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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雁回-第189章

小说: 雁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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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尚未来得及转身,沈君昊已经抱住了她。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自己走到桌前拿起了那些纸张。“你把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写下来了?”他有些惊讶。纸上用列表的形式,清清楚楚写着哪个人,在哪个时间,正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又看到了谁,巨细靡遗。他忽然想到了上次她列的账目表格,帮他省了不少事。她几乎每天都会给他不同的惊喜,不管是哪个方面。

云居雁见他似乎很感兴趣,泄气地说:“本来我以为至少能发现一些线索,或者是可疑的地方,但是我什么都找不到。我看了几遍,没有人落单过,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带陌生人进院子。”不让任何人有单独活动的机会,这是她一开始的策略。今日虽证明了她的政策是成功的。但同时也让她茫无头绪。

沈君昊看她似小孩一样嘟着嘴,不禁笑了起来。在他面前。她变得越来越可爱了。

“你笑什么!”云居雁一声埋怨。在事发后的第二天,她就让她的陪嫁丫鬟把当天的细节全记了下来。今日,在这样的压力下,她又让芷兰、芷沫等等把经过复述了一遍。两次的结果恰恰验证了她们谁都没有说谎。既是如此,妁桃到底是如何出现在凝香院的?

沈君昊亦想知道妁桃为何出现。他索性坐在了椅子上,一张张核对着。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她看得久了。可能会有盲点。云居雁知其意,在他身边坐下,静静思量着。

凝香院的各道院门都有婆子看守。特别是看守主院的婆子,是她从永州带来的。这就是说,她绝不可能半夜放妁桃进院子。所有的院门、角门大约在清晨开启,从那个时候开始,前前后后都有做事的丫鬟。从丫鬟们的描述来看,并没有哪个时间四下无人。

那天,当云居雁在玉衡院的时候,杨氏派人过来借用丫鬟。那个当下确有一小段时间的混乱,但鞠萍和灯草马上去院子门口守着了,绝不可能有陌生人混进来。

“难道妁桃在前一天就在院子里了?”

沈君昊和云居雁异口同声。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这个可能性让他们情不自禁皱眉。在事出的前一天,沈绣、杨氏、吕氏分别遣人或者亲自来探病。她们带来的丫鬟,当然不可能受盘问,也不会有人点算着,她们带进来几个人,又带走几个。若是妁桃在这个时间混进来,而院子里有人接应,把她偷偷藏了一晚上,第二天趁着杨氏借人的混乱之际,再混入她的房间……

“不对,不对!”云居雁连连摇头,“若是如此,玉衡院那边不可能没发现。听说他们直到早上才看到妁桃不见了,而前一天晚上,青纹给她送过晚膳。至于我这边,除了三妹是傍晚时分过来的,晚膳之后再没有其他人探望我。”

云居雁看着沈君昊,沈君昊也同样看着她。他们都想到了,如果这个推测没错,那么玉衡院那边就是青纹放了妁桃出来,时间是在晚膳之前,而她这里,是沈绣带了妁桃进院子。第二天,沈绣之所以坚持送云居雁回来,其实是想确认妁桃是否顺利进入她的卧室。

云居雁轻轻握住了沈君昊的手,对着他说:“这些不过是我们的推测罢了,或许真相不是这样的,或许是这个院子有什么密道之类的。”她这般劝着,但心中很清楚,沈君昊一定在想:如果沈绣有份这件事,那么和她一起折回来的沈君烨呢?

沈君昊看她极力劝慰自己,心中的一缕失望顿时消失无踪。他习惯性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我是说认真的。”云居雁抓下他的大手掌,“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的,你说不要相信别人,可是我想在,你和二弟、三妹并没有冲突,他们没有必要……”她的话音渐渐弱了。她和云惜柔也没有矛盾和冲突,但她却恨她入骨,比云梦双更甚。“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她喃喃。

沈君昊转动手掌,与她十指紧扣交握着。“或许只是不平衡吧。”他陈述着。他和沈君烨的年龄只差几个月,可他们的境遇却有着天壤之别。这是嫡庶之别,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包括他们自己。他一直无法完全信任沈君烨,不是因为他做错过什么。或者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或者不愉快,而是他觉得他无法触及他的想法,他看不到真正的沈君烨,而沈君烨对他,态度更像是老板,而不是兄弟。至于沈绣,虽然是兄妹,但成年之后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云居雁看着沈君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与云惜柔一向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无法切断的血缘还是让她愤怒与难过,而沈君昊和沈君烨,表面看起来,至少在她看来,他们是一对感情还算不错的亲兄弟。他现在会不会很难过?

