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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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灰姑娘
作者:有容
男主角:风月樨
女主角:Cinderella·泰勒
内容简介:
她也不愿意长得一脸贵气像个公主啊!
家里有钱不是错,长相太美丽更是冤枉,
为了揣摩演技,别老被戏剧系教授死当,
她决定拋家弃父去流浪,
穿著一身粗布烂衣缩在街头挨寒受冻,
多亏那好心酒馆老板捡她回去赏杯酒喝,
再遇贵人介绍份好差事──当管家,
管家里嘛,还不简单,拖拖地、煮煮饭,
只是这恶魔主子很难照顾,
眼神冷脸色冷,连心都没温度,
讲个话像装了扩音器外加夹枪带棒,
她不会煮咖啡就叫她走路,
脾气这么坏,她才不会让别人受他荼毒,
她就牺牲点继续留在地狱陪这个魔头……
正文
序
“灰姑娘”手札
这一回的稿子又拖稿了,我真的是……非常、无限、无敌的抱歉啊!偶发誓,真的不是故意的。(路人甲:那家伙说不是“故意”的,很明显,她是“有意”的!大伙儿别客气,海K她!)
哎哎……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当初徐姐要我再交一本“蓝色酒馆”时,我并没有想到她就把它排进进度了。原先我也只是想,先把酒名订了,免得别人跟我抢,没想到,订酒名和排进度是同时!这算不算“贪心”的报应?!
原本是想先完成手上的两个故事的,可没想到稿子开到第二本的开始时,发现我得先动《灰姑娘》了,因为再不动,到时候动不了的会是我。
开了《灰姑娘》的稿子,然而我的一半心思还在第二本稿子上,天人交战了许久,还是只得放下,先完成《灰姑娘》再说。
经过一番努力,好不容易“天人合一”了,但是,我却对《灰姑娘》这故事产生了恐惧感!不骗你,真的是恐惧感!我压力大到连续失眠了几天。
我总是累得像条狗一样,然后爬上床去睡,翻了三、四个小时还是无法入眠。第一天这样,第二天这样,到了第三天,当我在凌晨三点多还在被子里辗转反侧时,我真想从三楼跳下去。(可阿容怕痛,没勇气跳。)
失眠又加上压力大的结果就是……一辈子的痘痘都在同一星期中跑出来Say Hello!啊……我快疯了!白白的脸上出现了八、九颗痘子,一颗比一颗结实、一粒比一粒隆起。(泣……)
黑眼圈加上痘子,这辈子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像猫熊的一天。(再泣……)
所幸黑暗远去,黎明到临!一切的苦难随着《灰姑娘》的完稿,一切慢慢的恢复了正常,黑眼圈随着睡眠的正常消失,痘子也痊愈中……啊!我出运啊!
在我赶稿子的这段日子,感谢咱们家二姐的帮忙,她可是免费充当司机带我去找资料,又照料我三餐,很感动的哟!…这篇序她应该不会看到,所以我才敢这么说,阿容是很害羞的吶!)
喔!对了!这本书是有容二OO三年最后完成的一本书,回首这一年的出书量和努力……嗯……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一切的一切,希望二OO四年会更好!
出书的日子距除夕刚好还有一个星期,在这里向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新年快乐、猴年行大运、心想事成、平安快乐……
恭喜恭喜!
楔子
美国
“Cinderella,我们非常遗憾。”
“也许是因为出身背景的关系,你的演技一直无法跳脱出高雅、美丽的公主角色,再要不也只能演出一些任性的富家千金这一类的人物。当然,这样的个人特质也不能说不好,可身为一个演员、一个戏剧系学生,这样是不行的,这样的特质会局限你的表现成长、发展的空间。”
“在理论学科方面你的确很优秀,可演技方面……很抱歉,我们没办法让你通过……”
“趁着新学期开始前,你可以试着去揣摩各式各样的角色,新学期开始再跟着学弟妹重修;当然,你也有可能就此放弃戏剧,改走其它的路,不管如何,都是祝福你……”
Cinderella沮丧的走在人行道上,今年的冬天好象特别冷,可好象才刚由秋转冬嘛……
在公园里的椅子坐了下来,双手凑近口前搓揉摩擦着,吐出的热气却温暖不了冻僵的手,事实上,真正温暖不了是那颗受创的心。
“为什么呢?”仰着头,她看着温柔却又忧郁的蓝天喃喃自问着。
她自认在演技上真的很下工夫了,但为什么还是没法子演好?什么“出身背景的关系”,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家里有些钱就没法子演好戏吗?呿!
