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第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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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思道此番倒是没卖甚关子,神闲气定地便将八爷一方可能的应对之策道了出来,就宛若亲眼见着了八爷那头的商议情形一般无二。
“坐观?这……”
形势已是如此之严峻,四爷实在是难有那等坐观的闲心,纵使邬思道已将道理解说得如此分明了,可四爷还是难以遂决。
“八爷要起大事,用的必然是阴损之手段,纵使能败了仁郡王,也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结果也,待得双方搏杀一烈,陛下定会念及王爷的好,故,王爷只消耐心等候即可,所谓一动不如一静便是这么个道理,王爷且放宽心便是了,仕女图该画照旧画了去,待得精品积得多了,大可请陛下前来鉴赏一番,图个好印象自是不难。”
邬思道乃当世有数之智者,哪怕四爷不说,他也能一眼看穿四爷的心思之所在,不过么,这回他倒是没出言讥讽,而是温和地一笑,不紧不慢地便将个中之关窍好生阐述了一番。
“嗯,且就先如此也好。”
仕女图自古以来便是有着特别的意义,隐喻的便是仕途,最适合隐士表达自个儿对仕途的期盼心情,却又不失雅致,这大半年来,四爷之所以会常画仕女图,正是出自邬思道的提点,只是图已是画了不老少了,可个中精品却是不多,没旁的,四爷的心很难真正静将下来,这会儿听得邬思道还要其多画,四爷心中当真是有些个哭笑不得,却又没旁的法子好想,也就只能是无奈地敷衍了一句道。
第742章 王掞搅风云(一)
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弘晴奉旨入畅春园,在藏拙斋办公,主持政务大局,虽未挂上监国之名,却行监国之事,诸部政务、各地奏事折子经大学士抄写节略后,一体转到弘晴处,由弘晴朱批过后,方才能呈送御览,权柄可谓是一时无两,论及威势已是位极人臣,除了没个正式名分之外,已是几乎等同于半君了的,这等情形一出,朝野间自不免哗然一片,叫好者有之,艳慕者有之,当然也少不了竭力反对者,更有不少流言满京师乱传不已,朝堂内外可谓是好一派乌烟瘴气的闹腾。
众口铄金,流言可以杀人!这个道理,弘晴比谁都清楚,实际上,早在老爷子欲行洪武帝立建文之流言刚开始传出之际,弘晴便已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等流言背后的阴霾之所在,也知晓这等流言传得多了,必然会惹来无穷的麻烦,然则弘晴却并未出手去干预,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只因他很清楚这等事是辩说不得的,真要是去辩了,不单不能澄清事实,反倒会令这等流言更加甚嚣尘上,正因为此,尽管心中有着不小的忧虑,可弘晴还是理智地保持着沉默,对乱传的流言来了个视若不见。
流言,弘晴可以置之不理,可对于朝中群起的反对声浪,弘晴便不能不加理会了,只是令其感到棘手的是——此番领衔反对弘晴行监国之权最烈者,既不是四爷的人,也不是八爷的门下,而是王掞这个文渊阁大学士。
王掞,康熙九年进士出身,当过翰林,任过地方封疆大吏,又在朝中打熬多年,六部尚书都轮了个遍,除了工部尚书只在康熙四十一年短暂地代过半年之外,其余各部尚书都至少干满了一届,还曾两次当过会试主考,门下极多,说是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向以敢言刚直而著称,虽非废太子胤礽之党徒,可却是其之坚定支持者,自康熙四十八年胤礽二次被废黜以来,此老已是不止一次上书要求老爷子复立胤礽,屡次被老爷子责怪,却依旧不改初衷,老爷子尽管被其烦得不爽得很,可念其忠直,却是每每宽待于其,显然有些骄纵过度了的,这不,今番弘晴奉旨主持政务的消息一经传出,此老立马在朝中上蹿下跳,串联了陈嘉猷、陶彝、王允晋等十二名御史以及翰林院检讨朱天保、孙绍等朝臣三十余人联名上本反对,理由是监国之权非储君不可为,并再次动议复立胤礽为太子。
王掞可是乃是康熙朝的老臣了,声名卓著,又位列中枢重臣,他起来带头唱反调,影响本就巨大无比,再加上四爷、八爷等人暗中推波助澜之下,这场倒弘晴的风暴之来势不可谓是不汹汹,不说亲近弘晴的朝臣们为之心惊不已,便是连三爷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急忙忙地将弘晴召到了颐和园的内院书房,紧赶着便议上了。
“晴儿,这几日畅春园里可还平静否?”