“你想太多了!”沈君昊用力握着她的小手,嘲笑道:“我可不是你,既爱哭,又爱胡思乱想。”

“根本不是这样!”云居雁否认,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重生之后,她的大多数眼泪都是对着他流的。高兴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感动的时候,对着他,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哪怕那时候的他口口声声讨厌她。她有些恼怒地甩开他的手,抓起搁在一旁的衣裳,故意恶声恶气地问:“你到底要不要换衣裳?”

“你帮我换。”他像小孩一样要求。他喜欢她靠近自己的亲昵。他喜欢她身上的香味。

云居雁本想拒绝的,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伸手为他解扣子。他们在静谧中享受着彼此间的信任与亲密无间,却又同时在思考着:沈君烨和沈绣不是他们的下人。杨氏、吕氏等等还是他们的长辈,他们要如何查证妁桃到底是不是他们带入凝香院的?

“或许还是从青纹着手吧。”云居雁轻声建议,续而又道:“今天我去玉衡院请安的时候没有找到机会,不过看起来母亲也想极力找出放走妁桃的人。”

“你应该明白,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去冒险。其实在祖父眼中,她不过是跳梁小丑。”

“是啊,如果郡王府没了,也就无所谓谁继承了。”云居雁附和。

“为什么这么说?”沈君昊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他看得出,沈沧越来越担心太皇太后死了,皇帝会对沈家动手。确切地说,自从几十年前,有流言说,其实沈沧是太祖皇帝的亲生儿子,沈沧就一直在担心皇室容不下他。这几年沈家一直很低调,从不与重臣结交,怕的就是这一点。其实对于皇位,沈家一点威胁都没有,沈君昊很不明白,皇帝到底哪里看他们不顺眼?又或者,是他的祖父多心了?

云居雁不知道朝堂上的种种,她只知道如果这世和前世一样,那么五年后就算沈家没了,她和沈君昊也要保住性命。金钱、权力、爵位什么的,全都没有“活着”重要。她抬头答道:“你可以笑我杞人忧天,但是皇上的想法没人知道,我们应该做最坏的准备。”

沈君昊揽住她。半真半假地说:“别人想着怎么才能继承家业,你却只想做最坏的打算。你这不是杞人忧天,是你对我太没信心了。”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居雁急欲解释。

“我和你开玩笑的。”沈君昊在她耳边轻笑。他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笔架山。“在永州最后一次见你,我是特意去你家,千方百计想当面告诉你,只要有了母亲留下的那座玉矿,就算我不被祖父、父亲承认,就算我不能容于京城,我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我可以给你安稳的生活,不会让你受委屈……”

“可是……”

“可是那天的你把我气疯了,我什么都没说出口。”他至今都记得她的眼泪,她的激动,还有她倒下去时的无助与软弱。

云居雁觉得那时的自己可以说是被他气晕的。寒冷的天,他们偷偷见面,可是他让她觉得,他根本是故意找她吵架的。她已经那么难过,那么心烦了,可他却不愿放过她。“是你先招惹我的。”她控诉。她一直那么爱他。

“我们是一对喜欢相互折磨的笨蛋。”他真心觉得他们都太笨了,才会走了这么多弯路,才会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今晚我们要把之前错过的全都补回来。”

“你又开始胡说!”

“我是认真的,我发誓。”话音未落,他已经吻住了她。

不同于凝香院中两人的温馨与甜蜜,玉衡院中,薛氏的房间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桂嬷嬷和青纹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立在一旁,极力控制着呼吸,不敢大声喘气。

薛氏沉着脸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小菜,但沈伦的位置空着。菜已经凉了,薛氏面前的瓷碗粒米未动。她进门的这几年,每年的今天沈伦都会去祭奠沈君昊的生母。今天不是她的生祭,也不是她的死祭,更不是什么扫墓的日子,但每一年的今天,沈伦总会去她的坟前,一去就是一晚上,直至清晨才回来,对任何人都只字不提原因,更不会说过程。

同样是亡妻,对沈君儒的母亲,他从不会如此。薛氏曾用玩笑的口吻问过,换来一句“女人不该多事”。她打听过,据说这是他十九年来的习惯,从不会间断,风雨无阻。

薛氏一直知道,在沈伦心中,沈君昊的母亲是特别的,甚至还有人说,沈君儒母亲的病逝,多多少少也和这事有关,更有人至今还在津津乐道先夫人是如何的美丽,她和沈伦是如何的恩爱。

薛氏越想越生气,几乎折断手中的筷子。桂嬷嬷和青纹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桂嬷嬷正欲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青纹急忙走了出去,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就算有再着急的事,也不急在这一会儿。”说着朝屋内努了努嘴。

