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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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尖叫着就想扑入水中。
沈君昊一把拦住玉瑶,看着慢慢稳住身体的云居雁,对着玉瑶说:“她命你守在园子门口,不就是等着我下水救她吗?”他一边说,一边紧盯着云居雁的动作。她好似会游水?他有些不确定。
经历了一开始的慌乱,云居雁已经慢慢冷静。她发现池水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深,而她虽然对游水不得其法,但勉强可以站起身,让自己稍稍往岸边靠近。听到沈君昊充满讽刺的话语,她伸手扶住水中的石块,把整个身体隐藏在水中,说道:“沈公子,请你先行离开。玉瑶,你去找习嬷嬷拿床单过来,快!”说完便咳嗽了起来,只觉得全身冷得快失去知觉了。
沈君昊审视着她,眼中晃过一丝疑惑,随即他看到一大群人走入了园子,为首的是云家的女眷,她们的后面还跟着几个男子。“何必这么假惺惺!”他对着水中的她说。
玉瑶同样看到了云家姐弟及陆航,还有她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她心急如焚,一时没了主意。
“咦,三婶娘不是说大姐在园子里吗?怎么不见人 ?'…3uww'”云惜柔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那不是大姐身边的玉瑶吗?她旁边的人是谁?”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玉瑶和沈君昊。
沈君昊急忙背过身去,急促地说:“快去拦住他们,就说你也在找人,然后把你家三夫人找来。”说着他已经脱下外衫,蹲下身体,一脚跨入水中,抓住云居雁的胳膊,把她从水中拉了出来。随即,他用之前脱下的衣服包裹住湿淋淋的她。看她浑身颤抖,嘴唇发白,根本无法行走,只能打横抱起她,匆匆往葡萄架子走去。
在沈君昊一气呵成的动作中,玉瑶终于醒悟。她迎向不远处的众人,依次向他们行了礼,说道:“奴婢在园子里找了一圈,并没见到姑娘。姑娘应该是回屋去了。”
没人回应她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葡萄架子。每个人都看到沈君昊抱着一人走了进去。
云惜柔暗暗推了云雨桐一下,见她心意阑珊的,索性自己开口问:“玉瑶姐姐,你刚刚在和谁说话?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回六姑娘,是沈公子……”
云凌菲看到了玉瑶的慌张。她笑着打断了她,对着云惜柔说:“六妹,既然大姐不在这里,不如我们找了她再来许愿也不迟。”
“沈公子好像看到我们了,我们总该过去见个礼,是吧,三姐?”云映雪插嘴,说着还扫了一眼自己的大哥云骆。
云骆收到她的暗示,点头附和:“是啊,他怎么说都是未来姐夫,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对吧,二弟,三弟?”他转头问云堇、云磊,又看了一眼陆航。
云堇当然也看到沈君昊抱起的人身材十分娇小,根本不是他的小厮,而玉瑶则嘴唇泛白,双手都在颤动。事实就在眼前,而他是嗣子,云平昭一直想要亲生儿子,而许氏对他冷冷淡淡的。他沉吟着看了一眼云骆。以后他若想在家里站稳脚跟,十分需要二房的支持,而云骆也向他保证过……
云凌菲瞥了一眼云映雪,抢在云堇之前说:“母亲还等着我们去用午膳呢,玉瑶,你还不去寻大姐!至于许愿,等午膳过后再来也是一样。”
云雨桐原本不想蹚这滩浑水,可云凌菲盛气凌人的态度让她不舒服。明明她才是姐姐,可就因这个四妹是嫡出,总让她觉得自己凭白无故矮了一截。看六妹云惜柔望着自己,五妹云映雪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她摆出姐姐的姿态,对着云凌菲说:“四妹,既然大家都已经来了,不如许了愿再走也不迟。三婶娘不是说,用完午膳就要回去了吗?”
“是啊,是啊。”云惜柔连连点头,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撒娇道:“四姐,我们就听三姐的吧!”
