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武侠-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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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逵还是不说话。
李寻欢道:“我反正已离死不远,你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
孙逵沉吟了很久,才缓缓道:“开酒店有个好处,就是常常可以听到一些有趣的事,……你可知道近来江湖中最有趣的事是什么?”
李寻欢道:“我又没有开酒店。”
孙逵四下望了一眼,就好像生怕有人偷听似的。然后他才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三十年前横行天下的‘梅花盗’又出现了!”
“梅花盗”这三个字说出来。李寻欢也不禁为之动容。
孙逵道:“梅花盗横行江湖的时候,你还小,也许还不知道他的厉害,但我却可以告诉你,当时江湖中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连点苍的掌门,当时号称江湖第一剑客的吴问天,也都死在他手上。”
他歇了口气。又道:“而且此人行踪飘忽,神鬼莫测,吴问天刚扬言要找他,第二天就死在自己的院子里,全身无一伤痕,只有……”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又四下望了一眼,像是生怕那神鬼难测的“梅花盗”会在他身后忽然出现。
但四下却是一片死寂,甚至连雪花飘在屋顶上的声音,都听得到。孙逵这才吐出口气,接着道:“只有胸前多了五个像梅花般排列的血痕,血痕小如针眼,人人都知道那就是梅花盗的标记,但却没有人知道他用的究竟是件极毒辣的暗器,还是件极厉害的外门兵刃?因为和他交过手的人,没有一个还能活着的,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本来面目。”
他语声刚停下来,忽又接着道:“大家只知道他必定是个男的。”
李寻欢道:“哦?”
孙逵道:“因为他不但劫财,还要劫色,江湖中无论黑白两道,都恨他人骨,却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但只要有人说出要和他作对的话,不出三天,必死无疑,胸前必定带着他那独门的标记。”
李寻欢道:“凡是死在他手上的人,致命的伤痕必在前胸,是么?”
孙逵道:“不错,前胸要害,本是练家子防卫最严密之处,但那梅花盗却偏偏要在此处下手,从无例外,好像若不如此,就不足以显出他的厉害。”
李寻欢笑了笑,道:“所以你认为只要穿上这件金丝甲,就能将梅花盗制住,只要你能将梅花盗制住,就可以扬眉吐气,扬名天下,黑白两道的人都会因此而感激你,再也没有人会找你算那笔老账了。”
孙逵目光闪动,道:“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只要能躲得过他前胸致命之一击,就已先立于不败之地,就有机会将他制住!”
他面上神采飞扬,接着道:“因为他这一击从未失手,所以他作此一击时,就不必留什么退路,对自己的防卫必定疏忽。”
李寻欢道:“听来倒像是蛮有道理……”
孙逵大笑道:“若是没有道理,江湖中也不会那么多人一心想将这金丝甲弄到手了。”
李寻欢道:“可是你在这里种种花,喝喝酒,你的对头早巳渐渐将你忘怀了,你的日子难道过得还不够舒服么?为什么还要找这些麻烦呢?”
第四章
那包袱里的东西是什么韩文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因为“金丝甲”毕竟是一件死物,他的剑只会刺穿别人的喉咙,而不是别人的胸口。
所以他饶有兴趣儿的在看戏,此时,李寻欢的悲剧模样倒是令他心情好了些许,任谁在雪地里光着屁股躺两天也会觉得很憋屈的!
嗯!总之,李寻欢悲剧了,他心情反而是好了!
房中。
李寻欢道:“可是你在这里种种花,喝喝酒,你的对头早巳渐渐将你忘怀了,你的日子难道过得还不够舒服么?……为什么还要找这些麻烦呢?”
孙逵笑道:“你懂得什么?我若能将梅花盗置之于死地,非但从此扬眉吐气,而且……而且那好处也不知有多少。”
李寻欢道:“还有什么好处?”
孙逵道:“梅花盗自从在三十年前销声匿迹之后,江湖中人本都以为他已恶贯满盈,谁知半年多以前他竟忽又出现,就在这短短七八个月里,他已又做了七八十件巨案,连华山派掌门人的女儿,都被他糟蹋了。”
李寻欢叹道:“此人算来已该有七十左右,想不到兴趣居然还如此浓厚。”
孙逵道:“自从他再次出现后,江湖中稍有资产的人,都已人人自危,稍有姿色的女子,更是寝食难安……”他顿了顿接道:“所以已有九十余家人在暗中约定,无论谁杀了梅花盗,他们就将自己的家财分出一成来送给他,这数目自然极为可观。”
李寻欢道:“这就是那已不成为秘密的秘密么?”
