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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情剑会英雄-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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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地瞧着场子。
  “咱们家小金宝的事不是重点啦……我是想问、这个这个……不知鹰爷觉得咱们家大姑娘如何?还过得去吧?”
  此时,招弟一招回剑揽雀尾,左腿半转,似乎扯动伤口,她眉微蹙,动作跟着滞了滞。见状,鹰雄整个站直身躯,担忧神态表露无遗,已跨出一脚,见她持剑继续走招,才缓下脸色,双臂又交抱在胸。
  那举止、那眼神,满满都是关怀,说他没对窦家的姑娘动心,鬼才相信!
  “鹰爷怎么不回答了?”
  “什么?”他压根没听清楚她方才的问题。
  “咱们家招弟呀?您觉得如何?还过得去吧?”她用字谦逊,口气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鹰雄目光须臾不离练武场,微微一笑。“义妹很好。是个难得的姑娘。”
  听他答得干脆,云姨心下大喜,亦干脆地道:“呵呵呵……那敢情好,咱们双方都爽快一些,聘金跟嫁妆全免啦,直接谈日子吧。鹰爷哪个时候过来迎娶新娘?”
  嗄?
  鹰雄错愕至极,有些转不过神,他终于偏过脸,双目炯炯地瞪住那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美妇。“娶……娶什么新娘?”
  她柳眉挑高,一手支在腰上,一手指了指练太极剑的姑娘。“那一位。”
  “什么意思……她是招弟,是我义妹。”什么跟什么?!他……娶她?!
  此一念头忽地在脑中炸开,震得人心魂大动。
  他娶她?一股热流被揭开封条,往四肢百骸处流窜,是被自己压抑得太久太深的情愫,稍受撩拨,竟如洪水溃堤。
  “废话。难道要你娶小金宝呀?!”云姨本性渐露,早不将他当成贵客啦。
  鹰雄双目陡眯,深吸了口气,僵硬地道:“招弟是我义妹,我同她金兰意气,不是男女间的情愫,何来婚嫁之谈,我想……您是误会了。”
  “鬼才误会!”她见微知意,眼光何等厉害,竟敢说她不是?!
  “谁说义结金兰的男女就不能谈嫁娶?你和她非男女情爱?好样的!那招弟干啥儿让你一天到晚待在她房里?!咱们作的是镖局生意,整天动刀动剑的,虽比不上大户人家的闺女儿秀气矜持,多少也明白女子的闺房不能教男人随便踏入,她没赶你,见着你就笑,心里自是偷偷喜爱你,而你、你你……好样儿的!敢说自己对咱们家招弟半点不动心?你扪心自问,对不对得起良心?”说这些话,最好是扯开嗓门,能多大声量,就多大声量,可她还得顾着招弟,压低声音地咬牙切齿,差些要得内伤。
  鹰雄真的傻了,半句也回不上来。
  招弟……招弟……她真是喜爱他吗?!
  他与她呵……金兰之情已不纯粹?
  是吗?是吗?想着这个可能,他不觉苦恼,内、生见兴奋得轻轻颤抖。如同盘坐在急坏之下,清冽猛地灌入脑损,神魂震惊。
  大厅这儿还谈不出个所以然来,此一时际,练武场上出了点状况,引起注意。
  金宝的一支八角铜锤挥得过重,竟尔甩脱了手,对住招弟飞去,她大喊一声、扑去要抓,来弟的九节鞭快她一着,挑掷过去,勾注铜锤握柄,无奈去势太猛,来弟只觉虎口发麻,没把铜锤扯回,自己的武器反倒被拉了去。
  “大姐小心!”
  “快趴下!”
  “招弟危险!”
