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霸-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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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阿”与“照日”双剑幻成了长短两道烈焰——彷若来自……旭日,来自……九天,那狙
击者一着得手,身形尚来及转过,狂号一声便摔跌出去,鲜血喷涌如泉,胸腹之间,并
排着十六道伤口!
一脚踢开了掉落地下的那柄“双刃勾尾刀”,燕铁衣急步来到倚在门扉上的江昂身
边,这位“青河少君”面色透灰,嘴巴痛苦的扯歪,冷汗涔涔里,正在“嘘”“嘘”吸
气……
燕铁衣匆匆检视着江昂的伤势——右臂是一条尺许长短,皮肉裂卷的伤口,右大腿
两面透穿,连里肌也血肉糊糊的翻了出来,不消说,大腿上的一记是刀刃的刺戳,右臂
的创伤,则无疑是那把刀柄上钢勾的杰作!
蹲下身来,他迅速掏出金创药来暂先为江昂上血敷治,痛得微微发抖的江昂不禁又
是羞愧,又是歉疚的哑着嗓音道:“大当家……我,我实在太鲁莽了……真是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为你凭添麻烦……”
撕下长袍的一角为江昂包扎妥当,燕铁衣站直起来,淡淡的道:“不要紧,痛苦是
否减轻了些?”
舐舐嘴唇,江昂又嗫嚅着道:“好多了……大当家,请你宽宥。”
轻拍江昂肩头,燕铁衣低声道:“不必如此,说起来我也难避疏失之责,忘了预先
警告你一声;我曾获得通知,晓得这附近伏有狙杀手,但事起仓促,竟未及应变,倒害
你吃苦受累。”
江昂腼腆的道:“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
回头望望早已死透了的那个狙击者,燕铁衣唇角轻撇:“这个家伙不知是那条道上
的人物,功夫虽不见得顶好,动作却快,尤其心狠手辣之极,他方才的招式,完全是夺
命的做法,半点慈悲不带。”
江昂也向那狙击着的尸身看了一眼,余悸犹存的道:“幸得大当家施救,我那跃闪
截拦的一招,自认已经够快,不想仍未躲开。”
燕铁衣道:“江兄,你就在这里暂且歇着,我进去寻找令妹。”
江昂忙道:“舍妹果在楼中?大当家,容我陪你一道……”
摆摆手,燕铁衣道:“眼下不是逞能强撑的时候,更不须客气,你若跟着我,反倒
分我的心神,形同拖累,江兄,在这里待着,我马上就会出来!”
江昂不敢继续坚持,只得点头:“也好,大当家小心了。”
闪身进入楼下的前堂内,燕铁衣很快便找着了左边墙壁上的那块三尺见方的青石玉
浮雕,浮雕是嵌入壁中的,画面飘缈的云雾,以及一条在云雾中昂吐珠的龙,雕刻相当
精细,尤其龙目凸出闪金,更带着三分活鲜鲜的味道。燕铁衣没有用他的手去点按龙目,
“太阿剑”抖出一点寒星,龙目忽陷,果然有阵,低沉的“轧”“轧”声传出,浮雕的
下方,一块墙壁已缓缓内移,现露出一扇窄小的门户来!
可见谷如宾,汪焕堂及黄翔三个说的都是实话,他们并没有诳骗燕铁衣。
于是,燕铁衣三不管地侧身暴进,而当他的身形刚刚进入窄门的一半,门后一对大
板斧已狠命照着他的后脑劈了下来!
这是一种惯常的偷袭手段,毫不足奇,也因为毫不足奇,燕铁衣便早在防范之中,
他甚至未曾出剑,跨入门内的一条左腿猝向后飞,快若电击,那一对大板斧尚未够上下
落的位置,一声痛号起处,跟着又是一声人体沉重抑跌的声音!
