还是心甘情愿的沉陷在他身边,越陷越深……

那日帝都酒楼,眉眼冷峻的年轻男子一袭白色长袍,蓦然回首间,她怦然心动,恍若隔世美好,自此以后便对他多了几分痴迷。

回府后,她派人打听他是谁。六王爷燕箫,燕箫……燕箫……她一遍遍的呢喃着他的名字,然后痴痴的笑,丫鬟不明状况,一度还以为她是不是疯了。

怎会不疯?她疯了,遇到燕箫之后,她便中了燕箫的毒,她也只为他一人疯。

听说燕箫爱听戏,时常召戏班入府,她便请戏班师傅教她,直到有一日她无意中听戏班人围在一起聊天……

“又要入府给顾太傅唱戏了?”

“大晚上唱戏着实受累,但六王爷实在是得罪不起,累点就累点吧!谁让出钱的是大爷。”

“前几日不都是白天去唱戏吗?怎么如今改成晚上了?”

“顾太傅这几日犯了春困,每天午后便会入睡,黄昏才醒。如此一来,日夜颠倒,夜间无聊,王爷便让我们晚上唱通宵。”

“听说王爷对顾太傅极好,想不到竟都是真的。”

“你还别说,咱们六王爷对顾太傅比对亲娘还要孝顺,事事以她为先,自己明明对听戏兴致缺缺,但却能耐着性子陪顾太傅听上大半宿的戏。前些时候,顾太傅打趣王爷是个戏盲,王爷表面不说什么,但私底下却开始请教戏班传授戏路。如此过了几天,适逢顾太傅生辰,王爷竟然抛下身份上台扮老生为恩师祝贺。当时的场面,你没看,别提多羡煞人了。顾太傅兴致大发,竟也扮上了老生,师生对唱默契惊人……”

她忽然听不下去了,犹记得父亲私底下啐骂顾红妆:“不知羞耻,大庭广众之下和王爷拉拉扯扯,祸乱纲常。”她没有再去学唱戏,忽然失去了兴致,所以他永远都不知道她唱诗经里面的句子有多动听和凄迷。

后来没过多久燕皇赐婚,燕箫娶她入府,她心里难免觉得很欢欣,洞房花烛夜感动落泪。

那时候,她以为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谁知后来又出现一个白芷,再然后就是……她。

她是阿七,没有任何身家背景,但她出嫁却是极风光的,当今太子殿下抱着她一路而行,来往众人莫不停留驻足,那样的荣宠,是她和白芷都不曾经历的。

想到白芷,武宁冷笑一声,不其然看向白芷,只见她温婉大方,笑容得体,好一副贤妻之相,但白芷眼里的光,为什么会那么冷呢?

真好,至少今夜伤心人不仅仅只有她一个。

*************************

燕清欢眉目深幽,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缓缓走来的一双人儿。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容貌相似之人,燕箫怀中的女子,虽然左脸有刀疤伤痕,虽然脸色苍白,但那样的容貌,又怎会不是顾红妆?

但她也确实不是顾红妆。

顾红妆当初暗牢内自挖双眸偿还太子妃,他惊闻消息后,仓惶赶至,直到大牢内见到她,他才发现后背竟在赶来的路上沁出了一层虚汗。

她果真挖了双眸,知道他来,没有自惭形秽的背转过身体,反而与他面对面,空洞洞的眼眶冒着殷红的血水空茫的看着他。

“四王爷?”

他没想到瞎了眼睛的她,竟然还能只闻脚步声就认出他来。

“是我。”出口声音沙哑的很。

“如果你是来跟我喝酒的话,还是改天好了,我现如今这样,怕是你喝了之后会反胃。”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那天原是有心讥嘲她。

——顾红妆,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好学生,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可曾帮你说过一句话。

但他没有,面对那样一个顾红妆,纵使她数次陷害于他,更害他太子之位拱手让人,但不知为何,就是恨不起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她,数日后暴毙身亡。

他深谙权术,自然知道顾红妆的死绝不是暴毙那么简单!

满朝文武目睹阿七之貌皆是一脸震惊,燕清欢无声冷笑,双眸如同出鞘利刃,折射出噬人的寒光。

老六,当初是父皇下令诛杀顾红妆的,你现如今迎娶一个跟顾红妆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你不知道自己在惹火烧身吗?

暗夜,红粉薄凉

那天,东宫太子脊背笔直,侧面身形透露着生人勿近的阴戾之气。爱咣玒児

这就是东宫太子,他原道就是这样一个人,冷漠孤傲,霸气天成,文武百官敬仰的同时,却又心生避忌。

笙乐递奏,热闹不凡的婚宴场,也难以逼迫出他的喜悦,但就是这样一个如此淡漠疏离的男人,在他的脸上却扬起沉静从容的浅笑。

也有那样一个女人,无视男人的冷,靠在他肩上,笑的灿如春花,那样的喜色流露好像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嫁娘。

燕清欢有些恍惚,能够在燕箫面前如此镇定自若的人除了顾红妆,就要数眼前这位阿七了韪。

阿七,她究竟是何来历?