孙逵点了点头,又道:“除此之外,江湖中公认的第一美人也曾扬言天下,无论僧俗老少,只要他能除去梅花盗,她就嫁给他。”
李寻欢叹了口气。苦笑道:“财色动人心,这就难怪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来淌这浑水了,也就难怪你要杀了自己的老婆,现在,看来只怕要轮到我了。”
孙逵道:“凭良心讲,我也觉得你死得很冤枉。可是又非杀了你不可。”
李寻欢忽然笑了,悠然道:“凭良心讲,你觉得杀我是件很容易的事么?”
孙逵的铁拳已将举起,此刻又不禁放下,瞪着李寻欢望了半晌,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像你这样的人居然能活到现在,可见要杀你实在不容易,但是现在……”
戏,看够了!
房外,韩文大笑道:“凭良心讲,你看他现在像是已中了毒的样子么?”
孙逵一惊,转身。厨房的小门前,不知何时已站着个披着狐裘大氅的人,这个人他见过,像是杀鸡一样杀死了六个高手!所以他现在面皮抽搐,很害怕!
韩文背负着双手,悠然踱了进来,喃喃叹着道:“一个人若想在酒徒的酒中下毒,那么无论多么愚蠢的事他只怕都能做得出来了……你说是么?”
最后一句话他是问李寻欢的。李寻欢忽然发现韩文竟有双最动人的眼睛,可惜,他这个人实在是……太难以琢磨了!怪异到了极点!
李寻欢望着这双眼睛,微笑着道:“果然是有缘再会,很快就会……再会啊!和赌鬼赌钱时弄鬼,在酒鬼杯中—下毒,当着自己的老婆说别的女人漂亮──无论谁做了这三件事。都一定会后悔的。”
韩文咂咂嘴叹道:“只可惜他们后悔时大多已来不及了!”
孙逵呆呆地望着他们,忽然冲过去攫起了那只酒壶。
李寻欢微笑道:“你用不着再看,酒中的确有毒,一点也不假。”
孙逵嗄声道:“那么你……”
李寻欢道:“酒中是否有毒。别的人也许看不出,但像我这样的酒鬼,用鼻子一嗅就知道酒味是否变了。”,他笑着接道:“这也是喝酒的好处,喝酒的人都应该知道。”
孙逵道:“但……但我明明看到你将那杯酒喝下去的。”
韩文淡淡笑道:“他虽然喝了下去,但咳嗽时又全都吐出来了。”
孙逵身子一震,手里的酒壶“当”地掉在地上。
韩文接着说道:“看来他现在已觉得很后悔,但是已来不及了。”
上一句话,他是对孙逵说的,下一句话,他是对李寻欢说的。
孙逵怒吼一声,吼声中已向这韩文攻出三拳,他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能拿出点儿真功夫来,恐怕……死的会很难看,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二十年来,他非但未将武功搁下,反而更有精进,这一拳招沉力猛,拳风虎虎,先声已夺人。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这三拳虽然未必能击石如粉,但要将一个人的脑袋打碎,却是绰绰有余。
韩文全身都似已在拳风笼罩之下,眼看非但无法招架,简直连闪避都未必能闪避得开。谁知他既未招架,也未闪避,只是轻轻一挥手。
他出手明明在孙逵之后,但却不知怎地,孙逵的拳头还未沾着他衣掌,他这一掌已掴在孙逵脸上。他只不过像拍苍蝇似的轻轻掴了一掌,孙逵却杀猪般狂吼了起来,一个筋斗跌倒在地上。
等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左边的半边脸已肿起了半尺高,红里发紫,紫中透明,连眼睛都已被挤到旁边去了,脸颊骨已经被拍碎了,伤及到了脑子。
看着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的孙逵,韩文咧了咧嘴,道:“啊啦啦!出手好像重了点儿……没死,估计以后也成白痴了!好了!咱们该走了……”
话刚说完,突然间一捧粉末突然飞来,韩文避之不及,面色大变,犹自支撑摇晃了许久,倒在了地上。
。
。
只待韩文倒下,木板门“砰”的一响!
一个人自门外爬了进来,他看来就像是个肉球似的,腹大如鼓。全身都堆着肥肉,全身都沾染着泥垢,头发和胡子更乱得一塌糊涂,就像是已有许多年没有洗过澡,远远就可以嗅到一阵阵酸臭气。
他爬着滚了进来,因为他两条腿已被齐根斩断。
李寻欢看了一眼韩文,有些担忧。随即皱了皱眉,道:“朋友若是来要饭的,可真是选错时候了。”
这人根本像是没听见,他虽然臃肿而残废,行动却并不呆笨,双手一按。身子一滚,已到了炉案前。
李寻欢讶然道:“阁下难道也是为了这金丝甲来的么?”