  见识过的,皆深知小金宝力贯铜锤的厉害,一时间尖叫惊呼大作。
  招弟反应迅捷,见银光排山倒海飞来,不敢硬挡,一个歇步下腰,顺势倒下。
  她拟定上背将直接着他,那支铜锤飞扑过去,会直接系在围墙,马上就会听见轰隆巨响,然后那面墙注定非倒不可了,阿爹回来若瞧见墙又不见,定要哇哇大叫,说四海镖局走镖的银两都拿来修墙啦……瞬间,好几件连贯的事掠过脑中,然而,她下腰后倒,背部不如预期地贴在地上,却倒入男性的臂弯里。
  她眨了眨眼,见那支铜锤也超出了想象,哪儿都没飞去,什么东西都没砸坏,墙还是完整无缺,因那男子动作如风如电,臂膂肌肉贲起,一手揽她,一手捉住金宝的八角铜锤,那铜制的握柄还吊着来弟的九节金鞭。
  “大哥……”招弟讷讷喊着,也不知是练功所致还是吓着了,脸颊红扑扑。
  “哇!哇!哇!大哥,你好厉害喔!”来弟连三赞叹,美眸亮晶晶。
  “呜呜呜……大哥大哥,你真的好厉害喔!呜呜呜……还好还好,墙没破,我已经没零花的钱让阿爹扣啦!”金宝抹掉额上冷汗。
  自听招弟喊他大哥,窦家姑娘们早跟着改口,管他结义不结义。
  鹰雄以适当的力道将铜锤抛给金宝,扶住招弟,视线在她身上游移,紧声问:“有没有怎样?伤口痛吗?”脸色有些难看。
  歇步下腰定要扯动大腿肌肉,痛是必然的,没什么大不了。招弟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站稳。“没关系,不是很痛,大哥,你、你是怎么了?”他箍在她腰上的劲道似乎太紧了些,这痛又没什么,况且她伤势已然好转,他、他地到底紧张些什么?
  一旁,云姨对来弟暗暗挤眉弄眼,手势一堆,来弟理解力可高啦,点了点头,就听她清了清喉咙忧心地道:
  “大姐,伤口好像有些裂开啦,红红的,都渗出血来了。”
  云姨贼兮兮地笑,悄悄地对她比了一个大姆指。
  “有、有吗?”没这么严重吧?!招弟扭过头想察看,边喃着:“只是痛而已,扯动皮肉罢了,应该还好吧……”
  谁知道,一个天旋地转,那男子竟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
  “大哥!”招弟错愕地喊,不明究里。“你抱我去哪里?”
  “回房上药。”他脸色铁青,疾步行走,熟门熟院地往姑娘的闺房去。
  “啊?”这、这上药的事……他、他好像不太适合吧。
  招弟正要出口提醒,后头却传来云姨的叫嚷,劈哩啪啦地,不懂打什么哑谜:“瞧见了吧!你憔见了吧?雄爷,就是这个模样,你自己都不知道,半分儿也没察觉吗?你对她呀,呵呵呵呵、嘿嘿嘿嘿,咱们心知肚明,可一点儿也不单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已经迷得乱七八糟、没了方向,咱儿倒是瞧得清清楚楚、详详细细。看怎么着,待会儿来跟我订日子吧!听到了没……”
  “大哥,云姨同你说话吗?!”招弟瞧着他,满头雾水“你们方才谈到什么话题?我怎么都听不懂?要订日子干吗?还有……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哥……你为着何事着迷吗?”
  那严峻的轮廓微微软化,仍抱住她疾走,静静丢下一句:“对,我想我是着了迷了。”
  铁汉柔情
  招弟的腿伤根本无啥大碍,仅是扯痛肌理罢了。
  鹰雄抱她回房,她坚持不换药,两人争执起来,最后,招弟一张脸红如晚霞,终于嗫嚅又给巴地对这男人提点:“大哥……我、我自己察看伤口就、就好了,你能暂时、暂时出去一下吗?”
