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地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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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个地方的确是个理想的地方,我们姑且把它定为甲点吧。”苏昊用炭笔在马玉指的地方画了个记号,写上一个“甲”字。如果放到后世,他肯定是用ABCD字母来标注的。
“大家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井位呢?”苏昊继续向生员们问道。
生员们一会盯着地图,一会抬眼看看周围的地势,都在回忆着苏昊讲过的内容,这时候,在苏昊的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我觉得,此处也有可能有水。”
随着这声音,有一只纤手伸过来,在地图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苏昊是蹲在地上的,听到声音来自于自己的身后,他扭转头来,向上看去,入眼处是一张俏丽的脸庞。四目相对之时,身后那人连忙别开脸,满脸绯红,不敢再与苏昊对视。
“原来是韩……韩兄。”苏昊当然认得,对方正是昨天在教室里蹭课听的韩倩。虽然此前方孟缙替她掩饰说她的名字是韩青,但苏昊昨天已经问过陆秀儿了,知道知县老爷家的千金小姐名叫韩倩,识文断字,而且“长得非常漂亮”。
对于陆秀儿的审美观,苏昊还是比较相信的,头一天韩倩去听课时,刻意把自己打扮得不那么惹眼,但苏昊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天生丽质。这一会,两个人脸对着脸,相距不过尺把远,苏昊把韩倩的脸庞看得一清二楚。他虽不是什么文学家,却也听说过“肤若凝脂”这样的词汇。他觉得,这个词用在韩倩身上,的确是太恰当不过了。
韩倩是向韩文软磨硬泡了半天,只差以泪洗面,这才得到了允许到乡下来观摩苏昊勘井。作为千金小姐,韩倩自然不能和生员们挤同一辆车下乡,韩文安排心腹雇了一辆有篷子的马车,让韩倩和丫环红莲都换上男装,坐马车前往蔡家村。
这一次,韩倩是做生员打扮,红莲则扮成了一个书僮。当然,这番打扮要想瞒过众人的眼,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掩耳盗铃,求得点心理安慰罢了。
适才苏昊给大家讲解地质构造的时候,韩倩也来到了人群中,站在苏昊的身后旁听。她本来也是极其聪颖的一个人,领悟能力并不亚于生员中最强的马玉。听马玉说完第一个可以选择的井位之后,她忍不住出手,指出了第二个井位。
众人一开始没太注意到韩倩的存在,听到她说话,这才发现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听韩倩的声音,再看她的相貌、身材,生员们哪里会猜不出此人其实是个女孩子。大家一时弄不清韩倩的身份,碍于礼教,倒也不敢起哄,只是下意识地都退后了半步,不敢和她挨得太近。
韩倩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过她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了。作为一名官二代,她没把秀才们放在眼里,所以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成为众人围观的对象。她向苏昊点了点头,说道:“苏兄,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韩兄所言,非常正确。”苏昊呵呵笑道,随手在韩倩指的地方也做了个记号,标上一个“乙”字。
“改之兄,这是不是说,在此两处打井,便定能出水?”马玉问道。
苏昊道:“从常理来说,应当是这样的。但是,我们也需要知道,地质构造是非常复杂的,尤其是丰城这个地方,处于扬子板块和华南板块的拼接地带,存在着多个韧性剪切带……呃,这个大家随便听听就好了,不必深究。总的来说,就是说咱们丰城的地质构造比较复杂,很可能会在某个地方出现岩层断裂的情况,使得我们推演出来的构造发生变化。”
“那怎么办呢?”马玉追问道,他刚才已经眼明手快地把苏昊说的那些话都记录下来了,打算回头再细细琢磨,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从苏昊嘴里榨出更多的知识。
苏昊道:“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是用试错的方法。汪典吏他们此前打的几口井,就为我们提供了试错的材料,通过分析井下的岩层断面情况,我们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错误,从而避免浪费。”
“苏兄,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先在这两处打井,如果出水则已,如果不出水,也可以通过打出来的井的情况,来推测新的井位,是这样吗?”韩倩问道。
“韩兄所言极是。”苏昊答道。
“好,咱们现在就去定井位。”马玉兴奋地说道,虽然有关地质构造的推演是由苏昊完成的,但这毕竟是他能够理解的一些知识。平生第一次运用科学技术来做成一件事情,这对于马玉来说,简直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师爷,能否借一步说话?”一直站在旁边听众人讨论的陈观鱼走上前来,向苏昊递了一个眼色。
苏昊带上陈观鱼的目的,正是为了让他处理一些技术之外的事情,看到陈观鱼一脸神秘的样子,苏昊向众生员打了个招呼,然后便随陈观鱼走到了一边。
“老陈,你有何话说?”苏昊向陈观鱼问道。
“师爷,小道刚才听师爷讲解这地下水之事,感到茅塞顿开。在龙口村里,小道于勘井一道败于师爷之手,真是心服口服啊。”陈观鱼说道。
苏昊诧异道:“老陈,你叫我单独说话,就为了夸我一通?”