云家姐妹说话,陆航自知不该插嘴,可那凄婉萧瑟的箫声在他心田挥之不去。不管与沈君昊在一起的是不是云居雁,他相信那人一定是有苦衷的。见云凌菲快架不住其他姐妹的围攻,他对着身旁的人说:“子遥兄,三位表弟,这园子里晒得很,几位表妹若是许愿,也无趣得紧,不如我与你们去其他地方逛逛。”他不能管云家的家事,但至少能把陌生男子带走,把伤害降到最低。
沈子遥的目光掠过陆航,似笑非笑地瞥过葡萄架子,又深深看了一眼云凌菲,笑道:“如此甚好,不过既然君昊在此,不如我去拉了他过来,与我们一起逛逛。”言罢,不等众人做出反应便越过云家姐妹往葡萄架而去。
见状,云凌菲、陆航暗自焦急,追了上去。云映雪与云骆落在最后,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表情似乎在说: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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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写错,这里确实是沈子遥,不是蒋明轩。
第35章 双簧
葡萄藤下,云居雁双目紧闭,蜷缩成一团。她在湖中喝了不少水,此刻喉咙难受,只想咳嗽,可沈君昊用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她很冷,她的脚很痛。沈君昊把她放在了石凳上,但她根本坐不住,只能顺势靠着他。恍惚中,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只有感觉到他的温暖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沈君昊深深厌恶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他更讨厌自己明知是陷阱还一脚踩下去。他想把她扔在这里,一走了之,反正这是她咎由自取,可她就这样靠着他,紧闭着眼睛,好似他是她唯一可信赖的亲人。
“告诉你,我帮你掩饰,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云沈两家的长辈!”沈君昊在她耳边咕哝,回答他的只有她微微的颤抖。
“你最好自己坐直了,不然——”沈君昊低头看她。他披在她身上的外衫已经半湿,她湿漉漉的头发沾湿了他的衣服。即便他是她的未婚夫,若是让旁人看到她这样亲密的依偎着他,恐怕能直接给她扣上“淫贱”之名。
“喂!”沈君昊轻轻推了推她,试探性地放开了捂着她嘴的右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他不自觉地皱眉。原本他以为五月的湖水已有了暖意,当他跨下水的那刻才知道,那水温竟然似刚刚消融的雪水一般冷冽,而她在水中泡了不少时间。
“喂,你听没听到?”他不耐烦地低声问。眼下这么狼狈的景象不能被其他人看到,而他已经发现了外面的脚步声与说话声。
“君昊,你躲在葡萄架下干什么?”沈子遥高声问。
“别过来!”沈君昊条件反射般回答。从纷乱的脚步声可以判断,玉瑶没能拦下任何人。他沉着脸,深深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云居雁,对着外面说:“我的小厮落了水,弄得我的衣裳都湿了……”
“原来是怕我看到你的狼狈样。”沈子遥边说边往前走去。
“等一下!”云凌菲顾不得其他,一步上前挡住了沈子遥。见云映雪、云骆极力隐藏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陆航同一时间挡在了沈子遥身前,劝道:“子遥兄,不如我们为沈公子取了干净衣裳再过来……”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他又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姑娘。”沈子遥一边说,一边朝两人笑,快速绕过他们。
“沈子遥!”
“云四姑娘是吧?”沈子遥回头看着直呼自己名字的云凌菲,“难道你想随我一起进去看君昊衣裳半解,狼狈不堪的模样?”说着扫了一眼云家众人,眼神好似在说,难道你们也想跟我进去看男人脱衣服?
顿时,云凌菲面红耳赤。云雨桐虽不知沈子遥的身份,但见陆航对他甚是有礼,知他必定也是沈氏子弟。眼下她是云家姐妹中年纪最长的,遂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吧!”
沈子遥闻言,目光掠过陆航,笑了笑。在陆航再次想出言阻止自己之前,他走入了葡萄架下。陆航见状,想跟上,终究还是忍住了,同时拦住了云骆。
茂密碧绿的葡萄叶下,沈子遥只看到了一双满是淤泥的绣花鞋,以及背对着自己的沈君昊。
“你想干什么!”沈君昊转头,用嘴型质问他。
沈子遥耸耸肩,慢慢背过身去,笑着说:“你的小厮不会游水吗?看她这样,不会是被你一怒之下踢下水的吧?”他的声音虽不高,但足够葡萄架外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云凌菲与陆航同时表情一松。不管沈君昊救的是谁,有了沈子遥的证言,他救的就是自己的小厮。
