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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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无语的,她刚走出房门,就有人上前回禀,马车已经准备妥当。按照先前的计划,原本是要留一辆大马车在庄上的,以防云辅需要出门,结果许氏天没亮就吩咐三辆车一同上路,云平昭与云堇一辆,许氏与云居雁一辆,简氏与云惜柔一辆。
仆役刚准备妥当,云平昭又派人来说,简氏将留下照顾云辅,因此五个人不需要三辆车。
妇人说完,用求救的目光看着云居雁,小心翼翼地说:“姑娘,夫人催着我们备车,可老爷又说老太爷没有马车,出行不方便。奴婢们去请示夫人,夫人就说,若老太爷一定要用马车,今日就可以命人从家里送一辆过来……奴婢们不知道怎么办,斗胆想请姑娘拿个主意。”
云居雁默默听着,忽然觉得父母就像一对吃不到糖的小孩。他们为马车的数量相持不下,不过是希望对方向自己低头。她吩咐妇人先安排大家去吃早饭,紧接着又与玉瑶耳语了几句。
玉锁在一旁看着,心中颇不是滋味。这次主子虽带着她同行了,但态度变了许多。玉瑶也是,一路上她问什么,她不是敷衍,就是假装不知道。“姑娘,不如您去找老太爷说说。只要老太爷发话了,老爷一定会顺了夫人的意。”她小声建议。依她想来,云居雁一向是站在许氏这边的。
“你说得虽有道理。但祖父并不与我们一起上京。”她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继而吩咐玉锁去厨房看看早膳准备得如何了。待玉锁走远,她立在廊下凝视着她的背影,久久的,直至玉瑶回到她身边,她才收回目光,问道:“怎么样?”
“回姑娘,那小丫鬟说,她到门口的时候,简姨娘正要出门。她没听到老爷说了什么。只看到姨娘的眼睛红红的。”
云居雁点点头。事情与她猜想的差不多。
玉瑶见四下并无旁人,接着又说:“姑娘,那小丫鬟说,昨晚她就把这几句话说给春芽姐姐听了。”言下之意许氏昨晚就应该知道了。
云居雁心知,许氏只是希望丈夫说一句软话。可偏偏她的父亲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让步。她暗暗思量着,不经意间看到云堇的房门打开了,小丫鬟正端着洗脸水往里走。“看来此事还需二弟帮忙。”说着往云堇的房间而去。
云堇看到云居雁。急忙迎了出来,吩咐房内的丫鬟先退下。“大姐。”他才唤了一声,脸上便已露出羞愧之色。
“二弟,昨晚的事……”
“昨晚是我思虑不周。莽撞了。”云堇说着便低下了头,“我……父亲……我不该误会父亲……”他有些语无伦次。头垂得更低了。昨晚他看到简姨娘去了父亲的房间。想着许氏平日里虽对他淡淡的,可自从他去了书院,总是隔三岔五给他送些日用品,经常派人询问他的境况,鬼使神差地去了许氏那边寻云平昭,想给许氏一个把云平昭叫回来的理由。
云居雁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平日里借着母亲的名义给书院送东西,已经有了成效。她笑着安抚:“昨夜的事,大家都误会了。想必二弟昨晚一定受了父亲的教训,委屈二弟了。”
“父亲教训的是。是我做错了。”
“二弟,其实我这么早来找你,是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云居雁悄声吩咐着。云堇连连点头。
两人正说着,之前向云居雁求助的妇人急匆匆寻来了。进屋后半忧半喜地说:“姑娘,一辆马的车轱辘坏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修不好。”她以为云居雁命他们先去吃饭,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云堇亦是如此以为,情不自禁朝云居雁看去。
云居雁明白他们的目光。她无暇解释,只是对着玉瑶说:“你去鞠萍姐姐那边一趟,看六妹准备得如何了。”她深知母亲一向吃软不吃硬。如果她也认定是她故意弄坏了马车,恐怕会恼了她。
玉瑶领命而去,云居雁又问妇人:“你没有留人在车子旁看着?”
“原本是留了人的,不过六姑娘派人来说,她要检查自己的箱子,她们便帮着把六姑娘的箱子搬去她的屋子……一来一回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听到这,云居雁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云惜柔故意把人支开,然后让简姨娘或者其他弄坏了马车,目的当然是让许氏生她的气。
果不其然,当云居雁赶到许氏的房间,就见母亲沉着脸坐在桌前,春芽在暗暗给她使眼色。“母亲……”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么护着你父亲了?”许氏一声质问,深深觉得自己被女儿背叛了。
“母亲,如果您这么认为,不如吩咐下去,让二弟与父亲一辆车便是。横竖只有五个人,您与我及二妹一起,一路上不过还剩两天的路程罢了。”
许氏依然一脸愤然,把屋里的丫鬟全都遣了出去,不悦地说:“你若想帮你父亲求情,直说便是。我是你母亲,何必与我拐弯抹角。”
“母亲想必已经知道,昨晚父亲只是与姨娘说了几句话,吩咐她不用跟着上京。父亲并没做错什么,又何须我求情?”
