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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双飞-梁祝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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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九收拾好了东西,梁山伯立刻去向周士章辞行。周土章从一开始就已知道祝英台是女儿身,如今见他终于开窍了,欣慰地笑着点点头,却也不曾再说什么。梁山伯辞别了周士章出来,却正遇上师母何氏。梁山伯感激她的提醒,不禁对她又是长揖到底。何氏却是一脸茫然,诧异地看着他,不知所为何故。梁山伯归心似箭,对于何氏的异常反应,倒也没有往心里去。
  一路上,梁山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很快又走到丁十八里长亭。
  摸丁摸长亭的柱子,梁山伯嘴角含笑,“英台,我来丁……”
  “祝老爷……夫人大喜呀,给您道喜了——”王媒婆人未到声先道,老远就听到地的呱噪声。
  腾氏轻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跨进门槛的道喜之人,“我何喜之有?”
  “嗳哟,夫人呐,我这不是特意给您报喜来了嘛!”王媒婆徐娘半老,穿金戴银满身的俗气。一张涂得血红的大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
  话,“我今日来是受太守大人之托,替太守府的公子来向令府的千金提亲来了……”
  “替太守府提亲?”腾氏沉吟了一下,  “这话怎么说?”
  王媒婆喝了一大口茶,边拍着巴掌边走近腾氏,“府上的千金,才德兼备,是上虞远近闻名,的美人,这方圆百里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呀?也该着是马家公子与小姐有缘,前几日公子陪太守夫人去上香竟在寺里遇上了。这可不是菩萨保佑不是?马公子见了小姐,惊为天人,爱慕得不得了,这些日子竟是想得茶饭不思了……太守大人就这么一个儿子,  早已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可公子就是谁家的小姐也看不上,所以婚事才拖到现在。啧啧,要说这月老还真是会牵红线呀……我王媒婆给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媒,就没遇到过这么般配的才子佳人……”
  腾氏看着王媒婆越逼越近,巴掌几乎要拍到
  她脸上了,不由得地往后靠了靠。
  “夫人,”王媒婆一甩手帕,笑得双肩直抖,“您说这是大喜不是?我王媒婆今天可要厚着脸皮向夫人讨喜——”
  扶丁扶发鬓,腾氏心中开始盘算:会稽郡山高皇帝远,太守在此地简直就是土皇帝,要是能与太守府结亲,那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自己前些日子刚在寺里拜过送子观音,又求了几副生子的灵药,早早打发了祝英台,  自己再给老爷生个儿子,那将来这祝府偌大的家产还不就是自己这房的了?
  想到这里,不禁喜上眉梢。“要的,要的,这喜自然是要讨的……咦?大娘的茶都冷了,怎么还不给大娘添茶?”一迭声地吩咐。又往前坐了坐,  “这太守府的公子,家世人品自然是没话说,说来倒还是我们高攀了。只是……”一边说着,一边给一旁伺侯的碧环使了个眼色。碧环会意地点头,去了片刻又转了回来,手上却多了个盒子。
  “只是大娘来得不巧,我家老爷一早就出门访友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一来嘛,这种大事,照理还要老爷做主才是;这二来嘛,我又不是她的亲娘……,所以还要麻烦大娘明天再跑、趟,”见碧环把盒子放在王媒婆的眼前,腾氏脸上堆笑,  “一点小意思,实在是拿不出手,好在大娘也不是外人,千万别嫌寒酸才是。”
  “瞧夫人这话说的,这么好的亲事,小姐若是知道了,感激夫人还不来及呢,”碧环把盒子打开,王媒婆用眼角瞟了一下,却是一锭银子,白灿灿的刺目耀眼。粉皮单边儿的,一窝细系儿丝子上头泛着青气,一望便知是十足的成色。王媒婆见了,立即眉开眼笑,  “这——嗳哟,夫人真是太客气了,公子小姐这么般配的一对,我这不也是在替自己积德。怎好还叫夫人破费呢
  腾氏出身青楼,长袖善舞,怎么不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只是笑着让她务必收下。王媒婆又假意推脱了几句,便顺水推舟收子银子。一边把银子往怀里揣,一边还不忘夸赞腾氏一番,  “难怪人家都说祝老爷好福气,娶了个贤内助,我今日见才真算是明白了。”
  腾氏笑着起身相送,亲自送到厅外,  “那就有劳大娘明日再跑一趟了。”
  “不妨事不妨事,”王媒婆笑逐颜开,这趟媒做得值。两家都是大户人家,出手阔绰,才起个话头,这边便给了一锭银子:而太守府那边大笔的赏钱,白花花的银子仿佛已在她眼前晃动了
  就是这里了,梁山伯站在黑漆的大门前,略微有些激动——马上就可以看到英台了!这一路
  上他风餐露宿,  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祝家庄。好在祝家在此地也是大户人家,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
  “祝府——不错!四九,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厂梁山伯整了整衣衫,正欲上前叩门,门却自己开了
  —个管家打扮的男子满脸赔笑地跟在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身后,“王媒婆,慢走啊……”
  王媒婆回首“咯咯”一笑,  “祝管家,留步吧,改日我再列府上来讨杯喜酒喝。”
  经过梁山伯身旁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一扭一扭地往台阶下走去。
  管家送走了客人,正欲进门,却瞟见门前还站着二个人,“你们找哪一位呀?”
