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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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晴压根儿就不在意弘历的猜疑,没旁的,只因他相信弘历断然不会舍得中央银行的权柄,自不愁其不上钩,笑眯眯地便又扯了一句满是暗示的话语,不容分说地便给了弘历一个最后的答复期限。
“希望如此。”
事关重大,尽管弘历很想现在便答应弘晴的条件,奈何这事儿压根儿就不是他能做主的,没四爷的点头,弘历啥事儿都办不成,除了心不在焉地附和上一句之外,弘历实也不知该再说些啥才是了的。
“哟,都愣着作甚,走,陪爷喝酒去!”
哥俩个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而今,该说的话都已说尽,双方自是都不想再多言,兄弟俩尽皆木然而坐,厅堂里的气氛自不免便就此诡异了起来,不过么,这等诡异的死寂却并未持续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中,就见老十三已是大步从后堂转了出来,笑呵呵地挥手招呼了一句道。
得,您老一准就是猫在后堂偷听着呢,装啥糊涂来着。
这一见老十三出现得如此及时,弘晴不由地便乐了,心里头虽是鄙视了老十三一把,可脸上却是露出了诚挚无比的笑容,紧赶着起了身,笑着回应道:“十三叔有令,小侄今儿个就豁出去了,不醉无归!”
“十三叔,您请!”
弘历自然也能猜得到老十三的偷听,脸色立马便是微微一红,没旁的,先前他的表现说是卑躬屈膝也不为过,虽说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可被外人瞧了去,饶是弘历脸皮厚实,却也不禁为之赫然的。
老十三乃是豪爽之人,他既是宴客,自然是好酒好菜管够,弘晴兄弟俩虽都不算是好酒之人,可酒量都算得不错,加之又都是七窍玲珑之辈,应付起这等小规模酒宴来,自是都轻松自如得很,哪怕哥俩个都藏着心事,可从表面上却是看不出半点的破绽,谈笑生风之下,不时地逗着趣儿,一场酒宴下来,宾主尽欢颜,其乐自是融融哉。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前方战事未定,尔便暗做准备,莫非真以为能欺瞒天下人么?”
酒宴既毕,心中有事的弘历便即先行告辞而去了,弘晴也想走,可老十三却没允,而是将弘晴请到了书房,待得下人们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又尽皆退出之后,老十三脸上的笑容陡然一收,面色阴沉地凝视着弘晴,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森无比的话来……
第624章 欲取先与(一)
老十三的话语一出,弘晴的面色虽平静依旧,可实则内心里却是波澜翻滚不已,倒不是因着老十三道破了心思之故,而是在担心老十三将此事捅到了四爷处——老十三一直在关心着前方的战局,以其之武略,要预判出前方战事的可能变化并不算难事,实际上,老十三几次上本请求大军缓进便已说明了一切,不过么,老爷子却显然并不以为然,压根儿就没理睬老十三的上本,至于其余诸般大臣么,早被前方大军的节节胜利给迷住了眼,浑然就没发现危险将至,四爷那头也不例外,正因为此,弘晴这才会整出此番“八旗商号”注资之把戏,以之来钓四爷上钩,倘若老十三说破了此事,四爷这条大鱼可就要脱钩而去了,对此,弘晴自不可能不担心。
“让十三叔见笑了。”
尽管心中担心不已,然则弘晴却并未乱了手脚,也不曾去做矢口否认的蠢事,而是面色平静地看着老十三,语调平缓地回答道。
“这么说来,前方的战事就真无半点挽回之可能了?”
老十三今儿个请弘晴前来,并不仅仅只是为弘历搭桥牵线那么简单,而是想着再与弘晴商议上一番,看能否联合上个本章,以挽救即将陷入绝境的前方大军,可这一听弘晴如此回答,老十三的脸色顿时便垮了下来,怅然地闭上了眼,口角抽搐地呢喃了一句道,
“额伦特三日前已率大军过了喀喇乌苏河。”
若是可能,弘晴又何尝不想挽救数万将士的生命,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不能以自个儿的政治生命来做交换,没旁的,弘晴压根儿就不是那种为了真理而舍身取义之人,也不可能为了挽救旁人的生命,而付出自身倒下之代价,在他看来,那等伟人是有的,不过么,都是些早夭之辈而已,就算被人一时称颂,可又能如何呢?死了就是死了,啥荣誉之类的,不过是统治者为了自身统治之需要给出的不值一钱的表彰罢了,屁用不顶,这等傻事,弘晴自是不屑去做,故此,尽管极为的不忍,弘晴还是意有所指地点出了事实之关键所在。
“什么?已经过了河了?”
