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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雁回-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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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昊记挂着验尸的结果。想去打听,又怕被皇帝的人发现。幸好,申时左右,沈子寒派人给他送来了消息。三司得出的结论是,郝平发现自己私藏官银的事被发现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自己的养父母,想独自逃跑。途中发现有人在调查他,于是把沈家的两个小厮也杀了,最后因为打斗期间身受重伤,流血身亡。

沈君昊听到这话,正想着皇帝下一步是不是就会派人询问他为何调查郝平,他便听到消息,三司的江大人入了府,正与沈伦说话。不多会儿,沈伦派人把他叫了过去。

如他预料的一样,江大人除了询问他为何调查郝平,同时一再强调,皇帝不求当年的官银丢失案能够水落石出,只希望能找回丢失的银子。

这话分明是告诉沈家,趁着这次的机会,把银子补上。沈君昊更加觉得皇帝的卑鄙,不过这事不是他能够做主的。

送走了江大人,沈伦和沈君昊一起去了枫临苑。沈伦根本不知道沈沧有这么一大笔私房钱。乍闻这件事,他只是错愕地看着沈沧。沈君昊同样看着沈沧,不过他的目光是在问沈沧,皇帝到底知道多少。

沈沧原本是倾向于把银子奉送给皇帝,让皇帝安心,买沈家的平安,可沈君昊说得也不是毫无道理。这次他们填补了一百万两的空缺,那么下次呢?最重要的,皇帝到底什么心思?若是他们真的拿出了这一百万两,皇帝会不会把抢劫官银的罪名扣在沈家头上,给他们按上莫须有的罪名?

沈沧心下犹豫,没有明确给出答案,只是问沈君昊,他是如何回复江大人的。沈君昊如实说,他告诉江大人,他发现郝平来历不明,蓄意接近沈君烨,因此想摸一摸他的底,没想到却打草惊蛇了。

沈沧点头表示知道了,吩咐他去找沈君烨说一声,随即命他和沈伦先离开,他要静一静。

出了枫临苑,沈伦把沈君昊叫去了玉衡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沈君昊这才意识到,沈伦并不知道沈沧的私帐。沈伦甚至告诉他,整个沈家,恐怕再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沈君昊清楚地记得,几年前,沈沧只是很随意地把账本扔给他,命他誊写一遍。看他什么都没问,似乎很失望的样子。当初,他一心以为自己是沈沧的“工具”,自然不会多想,也不敢多问。如今回过头想想,恐怕那个时候沈沧是想把整件事告诉他的。

辞了沈伦回到凝香院,沈君昊第一件事便是问云居雁,孩子有没有动过。云居雁摇头说没有。看他的脸上不仅仅是失望,还带着浓浓的担忧,她急问他又发生了什么事。

沈君昊斟酌许久,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要求他无论什么事都不要瞒着她,他把江大人到访的经过说了,也提到了沈沧的银子以及皇帝的意图。

云居雁听闻此事,第一反应便是前世的沈君昊突然消失之事。重生之后,这件事是困扰她最深的问题之一。如今想想,若是沈沧早就把财产转移了,那么前世的沈君昊很可能继承了这笔财产。“祖父是什么打算?那么大笔银子,不可能存在府上吧?”她询问。

“祖父应该还没下定决心,或者说,祖父害怕皇帝拿到了银子就反脸无情,变本加厉地逼迫我们。至于银子在哪里,我没问过,但是可以肯定的,不在府上的库房,也不在景州。”他对家里的库房和景州的产业都很熟悉。说到这,他又忍不住叹息,“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太笨了。以前祖父要我清点库房,整理账目,管理景州的产业,我一直以为他那是把我当下人使唤,将来好为三弟干活。事实上,根本就是他用心良苦。我想家中的所有人,只有我知道这些。而景州的那些管事,除了祖父,最常接触的就是我了。”

“你这是当局者迷。”云居雁试图安慰他。其实在她看来,根本就是沈沧把事情弄复杂了。如今知道了这笔银子的存在,很多事情她就必须重新考量。

沈君昊坐在云居雁身边,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她的腹部。孩子不过是在他的手心动了一下,他就心心念念记挂着他,他甚至想到,就算只是为了他,他也一定要想办法解开这个局。他幽幽地感慨:“我现在才知道,为人父母其实很不容易。”

“你怎么突然想到这话?”云居雁对他执着地想要感受胎动,很是无奈。可是明明已经到了胎动的月份,肚子里的孩子好似故意与他们唱反调一般。之前,每天傍晚她能都感受到孩子的蠕动,今天却特别安静。“以后他会不会特别顽皮,特别不听话?”她担忧地问。