沈君昊马上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从沈子遥的背上移开,扶正了云居雁的身体,恨恨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运,居然遇上这么笨的人。好端端的偏要站在湖边,还要去踩圆溜溜的石头。在水里明明快冻死了,也不敢叫一声‘救命’。”
“我看她大概不知道这荷花池的水来自玳瑁山的深泉,就算是炎炎七月,也是透心的凉。不过她的运气不错。有明轩兄在此,只要你愿意去求他,他看在你的面子,自然愿意拿出他家的灵丹妙药。”
“她死了是她活该,不必浪费明轩的灵药。”沈君昊嘴上这么说,迟疑片刻还是摸了摸云居雁的额头。本来他以为她在装晕,如今他知道,她必须马上就医。
葡萄架外,众人相携离去。直至一行人走出园子,沈子遥离开葡萄架,收起了打趣看好戏的样子,正色说:“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沈君昊反问。他不想娶云居雁,也没打算让云梦双进门,如今却已骑虎难下。
沈子遥转身,对着藤架微微一笑,摇头道:“其实现在也不迟,趁着云家三夫人未到,你可以一走了之的。”
沈君昊不言。玉瑶只是一个奴才,而云家为了脸面,绝不敢把事情闹大,他可以把她扔在这,他可以否认一切,远离眼前的麻烦,只不过——
“你考虑得太久了。”沈子遥看到陆氏已经走入了园子。他走了几步,避到了架子的另一边,低声告诫:“云家那几个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灯。”
沈君昊依然不语。他蹲下了身,看云居雁紧闭着眼睛,拍了拍她的脸,“喂,你醒一醒,你三婶娘来了。”
除了寒冷,云居雁没有任何知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是沈君昊,微微一笑,低声说:“是你啊。”
沈君昊紧盯着她,似乎想把她看透一般。见她只是对着自己笑,他一字一句说:“没想到你不止不择手段,对自己也能这么狠心。”
“是吗?”云居雁下意识反问,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恍惚中,她觉得自己回到了现代,看到病床上的他醒了。为了证实眼前的不是幻觉,她颤颤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太好了,这次你终于没有再次扔下我……”话未完,她的手已垂落,偏头靠在了沈君昊的肩膀上。
第36章 悔
陆氏走到葡萄架下,第一眼就见到云居雁披着男人的衣裳靠在沈君昊肩膀上,而沈君昊衣裳不整,正低头凝视着她。
她的心重重一沉,急忙走了过去,抱住云居雁。顾不得寒暄,她压低声音说:“沈世侄,才一会的功夫,你应该没遇到别人吧?”
沈君昊急忙退开三步。他知云凌菲是陆氏的女儿,答道:“今日的事,沈氏子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陆氏点头,心中暗急。沈君昊的话分明在说,已经有沈家的人见过他们了。寒山寺中姓沈的除了沈君昊,只剩下威远侯的幺子沈子遥。威远侯的爵位虽不及淮安郡王,但他手握三十万重兵,深得皇帝信任,此刻正与另外两个儿子镇守边关。传说威远侯的长子、养子极为骁勇善战,又生得俊俏无比,被戏称为“玉面将军”。而他的幺子沈子遥从小备受家人的宠爱,娇生惯养之外,行事颇为狂放随性。
陆氏愈加焦急,但当下只能对沈君昊说:“此处的湖水甚为寒凉,我必须马上带着居雁离开,世侄你……”
“夫人放心,在下知道怎么做,毕竟沈姑娘是在下的未婚妻,在下从湖中救起的只是我的小厮。”沈君昊低头回答,目光瞟过云居雁。“这次”,“终于”,“再次”,这三个词让他坚信云居雁最后那句话说的不是他,而她冰冷的手指触摸的也不是他的脸颊。他低垂眼睑,尽量不让陆氏察觉他的情绪。
刚刚,就在他听到那句“这次你终于没有再次扔下我”时,他便后悔了。再想想,当初在云家的后花园,他也觉得她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别人。
此番他与父亲的永州之行就是为了解除这桩烫手的婚约。可如今,陆氏看到了他,就算他有十万分的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陆氏在听到沈君昊说出“未婚妻”三字时,脸色又不由地难看了几分,确切地说,此时此刻,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一生犯的错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严重。
许氏对云沈两家的婚事是什么态度她一清二楚,正因为一清二楚,她才蹚了这滩浑水。
多年的妯娌,她知道许氏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云居雁像极了母亲,平日里虽有些骄傲、冲动,但胜在心思单纯又善良,为人也十分正直。最重要的,许氏作为启昌侯唯一的亲生女儿,她嫁入云家的时候几乎带着侯府一半,甚至一半以上的财产。