一听弘晴如此说法,老十三的双眼立马便是猛然一睁,惊疑不定地便追问道。
“嗯。”
弘晴在西北早有部署,眼线不少,消息自是灵通得很,比起兵部的八百里加急还要更快捷上一些,所言之消息自也就可靠得很,当然了,弘晴却是不会跟老十三去解释个中之蹊跷的,也就只是神情慎重地轻吭了一声了事。
“迟了,迟了啊,唉……”
老十三并未再往下刨根问底,只因他很清楚弘晴既是敢说,自然不会有假,心下里顿时便涌起了一阵悲哀,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感慨地叹息了起来。
望着老十三的痛苦状,弘晴一时间也自颇多的感慨,当然了,感慨归感慨,弘晴却并未宣之于口,仅仅只是默不作声地端坐着,没旁的,只因此际说啥都不适宜,既如此,倒不若啥都不说,坐等也就是了。
“你小子如此急迫地要拿下粮道,莫非真打算挂帅出征不成?”
老十三到底不是寻常之辈,伤感也就只是一阵子的事罢了,很快便已是恢复了正常,但见其眉头一挑,面带冷笑地望向了弘晴,**地发问道。
“十三叔误会了,小侄绝无此意,也绝无此等可能。”
弘晴当然也想能挂帅出征,可惜这不过是妄想罢了,这等好事压根儿就轮不到他的身上,对此,弘晴早就有了清醒的认识,也不打算掩饰,直截了当地便给出了答案。
“哦?那你……”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老十三先是一愣,接着很快便想到了弘晴图谋粮道的用心之所在,脸色立马便有些不好相看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老十三可是有心要挂帅出征的,倘若粮道卡在了弘晴的手中,那岂不是被弘晴卡住了咽喉了么?
“小侄没可能挂帅出征,十三叔您也同样如此!”
弘晴多精明的个人,只一看老十三的脸色,立马便猜知其究竟在想些甚,嘴角边立马露出了丝苦笑,一摊手,言语肯定无比地又说了一句道。
“嗯?”
弘晴此言一出,老十三原本就不好相看的脸色顿时便更阴沉了几分,不过么,倒是没发飙,而是眉头一扬,发出了满是疑惑的一声轻吭,显然对弘晴这么个判断很是不以为然。
“十三叔明鉴,如是丰台大营的新军出征,您要挂帅还有几分可能,若不然,嘿,请恕小侄直言,此帅印必属十四叔无疑,个中缘由说来复杂,小侄就不多言了,十三叔若是不信,大可到时去争上一争,头破血流之时,莫怪小侄言之不预便好。”
弘晴淡然一笑,无甚顾忌地便点破了老十三的心思之所在,不过么,却并未多言解释其中之蹊跷。
“嗯……”
老十三对弘晴的能耐自是信得过的,这一听弘晴这般说法,尽管颇有些不甘,可却也清楚这判断应该不假,心中自不免颇为的失落,一声长叹之下,也不知该说啥才好了的。
“十三叔,若是小侄料得不差的话,兵败之消息传来也就是月余间事耳,是时,必要鼓噪十三叔夺帅者,其心意如何,实难测也。”
老十三乃是弘晴将来有大用之人,自是不能坐看其有被人利用之可能,再者,也是担心老十三将前方即将战败的消息透露给四爷,这便推心置腹地出言劝说了一句道。
“此话怎讲?”
老十三心中其实还是存着些争帅印之想法,尽管被弘晴先前所言打动之后,这等想法已是淡了不老少,可毕竟尚未彻底死心,这一听弘晴将话说得如此之危言耸听,老十三的眉头当即便是一扬,有些个不服气状地发问道。
“十三叔应是知道的,经此一败之后,我朝已是再败不得,为胜利故,此番必将大军远征,将士数以十万计,十三叔虽有制胜之能,却缺人和也,皇玛法又怎敢冒失虞之风险将大军交托于您,然,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哉,若是十三叔能稳住兵部,将来必有可期焉。”
弘晴自信地笑了笑,不单将个中之缘由点了出来,更是指出了老十三留在朝中所能起到的作用,言语间颇多暗示。
“你小子醉了,尽说胡话,爷懒得跟你计较,你小子也不必担心爷会说与旁人听,回罢。”
老十三也是精明之辈,心机虽比不得四爷等人,可也绝不是等闲可比,自是能听得懂弘晴的未尽之言,也能明白弘晴的顾忌之所在,眼神闪烁了几下,并未直接表态,而是笑骂着下了逐客令,当然了,这话里的暗示也已是几乎摆在了明面上了的。
“嘿,还是十三叔懂小侄的心,得,天色不早了,小侄告退。”
弘晴图谋粮道一事只是为了求稳罢了,实际上,就算不能到手,弘晴也并不是太担心,没旁的,老爷子可不是糊涂人,更有方苞那么个当世智者在侧,自会提醒老爷子去关注老十四率军出征之后的方方面面,真到了关键时刻,哪怕弘晴不出手,老爷子也一准会别有安排,当然了,弘晴不怎么习惯将自个儿的身家性命交托于旁人之手,自是怎么稳妥怎么来了的,就眼下这等时局,只要老十三不说破关窍,于弘晴来说,也就已是足够了的,而今,老十三既是已有了承诺,弘晴也懒得再多啰唣,笑呵呵地便起了身,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即晃晃悠悠地出了书房,自行打道回府去了。
“一时瑜亮?呵呵,瑜比亮差远矣!”