冷芒映动着,又是一柄青锋剑兜胸刺来——嘿,这一位竟也是用剑的呢。
燕铁衣不由笑了,他右手翻抖,“照日短剑”泛起蛇曲似的流光,眩目夺神,那柄
刺来的青锋剑上响起“叮”的一声,却彷佛突然脆散了一样断为三截。
执剑者尖叫着拋手,连剩余的剑柄也吓得丢到地下,燕铁衣的短剑一弹而回,对方
脑门上的一圈毛发已随着飘起,露出一块巴掌大的青白油皮头——比剃刀括得还干净。
那人,是“小蝎子”胡谦。
这间密室之中,陈设得颇为富丽堂皇,大多是以粉红的颜色为衬托,更透着绮丽的
韵味,密室里有三个人,“小蝎子”胡谦,还有坐在地下喘着粗气的“蛇肥”牛宝亭,
以及,靠在墙角,状若失魂落魄的易连顺!
没有江萍,也没有江炫! 燕铁衣心中一紧,表情顿时阴沉下来,他杀气盈盈的道:“胡谦,江萍呢?”
小蝎子满头冷汗,面色泛灰,他张口结舌的道:“我——我……这不关我的事……”
燕铁衣突然暴烈的道:“我已经失去耐性了,再问你一次,只此一次,不管你是真
不知道抑或假不知道,不关你是充好汉还是玩花巧,胡谦,这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江
萍呢?”
喉结颤移着,胡谦往后倒退,全身都在不可抑止的打着哆嗦;燕铁衣眼神一硬,
“照日短剑”的尖锋“铮”的一声扬向——
柳残阳《枭霸》
第八十七章 青河水 悠悠东流
像蓦然撕裂了胸肺,胡谦的声音是被他自己挤压出来的:“不要动手,我说、我说、
我马上就说……”
燕铁衣冷酷的道:“人在那里?”
拚命吞着口水,胡谦似是真个心胆皆破了,他唇角一抽一抽的道:“我们躲来……
这里之前,江萍……江萍已被她弟弟江奇挟持走了……易大哥不见人,业已气急过度,
有些神智不清。”
燕铁衣狠狠的道:“你说的是实话?”
“扑通”一响,“小蝎子”胡谦跪了下来,几乎声泪俱下:“燕大当家,我可以指
天盟誓,没有一个字是讹诈你……这件事,完全是江奇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主动找上我
们代出的骚主意,他领了人去劫掳他的二姐,也是他唆使易大哥广邀帮手诱你来此,以
便加以围杀……后来形势僵成了这样,我们是一败涂地,他不但不拉我们一把,反而临
危抽腿,带走了江萍,害得我们耗尽心力的结果上挣了个损兵折将,落得一场凄惨。”
燕铁衣大声道:“江奇与你们勾搭着干这卑鄙无耻之事,条件是什么?”
胡谦惶悚的道:“他……他的意思是……是先拿他二姐来交换他二姐名下的一份家
产,然后诱来你和江昂,一并解决,易大哥再无后顾之忧,江家的产业便可全部归属于
他。”
燕铁衣生硬的道:“姓易的有钱,不在乎江家的财产,他只要得到江萍就行——无
论用什么手段,不管有什么结果,是么?”
胡谦颤抖的道:“燕大当家,我全是实话实说……这桩事我作不得主,也没有参予
意见,我只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龙套,你明镜高悬,手下留情啊。”
冷冷一哼,燕铁衣道:“江奇领着谁去劫掳他二姐的?”
哆嗦着,胡谦道:“是……是尤老二……还有……还有‘勾心刀’丘明……”
燕铁衣道:“那一个是‘勾心刀’丘明?”
胡谦活命要紧,任什么也不顾了:“丘明便隐伏在阁外的那棵树上,准备你们前来
时狙杀你们……”
当然,燕铁衣知道这个丘明便是伤了江昂的那个人,他却懒得告诉对方丘明必须等
到来生才有再一次的狙杀机会——冷寞得透着血腥气息,他道:“江奇逃到什么地方去
了?”