“不是不是。”陈观鱼连忙道,“小道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而已。请师爷借一步说话,是想建议师爷,刚才选的这两个井位,最好先选乙处,万一乙处无水,再选甲处,师爷以为如何?”
“为什么?”苏昊问道,“从这两处的对比来看,甲处的储水构造特征更为明显,乙处的构造反而有些不明朗的地方。在甲处打井,是更为稳妥的。”
陈观鱼小声道:“小道也知道这一点,其实,中午吃饭的时候,小道已经问过在此处勘井的风水师了,他先前也曾选过这个甲处,不过,后来又放弃了。”
“为什么?”苏昊再次问道。
“这甲处,恰好挨着蔡里长家的祖坟……”陈观鱼意味深长地说道。
“靠!”苏昊发出一个21世纪的感叹词,“老陈,咱们这算不算拿人手短啊?”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陈观鱼说道,“再说,蔡里长也是有点势力的人,他跟我说了,他有个亲戚是在京里做官的。我想,既然咱们有两个点可选,何必非要先选甲点呢?”
“也罢。”苏昊屈服了,反正两个地方都可能有水,倒的确不必去得罪蔡有寿。人家事先就给了自己五两银子,估计也是料到了这个结果的。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苏昊回到生员们之中,对众人说道:
“各位,咱们现在就去看看井位。刚才陈先生算了一下,说独文兄看中的甲处事关蔡家村的地脉风水,小弟的意思是,对于风水之事,我们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反正有甲、乙两处井位,我们就先在乙处打井试试好了。”
“走吧,大家一起看看去。”生员们倒没什么意见,一齐闹闹哄哄地说道。他们看陈观鱼的确是一身道士打扮,所以对于苏昊给出的解释,也就信以为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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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此间的少年
苏昊图上的乙处是蔡家村南边的一处小山坡下,众人步行了不一会就走到了。汪天贵和蔡有寿已经闻讯赶来,苏昊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一片田地,说道:“就在这一片吧,打井80尺左右,应当能够出水。如果我所料不错,每时辰出水大概是200担左右。”
蔡有寿问道:“师爷,你是说,这几块田选哪块都行?”
“正是。”苏昊答道。
蔡有寿点点头,然后回过头对身边的一个跟班说道:“你去把程家娘子叫来,这个井就在她家田里打吧。”
跟班应声而去,蔡有寿领着苏昊等人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处长着稀稀疏疏的水稻的田里,对苏昊说道:“师爷,你看,就在这块田里打井,合适吗?”
苏昊道:“位置倒是合适,不过,这一打井,这块田就算是废了。县衙有要求,打井的时候如果征用了田地,是要按市价补偿的,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蔡有寿道,“这不,我已经让人去叫田主去了,就是要和她说说补偿的事情。”
正说着,被蔡有寿派去喊人的那名跟班从村里出来了,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农家女子。只见此人头上梳着小三髻,扎着头巾,分明是未嫁女子的打扮。但看她的身材,却已经是长得比较丰满了,像是20出头的模样。在当年,20来岁而尚未嫁人,还是非常少见的。
蔡有寿的跟班走得飞快,那名女子也一步不落地跟在他的身后,看起来似乎是非常着急的样子。两个人来到蔡有寿和苏昊的面前,那名女子向蔡有寿拜倒,说道:“程仪拜见里长,不知里长召小女子来,有何吩咐。”
“程家娘子请起。”蔡有寿慢条斯理地说道,“程家娘子啊,知县大人派了差爷来咱们村帮着打井,这事情你可知道?”
“程仪知道。”
“打井这事,关系咱们全村的生计,无论是谁,都必须出力。现在县衙里的苏师爷已经勘定了井位,这个井位恰好就在你家的田里,你看……”
“啊!”程仪吃惊地抬起头来,她看了看周围的人,意识到蔡有寿说的并非假话,便猛地跪倒在地,向蔡有寿连连磕头道:“里长,这两亩田是小女子和弟弟唯一的立身之本,求里长开恩,换一个地方打井吧!”