各式各样的角色啊……她也想尝试……不自觉的又叹了口气。难道她真的没天份吗?不!她自觉自己该是有些天赋的,因为她死去的妈咪是个人称“戏精”的名演员。
当然,她也有可能比较像成天只会坐在钱堆上数钱的爸爸,可她也对数钱没兴趣啊!因此她自认啦,是比较像妈咪一点。
放弃戏剧,改走其它路?不要!这个她连想都没想过。
既然不放弃,那她势必要对现状有所改变。
要改变……从哪儿改变?
记得有个她十分崇拜的演员前辈说过,一个演员要演好角色的不二法门,就是多去体验各式各样的人生。
她想起自己的生活圈子好象就只有家里学校、家里学校……每天不断的重复着。截至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一个人逛过街、看过电影,即使到百货公司买个东西,她的身边也会跟着三、四个保镖。日子会过得这么没隐私、不自由,都该怪她六岁时发生的绑架事件,自那之后,老爸就不再让她单独出门了。
刚开始时,她也能“带”着保镖逛街逛得很开心,后来发现走过她身边的人奇怪的眼光后,她就再也提不起兴致。
她的生活圈小到让好友摇断头,而和她一起过日子的人呢,那自然也乏善可陈,奶妈、佣人、保镖、司机,还有一个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忙碌爸爸。
未来的日子自己若不试着丰富自己的生命,可以想象将来她的日子还是像一摊死水。
不行!她一定要逃离这个把她保护得太好的家!
在一摊死水中待久了,她会成了死鱼。
第一章
台湾
今天寒流来袭。前一波寒流才走,回暖了一两天,又有一波要命的大陆冷气团来。气象播报员说,这波冷气团不但可能创下今年入冬来最低温,而且由于其结构扎实,还可能冷上近一个星期。
早上还阳光普照呢,下午过后就变天了,到了晚上,结构扎实的寒流先生果然就来了。
天气一冷,酒馆的生意自然就冷清了一些。没法子,调酒本身是冷饮,虽说可以“越喝越热”,可在寒流期间要喝下第一口“冰酒”,还真需要一些勇气。
不同于迎合年轻一族的PUB,维也纳森林已累积了不少懂酒、品酒和爱上酒馆里这种可以全然放松心情,享受悠闲气氛的常客。
推开厚重的木门,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室的寂寞冷色、一室的忧伤蓝调,可奇特的是,你可以在这个空间里放松心情,在这里寻找到在紧绷的生活步调中失落的灵魂。
进到了维也纳森林,很多人的直觉反应都是——
啊!就是这里了!
北风给拒绝在门外,服务生James爽朗的声音扬起。“欢迎光临!”
为客人递上毛巾和水之后,忙碌中偷了个闲,他靠着吧台看着酒保Hermit正将果汁倒入量杯中。
扬起了阳光般的笑容,他好奇的问:“Hermit,调酒中有没有完全没有含酒精的调酒?”他喜欢酒馆并不代表他喜欢酒,主要是维也纳森林的感觉和他对了味,还有他对老板的崇拜。
Hermit根本没理会他自顾着将手中调酒的完成,待把装饰弄好了,放上托盘后,她才慢条斯理的说:“有啊,你有兴趣?”酷酷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丝的笑意,不过有些不怀好意就是。她打量了他一下,“也对啦!满适合你的。”
“真的吗?”
“灰姑娘、秀丽·邓波儿、小猫咪……你觉得你适合哪一种?”
向来鬼灵精怪的James难得没会意过来。“怎么听起来感觉都很女性化?”灰姑娘、秀丽,邓波儿?一个男人点了一杯“灰姑娘”?妈呀!鸡母皮一泄千里,他又不是玻璃0号。
“所以我才说满适合你的。”
将酒端去给客人后,他又回来了。他就是不甘心,“你方才说的那些酒名都是杜譔的,对不?”嘴角有坏坏的笑,他才不相信。
哪有那么巧,无酒精调酒的名称,清一色的都很娘!
Hermit懒得理他,继续擦拭着手中刚洗净的高脚杯。给问烦了,她酷着一张脸,“太闲的话去找Nacissus聊聊,他不爱说话,你正好可以说个够。”
“吓!”他慌张匆忙的回头看了眼背着他,正优雅的弹着钢琴的Nacissus。“寒流已经够冷了,再对着一座冰山说话……这会出人命的!”
不是他在说,那家伙真的是冷到没一点人气!有时候他还真怀疑,那人血管中的血液是不是也是冷凝的?