胡谦畏缩的道:“我们一见密室里没了人,也曾问过一直伏守树上的丘明,据丘明
说,江奇和他一个同伙在挟持江萍主婢出来的时候,似乎隐约提过‘八斗坪’这个地名……
丘明本待加以拦阻,但江奇却骗他是奉了易大哥之命带人离去,事情这么一差错,就整
个砸了……”
燕铁衣凛然的道:“‘八斗坪’距此多远?”
胡谦赶紧道:“不太远,往东去二十里地就到,很容易找……燕大当家,你好歹得
追上江奇这个阴毒刁滑又无情无义的东西,夺回江萍再给江奇那混帐一顿教训。”
萧煞的笑了,燕铁衣缓缓的道:“不错,我是要追上他,给他一次狠狠的教训,然
而,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全扣得上‘阴毒刁滑,无情无义’的美誉,因此江奇免不了接
受教训,你们三位又岂能逍遥于报应之外?”
先是一呆,一呆之后胡谦的脑子才转过弯来,他骇然惊号:“你你你……燕大当家,
不,你不能……”
不能么?
那片晶芒闪映出一溜璀璨的光芒,胡谦的右手五根指头便散落了一地,当胡谦狂嚎
着,当那五根血淋淋的指头还在地面上跳动,“蛇肥”牛宝亭一头便冲向窄门,燕铁衣
头也不回,反手划过一条半圆形的弧影,牛宝亭业已加速出门而去,只是,留下了屁股
上的半斤肥肉!
靠在墙角的易连顺,居然视若无睹,听而不闻,他双眼发直,嘴巴微张,毫无表情
的时而咕哝着什么,看样子,确似有些神智不清了……
燕铁衣猛长身,“太阿剑”的尖端闪耀于易连顺的眼前,“刮”声带飞了他一片衣
襟,但是,他仍然是那样——双眼发直,宛若未见。
希望的破灭,颜面的丧失,加上精力的虚耗与心愿的失落,这些蕴齐在自尊的碎裂
里,便形成了一口怨气,铸成了一股压迫,人的神智有时是很经不得震撼的,譬如易连
顺,他已被刺激得带几分的痴癫了。
然而,自己造的孽,也是自己作的茧,又能怪得了谁?
微微摇头,燕铁衣转身而去,他已不须再给易连顺以任何教训,易连顺业已受过了
——心头的禁锢,又岂是形体的创痛所可比拟的?
***
“八斗坪”遥遥在望。
那是一片斜起于荒野地中的平坡,一边挨着道路,另一边便接衡着起伏的岗岭。
坡顶,错落着八块磨盘般的大的如墩巨石,看来这就是“八斗坪”之称的由来了。
这地方很冷僻,很荒寒,没有什么特殊的景色可资观赏,但确如胡谦所说,并不难
找。
至少,江昂本人就知道“八斗坪”在那里。
马鞍上,江昂面色铁青,呼吸粗短而急促,他在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愤怒而激动,燕
铁衣已经告诉了他有关江奇的一切罪行,以前的,与现在的。
燕铁衣认为江奇的所作所为,已没有必要替他再掩隐下去,江奇是一棵扭曲歪斜了
的树桠,再也正不起来是一个坠入苦酒而甘怡自若的冷血者,再也无可救药,而他天性
浇薄,心如豺狼,更不惜向他的兄姐伸出血手——继续的姑息或包庇,不是慈悲,乃是
对伦常道德的一种污辱,对善良的扼杀了。
江昂是气愤的,羞恼的,但心痛如绞,他不知道对自己的弟弟还能做些什么?又该
怎么做?劝也劝过,骂也骂过,到头来,他养成了一头忤逆的虎,一条反噬的蛇,而虎
也好,蛇也罢,竟是他同父同母的嫡亲手足!
