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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枭霸-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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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已消失,沉闷与晕眩的情形也没有了,呼吸之下,气畅神爽,胸襟清朗,连那种撕肌裂骨
的痛苦亦已不再觉得,他又略略活动着四肢,哈,竟然能以举臂伸缩,虽说沉重僵木之感并
未尽除,可是比起毒发之时,已不知要好上了多少倍。
  吞了口唾液,燕铁衣再试着张口,嘿,舌头的肿涨也消了,说话没有任何困难!他嘘了
口气,声音嘶哑的开了声:“这位兄台……想必是尊驾救了我这一命了?”
  那人微微点头,口气果然冷凛之极:“不错,是我。”
  燕铁衣润润唇,又感激莫名的道:“大德不言谢,兄台救命之恩,举凡我有生之日,皆
是补报之时!”
  那人漠然道:“也不必说得那么好听,只希望你不要受恩之时是一种口气,报恩之时却
又另是一种想法了!”
  心中一动──燕铁衣暗自惊惕,他发觉对方果然是个迥异常人,不大近情理的个性,孤
僻怪诞之属。
  挤出一抹微笑,燕铁衣道:“兄台言重了,兄台待我恩重如山,续命之德,唯恐回报不
尽,岂有背义忘恩之理?”
  对方冷冷的道:“这就好,你记住你说的话。”
  燕铁衣不以为忤的道:“但有所示,必当倾力以赴。”
  那人面无表情的道:“说一次就够了,行动上的表现,还胜过空口表达的慷慨。”
  燕铁衣没有生气,他低沉的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注视着燕铁衣,目光如刃,声音也冷削如刀:“‘天刀镂魂’屠森。”
  大大的震动了一下,燕铁衣不禁颇感意外的盯着对方──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在此时此
地此景里遇上屠森,这西陲一带的人魔,天下闻名的刽子手,武林中号称第一把刀的屠森!
  缓缓的,屠森道:“有些意外?”
  燕铁衣苦笑道:“确然,有些意外。”
  屠森阴沉的道:“我给你祛毒治伤的时候,发现了你身上的两柄剑,长剑‘太阿’,短
剑‘照日’,果然,那是两柄旷世难求的好剑!”
  燕铁衣默然半晌,低声道:“那么,我是谁,想你也知道了?”
  屠森寒酷的道:“燕铁衣,‘青龙社’的魁首,北六省的绿林盟主,枭中之霸!”
  思索了一会,燕铁衣有些惴惴的问:“屠兄,你我之间,大概不曾有过争执吧?”
  屠森道:“没有。”
  燕铁衣宽怀的一笑,道:“我记得是没有。”
  屠森冷峭的道:“如果有,你也不能活着与我说话了!”
  点点头,燕铁衣坦然道:“这倒是实情,凭我中毒后的样子,别说你,三尺童子也可以
收拾我!”
  屠森无动于衷的道:“不要以为你这样说能对我发生任何刺激作用,我一向的作风是只
问目的,不择手段;如果我想铲除一个敌人,我不会考虑到方式的问题,一点也不!”
  燕铁衣道:“我看得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我仍不会忘记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屠森生硬的道:“也不要忘记你有生之日,皆为补报之时的几句话!”
  燕铁衣觉得好像上了贼船了,这一下,可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包袱背啦,他却平静的
道:“当然。”
  过了一会,屠森忽问:“燕铁衣,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燕铁衣笑,道:“什么也没干,修心养性而已。”
  屠森浓眉微耸,狐疑的道:“就这么简单?”
  点点头,燕铁衣道:“就这么简单。”
  屠森的音调变得更峭锐了:“恐怕你是言不由衷吧?以你身分地位与所处的环境来说,
那容得你如此悠闲,无所事事独自一个人跑来荒山僻野‘隐居’?”
  燕铁衣直率的道:“就因为平时的工作太冗烦,杂务过于腻人,我才在百忙中抽暇一个
人跑出来静一静,减轻一点身心上的负担,好令自己松弛一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实际
上确是如此。”
  注视着燕铁衣,屠森道:“这未免太牵强,燕铁衣,你独自出现在这里,我认为里面必
然另有文章,只是你有所顾忌,不愿直说罢了!”
  叹了口气,燕铁衣道:“我告诉你的全是实情,屠兄,你若不信,我也没有法
子………”
  屠森哼了哼,道:“不要把我估得太低了,燕铁衣!”
  不禁真的上了三分心火,燕铁衣仍然尽量忍耐着道:“屠兄,你救了我的命,我非常感
激你,但在此之前,我们毫无瓜葛,甚至互不相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只是你救了我,我
受了你的恩惠而已,至于我个人,有什么打算,俱属私事,屠兄你似乎不须太过关切才是
吧?”