在维也纳森林里他是颗温暖的太阳,连酷酒保有时也拿他没辙,可摆着大钢琴的那个角落,是他这颗太阳所照顾不及的一角。
“不要?那……”她看着在左窗角的那一桌。“那位风先生也行。”风月樨是最近常到维也纳森林来的常客。冷漠不多话,性喜嘲弄,是那种不开口则矣,开口就让对方死的狠角色,浑身散发着浓厚的文学气息,眉宇间有一股特别的领袖霸气。
据说,他是个在国际影评界非常有名的学院派业余影评人,爱批评的人嘛!还是国际的,怪不得讲话那么直接而犀利。
听Kin说,他有一次大加批判一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批评到人家导演找上门理论,一场各持观点的争论自是难免。
不过最后,那导演如同斗败的公鸡,含泪离去。
他的真实身份可是相当特别,但Kin没多说。
“我也不要。”可能讲没两句话,他就被堵死了。
“那你就安静点。”已经算很习惯James的活泼多话了,可有时还是觉得他真吵。
“我……”
这时Kin由外头推门而入,“外头还真冷啊!”
“Kin,你来得正好,我……”James本来是要叫他评理的,可马上就发现, Kin的后头还跟了个瘦瘦小小,样子像极了洋娃娃的女孩。
他迅速的打量着她,她不冷吗?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和质感稍差的牛仔裤。
随即,他扬起了阳光般的笑容。“欢迎光临。”
“呃……不,我不是……”白皙的小脸上染上两朵红霞。她是想喝,可是她现在身上半毛钱也没有。
Kin似乎看出了她的难处。“没关系,这杯调酒就算交个朋友吧!”他用带着浓厚外国口音的中文说。“蔚杰,先给她一条热毛巾,她的双手想必冻僵了。”
方才他在外头冷得直缩脖子了,想必缩在街角的她一定待得更久,瞧她冷得鼻子都冻红,牙齿还喀喀喀的直打节拍就知道了。
热毛巾握在手中的感觉让她感动得想哭了。在这异乡还是有好人的。
Kin看着她握着热毛巾泛红的眼眶,微笑的开口,“我是这里的老板Kin,这是酒保Hermit和James,那位钢琴师叫Nacissus。”他一一的介绍。“你呢?”
“我?”她喝着Hermit贴心递过来驱寒防感冒的热柠檬水,一股热流通畅全身,脸上的僵冷不见,她笑了,开心的说:“我叫Cinderella。”
没错,她就是那个想逃离把她保护得太好的家,不想活在一摊死水中成为死鱼的Cinderella!
从美国到台湾一个多月,她遇到一大堆惨事,首先是行李给人偷了,身上只剩下一些钱和信用卡。
为了体验不同的生活,她放弃住一流的饭店而选择租一般的公寓。
因为担心若动用信用卡家人会因此循线找到她,她更狠下心把信用卡也剪了,打扮也“平民”化。
她努力的找工作养活自己,她什么都肯做,只是似乎找不到适合她的工作。
她最长的工作做了三天,人家就赶她走了。没办法,洗了三天的碗,也砸了三天的碗,老板在算了算她砸掉的碗后,只给了她一个便当就打发她走了。
她没有一技之长,唯一能做的只有出卖劳力的事,只是过惯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再加上她中文也不是那么灵光,真的很难找到什么好差事。
现在如果戏剧学院的老师要她演出悲情角色,应该可以及格了。
没工作赚不到钱的后果就是缴不出第二个月的房租,让房东给轰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可怜兮兮的窝在人家骑楼下的原因。
“真巧。”Hermit又递了一杯调酒给她。
James疑惑的看了Hermit一眼,她这句好巧是什么意思?
好奇的看着眼前亮橙色的漂亮冷饮,Cinderella道过谢后就端起高脚杯啜了一口。“哗……好好喝,这是什么?”满口果香,好象有柳橙、菠萝……
“这是一种不含酒精的调酒,叫灰姑娘。”
Jame这时才恍然大悟,酒和人的名字相同,果然是很巧。
“这冷饮叫灰姑娘?”Cinderella笑了,脸上有抹得意,好象这种卖相佳又好喝的冷饮是为了她而诞生似的。“感觉很……exclusive?”专属感的中文她不会说,只得用英文表达。
客人陆陆续续的进来,James和Hermit又开始忙了。
Kin问道:“你是在美国西部长大的孩子吧?”她说的英语中有很浓的美国西部腔。
“你知道我从美国西部来的?!”她讶异的说:“是因为我的中文讲得很不好的原因吗?”