“这么说来,你觉得是我错了?”
“女儿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云居雁否认,轻声说:“母亲,在家的时候我们就商议妥了,为免别人觉得我们张扬,只留两辆大马车上京。如今你想坐得宽敞些,也该先支会父亲一声,再吩咐下去。”
“你这还不是帮着你父亲!”许氏冷哼。想到昨晚自己等了很久也不见丈夫回房,又有满院子的人看着,不禁悲从心生。想当年他们第一次来这庄子的时候,是何等的浓情蜜意,如今却只剩下分房而居。
云居雁想安慰母亲几句,可他们不能耽搁了行程,也不能让父母一路上就这么冷战下去,她只能狠狠心,假装没看到许氏的伤心,正色说:“母亲,我只是帮理不帮亲。昨晚确实是您误会父亲了。既然父亲已经吩咐姨娘留下,您也该稍稍退一步,让父亲知道他的让步是值得的。”
随着云居雁的话语,许氏脸上的不满更甚。她正欲发作,只听云雨桐在外面说:“母亲,女儿是来请安的。”
“不用了,你退下!”许氏气呼呼地回。
屋外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就听云雨桐又说:“母亲,其实女儿是来认错的,是我故意弄坏了马车。”
许氏上前,打开了房门,上下打量着云雨桐。云居雁同样看着她。她并没授意她来顶罪。
“进来把话说清楚!”
许氏一声令下,云雨桐低头跨入屋子,转身关上房门。她正欲说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这次是云堇,他也是来认错的,声称是自己弄坏了马车。
云居雁看着低头站在许氏面前的云堇与云雨桐,两人正抢着承认是他们弄坏了马车。她心中清楚,今日的事如果发生在前世,云雨桐只会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暗中嘲笑她,而云堇,他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一切置身事外。
对云堇及云雨桐的说辞,许氏一丝都不信。在她看来,希望她与丈夫和好的,又敢做出那么大胆的事,除了云居雁不会有第二人。“你们为何要说谎?”她质问二人。
“母亲,事情不是他们做的,却也不是女儿所为。”云居雁接口,“其实若想弄清楚真相并不难。”她早已准备好了指证云惜柔的证据。反正他们并不是在衙门,既然她的六妹能不顾一切,她也能不择手段。
云居雁走到门口,正想把她准备的“证人”叫进屋,却见云平昭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云惜柔。回廊的拐角处,鞠萍正与玉瑶说话。玉瑶看到云居雁打开了房门,急急往她走来。她尚未走近,云平昭已经看到云居雁。云居雁只得上前向父亲请安,眼睛的余光瞥见云惜柔眼眶红肿,脸颊挂着泪痕。
入了屋子,云惜柔一下子跪倒在许氏面前,哽咽着说:“母亲,女儿知道您因为姨娘的不知进退,正与父亲生气。女儿希望您能与父亲和好如初,所以才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请母亲责罚。”
云居雁听着,暗暗握紧拳头。她的一句“姨娘不知进退”,看似怪责简氏,可听在她父亲耳中就变成了是她母亲气量小,不能容人,毕竟简姨娘的一切行为都是云平昭同意的。云惜柔坦承是自己弄坏马车,不止能让父亲对许氏更加不满,还能给自己制造乖巧、善良的弱者形象。
如云居雁预期的,云惜柔说完,云平昭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只说时间晚了,不能再耽搁,吩咐所有人马上启程。
云居雁没有机会与许氏单独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虽然坐了同一辆马车,却是谁也不理谁。即便云堇按着云居雁的指示,主动要求骑马,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情况依旧丝毫没有改善。
当天晚上,他们歇在了客栈。云平昭与许氏仍然分房而居。云居雁去许氏的房间,吃了闭门羹。云平昭亦是没给她出言相劝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大家依旧是清晨便上路,直到夕阳西下,京城终于近在眼前了。
第93章 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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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别人觉得云家招摇,此行上京他们只用了两辆大车,可加上丫鬟们坐的小车,运行李的平板车,林林总总也有六辆之多,另加云平昭与云堇的两匹坐骑,远远望去浩浩荡荡一大群。
许纬,许纶两兄弟看到车队驶来,急忙上马相迎。他们是许慎之的长子、次子,奉父母之命已经等候多时了。
双方打过招呼后,许纬向云平昭解释,许慎之没有亲自出城相迎,是因为家中突然来了客人。随后,车队在两人的带领下缓缓驶入京城。
云居雁已有五年未到过京城了,五年前她不过是不懂事的半大女娃。此番经历了穿越与重生,她的心境已经与以前截然不同。
“大姐,外面好热闹,我能看一眼吗?就一眼,偷偷的,不会被人发现的。”云惜柔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云居雁。
前一天,她在许氏面前认了错,又在马车上对着云居雁哭了一通。听到云居雁说,看在她也是好心的份上,原谅她之后,她便像没事人一般与云居雁同坐一辆马车。两天的相处,她的态度与以往无异,都是小心中带着讨好,忐忑中带着羡慕。甚至故意把鞠萍叫上了车,好似在表示,她问心无愧,所以心甘情愿被监视着。看着她的举动,云居雁忍不住佩服她。一个人怎么能时时刻刻都带着假面具,却又表现得那么真诚?