  闻言,他亦是一愣,才记起男女授受不亲,但他对她,不如何时开始,似乎没了这层顾忌。可能因二人有金兰之情,他视她为妹,戒心顿时少了,而纯粹也慢慢地、不知不觉地添入什么,让一切都不纯粹。
  结果,他理会她的意思,面容也涨红了,冲出她的闺房,过了会儿,把来弟像拎小鸡、小白兔似的提了过来,落在招弟床边,简单扼要他丢下一句:“替你大姐瞧瞧腿伤。”接着转头步出。
  “大哥是、是怎么啦……”招弟盯住他走出去的背影,不太懂他的转变,那对神俊的眼眸瞧着她时,仿佛炽热了些、危险了些、又若有所思了些,搅得她芳心大颤。
  “没啥儿!他是同云姨谈日子去。”来弟已得知来龙去脉,理着自己被人弄乱的衣领,呵呵轻笑,那神态跟云姨像个十足十。
  “谈什么日子?”
  “嗯……这个嘛……等谈妥才知道,我也不清楚哩。哎呀,大姐别管追些啦。”来弟无辜地眨眨眼,忽地双手叉腰,学着恶霸口吻:“现在,裤子脱了、衣衫解了,躺下。让本大爷好好瞧你的身子!”说完,自己都笑得东倒西歪。
  “来弟!”她红着脸瞪人。
  另一方,鹰雄步出房外,并非找云姨“谈日子”。
  愈是着想,他心思愈乱,震惊于这项事实,他爱她、护她,不仅是兄妹之情,还有更深刻的,在心底萌芽滋养。
  但,他能给她什么?他已惯于飘泊,却要她永远在原处等地?
  走出四海镖局,他往珍香楼去,在二楼凭栏处的老位于落座,叫来五坛子酒。此时夕阳西斜,云彩变化多端,渲染上深浅不同的霞红。
  栏杆是新物,旧的之前已教他毁去,他大掌抚着,想起那日的危急,招弟坠楼,面色不禁一沉,心脏紧紧收缩。唉……纵使情意横生,他能给她什么?
  他凭栏独饮,一坛接着一坛,似醉非醉,直到珍香楼打烊,他是最后一个离去的客人,臂弯中还挟着一坛酒,步伐蹒跚地回到四海镖局。
  他不走正门,却从后院翻墙跃入,没去惊动人,而两脚有自己的意识,静静走到招弟房门口,他抬起手欲敲,忽觉这动作好生鲁莽,手硬生生停在半空。
  见着她,要说什么?更何况天都晚了,她也已睡下了吧?
  才想着,两扇门已由里边打开,那姑娘陡地出现在他面前,夜下,那张小脸显得格外莹白,眸光闪动,如星如泓。
  “大哥,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你喝了好多酒呵……”浓烈的酒气扑鼻,她语气担忧,已跨出脚步要去扶他。
  “我没事。我是千杯不醉,你忘了吗?”他心动,微微一笑、紧紧按捺,退了开,转身往廊外步下。招弟跟着过来,陪他坐在阶上,柔软地道:“大哥想喝酒,一个人多寂寞,为什么不叫我一块儿去?”他的侧面当真好看,粗犷英俊。
  “你身上有伤,不好喝酒。”
  “金宝儿和来弟也去,有她们陪你喝,还怕不畅快吗?”她笑着,酒涡轻舞,“若阿爹和其他妹妹都在,那才叫热闹。”
  鹰雄但笑不语,仰首饮了一口。今夜的月光真美,整个小院都镶一薄薄银辉,而蝉声唧唧,总不停歇。
  “大哥……你有心事?是不是?”她双手在膝上交盘,美好的下颚轻轻搁着,细细瞧向他。
  他举坛饮酒的动作微顿,眉眼深邃,似是思索着,半晌才道:“招弟,明日,我得走了。”
  闻言,招弟动也不动,仍瞧着他不放,眼中光辉微微一黯,她幽幽叹息:“你不等阿爹回来吗?他若没见到你,又要吹胡子瞪眼睛。”
  “我耽搁太久了,马贼帮的事得彻底处理,等事务一完,我会再来瞧你。”
