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谋-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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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会更加努力。”宋初一挑了一下眉尾。
宋初一经常会有这个动作,并不表示特定的心情,可是无端让人觉得她此刻心情不错。
儿女情长,永远不会成为宋初一的全部。眼前摆着一场硬仗,不容掉以轻心,她并没有太多心思去想日后的事情。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日后再一起琢磨。
一场仗拖个一年半载不足为奇,更何况要灭掉三个国家?然而即便秦国现在已经强大起来,也实在拖不起。中原一个强盛的国家,举国兵力至多也不过四十万,二十万大军整整占了一半,剩下的还大都不是精兵。一时半会没有大问题,若是长久呢?
灭巴蜀,必须要快准狠!
幕府中,司马错招来众位将军商议下一步计划。他也看出来了。屠杌利就因为知道秦国不能长久对蜀国用兵,可能就打定主意要拖!
司马错伸手划着地图上那块地方,转身道,“屠杌利占据的位置对我军制肘,倘若直接攻击,我军必然伤亡惨重。”
即便遭到制肘,但二十万大军去打屠杌利不到十万,胜算是有的,但作为主将,司马错不得不考虑伤亡问题。
他沉吟一下道,“蜀军扎营处叫做凰归山,后方道路多而杂,我已派出斥候查探,希望能寻到对方粮道。”
凰归山其实并不能算山,而是陵。对比巴蜀其他地方的崇山峻岭来说,它只能算是个巨大的土堆,但在这块地形平坦的盆地之中,那处的确是个制高点。
“这么做效果不大。”大局当先,宋初一不得不直言,“蜀国物产丰富,从不短缺粮食,只是这一片地方就有三个城池可成为屠杌利大军的粮仓,即便毁了一个,也不能全部断他后路。”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不由得愁容满面。在座的所有人都仔细研读过宋初一的《巴蜀风物》,对于蜀国也不算睁眼一抹黑,也因此更是明白她说的很对。
“我有一计,但十分冒险,说来与众位将军商议一下是否可行。”宋初一环视一圈,见众人投来关注的目光,便继续道,“巴蜀之间连年征战,我仔细打探过,两国兵力不过二十万。前日在蜀王领军葭萌关被苴国和我军折损十万左右,屠杌利那里也有七八万,说明此时他们后方防守空虚。”
这么算来,蜀国守卫都城的兵力至多不超过三万。
宋初一道,“蜀国路多且杂,对蜀军有利,对我军也同样有利。若我们利用蜀王这个人质转移屠杌利大军的注意力,暗中派锐士攻陷蜀王城,擒杀储君,蜀军军心必乱!屠杌利不可能继续蹲守,只要他一有动作,我军便趁机攻打。”
王城被攻陷,君主和储君全部被擒,名义上就相当于蜀国已经沦陷了,屠杌利作为将军,为了救国,为了稳住军心,他必须得做出选择,是班师杀回去夺回储君和都城?还是与秦军拼杀抢回蜀王?不管是做出哪个决定,他不能一直蹲守在那个地方。
司马错垂眸沉思。
良久,赞道,“的确不失为良计!”
“如此一来,如何转移蜀军注意力至关重要,不知军师有何良策?”张燎问道。
宋初一看了张仪一眼,他暂停从金戈口里拽回袖子的举动,清了清嗓子道,“与屠杌利议和吧。只要他投降,并且向秦国称臣,解散蜀国军队,同意秦国军队驻蜀,同意把太子送到秦国做质子,就归还蜀王,不灭蜀国。”
众人听闻如此苛刻的条件,便明白想让蜀军相信议和的诚意,不是谁都能办到的。有人忍不住问道,“此事谁去妥当?”
随着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张仪。
张仪方才满心烦的都是金戈,此时才猛然发觉好像着宋初一的道,这种事情难道她不知道?非要他说出口?
“此事……还是怀瑾做更为妥当,她潜藏在蜀半年有余,对蜀国蜀臣更为了解,更容易抓住要害。”张仪一脸严肃的道。
夏铨对宋初一印象极佳,不由替她说了句话,“此事颇有风险,宋子若是有所损伤,岂非得不偿失?派一军令司马去传信不可吗?”