“程家娘子,你这是什么话?”蔡有寿板起脸说道,“这地下的水脉是有定数的,换一个地方,就打不出井来了。再说,村里在你家的田里打井,又不是不给你补偿,这踏坏的青苗,都是可以折算成银两的。”
程仪跪在地上说道:“里长老爷,小女子虽然见识浅,却也知道打井毁田。小女子姐弟二人在本乡无依无靠,就指着这两亩薄田度日,这田如果毁了,小女子和弟弟就得饿死了。”
蔡有寿道:“荒唐,我不是说了吗,占了你家的田,县衙会给你补偿的。你这两亩田,本来就是冷水田,出产甚少,按市价来算,一亩肯定值不了四两银子。村里给你十两银子,买你这两亩田,你有何不愿意的?”
“里长,银两再多,也是会用完的,可是有这两亩田,就能够供着小女子姐弟两人活下去。里长,求求你看在我姐弟俩可怜的份上,换个地方吧。”程仪把头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地说道。
“蔡里长,这是怎么回事?”苏昊见不得这种惨状,他把蔡有寿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道。
蔡有寿摇摇头道:“这女子名叫程仪,六七年前从外地逃难来到我们村,还带了一个十岁不到的弟弟,叫程栋。她当时身上还有一些银两,就从本村人手里买了这块地,外加一间草房,在此住下来了。这些年,她一个人耕种这两亩地,闲时还会纺点纱、砍点柴到集上去卖,就这样拉扯着弟弟长大了。
她来的时候就有十六七岁,现在已经是二十好几了,可是还不嫁人。她说非要把弟弟供养出来,才会考虑自己嫁人的事情。”
“供养出来,什么意思?”苏昊问道。
蔡有寿冷笑道:“这程家姐弟,自称在家里落难之前也是个官宦人家。她那弟弟名叫程栋,自幼就有满腹好文章,是惦记着要中举人、中进士的。程仪想的,大概就是要等到她弟弟中了举才会去嫁人吧。”
“原来是这样。”苏昊点点头道,他觉得,这家人的情况,与他家倒有些类似之处。相比之下,他家好歹还有十几亩田,家境算是过得去的。而程仪、程栋姐弟俩,就靠着这两亩冷水田过日子,其困窘是可想而知的。
“既然是这样,要不咱们还是换一块地吧。”苏昊建议道,“把井位往旁边挪出几十步,挪到别家的田里去,也是可以的。”
蔡有寿摇头道:“师爷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不知道我们当里长的艰难。这打井的事情,不管摊到谁家的田地里,都会有这样的麻烦的,如果看着谁家可怜就换一家,那我这里长就没法做事了。”
什么没法做事,分明就是你选的这块地好不好?苏昊在心里鄙视着蔡有寿。他明白,蔡有寿这样做,是因为程仪姐弟俩属于村上的外来户,是最好欺负的。换成其他人家的田,恐怕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里长……”苏昊有待坚持一下,却见陈观鱼站在一旁,拼命地向他使眼色,于是使迟疑着不说话了。
苏昊的迟疑,倒不是因为收了蔡有寿的五两银子,所以不敢和蔡有寿叫板。前世的他是有实践经验的,他知道,在村子里打井,村干部的配合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与村干部拧着来,他们完全有可能煽动村民前来捣乱,届时就什么事都干不成了。如今的苏昊,仅仅是知县临时任命的一个师爷,说起来威风八面,但如果真的在乡下闹出点什么群体事件来,恐怕知县也不会护着他的。
“其实这个程家娘子,也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前些天在县城里开酱坊的李员外相中了她,想纳她为妾,答应供她弟弟念书考试,她却嫌李员外年龄老,死活不答应。李员外托了县衙的王主簿来说合,都没个结果,王主簿为了这事,还有点怪罪小民呢。”蔡有寿似乎是无意地向苏昊抱怨着。
原来如此……苏昊在心里暗暗地替程仪觉得委屈了。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他能够干预的。就算他现在坚持要把井位从程仪家的田里移开,蔡有寿未必就不会找一个其他的机会来刁难程仪,说到底,还是因为程仪无依无靠,就像案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里长……你能不能行行好,给小女子姐弟俩一条生路?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程仪依然跪在地上,哭着向蔡有寿哀求。
“这位是县衙派来勘井位的苏师爷,这个井位就是苏师爷定的,有什么话,你就对苏师爷说吧。”蔡有寿直接把球踢给了苏昊。他相信,经过刚才向苏昊透了口风之后,苏昊应当知道如何处理的。他作为里长,不太合适显得过于绝情,这些话让苏昊来说,就顺理成章了。
程仪闻听此言,立马转过身对着苏昊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苏师爷,这两亩薄田,是小女子姐弟二人活命的根本,能不能请师爷另勘一处井位,给小女子姐弟俩一条生路?”