今夜已是除夕了,弘晴进畅春园不过三日,朝中已是反弹迭起,暗潮滚滚之下,三爷自不可能会不担心,没旁的,不管三爷对弘晴的态度是嫉妒也好,艳慕也罢,可有一条三爷是清楚的,那便是弘晴绝对不能倒,若不然,他三爷也断然没个好下场,从此意义来说,父子俩乃是一体的,三爷心中已是下定了要出手为弘晴鸣不平的打算,只是在不清楚弘晴的真正想法之前,三爷却是不好为弘晴做这个主的,甚至不好直接问弘晴的算计之所在,也就只能是假作风轻云淡状地问出了句无甚营养的废话来。
“回父王的话,一切尚好,只是积累的公务颇多,若要清理明白,恐还须得三数月之时间。”
弘晴心中其实很清楚三爷真正想问的是甚,只是在三爷直接问出来前,弘晴却是不想就王掞一事多谈,此无他,三爷其实压根儿就帮不上忙,真要是其插手其中,不单不能有所助益,反倒会将事态进一步地恶化了去,这么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三爷一动,不说老爷子会起猜忌之心,四爷、八爷等也会从暗地里捣鼓转成明面上的攻讦,一旦如此,事态可真就难以控制了的,毫无疑问,这么个解释难免有得罪三爷之嫌,弘晴自是不好亲口说出,这也正是天家父子相忌的悲哀之所在罢。
“嗯,阿玛听闻王掞此番闹腾得凶,皇阿玛对此可有甚批示么?”
这一听弘晴应答得虽是恭谦,可明显就是在虚言应付,三爷的眼中不自觉地便掠过了一丝淡得几乎难以察觉的阴霾,不过么,倒是没就此发作出来,而是嘉许地点了点头,索性将话题挑明了来说。
“好叫父王得知,这几日王大人确是领衔上了些本章,约莫四十余数,孩儿已是原封不动地都转给了皇玛法,至今尚未闻皇玛法有甚表示。”
三爷眼神里的那一抹阴霾虽是一掠而过,可弘晴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心下里自不免滚过一阵无奈之情绪,不过么,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恭谨地一躬身,就事论事地回答了一句道。
“哦?晴儿对此可有甚想法么?”
三爷在畅春园里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得很,自是清楚弘晴所言乃是事实,然则,这并不是三爷真正想知道的,只不过是用来引出正题罢了,但见三爷面上的笑容一收,已是神情凝重地追问起了下文来。
“父王明鉴,孩儿以为皇玛法乃圣明之君也,对此,必有处置之道,孩儿只管静心办差,一切听凭皇玛法做主便好。”
想法当然是有的,还不少,问题是说不得,弘晴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规规矩矩地给出了个废话一般的答案。
“嗯,夫子,子诚,您二位对此事可有甚见教否?”
眼瞅着无法从弘晴处探出甚口风,三爷心中自不免有些个不爽,问题是弘晴应对上又无甚差池可供挑剔的,三爷自是不好胡乱发作了去,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将问题丢给了端坐一旁的两大谋士,显然是指望着两大谋士能给出个良策来。
“王爷明鉴,属下以为此事敏感至极,草率插手其中,恐于事无补,反倒更添变数,倒不若就交由陛下圣裁为好,依属下看,陛下既是有心栽培小王爷,断然不会因王掞之搅乱而有所更易,姑且坐观方是上上之策也。”
李敏铨近来虽是渐与弘晴离心,可在这等大事上,却是不敢有丝毫含糊的,更不敢给弘晴上甚眼药,这不,三爷话音刚落,他便已是紧赶着出言规劝了一番。
“嗯,坐观其变倒也不失为稳妥之道,只是众口铄金之下,却也难保皇阿玛误信小人之言,再者,本王若是在此事上一无所动,却恐皇阿玛有见怪之心,此亦不可不慎啊,夫子,您看呢?”
坐观其变的策略,三爷不是没考虑过,只是在他看来,这等法子未免太过被动了些,自不是很满意,此际听得李敏铨如此说法,眉头当即便是一皱,忧心忡忡地便将心中之所虑道了出来。
“杞人忧天!”
陈老夫子本不欲急着开口,可三爷既是问了,陈老夫子倒是没藏着掖着,不过么,给出的答案却显然不是三爷想要的结果。
“这……,这是从何说起?”
陈老夫子这么个当头棒喝一出,三爷当即便被憋得个面红耳赤不已,口角抽搐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呐呐地憋出了句话来。
“陛下何等圣明之辈,又岂是小儿辈犬吠能动之者,王爷不明圣心,却要妄动无明,必失圣望,更会给几位爷留下插手此事之余地,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何异?”
