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留人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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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惊失色的原因吗?难道这簪真是她用过的?可地摊上明明有好多支相同的呢,谁知道哪知是公主用过的。
“能让我看一下你的簪吗?”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脸色却仍是失了红的苍白。为自己可能触及到的真相而越发提心吊胆。
接过丫环递上的发簪。做工虽然粗糙,但毫无疑问,是完全按照自己那支仿制的。将簪子移至窗前,不出所料,那缕空处并没有镌着“颖”字。
将簪子还给丫环,却已然没有了食欲。
他来了!虽然他不该也不能来,但他还是来了。而且用这样一个巧妙的手段告诉自己。她该埋怨他的鲁莽,还是折服于他的睿智?可任凭他有通天的能耐,如今是在辽国的土地上。不行!她要见他,必须说服他离开。无论如何,在耶律童没有发现他以前,他必须离开。刻不容缓,他多留一秒,便多一分危险。
“带我去集市!”不理会丫环的劝拦,她一定要找出他的下落。
“母簪?”摊主瞪大眼睛望着跟前这绝美的姑娘。难道那位神秘的大爷真会卜卦不成?他怎么就算准了三日之内,必有佳丽来求购母簪。
“这位姑娘,你只管回家候着。一个时辰后,自有送簪之人登门奉上。”摊主照着大爷所教,一字不漏。
李从颖闻言,霎时脸如纸白。真的是他!难道梦中情景真会成真?她该如何阻止?她阻止得了吗?
“阻止?”耶律童摇头道,“别说赵光义决定的事没人阻止得了。本王也根本就没想过要阻止。”
“可是王爷……”一身黑甲的武士仍想劝说,被耶律童举手示停。
“我自有定夺。”说时,眼中闪过一丝渴盼。在赵光义手下做了太久的副手。每当感慨他用兵的出神入化时,内心更渴望着与他正面地交锋一次。一想到能够与这个叫赵光义的男人好好较量一番,他便止不住全身血液的激烈翻腾。
“那属下去布置一下黑甲队,以确保王爷明日迎娶公主无碍。”见主子心意已决,他这个做下人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为铜墙铁壁再加一个金刚罩。无论如何,不能让宋朝的人伤了王爷分毫。
“去吧。”耶律童颔首挥手。
是自己太渴望还是他到了?隐隐的,耶律童嗅到空气中隐约着他熟悉的气息。
“别来无恙。”低沉的男声冷冷从门外投入。
李从颖打了个冷战。终于!等到他了!
“你不该来。”她幽幽道,想抑却仍未抑住那个唇边的叹息。
“是啊,我不该来打搅南唐圣女的隆重婚礼。”声音太过冰冷,几乎凝住了蕴含其中的怒意。
“既然知道,你还不快点离开!”始终背对着他的人声音也从未有过地严厉起来。
他缓缓向那个魂牵梦萦的背影靠近,再靠近。几乎都可以感觉到她紧张中的颤抖。
“为什么始终不敢面对我?”一直紧绷的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松动。
“我没有。”虚颤的声音尽泄她的玲珑心事。
“你只要喊一声,门外的契丹兵就会将我碎尸万段。”他给她建议。一个可以将自己置于死地的简单建议。
“不要!”慌忙转过身,怕他会做蠢事。一双眼撞到近在咫尺的那双黑眸。久违的、令她日日思念的黑眸。她知道自己不能面对这双眸子的,只要一遇上,她的理智便尽数溃败。
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长长地吁了口气。不是梦。他的从颖总算又回到他怀中了。
“你知道我不会走的。除非,你还我一样东西。”他的下颌轻摩着她的发,醉心于她散发的淡淡清香。
梦?紫玉蟠龙!她赶紧将手探入怀中。很快便触到那块温软的玉。大大松了口气。幸好,现实与梦中不同。幸好,幸好。她连连默念着这两个字。在乎他,在乎到了几乎忘记自己的存在。
“你真的要讨回?”她仰头,微嗔的容颜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要不回,我走不了。”再也绷不住,薄唇愉快地扬起。为她认真的反应。
好不舍。手指轻抚着玉面的龙身。她要他走,却不愿把这蟠龙还他。早已习惯蟠龙的陪伴。睹物思人。以后的日子,若是没了这块紫玉,她将如何面对生活。
“一块紫玉而已。”脱口而出的话,引来对方不解的探望。难道……难道他要讨回的不是紫玉?
