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芸-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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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靖被他说的也是一笑,虽已年过四十,可那垂眸一笑间,仍是说不出的韵致美丽,只让凌肃看着心头一恸,说不出的苦涩,忍不住伸出胳膊,揽她入怀。
两人相互依偎,都是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唯有眼瞳却是一道向着熟睡中的女儿望去,过了许久,徐靖方才道;“这孩子实心眼儿,一直惦记着袁崇武,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凌肃拍了拍她的手,瞧着女儿清瘦的小脸,也是心疼,只叹道;“芸儿年纪还小,从前一直长在那个小山村里,日后只要咱们多疼爱她些,再为她找个好夫婿,从前的事,自是会慢慢忘了。”
“肃哥,我有一事,一直没有机会问你。”
“什么事?”
“那袁崇,武究竟是什么人?”徐靖秀眉微微蹙起,从凌肃的怀中抽出身子,轻声道;“想来他不过是一介莽夫,年纪又长,家中还有妻儿,怎就让芸儿痴心成了这样?”
凌肃闻言,神情便是一凛,沉默了良久,方才道;“我与袁崇武虽是宿敌,可也不得不说,袁崇武这人颇有本事,此人不过是岭南一个农民,短短几年里不仅一手创建了岭南军,更是笼络民心,所向披靡,当年若不是我用他的两个儿子逼得他妻子泄露出岭南军的行军路线,说不准这江山,早在七年前便不在姓周,而是姓袁了。”
徐靖一震,半晌都是没说出话来,隔了许久,方才低声道了句;“既然此人这般厉害,那定是要非除去不可了。”
凌肃点了点头,道;“若要除去此人,朝廷必须要借慕家的势力,若然等凌家军打败岭南军,也定是元气大伤,到时候朝廷,可就再无实力与慕家抗衡了。”
徐靖轻轻嗯了一声,道;“这个我知晓,我已经命人去慕家求亲,有祖制在,慕玉堂已是答应送女儿入宫,等下个月,便可以命礼部寻个吉时,去西南下聘了。”
凌肃闻言,眸心中便是浮过一丝赞同之色,刚要开口,却见姚芸儿动了动身子,两人顿时不在说话,只靠近了床头,凌肃唤了女儿几声,未过多久,姚芸儿的睫毛微微轻颤,睁开了眼睛。
见她醒来,徐靖顿时一喜,温暖的掌心在姚芸儿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柔声道;“可算是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只管和爹娘说。”
凌肃亦是上前,伸出手抚上女儿的额头,只觉手心传来一股凉意,眉眼间便是一松,许是见姚芸儿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遂是握住女儿的手,温声道;“爹爹听说你病了,放心不下,所以和皇上请了旨来看你。你别闹小孩子脾气,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姚芸儿瞧着眼前的父母,他们的声音是仿似和一个婴儿说话般的轻柔温和,他们望着自己的眼睛里,更是满满的疼爱,仿佛自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眨眼,就会不见了似得。
一瞬间,姚芸儿如同身在梦中一般,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恰在此时,永娘端着一碗千年雪参汤走了进来,徐靖亲手接过,对着姚芸儿柔声哄道;“这汤最是滋补身子,来,娘喂你。”
凌肃见那汤黑乎乎的,遂是对着一旁的永娘吩咐;“去给公主端些甜点过来。”
待永娘走后,凌肃见徐靖舀起一勺药汁,便要往姚芸儿唇边送去,当下就是开口道;“当心别烫着孩子。”
徐靖便是笑了,只得又是在那勺药汁上吹了吹,这才向姚芸儿口中喂去。