饶是三爷已是尴尬万分了的,可陈老夫子却压根儿没给其留甚情分,毫不客气地便指出了三爷的错处之所在,而这,正是弘晴不敢说出口的道理。
“王爷明鉴,属下以为此事姑且先再多看几日,真若是事有不对之际,再行出手干涉亦不迟。”
这一见三爷面色难看已极,李敏铨可就有些坐不住了,赶忙从旁宽解了三爷一句道。
“唔……,晴儿以为如何哉?”
三爷讨了偌大的一个霉气,自是不敢再去问陈老夫子的意见,顺着李敏铨的话便就此下了台,转而又将问题丢给了躬身端坐着的弘晴。
“回父王的话,孩儿别无异议,一切听凭父王做主便是了。”
弘晴乃是谨慎之人,尽管心中其实是同意陈、李两大谋士之建言的,不过么,却并不打算表现出来,而是耍了个太极推手,将问题一脚便踢回了三爷的脚下。
“嗯……,也罢,那就再议好了。”
弘晴虽是不曾明说,可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了,三爷又不笨,自不可能会听不出来,这一见诸人的意见都是如此之一致,三爷心里头虽是尚有担忧,却也不好拂了众人之意,也就只能是勉强地给出了个决断。
“父王圣明!”
这一听三爷终于是偃旗息鼓了,弘晴心中的大石头也就此落了地,但却不敢忘了礼数,紧赶着便称颂了一把,至于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么,那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的……
第743章 王掞搅风云(二)
康熙五十八年的春节便在一派的纷纷扰扰中过去了,尽管诚亲王府一系对王掞上本一事毫无表示,可京师里的流言却并未因此而消停下来,反倒是因节假的酝酿而更高涨了几分,不止是朝臣们在拜年时议论纷纷,便是民间人士,在茶余饭后也是乱议不已,又怎生热闹了得,然则甭管外人如何议,弘晴都不加理会,哪怕是去四爷等人府上拜年之际,也绝口不提此事,任凭四爷等人如何旁敲侧击,也无法从弘晴口中探出哪怕是半点的风声。
“禀王爷,王相送来了份折子,请王爷过目。”
弘晴倒是想着息事宁人,奈何旁人却显然不想让他好过了去,这不,初七方才刚一上了班,人才刚在藏拙斋的办公室里落了座,茶都还没饮上几口呢,就见给事中张照急匆匆地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疾步抢到了文案前,一躬身,满脸怪异之色禀报了一句道。
“哦?”
这一见张照神情不对,弘晴的眉头立马便是一皱,没旁的,弘晴入值藏拙斋已有几日时间了,王掞那头却是从来不将所抄写的节略送了来的,有折子一贯是往瑞景轩送了去,当然了,老爷子那头最终还是又派了人将折子转送到了弘晴处,而今,王掞居然破天荒地送了本折子来,这里头要说没蹊跷才是怪事了的,不过么,弘晴倒是没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伸手接过了张照递上来的折子,随手一翻,只一看,面色立马便阴沉了下来。
这老东西,当真是欺人太甚了!
折子不算长,拢共也就只是两千字不到而已,文采么,大师手笔,自然是神采飞扬得很,然则弘晴不单不欣赏,反倒是被气得个够呛,没旁的,只因这份折子就是骂弘晴的檄文,仿造的便是骆宾王的《代徐敬业传檄天下文》,将弘晴与王莽相提并论,直叱弘晴乃狼子野心之辈,饶是弘晴也算是心胸开阔之辈了的,却也愣是被这篇檄文激得个心火狂涌不已,真恨不得拿上把刀子,跑着去将王掞给活剐了。
“不错的文,王相的笔锋愈发犀利了,不错,甚是精彩。”
无端端被人如此这般地痛骂上一番,哪怕是神仙也无法保持平常心,弘晴又不是圣人,岂会不生气,不过么,弘晴却是不会因此而失去了理智,沉默了一阵子之后,也就恢复了常态,不单不曾暴怒,反倒是温和地一笑,一派风轻云淡状地点评了几句,大有唾面自干之圣人风范。
“王爷,这折子……,呵呵,该如何回了才好?”
张照来前便已看过了这份折子,自是清楚内里到底写的都是些甚玩意儿,本来他是不想来送这么份折子的,奈何王掞乃是其科考时的座师,张照实在是切不过其之情面,加之他只是个给事中,原就只有代转折子的活计,本就无法抗拒王掞这等相臣的命令,也就只能是硬着头皮行了去,心里头其实忐忑得紧,怕的便是弘晴会迁怒于他,可此际一见弘晴不单不怒,反倒是有心称赞王掞的文笔,当即便有些糊涂了,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尴尬地干笑了一声,试探着发问了一句道。
“嗯,尔且就将折子转给王相好了。”
弘晴饶有深意地瞥了张照一眼,却并未跟其计较,淡然地一笑,伸手取下搁在笔架上的狼毫笔,蘸了下墨水,在折子的背后批上了“已阅”两个字,而后随手便将折子丢给了张照,不动声色地吩咐道。
“喳!”
