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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诱情惑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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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还有事?”
  他摇头、又点头。“你……”
  “我?”她低头审视自己,向来守礼的,应该没有哪个地方失去分寸才对。
  他吞吐了半晌,终于熬不过好奇心驱使,指著她的脚问道:“你的脚怎么……”
  闻言,敖寒原就淡漠的俏脸瞬间凝冻成一块寒冰。
  谷仲臣立刻明白自己没有看错,她的脚确实——跛了。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的脚会……这样?”她原先虽然不美,但起码四肢健全,如今却残了一只脚,内情绝对不简单。
  “少奶奶的脚——”陈福插口欲解释,却叫敖寒一眼给瞪僵了喉头。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敖寒轻描淡写地将谷仲臣的问题带过去。“相公若无其他吩咐,药室里还炼著丹药,我得去看看了。”拖著步子,她的腰杆儿却打得特别直。
  自他在成亲当日弃她而去的那时起,她心中就抹上了一点阴影。她晓得他讨厌她,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曾经猜测过千百个原因;他嫌弃她毫无光彩的出身?她不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姑娘?讨厌她平凡的外貌……
  然而,种种的臆测都在重逢后有了答案。十年不见,自幼就意气风发的他,愈加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了;瞧他熠熠生辉的眼、英武不凡的言行举止、尊贵傲人的气质……她知道,他定是有所成才重返家门。
  但反观她自己,岁月给她带来了什么?去掉了唯一傲人的青春,她平凡依旧,甚至还跛了一条腿,能怪相公嫌弃她吗?
  不能的!他们的不相配就宛如高山与深海那样地明显,是她追不上人家,又有何面目死缠不放?
  她唯一能做的就——收拾好那破碎的自尊,认分、认命地当个有名无实的谷夫人,就当是报答谷家养育她多年的恩惠吧!
  谷仲臣纵有一肚子的疑问,在对上她眼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凝之后,也说不出口了。
  “我……没事了,福伯送我回房即可,你小心些儿走。”
  谷仲臣的叮咛又叫敖寒的身子大大地震动了一下,但他没注意到,只是一路拖著老管家和急欲再见欢介一面的吴修,回到自个儿小时候居住的“翠松楼”。
  与其在那儿与她艰难相对,他确信还不如找陈福要答案更容易些。
  才进屋里,房门一关,谷仲臣立刻扳住陈福的肩。
  “福伯,请你告诉我,我不在这十年里,家中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这……”陈福为难地扳著手指。这个家真正的主人虽然是少爷,但是过去十年,少奶奶为这个家耗尽心血的辛苦模样,大伙儿也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少奶奶不想叫人知道的事,少爷却要问,他不知自己该不该回答?答了,便是背叛少奶奶;不答……少爷肯放人吗?
  “福伯!”果然,谷仲臣冷下了脸。平常他虽一副斯文儒雅,但本性却是外柔内刚的,凡是他看中的东西,即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手。“既然你们都已不当我是这个家的主人,那么我立刻就走。”
  “少爷——”陈福大吃一惊,腿儿差点弯了下去。“老奴说就是了,您千万别再出走啊!”
  谷仲臣变脸像翻书,一下子又温和地扶住陈福的手。“福伯,对不起,我刚才把话说重了些,但我确实很关心她……这个家发生过的事。”
  吴修却在一旁翻白眼。这狡猾的家伙,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多拐一个弯儿,关心人家就直说嘛!废话一堆作啥儿呢?
  陈福低叹口气,纵然少爷嘴里说得好听,但是他依然明白,少爷始终不肯承认少奶奶为妻,因为少爷连一句“娘子”也叫不出口。
  “少奶奶的脚是在采药途中弄伤的。”
  “采药!从前爹用的药材都不假外人手的,怎会让她去采药?”谷仲臣讶问。
  “老爷本来打算在少爷成亲后,就将一身的医术传授给少爷,但想不到少爷却在成亲当日离家出走,老夫人因此忧心成疾,老爷要顾著堂里的病人,又要照料老夫人,根本忙不过来,因此少奶奶便自告奋勇代老爷上山采药了。”
  “她懂医理?”谷仲臣可不信。身为“百草堂”继承人,自幼在药堆里打滚长大的他都弄不清楚那些草根树皮了,她一个女人如何知晓?
  陈福笑出了一脸的慈爱。“起初老爷也不相信少奶奶做得到,但几次之后,少奶奶的天赋便展现出来了,只要是她看过的药、见过的病,便水远不忘,连老爷都夸她是天生学医的料。”
  既然一切都如此顺利,她的脚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陈福说著,语音不由哽咽。“方才与少奶奶并骑的孩子,少爷也看到了;他叫欢介,是个孤儿,六年前,他在后山遇见了饿狼,教少奶奶见到,少奶奶就是为了救他才叫狼咬坏了右脚,从此就……再也好不了了。”
  谷仲臣闻言,有一瞬间的失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与一头饿狼搏斗,只为了救助一名无亲无故的稚儿?当时,她是怎样一番心情?那庞大的勇气又是从何而生?