姚芸儿倚在那里,那一双剪水双瞳一时看看母亲,一时看看父亲,到了后来,泪珠终是抑制不住,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看见她哭,徐靖与凌肃都是心疼不已,徐靖将药汁搁下,赶忙将姚芸儿搂在怀里,哄道;“孩儿快别哭,你这么一哭,是来剐爹娘的心啊。”
姚芸儿抽噎着,泪眼迷蒙的望着眼前的父母,不知过了多久,终是颤着声音,对着凌肃唤了一声;“爹爹。。。。”
凌肃听着这一声爹爹,心头便是犹如被温热的水淌过一般,让他说不出话来,只将女儿的小手攥在手心,过了许久,才哑声答应。
姚芸儿转过眸子,又是向着徐靖望去,徐靖亦是双目含泪,伸出手抚上女儿的小脸,手势中是满满的疼惜。
“娘。”姚芸儿将脸庞埋在徐靖的怀里,刚唤出那一声娘后,便是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徐靖的眼泪也是落个不住,只伸出手在女儿的后背上轻拍着,不断的说着;“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凌肃望着眼前的母女,深深吸了口气,上前伸出胳膊,将两人尽数揽在了自己怀里。
烨阳。慕家军军营。
“不!爹娘答应过我,绝不会让我嫁到京城!”慕七听完兄长的话,倏然从榻上站起身子,一身戎装衬着那一张脸庞愈发俊秀,眉宇间十分英气。
“小七,礼官下月便会赶到西南下聘,你听爹娘的话先回西南,爹娘既然答应过你,自是不会食言,你且再等等。”慕成义好声好气的劝着这个妹妹,自小慕七便是一家人的掌中宝,即使在军中,自己也还是要处处让着她。
慕七面色冷若寒霜,道;“朝廷的礼官又能如何?我不回去,他们还能来押我不成?仗着自己是皇帝,便想娶谁就娶谁了吗?”
慕七说完,便是一记冷哼,看也不再看慕成义一眼,转身向着帐外走去。
“小七!”慕成义最是清楚这个妹子的性子,此时自是忙不迭迟的追了出去,可到帐外一瞧,却见慕七已是乘上那匹千里宝马,顷刻间便是离开了军营,跑的远了。
慕成义向来拿这个妹子没法子,当下又是担心妹子孤身一人,若被岭南军捉去便是糟了,当下赶忙命人追了出去,可慕七那匹宝马出自西域,乃月氏国君送给慕玉堂的礼物,慕玉堂爱女如命,见女儿喜欢,便是送给了她,等闲的马哪里能追赶的上,待诸人追出军营,慕七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烨阳西郊,随行于此的岭南军瞧见一匹快马从眼前经过,待看清那人身上的服饰,顿时有侍从喝道;“瞧,这里有慕家军的人!”
慕七耳力甚好,闻言便是勒住了骏马,那几个岭南军的人乃是随着袁崇武出外狩猎,驻守在此,见慕七孤身一人,年纪尚小,长得又是英俊,遂是压根没将他看在眼里,只上前将他团团围住,污言秽语,淫笑不绝。
“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咱把他捉了,扒了衣裳看看他是不是娘们,咋样?”
“看那张脸蛋,嫩的跟豆腐似得,这衣裳若剥了,还不跟个小白团似得。”
诸人说完,皆是放声哄笑,上前便欲将慕七擒住。
慕七面色清冷,却是一语不发,倏然那眸心寒光一闪,抽出佩剑,当先一人几乎没瞧清她是如何出的手,便被割下了头颅,血溅三尺。
☆、132章 你是慕家六子还是七子?
其余的岭南军见状,皆是面色大变,一个个也是亮出了刀,一起朝着慕七身上招呼了过去。
慕七唇角微勾,眼瞳中却是冷光四射,手中长剑飞舞,杀气尽显。
慕七自幼长于军中,慕玉堂一代枭雄,武艺了得,慕家六个儿子亦是身手不凡,慕七向来好胜,见哥哥们有武艺傍身,自己自是不能被比了下去,多年一直也都是勤学武艺,又加上父母兄长对她无不是溺爱有加,在慕家军中,慕七向来是呼风唤雨,骄纵任性,就连慕家军中的大将,也是个个都顺着她的脾气,教过她功夫。
是以,纵使如今被这几个岭南军的人给缠住,慕七仗着艺高人胆大,倒也丝毫不见惊慌,下手更不迟疑,一招一式,皆是狠毒老辣,未几,又有一人被她砍去一臂。
慕七今日本就心头郁结难舒,又被这些岭南军以言语羞辱,此时自是毫不留情,就在他一声清叱,手中长剑架上一个岭南军的脖子时,却蓦然听得一道蕴含着威势的男声道;“小小年纪,出手便如此歹毒。”
此人话音刚落,就听周围诸人齐声唤了句;“元帅!”