这人两只手又一按,蛤蟆般跳上了炉案,尸体还在这大铁锅里,金丝甲也还在这尸体上,哦!也就是那个洪汉民的身上。
李寻欢冷冷道:“在下手里的刀并非杀不死人的,阁下若还不住手。这里只怕就又多一个死人了。”
这人竟还是不理他,七手八脚,就将金丝甲剥了下来,看来那只不过是件金色的马甲而已,也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奇怪的是,李寻欢竟还是安坐不动,手里的飞力也未发出,只是瞪着这怪人。目中反而露出了惊惧之色。
只见这怪人两只手紧抱着金丝甲,仰首大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不到这宝贝竟到我手里了!”
李寻欢冷冷道:“在下人还在这里,刀还在手中,阁下说这话,只怕还太早了些。”
这怪人又蛤蟆般跳了下来。滚到李寻欢面前,望着李寻欢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发黄的牙齿,他咯咯地笑着道:“你的刀既然在手里。为什么不杀我呢?小李飞刀,例不虚发,你飞刀一出,我这残废是万万躲不开的呀。”
李寻欢也咧嘴一笑,道:“我觉得你很可爱,所以不忍杀你。”
这怪人大笑了几声,道:“你若不愿说,我就替你说吧。”
他大笑着接道:“别人都以为你没有中毒,但我却知道你是中毒了,只不过你的确很沉得住气,所以别人都上了你的当。”
李寻欢神色不动,道:“哦?”
这怪人道:“但你却休想要我也上当,只因我知道下在酒中的毒是既五色,也无味的,你的鼻子就算比狗还灵,也休想闻得出。”
李寻欢望了他很久,才淡淡一笑,道:“阁下真的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怪人格格笑道:“我当然知道得很清楚,因为毒就是我下的!你中毒没有,我也看得出,你可以骗过世上所有的人,但却骗不过我!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出手先毒倒这个人了!”
说话间,他还看着倒在地上的韩文。
李寻欢的脸色虽还没有变,但眼角的肌肉已在不停地跳动,过了很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一天还没有过完,我遇见出人意外的事已有六七件了,看来我今天的运气实在不错。”
这怪人道:“阁下难道不想知道是死在什么人手上的吗?”
李寻欢道:“正想请教。”
这怪人道:“阁下博闻广见,总该知道江湖中有七个最卑鄙无耻的人……”
李寻欢失声道:“七妙人?”
这怪人哈哈大笑道:“一点也不错!这七妙人当真是男盗女娼,无耻之徒,别的武功他们学不好,但迷香下毒,偷鸡摸狗,诱奸拐骗,这一类的功夫在江湖中却可算是首屈一指,独步天下的了!”
李寻欢睁大了眼睛望着他,道:“阁下难道也是七妙人其中之一么?”
这怪人道:“七妙人中又有个最卑鄙无耻的人,就叫做……”
李寻欢道:“妙郎君花蜂。”
这怪人笑道:“错了一点,他的全名是‘黑心妙郎君’,此人不学无术,连采花都不大敢,只会勾引良家妇女骗财骗色,但若论起下毒的功夫来,有时连那位五毒极乐童子都要逊他一筹。”
李寻欢道:“阁下对此人倒清楚得很。”
这怪人笑嘻嘻道:“我当然对他清楚得很,因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李寻欢长长吸了口气,这才真的怔住了。
花蜂大笑道:“阁下很奇怪吗?妙郎君怎会是个大肉球?”
李寻欢叹道:“阁下你这样的人若也能勾引良家妇女,那些女人只怕是瞎子。”
花蜂道:“你又错了,我勾引的人非但不是瞎子,而且每个人眼睛都美得很,只不过一个人若被斩断了腿关在地窖里,每天只给他吃一碗不加盐的猪油拌饭。他本来就算是潘安,几年后也要变成肉球了。”
李寻欢皱眉道:“这难道是‘紫面二郎’夫妇下的毒手?”
花蜂沉吟了半晌,笑道:“他刚才讲了个故事给你听,现在我也讲一个,只不过我这故事比他曲折,有趣多了。”
李寻欢道:“哦?”
花蜂道:“那年我运气不好,鬼迷了眼。竟去勾引大胡子的老婆,更倒霉的是,居然还弄出了个孩子来,所以她就非跟我跑不可了。”
李寻欢讶然道:“原来紫面二郎说的那人就是你,他就是替你背黑锅的。”
花蜂道:“他只说错了一点。”
李寻欢道:“哦?”