多年前,顾红妆一袭红衣,美貌惊人,一颦一笑千金重,绝代风华无人能及。

谋臣说顾红妆看似是在帮燕箫夺帝位,实则想要有朝一日取而代之,这女子权欲野心很重镟。

但燕清欢知道顾红妆不屑如此。她若拥有权欲野心,仅凭她一张脸,足以祸国殃民,足以颠覆燕国王朝。

红颜祸水!犹记得父皇初见顾红妆惊为天人,有心纳她为妃,便有心试探于她。

顾红妆事先察觉,直言开口:“红妆定过亲,我和夫郎成亲在即,大燕征兵,夫郎遂上战场,同年冬为国捐躯。红妆虽未过门,却早已将他视为此生良人,红妆有心守节,还望皇上成全。”

燕清欢当时也在场,他听到顾红妆这番话,将信将疑,再看父皇神色亦是,但无疑顾红妆聪慧无双。

她先说自己心中有人,父皇就算再有心,恐怕也会落人口实。

其后,她又说未婚夫是为国尽忠,这才丧命沙场,父皇若是强要有功家眷,燕国流言满天飞不说,满朝文武也会纷纷上折子反对此事……

如此一来,父皇只得怅然作罢,此后再也没有提过此事。

犹记得那日,燕箫和她离开皇宫,假山一角,他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夫子,今天太险了,若是父皇不信,派人去查,届时没有那个人,又该如何是好?”

“你父皇纵使满心好奇,他也不会去查的。”

“为何?”

“只因他是君王,君王大度无边,心怀天下,容得了尘世万千,不可能为了验证我话语真伪就大张旗鼓的派人去调查。况且……”女子清冷的笑了笑:“就算调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功夫。每次战乱,死伤无数,又有多少家庭流离失所。查?怎么查?”

少年燕萧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迟疑道:“人人想要走进这巍峨深宫,女子若得皇宠,势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夫子难道就不心向往之吗?”

女子轻笑,笑声清洌,宛如珠玉落盘,只是那笑声并没有维系多久,因为她出口的话音里似乎包含着无尽的感慨和怅然:“箫儿,你可知红粉深处是薄凉?”

他们早已远去,但凤夙口中那句“红粉深处是薄凉”却一直在他心头萦绕,经久不散……

后来,四王府也迎进了几位名门闺秀,燕清欢有时候看着这些女子,再想起那日她的脱困说词,总会坐在书房一角无声轻笑。

就算是这些女子,又怎么及得上她三分美好?

一个可以将谎言和拒绝说的这么滴水不露的女人,是需要大智慧和大胆识的。他欣赏却无法任由自己去欣赏。只因,她是他问鼎九五的挡路石,但如今看到这张和顾红妆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心头会包裹着无尽的失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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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东宫云阁,摒弃了所有繁文缛节,精简中却又透出奢靡。

开戏定席,酒筵之上金器陈列,山肴馔玉,诸物从丰。

鼓乐声起,花炮燃放,接连不断,约有数里。

喜宴一角,抱琴在下面把风,亭内白玉川声音冷硬:“事已至此,你还在不舍什么?花无百日红,他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当初他被逼无奈亲自诛杀顾红妆,只怕心里早就恨上为父了,若他有朝一日问鼎九五,哪里还有为父的活路,只怕你这皇后之位届时也要拱手让人了。”

白芷眼睛一闪,眯眼问道:“皇上下令诛杀顾红妆,真的是你在背后唆使的?”

“你懂什么?顾红妆非死不可,不是我不想让她活,而是皇上容得下万千臣民,却唯独容不下一个顾红妆。”白玉川目色阴寒,嘴角嗜血成性。

“这是为何?”白芷拧眉,嗓音似水清凉。

白玉川嘴角浮现一丝阴笑:“有些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为好。”

白玉川看着爱女,拍了拍她的肩,温声劝道:“芷儿,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待有一天大势已成,你还担心找不到好夫婿吗?”

心里一震,白芷看向白玉川,眼里没有情绪,“父亲忘了吗?当初可是你一手促成我嫁给燕箫的,现如今怎又处处说起他的不好来?”

白玉川冷冷的说道:“今非昔比,燕箫昔日就对我处处提防,明着还算谦和,但最近他放任武原势力坐大,有心平衡我和武原在朝堂上的势力,我和武原两虎相斗,到头来受惠最大的却是他。为父看似权高位重,但在他眼里,却是他捏在手指间的一颗小棋子,东宫太子心狠手辣,与其坐以待毙,为父还不如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白芷目光清澈,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隔久,说道:“父亲,我是不是劝不了你?”