  离奇的是,这种行为完全不像是软弱、没个性的敖寒会做得出来的!
  “不过也因此叫老爷看中了少奶奶救人的仁心,所以往后几年,老爷便将一身医术悉数传给了少奶奶。”陈福边说、边抹著泪。“少爷,您不知道,老爷死后,『百草堂』多亏有少奶奶坐镇才能生存下去,现在外头的人都称呼少奶奶为『女神医』呢!”
  “杏林?女神医?”吴修突地一击掌。“我听人说过,关中出现一位女神医,菩萨心肠,救治贫苦病人从不收钱,病人若想报恩,只消在其住家附近种下一株杏树,久而久之,杏结成林,女神医贩卖杏林里收成的杏子,所得金银又全数用来济世救人,堪称当代奇女子!”说著,他突将目光转向谷仲臣,嘴边的笑意邪得叫人打心底发颤。
  陈福骄傲地笑著说:“是了,公子说的正是我家少奶奶。”
  “敖寒是——女神医?!”谷仲臣简直不敢相信。沧海桑田何其难测?昔日他弃如敝屐的软弱女子,却是今朝人人称颂的女神医!
  “喂!”吴修不怀好意地撞撞他的腰。“我记得某人曾说过:娶妻当娶女神医;她慈悲善良,又聪明过人,最了不起的是她胸怀天下,满脑袋不凡思想,是所有男人、心目中最佳的娘子典范。”
  那个“某人”招呼不打一声,抡起的拳头便吻上了吴修的脸。“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谷仲臣的心情恍如一叶扁舟,航行于惊涛骇浪中,无法平复。
  怎么会?敖寒是个如此认命、完全不会反抗世间不公,人家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的传统女子啊!
  她是女神医?那行为举止惊世骇俗、名满天下的当代奇女子?
  他不信!说什么也无法相信,他定要找出一处错误,以驳斥这愚蠢的说法。
  “福伯,你说敖寒是『女神医』,外头那片杏林就是贫苦病人为了感激她治病不收药钱所植下的,可……那不是咱们家的地啊!我记得……对了!十年前『百草堂』隔壁就是当今天下首富沈百山的家,这一大片土地都是沈家的。沈百山是出了名的小器苛刻,他怎可能容忍旁人将树种植在他家的土地上、又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说,那传闻中的“女神医”绝非敖寒。
  “因为少奶奶救了他唯一的儿子一命。”陈福微笑解释。“所以沈老爷在举家迁移京城后,便将这整块地都送给了少奶奶当药钱。”
  “竟有此事!”这下子谷仲臣的下巴一掉再也捡不回来了。他的梦中情人竟是他死也不愿娶进门的“娘子”?!老天,这笔帐还有算清的一天吗?
  “少爷,您怎么了?”陈福瞧谷仲臣一脸惊骇欲绝的模样,急得额冒冷汗。“您是不是不舒服?我去请少奶奶来帮您诊治一下。”
  吴修赶紧挡住老管家急欲离去的身子。“福伯……这样称呼你没错吧?你别担心,他没事的。不过是一下子兴奋过了头,赏他两巴掌清醒、清醒就好了。”说著,他真举起了手。
  “公子!”陈福急护住他的宝贝少爷。“您怎能打少爷?”
  “不能打吗?”吴修推推仍呆楞在原地的姓“谷”的傻木头,遗憾地说道。他的手可是很痒耶!
  “当然不行。”陈福瞪大眼。谁敢碰他的少爷一下,他就跟那人拚命!
  吴修搓搓发痒的手。“好吧,不打就不打,不过福伯,你得告诉我一件事儿。”
  陈福小心翼翼地与这欲危害他少爷的危险人物对峙著。“公子想知道什么事?”
  “那位漂亮的小朋友,他住哪儿?”吴修说这话儿的模样活似只大恶狼。
  陈福不由得对他更起戒心。“公子指的可是欢介?”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儿,我方才好像听你提过他;就是与你家少奶奶并骑在一块儿的啊……”吴修双眼发亮,终于给他找著那位漂亮的“小朋友”了。
  “公子询问欢介住处有何目的?”
  “哦!只是想跟他认识认识罢了。”吴修从不放过任何美丽的东西。
  陈福再笨也看得出吴修的“企图”。“公子,恕老奴提醒您,欢介是个男孩子。”
  “我知道,可是漂亮的——”吴修说到一半,嘴巴便叫谷仲臣捂了起来。
  “福伯,你别理他,有事儿忙你尽管去。”直到陈福走后,谷仲臣咬牙切齿地瞪著吴修。“你胆敢在我家胡来,当心我拿御赐的尚方宝剑给你来个先斩后奏!”
