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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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因她们的改变而失望。昨天,他想了一夜,恍然想起岳父曾在他们成亲时对他说,女人就像是一颗美丽的珍珠,可一旦遇到错的人,珍珠也会变成死鱼眼。
他已经不记得妻子是何时开始改变的,但女儿的变化却是他亲眼目睹的。一桩桩阴谋,一次次算计,一个个变故,她一遍又一遍地劝诫,可是不止没人相信她,还要无情地责备她。惩罚她。几个月前,她还是手捧鲜花对他娇笑的小女儿。可这些日子,他看到的全是她跪在地上哀求他。他从未想过,她们的改变或许是因为他是一个失败的丈夫,一个不尽责的父亲。
云辅见儿子默不作声,任由自己责骂,更是怒从心生。可儿子是这样的态度,他又能如何?许氏是启昌侯的女儿,有县主的封号,这桩婚事又是太皇太后赐婚。难道他还能出妇不成?想到云居雁居然让沈襄给沈君昊送信,他转而责问:“你可知道,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云平昭愣了一下,马上想到沈襄受罚之事。不过沈襄一直是云辅的心腹。连他都要客客气气的。他不认为女儿能指使他做事。他不敢冒然回答。
云辅最气的是沈襄居然愿意为云居雁递信,他由此联想到,她在不久前要走了泰清居的一个二等丫鬟。这也就是说。他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恐怕马上就会传入她耳中。他软禁了沈襄,他没有把她唤来,就是等她自己来求情。他要好好问问她,是谁教她如此目无尊长。
短暂而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云平昭直接认错:“父亲。不管居雁做了什么,都是我教导无方。”
“确实是你教导无方。才会让她如此不知进退,居然让人送信去沈家。若是让淮安郡王知道了,丢的是我云家的脸面……”
云平昭默然听着云辅的长篇大论。他想不出女儿有什么理由给沈君昊送信。此前的种种,他隐约觉得女儿对沈君昊并非她自己说的“心生爱慕”,她执意履行婚约,似乎另有缘由。
这一厢,云辅责骂着云平昭,另一边,许氏正在房内掉眼泪。当她听到丈夫说,是他命洪嬷嬷给通房灌堕胎药,她心中的内疚几乎把她吞噬。
云居雁听着母亲一遍又一遍说,是她对不起父亲,只能劝她往事已矣,再多的后悔也不及“将来”二字。待到许氏哭得累了,她安置她歇下,自己则走出了芷槐院。
稍早之前,五福找她,她相信并非出自沈襄的意愿,毕竟在当下这个风口浪尖,他与她说话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沈襄受罚,与她有关。他们是父子,她明白五福这是要她去向云辅求情,她也知道云辅正等着她“自投罗网”。思量片刻,她还是往泰清居而去。
泰清居的房间内,当云辅听到丫鬟回禀,说云居雁求见,瞥了一眼云平昭,这才命云居雁进屋。
云居雁稳步跨入屋子,在云平昭身后跪下,尽可能用平稳地语气认错,直言是自己让沈襄往沈家送信。沈襄只是奉命行事。云辅压抑着怒火问她缘由,她不慌不忙地答:“想必祖父和父亲都已经知道吕师傅父女的事。孙女知道他们家境困难,前些日子遣人去给他们送银子,就当是做善事,不料去的人说,她看到有京城来的快马从吕师傅家出来……”她说出了张铁槐家的当日所见,直言自己知道云平昭有意愿与程大合作,而吕师傅虽然手废了,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怕别人抢先把他们收揽去了,因此请托沈君昊在程大滞留京城期间,代为招呼,让程大明白,他们与淮安郡王府即将结亲。
云平昭原本就在内疚中。听女儿这么说,他马上觉得自己若是早些拿定主意,与程大谈妥合作事宜,女儿就不必做这些事。再说,程大决意上京,多半也是因为他曾几次试探自己是否有合作的意愿,他都没有明确回应,这才逼得他上京找机会。
“父亲,儿子一直想对您说,我想与程大合作,在北方开拓阳羡壶的买卖。”
这话让云辅、云居雁俱是一愣。云辅率先反应过来,沉着脸表示反对。前几天虽然是他命许氏把姓吕的留下,好好招待,但他觉得儿子轻易做这样的决定太过草率。
云居雁原本已经做好了受云辅惩罚的心理准备。她马上明白,父亲这是变相为她顶罪。不止是顶罪,如果这次的事能让父亲下定决定,这对她来说可以算是意外收获。
在云平昭的坚持与云辅的反对中,两人最终达成一致,只要云平昭不动用公中的银子,不用许氏的嫁妆,云辅便不管这事,由着云平昭折腾。
云平昭因这两项但书心中忧虑,但他言之灼灼在先,岂能在这个当口反悔,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云居雁对此倒是呈乐观态度,因为她相信,程大最需要的不是银子,而是技术与人脉。她有信心,一旦与程大的合作意向敲定,云家在几年后就会有稳定的收入,而她还可以利用这次的机会偷偷为母亲存一笔私房钱。
她想这么做倒不是不相信父亲,而是觉得未来太难以预料。许氏有了与云家无关的私房钱,一来,万一以后真有什么变故,这笔钱可以为家里应急,二来她若是无法躲过命运的浩劫,有了这笔钱,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都能保证父母衣食无忧地安享晚年,她也能走得安心。
当云居雁与云平昭走出云辅的书房已经时近午时,在泰清居门口,他们一眼就看到许氏正焦急地等待着。行过礼,云居雁挽住许氏的胳膊,笑着说:“已经没事了,祖父不会再追究了。”