花蜂道:“我并没有将她卷带出来的珠宝拐走,就算我这么想。也不行,因为这女人比鬼还精,我根本就没机会下手。”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是那时大胡子已发觉了此事,追踪甚急,我这人胆子最小,就想找个人来替我背黑锅。所以我就要小蔷薇去勾引紫面二郎,她本来不肯,说他的脸不白,到后来才总算被我说动了。”
李寻欢道:“原来你两人竟是串通好的。”
花蜂道:“那时我若索性将计就计,甩手一走,倒也没事了,可是小蔷薇从大胡子那里卷带出的珠宝实在不少,我又舍不得。所以我就跟她约好,等到这件事稍微平静些的时候,我再来找她,将紫面二郎踢开。”
他又叹了口气,才接着道:“但我却忘了天下没有不变心的女人,她跟紫面二郎朝夕相处,居然动了真情。等我再来找她时,他们两人竟一齐动手,将我击倒,又斩断我两条腿。让我受了十几年的活罪。”
李寻欢皱眉道:“她为何不索性杀了你?”
花蜂苦笑道:“我若了解女人的心,也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了。”
这次他叹气得更长,接着道:“以前我总以为自己很了解女人,所以才会有这种报应,一个男人若以为自己了解女人,他无论受什么罪都是活该的。”
李寻欢也叹息了一声,道:“这故事的确比方才那故事有趣多了。”
花蜂道:“最有趣的一件事你还未听到哩。”
李寻欢道:“哦?”
花蜂道:“你中了我的毒,非但用不了力,而且三个时辰之内,就非死不可,所以我现在绝不杀你,让你坐在这里慢慢享受等死的滋味。”
李寻欢淡淡道:“这倒用不着,等死的滋味,我也享受过许多次了。”
花蜂狞笑道:“但我却可以保证这必定是最后一次!”
李寻欢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阁下就请便吧,只不过……外面风雪交加,冰雪遍地,阁下这样子,能走得远么?”
花蜂道:“这倒不劳阁下费心,没有腿的人,也可以骑马的,我已听到外面的马嘶,而且中气很足,想必是几匹好马。”
他大笑着往外面爬了出去,还挥着手笑道:“再见!再见!”
李寻欢也微笑道:“慢走慢走,恕在下不能远送了,实在抱歉得很。”
…
…
看着倒在地上的韩文,李寻欢叹了口气,道:“起来吧?还装什么啊?”
“嘿嘿嘿!”,韩文干笑几声从地上起来了,扑了扑身上的土,赞道:“小李探花不愧是小李探花,竟然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眼力真是厉害啊!”
李寻欢微微蹙眉,道:“你早就看出我中毒了?为什么装作中毒?你对金丝甲不动心吗?”
“嗯……玩具!”,韩文很不屑的摇了摇头,道:“那就是一件玩具,试问,它能挡得了你的飞刀吗?呵呵!他能挡得住我的剑吗?我只不过想放长线儿,钓大鱼,看看有多人会蹦跶出来,然后将他们全都抢劫了!”
“呃……”;
李寻欢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外面马嘶不绝,蹄声渐渐远去。李寻欢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桌子上的酒壶。
一壶酒已空了,另一壶还有酒。
李寻欢拿起酒壶嗅了嗅,又喝了一口,喃喃道:“果然是五色无味,此君下毒的本事的确不错。”他又喝了一大口,闭起眼睛道:“这酒也的确不错,喝一杯也是死。喝一壶也是死,我为何不多喝些,也免得糟蹋了如此好酒。”
他竟真的将一壶毒酒全都喝了下去。
“你还真的不怕死啊!好吧!看在你给我这一件儿狐裘大氅的份儿上,我帮你!追上他,就有解药,你就不会死!”。韩文笑吟吟的说道,说完,向外走了去。
李寻欢也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雪地上蹄印交错,直奔东南。
虬髯大汉也来了,二话不说,背负着李寻欢。便在雪地上追踪着蹄印狂奔,因为一句话——
“只有在两个时辰内,找到一个双腿被斩断,就像肉球般的人,小李探花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因为下毒的人必有解药。”
这是在他前边儿的韩文说的话。
虬髯大汉几乎将每一分力都使了出来,眼泪已在他眼眶下凝结成冰粒,寒风迎面刮来,就像是刀。
忽然间。寒风中传来一声惨呼。
虬髯大汉面色变了,稍一迟疑,全力向惨呼声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他首先发现积雪的松林外倒着一匹马。
他窜人雪林,整个人就忽然僵硬。
他总算找到妙郎君花蜂了,可是他找到的却只是花蜂的尸体!
花蜂的人已变得像是个刺球,身上钉满了各式各样的暗器。有飞镖,有袖箭,有银针,五芒珠。毒蒺藜……
虬髯大汉面上也不禁露出伤感之色,这人的遭遇实在太惨,他被人锯断了两条腿,又被人像猪一般囚禁了十余年,到最后还被人当成了个活靶子。
但想到这人一死,李寻欢只怕也要陪着他死,虬髯大汉的伤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