Kin笑了笑,“不是,那是因为我也曾在那里待了些时候。美西人比美东人和善。”他几乎不提自己的过去,难得会开口说了这一些些。
“是吗?”Cinderella没继续答腔,生怕自己的身份泄了底,毕竟她的爸爸可不是没没无闻之辈。她才来一个月,体验还太浅太薄,不能被找回去。
看着她沉默了下来,似乎不太想聊自己的事,她不想说他也不勉强。拍拍她的肩后Kin打算走开,一个熟客推门走进来,正向他打着招呼。
“Kin。”Cinderella突然叫住他。
“嗯?”
“这酒馆……缺不缺人手?”她怯怯的问,一双漂亮的眸子期待的盯着他。
他怔了怔,然后歉然一笑,“很抱歉,目前不缺。”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关系。”心中苦恼一叹,她现在没去处,身上又没钱。老实说,她今晚还不知道要去哪里过夜。
“你在找工作?”
“我……”Cinderella正要开口之际,有个六十几岁的老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嗨,Kin,好些时候不见了,好怀念你店里的感觉哩!”对方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全然的洋化作风。之后他向Hermit打招呼,“喂,来杯你拿手的。”他宏亮的声音在酒馆里热络的响起。
“老David,最近忙什么?好久没看到你了。”
老David是英国某豪门望族的管家,三年前随着老主人到台湾养病。可能是压力大,且他在英国时也有到酒吧喝酒的习惯,因此一发现这里也有家可以让人放松心情的酒馆时,每到放假他总要上这里喝几杯。
“三个月前随主子回英国,这个月回来照顾少爷。不过我又快回去了,在回去前得替小祖宗找个伶俐的管家不可。”
“小祖宗?”Kin笑了出来。“听起来你家少爷好象不好伺候。”
“何止不好伺候!他简直就是恶魔。”他摇了摇头。“我回来不到一个月已经替他找了二十几个管家了,平均一天换一个,没有一个能待足两天的,还有好几个离开时是挂着两行泪,可怜。”
“工作不顺利,走的时候还是哭着离开,的确很可怜。”
“那句『可怜』是指我。”老David长叹,“管家越来越难找了,这么频繁换人,人家直觉就是这家主人有问题,久了即使薪资诱人,也没人敢找上门。”少爷是个商业奇才,他是整个SMB集团的灵魂人物。“我家老爷说,没安顿好少爷我不能回英国。”一天找不到令少爷满意的管家,他就一天走不了。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是,万一直找不到管家,那老爷会不会就要他留下来了?
想来就很恐怖。
Cinderella张大眼的听着老David的话,她犹豫了好一下下。“请问……”她小小声的开口,见他没搭理她,手拉着他袖子摇了摇。“请问,你要找管家吗?”听起来他家少爷很恐怖,可她今晚没地方住更恐怖。
老David看了她一眼,“是啊,你要帮我介绍吗?”好漂亮的洋娃娃,只是她的中文发音……还真滑稽。
“那个人就是我。”
“啊?”他讶异的张大嘴。这丫头?瘦瘦小小的像操一操就会挂了似的。“你知道管家要干么吗?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来照顾人。你看起来……可能还需要人家照顾你。”
“你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看嘛!”她央求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惹人怜惜。
“我们家少爷不是普通人。”这看起来很脆弱的丫头可能给他瞪一眼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我知道,他是恶魔。”他是恶魔没关系,只要她今晚有睡的地方,不会冻死街头成为异乡鬼就好了。
“他不但是恶魔,他真的……很恐怖。”能把欧巴桑吓得待不住的人……真的不好伺候。
很恐怖?“他会吃人?”
“不会。”
“他会砍人?”
“他没有躁郁症,也没有暴力倾向,更不是精神病患。”他只是……很冷,脾气又比较不好,呃……应该说是真的很不好,他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令人招架不住。
“那他长得很丑,会吓死人?”
丑?呵呵……不是他自夸,他家少爷可是闻名上流圈的美男子哩。“他俊美得烂桃花一路开。”
“那就下药除虫啊!”Cinderella想都没想的说。
“嗄?!除……除虫?”除哪只虫?
“你不是说,他种的烂桃花一路开,”她偏着头天真的说,“烂桃花不用除虫吗?”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大伙儿笑得东倒西歪。“噗……你……哈哈哈……”
Cinderella想跟着笑,可她笑不出来,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