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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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主子当然不比那些见钱眼开的奴才,但不得不说,所有看到她嫁妆的人,不得不叹一句:果然是亲妈。每个人心中都很清楚,实际的嫁妆恐怕比嫁妆单子上写的多了一倍不止,这还不包括她在回门当日拉回来的两大车。
所有人羡慕沈君昊娶了一个嫁妆丰厚的老婆,同时也有人概叹有得必有失。有眼睛的都看到,她的陪嫁丫鬟,老的老,小的小,都不像是预备着做通房的,另外倒是有两个漂亮的二等丫鬟,可据说她们一直被晾着,整日都关在下人房,根本不敢露面。再看她进门的第一刻就把院子里的厢房,跨院全占了,连后罩房也不放过,摆明了就是不许屋里进人,一副自己必然能独宠的姿态。
眼下他们新婚,自然是如胶似漆,就差没有白日宣淫了,不过大家都在等着看,看一向最爱歌姬舞伶的沈家大少爷对一个女人的新鲜感能保持多久。更有坏心的人已经开始打赌,赌云居雁隔了多久才会知道沈君昊早就包养了京城第一歌姬于翩翩。
再说她即便有了沈家大少奶奶的名分又如何,对一个女人来说,没儿子什么都是假的,最后还不是和她一样,主动给丈夫纳妾。更何况就算她好命的在进门第一年就生下儿子又如何?沈沧身体健康,沈伦正值中年,她和沈君昊不过是占了一个“长”字。
想着这些,杨氏终于明白了薛氏的笃定,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过于急切。看云居雁红着眼眶看着自己,杨氏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劝道:“说句不怕你笑话的,婶娘刚成亲那会儿,也像你一般,心理拽拽不安的。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你母亲为人和善,事事为人着想……”
云居雁点头听着杨氏的絮絮叨叨。表面听起来,杨氏对薛氏很忠心,但云居雁相信,即便她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她们也不可能成为闺中密友。她知道自己不能太急进,她也明白有关玉石的真相,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清楚的。小半盏茶之后,云居雁辞了杨氏,去了赵氏那边。
赵氏自得知云居雁离开了吕氏的院子就一直在等着。无论是按照府里的结构布局,还是身份排行,亦或是她和吕氏的关系,云居雁接下来都应该见她才是。结果,云居雁居然绕过她,先去见了杨氏。
微笑着受了云居雁的礼,赵氏亲热的问:“你这是从哪里来?瞧你额头都是汗的。”
“回三婶娘,我刚刚去和二婶娘说话了。”云居雁同样笑盈盈地答,随即让人送上了礼物,都是给三房的几个孩子的。赵氏照例谢过,心中略有不快,觉得这些都是吕氏、杨氏挑剩下的。
云居雁虽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见她只是命丫鬟收起来,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半。她状似无话找话般感叹:“三位婶娘和母亲的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
赵氏干笑了两声,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话了?”
“不瞒三婶娘,我本来很担心的,怕母亲不喜欢我,又怕大家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我现在才知道,是我多虑了,就在刚才,四婶娘……”她的话突兀地转了一个弯,略带尴尬地说:“四婶娘快生了,不知道会多一个弟弟还是妹妹。”
赵氏心中狐疑,立马觉得是吕氏让云居雁先去见赵氏的。她咽下不满,打趣般说:“你四婶娘已经有几个儿子了,再生儿子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倒是你,我们全家可都盼着……“
”三婶娘!“云居雁害羞地惊叫一声,把头埋得低低的。
不同于在吕氏、杨氏处留了大半个时辰,云居雁在赵氏那边只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了。她知道赵氏多疑,又自视甚高,看不起杨氏巴结薛氏,又觉得吕氏除了会生儿子,其他方面不过是她的陪衬。她要让赵氏知道,其实一直是别人看不起她。
回到新房,云居雁知道沈君昊还没回来,自己进屋洗手换衣裳。待她从内间出来,枫临苑派人请她过去吃午饭。云居雁以为沈君昊应该也在,去了之后才看到,只有沈沧一人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及一副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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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为什么没人理我?呜呜呜
第292章 抱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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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有很大的可能,沈沧知道了她上午的行为,这是要警告她。她稳步上前,对着他恭恭敬敬行了礼。
