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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重生废后翻身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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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做了,无论我生或者死,她这一生,都已然毁了。”
    林婕妤怔怔地看着突然从黑暗中现身的太子,沉默许久,才淡淡道:“我要为二郎报仇。我没得选择。”
    林婕妤在两天后被处死。母后赐给她的毒药,正是她用来毒害他的那种。
    洛微从那天之后就不再说话,怕光,怕人,常常缩在黑暗的屋子里,一待就是一整天。不仅如此,她还不让人靠近,被人一碰就会尖叫,包括他在内。
    母后告诉她,这是心病。
    “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宫里处处都是致人死地的陷阱,你偏不信。竟背着我和林氏的女儿来往密切。都几个月了,我连一丝风都没听到!你瞒得倒好!”她愠怒难消,“三公主会变成这样,林氏固然是罪魁祸首,你也逃不脱干系。”
    见他沉默不语,她终究不忍,放缓了语气,“你要知道,身在你这个位置,就算真喜欢谁,也不要表现出来。有时候,你的喜欢对别人来说,是祸不是福。”
    是这样么?
    他立在窗子外面,看着洛微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捧着一朵小花发呆。那张脸还是那样精致可爱,却木然得如同雕塑。
    是他害了她。
    他想,这世上的许多事情当真是无可奈何。他只是想做一个正常的兄长,却把原本正常的妹妹搞得不正常。无奈之余,只能一声叹息。
    既然无人需要他的真心,他又何必再如此执着?
    麟庆朝的宫人们都记得,自打林婕妤之事后,太子殿下便性情大变。
    这么说也许有些夸张了。他原本便是散漫的性子,只是在那之后变得更加散漫了而已。他对什么事情都有兴趣,却只能保持片刻的热度,转眼便抛诸脑后。
    再没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人能令他记挂。
    人世譬如一出大戏,他置身其中,却只当自己是个看客。
    直到那一天。
    顾云羡感觉身旁的人呼吸平缓,试探道:“陛下?”不会睡着了吧。
    没有回答。
    不是吧?真睡着了?
    她欲哭无泪。
    看这里这么安静就知道,外面那些人肯定被他下了命令,不敢进来。可他这么靠着她,她也不能出去叫人,难道要在这里坐一个晚上?
    他闭着眼睛,感觉身边的人难以克制的怨念,唇畔不自觉染上一丝笑意。
    今夜在大正宫,宁王勾起了他心底不快的回忆。事后,他立在大正宫前的太阶之上,心中烦闷到了极点。等他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的视线已然看向了太寅宫的方向。
    他想见她。
    夜已深沉,她自然已经睡了。受到一种莫名力量的驱使,他竟不想叫起她,就这么立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的睡颜。
    她睡得不好,眉头微蹙,不时翻身,仿佛即使在梦中也难得安宁。
    看得太入迷的后果,便是她突然起身,吓了他一大跳,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赶紧躲到一侧的黑暗处。
    她长发披散,裹在一件琉璃白的外袍中,就这么立在窗边,亭亭玉立,自有一股端静之姿。
    月光流泻在她身上,一瞬间竟不知是月光动人,还是她更动人。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从前被他忽视的妻子,竟是这般静美夺目,让他几乎移不开目光。
    他想起那一日,邢绾在梅林摔倒,她跪在颐湘殿西殿的地衣上,一寸一寸抬起头。雪肤皓颜,眼波如水。隔着一丈远,他能感觉出她心底的愤懑,可那张脸却是那般平静。那样的矛盾,让他忍不住靠近探寻。
    然后,越陷越深。
    这世道如此乏味,这世上的女子亦是如此乏味。只有她,是上苍赐给他的惊喜。
    第二日庄令仪到含章殿时,顾云羡还未洗漱完毕。她在外面候了三刻,才见顾云羡挑帘而出,“劳你久候了。对不住对不住。”
    这些日子两人熟稔了不少,庄令仪也能跟她开几句玩笑,“往常姐姐都是起床就寝最准时的一个,怎的今日竟赖了床?”
