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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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扬转头看了天上,他清越的声音过了许久才飘过来:“圣女将天主教比做一窝老鼠未免也太将天主教看的不济,天主教万一要是好不了,其他人也绝对别想讨了好处去。”
“天主教自是与一房老鼠天差地别,只是希望天师可以手下留情。”
易扬瞥了我一眼,“四大护法,劳苦功高,在教内根基深厚,企是一般能撼动的?”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有人流血。”
“那是圣女宽厚仁慈。”
“我还有一事不明,希望向天师请教。”
“圣女玲珑心思,怎么还会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为何是年护法在天颜殿做阵,而不是当菲护法?”
“年护法在教内多年,最是熟悉教务,何况当菲护法也不是不过问的。”
“我以为你更放心当菲护法。”
“的确,可若是让当菲来做主,同行的便只有一个护法了。”
我沉默了很久,“我还有三个月才登冕,天师手脚可真快。”
“一切都是为保圣女平安登冕。”
“我不过想平静的生活,不想看到太多的腥风血雨。”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易扬!”我冲口而出,我受不了他淡漠的声音,“何必呢,水护法不过是不赞同我而已,何必这么赶尽杀绝?”的ff
他垂下眼来,还是很冷清的声音:“圣女,水护法背地里都干了什么你并不知情,你知道了也就不会为他求情了。“
“易扬,你一直都这么活着吗?”我看向他,“勾心斗角,好累。”
他没有说话,又是一阵沉默。
“兴许,没了我这圣女反而太平。”我突然间只觉得心灰意懒。
“我很奇怪,为何圣女大病一场后会像换了个人一样。”
我心里一惊。
他没看我,继续说:“且不说玲珑剔透的心思,但就那凿山引水的法子就算让我再想个一年半载也未必想的出。但就偏生变的更安静了,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看到都忧伤,更让人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我十分别扭,“那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总是在努力想。”
他扫了一眼,“过去了就过去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没必要强求。”
我突然想起木旭,强求?有时候,就算强求也是没结果的。过去的,就像用橡皮擦过的铅笔字,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已逝之爱,如今只剩我一个人留恋,可有来者?或者可以在下一世早点遇到他,赶在她之前遇到他。
“就是这样的忧伤,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回过神,看到易扬正定定的看着我。
“我在想什么时候会死。”我脱口而出。随即也是一呆,看着易扬。[·电子书下载乐园—wWw。3uww。]
“不用想,人总是会死的。”他一字一顿的说,“我现在却不想看到你死。”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的唇封住了口。没有攻城掠地,没有翻云覆雨,只有他微凉的唇贴在我的唇上,软软的,不沾情色的,轻轻摩挲。
“我突然明白了,”我看着他,突然说,“你吻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而是你希望我爱你,让我心有牵挂,不再轻易寻死,好好做你的圣女。不过,你完全不用这么做,直接告诉就可以了。”最后一句,我用几乎虚弱的声音说,“我会听话的。”
之后,我们都没再说话,静静坐在屋顶上,易扬望着天空。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眼中有说不完的忧伤,像鸣河的潮水,吞噬了身旁这个仙子般的人物。
第三天,上午在粥场过去了,下午,我又来到鸣河边,一看工程进度,立刻大失所望。鸣山的山石巨大,石质坚硬,靠人工开石,慢之又慢。我走过去,轻抚着鸣山的一个巨石。“天主教可有烟花炮竹?”我想了想,问旁边的汀兰。
“有,每年庆天都会放的,主子你还很喜欢看的,可是想看了?”汀兰应着话。
“那可有火炮炸药?”
“那是一种炮竹吗?汀兰迷惑地问。
我不语,想用炸弹炸山石开渠。可是我努力回想那个高中时的黑火药方程式,却发现已经记不全了,何况记起来了也不见得真的能制出来。
我抚摩着巨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我转了身子,向身后随行的水匕銎说:“一个人把这样的大石碎成可搬运的大小,要多久的?”
水匕銎打量了一下,说:“普通人月余日,五旗的人十来日,若是当菲护法,只怕就是一击之功。”
“当菲护法?”
“主子,”汀兰在我旁边小声的说,“当菲护法是教中神力,当年一人胜了三千人马,苏沩天师才破例升了她为握兵的护法。”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说:“这个速度下去在明年洪涝期前必是无法修完的。”
易扬神色不变:“愿闻圣女妙法。”
我一呆,这个易扬,居然猜出我想出了法子,果然是个精明的有点过分的家伙。
“妙法倒谈不上……楼少旗主,能麻烦你去运两车干柴来吗?”没办法,我身边除了汀兰外,只有楼一芜地位最低,只有让少旗主去干小厮的工作了。
楼一芜呆住,看向易扬,易扬一摆手,意思是去吧。
不一会儿,楼一芜就带了几个穿意旗服饰的教众赶了好几车柴过来。我估计他们以为我要用杠杆或者是滚木的方法,那几车哪里是柴,明明是木材!!
