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会英雄-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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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那人是“天下名捕”?!
这会儿,算盘全打破了,没好日子过。
女子快步走在前头,一名高大汉子紧紧尾随于后,这景象出现在夜深沉寂的昭阳大街上,显得格外突兀。
“窦姑娘?!”
姑娘继续走着,甚至加快速度,理也不理。
双肩猛地教一股力量拖住,接着眼前一花,待定眼,她整个身子已被按在暗巷中的石壁上,而男人的脸离得好近,正静静地望住她。
“鹰爷,请你高抬贵手。”特别加重后面四字。
“我有话问你,问完了,自然会放开。”
“你问就问,不必捉着我。”
“不捉着你,你肯听我一句吗?”
招弟脸红了红,幸喜暗巷中光线不佳,将外现的情绪稍稍掩饰了过去。
“在温州,我已告诉你不可单独行动,你竟是不听,一早得知你不告而别,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震惊?”不仅是震惊,还有焦急和担心。怕她一个姑娘家在途中遇上麻烦,无人照应;怕她真与那个李爷斗上,吃亏受伤,对方深不可测,绝非简单的角色。
他从没为谁这般忧心,初次体验,自己亦难以相信。此时将她整个人困在墙与胸膛之中,连日来所受的苦总算和缓下来。
“我要找我二妹。”招弟嚷回去。
“我说过,我会帮你找到。”
“你、你……”她瞧着他的脸庞,咬了咬唇,决定把话都说明白。“我知道你会。但那日在温州,我想……我提了你义弟义妹还有安家的事,让你很不欢畅,你见了我,表面无事,其实心里头不舒坦,这样……真的很为难你。”她僵硬地笑了笑,垂下眼眸改盯住他的喉部。“我常随着阿爹四处走镖,对江湖上的规矩多少懂些了,独自一个找我二妹不成问题的,瞧,我这会儿不是好好?你别瞧我不起。”
鹰雄没料到她会这么想,原来是自己的态度伤了她,可她说错一事——他虽不情愿让她碰触到内心秘密,但见着她,心中感觉绝非厌恶,她就如同……如同一个妹子。
“你误会了,窦姑娘。”叹了一声,真不知从何解释。
招弟没说什么,摇了摇头,她心里也乱,见着他,总没法儿按自己心意思考。
少顷,她忽地转开话题:“鹰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还夜探衙府?”
得知她独自上路,他连夜赶至仙霞岭隘口,四海镖局的几位师傅都已会集,独不见她,就知这大胆固执的姑娘肯定往天台山方向北上,拜托镖师们带个重要口信给窦大海,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会出现在这儿,不就是为了她。至于夜闯衙府,是因听取了不少民怨,那县官和地方恶霸勾结之事,他已然知晓。
“我也要问,你为什么会趁夜摸进衙门?”鹰雄不答反问,双目微眯。
这回,招弟倒温顺,乖乖回说:“我听说当地大户吴天霸欺凌弱小,干了不少坏勾当,又受官府包庇,无法无天,狼狈为奸,所以就想……就想去探探。”
“是吗?”他细眯眼中闪烁锐光,回想起她在那狗官房中气愤动怒的模样,分明要取对方性命,可不只是“探探”这么简单。
招弟唇一嘟,不想不气,愈想愈怒,干脆豁出去了。
“这样人品低下的人怎配当官?!你明明知道,他、他鱼肉乡民、为虎作伥,眼里只有银两,你饶他这一回,以为他真会改过吗?”她瞪了他一眼,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买出一句:“你这样还称什么‘天下名捕’?都是虚名!”
那张脸蛋微仰,下颚的弧度如此美好,灿光流转的眼瞳里全是神采,鹰雄竟是瞧痴了,二人气息相互交错,那种迷蒙昏乱的不安定感再次升起,他……他竟然又想顺遂欲望去“欺凌”一个姑娘?!