她与沈沧不过见了几次,每一次都让她觉得,他好似能把人看穿一般。虽说沈家如今是沈伦当家,但只要沈沧一个眼神,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沈沧见云居雁低头立在一旁,一副乖巧的模样,翕了翕嘴角,对着一旁侍候的人说:“去给大奶奶加一双碗筷。”
“祖父,请让孙媳伺候您用膳吧。”云居雁婉拒,但并不敢乱动,只是等候沈沧的指示。她吃不准沈伦的心思,但有了沈襄的话,即便只是为了沈君昊,她也要抱住沈沧的大腿。
沈沧给仆人使了一个眼色,很快碗筷摆在了桌子上。云居雁仍旧只是恭立一旁。她敢和云辅顶嘴,会与他同桌吃饭,因为他们是亲人,即便他骂得再凶,即便他用杯子砸了她,他们的血肉亲情是割不断的,他永远都是她的祖父。可沈沧与云辅不同,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结是沈君昊,说难听一点,在沈沧眼中,她不过是沈君昊的附属品。
“怎么不坐?”沈沧沉声问。一开始,沈襄说云居雁骄纵、任性、冲动,虽心地善良,但做事横冲直撞。因为这些话。沈伦有意解除婚约,他没有明确反对。可沈襄后来又对他说,是他看错了,在真正遇到危机的时候,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坚定。勇敢,无畏,最重要的,她把家人看得比自己更重,她愿意为家人牺牲。
沈沧很难想象沈襄前后描述的是同一个人。所以他这几天一直在注意。在他看来,她的某些行为确实骄纵、任性,但总体而言她也算中规中矩,不爱惹是生非。不过今日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知道她对沈家众人的了解有多深,但是从她对吕氏、杨氏、赵氏的言行来看,她至少对他的三个媳妇很了解,而她笼络人心。收买消息的手段虽然不够高明,但至少很实用。
听到云居雁依旧婉拒了自己的邀约,沈沧笑着说:“你不必如此战战兢兢,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只有做了错事的人才会心有戚戚焉,你说是不是?”
“是,不管是谁,做了错事,心里总会有些害怕的。”
“是吗?”沈沧反问,紧接着突然道:“为什么不把人交给你母亲?”
云居雁毫不迟疑地回答:“因为孙媳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被人当成棋子。”
“其实我和你祖父是一样的,只有一个愿望:家和万事兴。”沈沧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悦,“其实在我看来,你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相反的,你是想把事情闹得更大,而你却能独善其身。我说得对不对?”他在告诉云居雁,他绝不容许她在家里兴风作浪。
云居雁知道,某种程度上,沈沧真的和云辅很像,确切地说。每一个大家族的家长都有相似之处,他们都希望家族兴旺,子孙和睦。为了表面的繁荣,他们有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触及他们的底线,他们会毫不容情。
她想知道沈沧的底线在哪里,遂说道:“祖父,在孙媳与相公拜堂成亲的那一刻,孙媳便再也不能独善其身了。事实上,很多事情我都能忍,但是与相公有关的事,我是不会忍的。”
“你胆子倒是不小。”沈沧冷哼,但她的这几句话他是满意的。他要的就是全心全意为孙子的孙媳。不过她的话有几分真心,还要有待考察。他缓了缓语气,指着身前的座位说:“我叫你坐,你就坐下吧。”
“是。”云居雁点头,选了下首的位置正襟危坐。
沈沧又打量了她两眼,接着说:“念在你初犯,今日的事我就当不知道。”
云居雁没有点头,只是缓缓陈述:“祖父,孙媳素来不算聪明,因此孙媳没有太多的欲望,从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同样的,因为孙媳不聪明,所以只认死理。我只知道,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我是绝不会让别人夺了去的。我从来不想害人,可如果有人挖了陷阱要把我推下去,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沈沧听着,眉毛一挑,花白的胡子翘了翘,续而又正了正神色,严肃地说:“我不能说你的想法错了,但今日的事,你用这两句话解释,为免太过强词夺理了。”
云居雁语塞。她知道沈沧在告诉她,秋韵是杨氏的人,而她把吕氏和赵氏也扯了进来。他在指控她。
沈沧看她不语,扬声说:“有一句我以前也对你母亲说过,希望你也能记住这四个字:有容乃大。”
“谢祖父教诲。”云居雁起身向他行礼。
沉默中,沈沧再次打量云居雁。他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从悔婚,一下子变成非沈君昊不嫁。
云居雁正低头思量着。很明显的,她并未抱住沈沧的大腿,而沈沧真的和云辅很像。她不想将来她和沈君昊努力奋斗着,而他在一旁责备他们罔顾亲情,不能容人。她思量着如何表忠心。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在门外说道:“王爷,大少爷来了。”沈沧的目光扫过云居雁,眉头微微隆起。他已经听说,孙子抱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东厢房走入房间,他更加知道,在他们成亲前,他多次前往永州也是为了她。这样的女人是祸水。