燕铁衣低沉的开了口:“江兄,前面就是了。”
面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痉挛了一下,江昂苦涩的道:“不错,前面就是了。”
燕铁衣策骑奔向坪顶,江昂紧紧跟随于后,这时,他忽然兴起一种想法——天可怜
见,但愿他的弟弟弟江奇不要在这里和他碰头,而且,更愿江奇的行为不似表面显示的
那样丑恶又无可饶恕。
“八斗坪”的八块巨石不规则的峙立着,浑然又冷寂,除了杂树野草,阒无人迹,
风吹拂着,只有发自郊荒的簌簌的落花杂草声息,那是一种很平常的,又单调的,大自
然的音韵。
擦了把冷汗,江昂吶吶的道:“好似没有人……大当家,我们可能被‘小蝎子’骗
了。”
纵马前行的燕铁衣语气十分平静:“不见得,一个人如果处在‘小蝎子’当时的情
况下,必须要有很大的胆量才敢说谎——‘小蝎子’的胆量并不够大,他是个爱惜生命
的人;设若错了,便是‘八斗坪’这个地名出自江奇之口乃是另有含意。”
江昂不安的道:“或者他们不在这里,已经回‘青河镇’家里去了。”
眼神中包含着怜悯的意味,燕铁衣道:“在江奇干出这等龌龊阴毒的行为之后,他
回去做什么?”
江昂正要说话,左侧方的一座巨石顶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那人出现得如此古
怪,就像是从石头里钻出来的!
燕铁衣停下马来,望着站在石顶上的那人,不禁吃吃而笑。
江昂慌忙跟来仰视,却不由脸色大变,嗔目切齿!
那站在石顶上的人,竟是“飞刀子”葛义全——曾经杀害了江昂挚友,又险些夺去
江昂性命的人!
右面的一座巨石顶上,也站起来两条身影,他们也都不外,一个是“矮金刚”钱威,
另一个亦乃他们的伴当“铁戟化雪”李慕春。
坪顶的棱线之后,从深草丛里,缓缓走出了“麻衣勾魂”曹非,随在曹非之后的便
是那“木秀士”徐上修。
人生的轨迹真彷佛是一个大圆,开始的那些人,往往便是结束的那些人,转来转去,
总会再度遇上——纵然不在同一点,却也脱不了这个大圆环。
江昂窒着声呻吟:“竟是他们……”
燕铁衣意会得到江昂这句话所包含的,真正惊恐——江奇与“八斗坪”有关,而他
哥哥的仇家却也出现在“八斗坪”,天下岂会有这般凑巧的事?
于是,“麻衣勾魂”曹非突然阴恻恻的笑了,一张青白的丑脸上鬼气森森:“江昂,
山不转路转,我们可又碰上了。”
江昂人在马鞍上晃了晃,他深深吸了口气,语声并自唇缝:“曹非——你竟蛊惑了
我的三弟……”
冷冷一笑,曹非道:“江奇不是三岁孩子,更非白痴之属,谁能蛊惑得了他?相反
的他要比你更聪明,更识时务,更明白利用机会,江昂,今天你就认命了吧!”
安详的燕铁衣接上口道:“曹非,可否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瞪着燕铁衣,曹非形色怨毒的道:“江奇已经点明了你的身分——原来你就是燕铁
衣;姓燕的,我们不管你是龙是虎,在道上抗盟旗,双指朝天顶,你流过我们的血,我
们就必须报复!”
笑笑,燕铁衣道:“这是无庸置疑的,否则,你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但你能否
说给我听听,你们是用什么法子勾搭上江奇的?”
曹非阴沉的道:“其中因果,并不似你想象中那样复杂,说穿了十分简单,八天之
前,我们业已来到‘青河镇’,目地便是找你们一清旧帐,在‘青河镇’,我们认识一
个‘坐地’称字号的朋友,这人恰巧是江奇的拜把兄弟,他对江家的内情颇为了解,在
明白我们的意图之后,他便主动劝说江奇和我们接头,江奇对我们行将展开的计划甚为
欢迎,把我们安排为第二步棋……”
燕铁衣道:“何谓‘第二步棋’?”