  “哦,在下会稽粱山伯,从钱塘而来,特意来拜访祝公远老员外。”
  “你来得不凑巧,员外一早便出门了,你明
  日再来吧。“说着便要进门。
  梁山伯抢步向前,  “祝英台在家,也是一样的。”
  管家听了,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梁山伯一番。见他穿了件半旧的青衣儒衫,风尘仆仆的脸上又满是疲惫之色,有种掩不住的寒伧,便犹豫起来。但听他开口便唤出小姐的闺名,又是从钱塘而来,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倒也不敢得罪。
  王媒婆本来已经下了台阶,听到“祝英台”三个字,“咦”了一声,也停下脚步向这边望过来。
  管家见状,怕生枝节,只得点点头,“稍等,容我进去禀报一声。”
  “钱塘来的?”送走了王媒婆,腾氏正欲回房休息,却听到管家祝祥进来禀报有人指名要见祝英台。
  “就说老爷不在,小姐不方便见客,让他改日再来——等一下,”想了想,腾氏叫住应声离去的祝祥,“还是让他进来吧。”
  绕过静静的照壁,梁山伯忽觉眼前豁然开朗,一派江南庭园景色映入眼帘:重檐斗阁,绿色小潭清澈透底;曲径环绕,石桥斜卧,满园青碧。东南角的高墙下,一丛翠竹,似竹箫挂立;西南角几株芭蕉,刺向青天。步入庭园,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便是正厅。这一路走来,雕梁画栋,即使是走马观花,也能看出其中的考究。梁山伯暗暗惊叹于祝家的气派,原来祝英台竟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难怪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你就是梁山伯?”腾氏飞快地把梁山伯打量子一遍,“坐吧。”
  梁山伯谢了座,却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开口。
  腾氏倒也不急着开口,手托茶盏,浅抿了一口。然后又盯着梁山伯看了半晌,突然问道:“敢问令尊现在官居何职?”
  “呃……不敢,家父乃是一介草民。”。梁山伯虽然有些迂腐,却也感觉到了这个衣着华丽的妇人眼中的傲慢与轻蔑。
  “哦——”腾氏拉长了尾音,笑了笑,  “这么说,梁公子不是世家子弟了。”
  “咳,这个……正是,”梁山伯略感尴尬,却仍不忘此行的目的,“英台她——”
  “梁公子,”腾氏冷冷看他,  “祝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了,直呼小姐的闺名恐怕不妥吧?”
  “是小生唐突了,”梁山伯起身施了一礼,“可否麻烦夫人请出小姐,容我于小姐见上一面。”
  摆了摆衣袖,腾氏笑得冷淡,“这就更不妥了。公子也是渎书之人,难道不知深闺之人是不宜见客的吗?更何况,她已经许子人家了。”
  梁山伯听了有如当头一棒,不禁怔了半晌,“许了人家?我与她同窗三载,情投意合,分别之时,她亲口许婚九妹……”
  “住口!”腾氏脸色一变,眼底隐隐闪过一抹阴狠,  “什么同窗三载,什么许婚九妹,梁公子你莫要乱讲话。我们祝府千金许的可是堂堂太守之子。你再敢诽谤祝府的名声,当心我告官抓你!”
  虽然祝公远现在人不在府中,但腾氏心里清楚他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这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亲家,求还求不来,又怎么可能会拒绝?至于眼前这个面貌俊朗的书生,腾氏在心里冷笑,从打他一进门,她就已经看出他的来意,可惜他既无财也无势,如何能于太守之子相提并沦?虽然她并不喜欢祝英台,甚至对于这个继女
  是极端的厌恶,不过看在她以后可以为她带来更多的荣华富贵的份上,她可以暂且不去与她计较什么,但她决不会让他们见面,更不能容忍有人破坏她的好事!