慕七神情一凛,一双凤目向着来人打量过去,就见那男子约莫三十余岁的年纪,身形魁伟挺拔,面庞微黑,高鼻深目,眉宇间颇有风霜之色,胯下一匹黑马,海碗大的铁掌,虽是比不上自己的宝马,可也是一日千里,不带歇息的。
慕七虽然骄纵,但自幼长于军营,此时见到这男子,心头倒是暗暗喝了声彩,想那袁崇武鼎鼎大名,今日一见,却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条好汉。
念及此,慕七抽回宝剑,对着袁崇武冷声道;“你便是袁崇武?”
那男子也不出声,一双眸子黑亮深邃,向着地上的尸首望了一眼,眸底的神色,更是沉了下去。
“怎么,是要一起上吗?”慕七瞥了一眼周围跃跃欲试的岭南军,言辞间极是不屑。
那男子一个手势,众人便皆是退了下去,让出一块空地来。
“袁某领教足下高招。”袁崇武抽出自己的朴刀,一语言毕,胯下骏马犹如离弦的箭,向着慕七冲了过来。
慕七不敢小觑,凝神对战,两人一刀一剑,一刚一柔,袁崇武的刀大开大合,一招一式无不是刚毅有力,慕七的剑则是轻灵小巧,令人防不胜防。
两人这般斗了片刻,慕七虽然自幼习武,但终究是女儿身,力气上当先便输了,又加上袁崇武的刀便如同他的人一般,浑厚深稳,只让她招架不住,未过多久,便是气喘吁吁起来。
慕七仗着长剑锋利,胯下宝马神骏,招数上虽是落于下风,但面上仍是不见丝毫慌乱,一招“苍山迎客”使了出去,剑尖笔直的向着袁崇武的眼睛上劈,趁着男人挥刀挡开的功夫,慕七双腿一夹马腹,一声清啸声响起,那马便是飞驰而去。
“想跑?”袁崇武黑眸微眯,也是策马追了过去。
身后的侍从皆是骑马追了过去,但袁崇武与慕七的坐骑都是千里挑一的宝马,片刻的功夫,诸人便被两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慕七见身后那男子阴魂不散,无论自己怎生驱驰骏马,却怎么都是甩不开他,到了这时,慕七心里反而镇定下来,将飞驰的骏马勒住,回身便是一剑,倒是刺的袁崇武一个措手不及,向后一个俯身,方才避了开去。
两人皆是翻身下马,斗了起来,未过片刻,就听“铮”一声响,原来是慕七手中长剑被男子一刀劈开,震得人虎口生疼。
慕七秀眉微蹙,好胜之心大起,她自幼在慕家军中便等同于公主一般,即使偶尔与人过招,那些人也是处处让着她,生怕一个不稳会伤着她,哪曾似今日这般,就连武器都被人劈了开去?
