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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雁回-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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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该死!”青纹也跪下了。夕阳最后的霞光下,薛氏脸色铁青,全没有半点表情。她们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青纹暗暗在心中喊糟。早上的时候,她收到了矿场的口信。她到此刻才明白,那句“一切顺利”,是指玉瑶在那边把一切处置得十分妥当。昨夜她派了第二波人赶去矿场,恐怕刚刚得到的新讯息是第二波人赶到了,拆穿了玉瑶的身份。这就是说,薛氏第二次的补救之策根本无法实施。

青纹不敢说话,桂嬷嬷亦不敢出声,空气似凝固了一般。许久,薛氏才硬生生地吐出一句:“他们都是死人吗?”没人敢接话,气氛愈加地凝重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急匆匆地脚步声。“什么事!”薛氏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她只觉得自己肺都快气炸了。

小丫鬟在门外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夫人,朱管事说有急事,一定要面见夫人。”

青纹的心重重一沉。朱管事正是昨日派去矿场的人。他在这个时候求见。恐怕矿场的情况比桂嬷嬷之前所言更严重。她顿时六神无主,只能紧紧攥着手腕的佛珠。

薛氏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人。此时她气得只想杀人,却只能忍着。她猛地站起身,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急忙用手扶住椅背。那座玉矿虽不大,但产的玉都是碧绿通透的上品。就算她得不到这些玉石,又怎么能让它们落在沈君昊手中。这一进一出之间,沈君昊赚的何止几千万俩。这些都不必入公帐的,他们能用这些银子办多少事?收买多少人心?这个时候,她只顾着心痛,早已忘了玉矿本来就是沈君昊的母亲留给他的。早前她没有撺掇着沈伦“帮助”沈君昊好好打理,不过是因为她以为那只是一片贫瘠的山地。

小丫鬟见屋里没有动静,又怯怯地唤了一声“夫人”。薛氏几步上前,拉开房门,劈头就是一个耳光,打得小丫鬟一下子摔倒在廊下。她犹不解恨,正想骂人。却见沈伦正诧异地看着自己。小丫鬟原本就是想告诉她,沈伦回来了。

在沈伦的印象中。薛氏从来都是温婉可人的,就算是下人做错了,她也都是晓之以理,即使不得已惩罚下人,也全都是无奈之举。他从没看过她铁青着脸扇小丫鬟耳光,更没见过她这般骇人的表情。他仿佛不认识她一般,怔怔地盯着她看。

薛氏看到沈伦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马上换了笑脸,柔声说:“老爷。您回来了。”她边说边往外走,回头瞪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桂嬷嬷和青纹。

青纹急忙拉起桂嬷嬷,又匆匆走到门外,对着沈伦行礼,喝骂小丫鬟:“谁让你站在外面偷听夫人说话的!”

桂嬷嬷这才回过神。看到青纹的眼色,她急忙拉着小丫鬟退下了,低声问她朱管事在哪里等着。

青纹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所有的事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除了沈君昊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他明明告诉她,以沈君昊的性子,是绝不会主动想到体恤那些孤儿寡妇的。这并不是说他没有这个心,只是他生在王府,长在王府,接触的都是世家公子,官宦子弟,哪里知道世上还有为了温饱苦苦挣扎,为了生存不惜一切的穷人。

现在应该怎么办?青纹暗暗问着自己,眼角的余光瞥向正服侍沈伦换衣服的薛氏。她好不容易才获取了薛氏的全然信任,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办,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于溃。可薛氏从来都不是大度的人,她在沈伦面前笑得多美丽,背过身去就有多残忍。希望他那边一切顺利。青纹暗暗祈祷。唯有如此,在薛氏秋后算账的时候,她才有一线生机。

青纹暗自思量着,突然看到桂嬷嬷的身影在门外一闪。她心中的不祥预感更甚,抬头见薛氏正与沈伦说话,悄悄退了出去。

青纹才刚走到门后,桂嬷嬷急忙拉住了她,压着声音说:“大爷扣住了肖妈妈。”

“什么!”青纹惊呼,又急忙捂住了嘴巴,续而急切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桂嬷嬷再无争宠之心,她只觉得一夕间自己已经老了几岁。她拉着青纹走到僻静处,一脸的六神无主。

“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青纹也快急疯了。

桂嬷嬷深吸一口气才道:“朱管事昨夜快马赶去,一路上都没遇到肖妈妈的马车。他不敢直接进去,找人悄悄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肖妈妈,只有一个年轻的姑娘,人人都把她奉为活菩萨,不止模样长得天仙似的,心地更是善良……”

“你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青纹直想骂她越老越糊涂,这番话若是让薛氏听到,岂不是火上浇油?