司马错道,“夏将军说的不无道理,但我军目的是为了转移屠杌利的注意力,顺便探一探蜀军具体情况,一般人恐不能胜任。”
众将默然。
“那就劳烦宋子了。”司马错转向宋初一道。
最佳人选只有张仪和宋初一,司马错认为两人都能胜任,谁去都一样,他也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当下便拍板子决定由宋初一作为议和使臣。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接下来便开始商议派去后方突袭的人数。
因着蜀国绝大部分城池都没有城墙,所以攻打起来要容易的多,也更利于骑兵发挥。
第211章 泰山崩于前
谋定,而后动。
暗夜中,四十名身手矫健的斥候从秦军营地出发,向着各自指定的道路先行探道。与此同时,秦军亦派一名军令司马向蜀军传递议和的意向。
屠杌利虽然心中颇有疑虑,但毕竟自己的君主还在对方手中,只要蜀王一天还是蜀国的君主,他就不能不管不顾,所以便定下了一个议和地点。
两国邦交不斩来使的规矩在春秋是一条铁定的规则,那时候的人重仁义讲道义,百年来也没有人破坏过这个规矩,可是战国是个崇尚诈术的时代,这条规定虽然还在,但擅长钻空子的策士就找了其中的漏洞——不斩来使,可没说不许扣押,也没说不许殴打……
邦交尚且如此,更何况两军阵前?所以一般议和都在一个双方认可的地方,由提出议和方撘帐。
司马错在地图上看了屠杌利定下的议和地点,还算诚恳,便派五千锐士、三千骑兵随行保护使节安全。
次日清晨,秦军先行的两百人便已然将议和营帐准备好,右将率领八千兵马随行保护宋初一抵达议和之处。
议和营帐设在两军大营之间的一块庄田附近,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庄稼,绿油油的直铺到天际,与蔚蓝的天相接。天空高远,云犹如朵朵成熟的白棉。
宋初一站在田埂上看了一会儿,有士卒来报,“军师,蜀军抵达前方一里处,约莫有三万人。”
士卒说话间,流露出一点忧虑。八千和三万差距很大,若是真的一言不合厮杀起来,他们怕是九死一生了。
宋初一下令列队迎接蜀国使臣。
看着对两侧肃然而立的黑甲锐士,宋初一语气平静的道。“对方带了三万大军。”
秦军军纪严明,众人没有丝毫异动,然而能够明显感觉整体气势却是比方才弱了几分。
“怕了?”宋初一环视一周,朗声道,“我不信蜀王的命就值区区八千人!”
听见宋初一这句话,众人心里渐渐平静下来。这个年头,命有贵贱,有人只值一个饼子,有人能换数十座城池。况且秦国十几万大军就在他们背后,倘若蜀军真的胆敢动手,他们也不会白死。
“在下之所以投秦,敬的是大秦海纳百川的胸襟,敬的是大秦儿郎的血性!”宋初一渐渐激动的语言成功挑起了所有锐士的男儿血性,“今日议和,我与众将士身上都担负着大秦的尊严!大丈夫顶天立地。可杀不可辱!宋怀瑾今日就与众位与大秦——共荣辱,共生死!”
全军肃然,铿锵有力的齐声道,“共荣辱,共生死!共荣辱,共生死!”
声音宛若雷霆万钧直冲云霄。
宋初一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随风飘扬的黑色大纛旗,抄手而立,等待着蜀军到来。
“禀军师,蜀军已至百丈外。”士卒再次来报。
宋初一已经能够清楚的看见那从陌上那长长的暗青色队伍,为首驱马而行的将领在百丈外便下了马,徒步向议和营帐走,以示对秦国的尊重。
看着蜀军渐渐走近,宋初一不禁眯起了眼睛——为首的那人有别于一般蜀人,身材魁梧。一身青紫色的盔甲泛着寒光,墨发整整齐齐束起,一双狭长的眼眸凛然有光,行动间浑然有力,好像每一个动作都带风一般。这个浑身煞气之人,居然是屠杌利!
果然有种!
想着,宋初一已然迎了出去,“屠杌将军别来无恙?”
屠杌利也远远的就看见了宋初一,只是怔了一瞬,便什么都明白了,蜀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这个笑起来波澜不惊的瘦弱青年!