“把柴都绑在石头上,不只是下面,上面也全绑满。”我吩咐到。
绑好后,我又下令,“放火。”
我也吃不准这么大的石头要烧多久,就干脆把那几车柴火都烧完。看烧的差不多了,我对汀兰眨眨眼,“看你主子我给你变戏法。”又指挥那几个教众,“去取鸣河的水来浇石头,越多越好。
鸣河的水乃北边大阑山雪水融化而来,到此依然有些冰凉,一大泼河水扑在烧了半晌的石头上。发出嘶嘶的声音,水雾冲天!“再泼!”我说的很坚定。
几泼水下去,石头开始发出奇怪的碎裂声,不一会儿就看见石头上出现裂痕,“轰”的一声,一块巨石就这么分崩离析了。
我看见汀兰目瞪口呆的表情,笑着对她说:“好看吗?”
“主子……”她结结巴巴的说,“您太神了……”不是我神,是你不懂这热胀冷缩的道理。这一界的人难道除了尚武就什么也不行了吗?
我转头对一脸钦佩的楼一芜说:“把此法传授下去,可缩短一半工期。”
我没有看易扬,但我知道他正在注视着我。
加勒比海月光2007…11…26 21:58
第 9 章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上午去粥场,下去来视察工程进度,晚上打坐积气。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看到对面屋顶上坐着一个白色的可人儿,望着天,不说话,像在等待什么,可是我却再没出门去。
还有就是,虽然易扬和水匕銎没有说话,但我还是感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火药的味道,看来他们俩个分歧越来越大了。
又过了几日,灾民已经安抚下来,甚至有听闻奔去大泽平原的人还有零星回来的。所以易扬决定起程回天山的天主教,留下了礼书泉和他的随行处理余下的琐事。出城那日用人山人海来说一点也不为过,送行的百姓灾民一直延到城外好几里之外,若不是有本地两旗的人马开路,我怕是根本别想出城去。不少妇人甚至哭出声来。我被这阵仗吓了一大跳,自己也没想到反响这么大,看来这一界百姓是被门派欺压惯了,估计我是这里赈灾第一人了吧。
在回程的马车上,我终于修满了一个月的“积气”,翻开了第一卷的第三篇。第三篇叫“聚灵”,大体是说,用体内的“气”推动经络,人与周遭融和,吐故纳新,清澈灵台,聚气收灵。
终于把内容都记了下来,我在马车上试着照做了,一柱香的时间后,竟然觉得十分神清气爽,连多日劳顿似乎都有丝丝的缓解。
回来的路上一是不用像来时担心灾民,二来反正全天下都知道圣女去赈灾了,所以就大张旗鼓的每天晚上赶去最近的城池乡镇住宿,三来易扬担心我身子最近又变的虚弱,所以也不催。
过了五六日,行到一处叫白桥镇的地方,就在此包下了三家客栈,意旗的人马住满了其中两家,我,易扬,水匕銎和随行,还有些意旗的高手住在最好的一家。
用过晚膳,我正打算去练“聚灵”,易扬就来找我。
“带你看样东西。”易扬说,他的神情还是那么淡然。走出房门,我刚问他看什么,他就揽住我的腰,跃上了客栈的屋顶。
夜幕初降,天上的星星想是没睡醒的眼睛,眨啊眨的,却亮不起来。
“看什么?”我问他,非常狐疑。
话音刚落,就听“碰”的一声,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
是的,烟花,闪亮的,绚丽的,烟花。
接着,无数烟花出现了出来,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易扬,他看着我,表面宁静,眼睛深处却好像有泼涛涌动,我,在鸣河边随口的一句话,易扬居然记在心间。
我只觉得心里很软,抬头看像天空。木旭走了以后,我一个人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刺猬,不给别人温柔同时狠绝的拒绝别人的温柔,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知道其实我是软弱的,我是遍体鳞伤的,我是只要给一点温柔就会哭出声来的人。
我总把不属于我的冷漠,我的淡漠挂在脸上,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没有心的漂亮姑娘,男朋友送我昂贵的礼物,把我领到朋友前炫耀。可是,我在内心里,仍然是个渴望人呵护的小姑娘,所以我总是沉溺在木旭过去的温柔中,尽管我知道,那不是给我的温柔。
易扬的声音在无数烟花的爆炸声中响起:”喜欢吗?”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看天。
“我为之前的作为你道歉,”易扬的声音飘渺而来。