桂嬷嬷心中也是一团怒火。在她心中,整件事若是她负责,就绝不会像青纹这般麻痹大意,给沈君昊可乘之机。如今薛氏可不会管到底是谁真正把事情办砸了,而她一定会被连累。“你不是让我把话说清楚吗?朱管事的原话就是如此。”她语气生硬。

这个时候,青纹顾不得与她生气,只是问道:“朱管事怎么怎么知道肖妈妈被大爷扣住了?大爷又怎么会放朱管事回来?”

桂嬷嬷也是知道轻重的。正色说:“听到有个年轻姑娘去了矿厂,朱管事马上知道不对劲,没有进去找人,只是在外围看了看,发现了肖妈妈的马车。至于车上有没有人,人又去了哪里,他不敢详细打听,一心只想回来报信。正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就听到矿上人人都在称颂大奶奶……”

“这事儿待会儿说给夫人听的时候,你可仔细着点!”

“这事是你负责,如何是我去告诉夫人 ?'…3uww'”桂嬷嬷立马反驳,埋怨道:“若是你早日发现不对劲,事情何以到如此地步!”

青纹气得说不出话。她原本以为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在她心中,他从没有算错任何事情,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别人的想法。因为相信他,她这才向薛氏自动请缨,如今却让沈君昊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再想想。根本就是沈君昊早已布好了陷阱,就算她再警觉。就算她向矿场的人说明她会派何人过去,玉瑶还是可以先一步代表云居雁收揽人心。只不过没有他们的人支持与配合,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确切地说,这次是他们替云居雁做了嫁衣。

桂嬷嬷看青纹不说话,嘴里嘟囔着:“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此刻夫人有多生气,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让夫人消了这口气,如何做出补救。”

青纹阴沉着脸点头。这个当口,她哪里想得出好办法。又无法去请示他。她瞥了一眼桂嬷嬷,若有所思,随即又问:“朱管事有没有说其他的事?”

一听这话,桂嬷嬷的脸色又凝重了几分,沉声说:“据说现在矿上人人自危,大爷好像查出了什么事,要把人治罪。你也知道的,大爷平日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恐怕……”她瞄了一眼青纹,用更轻的声音说:“大爷可从不顾惜任何人的面子,若是让他问出什么,即便把老爷搬出来,他也不会手软的。”

青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向墙壁。她相信沈君昊一定很清楚,在玉瑶揭出身份前,那些帮着玉瑶的人就是薛氏的手下,他一定会对那些人严刑逼供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肖妈妈,她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本质上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若她被沈君昊带回来,再被沈沧一逼问,薛氏是主母,不会怎么样,她的小命恐怕就算是他,也保不住她了。她再次向桂嬷嬷看去。

桂嬷嬷触及她的目光,摇头道:“你不用看我,这么大的事,我哪有什么主意,现在唯有赶快请示夫人。”

“你以为我不想请示夫人吗?老爷正在屋里,这会儿马上要吃饭了……”青纹亦是着急。沈伦虽有妾室通房,但除非薛氏的小日子来了,一般情况,她是绝不会放沈伦离开的,久而久之,沈伦已经习惯吃完饭直接留下了。

桂嬷嬷当然知道这个情况,摇头道:“不行,这事决不能拖到明天。”

“那,嬷嬷,你赶快帮我想个办法把老爷支走。”青纹哀求着桂嬷嬷,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桂嬷嬷原本不想答应的,但转念想想,自己若是陪着沈伦,就能让青纹独自面对薛氏,她便能躲过薛氏的火头。这般想着,她立马点头同意了。

房间内,薛氏小心伺候沈伦用餐,心急如焚,味同嚼蜡,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根据之前的种种讯息,她估计玉矿肯定是保不住了,而沈君昊回来,她恐怕会与他有一场对质。事实上,她倒是不怕和他在沈伦面前对质,怕就怕沈君昊直接找上沈沧。

“怎么了?”沈伦看着心不在焉的薛氏。薛氏铁青着脸,狠狠打了小丫鬟一耳光的画面依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薛氏摇摇头,眼中已经蒙上了雾气。

“家里有事发生?”沈伦不自觉地想到了云居雁,微微皱眉。他时常在外行走,偶然看到陆航在茶馆坐着。本来他也没有多想,近日却听说陆航和蒋明轩突然很喜欢一首曲子,那曲子似乎和云居雁有关。今天他特意路过那家茶楼,没有看到陆航,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马路对面的乐器铺子。很久之前,他曾听人背后议论,说云平昭纵容女人在乐器行随便与男人合奏艳曲,而那个男人就是陆航。云家与云家是姻亲,陆航时常去云家是事实。