  他不这么说也算了,偏偏提及,招弟抿了抿唇,略带幽怨地道:“你、你总这么说,可要见到你的面,同你说说话,又得等到明年蝉鸣时节……这回若非我受伤,你也不会留下的,你、你……”明知他迟早要离开,明知二人相见又得等到来年夏季,明知无力改变,还要试着去求,但知道归知道,心还是痛,还是难过。
  吸了吸鼻子,她敛下眼睫:“大哥……对不起,我、我很失态。”
  即模样我见犹怜,原本秀挺的双眉落寞地低垂,薄唇儿很着好紧,轻轻颤动,像强忍着什么,不敢放纵。
  鹰雄瞧着,心跟着拧了,这一刻,回忆如潮,一幕幕在脑海中走过,想起在仙霞岭隘口初遇,他让一个小姑娘的英气胆识所折服,原来早在那一年,她已经在他心底撒播、渐渐萌芽。
  但,他能给她什么?他自问了一个晚上、推敲了一个晚上,心中没有正面的答案。此时她在眼前,面容这般可怜,欲言又止、目中含光,他还能坚持什么?所有的疑问和答案都被粉碎了,他只剩一颗心,铁汉亦有柔情。
  放下酒坛子,他悄悄地伸过一手,悄悄地握住她的,低声道:“招弟,我一定会回来,我保证,绝不会等到来年夏季。”那小手微冷,他大掌摩擦揉弄着,想将温暖渡给她。
  招弟满心颤抖,轻轻抬起头来,掀了几次唇,终于说出话来:“大哥,是我任性……我知道你有好多事要处理,很忙的,我虽万分想与你见面,想、想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陪你喝酒说话,却知难以做到,如今一年见上一回,我该知足的……你别为了安慰我,想要我欢喜,又迢迢远路地赶回……是我在使小性儿,你别理会我。”
  “怎能不理?你是我、是我……”“义妹”二字已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忽地不语,只是定定地瞧着,月光温柔似水,在她面颊上舞动。他上身像被施了法术似的,缓慢又迷惑地向前倾去,闻到她的发香、望着那对美眸放大再放大,她的红唇润泽,欲言又止的
  “大哥……”唇瓣嚅动,羞涩荡漾。鹰雄陡地清醒。
  两张脸几要贴上,他惊觉到自己的动作,赶忙放开她的手,直起上身,适才若有些醉酒,现下也退得烟消云散了。
  他心中对她生出原始的渴望,如今知道自己的情感,那般的渴望已无力压抑,直想将她紧抱在怀中,闻着她肤上的馨香,而姑娘的红唇如同绝顶佳酿,教他多想密密吻住,好好品尝。
  招弟脸蛋蓦地红了,又烧又烫,隐约感觉到两人间就要发生些什么,暗暗期待着,他却霍然抽离,搅得她方寸大乱,偏不敢追问。
  二人都在整理思绪,半晌,鹰雄假咳了咳,略艰涩地道。
  “招弟……你相信我,等事情处理完,我一定再回九江,因这里……这里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也得处理,我、我……”他向来豪迈大胆,谁知遇上情字,竟也吞吞吐吐起来。未了,他叹了口气:
  “其实,我一直想教你几套武艺,相识以来,一直苦无适当时机,下回我来时,你的伤也复原了,我把功夫教你。”眼下先将杂务全解决了,他还得回温州一趟,将龙吟剑送回,拜见义父义母。等手边的事完了,他会来九江,向她好好表白,并设法赢来姑娘的爱。
  招弟心情尚未平复,垂着眉眼,小手交相拧着衣袖。听他言语,语气坚定,低沉温柔,她咬了咬唇,终是缓缓露笑。
  “你能来,多留个几天,我、我心里头就欢喜了,能不能学功夫倒是其次,我学得再多,也打不过大哥的。”后头的话带着玩笑,将适才暧昧尴尬的气氛退却不少。
  他扬眉,双目照照生辉。“你跟我比武打架,我总是让着你,你剑招挥上,我不敢蹲下,你攻下盘,我不跳开,总是教你赢,好不好?”