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男子如此的注视下,招弟仿佛也感受到之间微妙暧昧的氛围,是没来由的,说来就来,把争执的两个人陡地塞进一团白云里,轻飘飘地不着力,而心也热、脸也热,情愫悄生。
鹰雄忽地低喝一声,理智终是胜出,迅速仰头,他身躯撤离她一大步,双目仍炯炯有神地凝住她,唇微牵,笑得有些僵硬:“你说得对,‘天下名捕’什么也不是,本就一个虚名罢了。”
招弟听着,一时间无言以对,缓缓嘘出胸臆中的气息,却有一抹落寞情怀,无声地将她缠绕。
散财童子
这两日,昭阳镇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奇特气氛中,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大大剌剌咧地伸了个懒腰。
街头巷尾,百姓们交头接耳,谈的全是同一个话题;酒肆茶铺中,说书客已开出新单元,今日的章节名称——
豪侠一怒闯府入,恶吏无胆跪地扑。
店门刚开,人潮蜂拥而来,座无虚席。
昭阳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阿伯,劳烦来两碗温豆汁儿。”女子声音清朗温和。
“好咧。”老伯掌着竹杓,眼一抬,灰眉挑了挑,忽地呵呵笑道:“姑娘是您啊。我以为您早出昭阳镇啦,没想到还来我这儿喝豆汁。”
招弟浅笑。“等事情办妥就走。”她本为寻带弟下落才来到此地,却遇上不平之事,无法袖手旁观。
老伯俐索地盛上两碗豆汁,瞥了她身旁高大男子一眼,呵呵又道:“姑娘今儿个带了朋友来关照咱儿啦,尽量喝、尽量喝啊,今天不收钱,咱儿请客,爱喝多少便喝多少。”
“是吗?今儿个发生什么好事了?”招弟捧起碗,眼角瞄向一旁,见那男子似笑非笑,正取起另一碗豆汁喝着。
老伯还是呵呵笑道:“不止今日,咱儿还要连请三天,呵呵呵,前些时候还怪这世道,现下老天可开眼啦,咱儿同你说,昨儿个吴天霸被县太爷派人给捉了,审都没审,说什么……什么证据确凿的,直接就关入牢里。呵呵呵呵,真是大快人心!”
“这可不是最精彩的。”卖状元糕的小贩此时挤了过来,神采奕奕:“听衙府里的人说,前天夜里,县太爷房里传来呼救,喊役几声便停啦,几个耳朵尖儿的衙没赶了过去,偷偷躲在外头瞧着,嘿!还不吓傻啦,说是有十来个武功高强的武林好汉将县太爷团团包围,逼他得为张家大婶出头,真了不起!”
招弟喝完豆汁,揭了揭嘴,缓声道:“当真了不起,就该干脆点儿,一刀杀了县太爷。”
他呀,若尽职守责,便不该饶那狗官性命,招弟心想着。对目前这般的处置,她是既不明白更不认同,而男子却连句解释也没,静看着事情发展。
“嘿,大爷,都说了咱请,不必给钱。喂,这位大爷!”老伯接过男子递来的空碗,见他放了几枚铜板在摊面上,足够两碗豆汁儿的钱,然后转身就走。老伯不由得嚷着,可是男子恍若未闻。
“阿伯,谢谢您。”招弟放回碗,亦大跨步跟了上去。
街上人多,她闪避行人,身子自然地朝他移近,肩膀碰触着他的臂膀。微侧过头打量,他脸庞刚毅,神情自若,只是嘴角仍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惹人疑云暗生。
“鹰爷,我……”招弟正启口,男子却陡地停顿步伐,双目平视。
她眨了眨眼,亮灿的眼珠子疑惑地滚了圈儿,才发觉不仅他停住不动,周遭的人全止住脚步,定定地望向不远处飘扬的旗帜和骑在马背上的护卫。
“是、是巡府大人?”几个有见识的人已由旗帜上的图纹和字推敲出来。
“是八省巡府。瞧,旗子共八种颜色,各代表一省哩。”
“八省?这官管得地方还真广!我连本省都还没走出去过咧!”