“你祖父没有为难你们吧?”许氏问着,目光朝自己身前的云平昭瞥去。
云平昭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听着母女俩的对话。
云居雁点点头,顺着许氏的目光瞧去,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母亲,祖父虽然不追究了,那张字条上的手印也不一定真是洪嬷嬷的,但洪嬷嬷死得太过蹊跷。而那张字条,很明显是故意等着八月十五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呈给祖父。最重要的,昨日祖父一直与我们在一起,诬陷您的字条是如何到祖父手中的?如果这些事情不查明白,女儿总觉得不安,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其他的事,到时候恐怕不会像今日这般,这么容易就雨过天晴。”她没说出口的,她还要查出,到底是谁知道她要沈襄写信给沈君昊,去向云辅打了小报告。
许氏对着云居雁重重点头,恨恨地说:“这两件事当然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芷槐院和轩逸阁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家里就这么些人,我就算一个一个问,也要把心怀不轨之人抓出来,问问他,我到底与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他要如此这般不择手段地对付我。”
如果说在此之前云平昭对洪嬷嬷之死还有些许疑惑,听了许氏义愤填膺的话语,他百分百确信妻子是被人栽赃陷害了。对方一定是知道他会怀疑,才会有这样的布局,而他险些入了局。如果妻子没有事先向他坦诚往事,如果女儿没有指责他把妻子往死逼,他不敢想象结果……
入了屋子,他急急抓住了许氏的手,轻声说:“是我让你受了委屈……”
“老爷,您为何这么说?”许氏一边说,一边欲挣脱。瞥见丫鬟们都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这才停止了挣扎,红着眼眶说:“都是妾身的错,是我心胸狭隘……”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生着你的气……刚成亲那会儿我就对你说过,我要的是能与我琴瑟和鸣,煮酒论诗的知音,而不是贤良大度、人人称颂的妻子……”
“可是你从没有拒绝。”
“因为我生气,既然你选择当贤妻,我唯有成全你。”
……
当云平昭夫妻二人在房内说着从不曾向对方坦言的私房话之时,沈君昊刚从床上坐起身,睡眼惺忪的命人为他打水穿衣。
房间外,长顺不耐烦地挥挥手,命早已等候着的小丫鬟们端水进去,自己在原地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把地砖剁出个洞,好把自己装进去。
第221章 莫名的生气
此时此刻,在长顺心中,他家大少爷就是炮仗,而云家大姑娘就是火柴。他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八字不合,否则为什么云家大姑娘轻而易举就能把他家大少爷气得噼里啪啦乱炸?
他犹记得前天晚上,他家大少爷刚刚下棋赢了沈子遥少爷,心情好得不得了,可回到家,他不过是看了一封书信,马上晴天转大暴雨,不止把信撕了,还恶狠狠地说,要去永州掐死她。
长顺跟随沈君昊多年,当然知道他暴跳如雷那刻说的话,不过是说说罢了,通常这种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反而在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关系,他并不介意的时候才真正可怕。因为他的原则,对真正的敌人,想办法对付他都来不及,根本犯不着浪费精神生气。
因此,长顺虽会在主子生气的当下有些许的害怕,但还不至于后怕,怕得不敢进屋面对他。可一想到那天的事,他耷拉下嘴角,整个脸苦得堪比苦瓜。
这两天,他一直很好奇,好奇云家大姑娘那洋洋洒洒的三张信纸到底写了什么,才能气得他家大少爷立时就把信纸揉成一团,然后恶狠狠地展开,又看了一次,再撕得粉碎,最后居然命他把碎片粘回去,还严令他不许偷看。
可怜的他,一个人整整粘了两个时辰,才复原了三张信纸。当他把信纸交还主子之后,主子居然又看了一遍。那个时候他多怕他会再撕一次。如果这样,恐怕四个时辰都粘不回去。幸好,最后主子只是把信纸细细地折好,锁入了抽屉。
他家大少爷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古怪,所以向他解释。他把东西收起来,因为那些都是证据。将来有大用处。
他不懂,三张皱巴巴,又满是粘痕的信纸怎么就是证据了。若是让旁人看到,主子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他家大少爷的想法他猜不透,也不想明白,他唯一想知道的,主子期盼已久的信件终于又从永州远道而来了,而他应该亲自送进去,还是索性找个“替死鬼”。
“这两天大少爷每隔几个时辰就问一次。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他不会再把东西撕掉,然后又要我粘起来吧?”长顺自言自语,轻轻敲了敲房门。
沈君昊刚洗完脸。看长顺谄媚地笑着。毕恭毕敬地站在自己面前,问道:“你闯祸了?”