两人在紧张不安中讨论着未出生的孩子。

第二天早上,云居雁虽然如往常一样感觉到了宝宝的“运动”,沈君昊却依旧一无所获。他气呼呼地起床,还没用过早膳,就收到了如意遣人送来的第二封信,信上写了一个地址,并告诉他们,茯苓偷偷把一封信送到了这个地址。沈君昊本想派人去看看那是什么地方,最后决定亲自走一趟。

沈家的大门外,云惜柔仍旧戴着面幕坐在离沈家不远的小酒馆内。看到沈君昊的马匹出了郡王府,这才结账离开。

当初她要求他杀了沈子遥栽赃沈君昊,除了憎恨沈子遥破坏她的计划,救了陆航和沈君昊之外,也是不想云凌菲嫁入威远侯府,过上好日子。在她想来,同样是云家的女儿,凭什么她们都能幸福快乐地过日子,有名分有地位,而她却只能戴着面幕,犹如过街老鼠一般躲躲藏藏。

本来她还在气恼他居然让沈子遥逃过一劫,如今看到他能让皇帝对此事大做文章,不禁佩服他的手段。覆巢之下无完卵,只要皇帝“灭”了淮安郡王府,云居雁同样没有好日子过,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原本她已经不太情愿听他的指挥,更不想与沈君灿虚与委蛇,现在她相信,一个连皇帝都敢算计的人,绝对是有能力的。他对她说的那些并非只是空想……云惜柔看到的也不过是她眼中的真相罢了。

第594章 是你!!

云居雁和沈君昊都知道,与茯苓联络的不是幕后凶手,就是与幕后之人走得极近的人。只是他们都担心,随着郝平的死亡,幕后之人一定会更加小心,茯苓的信件不一定会有人接收。不过不管怎么样,沈君昊都坚持亲自去确认一次。

走入城西的一条小巷,大概是因为两边高耸的围墙,亦或是空气中弥散的霉腐味,沈君昊只觉得四周一片阴暗,让人十分不舒服。

循着如意给的地址,他在一扇陈旧的大门前站定。随从上前敲门,才敲了一下,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院子里光秃秃的,青灰色的地砖上,几片枯黄的树叶应该是从隔壁飞入的。抬头看去,三间正屋的窗户、房门全都紧闭着,屋檐下挂着蜘蛛网,看起来平日里并没有人居住。

侍从率先入屋,检查了院子,沈君昊这才入内,命人关上了院门。虽然茯苓的信先于如意送出,但如意是用快马连夜送回京城的,因此茯苓的信应该尚未抵达。

沈君昊站在院子内静静等待着。临近中午的时候,院子外终于有了动静。众人闪至一旁,院门却没有打开,只听“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一封书信从门缝中塞了进来。

沈君昊示意手下把书信拿过来,与此同时把送信的人抓来问话。

须臾,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被带到了沈君昊面前。沈君昊虽觉得他只是普通的信差,并无可疑,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人扣下了,言明只要他们等到了取信的人,自然就会放他。

打开茯苓写的信,上面除了交代云家二房的情况。主要是询问云映雪的婚事。按茯苓的描述,云映雪虽然相信沈君灿一定有不能说的隐疾,但她还是愿意接受婚事的。只是怕自己嫁入沈家之后会遭到云居雁的报复。茯苓在信上隐晦地表示,他们进可以挑唆云映雪不嫁,甚至杀了她,给云居雁扣上再次逼死庶妹的帽子,退可以培养云映雪,让她牵制云居雁。

短短两页的信纸,沈君昊看得火冒三丈。茯苓的“进”和“退”都可能把云居雁陷入困境。茯苓只是安插在云惜柔身边的一颗棋子就已经如此恶毒了。那幕后之人呢?他到底是怎么样的?还有云惜柔,云居雁从一开始就特别忌惮她,她到底有多可怕?