  “哈哈哈……”吴修才不怕,他拉开谷仲臣的手,一迳儿放声大笑。
  “笑什么?你以为我不敢?”谷仲臣恼羞成怒。
  “你当然敢,不过……”吴修恶意地眨著眼。“现下你有心与我搞花样吗?别忘了,你的梦中情人就在隔壁。”倘若谷仲臣没被敖寒搞晕了脑袋,以他的聪明才智和悖离世俗的狂情,现下哪有他吴修嚣张的余地?
  古人不都说:“物以类聚”;不相似的个性是凑不到一块儿的。谷仲臣和吴修俱是渴慕自由、又离经叛道的人,所以才会一见如故,相结成知交莫逆。
  不过谷仲臣又较吴修多了些责任感,所以他会有找个志趣相投的人陪伴一生的想法。而吴修却惰性地只想瞧遍天下“美人”,绝不动手去碰,以免人家要他负责。
  谷仲臣前额上一条条暴突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贲张著。“敖寒不是我的梦中情人——”
  “但女神医却是。”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谷仲臣心怡未曾谋面的“女神医”,以至于连对皇上赏赐的苗疆第一美女乌依,都不屑一顾。
  谷仲臣又一次僵成木头。怎么可能?敖寒是女神医?他的梦中情人……
  吴修笑得更乐了。“兄弟,别难过,幻灭是成长的开始。”
  谷仲臣恨恨地瞪他一眼。是喔!说得简单,他多年的梦想一朝灭尽,叫推却了无数投怀送抱的美人儿的他,情何以堪?
  “敖寒绝对不是传闻中那个女神医!”谷仲臣咬紧牙关。就算是,他也不承认;宁可抱著梦想过一生,也不要被残忍的现实给打败。
  “是啊,你继续去幻想吧!”吴修凉凉地说著。钻进牛角尖里的傻子是不值得同情的!谷仲臣简直是笨透了,随便用脚趾想也知道啊!有哪个软弱无能的女人会那样子骑马?在杏林入口处,敖寒一出现,他便断定她绝非好友所形容的无能女子,相反地,这女子人可固执、有个性了。谷仲臣想追人家,还有苦头好吃呢!
  吴修大笑著走出房门。所以说最聪明的就是他啦!只欣赏美人,却不揽些沈重的责任在肩头,逍遥自在,一辈子都快活。
  吴修一番话更将谷仲臣给打入绝望的深渊,他抱著脑袋瘫软在长榻上,懊恼、懊恼,除了懊恼,他还是只能懊恼。
  敖寒不可能是女神医吧?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但风中传来阵阵花儿香又是如此地真实……
  “可恶!”烦躁的一拳削下了几案的一角。上天如此戏弄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第二章
  当谷仲臣还躲在房里哀悼他逝去的梦想时,一件残忍的事实再度深深地打击了他的信心。
  “少爷、少爷……您快点出来啊!”陈福把门板拍得震天响。
  “干什么?我说过不想吃饭的。”他打开门,一阵狂暴的雨丝迎面打来,击得他脸面生疼。“什么时候刮起这样大的暴风雨了?”他想事情都想得无知无觉了。
  “少爷,别管雨了,您快去劝劝少奶奶吧!这样恶劣的天候她居然还要出诊,多危险啊!”不久前有位猎户来报,说山脚下独居的刘老爹突然倒下,想请女神医过去诊治,少奶奶听了,二话不说便往马厩方向跑。
  “她要出诊!”谷仲臣抬眼瞧向黑抹抹的天空,一记响雷忽地打下,连地表都震动三分。“在这种狂风暴雨的时候出诊,她找死不成?”
  “是啊!我也这样劝少奶奶,可她说医者父母心,只要有病人在等著,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
  这话儿好熟悉,谷仲臣依稀听某人说过……对了!他爹也是这样,只要能救人,自己的小命都可以不要。
  “福伯,她在哪儿?你快带我去!”
  “少奶奶和欢介就在马厩。”陈福帮谷仲臣撑著伞,但风雨太大,打伞根本没用,那伞骨都还给风吹折了。
  “她干么连小孩子也一块儿带出去?”
  “欢介已经拜了少奶奶做师父,所以只要有出诊,他一定跟著。”别看那孩子一张脸比花儿还漂亮,敖寒一个独身女人行医多年,从未叫人给欺负了去,欢介的护卫当居首功!
  “就算这样,在这大风大雨的夜里,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没个大男人陪著就想出门,还是没脑子。”谷仲臣语含轻蔑。
  陈福有些错愕地望了他一眼。少奶奶是固执了些没错,可也不到少爷骂的那种地步吧?