“没有……不是。”长顺连连摇头,从衣袖中取出书信。“公子……”
沈君昊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命丫鬟们都退下,这才揭过书信,拆开了信封。
信很短,只是薄薄的一张纸。长顺紧张地看着。见主子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的心脏突突直跳。书信与上次一样。并没有署名,只知道是从永州而来。上次若不是主子骂了一句“该死的女人”。长顺都猜不出信是云家大姑娘写的。
沈君昊很快看完了信件的内容。他一边用火石点亮了桌上的蜡烛,一边问:“信是什么时候到的。”
长顺愣愣地看着沈君昊把信纸连同信封一起扔进火盆,喃喃回答:“今天……今天一大早……公子,烧了就粘不回去了……”
沈君昊瞪了他一眼,好似为了掩饰什么,他语气不善地质问:“早上送来的信,怎么现在才拿来给我?”说话间,他已经抓起外套穿上,想了想又说:“还是你去……你去城门口把程大接去泰安客栈,对他说,我晚上请他喝酒。”
“公子,翩翩姑娘说,她晚上等您赏月……”长顺本想尽责地提醒,见沈君昊脸有不悦,最终还是识趣地退下了。偶尔的时候,长顺很替于翩翩担心。她也算在风尘中打滚多年了,怎么就看不明白,他家公子表面上对美丽的女人来者不拒,可私底下的眼光是很高的,不然家里的那些婢女,早就一个个爬上床,母凭子贵了。
半个多时辰后,长顺兴冲冲地来到城门口,翘首张望着。张铁槐认得长顺,急忙隐入人群,随着人流出了城。
秋风中,长顺和张铁槐一个在城内,一个城外,静静等待着。一个多时辰后,张铁槐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城门外,从车上走下两个人。他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是程大,而另一个人他从未见过,他十分肯定,那人不是程大的随从。两人站在马车旁说了两句话,陌生人告辞而去,而程大上了车,继续往城门行去。
想到长顺正在城门内等着,张铁槐远远跟上了陌生人,与那人一起绕着城墙而行。因为四下无人,张铁槐不敢跟得太紧。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眼见着西城门近在眼前,张铁槐急忙加快脚步。可惜,当他赶到城门口的时候,那人早已消失在了人群中。
永州城内,云居雁把父母送回芷槐院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午饭过后,她借口需要午睡,把丫鬟们全都赶了出去。
主观上,她不愿相信五福的话,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更可怕的,那人不是不小心泄露,而是故意打听了,再说出去。也就是说,这是蓄意的背叛。
回忆当天,她找了正当的理由让自己与沈襄有说话的机会。那一天,当她与沈襄说话的时候,她命她们退开几步。这就是说,如果她们不是故意偷听,是不可能知道沈襄会给沈君昊送信的。
前世,玉锁的背叛,青杏、玉瑶的忠心是毋庸质疑的;抚琴原本是官家女,因父亲获罪才成了奴婢。她怜惜她的才情,同情她的遭遇,所以在自己出嫁后不久就想办法帮她除了奴籍,安排了亲事。之后的几年,她逢年过节都送节礼给她,还带着孩子给她磕头,并没有任何不妥的迹象。
鞠萍原本是她母亲身边的丫鬟,她不记得她的遭遇,似乎在她出嫁后就再没见过她。她原本以为她应该是出嫁了,可现在想来,这世母亲曾经想过把她收为通房,是不是表示,前世她成了父亲的通房?至于锦绣,前世她是作为张泰的媳妇,一起给她当陪嫁,管理她的陪嫁庄子。从始至终,她压根没见过她,更不知道她的过去将来。
“她们之中,到底哪个人有问题?”云居雁问着自己。所谓疑人不用,她不想怀疑她们,可事实却由不得她不怀疑。
她静下心,慢慢过滤着前世今生的种种。隐约中,她能听到隔壁屋子传来微不可闻的窸窸窣窣声。她知道玉瑶、抚琴正在那里一边做针线,一边守着。鞠萍应该在院子里打理琐事,而锦绣正在自己的屋子休息。今晚轮到她查夜,安排明天早上的各项工作。
这些日子虽然事情多,但她已经把自己院子的事情分派给了她们四人全权处理,白天和夜里都会有一人轮值。洒扫、洗衣、晾晒等等都有专人负责。如现代的“责任制”一般,负责人的月钱比普通丫鬟高,但必须承担责任,哪怕是手下的小丫鬟误了事,负责人也要连带受罚。有罚当然有赏,最尽责的小丫鬟和责任人每月都会有赏银。