沈伦深深叹了一口气,轻轻摇头。当初他不赞成履行婚约,就是听说云居雁行为不检。他自认厚道,这才没有把话挑明,哪知道云家居然纵容云居雁使出那么下作的手段,逼得他们履行婚姻。他只怨自己的儿子笨,居然入了圈套,下水救人。如今木已成舟,他只能掩下一切,她却在家里兴风作浪,才短短三四个月,不止把儿子迷得团团转,更把自己的婆婆气哭了几回。

薛氏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沈伦,哀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刚刚我教训那个小丫鬟,不过是不想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

薛氏摇头不语,在沈伦一再追问下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真假,只是听说陆家二公子在茶楼等着什么人。”

沈伦瞬间就沉下了脸,闷声问:“你听谁说的?”

薛氏为难地说:“只是小丫鬟乱嚼舌根罢了,我会严加管束的。”

沈伦低头不语。薛氏在一旁悄悄看着。在她看来,此番最坏的结局就是沈君昊在矿场问出点什么,她除了抵死不认,唯有说他们因为不满她善意的提醒,故而伺机诬陷报复。沈沧肯定是不信她的,但他迟早会咽气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沈伦对她深信不疑。

两人在沉默中用完了晚膳。桂嬷嬷找了一个管事借故求见沈伦。看小丫鬟开始收拾碗筷,她看准时机进屋带走了沈伦。两人前脚刚走,青纹闪身入了薛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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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次少了的1k。关于青纹口中的“他”,我懒得打“ta”了,其实小时候好像教过,不确定性别,都是用“他”的。好像是这样吧?我老了,好些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荐书:《欢田喜地》——无名指的束缚——投生在农家,地少人多无余粮,乡里乡亲是非多,远近亲戚吵不休。本姑娘人穷志不短,带领全家奔小康。

第439章 反叛(粉红100+)

桂嬷嬷引着沈伦离开玉衡院,越想越不对劲。她不在薛氏面前,青纹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可能故意让她背黑锅。再想想,沈君茗中毒的那天,她们一起听到他在哭,是青纹让她去看看怎么回事的,可后来,青纹压根没有向薛氏提起这事。她自己虽然向薛氏解释了,可薛氏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这次会不会和上次一样?

想到这个可能性,桂嬷嬷心中一惊。她送了沈伦去外书房,命小丫鬟好生伺候着,自己折回了玉衡院。

走在回廊下,她看到两个小丫鬟在门口守着,都是青纹的手下,心中的不好预感更甚。原本她想堂堂正正走过去,可转念一想,她从夹道悄悄走去了后窗,在屋檐下仔细聆听。

屋子内,青纹跪在薛氏脚边,薛氏脸色铁青,一旁的地上是一只碎了的杯子。青纹的手心紧紧攥着一串佛珠,浑身紧绷,眼睛死死盯着地砖,仿佛想把它看穿一般。

“你真这么想?”薛氏沉声质问。

青纹郑重地点头,肯定地说:“夫人,如果大爷不是一早就收到消息,早有准备,一切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大爷如何知道奴婢的信上写的是‘她’,而非‘他’?最重要的,夫人的计划如此缜密,万无一失,大爷怎么可能把一切算得那么精确?再说,她若是真的怀疑玉瑶在装病,为什么直到第四天才去查问?这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薛氏看着青纹,久久不语。青纹的意思,是桂嬷嬷出卖了她,这才让沈君昊得手。可对她来说,桂嬷嬷能做的,青纹也能做,她很可能是倒打一耙,先下手为强。桂嬷嬷不可信,青纹就一定可信吗?

相比薛氏的犹豫。桂嬷嬷气得浑身颤抖。她虽听得不真切,但她清楚地意识到,青纹这是在诬陷她。她很想破窗而入,撕烂她的嘴。她更加确信,上次沈君茗中毒,也一定是青纹这个小蹄子在暗中捣鬼。她要拔光她的头发!

桂嬷嬷愤然起身,却在最后一刻迟疑了。她再愤怒又如何?薛氏早就不相信她了。如果薛氏对她失了信任,又为什么让她在枫临苑给云居雁下毒?说什么她唯一最信任的就是她?薛氏如此做只有一个可能。让她成为谋害云居雁的替死鬼。以她对薛氏的了解,薛氏一定为她准备好了谋害云居雁的动机,也已经想到办法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她此刻去找薛氏辩白澄清,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桂嬷嬷胡思乱想间,就听青纹又说:“夫人,您一向赏罚分明,明辨是非,可嬷嬷多次对我说,薛妈妈对您忠心耿耿,最后却落得……”

“够了!”薛氏一声呵斥。薛妈妈是她心中的痛。那是她的陪房。她不止背叛了她,还被云居雁送走了。让她失去了对针线房的控制。一个小小的针线房,对她根本没什么用处,但落在云居雁手上就不行。如果她不能拿回针线房,就说明她技不如云居雁。

一桩桩的事,薛氏对云居雁的恨已经入了骨髓,这次沈君昊又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她恨不得割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她在花样年纪嫁给儿子都已经与她差不多大的沈伦做填房,她步步为营,小心算计。她阿谀奉承,百般迎合,一切都只是为了她的儿子。她比沈伦年轻那么多,将来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薛氏深吸一口气,对着青纹说:“现在追究是谁的错,言之尚早,唯一要做的是尽早补救。肖妈妈那边,她临走前你是怎么对她说的?”