“尔等可将我王带来了?”屠杌利懒得与她多费口舌。
宋初一摇摇头,看着屠杌利蹙起来的眉,淡淡道,“将军要相信大秦的诚意,今日我们只商议条件,如果将军同意,我们立约之日便将蜀王来完好送回。”
屠杌利拿到秦军的条件,必然要将这些条件送回王城交给太子和丞相决定,不可能擅自做主,所以宋初一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屠杌利感觉到周围的肃杀之气,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秦军,心里也大约明白蜀王为何会一战即溃,一个军队有这样的气势的确令人心惊。
“将军请。”宋初一伸手。
他收回目光,随着宋初一入帐子,双方各有四十卒入帐。
各自就坐之后,屠杌利便道,“说吧,尔等如何才肯放回我王。”
宋初一看了身边的司马一眼,司马会意,立刻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令人送到屠杌利面前。
屠杌利看了宋初一一眼,抖开竹简,发现上面写的是蜀文,再扫一眼上面的内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整个帐中满是可怕的杀意,就连一贯不太动心绪的宋初一都觉得心底发寒,一种恐惧慢慢滋生。
“啪!”屠杌利猛的将竹简摔在几上,帐内的气氛陡然肃冷起来。
宋初一并未说话,只是平静的望着屠杌利,等他表达意见。
令人窒息的静默,屠杌利倏然站了起来,头也未转便“唰”的一声抽出身后卫兵的青铜剑,众人只见面前暗青的影子一闪,劲风席卷而来。
待秦军卫兵反应过来时,却见那一剑死死抵在宋初一的眉心。
秦军卫兵立刻长剑出鞘就要扑杀屠杌利,却被宋初一抬手制止。
众人目光都被她这个不紧不慢的动作吸引,顺着那只手看向她的面容,鲜血顺着眉心缓缓滑下来,在面上触目惊心,那面上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濒临生死边缘的人不是她。
屠杌利也怔了一下,他挥剑相向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卑鄙小人”被吓的屁滚尿流的样子,从而发泄一下内心的怒气,然而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当真是让他吃了一惊。
他缓缓收起剑,面对宋初一的神情专注了许多。
宋初一掏出帕子轻轻擦拭了面上的血液,但似乎伤的有些深,不断擦不断有血流出。秦军卫士才从震撼中反应过来,司马连忙派出一人去打水进来,帮宋初一擦净脸,将头上伤口上药包扎起来。
议和之中,屠杌利动手伤人自是理亏,只回案前坐下等她处理完毕。
迎接这一剑,宋初一的确没有丝毫恐惧,但还是有一刹震惊:与前世类似的场景,同样是一个武将挥剑抵住她的眉心……
明明不再是那个世界了,为什么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难道尽管这个世界并非原来那个,她这具身体也并非原来的自己,但是属于她的命运还是会继续?就算经历的有所不同,终究还是殊途同归?
那这一世,她……还是会服毒死于城头?
在处理伤口的时间里,宋初一脑海中飞快的掠过这样的想法。而再抬眼时,已经将一切纷乱思绪抛开,看向屠杌利,唇角扬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将军可是平静了?”
“如此条件实在太苛刻,与灭我蜀国有何区别!”屠杌利压制着怒火。
让蜀国解散军队,让秦军入驻,留不留蜀国王族、朝廷已经没有多大实际意义了,任何一个没有军队的国家,都不能算是独立国家!如果他能做决定,立刻将这竹简扔到宋初一脸上,誓死血战到底!
“将军是臣,在下亦是臣,当知道有些事情是你我不能干预的。”宋初一似乎眉心的血流的有些多,面色略显出几分苍白。
屠杌利冷哼一声,将竹简丢给身边的军令司马,“快马传回王城,请示太子。”
“将军可要在此住下,等待消息传回?”宋初一问道。
屠杌乃是蜀国大将军,两军僵持议和,他是有一定决策权的,他亲自前来本意是议和内容只要与他能力所及出入不大,便可以亲自谈判。其实就算是现在,他依然可以商议,但看见这些条件,他忽然意识到秦国其实是想吞并蜀国,既然如此,搁在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就灭,要么就打,他已经没有任何商议的必要了。
“事已至此,没有必要。”屠杌利站起身来。
“屠杌将军。”宋初一喊住他,也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他道,“我君曾言将军神武,倘若有意归降,秦国必不会亏待将军。”
屠杌利剑眉紧拧,站在他眼前的这人,一袭苍色广袖大袍,眼中似乎泛着淡淡笑意,看上去如此光明磊落,再加上方才那份岿然不动的定力,实在令人倾心不已!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不动声色的将蜀国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究竟如何做到的?
在此之前,屠杌利并没有特别关注宋初一,若不是她称出秦入蜀,如今又堂而皇之的带秦军攻蜀,他至今依旧不会发现其中有诈。
屠杌利对秦国那位年轻的君主很有印象,当时他距离秦公咫尺距离,他从未见过在危险之中如此自在的人,以及对话间隐现的睿智,都让人折服。
“秦公人物,屠杌利钦佩,然则屠杌一族生死枯荣只系于蜀。”屠杌利说罢,大步走出营帐。
宋初一倒是愣了一下,她看出屠杌利对蜀国的忠,以及脾气不太好,所以才故意拿话激他,却没料到他如此平静的表达了对秦公的敬佩。
于私,屠杌利向往秦国的血气、秦人的勇武团结,更觉得倘若能跟着秦公那样的君主纵横于世,应是人生一大快事;于公,他是屠杌部族和蜀国的纽带,屠杌部族的一切与蜀王族息息相关,他不仅是为了蜀国而战,也是为了屠杌部族而战。
在家、国面前,任何私人想法都不重要了。
第212章 一剑破气海
秦蜀议和只用的短短不到两刻的时间,但加上来回在路上的时间,却是足足有长半天。秦国昨夜派出奇袭王城的铁骑已经离开近有十个时辰了。
宋初一回到秦军营,便立刻去了幕府。
司马错看见她包扎的脑袋,微微一惊,“蜀军对先生动手了?”