可是我听到了,我分明听到把我伪装成刺猬的外壳在那一刹那一溃千里,我渴望的某种安慰,在原来的界里那么长时间的委屈,那么长时间的孤单,那么长那么长时间的思念,在这个界里不为人知的彷徨,不可告人的恐惧,无处发泄的失落,我一个人那么久那么久,却像在这个烟花中找到安慰。
“虽然很唐突,但是……你可以抱抱我吗?”我的声音有点发颤。
他似乎有一点惊愕,但还是伸手轻轻环住我。
我只是累了,没有其他的,只是很累。放下过去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每当我一个人虚弱的时候,我总希望有个温暖的怀抱让我忘记孤单,忘记我是被遗弃的,想用这个可笑的事实证明我不是没人要的。这也是我身边的人不断的原因,我只想找个怀抱。在他抱住我的时候,我忽然很贪恋他此时的温柔。很自然的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让我放任一次吧,假装我不知道他的企图,假装没发觉他对我的真真假假,假装我忘记了木旭,就在这个烟花灿烂的时候,让我放任一次吧——让我只在这一刻爱着他,爱着在夕阳中为我遮光的他,那个站在城墙上陪伴我的他,那个在鸣河畔为我撑伞的他,只在这一刻,只在烟花灿烂的时候。
易扬没说话,静静环我在怀里。
我流连他安稳的怀抱,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他身上凉凉的体温,让我很安心,很平静。
时间流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格外刺耳:“天师果然厉害,从苏沩的娈童爬到天主教天师,现在又勾引到了圣女,可喜可贺啊!”
水匕銎!
我诧异地从易扬的怀里抬起头看着易扬。水匕銎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屋顶的易扬。
易扬脸上已然可以看出些愤怒的神色,双唇很快变得惨白,从我肩上放下来的手慢慢握成拳,指节白白的。破来向我说这一翻话。
我还在思索该不该出声,出声了底下打斗的二人不知道会不会听我的,就觉得肩上重重被人一砍,晕过去前,我看到一抹暗红色的裙角在空中飞扬。
我在一阵颠簸中醒来,右肩上火辣辣的疼,一动,才发现,我手脚都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口被布条封了,眼睛也蒙住了,但是可以感觉的出是一个很小的马车内。
这TNND又是哪一出啊!?
绑架?我脑中立刻出现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的情景,不知道圣女值多少银子。
这样估计过了两三天,反正很久,车一直没停,似乎走的是山路,我缚着的手脚全麻了,像不是我的,肚子饿的不行,我觉得我都到极限了。现在在发觉在天主教的日子真不是一般化的享受,好吃好喝好伺候,我TNND还不知都享受享受,都伤春去了!
想到天主教,易扬现在肯定在找我,天保佑,他要快点找到我,我现在无比想看见他……不然我肯定在马车中饿死了。
易扬,想起他不由的心里一沉。之前在广临城的晚上曾偷听到水匕銎和礼书泉的对话,说易扬是“靠色相爬上的位置”,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我不是不知道古时的有权有势的人喜欢圈养些小官,但是我怎么也不相信这样的娈童过往出现在易扬这样水仙似的人物身上。我知道娈童一般都是走投无路的人选择的路,身为娈童,不但是肉体上的痛苦,更多是精神上的残害。
易扬有洁癖,又未娶妻室。想来是觉得这个世上什么都是脏的吧。那么爱干净的人,自己的身子却有永远擦不去的耻辱……我想起那个在晚上坐在屋顶的白色身影,不知道过去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
我饿的晕晕乎乎的,终于,感觉马车停住了。有个强健的手一把我拉出来,抗在肩上,我饿的都没挣扎。
走了很长一截,然后我就被那人扔在了一个软榻上。手脚被松开,眼上的布条也被扯下来。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我睁不开眼。
等我适应了光亮了后,发现我在一个可以说是媚俗的房子里,旁边站了两个小丫鬟,“主子吩咐伺候小姐梳洗。”的7a
“我在哪儿,你们主子是谁!”我的问题被她们两个直接忽略。
我想了想,觉得在案板上的鱼扳的太厉害反而死的更快。
我揉着我麻痹的腿脚,跳进热水中,这两个小丫头可不像汀兰那样听我的话,一直在旁边伺候我洗澡,洗的我很不自在,连忙摆手说够了。其中一个捧来一身式样繁杂的衣服来,另一个把我长长的头发绾了个很沉重的花样。