  招弟眨了眨大眼。“那还叫比武吗?更何况……我也不会这样待你的。”
  鹰雄低沉地笑出声来,瞧那模样,招弟唇角亦跟着扬起,相视而笑。
  “大哥,这一次,你就要回温州安家堡吗?”她轻声问。
  “是。”男子颔首。
  她点点头,继而道:“你帮我向安家堡的人问候一声,在临水的墓冢前,也代招弟祭一杯水酒,好不好?”
  他再次颔首,带着深意,静瞅着。
  招弟幽然微笑,退出一声轻叹,小小脑袋瓜倾靠过来,抵在他的上臂。
  “大哥……你愿望已成,我心中真为你欢喜……”
  那男子未再言语,如道自己还深藏着一个想望,这月夜这么温柔,他放任着,让那无形的情丝缠绕过来,将两人紧紧系在一块儿。
  鹰雄这一走,夏去秋来,而后枫红落尽,枯叶满林,鄱阳湖上给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冬已来临。
  四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招弟而言,一切原本寻常至极,日子仍平顺滑过,只是心里念着一个人,想他是否已回温州团圆?是否以两柄宝剑吊祭了临水墓  的二抹亡魂?那一夜,他信誓旦旦,在来年夏季之前,定会再上九江瞧她,而这个承诺,让心加倍浮动,教她期盼不已。
  然后,一件说不上是喜、是忧的事就这么发生了,扰乱四海镖局原有的步调,把窦大海为人爹亲的职责全盘引出。
  原因皆出在某一吉祥好日,九江大户之一的王员外嫁闺女儿,四海镖局窦家自是被列在贵客之列,窦大海领着几位师傅代表出席,欢欢喜喜出门,却顶着一张臭脸回来,旁敲侧击之下,才知他刚到喜宴现场,送上贺礼,屁股尚未坐热,九江的八大媒婆一涌而上,将他团团包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什么城东的赵公子如何如何,城西的李公子这般这般,说得他一个头两个大,狠狠大喝一声,才逼退众家媒婆。
  可事情到了这儿,话题又转,那几位媒人婆眼见赚不到窦家红包,说的话也就不太好听啦!道窦大海是个恶爹爹,霸着闺女儿不放,要她们一辈子走镖别嫁人。这罪名重得难以负荷,他可担不起,人家是喜气洋洋嫁女儿,他却垮着脸,酒席吃不到一半就独自个儿离开了。
  回到镖局,把自己关在房里,检讨再检讨、斟酌再斟酌,指头扳来算去的,才惊觉大女儿招弟都已二十岁了,呜呜呜呜……原来他真是个恶爹爹,只顾着镖局生意,全没为女儿的婚姻大事着想。
  门外,窦家姑娘们观望试探,半点回应也没,焦急得不得了,而云姨可没耐性再磨下去了,正撩起裙摆对住房门,要来使一招成名绝技裙里腿时,两扇门霍然打开,窦大海挺身站了出来,连落腮胡都直挺挺地,满脸严肃,双目慢慢地环视众人,坚定启口:“很好,你们都在这儿,我有一件事情宣布,要仔细听好。”
  窦家姑娘们从没见过爹亲这般模样,像受到严重无比的打击,深思熟虑后,决定将错误矫正,但更教人不安的一点,是不知他会用何种方法改过,常言道,矫枉过正,依他的性子,所下的决定可能会偏激过头了。
  果不其然——
  “自今天起,我这个当爹的要好好为你们的婚姻大事着想,招弟是老大,都二十岁,你们的娘亲在这个年纪早为阿爹生了两个孩子,可招弟到如今迟迟没有对象,是爹的错,所以我决定了,明天知会九江八大媒人婆,重金礼聘,全力替招弟找相公。”顿了顿,后头补充:“这只是开头,再来的带弟、来弟,和剩下几个若没对象,都比照办理。”
  “阿爹,我不要!”招弟首当其冲,反应自然激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要也得要,难不成当一辈子老姑婆,像你家云姨啊?”窦大海这话可得罪人了,那美妇发出冷笑,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不是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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