“你还贴身戴着?”眼底的点滴感动凝结成闪烁的光芒。
“是……你究竟想讨回什么?”避开他灼人的双眸,垂眼轻问。
“心。赵光义的心被你掏去了。一副空壳如何回得了大宋。”他将自己的心遗落在她这儿了。所以不得不紧紧跟随着她。天涯海角,龙潭虎穴,都没有闪避的余地。因为没了她,他已无法存活于世。
“光义……”她摇头,不许泪水模糊自己的视线。
“从颖,跟我回去吧!”他想握起她的纤纤玉指。谁知她却如被电触般惊弹了起来。
“不!不!”不对,完全不对。她怎么可以依偎在他怀里和他卿卿我我。她怎么可以让感动的泪水盈湿眼眶。她是个待嫁新娘。明天,将有一场举国欢庆的婚礼等着她。不远处,南唐的复辟任重而道远。她竟然依偎在大宋王爷的怀里,儿女情长!
“你快走吧。我们之间横着的,是国仇,是家恨,是永远无法填平的深壑。”自他怀中挣脱开来,咬唇命自己不许再松动。赵光义愣了愣,为她所言不假,更为那道看不见却又着实存在的鸿沟。
“难道你就不能……”
还未说完便被她冷言打断:“我不能。就像你不能抛弃你的国家,抛弃你的家人,抛弃你王爷的头衔一般。”
赵光义自嘲地一笑,王爷?什么王爷。他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是侍卫、是百姓、是佃户,反正别是王爷,还别是大宋的王爷就好。
“你是嫁定莫昔童了?”苦涩的声音问得有些艰难。
“非辽国王爷不嫁。”她嫁的,只是一个身份,而非一个人。
胸口如被重锤般闷痛。征战沙场所留下的满身伤痕全部加起来,也不及今天这痛的万分之一。原本他的敌人只是一个国家——契丹。现在,他对面立着的,是整个世界。连她,他心底最在乎的人都放弃了自己。
窗外忽然灯火通明,骚动不断。他的潜入被发现了!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的!”捂着心的手在胸口紧捏成拳。只要他赵光义屹立不倒,便不会放手!
李从颖回头,人已不见踪影。几乎是同时,一队士兵破门而入。
“放肆!”一声怒喝自队末传来。士兵连忙两边闪开让出一条道来。耶律童缓缓走进李从颖眼帘。
“从颖,没惊到你吧。”他问,眼神游走于她眉眼。
“你是指他们的闯入?”她抬眸,冷冷扫着那队猖狂闯入的士兵。
“我是说宵小。”他笑着,神情复杂得有些古怪。
“王爷府哪是宵小可以轻易出没的地方。”她淡淡应着。
“是吗?也对。我大辽的王府可是比他宋国的要来得安全。”他顿了顿,“希望今晚的事没勾起你太多不愉快的回忆。”是他!那晚那个刺伤光义的人竟然是他!
读到她眼中的震惊,耶律童爽朗一笑,一派毫无城府的豁达。
“早些安置吧。明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说完,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恐怖感自脚底渐渐蔓延全身。这个耶律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好可怕!
一转身,耶律童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赵光义,今晚本王对你已算是仁至义尽。明天,可就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莫名的,心底升起失落感来。方才听到房内人的那番谈话,他不仅没有丝毫妒意,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那个对赵光义余情未了的女人是自己未来的妻子,曾经让他神魂颠倒之人。为了她,自己曾经蒙面刺杀了那个波斯舞娘;为了她,他更不惜在时机未成熟时便与宋皇反目;为了她,他更是牺牲了滋丽。一想到那个明媚的人儿,失落感便如要吞噬了自己般地强烈起来。仰头望天,眼神定在那最亮的一颗星星上。曾经也有一双眼睛因他而那般明亮地闪烁过。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抓牢,却已不能。淡淡的悔意掠过心头。悔自己,不该轻易让她沦为远隔天涯的那颗星子。
巨大的篝火堆已扎好待燃,届时定是璀璨若白天,各色烤肉的香味直冲云霄;而四周无垠的空阔上将满是载歌载舞的臣民,举天同庆这嫁娶盛事。远处那高而大的帐篷是特为新人准备的婚房。万事皆备,只待他们从幽州赶到这片圣土。
风冠?霞帔?这并不是辽国婚礼中新娘该穿戴的东西。
丫环看出了李从颖的心事,带笑解释着:“王爷知道公主自幼在金陵长大,特地为公主准备了这些中原的行头。”
中原?他有没有回到中原回到宋国呢?