对云惜柔的要求,云居雁理所当然拒绝了,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一个娇媚的女声说:“快一些。沈大公子正在春风楼等着。我们若是迟了,让别人抢了先……”
云居雁像着了魔一般,伸手揭开了车帘。她的目光刚触及街道,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急忙遮住了车窗。帘子一开一合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但她还是看到了一顶小轿越过缓缓而行的马车,匆匆往前而去。
“大姐,那些是什么人 ?'…3uww'穿得好奇怪。”云惜柔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云居雁使劲压下如雷的心跳。沈是国姓,京城满大街都是姓沈的,她居然因为一个称呼情不自禁。她瞬间有一种功亏于溃的无力感,要知道过去的日子,她每一天都在告诫自己,不要在乎他,不要心存奢望。她的努力只为“报恩”二字。
“大姐,你怎么了?”云惜柔轻轻拉了拉云居雁的衣角。她看到了她的不自然,但她不知道云居雁的不自然和那几个穿着又俗又暴露的女子有什么关系。
触及云惜柔的探究目光。云居雁急忙收敛情绪,微笑着回答:“我只是在想那些是什么人,她们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她嘴上这么说,心中知道。坐轿的女子不是歌姬就是舞伶。
“既然大姐也不知道,不如我们待会问问大表哥或者二表哥吧。”
“千万不可。”云居雁急忙阻止。看云惜柔狐疑地看着自己。只能想了个理由搪塞。
两人各怀心事地说着话,车队正驶过了京城最繁华的长安大街。街边,一家名唤“春风楼”的酒楼早已灯笼高挂,歌舞昇平。
二楼的包间内,七八名舞姬时而旋舞,时而与在座的公子哥们敬酒调情,酒气夹杂着舞姬身上的香粉味,让原本就浑浊的空气平添了几分奢靡之味。
紧随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推开了房门,媚笑着走向沈君昊。深深行了一个礼。伴着她的动作,她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胸部若隐若现。低低的领口下,浑圆的线条更是一览无遗。
“沈公子。翩翩姗姗来迟,这就给公子赔罪。”她说着便拿起桌上的酒壶,在沈君昊的杯子中斟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杯沿留下了淡淡一抹红色。她并不擦去口红,一手执壶,一手拿杯,复又斟满了杯子,递至沈君昊面前。
缠绵的乐曲声中,舞姬们的衣袖在空中飞舞,惹得烛火随风而动。晃动的光影中,只见于翩翩面若桃花,双目似有诉说不尽的风情。“沈公子!”她娇滴滴地唤着,声音似滴得出水一般,令人酥麻到骨子里。
发现沈君昊迟迟不接过杯子,她绕过桌子,走到他身旁,俯身靠着他,一手轻抚着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却用全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说:“翩翩知道错了,今晚不管沈公子如何罚翩翩,翩翩都……都……”她故作羞涩地别过脸去,众人顿时一片唏嘘之声。
沈君昊转过头,勾起于翩翩的下巴,轻浮地笑问:“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大家可都听到了。”
公子哥们的哄笑声中,于翩翩嫣然一笑,点点头,沈君昊见状,抓着她的手,就着她刚刚留下的口红印,一口喝下了杯中的水酒。
于翩翩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一般,夸张地舒了一口气,一一向在座的其他人赔罪,最后又回到沈君昊身旁,委屈地说:“沈公子,您不生气了,翩翩才敢说,刚刚若不是启昌侯府的人阻了街道,翩翩才不会迟到,害你久等。”
听到“启昌侯府”四字,沈君昊的眼睛眨了一下,但马上掩饰了过去,不正经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启昌侯府?莫不是……”他上下打量着于翩翩,眼神好似在说:莫不是你连启昌侯府的公子都勾搭上了。
“沈公子!”于翩翩不满地拉了拉领口,娇嗔:“公子以为翩翩是什么人都服侍的吗?再说……”她的目光瞥过现场的其他人,“再说……”她的眼中泛起泪光。
半醉半醒的众人之中终于有人领悟了于翩翩的意图,惊呼道:“启昌侯府不就是君昊兄未来岳母的娘家吗?”