  “梁公子请吧。这门婚事,她也是极满意的,我看梁公子就没有必要再自取其辱了吧?‘’腾氏淡淡地笑看着梁山伯,她打滚风尘多年,太清楚这种读书之人是最好面子的。
  原本……原本……梁山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原来……什么“吾俩莫迟延,然彼金莲烛”,什么许婚九妹……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自己一介寒儒,又怎能配得上富贵人家的干金?又拿什么与大守之子相比?
  惨然一笑,梁山伯怒而拂袖离去。
  望着粱山伯渐渐消失的背影,腾氏得意地一笑,“唉……不能怪我呀,谁叫你不是太守之子呢。”
  第八章
  银心眉心轻蹙,站在书案边慢慢地研着墨。半晌,忽地叹了口气。
  祝英台抬头扫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接着练字。
  摇了摇头,银心的眉皱得更紧,“唉——”
  “银心,‘祝英台笑着放下毫笔,  ”如果叹气会折寿的话,你这会儿怕是也快人土了。这一早上,就见你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小姐,‘银心听了也是一笑,随着正色道:”你不觉得这几天有些怪怪的吗?“
  “怪?”祝英台柳眉一挑,略感诧异,  “哪里怪?”
  “这几天老爷、夫人都是一脸喜气洋洋的,
  前些日子我还隐约听见二夫人房里的玉环说,有一个什么王媒婆的来过,老爷当时不在,可是二夫人对她却是热情得不得了……“
  祝英台“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得可是真的?
  “嗯,当然是真的,”银心肯定地点头,  “是玉环亲口跟我说的,错不了的。”
  祝英台正欲开口再问什么,却见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福了一福道:“小姐,老爷有请。”
  祝公远特意起了个大早,一见东方发白,就督促下人们收拾房屋,揩抹器具。
  “老爷——”腾氏笑着走进正厅,“妾身给老爷道喜了。”
  祝公远点点头,慢慢地捋着胡须,也是一脸的喜气。见下人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忍不住问道:“小姐呢?怎么还没来?”
  正说着,就见祝英台走了进来,盈盈一拜,“爹爹,二娘。”
  腾氏难得地和颜悦色,对着祝英台一笑,“姑娘大喜……”
  祝英台缓缓扫了一眼厅内,  中间摆着一张长案,上面供着祖先的牌位,案上另放着一些祭品。回眸定定地看着腾氏,祝英台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的表情,“今日祭祖,英台何喜之有?”
  腾氏垂眼一笑,随即回首看着祝公远,  “老爷,还是您来讲吧。”
  “也好!还是我来讲吧。这祭祖和你有喜可贺,是一件事!前几日太守府来人为马太守之子文才做媒,为父已经应允了这门婚事。八字已找人批过了,也是极好的。今天,是马家过聘礼,所以特意打扫房屋,开了祖先神堂,等一会儿聘礼到了,马上祭祖。我要告诉祖先,也告诉你娘,你如今已快是马家的人了。太守位高权重,
  算来还是我们高攀了……,,
  马文才?!就是那日在静莲寺意图轻薄的男??!祝英台心里一沉,双眸渐渐地深邃,问或射出清冷的目光。半晌,她抿紧双唇恨恨地说了一句:“我不嫁他!”
  祝公远一怔,“你说什么?‘’
  “我不嫁他!”祝英台抬眸,眼底是不容错辨的坚定,“我决不嫁他!‘’
  “你——你胡闹厂祝公远大怒,  ”嫁与不嫁,岂能由你说得算!“
  “老爷莫气,”腾氏忙抚了抚祝公远的心口,又扶着他坐到墩子上,“莫气莫气……,,
  “姑娘,虽说我不是仍;的亲娘,可这些年来我也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在看。我那可怜的姐姐临终时,把你托付给我,”腾氏说着,假意擦了擦眼泪,  “要我一定要给你找个好夫家。这太守的公子论家世论人品在这方圆百里可都是……
  “我不嫁!”祝英台冷笑着看她,转头又看看祝公远,“爹爹,既然事已至此,女儿直说好了。女儿钱塘求学,草亭巧遇梁山伯,结为异姓兄弟。他不但文质彬彬,还是个至诚君子。分别之时,女儿亲口许婚九妹,愿结丝罗之好。”
  祝公远听了,几乎要跳起来,  “你!伤风败,俗,有辱家门!”
  “哟——,‘腾氏轻蔑地撇嘴,满脸的不屑,”这哪像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该讲的话?老爷,当时我就说不该让她出门求什么学,这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老爷,‘’祝祥提着衣摆一路小跑,急匆匆地进来,  ‘’太守府的人已经到了村口了,这说话儿就要进府了!您看——”
  “知道了。”祝公远点头,整了整衣冠,又指着祝英台道:“你——你给我回房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来人呀,送小姐回房!”