    顾云羡淡淡笑了笑,“昨夜睡得不好。”
    想到昨夜,心中又忍不住一阵恼怒。在地上整整坐了一个时辰,好容易盼到宫人进来查看,这才解救了她。他一直攥着她的手,她不敢挣开,更不敢吵醒他,只好任由他握着,连宫人挪他到床上时,她也只能跟着走。
    庄令仪见她面色有异,猜到内里定有隐情,却也不敢再问,遂道:“今日前朝的事,姐姐可听说了?”
    她眸色微动,“何事?”
    “宁王所献宝马险些惊驾一事传出,御史周安上书弹劾,称此事大有隐情,背后乃受人主使。”
                  
36婉仪
    “周安么?”顾云羡指尖抚过冰凉的披帛,上面并蒂莲的图案栩栩如生;“那他有没有讲清楚;那个人主使的人是谁?”
    庄令仪压低了声音,“周御史在奏疏里点明了。他直接把矛头指向左相周世焘。”
    “果然。”顾云羡轻轻一笑,“周安与周世焘虽说是同姓,却一贯不对盘。他此番弹劾他;并不稀奇。”
    顿了顿;又道;“他怎么说的?”
    “周御史说;宁王当年在煜都时就与左相过从甚密;前往封地之后两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此番宁王突然回京献马,动机本就惹人怀疑,再发生惊马一事;一切便不言而喻了。他还拿出了两封宁王与左相的书信,作为二人关系密切的证据。”
    说完这些,庄令仪蹙眉,“所以,此事当真是宁王所为?”
    顾云羡看着她,没有说话。
    庄令仪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心头的想法说出来:“姐姐不觉得这事的发展有些诡异么?昨日惊马之事一出,臣妾原以为和贞婕妤有关系,是她故意为之,来博得陛下怜惜。可今晨听大正宫那边的消息,宁王竟是差不多已被定了罪。不仅如此,现在还扯到了左相身上。”眉头蹙得更紧,“难不成,贞婕妤当真是是无辜受累?”
    “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差不多就是这样。”顾云羡淡淡道,“但你我心知肚明,不可能这么简单。”
    景馥姝若真是随便骑个马便撞上别人的圈套,那她的运气也太好了。但若说此事和她有关也不通,在御马上动手脚,她一个连协理六宫之权都没有的婕妤怎么可能办到?
    想到这儿,顾云羡忽然心念一动。协理六宫,她怎么忘记了,这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去打击她想打击的,以及,得到她想得到的。
    庄令仪与柔婉仪邢氏同住吹宁宫,顾云羡陪她回宫时,正好看到柔婉仪带着乳母侍女在外面玩耍。皇三子被乳母抱在怀中,和煦的阳光照到他脸上,惹得他开心大笑。
    柔婉仪体态恢复了不少,只有脸颊还是有些圆润。此刻坐在一旁看着儿子,眼中全是盈盈的笑意。
    一转头看见迎面而来的她们,柔婉仪笑容微敛,起身行礼,“臣妾参见元婕妤娘娘,娘娘大安。”又朝庄令仪一福,“见过令仪姐姐。”
    “妹妹别多礼了。”顾云羡笑道。
    庄令仪也是微笑:“元婕妤娘娘难得过来一次,妹妹如不嫌弃,可愿意到拾翠殿来饮杯茶,我们姐妹说说闲话。”
    柔婉仪只犹豫了一瞬,便含笑道:“姐姐相邀,妹妹固不敢辞。”。
    庄令仪为人刻板,平生没什么旁的爱好,唯爱好茶。是以拾翠殿存了不少珍稀的茶叶,全是陛下给的赏赐。
    柔婉仪饮了一口“蒙顶石花”,笑道:“姐姐这里的茶果然是极好的,这石花可是上品啊。”
    庄令仪笑道:“我便知道妹妹是个识货的,才愿意拿出来跟妹妹分享。换了旁人我可不一定舍得。”
    顾云羡挑眉,“怪不得以前每回过来,都不见繁素你拿什么好茶招呼我,原来竟是觉得我不识货?”