百姓细碎地交谈着,有几名兵勇先行上前,将冲上的人排到两旁,让出一条路来,然后掌旗的小兵已到,护卫们前后跟随着,护住一顶官轿。
“来啦来啦,挺威风呵,不知人长得什么模样?”
“奇了,怎会巡到咱们这个小镇?听说这位大人是个大清官,连皇亲国戚犯了法,交到他老儿手上,说办就办,不容情面的。”
“嘿嘿嘿,那……那个狗官这回惨啦,莫不是知道这位巡府要来,才快一步把吴天霸治罪?还拿出大把白银做好事?嘿,他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瞧着吧,我就不信没谁拦轿喊冤。”
这人话才道完,前头已传来悲号,响彻整条昭阳大街。
“青天大老爷啊!”两旁探出好多人头,瞧着一名女子跪行,当街栏轿。
“不得无礼!”一名护卫紧张地拔出配力。
“孙三。”轿内传出男子的声音,平顺清和,自有威严,“把刀收回去。”
“是,大人。”
那大官也不下轿,视若平常,从容又道:“把栏轿的人随队带到昭阳衙门,本官要马上开审,有什么冤情,在公堂上说个清楚,我自会还他公道。”
此话一出,那护卫孙三尚未回答,两旁昭阳镇的百姓们已“啪啦啪啦”地冲出一堆,全跪在轿前。“我的青天大老爷啊!”“您要主持公道啊!”“冤枉啊……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冤枉呀,大人!”“他侵我宅、夺我屋啊,大人!”哭号声层次分明。
“全部随队带上,往衙府去。”孙三大手一挥,兵勇们上前对栏轿申冤的百姓们又拉又搀,浩浩荡荡,再度起轿。
此刻,昭阳镇的老小哪还有心情逛街上茶店,见官轿经过,不管有免无冤,全跟着大批人马往衙府去了,衙门口才两扇门竟,挤得水泄不通,连摆在一旁的击冤鼓都给当成梯架子,爬满人。
鹰雄微微一笑,调回头,两手负于身后举步便走。
“鹰爷……”招弟回神,出声相唤,那男子毫无回应。
“鹰爷?!”随着唤声,两道掌风由身后拍向鹰雄,他背后仿如生了对眼睛,单肩微沉,已迅捷避开。
招弟未等招式使老,掌忽地变换成爪,施展大擒拿手里的绝技。
鹰雄“咦”地一声,似乎颇为赞赏,回身单掌挡架。
这时,街心上虽冷清许多,一男一女如此你来我往、对招拆招的也实是醒目,鹰雄翻掌扣住招弟手腕,突地旋了个大圈,挟着她闪进巷弄内。
招弟觉得背后冰硬,意识到自己又让他压在石墙上了,好胜心陡炽,他扣住她的腕,她五指却捉紧他前襟,右脚毫无预警一记勾拐,借着巧劲再旋一个圈,换他被她抵在石墙上。
招弟微喘着气,明眸一抬,亮灿灿地望住他。
“窦姑娘,请高抬贵手。”他微笑,短髭满的下颚刚毅严峻,神情却是柔和,故意相让。
“我有话问你,问完了,自然会放开。”对话照本宣科,招弟回想到前天夜里,唇角跟着上扬。
“你问就问,不必捉着我。”
“我不捉着,你肯听我一句吗?”
鹰雄垂首相对,扣住她腕部的劲力已卸去十之七八,长声叹气,“你想说什么?”