  珍珠手串、大红宝石、白玉观音、汉玉罗汉、白玉如意、金镶玉簪、叠珠嵌宝金器……太守府极尽铺张之能事,绫罗绸缎、古玩玉器装丁整整几大箱子,招摇过市,浩浩荡荡地抬入祝府。
  太守府送聘礼的场面,几天以后仍然是茶楼酒肆里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啧啧……那场面,那叫气派!”小小的郊外酒肆,一个衣着略有些破旧的秀才边说边向对面的灰衣男子比划,“足足几大箱呀……”
  “那是呀,”灰衣男子啜了口酒,赞同地点头,“太守府办喜事,那还能寒酸得了?”
  “我要是能有那么多的银子,我还考什么功名?我也去娶上个漂亮老婆……”
  “漂亮是漂亮,不过嘛……”灰衣男子意味深长地一笑,指了指手心,“可惜了,竟是这
  个!“
  “老三,你可千万别乱说话!”秀长紧张地四处看了一眼,  “这要是被太守府的人听到了,可不得了的。”
  “你怕什么?这附近方圆百里,谁不知道祝家小姐虽然貌若天仙,却是个断掌美人!”  ‘
  被称做老三的灰衣男子话音方落,邻座的一个少年书生“啪”的一声,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  老三不在意地扫了一眼,继续往下讲:  “我还听说呀,那祝家小姐在外面已经有了意中人了,太守府下聘那天,硬是不同意呢……”
  “嘘——”秀才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讲下去。在这会稽郡,太守就是皇帝,得罪了太守,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呀。
  ‘’唉,你怕什么?!“老三显然已是有了几分醉意,”我崔老三几时怕过谁来着?“
  “你说得可是真的?!”邻座的书生突然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崔老三。昏暗的酒肆里,书生背对着光站着,所以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眼中却闪着一种奇异的亮光,眼底亦隐隐浮现出一抹希冀之色,“这位兄台刚才说得可是真的?”  崔老三打了个酒嗝,拍了拍书生的肩,  “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见书生点头,崔老三得意地笑了笑,  “这就难怪你不知道了,你随便打听一下,这附近的人谁不晓得我崔老三从不说假话?!告诉你吧,我一个兄弟就在祝家做事,是他亲口和我讲的——那祝家小姐在外面有了汉子,所以不肯嫁给太守的儿子!”
  “多谢兄台指点,”书生长揖到底,随即呼唤一旁的书僮,“四九,快,我们回去。”
  看着书生匆匆离去的背影,崔老三不禁哑然失笑,“嗳,你说他急什么?好像他是那汉子似的……”
  她不肯嫁!英台她不肯嫁给太守之子!梁山伯反复在心里想着刚刚听来的消息,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那日从祝家出来后,他失望之余本想马上回家,却不料怒急攻心,病倒客栈。今日见病已好了些,准备起程回家,不料走到郊外酒肆歇脚时却听到这样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是他误会她了!他又误会她了,真是该死。他早该知道英台绝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的,他的英台……兴冲冲地赶回祝家,怎料却仍是一盆冷水迎头击下——
  “你就是梁山伯?”祝公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梁山伯。一个穷书生而已,这种人怎能和太守的公子相比?祝公远在心底暗自摇头,虽说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惜男人靠的不是那张脸,而是要用功名来说话的。
  “是,我就是梁山伯。”梁山伯点头称是,施了一礼。祝公远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梁山伯却分明感觉到了他眼中有着与那日衣着华丽的妇人相同的傲慢与轻视。
  “梁相公的来意,我已知道,我们就开门见山吧,”祝公远也无意隐瞒,  “想必你也知道了太守府下聘的事。太守府已经选好了黄道吉日,小女不久就要过门了。”
  “可是我与英台早已订了终身——”
  “胡说八道!”祝公远拍案大怒,  “你也是读书之人,难道不知道婚姻大事是有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吗?”
  “我们……”
  “好了,不要再说了,”祝公远扬声,  “来人,拿几两碎银子给他做盘缠。送客厂
  门再度缓缓地在面前合闭,梁山伯下意识地
  用手去推,似是要阻止:什么,却是徒劳无功。两门合并时发出的碰撞声,好似撞在他的心上一般。定定凝着那扇黑漆的大门,梁山伯摸了摸怀中的玉蝴蝶——他与她怕是当真是无缘了!
  ‘’相公,‘四九拉了拉梁山伯的衣袖,  “走吧  ……祝相公,哦,祝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我们高攀不上的,唉!”
  梁山伯毫无意识地点头,  “好,走,我们走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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