    庄令仪一愣,苦笑道:“姐姐可别打趣臣妾了。您的茶艺是太后娘娘亲自教授,又自幼品好茶,臣妾岂敢觉得姐姐您不识货?”
    顾云羡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本宫谅你也不敢。”
    柔婉仪看她们二人说笑,有些发怔,许久才道:“臣妾竟不知,娘娘您原是这样的……”
    顾云羡看向她。
    柔婉仪似乎挣扎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去年腊月,娘娘曾在梅园以身保护臣妾,臣妾分娩当日,也是劳烦娘娘照应。多番回护之恩,臣妾没齿难忘!”说着便要跪下。
    顾云羡一把拉住她,“方才在外面已经跪过了,这会儿就别跪了。你生产完不久,要当心身子。”
    柔婉仪却只是摇头,“不,娘娘,您让臣妾给你行完这个礼吧。臣妾心里实在……”
    顾云羡看着她一脸掩饰不住的愧色,心中了然。从前她追随贞婕妤,恐怕也多多少少参与过算计她的事情。如今她与贞婕妤失和,自己又对她有恩,以她那般浅的心思,心里怕是愧疚得很。
    让她跪了恐怕她心里就舒服了,可她不能让她心里舒服。
    这愧疚该用在更要紧的地方,而不是在这里磕个头就折算了。
    想到这儿,她更加坚定地托住她的身子,正色道:“本宫虽今非昔比,可到底当过妹妹的主母,当日照拂妹妹,不过是尽到本分而已。妹妹再要多说,本宫便要当妹妹看我不起了。”
    柔婉仪被她的口吻吓住,不敢再跪,握了帕子擦拭脸上的泪痕,默然无语。
    顾云羡看她慢慢平静下来,柔声道,“昨日马场风波,妹妹也在场。当时情况太过混乱,本宫来不及询问,也不知妹妹是否受到惊吓?”
    “臣妾还好。”柔婉仪低声道,“倒是贞婕妤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恐怕吓得不轻。不过……”
    顾云羡不动声色,“不过什么?”
    柔婉仪抿唇,“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告诉娘娘也不打紧。臣妾从前曾偶然听贞婕妤娘娘身边的宫娥谈起,说婕妤娘娘与陛下初见,便是上巳节踏青,陛下救下了险些坠马娘娘。”
    果然。顾云羡在心里轻叹一声。她的猜测果然没错,昨日的事当真与他们的初见有关。如此看来,皇帝极有可能因为此事牵动旧情,对景馥姝怜爱如昔。
    柔婉仪显然也是这么想,“所以臣妾觉得,贞婕妤娘娘虽然受了惊吓,但此事兴许能让陛下想起从前的事情,对娘娘再度恩宠……”
    顾云羡见她一壁说话一壁偷觑她的神情,心中一奇,又回想她话中的意思,立刻反应过来。
    她淡笑道:“再度恩宠?陛下一直都宠爱着贞婕妤,不曾厌弃,何来‘再度’一说?”
    柔婉仪见她接话,心中大喜,语速也快了几分,“娘娘何必装糊涂,您明白臣妾的意思。如今贞婕妤的恩宠早不如从前了,陛下最喜欢的,分明是娘娘您……”
    “柔婉仪。”顾云羡忽然冷了声音,“请慎言。”
    柔婉仪呆住,愣愣地看着她。
    “陛下乃有道明君,自然明白恩宠均分的道理,对六宫姐妹都是一样的。不存在喜欢谁、不喜欢一说。”她神情淡淡,“本宫不希望再听到有人在背后这么议论君王。”
    柔婉仪嗫嚅道:“臣妾……臣妾明白了。”
    顾云羡打量她片刻,放缓了语气,“不过,本宫明白你想说什么。”
    柔婉仪抬头。
    顾云羡神情温和,“妹妹一贯与贞婕妤交好,贞婕妤受宠,对妹妹来说也是件好事啊。怎么妹妹看上去竟十分担忧?”