“这位八省巡府为什么会来昭阳?”劈头便问。她向来相信直觉,当心中对某事起了怪异之感,或升起相互连想,便知其中未如眼前所见。
鹰雄瞳眸深邃,摇了摇头,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再次浮现。
“鹰爷既不愿多说,邵么……让招弟猜猜可好?”她略偏着头,美好的下巴一扬,继而道出:“巡府大人会管到昭阳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来,全是鹰爷居中联络,是你早已拟好的计划,是也不是?那晚,你饶过县官,却要他审问吴天霸,那姓吴的自然逃不出昭阳,这是其一。其二,他入狱进监牢,对县太爷定是怀恨在心,如今巡府大人来到此地,自当过问一切案件,此二人一个是有钱有势的恶霸,一个是只手遮天的地方官吏,长时间互通有无、贿赂掩护,对彼此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最为清楚,若对簿公堂,必会狗咬狗,一嘴毛,将对方干过的歹事一箩筐全盘出来。我猜得可对,鹰爷?”剑眉挑动,似笑非笑的神情撤去,鹰雄低唔一声,心中虽感说然,并未展露。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模棱两可地带过。
招弟抿了根唇瓣,视线下移,见两手仍抓扯着男人的衣襟,她慢慢松开,十根指头儿平熨着,下意识为地抚去襟上皱折。沉吟片刻,忽地叹了一声:“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鹰雄闻言一怔,随即宁定,目中透着连自己也未察觉的柔和,瞧着她发髻上的蝴蝶珠花,随着动作轻灵摇颤着,在英气聪敏中凭添娇态。
见他不语,招弟深吸了口气,鼓勇又适:
“你自有打量,为什么不早说?我以为、以为你真要放过那个狗官,让他继续为害百姓。”眼睫缓缓抬起,妙目中揉进歉然,诚挚地闪动。“这些天,我心里头挺恼你的,说了许多冒犯你的话,是我误会你……对不起。”
招弟是敢作敢当的脾性,有错也认得坦率,她右手抽回来便往自己脸颊扇打,还没挥上,手腕陡然酸麻,又让鹰雄认穴扣紧了。
“你做什么?!”他错愕低问,将她双手扯在胸前。
“自掌嘴巴。我骂你……骂你枉为‘天下名捕’,还说这个称号只是虚名,还……还有意无意地挖苦你。”招弟小脸固执,静声道:“我说错话,误会你。”
这小姑娘啊,心思就和寻常人不同,多上好几个窍儿。鹰雄紧紧瞧着她,不知该怒该笑。
“‘天下名捕’只是虚名。你没说错。”
嗄?
没料及他会这么回答,招弟不明突里,以为他说着反话挤兑,心里登觉难受。
“鹰爷,你、你……我是诚心道歉的……”小手扯了扯,男性的大掌依旧紧扣着,硬不教她抽回。她脸微赭,低声嚷道:“你放开。”
“窦姑娘,鹰某如此回答绝无他意,也绝非心怀怒怨,说反话相激。”他亦说得诚心,不愿再造误解。
招弟方寸震动,感领到男子掌心传来的温度,红着脸又适:“你、你放开。”
这会儿,鹰雄也意识到了,二人此时的姿势太过贴近,他冷静地松开手,脑中却记起那一晚夜探衙府,与她贴靠在窗边时,体内升起的莫名炽热。
收回手,招弟连忙退开一小步,心跳得好急好响,怕他要听见。
鹰雄假咳了咳,大手抹了把肥上短髭,瞄向她。“你毋须道歉。”
巷弄狭长,静谧谧的,空气中暗流隐隐,教人心意蠢动。
听过解释,招弟垂首不语,内心其实已相信他的说词。费力地调整呼吸,她仰首迎视,脸颊上的嫣红尚未消退,如染着水粉一般,强自镇定地转了个话题:“这儿的事既已作了安排,有那位巡府大人主持公道,替镇民出头,我想……没什么再需费心……我也该离开了。”
“离开!”鹰雄眉一挑,“你要往哪里去?”