云居雁不用看就知道沈沧心中的不悦。人都是自私的,对长辈而言,他们当然希望儿孙能婚姻美满,但若是自己的儿孙表现得太过在乎一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的错,甚至是不可饶恕的错。云辅对许氏的不满,很大程度上也是源于这点。
云居雁不想失去沈沧的支持,她急忙说:“我一直知道,出嫁从夫,对一个女人来说,夫君就是她的一切。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牺牲我自己。”
见云居雁说得十分认真,沈沧的眼神一闪,对着门外吩咐:“对他说,我正在用膳。”说着,他的目光移向了云居雁。
云居雁说那句话只是一瞬间的决定,确切地说,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在沈沧的目光下,她更郑重地陈述:“虽然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从我决定嫁他的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他是我的一切,为了他,我可以不惜一切。”
沈沧阅人无数,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伸手捋了捋胡须,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不管是谁,大家都记得,当初是你坚持要退婚的。”
又回到了这个点!云居雁在心中叹息。每个人都问她为什么出尔反尔,为什么非沈君昊不嫁。她如何能告诉他们,她穿越又重生,在她最悲痛最无措最慌乱的一天,她看到了他。那个时候她只是想抓住他,抓住心中的最后一丝期盼,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
有时候她问自己,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前世记忆的他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人,如果她知道他十分讨厌自己,那么她会不会执着地想嫁他。她想了千万遍都想不出答案,而现实是她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沈沧直盯着沉默中的云居雁。云家近期发生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虽不知详情,却也知道促成这一系列改变的是她。暂时虽不知道改变是好是坏,但是她能做成这些事,实属不容易。这就是为什么他让她在成亲第三天就拜了祠堂。
在沈沧的目光中,云居雁努力控制着呼吸。她只有一个机会说服他,如果她成功了,她在沈家的日子就会容易很多,这是难能可贵的机会。
“祖父,我知道你想听的是真话,但是……”她为难地低声说:“我怕你听了真话会生气。”世界上最真实的谎言就是半真半假的话,但面对沈沧,她没有信心。最重要的,他不是家人,他不会包容她,她要更加的小心翼翼。
沈沧一径看着她,反问:“你都没说,又怎么知道我会生气?”
云居雁局促地抿了抿嘴唇,用更低的声音说:“以前我不懂事,听信了别人的谗言,闹着要退婚,可是当我在泰清居门口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云居雁的眼神有些迷离。不得不说,活生生的他比躺在病床上的他更俊俏。“他……他……很好看……”她想让自己表现出紧张不安,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沈沧笑了起来。小姑娘爱俏郎君,这点他明白。再说满京城比他的长孙长得更好的,能找出来几个?小姑娘看到他,乱了芳心,他明白。他不由地翘起了嘴角,接着又想起了她,神情又瞬间变得严肃了,眼神中的自豪光芒也消失无踪了,只是对沉声说:“你这些话并不能说明什么。”
第293章 抱大腿(下)
云居雁想起自己刚重生那会儿,紧盯着沈君昊的傻样,不由地轻笑。被沈沧的声音惊醒,她一时难掩慌乱,小脸涨得通红。
她这样的表情落在沈沧眼中,解读成了小女孩的娇羞,而她的笑容,在两个酒窝的映衬下,更显得甜蜜。沈沧的表情不由地放松了不少。
云居雁深吸一口气,凝神敛息陈述道:“我知道单单‘好看’是不够的,而且我承认,之后我确有赌气的心态,但寿安寺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
沈沧看得出,云居雁虽努力压抑,但她真的很紧张,或者说,她很在乎,很认真。他相信这些表情不是她这样的年纪能够装出来的,特别是眼神。
云居雁看不出沈沧是否相信了自己。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继续往下说:“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知道他很讨厌我。寿安寺的荷花池边,他明明白白地说他不喜欢我。我一时生气,赌气说,如果我跳下荷花池,他就不得不救我,然后不得不娶我。他信誓旦旦地说,他绝不会救我。”云居雁说着,又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沈沧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听着她说:“那天我真的只是赌气,我虽然觉得他好看,但还不至于堵上自己的性命,可是老天好似要替我验证一般,我真的不小心摔了下去。虽然是夏天,但湖水冰凉刺骨,我很害怕。他以为我是故意跳下去的。他很生气。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他下水救了我。不止如此,他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我的狼狈,欠了威远侯三公子的人情,想尽办法保护我。从那时候开始,他对我来说就不仅仅是‘好看’了。我很希望他也能喜欢我。”