沈君昊把信纸揉成一团,紧紧握在掌心,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此时此刻。他不认为把云映雪嫁给沈君灿是一个好主意。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门外再次有了动静。这一次,好像有预感似的,沈君昊没有闪至一旁,只是站在院子中央,紧紧盯着大门。透过门缝,他隐约看到有人站在外面。许久,人影不见了。他刚想命手下把人抓回来,人影又出现了。来回地晃动。显然有人正在门外踱步,犹豫着是否应该推门而入。

如此反复了几次,正当沈君昊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了沈君昊的眼帘。与他的愤怒、错愕不同,对方只是低头看着门口。大概是没看到预料中的书信,他这才抬起头,看到了院子中的沈君昊。

“是你!”沈君昊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的。

沈君烨面如死灰,咬牙凝立门口。无言的,他伸手扶着大门,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他的神情似想夺门而逃,又想冲上前与沈君昊理论或者求饶。

长久的对峙中,沈君烨突然抬起头,轻轻一笑,言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我亦不想听你狡辩。”沈君昊一早就觉得沈君烨的行为很奇怪,但亲眼看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弟弟出卖自己,他依旧觉得窒息与心痛。他举起右手,紧紧抓着茯苓的信纸,“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沈君烨怅然冷笑,不复以往的唯唯诺诺,凄然问:“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沈君昊瞪着他。沈君烨的神色中没有后悔,也没有懊恼,他理直气壮。沈君昊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你觉得自己是对的?”他从不知道沈君烨是如此冷血的人。

“这个世上没有对错,只有成败。”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 ?'…3uww'”

“什么时候?”沈君烨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天上的乌鸦也跟着惨叫了两声。待到他的笑声好不容易止了,他才悲愤地历数:“你想知道是什么时候吗?其实我也不知道确切的是从哪一次开始的。是我们出生那刻,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还是眼睁睁看着祖父的偏心,父亲的无视;又或者是亲眼面对姨娘……不,是母亲,面对母亲的死不瞑目。我不断告诉自己,很多事情都是天注定的,我应该认命,可是——”他抬头仰视天空,仿佛在阻止眼泪流下。

沈君昊听着他一声声的控诉。每个人都不能改变自己的出身。对他而言,他宁愿不要嫡长子的身份,只希望母亲能陪着自己长大。“这就是你的理由?”

“这些难道还不够?”沈君烨反诘,续而又讥讽地说:“对,这些对你而言根本不是理由,因为这些都是你唾手可得的。可是她呢?她不是小时候的那只木马。你一会儿想把她送给别人,一会儿又把她据为己有。但是,即便你如此对她,她依然对你死心塌地。从来,有你的地方她再也看不到别人。”

沈君昊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沈君烨口中的“她”是指云居雁。他眯起眼睛看他,心中更是愤怒。“我那一拳似乎没有把你打醒!”云居雁是他的妻子,是他挚爱的女人,没人可以觊觎。

沈君烨已经准备豁出去了。他视死如归般说:“我是没有醒。我从来没打算醒。其实你也没醒。你口口声声喜欢她,你喜欢的不过是她的容貌,是她的温存体贴。你真正了解过她吗?事实上,无论是陆航还是沈子寒。他们都比你适合她……”

“住嘴!”沈君昊气得脸色发青。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爱她。

“我是将死之人,有什么不敢说的?”沈君烨依旧仰着头。高声问:“你懂她的琴声,懂她的萧曲吗?她为了你,每日都纠缠在数不尽的家务事中。这就是你给她的生活,你已经让她失去了原本的自己……”

“把他带回家交给祖父!”沈君昊高声命令手下。幸好他们所处的位置只是无人的小巷。他根本不该给他说话的机会,可是他的话又句句刺入他的心中。他喜欢她弹琴吹箫的模样,那时的她专注而迷人,整个人沉醉在音乐中。他希望她快乐。可是他带给她的却是无尽的忧虑。她有多久没有碰触她的乐器了?

沈君烨咬紧牙关,握紧拳头。他的眼角含着泪,他对着走向他的下人沉声说:“不要碰我!我自己去见祖父,其实我也有很多话问他,问父亲!”

沈君昊知道沈君烨不会逃。也无处可逃。他不想让京城的人看笑话,他更想从沈君烨口中获得幕后之人的讯息。他让手下退下,任由沈君烨上了马,往郡王府而去。

枫林园内,沈沧得知此事,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他恨不得立时把沈君烨杖毙。“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他只想知道这个答案。他相信很多的事以沈君烨的能力是办不到的,他最多就是一个跑腿的。

沈君烨跪在地上,不慌不忙地说:“我会告诉你们答案的。但在这之前,我有几句话想对祖父和父亲说。”

沈沧错愕,续而对沈君昊说:“你去叫你父亲过来,然后你就在玉衡院侯着。”

“祖父!”沈君昊不明白,沈沧为什么又要支开他。

“叫你去,你就去!”沈沧的语气不容置疑。

沈君昊虽然心中不满。但想到沈沧为自己做的种种,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只能走了出去。沈君烨低头冷笑,依然只是直挺挺地跪着。