江妈妈也是薛氏身边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今天,立马屏住了呼吸。青纹用眼神询问是否有急事。江妈妈想着事情严重,附在青纹身旁耳语了几句。

房间内,薛氏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她虽生气,但理智上很清楚,她和沈伦这样的老夫少妻,将来她能依靠的只有儿子。她按捺住繁复的心情,命江妈妈进屋说话。可未等她听完江妈妈的叙述,她的手只能紧紧握拳,才能勉强压抑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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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早上少的1k。

谢谢“see_an”同学的和氏璧,还是那句话,等粉红还完了,我会为打赏加更的,有拖无欠。

另外,请大家原谅小沈的肉麻,人家新婚,又是少年夫妻,当然是比较恩爱的。最近状态不太好,所以三更貌似是极限了,我会尽快调整,争取早日把债全部还掉。

第402章 问题

屋里的三人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地看着薛氏的反应。在她们眼中,沈君昊一定心知肚明妁桃的孩子不是他的。于情于理他都会追查。他派人去找替妁桃把过脉的大夫也属正常。此刻薛氏的怒火多半只是迁怒。既为了沈君昊的母亲,也为了玉矿。

桂嬷嬷和青纹都想劝一劝薛氏的,毕竟应对沈君昊和云居雁的双重压力,薛氏最需要的是冷静。可她们了解薛氏的脾气,没人敢出声。想着沈君昊之后还有一个沈君儒,也不知道沈沧会为他娶一个什么身份的妻子,桂嬷嬷深深为薛氏担心。

悄悄打手势让江妈妈退下。见薛氏的脸色渐渐和缓了,桂嬷嬷才小声劝道:“夫人,老爷回来后,您可千万不要与他置气。怎么样那都是一个死人。”

薛氏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她步步为营才走到今天,自然不会因一时之气而让自己功亏无愧。只是她也是普通人,有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依你们看,应不应该让他知道孩子是谁的?”

桂嬷嬷和青纹都知道,薛氏心中恐怕已经有了主意。两人暗暗揣摩着她的意图,交换了一个眼色。许久,桂嬷嬷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须臾,江妈妈又折了回来,对着薛氏说:“夫人,针线房的肖妈妈刚才让小丫鬟告诉奴婢,李妈妈得知大奶奶今日向夫人请了安,一大早就去了净月庵,回来之后兴冲冲去了凝香居。按时间算,已经进去一个多时辰了,这会儿还没出来,大奶奶应该是赏了她晚膳。”

江妈妈说话这会儿,李妈妈确实在凝香居用晚膳,不过不是云居雁赏的,而是玉瑶吩咐的。自沈君昊回家。西次间的房门一直关着。玉瑶等人当然不敢上前敲门,又怕李妈妈等得久了,心里有想法,玉瑶只能让余妈妈做了几个小菜,告诉她云居雁正在和沈君昊用晚膳,要她边吃边等,就当是犒劳她这几天的辛苦。

李妈妈受宠若惊地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精致小菜。之前云居雁一直称病不出,避而不见。她以为这是要把她换下来的意思,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忐忑。她亲历了薛妈妈落马的经过,心中自是有些害怕的。如今见了这几盘小菜,她立马多了几分笃定。想着云居雁在沈家人生地不熟,很多地方必定要靠她,她悬着的心安定了几分,笑着对玉瑶说:“是我太着急了。其实我只是想把从净月庵求的平安符交给大奶奶。今日确实时辰晚了,不如由姑娘转交也是一样。”说着她已经拿出了一个荷包,欲把平安符交给玉瑶。

玉瑶摇头笑道:“既然是妈妈替大奶奶求的,自然应该由你亲手交给奶奶。不如妈妈先把晚膳用了。说不定待会儿大奶奶就招你进去了。”她一边说,一边为李妈妈倒了一杯酒。

李妈妈连连说不敢。小心地看着玉瑶的神色。大家都知道云居雁与玉瑶的情分不一样,她自然更不敢得罪她。

玉瑶放下酒壶,絮絮叨叨地说:“李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又是个忠心会办事的。这些大奶奶都知道。只不过……”她瞧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大奶奶最不喜欢沉不住气的人,也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问东问西。”

“是。多谢玉瑶姑娘提点。”李妈妈连连点头,从腰间拿出一个簪子,谄媚地笑着:“这是我今日在净月庵前看到的。虽不值什么钱,但也算古朴典雅。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它与玉瑶姑娘最是相衬。如果姑娘不嫌弃,请一定收下。”