“呃……程家娘子是吧?”苏昊为难地说道,“这件事实在不是在下能够做主的,你知道,这个地下水,它是有走势的,这一处正好是地下的水脉所在,换一个井位,恐怕就打不出水了。”
“这……”程仪一时也哑口无言了,她抬头看看众人,围在旁边观看的生员、衙役们也都默然无语。大家其实也知道这个井位挪出几步应当是没问题的,但这一片都是田地,挪出几步,固然是把程仪家的田绕开了,但又会涉及到其他人家的田,这种事,外人岂能做主?
正在众人尴尬难当之际,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他冲进人群,跑到程仪身边,用手去拉程仪的胳膊,同时在嘴里喊道:“姐,你干什么,快起来!”
“这就是程仪的弟弟程栋。”蔡有寿小声地对苏昊介绍道。
“小栋,你替姐求求里长,还有这位师爷,他们要在咱们的田里打井,这两亩田如果毁了,咱们就没有活路了。”程仪挣扎着不愿意起来,反而拉着程栋,想让他也陪自己跪下。
程栋转过身,恨恨地看了蔡有寿一眼,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了苏昊,苏昊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愤怒至极的情绪。
“你就是那个来勘井的县衙师爷?”程栋问道。
“正是在下。”苏昊心里有些愧疚地应道。
程栋伸出手,指着苏昊的鼻子,用阴冷的口气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官官相护,就是想用这样的办法逼得我姐弟俩活不下去,好遂你们的愿,让我姐嫁给那个糟老头子。我告诉你们,休想!”
“小栋,不得无礼。”程仪见弟弟非但没有向蔡有寿和苏昊求情,反而还大骂那位代表着县衙的师爷,不禁大骇,连忙用手去拉程栋,想让他住口。
程栋道:“姐,我们不怕他们,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们就是欺负人!”
“呃……程兄误会了,在下只是来勘井的,与你说的什么糟老头子没什么关系。至于说欺负人什么的,在下连二位是谁都不知道,这欺负二字,从何说起啊。”苏昊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他实在不想让自己背上一个为虎作伥的名声。
程栋根本不理会苏昊的解释,他回过头,使劲地把程仪拉起来,说道:“姐,咱们不求他们!这里不让咱们活,咱们走,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找不到咱们姐弟俩活命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又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苏昊和蔡有寿,说道:“我记住你们了,只要我程栋不死,定有金榜题名的那天。到那时候,我会回来找你们算账的。我告诉你们,莫欺少年穷!”
第040章 程家姐弟
程栋喊完这一嗓子,拉着程仪就往外走。程仪虽然有万般无奈,但想到弟弟已经跟人家撕破脸了,自己再说什么也白搭,所以只好任凭程栋把自己拉走。在场的生员们听到程栋的这番豪言,一个个都有些黯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姐弟俩跌跌撞撞地往村里走去。
蔡有寿也被程栋的最后一句话给唬住了,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他这次是把程家姐弟给得罪苦了,万一程栋未来真有咸鱼翻身的时候呢?戏文里不是常有什么贫寒学子中了状元,然后回家来报恩报仇的段子吗,这个程栋,好像还真有几分才学的,万一以后真的中了个状元探花啥的,要捏死自己这个小小的里长,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苏师爷,你看这事……这个程栋,好歹也是村里人把他养大的,怎么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呢?”蔡有寿讪笑着对苏昊说道。
到了这一步,苏昊只好拍拍蔡有寿的肩膀,说道:“蔡里长,那程栋也就是一句气话,蔡里长不必往心里去。不过,打井毁了这姐弟二人的田,我也觉得心里很是愧疚,我想向里长求个人情,届时多给他二人一些补偿银子,里长觉得如何?”
“师爷发了话,小人岂敢不从。”蔡有寿说道,“这样吧,一亩地就算6两银子好了,我一共给他家12两银子。”
“好吧,那我就替程家姐弟多谢里长了。”苏昊假意地说道。
处理完征地纠纷,苏昊拣根树枝,走到程家的地里,在地上划了个圈,对站在一旁的汪天贵说道:“老汪,你安排一下,就让工匠在这里打井吧,井深80尺左右,应当能够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