“劝?该听劝的那个人是你,直到现如今你还在执迷不悟。”白玉川冷冷的声音透着一股惊栗之气:“你看看今天这位叫阿七的姑娘,活脱脱就是一个顾红妆。他对顾红妆是什么心思,放眼大燕,谁人不知?顾红妆死了,他恨上为父,可你别忘了,你的眼睛是顾红妆给你的,你以为他每天看着这双眼睛,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舒坦吗?他每次看你的时候,是不是从不盯着你的眼睛看……”

“别说了——”白芷忽然打断白玉川的话,咬着唇瓣,低头不语,紧握在身侧的双手却有了一丝颤抖,过了一会儿,呢喃的又说了一句:“父亲,别说了。”

他确实每次和她欢好的时候,从不看她的眼睛。多么伤人的发现,也许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却选择自欺欺人,佯装不知罢了。

“芷儿,情爱向来随风散,你自小聪慧,该怎么做,不用为父教你,你自己想必也是心里有数。你好好想想,这帝都是时候变天了。”毕竟是自己的爱女,白玉川叹息一声,搂了搂她的肩,无言的安抚,那样的温暖却无法温暖白芷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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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皆知燕箫身体不好,不宜饮酒,遂也不相劝,纷纷催促他良宵苦短,莫要错过洞房花烛夜。

话虽如此,礼数也需做全了,以茶代酒,饮了数巡,直待李恪前来,方才离开。

是夜,东宫灯火通明,往来宾客众多。

燕箫声音平淡:“丞相和爱女小亭相聚,很奇怪吗?”

齐天佑开口说道:“殿下,数日前您身体不适,抱琴偷偷取了一些药渣匆匆离开,属下认为太子妃已经知道有人在您服用的药汁里下毒一事,要不然她不会隔日就宣召丞相入宫,此刻白玉川怕是急了。”

自打苏三娘离开齐天佑身体后,原本虚弱不堪的他经过调养很快就恢复如初,但却对之前的事没有任何印象。好在众人也没说什么,此事也就过去了。

燕箫无谓笑了笑:“无妨,就怕他不急。”

燕子墨原本正坐在一旁,自在的吃着瓜果,听出燕箫话语间掩藏的深意,恍然大悟道:“六哥,你迎娶阿七,当着白玉川的面抱她入阁,故意不让阿七戴着喜帕遮面,目的就是为了让白玉川看到阿七的容貌,先行乱了阵脚,对不对?”

“我只是顺水推舟。”若不是阿七有此要求,他并不会想到这一点。微微皱眉,竟然觉得这会不会是阿七故意的,新嫁娘不盖喜帕,任由旁人目睹她的容貌,她虽然和顾红妆长的一样,但左脸上的刀疤却也毁了这份倾世容颜,就那么大方的展露在人前,该说她勇气可嘉,还是说厚颜无度呢?

燕子墨淡淡的说道:“六哥,亲事已了,那位阿七姑娘是时候交出天香豆蔻了吧?”

燕箫锐光的眼眸,渐渐染上了淡淡氤氲,想到夫子很快就能苏醒,原本该激动欢喜的,但他的心为什么会那么沉重呢?

诱惑,肚兜藏药

房外,人声噪杂,足音绕耳。爱咣玒児

刘嬷嬷刚从喜房出来,迎面险些撞上燕箫。

“殿下大喜。”不得不说,刘嬷嬷这话可真是客套到家了,明显还掺杂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僵硬和郁气。

想那燕箫是谁?当今天下胆敢给燕箫摆脸色的人没几个,而眼前这位刘嬷嬷就是其中之一,偏生燕箫也不生气,对这个近乎从小看他长大的刘嬷嬷,燕箫有着诸多感恩缅怀。

不予理会韪。

刘嬷嬷原本哼了一声,准备离开院落,但见燕箫径直向喜房走去,不由喊道:“殿下,姑娘正在沐浴,您这时候进去不妥。”

虽说,里面那位阿七姑娘现如今是东宫云妃娘娘,但她似乎不喜宫人唤她娘娘,这几日下来,云阁的人倒都习惯称呼她姑娘,怕是一时半会改不了口了。

“嬷嬷忘了吗?这原本就是我和她的房间。镟”

淡漠的话语,却让刘嬷嬷神智一清,看着燕箫推门入内,想到顾红妆,不由叹息一声,摇头离开了。

温热的水,泛着朦胧的雾气。

凤夙浸泡在水中,看着里面漂浮的血红,有些晃神,那是她的血。将手臂伸出搭在桶壁上,只见白皙的皮肤上伤痕累累,有些掀开的皮肉尚未完全愈合。

东宫地牢,刑罚惨绝人寰,若不是三娘附身在齐天佑身上,每天过来给她送药膏涂抹,她只怕这一身皮囊终要毁在燕箫之手。

温水刺激伤口,庆幸她感觉不到疼痛,所以放松身体的同时,难免会觉得昏昏欲睡。

今日大喜,她看到了白芷,那双流光溢彩的双眸让她浅笑盈盈。

燕箫当时好像扫了她一眼,大概觉得她的笑容太过渗人。

渗人就渗人吧!她的眼睛在白芷脸上出现,多诡异又多和谐的一件事,她笑笑不为过吧?

室内沉寂,诸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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