“我同许多镇上百姓打听过,对那名李爷和带弟都没啥儿印象,这里离天台山已近,我也不知还能去哪儿寻他们,或者,他们直接上山,根本是过镇不停。”她已在昭阳镇耽搁了两日,这下子要追踪他们更加困难。
“他们已不在此地。”
“你知道李爷和带弟的行踪?”招弟惊喜地问。
鹰雄微微牵唇,举步走出巷弄,大街上阳光充足,照在石板大道上微反银光。
“鹰爷……你知道他们下落的,是不是?”身后跟着一位姑娘,边问边扯着他单边衣袖。“你告诉我呀?”
顿住步伐,鹰雄眯眼侧首面对她,语气平静:“在温州时,我要你千万别私自行动,得等一个确切的消息,你理也不理,隔天便不告而别,你这么做不觉任性?未想旁人要如何忧心吗?”那神情瞧不出是否恼着。
怎么绕回老问题了?招弟怔了怔,接着听他话中意思,见他眉峰淡蹙,他……他这是为她担心吗?没来由地,心中竟生起一番甜蜜滋味。
“我、我说过了,我要找带弟。”
“我以为你至少会回仙霞岭隘口与其他镖师会合,结果匆匆赶去,你根本没来赴约。你要找窦二姑娘,却不等消息确定,只身往北行,也不管四海镖局的众位了?”他语气仍静,面容轮廓却有些严峻。
招弟掀了掀唇,心觉自己并无理亏,可是在他瞪视下,竟觉气虚。
“我沿途留着四海的暗记,镖局的人见着了,自然知道我往哪里去。而这个问题你已质疑过我不少回,我说过我的武功足可自保,四海镖局里的众人都相信,为什么你偏偏不懂?总是把我当成初出茅芦的生手?总以为随随便便就会教人骗走?”
他目光转为幽深,端详着她英气娟秀的五官,体会到一件事,知这姑娘根本不觉独自在江湖上来去有何不妥,她虽年纪轻、阅历未称丰富,又是个姑娘家,胆气与个性却不输须眉。而自己该继续责问,抑或祖掌激赏?
终于,混和着淡淡的无奈和微乎其微的赞赏,他勤了一声:“你若肯多等会儿,也不必白跑这一趟。他们确实在天台山一带出现过,但最后送至我手中那则讯息,已然交待清楚,那位李爷早带着令妹往鄱阳转回,至于是何原因、为什么目的,却不得而知。”他实在该往鄱阳继续追踪,却仍换了方向往北而来,才知心里放不下一个胆大心细的姑娘。
他告诉自己,如此为之皆为道义,一开始她便随他而行,自己就有责任护她周全。更何况,他着实欣赏她的性子,认她如同妹妹一般,知她孤身上路,焉能放纵不理?
听闻消息,招弟瞪大眼眸,试图在脑中理出头绪,愣了会儿才启口说道:
“那、那我得赶紧知会阿爹,他一入鄱阳,便是四海镖局的地盘,定能由他手上救出带弟。”她来回在鹰雄面前跺步,思索如何安排怡当,忽地顿住,挫败地低喊一声,小手又去捉人家的前襟,略扯了扯:
“你来到这儿的第一天,为什么没马上告诉人家?哎呀,这么一来就慢了,你知不知道?!即便快马加鞭,把消息带回鄱阳也得花上几日时间,届时,他们又不知去向了。你怎地不说?!怎地不说啊!”双手继续扯着。
那张面容仰高,在自己胸前,听着招弟来带焦急的声音,如冰珠击地,她身上总有一抹馨香,属于她独有的气息,稍稍贴近,便肆无忌惮地占领他的嗅觉。
“你快把我衣襟扯破了。”语中带笑。
“你怎地不说呵!”
“啪”地一声清厉响出,来不及提点了,他的前襟已裂了长长一条缝。
“啊?!”招弟蓦地定住,呆若木鸡地瞪着,喉中发出无意识的单音节,终于,十指一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