慕七受此大辱,当下也不管袁崇武长刀在手,竟是赤手空拳,揉身而上,以慕家祖传的拳法,向着男人打了过去。
袁崇武一记冷笑,大手一个用力,也是将手中的长刀扔了出去,自己则是以最寻常的军拳,与慕七交起手来。
慕七心知自己在力气上吃了大亏,一心速战速决,一招一式皆是“快,准,狠”,竟是招招狠辣,全是取人性命的打法。
袁崇武神色阴沉,一面与其过招,一面却是将慕七的身法招式尽数记在脑海,倒也不曾伤她,却似有心要将慕七的招数全部看完一般。
一套拳还未使完,慕七便已是看出了男人的用意,当下不由得更是恼怒,眸心杀机大起,一个招式未曾用了,手中不知何时已是多了一把匕首,向着袁崇武的心口刺了过来。
男人面色一变,侧过身子,大手一把扣住了慕七的手腕,就听一声“喀拉”,便是腕骨被男人错开的声音。
慕七顿觉手腕剧痛,那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可她向来脾性坚韧,纵使疼痛入髓,却仍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倒是伸出另一手,向着袁崇武的眼睛挖去。
袁崇武自是不给她机会,又是一阵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袁崇武自慕七肩膀以下,皆是将她的骨头错开,咔吱咔吱的声响,萦绕不觉。
慕七疼的几欲晕去,额上冷汗涔涔,眼前更是发黑,纵使双臂疼的钻心,却依旧站的笔直,一双眸子清清冷冷的,向着眼前的男人望去,仍旧是一语不发,甚至连一声最低微的呼痛都没有发出。
袁崇武见他如此硬气,便是收回自己的手,道了句;“好小子,我不再为难你便是。”
慕七知晓自己如今落入敌军手中,自是会生不如死,与其让他们拿着自己威胁慕家,不如自己了断。
念及此,慕七当即也是干脆,刚欲咬舌自尽,不料袁崇武却早已看出她要自尽,不等她咬下去,男人的大手已是扣住她的脸颊,他与她离得那般近,就连呼吸都是喷在了她的脸上。
“说,你是慕家六子还是七子?”男人声音低沉,慕七听在耳里,却是一记嘲讽,竟是一口啐在了袁崇武脸上,一心想要激怒他,好让他将自己杀了。
袁崇武侧过脸,慕七瞅准时机,忍着剧痛,将胳膊从男人胸前一挥,自己向后跃开了身子,身形转动,迅速骑上了宝马。
袁崇武这一次却并未追去,直到此时,岭南军的随从方才跟了过来,见自家元帅站在那里,皆是上前道;“元帅,要不要追?”
袁崇武摇了摇头,只道;“不必了。”说完,眼眸略微低垂,却见自己胸前的衣襟有些不整,显是在方才打斗所致,男人大手一探,那脸色却是倏然沉了下去。
“元帅,您这是?”见袁崇武骑上宝马,诸人皆是不解。
“那小子偷了我的东西。”男人撂下了这句话,宝马却已是去的远了。
京城,皇宫。
姚芸儿自那日与父母团圆后,这些日子便是眼见着好了起来,又加上宫中珍品众多,徐靖与凌肃皆是将她疼若心肝,每日里不是千年雪参,便是百年鹿茸,天山雪莲等等滋补的佳品,源源不断的按着御医的方子让姚芸儿吃了下去,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姚芸儿气色已是好上了许多,这几日更是可以下床,去外间走上几步了。
因着刚下过雪,此时的花园里便是一片雪景,姚芸儿午间睡不着觉,便是向着去外头走走。
随行的嬷嬷不敢怠慢,赶忙将披风为她戴好,连同暖婆子也是一并为她备好,一行人方才向着园子里走了过去。
姚芸儿虽已在宫中住了数日,可去御花园赏景,却也还是第一回。一旁的嬷嬷不住的出声,让她留神脚下,生怕她摔着,碰着,磕着的,在太后那里交不了差,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的侍候,不敢有丝毫怠慢。
蓦然,却见前头有明黄色的仪仗向着这边遥遥而来,桂嬷嬷心里一个咯噔,赶忙对着姚云荣道;“公主,前头是皇上的圣驾,咱们还是先闭上一闭,省的惊扰了圣驾。”
姚芸儿对宫中的规矩都是不甚懂得,此时听嬷嬷这般说来,便是点了点头,与嬷嬷一道在假山旁跪了下去,将花园里的小路给皇帝让了出来。