“公主,快喝吧。”
“喝什么?”李从颖自恍惚中醒来。
丫环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李从颖,“雪蛤玉露羹。”
李从颖顺她眼光望向自己的双手,手里不知何时已奉着一个小巧的金盅。
“这是给公主路上垫饥的。”丫环不敢质疑失神的新娘,只得将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是这样……”她揭开盅盖,一股热气自盅中升腾而起。
思绪被带回热气更为浓烈的那日。整整一壶沸水,就这样朝自己泼来。她也是在那时才始知,他的臂弯是那么有力,他的胸怀是可以如此温暖。如今,她的脚完好如初,丝毫看不出伤过的痕迹。但他那时眼中的不舍、语气中的担忧早已深烙她心,永世难忘了。
“公主,该上路了。”
上路?去哪里?
看到从颖眼中的迷茫,丫环几乎没惊愕到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她该不会是把结婚的事都给忘了吧。
“公主,该上路去皇室举行婚礼的地方。”
婚礼?对啊。今天是自己成婚的日子。她竟然把这个都给忘记了。除了他,除他以外的一切她原来这么轻易就完全忘记了。
马车?望着眼前由黑色高马领头的马车,李从颖仿佛又回到了离开金陵的那一日。那日六皇兄在她酒里下了蒙汗药,所以她才会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带进了晋王府。今日,她却是意识清醒,神志明晰,即便头有些昏沉,那也是昨晚一夜无眠的原因。想着,已在丫环的搀扶下,坐入了马车。
马蹄踏在黄土上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那原本遥远的地方距离被点滴拉近。为什么她的心如此不安?为什么她越来越紧张?为什么叫停的冲动几乎脱口而出?
突然,受惊般,一阵马嘶后,车,急刹在原地。
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心快速地跳动起来,驿动的声音清晰到几乎是在耳边响起。是他!心,已经早自己一步认出了所属的主人。
“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
耶律童的声音自车外传入。他也在车外?李从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实在是太魂不守舍了。
“是吗?”赵光义冷眼望着眼前这个已经成为辽国王爷的昔日爱将。
第8章(2)
“今天是本王的大婚。你若现在走,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保你不死。”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可当自己真正与赵光义站在敌对位置时,耶律童才深刻意识到,要与赵光义为敌,实在是生平最可怕、也最不愿再经历的一件事。这世上原来真有这样一种人,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概。即使由自己率领的队伍如此声势浩荡、弓弩手的巨弓齐齐朝他拉开,他却仍睥睨众人、霸气难挡。这男人难道不惧死吗?
“你不了解赵光义,莫昔童该了解赵光义。”他纹丝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那个正襟危坐的契丹王爷。
耶律童的虎躯震了震。赵光义不准备退开了。那也就是表示,即使不愿意,他们将无可避免地对上了。赵光义对李从颖的感情到底深厚到了怎样一个地步?难道是豁出性命都在所不惜的吗?他不相信。
“她是我的新娘。你绝无可能堂而皇之地将她带离我大辽。”撇开国家、身份不说,单单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人抢走。即使她的心早就属于他,即使他愿为她赔上一条命,即使自己对她已无甚留恋。
“今天若带不走她,就让我这没用的躯壳陪着被她偷走的心,被这方黄土埋葬吧。”赵光义说着,扬唇一笑。
“阳光下,美得仿佛一尊天神般。在场所有的人都为那番感人肺俯的话而动容,几个立在马车旁候伺的丫环甚至红了眼眶。”
“就算能眼睁睁看着你带走我的女人,也不可能眼睁睁让你带走南唐八公主。你该知道,她等于整个南唐。”扩张疆土,让大辽子民从此不必再饱受天灾与地瘠之苦,是他身为一国之王、卧薪尝胆多载的最终目的。
“宋能灭南唐,不是因为南唐为李煜所领导,而是因为那是大势所趋。你想复辟,就必须穿过大片宋土,夺回南唐重整金陵。”赵光义对天下局势了如指掌,“耶律王爷,以你对宋国兵力的了解,你真的确信,仅凭一个天下人皆不知的圣女传说,南唐是这么轻易可以夺回的吗?”
“王爷,跟他废话什么。先擒住这家伙再说。”耶律童身边的黑甲武士突然开口,并高举右手示意弓弩手将赵光义包围。“不要!”李从颖听到黑甲武士的话,立刻想出声制止。可却只觉得头越来越沉重,眼睛酸痛到几乎睁不开。迷迷糊糊间,想到那盅雪蛤玉露来。难道……眼一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震天的鼓乐声和歌舞声由四面八方涌入耳中。她这是在哪里?李从颖虚弱地睁开双眼。触目所及,白茫茫一片。白虎皮、白石桌椅、身上盖着的也是一席白狐裘被。自己怎么会在帐篷中?