老十三并未起身去送弘晴,而是呆呆地端坐着不动,良久之后,这才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感慨万千地呢喃了一嗓子,很显然,这说的便是弘历与弘晴之间的差距——本来么,老十三虽跟弘晴有过同袍之情谊,可心底里对自小看着长大的弘历还是更亲一些,若不然,他也不会为弘历牵线搭桥,然则经此番会晤之后,老十三的想法已然起了变化,心中也已是有了决断!
“啊湫……”
或许是心灵感应之缘故,老十三这头正感慨着,急匆匆赶回到了自家府上的弘历方从书房门口的屏风转将出来,还没来得及给端坐在文案后头的四爷见礼,已是止不住地猛打了个喷嚏,声音之响,顿时便震得四爷的耳膜都不免有些生疼,眉头不自觉地便皱紧了起来。
“阿玛见谅,孩儿失礼了。”
这一见四爷面露不悦之色,弘历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张白绢子,胡乱地抹了把脸,而后疾步抢到了文案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礼,满脸涩意地致歉了一句道。
“不妨事,天已转凉,出入须得注重保暖方好。”
四爷的不悦也就只是下意识的表现罢了,自不会真跟弘历去计较这么丁点的失礼,尽自心中牵挂着弘历此去的成败,可还是耐着性子地安抚了弘历一句,慈父之情溢于言表,还真就像那么回事的。
第625章 欲取先与(二)
“孩儿多谢阿玛关爱。”
乍一听四爷这等温言慰籍之辞,弘历脸上立马闪现出了一丝的不自然之色,此无他,概因四爷素来待人苛刻,除了对邬思道之外,还真少见其对他人有这般和煦的时候,纵使身为其爱子,弘历也甚少有受此等优待之时分,这会儿骤然见到四爷笑脸相迎,自不免有些个惊疑不定,好在城府深,倒也没露出甚失仪之破绽,也就只是规规矩矩地谢了一声。
“嗯,那厮今儿个都说了些甚?”
四爷到底是心中有着牵挂,并未再多啰唣,直截了当地便奔向了主题。
“回阿玛的话,事情是这样的……”
这一听四爷问起了正事,弘历自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收敛了些起了微澜的心神,紧赶着将与弘晴交涉的经过详细地解说了一番,也亏得弘历记性好,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将所有的交谈尽皆复述了出来。
“西北粮道、川西粮道?这混小子还真是好大的胃口,嘿,先生怎么看此事?”
四爷静静地听完了弘历的陈述之后,并不曾急着开口言事,默默地思索了良久,而后方才冷笑着点评了一句,顺势便将问题丢给了端坐在侧的邬思道。
“王爷以为如何哉?”
邬思道并未回答四爷的提问,而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一脚又将问题给踢了回去。
“唔,历儿,你十三叔对前方战事可有甚点评么?”
这一见邬思道不想评述,四爷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却也不好发作出来,没奈何,只好沉吟着又侧头问了弘历一句道。
“回阿玛的话,十三叔还是老观点,认为此战须得小心准噶尔军之可能埋伏,只是十三叔也不敢断言准噶尔军那头究竟会如何设下圈套,只言须得缓进为宜。”
弘历也颇好武略,尽管不甚精通,可一向自我感觉良好,此番前去老十三府上,闲扯之余,自不免谈到了前方之战事,也确曾跟老十三扯了一阵子战局,只不过老十三却显然并不愿多谈及此,也就寥寥数语便算是带了过去,弘历虽有心多问,却也不好多勉强,没旁的,老十三可是因着上本言缓进而被老爷子呵斥过几回了,多谈战事未免有打老十三的脸之嫌,也就只能是适可而止了的,这会儿听得四爷见问,弘历心中不甚衬底之余,也就只能是含糊地应答了一番。
“嗯,如此说来,前方战事虽是顺遂,却也还是有着失虞之可能的,纵使此等可能性不大,却也须得谨慎才妥,以额伦特那等老成之将,当不会犯甚低级错误罢,罢了,此事姑且不说了,唔,若是虑及前方战事,则弘晴小儿所谋不外两种用心耳,其一么,此子已是开始暗中栽培一己之势力,为将来谋布局了,此一点,从其所推荐之人选皆是其私人而非老三的门下便可见一斑,至于其二么,此子或许在赌前方战事可能有败,这是要为其争后续出征之帅印埋下手伏笔,除此之外,本王不以为那厮还有甚旁的算计,先生以为然否?”