青纹闻言,轻轻吁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过了第一关。而窗外的桂嬷嬷亦明白,薛氏这是相信了青纹的话,判了她死罪,她已经回天乏术了。

回顾自己的一生,她只能怅然一笑。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手上的人命无数,她好不容易才成了主子身边的红人。可一夕间,主子不信她了,她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相比那些被她害死的人,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甘心吗?她的目光扫向紧闭的窗户。薛氏是主子,她只能怪自己跟错了人。可青纹呢?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连给她擦鞋都不够资格,她居然被这么一个小丫鬟片子摆了一道。就算她死,她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桂嬷嬷心中的恨意几乎喷涌而出。她咬牙凝立,许久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不多会儿,她避着人,偷偷摸摸出了玉衡院,往枫临苑而去。

枫临苑内,沈沧刚刚吃过晚饭,与沈君茗玩了一会儿,此刻正与管事说话。听到对方说,沈君昊把矿场上几个领头的管事当众打了个半死,最后让当地的官差把人带走了,他笑着点头,嘴里嘟囔着:“我早就说了,她那些小把戏,让他练练手正好。如果他连这事都办不好,哪有资格做我的孙子。”

姓赵的管事连连点头。从矿场开采之初,他就被沈沧派了过去,对矿上的一切清清楚楚。今日确定了沈君昊把薛氏派去的人全都揪了出来,也把事情的始末查了一个大概,他这才回来复命。看沈沧一脸得意,他急忙附和道:“大爷果然心思缜密又明察秋寒。起初看大爷被那些人牵着鼻子走,在下很是着急,可王爷又吩咐在下,千万不能插手,在下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再后来,那些人私下都说,夫人派的人来了。看他们全力配合着玉瑶姑娘,在下还在那里奇怪,大爷为什么只当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在下发现大爷扣下了肖妈妈,这才明白,大爷这是将计就计。可怜夫人派去的那些蠢材,还在那里自鸣得意……”

沈沧眯起眼睛听着他叙述。以前他不喜欢听这些奉承夸大的话,可他老了,渐渐觉得这些话很是顺耳。想到沈君昊是自己一手一脚教育出来的,他更是得意,问道:“叫玉瑶的丫鬟,我记得不过十六七岁,那些人能被她糊弄了?”

“王爷,不是玉瑶姑娘会糊弄人,是大爷安排得妥当,时间也算得刚刚好。在下亲眼看到的,那几个孤儿寡母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玉瑶姑娘正正好就来了。她亲手扶了那个怀着身孕的寡妇,转身又把欺压她们的那些管事骂得狗血淋头。她清清楚楚地说,主子们一向仁慈,定然不会纵容恶奴欺压她们。当时在下还在想,她为何用‘主子们’这样的称呼,含糊不清又别扭,后来才明白,这是要让那些有心人误会,她是夫人派去的。”

赵管事说着,偷瞄了一眼沈沧,接着又道:“说起来,大奶奶把玉瑶姑娘调教得真好。那个时候,黑压压一大片人,玉瑶姑娘身边虽然有小丫鬟,又有婆子,可那些管事也有不少手下,各个都是手持棍子的大汉,可玉瑶姑娘毫无惧色,句句铿锵有力,一下子就让人相信,是那些奴才贪了上头发放的抚恤银子。在下虽没有见过大奶奶,但光看玉瑶姑娘就知道大奶奶定然是菩萨心肠,天仙一般的人物……”

沈沧听赵管事夸完沈君昊又赞玉瑶,最后连云居雁的赞美上了,他虽觉得他的话太过夸张,但心中还是很受用的。直至他说完了,他才一本正经地问:“听你这么说来,君昊这一两天就该回来了吧?”

“应该是的,不过大爷事事亲力亲为,不知道会不会在那边督促他们复工。虽说大爷身边的人一定会护着大爷,可矿井才刚刚坍塌过……”赵管事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睑,他的言下之意,生怕沈君昊继续留下会有危险。见沈沧捋着胡子,不置可否,他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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