一身龙袍的周景泰正缓步而来,近日朝中之事众多,只压得他喘不过气,见今日大雪初停,便向着来御花园里走上几步,好散一散心头的郁气。
隔得老远,年轻的皇帝便瞧见这边有人,可待自己走近一看,却见那些人已是规规矩矩的跪在了一旁,连头也不敢抬,待自己走近后,诸人更是跪的纹丝不动,连头也不敢抬。
其中却有一人,跪在那里的身子却是微微轻颤的,显是不胜凉风一般,看得人心生怜惜。
他见她衣着与宫人不同,只以为她是自己某一宫的妃子,当下便是淡淡开口,道了句;“抬起头来。”
姚芸儿一怔,也不知他是不是在与自己说话,当下只轻轻抬起眼睛,向着眼前的男子望了过去。
☆、140章 他要的不是芸儿,是这天下
这一道话音刚落,岭南军诸人皆是脸色一变,孟余与穆文斌对视一眼,再看袁崇武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两人收敛心神,齐齐向着门口望去。
就见慕夫人与一位年约十*岁的女子踏进了主厅,待看清那女子容貌时,诸人无不是觉得眼前一亮,那女子一袭白衣胜雪,乌黑的秀发尽数披在身后,以一支玉簪松松挽住,全身上下再无任何缀饰,却是冰肌玉骨,暗香怡人。
一张鹅蛋脸面,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更妙的是那女子的眉宇间不同于一般美人般满是柔媚,而是透出淡淡的清冽,犹如雪上梨花,容不得人轻贱。举手投足亦是落落大方,毫不扭捏,竟有几分英气流露其间。
慕玉堂瞧着女儿换回了女装,遂是一记朗笑,对着妻女招了招手,命夫人与慕七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旁,而后则是向着袁崇武道;“袁将军有所不知,慕某六子一女,因着朝廷的缘故,这些年小女一直是女扮男装,随在军中,倒是让将军看笑话了。”
袁崇武淡淡一笑,举起酒道;“慕元帅慈父心肠,亦是人之常情。”
慕玉堂哈哈一笑,也是举起碗来,与袁崇武一饮而尽。
慕七坐在父亲身边,眸心在袁崇武身上撇过,唇角却是浮起一抹嘲讽,见他丝毫不曾留意自己,遂是收回目光,只端坐在那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一碗接着一碗的烈酒下肚,慕玉堂早已是红光满面,对着袁崇武道;“今我慕家军与岭南军联手,日后自是不必在忌惮朝廷,惟愿两军齐心协力,共建大业!”
一语言毕,慕家其余六子手中无不是举着烈酒,向着袁崇武敬去。
袁崇武黑眸中暗流涌过,他喝的酒自是不比慕玉堂少,此时眼底醉意俞浓,面上却仍是喜怒不形于色,只牢牢端起酒水,与慕家诸人逐一而敬。
宴席结束后,慕玉堂已是被人搀扶着回到后院歇息,袁崇武只觉得头昏欲裂,胸口处更是热乎乎的,五脏六腑都是火烧火燎一般,难受到了极点。孟余与穆文斌一道将他扶起,他却是伸出手将两人推开,只低声道了句;“我没事。”
孟余与穆文斌对了个眼色,都是十分担心,只得紧紧跟在其身后,一行人刚走出主厅,被外间的寒风一吹,袁崇武更是觉得烦闷欲呕,一手扶住廊下的圆柱,停下了步子。
孟余刚要上前,却听一道女声响起,那话音里透着轻蔑,一字字都是十分清脆;“咱们西南的酒向来极烈,袁将军既然酒量尚浅,又何故如此牛饮,在这里醉态百露,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袁崇武眼眸一扫,却见当先一人,正是慕七。
何子沾心下不忿,刚欲开口,就见袁崇武一个手势,令他闭嘴。
“七小姐说的不错,袁某的确是失态了。”袁崇武淡淡开口,一语言毕,则是对着慕七拱了拱手,道了声;“告辞。”
而后,便是领着身后诸人径自从慕七身旁经过,竟是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他的这种漠视并不是故意为之,而是淡然自若,仿似她慕七在他眼里,与一堵墙一棵树,或者与幕府中的任何一位仆人侍从都是毫无分别。
慕七银牙紧咬,从小到大,她在西南一直是呼风唤雨,无论谁见到她皆是小心翼翼,那些人也是从不看她,不为别的,只因为心存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