四爷到底不是寻常之辈,几番问话下来,心中已是有了定算,此际娓娓道来,还真颇见高明的,虽不中,却也差得不算远了。
“王爷英明,所言么,倒也不算差,若是再加上一点,那就全中矣!”
听得四爷这般长篇大论的分析,邬思道登时便笑了起来,伸手一捋胸前的长须,声线平和地点评了一句道。
“哦?还请先生赐教则个。”
四爷自以为已然全盘料到了弘晴的算计,可这一听邬思道如此说法,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想了片刻,却又不得其要,不得不出言追问了起来。
“那小子此举乃一石二鸟之策也,倘若前方战事顺遂,其可借势栽培心腹手下,倘若前方战事有失,则可为扼守之要也,概因前方若不能胜,陛下必不会甘休,定会再派大军进剿,如此一来,能为帅者不外三人耳,一是十四爷,二是十三爷,其三么,便是弘晴此子,综合来说,十四爷当排首位,十三爷次之,弘晴小儿当为第三,到时自不免有一番争夺,此子若能胜出,有粮道保证,当不会有后顾之忧也,即便不能胜出,也可扼制前两者之咽喉,倒也不怕有太阿倒持之危,当真是好算计!”
邬思道不愧是天下有数之智者,尽管对军略不甚懂,可对阴谋算计之事却是老道得很,一番分析下来,已是将弘晴的算计解析得清晰无比,倘若弘晴本人在此,怕是不免冷汗淋漓不已的。
“好个奸诈小儿,哼,安敢算计若此,本王断不能遂了其之意!”
邬思道都已将道理分析得如此明了了,四爷自不会听不懂,心中的火气“噌”地便窜了起来,阴沉着脸便冷哼了一声。
四爷这么一发作,弘历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没旁的,真要是交易告吹,他在中央银行的地位立马便有倾覆之虞,自不能不急,只是素来畏于四爷的苛刻,却又不敢在此际提出甚反对的意见,也就只能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到了邬思道的身上。
“哦?王爷打算如何做了去?”
弘历的目光是如此之灼灼,邬思道自是能察觉得到,不过么,却并无甚表示,只是淡然地笑着,一派不经意状地开了口。
“本王……”
四爷正自义愤填膺之际,被邬思道这么一激,张口便欲否决了此番之交易,然则话尚未出口,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了弘历脸上的惶恐之色,立马便想起了中央银行之事,一时间又不免起了迟疑之心思,话只说到半截,便就此戛然而止了。
“呵呵。”
这一头四爷正在那儿尴尬不已着呢,那一边邬思道却是很无良地轻笑了起来,顿时便令四爷的老脸为之一红。
“先生对此若有甚良策,还请赐教则个。”
四爷到底不是寻常人,失态也不过就是眨眼间事耳,很快便已是回过了神来,但见其面色肃然地朝着邬思道拱了拱手,诚恳万分地出言求教道。
“王爷客气了,良策谈不上,小手段倒是有些,这么说罢,依邬某看来,那厮使出这般故布疑阵的手法,纯属自作聪明罢了,实不值一提,此无他,陛下乃圣明之君也,一生征战不知凡几,又怎可能会不知粮道于大军之重要性,那厮若真以为得了两粮道便可胡为,那也未免太天真了些,再,两粮道虽是有提调诸路粮秣之权,可其余诸路粮秣之调集转运却是归户部统管,换而言之,户部这头方才是掐住粮道之根本,只消户部不出乱子,那两粮道又能起得甚大作用,此一条,王爷应是心中有数才是,既如此,该如何抉择也就呼之欲出了的。”
邬思道自信地笑了笑,从大道理上将事态分析了一番,却并不曾言及具体的应对方略,当然了,言语间的相关之暗示却是不老少。
“嗯,必欲取之,自当先行与之,这道理倒是说得通,既如此,两粮道给与不给其实无甚差异,能先将‘八旗商号’之注资拿到手,倒是桩好事来着,至于其余么,且到时看了再议也就是了。”
尽管邬思道并未言明具体的应对之谋算,可四爷却是一听便懂了,心中稍一盘算,已然有了准主意,也没再多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