好一番折腾,原本就饥饿难耐,现在更把我弄的疲惫不堪。
弄好后,我站在落地的大铜镜前,镜中的人睁着一双波光流转的鱼形眼,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白,线条温柔的下颚,两条极细却似乎有些张扬的眉。说不上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圣女似乎……好象……和以前的我长得像了半分。
正在思索间,门开了。又一个丫头恭敬的说:“主子请小姐去前厅用膳。”
事到如今,也不由得我不去,何况我一听到用膳立马两眼放光。
跟着那个丫鬟走了不长的廊道,周遭的布置很平常,就像一般在电视上看到的大户人家的院落一样。
前厅,歌舞升平。我走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一张好大的桌子,桌子上全是珍馐佳肴,看的我直感动。
强制自己先把目光从一大堆食物上转移,飞快打量这个大厅。中间是十来个只着了薄纱的舞女,腰肢款款,隐约可看见她们年轻的身体。周围是一大排乐师,整个厅里回荡着妖艳挑逗的曲子。
我抬眼,看见桌子的主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美男子,搂着一个媚态燎人,衣衫不整的女子。那女子黛眉浅画,肤胜凝脂,一张红唇不点而红,衣领滑落,香肩毕露,其上的点点爱痕一目了然。女子容貌出色,可是在旁边那个少年身边却像被比了下去。少年包着一个头巾,上面装饰了一个很大的祖母绿,秀挺的鼻梁,一双夺人心神的眼眸格外黑白分明,他也是衣衫半敞,更显得光滑的颈修长笔直。他随意的歪在椅子中,搂着女子的那只手不安分的上下摸,惹得那女子娇声吃笑。这样的他,发散出一种萎靡颓废还有一丝危 3ǔωω。cōm险的美丽。如果说易扬给我第一印象是月下白莲,那么他则是一株吐着诱人芬芳的食虫草。可是他是美丽的,他的美丽几乎照亮了整个大厅。
如果说易扬给我第一印象是月下白莲,那么他则是一株吐着诱人芬芳的食虫草。可是他是美丽的,他的美丽几乎照亮了整个大厅。
我走进来,他看向我,勾起一个邪佞的笑容,一抬手,指了一张空着的椅子。
我坐下来,强忍着想去伸手拿吃的的意愿,只是眼睛不听话,直勾勾的盯着那堆食物,事情还没整明白前,还是谨慎些好。
他看我一脸谗象,笑道:“姑娘不吃吗?不吃我就让人撤了就是了。”说着招了下手,旁边的两个丫头就作势要收盘子。
再不吃可真收了,我再也不管什么礼仪风雅,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抓起离我最近的一只烤鸭,大口吃了起来。
美男子一笑,说不出的妖冶,一挥手,两个丫头又下去了。
我真是饿了,旁若无人的狂吃海喝了一阵才回过神来。我拿过丫鬟递过的丝帕把手和脸都擦干净了,抬头,看见美男正笑盈盈的看着我,“吃的可好?”他问。
“吃饱了。”我冷冷的说。
“圣女吃的太仓促,不知有没有吃出我着三极一品宴的妙处来。”他笑道,伸手一指我面前那个被我喝了很多的紫菜汤,“这紫气东来材料来的颇为麻烦,十八种虫蚁要养一个多月才吐得干净毒,加蟾蜍的腹液勾汤。”说着,一个丫头拿来个长柄的汤勺,伸入盛汤的容器,从容器底捞起一勺虫蚁来,蜘蛛,蜈蚣,巨蚁……丑态狰狞。
“这道回眸一笑做起来也不轻松,”他又指向一道被我几乎吃完的香菇肉丸,“生扣出来的猴眼剁泥,加面粉搓出来的丸子,浇上蚂蝗榨出来的汁液蒸了三个时辰才好。”
“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这道天地初开,”他又指向一道菜,我倒是要庆幸那道菜我没吃多少,“用新鲜的紫河车加官燕熬成的,食之补气养颜,强筋壮骨啊。”
他……居然用胎盘!?我之前随父母出入各种公家宴席,蚂蚁汤,卤汁羊眼也领教过,可是断断无法与这等恶心的菜色相比。当他说这道菜是胎盘时,我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恶心,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我紧紧抿着唇,一张口,我就会吐出来。
“圣女面色怎么这么难看?莫非这菜不合胃口?”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隔了很久,才压抑住想吐的冲动,慢慢的说:“真难为你了,找到那么多待产的妇人。”
“也那么为难,只要身孕有六个月就可以了。”
我背上一阵恶寒,他不是人,这个魔鬼……
我勉强的开口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