云居雁从未做过管理工作,所以这只是她的试验。她知道母亲不耐烦处理家里的琐事,也不喜欢日日油盐酱醋的生活。一旦等她把规矩完善了,找出各个环节的漏洞,修正不足之处,她就可以在芷槐院推行,然后再扩张全府。到时她的母亲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陪父亲喝茶弹琴了。
从窗口看到沈襄领着五福走进了院门,云居雁轻咳一声,命玉瑶、抚琴进屋替自己更衣。不多会儿,她坐在了客厅,得知沈襄和五福是来辞行的。他们即将回乡,且答应了云辅,不会回沈君昊家。
云居雁心中内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歉意地说:“沈管事,是我连累了你。”
“大姑娘切勿这么想。在下年纪大了,早就想回乡过些平淡日子。再说老太爷慷慨大度,回乡之后,在下也算土财主,可以买地,盖瓦房。”
听他这么说,云居雁更是内疚,相反沈襄脸上却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他这种老太爷身边的大管事,就算没有与沈家那层关系,等云辅过世了,处境定然十分微妙。与其到时不得不走,还不如趁现在的机会离开。
让儿子向云居雁磕了头,沈襄在退下之前,迟疑了片刻,笑着说:“不知大姑娘愿不愿意听在下说几句闲话。”
看他朝自己身后的丫鬟看了一眼,云居雁命所有人退下,笑着请沈襄直言。沈襄想了想,言道:“在下虽离开淮安郡王府多年,但曾在无意间知道了一件闲事。也是因为这事,在下才自愿离开了沈家。姑娘,请恕在下不能告诉您具体的因由,但毋庸质疑的,只要郡王爷在,沈大公子就一定是淮安郡王府的继承人,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云居雁很想问到底是什么因由,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强人所难,只能忍住了,郑重地谢过沈襄。
之后沈襄又说了句:请姑娘小心身边的人,切不可一时心软,便告辞离去,带着儿子彻底离开了云家。
======不要钱的絮絮叨叨======
最近评论区好冷啊,是情节太平淡,还是进展太慢?其实我也急着想他们快些成亲,但还有几件不得不交代的事。
这两天一直在完善沈君昊家的人物背景。主要人物是在开篇的时候就设定好的,但配角现在才加进去,那一堆女人,男人,丫鬟,小厮,取名快让我崩溃了,还有京城各个世家,又是一堆人。婚礼也不知道怎么写,入门的一堆礼节也不知道怎么办。
第222章 未了结
云居雁知道,沈襄那句“切不可一时心软”是指她在洪嬷嬷事件上的处理不当。当时如果她能狠下心,在第一时间就处置了洪嬷嬷,或许就没有后面的事了,甚至不用向沈君昊承认是她指使洪嬷嬷给于翩翩下药。可是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一条人命,如果重来一回,她能痛下杀手吗?
云居雁知道自己下不了这个命令,更下不了这个手,所以为了避免再遇这样的境况,她必须更小心地应对,任何事都要做到未雨绸缪。
关于紫砂壶,云平昭在云辅面前表了态,因此在这件事上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决心。云居雁本想暗示父亲,既然云辅不许他动用公中的银子,那么他可以与程大商议入干股。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能在制陶工艺上提出切实可行的改良技术,可以用这个技术换取股份。可惜,她几次去芷槐院找人,都扑了一个空。
吕师傅那边,他毕竟是男人,又是外人,没有长辈在场,云居雁实在不方便见他。玉瑶和抚琴分别去给他的女儿送过吃食和日用品,两人都表示,若是好好打扮,吕姑娘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过她性子很沉默,或者说冷淡。除了道谢,没有说任何话。玉瑶曾婉转地问她,是否愿意留在云家,她没有表态。
云惜柔母女十分安静,安静得近乎诡异。简氏借着养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