  屠森冷冰冰的道:“我不是‘关切’,只是‘生疑’。”
  燕铁衣道:“大可不必,屠兄,我保证我在这里的原因,与你风马牛不相及!”
  屠森微带点鄙夷的味道:“从来,我也没在乎过任何事件牵连上我!”
  燕铁衣感到对方蛮傲得不近情理了,但谁叫自己受了人家的好处呢?他只有再次忍住一
口气,岔开了话题:“屠兄,我自觉身子好得多了,几与中毒之前相差不远,看情形再养息
一时就可痊愈如常了吧?”
  屠森缓缓的道:“你现在已经与未中毒前一样壮实康健了,你体内剧毒,全已祛除乾
净,并已敷服了我特制的几味灵药,绝无后患可虑──幸而你遇上了我,换成别人,非但未
见能治好你这毒伤,即使有法子,也不会有我这样的奏效如神,我只用一夜的功夫,便可使
你痊愈保命,再好的郎中,亦少不了十天半月的时间才做得到相同的结果!”
  燕铁衣忙道:“屠兄不仅武学精湛,侠名盖世,想不到岐黄之术,活人之技亦如此高
明,真可谓文武双全,称得上一代奇人了!”
  屠森傲然道:“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暗里忐忑着,燕铁衣又含笑着问:“屠兄,只不知我中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毒!”

          

柳残阳《枭霸》
第二章 幸不幸 天刀镂魂

  双瞳中的光茫凝聚,屠森幽沉的道:“你所中的毒,是一种属于热性的罕见奇毒,先使
人昏沉不醒,并令体内血气沸汤紊乱,促成那种无比焦渴,有如火焚五脏般的感觉,待到毒
性全发,则必将令中毒者在极度痉挛窒息下致命。”
  燕铁衣倒吸一口寒气,喃喃的道:“天爷,这么个霸道法?”
  屠森道:“伤害你的,可是一种混身毛色黑亮,状如狐狸般的碧眼小兽?”
  燕铁衣连连点头:“不错,就是那可恶东西!”
  屠森道:“那种小兽,已极为罕见了,听说已快到绝种的地步,它的名称叫‘蜂狐’,
这‘蜂狐’之名的由来,便是专指它隐藏尾毛中的那根毒锥骨,就好像蜂类尾中的毒刺一
样,当然它的毒性,却不知要比蜂刺剧烈上多少倍。”
  燕铁衣愤恨的道:“不管这畜生叫什么狐,可是邪恶透顶;我是眼见在一条毒蛇对它的
攻击下,这东西危在旦夕,一时不忍,方才出手救它于蛇吻,那知就在我抱它起来加以抚慰
的当儿,它居然以怨报德,竟猛的反刺了我一下,它攻击人不用爪,不用齿,却以隐藏在短
尾毛丛中的锥骨施狠,真是匪夷所思,叫人防不胜防。”
  屠森淡淡的道:“这是由于你见识太鲜薄,才会吃上这种亏;‘蜂狐’的尾锥骨,乃是
它全身最厉害,最狠辣的武器,也是它全身唯一蕴聚毒性的地方,这种小兽,奔跃很快,易
受惊恐,因而禀性多疑,时常处在不安的状态中,任何同它接触的,它都会认为含有敌意,
你不明白它的性情,自是免不了要受罪。”
  燕铁衣悻悻的道:“可是,我并非在寻常情况下接近它,我是在那条毒蛇缠住它,几乎
就将它咬死的紧急关头救了它呀,它怎能如此──如此恩将仇报?”
  屠森平静的道:“此亦不足为奇,禽兽到底不比于人,不通人性,不识善恶好歹,你怎
能将人的思想行为套用在畜生身上?”
  燕铁衣道:“不过,我一向以为禽兽之属,也该分辨得出敌友,体会得到恩怨。”
  屠森道:“你的‘以为’过于美化禽兽了,那些非人类的东西,总不会生有人类的习
性;倒是一个人,‘不’要以怨报德才好!”
  像这种一语双关,并隐含讽刺与警告的话,燕铁衣如何会听不出来?他压制着自己的不
快,声音有些僵硬的道:“当然,人与禽兽,乃是截然不同的………“
  屠森问道:“伤了你的那头‘蜂狐’,朝那个方向跑了?”
  舐舐嘴唇,燕铁衣道:“它没能跑掉,被我掷撞在石壁之上。”
  竟惋惜的低喟一声,屠森道:“真可惜………”
  怔了怔,燕铁衣道:“可惜?”
  屠森道:“像这种稀罕的小兽,如今已极为少见,它的用途很多,尤其难得的是它那根
尾锥骨,经过练制之后,可治多种寒毒,效果极佳。”
  燕铁衣道:“现在大概还来得及,它就被我摔死在那边的谷口,虽然身子成为血糊一
团,但那根尾锥骨应该还摔不碎,在狐尸里找出来也就行了。”
  摇摇头,屠森道:“你说的是外行话;拔取那根尾锥骨,要在它活着的时候血气相通,
连着锥骨根部的一枚毒囊并同取下,方才有效,现下那蜂狐已死,血竭气尽,锥骨中的精髓
也早已乾枯,一点用场都派不上了!”