这话一出,大家顿时议论开了。有人说云居雁的父母是出名的才子佳人,她一定才貌双全,沈君昊艳福不浅。也有人说她这种大家闺秀一定无趣得紧。更有人问他前些日子离开京城是不是去见未婚妻了,甚至还有酒醉了的人让他比较一下,是未婚妻漂亮,还是于翩翩更美。
沈君昊推说婚事是早就定下的,他压根就没见过人,欲揭过这个话题,却感觉到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抓住了他的。
“沈公子,你会不会成了亲就不记得翩翩了?”于翩翩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怎么会。”沈君昊笑着否认,眼底却现出几分烦躁。他得到消息,太皇太后有意封云居雁为县君,也不知他父亲来不来得及阻止。更让他胸闷的,满京城的人都在传,皇后的那道懿旨,是沈子寒好说歹说,费尽千辛万苦向太皇太后求来的。最让他想揍人的,沈子寒离京前一晚,居然特意找了他,私下警告他,如果他依然不知收敛,肆意妄为,不如索性退了婚,让他娶她。
他敢当着他这个未婚夫的面说出这话,是算准了他在皇后的“佳偶天成”四字下不敢悔婚,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只可惜,咽不下又如何?难道他还能跑去对她说:喂,未婚妻,有人对你旧情难忘,已经让你的未婚夫快变成全京城的笑柄了。
“沈公子?”眼见着沈君昊突然间不说话了,于翩翩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一旁便有人哄笑:“君昊兄得知未婚妻来了京城,想得都失了神。”
“此言差矣。”沈君昊一本正经地否认,“就算她貌若天仙,反正迟早都是我的,我又何必想太多呢?倒是翩翩姑娘——”他在一瞬间换上了笑颜,笑得又坏又贱,一把抱住于翩翩,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名满京城的翩翩姑娘,不知道哪一天就被人收藏了起来,到时我等一定都被你害得染上相思病。”
“既然沈公子如此舍不得,不如把我收藏了,让翩翩为你洗尽铅华,日日只为你一人独舞。”
于翩翩的话音刚落,房内的音乐恰巧停了,伴舞的歌姬们纷纷退下。所有人都在看着沈君昊,几乎听不到任何一丝其他声音。
“沈公子?”于翩翩的眼中带着几分炙热与期盼,呼吸不由地急了几分。京城之中,谁人不认识她于翩翩,谁人不知道,只有沈君昊在,她才每请必到。
沈君昊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执起于翩翩的手亲了一下,续而又承诺道:“等母亲的嫁妆交到我手中,我必然在西郊为你建一座最美轮美奂的宅院……”
“真的?”于翩翩的眼中泛出异样的惊喜,搂住沈君昊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唇印。
众人见状,再次起哄。沈君昊见音乐停了,要求于翩翩把她新学的舞蹈跳给众人看。一阵嬉闹后,音乐再起。在众舞姬的映衬下,于翩翩在场中翩然起舞。
沈君昊看了一会,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于翩翩身上,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借着吹冷风的动作打掩护,他向楼下望去,只见暮色之中,云家的车队就在他的下方。队伍中,许纬骑马在前引路,许纶与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小心地护着第二辆马车。
他轻笑,暗想:这是怕她被春风楼的醉汉冲撞了吗?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春风楼别的不多,酒醉的纨绔公子最多,而他更是常客。
第94章 插曲
======第一更,还有两更======
云居雁等人的马车行至启昌侯府时,许慎之的妻子鲁氏已经领人在二门候着了。众人一番寒暄见礼后就被领进了屋子。
屋子内宴席已经摆下,男宾女眷分席而坐,中间用屏风隔开。许氏虽因与丈夫怄气,心情不好,但总算勉强忍住了,笑着与鲁氏说话,神色如常。云居雁暗暗吁了一口气。转头见云惜柔与许慎之的庶女惠娘交头接耳,不禁怀疑她又生出了什么心思,心中略有不安。
当天晚上,许纶邀了云堇同住,惠娘则表示想让云惜柔住自己那边。云居雁虽婉转地表达了反对之意,奈何许氏答应了,鲁氏亦同意,她只能按捺下担心,暗中吩咐鞠萍小心伺候着。剩下的三人被鲁氏安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