    柔婉仪垂眸,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起来,妹妹生产那夜,后宫竟无一个主位宫嫔,倒真是稀奇。太医署早交代下来,妹妹生产之期便是那几日,宫中定是要留人的。纵是陛下兴致高昂,一时疏忽了,也该有人提醒才对。”顾云羡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困惑道,“贞婕妤与妹妹这么好,她应该记得妹妹那几日便妊娠期满,怎会由着陛下把人都带走了?”
    诸位宫嫔们会都不在,根本是皇帝为了封她为婕妤,而刻意为之。但这些柔婉仪并不知道,她正好可以用这个来挑拨她与贞婕妤,彻底打破她们之间已经支离破碎的关系。
    柔婉仪闻言浑身一颤,苦笑连连,“她?她怎会记得我几时生产。我看在她心里,巴不得我这个孩子生不下来才是!”
    这话说得有些恶狠狠,完全不是她一贯温柔乖顺的样子。看来在她心中,对景馥姝的积怨已深,绝非一日两日。
    也许从梅园之事开始,她便知道景馥姝对她的孩子,心存加害之心。
    柔婉仪忽然下定了决心般,眼神沉毅,“娘娘,臣妾知道娘娘与贞婕妤不同。尽管宫里对您有许多不好的传闻,但臣妾相信那些都是别人恶意编排出来的。”恳切地看着她,“您是个心善的。从您愿意保护臣妾的孩子开始,臣妾便知道您是个心善的。”
    她再次跪下,这一回,顾云羡没拦住她。
    “实不相瞒,臣妾如今已不敢再跟随贞婕妤了。臣妾这些日子一直害怕,怕不知哪一日便被她给取了性命,然后我的儿子便成为没娘的孩子,谁都能上来践踏、加害!臣妾一想到这个,就怕得整夜都睡不着。”柔婉仪泣不成声,“娘娘,臣妾如今在宫中,也只敢信您一个了。臣妾知道过去我有许多冒犯之处,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宥臣妾!”
    顾云羡冷眼看着这个跪地哭泣的女子,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上一世,她是因为害死了她的孩子而被处死。这一回,她躲过了那个劫难,她也顺利地生下孩子。她们都是幸存下来的人,景馥姝是她们共同的仇人。
    也许这便是,她们的缘分。
    她慢慢蹲□子,握住她的手。柔婉仪惊喜地看着她,脸上泪痕未干。她直视她的眼睛,慢慢道:“本宫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又何谈宽宥呢?本宫知道,你本性纯善,从前只是被人骗了而已。”
                  
37算计
    当天下午,关在大正宫处理了大半日朝事的皇帝;收到了含章殿送来的小匣子。大正宫规矩;陛下在做正事的时候,后宫的消息如非特别重要,一律不许打扰。所以宦官将小匣子送进来的时候,东西已经送来了一个时辰。
    皇帝跪坐在案几后;看着吕川从小黄门手中接过匣子;再小心地把它放到他面前。
    檀木所制;幽香隐约;匣子上还有精美的雕纹。
    从看到匣子时;他就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却没说话,只是动作随意地伸手将其打开。
    是一对香囊。
    一个明黄;一个雪白,上面以细密高妙的针法绣着并蒂双生的莲花,旁边是娟秀的一行小字,“水月精魂同结愿,风花情性合相思”。他眼光毒辣,认出白的那个,正是中秋次日,他在含章殿见过的花样。
    这是她承诺过的回礼,拖了这么些日子,他还当她忘了,谁知今日竟这么突然地送了过来。
    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情绪慢慢滋生。仿佛年幼时,母后承诺说会亲手给他做芙蓉糕,却总是因为太忙而一拖再拖。他心中分明挂念得紧,却憋着一口气不去提醒,到后来满心悲哀地认为她肯定已经不记得了。谁知道某天一觉醒来,就看到母后坐在榻前,面前的案几上,端端放着他思念已久的东西。见他醒了,母后一壁看手中的竹简,一壁轻描淡写道:“今早得空,就去厨下给你做了。漱过口就过来吃吧。”