  “哦”了一声,燕铁衣道:“倒是真的有点可惜……对了,屠兄,你是怎的晓得‘蜂
狐’这恶兽的?”
  屠森木然道:“我精研医理,穷究天下各种异禽奇兽,对人体的功能奥妙,自是广览群
书,博征见闻,像我知晓‘蜂狐’此物的由来以及睹状之下便明白你身中何毒,皆是不足为
奇的事,否则,还算有什么本领?”
  笑笑,燕铁衣道:“这一次巧逢于此,屠兄想亦是采药而来的了!”
  屠森道:“不错,我正是为了采药而来,我也风闻这‘百聚山区’出现过‘蜂狐’之类
的异兽,采集药材之下,亦未尝不想一碰运气,岂知没遇上‘蜂狐’,却遇见你这吃了‘蜂
狐’大亏的瓢把子!”
  又是言中有刺!
  燕铁衣牵强的一笑,道:“就算夜路走多了,碰上了鬼吧,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头
恶兽身上栽跟头。”
  屠森道:“若非是我恰巧经过前面的水潭想汲点水饮用,若非这边有幢茅屋显示目标,
只怕我还不会在这深山莽莽中发现你呢,你正好倒在茅屋门外,我一见到你,就知道尚不太
晚,仍来得及施救……这是你的运气,也是我的运气!”
  有些迷惑,也有些警惕,燕铁衣试探着道:“我是幸蒙施救,保得一命,当然是运气,
可是,屠兄你无故增加麻烦,又何来运气可言?”
  屠森冷笑道:“燕铁衣,你是真个不知,抑是有意装佯?”
  燕铁衣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屠森脸色阴沉的道:“好,我便告诉你我是什么意思──你有运气,遇上我救了你的性
命,我也有运气,因为平空增了一股力量,一股只有我才可以驭使的力量!”
  燕铁衣谨慎的道:“什么力量?”
  屠森道:“你!”
  怔了怔,燕铁衣道:“我?”
  用力点头,屠森的腔调提高了几分:“不错,你,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感恩图报,但是
如何报这个恩,要由我来决定,而你艺业卓绝,功力深厚,不但是剑术一门的宗师巨匠,更
为江湖上一等一的霸主大豪,因此,我可以运用你这难以匹敌的力量,来令你帮助我去做一
些事,在你来说,即乃报恩,对我而言,则平添威势,所以,你有运气,我也一样有运气!
事实上,在见你之初,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以后,我就晓得,我的运气来了!”
  沉默半晌,燕铁衣道:“屠兄,你救了我,我十分感激,但是如何报恩,我认为似乎应
由我斟酌,不该由你来决断,若然,怕有些难以调和之处。”
  屠森冷削的道:“燕铁衣,你说过的话不算?”
  燕铁衣道:“我从来没有说话不算!”
  屠森厉声道:“那么,你就该回报我!”
  燕铁衣道:“当然!”
  一昂头,屠森道:“如何回报较为恰当,我知道,你却不知!”
  燕铁衣也冒了火:“我欠你的情,我必须偿还,可是却不该由你指定方式,如果你叫我
帮你去做些人天共愤,心理不容的事,我又怎么苟同法?这也未免失去报恩的意义了!”
  重重一哼,屠森道:“我不一定叫你帮我干这些事,再说,报恩的意义直接决定于被报
的人,其他一概可以不予理会!”
  燕铁衣从草席上坐起来,悻然道:“好吧,你想叫我帮你干什么?”
  屠森酷烈的道:“报仇!”
  叹了口气,燕铁衣道:“我就猜得到是这一类的事!”
  屠森嗔目道:“你不愿?”
  燕铁衣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屠兄,这不是愿不愿的问题,而是你这报仇的性质能不
能由我插手的问题,至少,你要把找谁报仇,以及为什么报仇的内情告诉我呀!”
  略一迟疑,屠森双目寒凛的道:“好,我告诉你,但你在听完之后,不管愿与不愿,你
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燕铁衣忙道:“你且先说完了再说,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屠森沉重的道:“第一桩………”
  大吃一惊,燕铁衣急道:“什么?莫非还不止一桩?”
  屠森道:“共是三件,也就是说,我有三处仇怨必须洗雪,而你就得助我一一将仇报
过,方算还了我的情!”
  燕铁衣不满的道:“总算你还不太过分,知道遵守那‘事不过三’的原则。“
  屠森也尖锐的道:“你也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凡有生之日,皆补报之时!”