再说她的二哥,虽然与她及她的大哥是一母同胞,但他自小就温吞宽厚,只知道写字画画,摆弄花草,生的儿子也像极了他,特别是长子陆航,根本无心科举,只爱风雅。而她二嫂的娘家眼见着日益衰败,前途堪忧。
若是在以往,她是绝不会异想天开,试图说服许氏把掌上明珠低嫁,但经历了与沈家的退婚,除非许氏想把女儿远嫁,否则一定找不到比陆航更好的人选。而且很明显的,前几天的匆匆一见,陆航对云居雁上了心,而云居雁对她侄儿的印象也不差。
鉴于以上事实,她这才大着胆子,借着上香,约了云居雁单独谈话,试图探一探她的心思,计划回去之后再向许氏暗示。按她所想,如此水到渠成的事,只要双方都有意向,等退婚的事渐渐淡了,就能筹划婚事,到时云陆两家更紧密,而她与许氏的关系也能更近一步。至于淮安郡王府,据她所知早已树大枯枝多,又不得帝心,自然不必担心之前的婚约。
原本陆氏认为自己不过是成人之美,做一件大家都能得益的事,可结果呢?她带着云居雁来了寿安寺,却让她与沈君昊落了湖,还让沈子遥撞见了。这事许氏会怎么看她,二房又会怎么想?万一事情不小心泄露出去,影响了云家的其他子女,不要说丈夫责怪她,老太爷一定与她没完。那时候,她不止里外不是人,更会成为云家的罪人。
此刻,陆氏恨不得从不知道蒋明轩会来永州,更没有特意带着陆航回家,也没有故意安排他来到寿安寺,想利用他与蒋明轩的私交与宣武伯攀交情,为丈夫的仕途铺路。
在陆氏与沈君昊各自的后悔中,玉瑶及习嬷嬷快步走了过来,而玉锁在园子门口守着。习嬷嬷用毯子紧紧包裹住云居雁,与玉瑶一起,半抱半扶着主子离开。
陆氏落后她们几步,再次叮嘱沈君昊:“世侄,云沈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你们又有婚约在身……”她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沈君昊微笑着点点头,体贴地说:“夫人放心,在下明白。”言罢,想着沈子遥的提醒,他又似道歉般陈述:“在下正是因为知道婚约的存在,无奈之下欺骗了云家几个公子、姑娘。”他的言下之意,陆氏若害怕事情曝光,应该担心的是云家那边。
陆氏当然明白他的暗示,也知道沈家决意履行婚约,自然不想传出什么闲话。她点头承诺偶后便快步离开了。
沈君昊在她们后面默默看着云居雁被习嬷嬷背起,脑袋低垂。想着三天后便是云辅的生日,如果嫡长孙女不出现,必定惹人猜忌。他快走几步,对着陆氏说:“夫人稍等。”他指了指一旁的荷花池,“此水甚是寒凉,云姑娘最好还是喝一碗姜茶再回城。在下待会儿马上命人送一味驱寒药给夫人。”
陆氏闻言有些惊讶,匆匆谢过沈君昊之后便走了。
待陆氏等人的身影消失,沈子遥从角落走出,站在沈君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做了决定,想想怎么对伯父解释吧!”他口中的伯父是沈君昊的父亲。
沈君昊扫了他一眼,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湿了的鞋裤,哀怨地说:“你有空替我担心,还不如帮我拿身干净衣服过来。”
“本公子又不是你的小厮,不过看在亲戚一场,我会转告长顺的。”沈子遥说着,叹了一口气,惋惜地感叹:“被这么多无谓的人扰了佛门清净,我看我还是回去驿馆得了。”
“你现在回去?”
“是啊。”沈子遥点点头,“你替我向明轩兄说一声吧!反正你也要向他讨你的‘驱寒药’。”
沈君昊被他说得尴尬,干巴巴地解释:“事已至此,我只是不想她累及我而已。”
沈子遥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一副不关我的事,你不用对我解释的表情。
沈君昊更加地不自然,拍了拍衣袖,转移话题问道:“你二哥……”
“应该就是这几天到吧!所以我想去驿馆等着他。”他似安抚般对着沈君昊笑了笑,“他和明轩兄约了在这里见面,自然是不会失信的。”言罢扔下沈君昊便走了。
不多会儿,沈君昊换上了长顺送来的干净衣裳,没有回屋洗漱便直接去找蒋明轩了。
房间内,蒋明轩独自坐在案前摆弄着围棋。听到有人进屋,只是抬了抬眼皮,复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棋盘上,淡淡地问:“你不是嫌我这里闷吗?怎么又回来了?”
“其实我刚才了不小心落了水,那水太冷了,想找你讨一颗药丸。”
蒋明轩执棋的手微微一顿,放下棋子后转头盯着沈君昊,笑问:“你也掉下荷花池了?”
一个“也”字,沈君昊马上明白,陆航先一步来过。他明知故问:“还有别人也落水了吗?看来是这和尚庙的风水有问题。”他一边说,一边走向一旁的塌子,倒头就躺了上去。
之前,在葡萄藤下,他听到了沈子遥、云凌菲、陆航三人的对话,初时他以为是陆航护着自家表妹,现在想想,这才觉得陆航为的是云居雁。他仰面躺着,怔怔地盯着屋顶。
蒋明轩见他衣服、鞋子都换了,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匣子,放在塌边的小几上。沈君昊打开匣子,从瓷瓶内倒出一颗药丸,扔进嘴里,咬得“咯吱”作响,似药丸与他有仇一般。紧接着,他也不喝水,直接就咽了下去。
蒋明轩早已坐回了棋盘前。他手握棋子,抬头看着沈君昊,不快不慢地说:“我不是好事之人,你也别糟蹋我的药丸。”
“你不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