“嗯。”宋初一点头。
司马错看她面上微白,不由发怒,冷声道,“那些卫士必须得军法处置了!连军师都护不住,要他们何用!”
“慢着。”宋初一阻止司马错下令,“今日屠杌利亲自前来议和,他的身手岂是一般人能及?”
“屠杌利?”司马错这才发现宋初一还一直站着,立刻道,“先生快请坐。事情容后再谈,先使医者为先生诊治,伤在头部可非小事。”
“多谢将军。”宋初一确实有些犯晕,便扶着案坐下。
前世向她挥剑的是一名秦国将军,那将军无意伤她,只是将眉心划破了皮,这回屠杌利对她可没有手下留情。宋初一对医术有些涉猎,知道眉心印堂穴乃是经外奇穴之一,每日寅时气血注入此穴,印堂穴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次为了顾全大局,她暂时忍了,但蜀国一破,绝不会让屠杌利舒坦!
片刻,医令带着两名药童匆匆赶来,冲司马错和宋初一拱手行礼,“参见将军,见过军师。”
“看看军师伤情有无大碍。”司马错道。
“喏。”医令应声,过去将她头上裹着的白布轻轻解下来,仔细看了看伤口,面色不禁微变,“军师可觉头晕?”
“稍许。”宋初一道。
医令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包扎好之后,又细细诊了脉,慎重的思虑半晌,才开出一个方子。
男子脉象沉稳有力,女子则相对缓弱,由于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这并不能作为判断患者是男子还是女子的依据,所以一般医者凭着脉象根本无法断定出患者雌雄。更何况,宋初一现在伤了气血,弱一些更是在所难免。
宋初一就是知道如此,才放心让医令诊治。只要不脱光衣服检查,她露不了馅。
司马错见医令如此小心翼翼,问道,“可有不妥?”
医令不敢有所隐瞒,“恕属下直言。军师伤在印堂穴。此处乃是人之上气海,血气盘桓于此,一旦伤到此穴,必会破人之血气,轻则昏闷沉重、刺痛难忍,双目失明,重则五日毙命。”
纵使司马错一贯沉得住气,此时也脸色大变。沉声道,“那先生……”
军营中的医者绝大多数都是精于外伤,医令也是如此。因此不敢随便下结论,“军师伤口颇深,属下不能一口断定结果,这几日小心护养,不可忧思操劳,待过五日之后,方无性命之忧。”
前世宋初一受了伤不过是随便清理包扎一下,之后确实落下了头痛的毛病。如今回想起来,也正是当初伤了气血,身体一直孱弱。最后才熬不过牢狱中的湿冷。她那时候心里很清楚,就算不服毒自尽也没有几日可活了。
“我稍后同将军禀报蜀军情形便去休息。”宋初一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必须得好好珍惜小命。
司马错也正是这个意思,遂遣了医令去亲自熬药,留宋初一再帐中说话也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禀事,说完之后,司马错立即派人将她送回营帐休息。
宋初一确实疲倦极了,简单清理之后,便躺上榻。这一躺,顿时天旋地转,仿佛随着巨浪起伏,她下意识的皱眉,眉心一阵刺痛直入脑海,疼的她额头青筋暴起。
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恢复正常。脊背上已经满是汗水,她也懒得再去清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次派去奇袭王城骑兵之中就有夏铨所领的那支,赵倚楼和籍羽都是归属夏铨管的副将,自是随行。她现在身边只有白刃这头吃谁向谁、毫无无节操可言的圆毛小畜生。
这一觉很长很长,宋初一连梦都没有做,中间也醒过一回,眼皮沉重的没有睁开,便又昏睡过去。
“季涣求见!”帐外一个洪亮的声音道。
宋初一隐约听见张仪的声音,“进来吧。”
“军师,先生如何,还没有醒过来?”季涣的声音有些焦急。
张仪叹了口气,“医令说了,怀瑾本就殚精竭虑几乎掏空了身子,这回又伤了血气,此等情形昏睡也是好事。”
睡觉最养人,人在支持不住的时候会自动困倦,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和修复。
“大哥,涣。”宋初一出声,才发现自己过人很虚弱。
外室的张仪和季涣听见声音立刻走了进来,季涣喜道,“先生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宋初一睁开眼,发现眼前只有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