  燕铁衣道:“我绝对不会食言,但我有我的意思;譬喻说,你在生活上有了困难,银钱
上遇到紧迫,甚或性命受到威胁,我都会在此生中无远弗届,随时助你,但我并非指去帮你
杀人,而原因上为了你要报仇!”
  屠森大声道:“我当然有道理,我不是平空无故便要杀人溅血,我是为了我的尊严,为
了骨气,也是为了自卫,我总不能光等人家来对付我!”
  搓搓手,燕铁衣无可奈何的道:“先别嚷嚷,屠兄,你倒是一样一样说出来听听
看………”
  屠森冷冷的道:“在‘虎头沟’的‘彩玉坊’,住着‘五绝十刃’这么五号人物,你听
说过么?”
  燕铁衣颔首道:“‘五绝十刃’都是白道上拔尖的好手,足可开山立派的角色,五人金
兰结义,情逾亲手足,我早已听说过他们………”
  忽的一怔,他又道:“莫非你与他们有过节?”
  屠森道:“不但有过节,更是仇深如海──我吃过他们的亏,在这五个匹夫手上栽过筋
斗。”
  燕铁衣惊讶的道:“会有这种事?这怎么可能呢?凭你的功夫,‘五绝十刃’当中,任
是挑出那一个也不是你的敌手呀,你怎会栽在他们手里?”
  屠森狠毒的道:“一个对一个,甚至两个并同上,我全不在乎他们,那一次,他们却是
五人一齐动手,更加一个有力的臂助──‘黑雕毒爪’谷青,六人围袭我自己,到末了,虽
然‘黑雕毒爪’谷青丧在我的刀下,‘五绝十刃’也有三人挂彩,但我,同样受创不轻,险
些便将一条性命垫上!”
  说着,他猛一扯领钮头,露出了脖颈后的部位给燕铁衣看──乖乖,两条紫红色的凸突
疤痕,像两条瘰苈的蚯蚓般交叉横过屠森的后颈直达背脊之下,怕没有尺多长。
  燕铁衣是武家高手,搏命的行家,什么部位的伤势会成什么后果他全清楚;屠森颈上的
两条伤痕,却是危 3ǔωω。cōm险,稍微一偏,即将切断颈侧大血管,略略一深,便可斩折颈骨,而任是
那一样情形发生,他现在便看不着屠森了!
  嘴里“啧”了一声,他道:“好险,屠兄,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只要这伤口随便朝那个
方向一变,你就二十年后再称好汉了。”
  屠森带着极狂的口气道:“这不是我福大命大,而是我多年苦练的技艺救了我,换成另
一个庸才,只怕早叫他们几个匹夫给活活坑了!”
  燕铁衣道:“但是,你又为了什么同他们拚命呢?”
  咬咬牙,屠森道:“为了一票镖银。我单独劫了一票镖银,但那家失去镖银的镖行,却
与‘黑雕毒爪’谷青有渊源,那总镖头是谷青的徒弟。”
  燕铁衣了悟的道:“而‘五绝十刃’与谷青又是莫逆之交,谷青替徒弟找场,便约了他
们来助拳……你后颈上的伤,是‘五绝十刃’给挂上的?”
  屠森点点头,道:“就在我刀挑谷青的那一刹那,‘五绝十刃’突然施展他们的独门绝
学‘流星织网’向我猝攻,后颈上的伤,便是在那瞬息间由‘五绝十刃’中的田佩与谭奕留
下的!”
  燕铁衣道:“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啦?”
  屠森道:“两年前。”
  算算时间,燕铁衣道:“怎么你直到今天方才打算报仇?这两年里,你是到那里风流快
活去了?”
  瞪了燕铁衣一眼,屠森道:“光是养伤就养了半年多,待到一切痊愈如常,已是一年以
后的事了!我也几次想找他们算帐,但是,我在得到一个消息之后,便只有暂时将复仇的计
划暂时搁置。”
  燕铁衣道:“什么消息?”
  屠森冷硬的道:“他们请了‘闪流蛇’韦无名常川驻守,随时准备再和我遭遇,以便重
来一次以众凌寡的勾当……韦无名是两湖一带的怪杰,出了名的勇士,他的那条‘金蛇鞭’
极其难缠,凌厉诡异兼而有之,是个扎手人物,我不含糊他一个人,若再加上‘五绝十刃’
──事实上他们也一定会并肩齐上──我就没有把握了,我吃过大亏,不愿重蹈覆辙!”
  燕铁衣道:“所以,你想到了我?这倒是个聪明法子!”
  屠森道:“有了你相助,‘五绝十刃’便再请上三两个韦无名,也一样要吃不完兜着
走!”
  不似笑的笑了笑,燕铁衣道:“可也别把我估得太高,连你也罩不住的场面,我不一定
便能行,说不准我们两个都把筋斗一同栽也未敢言!”
  屠森怒道:“燕铁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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