曹非死眉死眼的道:“第一步棋是‘大裕集’易连顺,他若行动顺利,江萍成了易
夫人,再将你同江昂并杀齐斩,则我们报了仇,江奇也就顺理成章的变做江家唯一的继
承者,彼此各得其好,江奇便付我们纹银十万两,大家一拍两散。”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如果易连顺未能成事,则江萍仍然挟持我们手中,任是二
位如何硬朗,除了甘受摆布之外,我们不相信你们尚能有什么其它作为——这便是‘第
二步棋’!”
好毒的连环计!江昂不由气得混身发抖,嘶哑的吼叫起来:“曹非,你们不要妄想
做这等美梦,我们宁肯拚上一死,也决不可能接受此安排——把江奇这逆伦败德,无心
无肝的畜生给我叫出来,我要问问他是不是我的手足,算不算江家的骨血,江奇啊,你
还不滚出来和我朝面?”
于是,一阵阴冷的,讥嘲的笑声传自他们后边的一块巨石顶上——江奇出现了,和
他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拜把二哥“癞虎”常涛,另一个,赫然正是全身捆
绑,形容憔悴委顿的江萍!
江昂见状之下,目眦几裂,他悲愤至极的狂叫:“二妹、二妹、二妹啊……”
石顶上的江奇寡绝的冷笑着:“大哥,我业已和你朝面啦,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
真不受威胁么?你不妨试试看,只要你胆敢一动,我就先宰了二姐!”
那常涛故意亮出他藏在江萍背后的右手——右手上,是一柄锋利净亮的匕首!
五官歪扯着,江昂的胸膛在急剧起伏,他以泣血般的声音哀号:“江奇——那是你
的二姐,是你的嫡亲手足,你怎能这样对待她?你是我们江家的子孙,江家的骨血,又
怎能同外人沆瀣一气来谋害你的兄姐?更何况这些人又都是你兄长的仇敌?江奇,你想
想,你摸着心想啊……”
重重“呸”了一声,江奇不屑的道:“少他娘给我来这一套呼天抢地,你两个串通
着排挤我、压迫我,视我为眼中钉,肉里刺,一心一意要谋夺我名下的家产,更欲将我
不着浪迹的整掉,你们表面上假慈假悲,暗里阴着使坏,你们当我看不出来?娘的皮,
你们狠就莫怪我毒,大家全豁开来干,什么同胞手足,嫡亲骨血?我是一概不认!”
江昂悲恸的仰天呼喊:“江奇,你不要伤害你二姐,只求你不要伤害她,你要的,
我们全部给你,我们一点也不保留的通通给你,江奇,江家的人手上切莫沾染江家人的
血……”
眉毛一扬,江奇嘿嘿阴笑:“别嚎你娘的了,我的好大哥,我早知道自己不入你的
眼,平时不是这样错就是那样坏,你总是成心编排我,欺压我,我这一次就要把你和二
姐的根也刨掉,任你怎么说,也休想我会放过你们!”
石顶上,江萍泪如泉涌,她努力抑制着哭声,但仍咽噎不停:“三弟……江家祖上
造了什么孽?竟出了你这一个子孙?大哥和我又几曾亏待过你?却遭你如此凌虐?三弟,
你这是引狼入室,手足相残,你也不怕泉下的爹娘伤心恸哭!”
探手掴了江萍一记重重的耳光,江奇大骂着:“你这贱人不配来教训我,什么东西?
我受了这多年的怨气,今天就要一起泄还在你们身上,叫你们到阴曹地府向爹娘诉冤去!”
一边面颊浮肿着,五条指痕宛然,江萍唇角淌血,啜泣着道:“三弟,你,你怎能
这样对我?我们疼你、爱你、护你,那一样不是为你好,那一般不是替你设想?你就忍
得下心来伤害我们,伤害你的亲兄亲姐?”
狰狞的狂笑着,江奇道:“亲兄亲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