不多会儿,沈伦来了。他已经听沈君昊大体讲述了经过。他愤怒的目光扫过沈君烨,定格在沈沧脸上。沈沧只是一味阴沉着脸,冷冷地命令:“你现在可以说了。”

沈君烨一返以前的畏畏缩缩,抬起头目视着沈沧,言道:“祖父,父亲,你们一定想知道为什么。其实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直视着沈沧的眼睛,怒问:“祖父,一直以来,你不觉得自己很偏心吗?大哥是你的孙子,难道其他人就不是吗?你对我最多就是不理不睬,可是你对三弟呢?你知道三弟的心里有多痛苦……”

“闭嘴!”沈沧愈加的恼羞成怒,原本青灰色的老脸瞬时涨成了猪肝色。“每个人与生俱来都有自己的位置,每个人!”

沈君烨不屑地冷笑,又转而对沈伦说:“父亲,姨娘跟了你十几年,是十几年,不是十几天,她不明不白死了,被人活生生害死,死不瞑目,您知道吗?您为她说过一句话吗?您有没有想过她的屈辱,她的不甘?或许,你早就忘了她。你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为了一个死人,你根本看不到身边的活人。”

沈伦又羞又怒,可是在沈沧面前,他又不能喝止沈君烨。

沈君烨转而面对沈沧,低头道:“我知道我的生母身份低贱,所以我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姓沈,是祖父的孙子。你们却从没把我当成儿子,看做孙子……”

“若你想留着你的性命……”

“性命?”沈君烨大笑,突然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沈伦急忙挡在了沈沧面前。

沈君烨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他直挺挺地站在屋子中央,看着沈沧和沈伦说:“我做了这么多错事,还有性命在吗?”

没有人料到沈君烨居然有这样的举动。“你先把刀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沈伦干巴巴地劝着。

沈君烨摇头,闪着寒光的刀刃马上染了丝丝血红。他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接着说道:“我之所以回到这里,是想用我的命告诉你们——”他直视着沈沧的眼睛说,“你总有一天会把三弟逼疯的。还有你——”他转而看着沈伦:“你对不起我的母亲,其实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

沈沧和沈伦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沈君烨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然后他双手握住刀柄,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把刀刃狠狠插入了自己的胸口。沈沧和沈伦愣住了。他们以为沈君烨只是把匕首拿出来唬人的。

沈君烨手握刀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的脸上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他笑着说:“这辈子的经历教会了我,下辈子投胎的时候,我一定会选一个身份高贵的母亲,否则——”他没有把话说完就倒在了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快,快请大夫!”沈沧说着已经跌坐在了椅子上。

沈伦从呆愣中醒悟,急匆匆去门口叫了人进来,又命小厮马上请大夫。说话间,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他失神地看着忙做一堆的下人,续而又把目光聚焦在了沈君烨脸上。他说得没错,他几乎已经忘了黄氏。应该说,他没有喜欢过黄氏,更没有怀疑过她的死。

沈沧无言地坐着,看着众人把沈君烨抬至一旁的软榻上。他的脑海中一直重复着沈君烨的那句:“你总有一天会把三弟逼疯的。”他喜欢沈君儒,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愧对他,但王府的继承人只能有一个人。沈君儒一直乖巧又懂事,一向知道分寸。难道这一切只是假象,难道他已经被他逼疯了?

枫临苑外,沈君昊焦急地等待着。虽然沈沧命他留在玉衡院,但他哪里有那样的耐心。看到枫临苑的下人急匆匆去请大夫,他不顾一切,三步并作两步跑向正屋。他不希望这次又是死无对证,结果却看到沈君烨紧双目紧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若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并不是我写错哦!

第595章 慰藉

沈君昊走入正屋,就见沈君烨气息微弱,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裳。那把匕首是那么触目惊心。“怎么会这样!”他一边问,一边朝四周看去。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沈伦站在一旁看着沈沧,似在询问他,接下去应该怎么办。沈沧一言不发地坐着,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屋子内虽然站了不少人,却安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

沈君昊率先醒悟。他转头问沈沧:“祖父,二弟有没有说,他是受何人指使?”

“等大夫来了再说。”沈沧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颓然。他真的老了,对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他的目光紧盯着沈君烨胸口的匕首。饶是他久经沙场,也很少见到这样的自杀方式。回想沈君烨之前说的那些话,他根本不了解这个孙子。就在刚才,他觉得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

听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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