    那一刻的欢喜,即使多年之后他还清楚地记得。
    看着手里的香囊,他心中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一对香囊,居然联想到那么远去了。
    真是越来越魔怔了。
    当天晚上,皇帝没有意外地去了含章殿。
    顾云羡立在殿门口等他。微风中,她衣袂飘飘,头发也被吹得有些凌乱,然而她全不在意,面上的笑意十分柔和。皇帝远远看着她,又想起香囊上绣着的“相思”二字,心里的某根弦忽的一动。
    厨下准备了许多冬日进补的吃食,皇帝还是一贯的好胃口,难得的是顾云羡也用了不少。看着她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皇帝笑道:“朕看你最近气色好了许多,不像从前那样虚弱了。”
    “臣妾的身子一贯就好。”顾云羡笑睨他,“是陛下自己把臣妾想得太娇弱了。”
    她说话时神情娇俏,眼波流转,皇帝只觉得仿佛有艳光从她眸中泻出,让他看得目眩神迷。
    不自觉的,他上身微倾,右手抚上她的脸颊。顾云羡感觉到他专注的眼神,脸颊微红,“陛下……”
    声音微弱,如同小猫的叫声。
    他觉得喉头发紧,手顺着下去,覆上她的眼睛,遮住那让他迷乱的源头。
    顾云羡正在困惑,他却又忽然把手移开。凝视她许久,他无奈地叹口气,仿佛认命。
    大掌捧住她的脸,额头相触。两人的目光交缠,他喃喃道:“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一侧。1”
    色授魂与;心愉一侧。
    她这么看着他,他真是欢喜,竟舍不得不看。
    这个季节煜都还不算多冷,是以宫中并未开始烧地龙。含章殿东殿的床上铺了又厚又暖的被褥,顾云羡靠在皇帝的怀中,半分也不觉得冷。她枕着他的手臂,他的手顺势把玩她乌青的发丝,两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低声说着闲话,不时低笑一声。
    说着说着,话题以一种十分自然的方式,转到了昨日马场的风波上。
    “也不知那些驯马师是怎么办事的,竟会出这么大的纰漏!”顾云羡神色忧虑,“臣妾现在想来真是后怕,若陛下真的上了那匹马,又或是陛下没有接住贞妹妹……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皇帝安抚地拍拍她的肩,“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臣妾是觉得不安心。”她蹙眉,“连御马都能被人动手脚,也不知如今内廷的戒备懈怠到什么地步了……”
    她语声忽住。
    皇帝想了想,“竹央前阵子打理后宫,做得也算有模有样,朕还当她是个可靠的。谁知如今她加上月娘两个人,却让底下人疏懒成这样了。”
    “陛下误会了,臣妾方才的话不是在指责毓淑仪和明充仪……”她解释道。
    “没关系,你便是指责她们也没什么。”他淡淡道,“这事儿本是她们办得不好。”
    顾云羡想了想,换了个话题:“陛下今日可去看了贞妹妹?她还好么?”
    皇帝漫不经心地笑,“朕忙了一整天,晚上就来了你这里,哪有空去看她。”
    顾云羡心中早已猜到,面色却没露出分毫,“陛下这么说,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他饶有兴致地低头看她,瞅了一会儿重重点头,“可不就是你的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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