说到这云居雁戛然而止,她自己都分不清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沈沧,久久才回过神,尴尬地说:“祖父,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的。这只会让您觉得我轻浮,但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再后来,我家发生了一些事,他嘴上说不关他的事,可每次都是他在帮我,所以我对自己说,他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相比你的父母呢?”云辅接口。沈襄对她的评价之一就是孝顺,说她“把家人看得比自己更重,愿意为家人牺牲。”
云居雁没想到沈沧会这么问。父母和沈君昊哪个更重要,她从没有想过,对许氏,她的愧疚更多,对云平昭,一开始她是有些怨恨他的,而沈君昊,她已经越来越分不清自己的感觉了。
她只能摇头。再摇头,又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沈沧追问。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云居雁怎么回答。她放弃父母,就证明她是无情的人,他怎么能希冀无情的人为他人牺牲?可是如果她选择了父母,那么他的孙子算什么?这可是他最宝贝的嫡长孙,虽然个性别扭一点,却是最重情重义的人。为了保护他。他甚至不敢亲近他。
沈沧想着想着,自己笑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果真老了,越来越感情用事了。
云居雁看着他满是皱褶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完成了一条缝,她知道自己过了这一关。她讨好地笑着。小声请求:“祖父,刚才我对您说的事,能不能请您不要告诉别人 ?'…3uww'因为太丢脸了。”
“我就不是别人吗?”他难得说起了玩笑话,虽然依旧板着脸。
“祖父当然不是别人,祖父是自己人。”少了心理压力,云居雁说话利索多了。看饭菜都凉了,沈沧还一口都没有动,她巧笑着说:“我命人把饭菜撤了,再上新的吧。”她经常在许氏面前讨巧卖乖,软糯糯的声音听得沈沧直起鸡皮疙瘩,却又说不出责备的话。
他一辈子严肃惯了,在宫里的时候更是战战兢兢,别说孙女,就算是人前最得他喜爱的沈君儒站在他面前也是坐如钟站如松,哪会像云居雁这般一脸谄媚。他颇不习惯,不耐烦地挥挥手,板着脸说:“行了,你走吧。”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就在外面,她心中惦记着他,不知道他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遂向着沈沧曲了曲膝盖便退了出去。
打开门房,沈君昊就在外面等着。云居雁用眼神询问,他只是瞥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子。云居雁朝四周望去,没看到长顺,心中更是担心,只能对侯在廊下的管事说:“我能在这里等一会儿吗?”
得到了许可,她转身望着院子。不同于云辅酷爱菊花,沈沧更偏爱梅花,屋前一大片的梅树。云居雁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她急忙迎上去问:“你上午不是见过祖父了吗?”
“你这辈子没吃过午饭吗?”沈君昊压着声音责骂。
云居雁被他骂得莫名,许久才回过神,不甚确定地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不是。”沈君昊想也不想就否认。
云居雁转头看着他的侧脸。刚刚她只是想抱沈沧的大腿,这才说了那番话,可那些话,绝大多数是真的。本来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她忙得没时间记起那些,可经过刚刚的回忆,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
天阴沉沉的,像他的表情。可是即便他沉着脸,紧抿着嘴唇,依然十分好看。
昨晚,当她一个人蜷缩在软榻上,在黑暗中流眼泪的时候,她真的很难过。可是当他把她抱起来,又“扔”到床上的时候,她知道即便他不喜欢她,他还是有一点点在乎她,关心她的。
不管这是不是她的自欺欺人,她的心情因此明亮了起来。“沈君昊,你还记得我们在泰清居前的第一次见面吗?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沈君昊冷着脸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那根本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她自己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