  况且这个家多年没主子,全靠少奶奶一个人撑著,也不见衰败,还日益兴盛呢!真搞不懂少爷是怎么想的?少奶奶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他不要,究竟要何等佳人才入得了他的眼呢?
  进了马厩,敖寒和欢介身披蓑衣,正要骑马离去。
  “全都给我站住!”谷仲臣挡在马前,瞧著她冷淡平凡的脸,一下午的烦躁就这样爆发了出来。“你在搞什么鬼?给人添麻烦也不是这种添法吧?”
  敖寒楞了下,还来不及向他解释病患情况的危急,视她如天上神人的欢介就先捉狂了。
  “你这个今天才回来、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才不要给人添麻烦呢!你以为我和寒姐姐爱跑啊?要不是……”
  “欢介!”敖寒低斥一声。“不准对少爷无礼。”
  “是他自己先无礼的。”欢介不服地抗辩。他们辛苦护的可是谷家“百草堂”的名声,这笨少爷,什么都不明白就随便骂人,太过分了!
  “他是主子,你是下人;不论对错,下人都没有反抗主子的立场。”在敖寒顽固的小脑袋里,充塞了满满的礼仪,那是即使牺牲生命也不容丢弃的。
  谷仲臣用力一拍额头,一点也不感激敖寒对他的维护,反而十足受不了她一丝不苟的严谨个性。人哪!要活得那么认真,结果只有“痛苦”二字可以形容。
  “既然你自己也明白下人不能反抗主子,那么我现在命令你们全部回房去,在大雨停止前,谁也不准外出。”他挥挥手,转身出了马厩。烦死了!这些家伙一个个就会找麻烦,早知道他宁可巡视黄河去了,回来做啥儿呢?
  “请恕妾身无法遵循相公的命令。”岂料敖寒却对他深深一揖,依然故我地翻身上了马。
  谷仲臣倏地停下脚步,回头瞪著她。“不准违礼是你自己说的,而你自己却不遵守?”
  无视谷仲臣杀人也似的视线,敖寒挺直了身子面对他。
  “下人是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但我身为大夫,同样不能置病患安危于不顾。”那坚定、无所畏惧的意态大大震撼了谷仲臣。
  在官场上呼风唤雨多年,给他本就狂恣的性子更添了几分妄为。“那你想怎么样?要违抗我的命令吗?”谷仲臣的脸孔咄咄地逼向她。
  敖寒瞧著他愤然的脸,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随即又想到有一名病患正痛苦万分地等著她的救治,无数勇气立即窜入体内。
  “抱歉。”她扯动缰绳,不顾他的阻止,策马前行。
  “不准出去。”谷仲臣火冒十丈地挡在马厩前。要说气愤他的命令遭此忽略,不如说他懊恼她的第一次自我主张。
  敖寒真的变了,变得……完全不似他记忆中的无能女子。是什么东西促使这样一个传统的女人胆敢反抗她伟如天神的丈夫?他很想知道。
  “我非出去不可!”她拉紧缰绳,硬从他身侧挤了出去。
  “敖寒——”谷仲臣怒吼,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对待他!
  “嗤!”欢介冷笑一声,随即也骑著马飞奔出马厩,追著她而去。
  “该死的!你们两个——”谷仲臣怒火冲天,他这辈子没被人如此漠视过。
  “别在这里跳脚了。”吴修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手里还牵著两匹马。“你要不放心,追上去不就得了。”
  “我为什么要追?”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死了活该!
  吴修凑近他身边眨眨眼。“我不信你放得下心,而且……你不想知道这个女神医和你心目中那个女神医有何不同吗?”更重要的是,他担心那位漂亮的小朋友会出事。
  谷仲臣咬著牙,狂恣的怒火在双瞳里燃烧。“等我追到他们,非好好打他们一顿不可!”但比之怒火,有一种更深沈的情绪正在他心底翻腾——这样的敖寒,他无法再像十年前那般,弃她于不顾了!
  吴修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将马交到他手上,两人双骑也跟著奔进狂风暴雨里。
  此刻,马厩里独留陈福。“怎么这样?”他原先是来阻止大家外出,却想不到……
  所有人都出去了。“老天爷啊!您可得开开眼才好,千万别让我家少爷、少奶奶出了事啊!”
  谷仲臣没花多久时间就追上了敖寒与欢介。
  他们被堵在山道上,因为风雨大大,打折了一株大树,庞大的树干挡在路中央,根本不容通行。
  “可以死心了吧?”谷仲臣一身湿淋淋的,火气又更大了。“跟我回家去。”
  “不行!”岂料敖寒想都不想便一语拒绝了他的命令。“刘老爹还等著我去救,我非过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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