玉瑶当然不贪图她的乌木簪子,可她若是不收,李妈妈心中定然会打鼓,而此刻,云居雁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说她过河拆桥。更重要的,李妈妈虽然小心思太多,但手艺不错,针线房也的确需要她。她谢过李妈妈,笑着收下了簪子,顺口赞了两句。

李妈妈见状,心中更多了几分笃定。玉瑶命小丫鬟好生伺候着李妈妈,借口要去服侍云居雁,离开了房间。

李妈妈这才放心地用膳。因为知道待会儿还要向云居雁回话,也不敢喝酒,只是乐滋滋地想着自己能吃上凝香院小厨房的菜色,也算是独一份,心中愈加觉得菜色精致可口。

直至戌时三刻,等候多时的李妈妈终于被叫去了正屋。她进门就看到玉瑶端了茶给云居雁,云居雁把茶杯交给沈君昊,沈君昊握住她的手,抬头冲她一笑。云居雁瞪了他一眼,把杯子放在桌上。沈君昊却依旧抓着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这才放开。

李妈妈虽已三四十岁,但看着沈君昊的笑容,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沈君昊在沈家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丫鬟们虽被他的模样迷得团团转,但很少有人敢往他跟前凑。此刻若是让那些小丫鬟看到这样的笑容,恐怕不少会像烛火下的飞蛾,前仆后继。

李妈妈不由地暗自懊恼,连连埋怨自己不该这么心急,毕竟谁没有年轻的时候,更何况他们又是新婚。她低头上前向他们行礼。

沈君昊没有理会她,交代了一句便进了屋。云居雁命小丫鬟给李妈妈搬了一个小杌子,这才说道:“玉瑶已经告诉了我,李妈妈亲自替我求了一道平安符。”她淡淡地道了一声谢,命玉瑶收下平安符,主动问:“李妈妈找我,可是针线房有什么重要的事?”

“是。”李妈妈点头,着急地说:“这两天针线房一直在裁制丫鬟们的秋衣。按照之前的先例,一般都是用高义锦缎庄的细棉布。以前他们都是在入夏之前就把料子送至针线房了,可今年却说要在七月下旬才能交货。若是七月下旬再赶制,恐怕来不及了。”

云居雁知道薛氏一定会给自己使绊子,可她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简单的方法。她看过府中的制衣规矩,需要用到细棉布的应该是一等丫鬟的袄裙。因着大丫鬟们需要跟着主子见客,所以细棉布的质地是极好的,袄裙的做工也很讲究。

她喝了一口茶问道:“难道我们向高义锦缎庄下单子的时候,没有与他们说清楚交货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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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1k,先更上,后补。

第403章 适应

面对云居雁的问题,李妈妈一脸便色,吞吞吐吐地说:“回大奶奶,这事一向是由薛妈妈处置的,奴婢并不知道。”说着,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云居雁打量着她,许久,冷声说:“你要知道,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如果你有所隐瞒,恐怕……”

“大奶奶!”李妈妈“噗通”一声跪下了,激愤地说:“奴婢是被人陷害的。是薛妈妈,一定是她,是她联合了高义绸缎庄陷害奴婢。”

“到底怎么回事?”云居雁一声喝问。李妈妈这才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薛妈妈命李妈妈去高义绸缎庄谈细棉布的买卖,李妈妈被高义哄得心花怒放,交了定金,没有细看契约就签下了。这几天,她一直试图做出补救,这才知道绸缎庄的老板和薛妈妈是同乡,他们根本就是挖了一个坑给她跳。若不是云居雁突然插手针线房,恐怕离开沈家的不是薛妈妈,而是她。

李妈妈说得声泪俱下,不断控诉薛妈妈的阴毒。云居雁看得不耐烦,李妈妈却浑然未觉。直至玉瑶重重咳了一身,她才止了眼泪。云居雁脸有不悦,只说天色晚了,命李妈妈先回去,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第二天一早,云居雁照例去玉衡院请安。薛氏与往常一样,笑盈盈的与她说了几句闲话,照例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吩咐她多多休息,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与她说。云居雁一一应了。据她来回玉衡院的沿途所见,她相信薛氏尚未找到放走妁桃的人。而桂嬷嬷和青纹的神情同往日无异。云居雁想与她们接触,但苦无机会。

回到凝香院,李妈妈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云居雁命玉瑶带她去稍等片刻,自己回了正屋。不多会儿,鞠萍带着肖妈妈进了屋子。

相比李妈妈的谨慎小心,肖妈妈的神情显得随意多了。甚至称不上恭敬。云居雁知道,她是薛妈妈的心腹,也是事出之后唯一一个见过薛氏的人。

云居雁打量了她几眼,对着鞠萍点点头。鞠萍拿了一封信放在桌上,带着小丫鬟们退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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