尽管弘晴仅仅只是看了其一眼,可张照却宛若被一盆凉水浇了头一般,忍不住便打了个哆嗦,哪敢再多啰唣,接住了弘晴丢过来的折子,恭谨地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办公室,待得到了室外,方才惊觉自个儿的背心竟已是被冷汗浸润得透心凉了的,木讷讷地呆立了片刻之后,这才苦笑着摇了摇头,疾步便向大学士们办公所在的清溪书屋赶了去……
“王相,给事中张大人来了。”
清溪书屋的一间办公室中,王掞正埋头速书不已,却见一名随侍的小太监疾步从屏风处行了进来,恭谨地朝着其一躬身,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请罢。”
这一听是张照到了,王掞的眼中立马便掠过了一丝的期待,不过么,却并未表现出来,仅仅只是声线平淡地吩咐了一声。
“喳!”
王掞既是有令,那名小太监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办公室,不旋踵,便见满头冷汗兀自未干的张照已是疾步从屏风处转了出来。
“学生见过王相。”
张照紧走数步,抢到了文案前,恭谨万分地躬身行礼问了安。
“得天(张照的字)来了,情形如何了?”
王掞心急着知晓弘晴的反应,顾不得寒暄,便已是直截了当地追问了起来。
“王相明鉴,学生已将折子呈交仁郡王处,现有批复在此,请您过目。”
自打弘晴入中枢以来,张照便一直是侍候着弘晴,虽非弘晴嫡系心腹,可一向是紧跟弘晴之步调的,此无他,只因张照对弘晴的将来可是极为看好的,也早就起了投效的心思,可此番之事一出,张照可就不敢保证自个儿还能不能得到弘晴的信任了,一念及此,张照心里头自不免对王掞这个座师颇有怨疚之气的,可又怎敢当着王掞的面表现出来,也就只能是苦笑了一下,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那份折子,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了王掞的面前。
“嗯,有劳得天了。”
这一听批复已下,王掞的眼中立马闪过了一丝的精芒,客气了一句之后,便有些个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了折子,翻看一看,眉头立马便紧锁了起来,双眼锐利如刀般地审视了张照好一阵,而后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那厮是怎么说的?”
“好叫王相得知,学生先前将折子送交仁郡王时,其……”
尽管心里头对王掞已是颇多不满,可张照却是不敢失了礼数,也就只能是强压住心头的烦躁,絮絮叨叨地将与弘晴交涉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却不带丝毫的个人之评述。
“哼!竖子无礼,安敢欺吾若此,王某这就找此獠说个理去!”
王掞是个极其固执的老派人物,在其心目中,适合继承大位的只有胤礽这个天家嫡子,至于三爷等人,在其看来,都是些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哪怕弘晴才智再高,王掞也对其难有半点的好感可言,此番之所以写了份檄文去刺激弘晴,想的便是要激怒弘晴,只要弘晴跟其起了纠纷,王掞便打算狠参弘晴一个目中无人之罪名,却没想到弘晴居然大度地玩了把唾面自干的圣人风度,当即便令王掞很有种一拳打到了空处的郁闷感,气急之下,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霍然站起了身,火冒三丈地丢下了句狠话,大步便向外急行了去。
“唉……,这都是何苦来哉?”
这一见王掞没能成功地激怒弘晴,反倒被弘晴给激怒了,张照心里头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与其同时,也不禁为自个儿无端陷入此事而懊丧不已,摇头叹息了一句之后,突然想起这似乎是个讨好弘晴的良机,一念及此,张照可就呆不住了,急匆匆地窜出了清溪书屋,健步如飞般地向藏拙斋赶了回去。
“王相,您消消气,万不可打搅了王爷办公,您不能进去。”
张照到底年轻,腿脚麻利,出发虽略迟,可还是赶上了先走一步的王掞,不过么,他却也没在半道上拦住王掞,而是待得王掞已将冲进藏拙斋之际,这才疾步抢上了前去,拦在了王掞的面前,满脸惶急之色地劝解着。
“得天,你给本官让开,竖子可做得,本官如何说不得,还不给本官退下!”
王掞正在气头上呢,哪可能会听张照的劝,实际上,张照的劝解不单没能止歇王掞的怒火,反倒有着火上浇油之实,没旁的,张照可是王掞的学生,这等公然站在弘晴这个“敌人”的一边,王掞岂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