光义!赵光义呢?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难道他已经……
“公主醒了?”远远地,在帐篷那头,传来一个陌生而略显苍老的声音。
“光义?赵光义怎么了?”李从颖勉强撑起上身,顾不得仍有些昏沉的头痛,脱口便问。
“公主大喜的日子,惦记王爷以外的人似乎不妥吧。”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是埋怨还是试探。
“他到底有没有事?”她冲着黑暗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急急地问。见对方并不回答,她微生恼意,“为什么耶律童不自己来见我?你出去,我要见你们王爷。”
“同他洞房吗?”
声音来自先前的方向,但那语音、语调和低沉中带着些微嘲讽的习惯……
李从颖微微一颤,那个令她不敢相信的名字自口中轻吟而出,“光义?”
黑暗中的人缓缓向她走近,那熟悉的气息让李从颖心内的忐忑彻底化作失而复得般的惊喜,“光义,真的是你?你没事?”
“我没事。我说过,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的。”黑暗中,只看到他闪烁的双眸。
“除了你,我谁也不嫁。”经过这一次,她已深刻了解了自己内心对他的感情,根本没有办法,在爱着他的同时,却接纳另一个男人,“可是耶律童……”
“耶律童我不了解,可是莫昔童我却太了解了。”在她昏迷之时,两个男人已经达成了他们的默契。一个让出自己的新娘,一个将从皇兄那里偷出皇妃来。同时的,他们为了爱情,暂时放下了王爷的身份,“我们必须赶快离开。幸好你穿的是中原新娘的凤冠霞帔。”
“你们……竟然用盖着喜帕的丫环李代桃僵。”李从颖立刻明白了外面喧闹的由来。那些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必定还不知道,新郎早已将真正的新娘给换走了。
“从颖,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赵光义笑叹着,将她紧紧抱住。
“可是光义,我们将来……怎么办?”她无法拒绝自己内心地接受了他,可是她却不能这样心安理得地去做宋国王妃,更不可能为他赵氏皇朝生育子嗣。
“我与莫昔童约定,一月之后,带滋丽回来换你。待我回去救出滋丽,我们找个清幽之地,结伴隐居。从此,你只是李从颖,我赵光义的妻子。我只是我,你的夫君。我们的孩子将是个平凡孩童。没有爵位头衔,没有任何显赫身份。”为了她,性命都可以不要,又何况是这些虚枉的名利。他们从此会永永远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总算,一切的苦难都过去了。
她仰头,不再云淡风轻,笑得那么甜美而动人,“谢谢你,光义。”他送给了她一个好美好美的梦,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从颖,这里原该是你完婚的洞房夜。”他说着,俯身上前吻上了她的唇。这思念的味道,真是折磨人的甜美。
“今晚,你将成为我的新娘。”喘息的间歇,他一吻一誓。双手,缠绵地重温着那令他神魂颠倒的每寸柔软。
她微笑着,顺从地迎接着他的霸道。仿佛在寻觅许久之后,终于嵌上了自己命运的那个轮。
夜,是那般短暂。转眼,已到了天明分离之时。
“等我。”他在她耳边轻喃。上次一别,他们隔了那么漫长的时间才得以相逢。这一次,又会是多久。一个月,整整三十天,她祈祷,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下雪了。”李从颖倚门而立,静望着满天飘雪。自光义离开已是整整两个月了。自秋到冬,这段时间她几乎是用了一生在等待。
“屋里燃了火炉,为什么不进屋坐?”不知何时,耶律童已立在她面前。
“哦。”她淡淡地应着,却没有移动。
耶律童皱起眉来。自赵光义走后,她似乎也跟着他一起回了宋国。人还好好地在这儿,魂却早就飞到了远处。她不再从容、不再淡定。只是这样失神地南望着。
“王爷,有没有光义的消息?”还未待耶律童坐定,她便问出那句每次必问的话来。
该不该告诉她?耶律童迟疑着。
“有消息了是不是?”她是何等心思细腻的人,自他的踌躇间立刻察觉出不妥来。
“从颖……”这让他如何开口,如何将这惊天的噩耗告诉她。
“到底怎么了?难道宋皇扣留了他?还是他没带回滋丽来?王爷,你快告诉我。”宋皇。一想到那个可怕的男人,她便不寒而栗。那绝对会是个不择手段的人。难道光义已遭遇不测?
“从颖,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滋丽……滋丽已经回来了。”他的滋丽回来了;但是,并不是由赵光义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