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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莲花娘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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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真的。”他慌了阵脚,也顾不得清规戒律,男女之防,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紧紧不放,似乎一放手,她便会飞天而去,“我原本不知什么叫喜欢,看见你就会脸红心跳;若不见,就患得患失。我以为那是心魔。我问自己,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他大喊着,将头埋在她颈间。
  颈子湿漉漉的,他哭了?!小莲一阵错愕,他竟哭了?
  “那天,你将我护在身下,等回过神,你已经趴在我身上,血染了我满身满脸。我都不敢碰你,我怕你一碰就碎了,怕你真的走了,从此再也不会对我笑、对我叫,再不会带我去吃胡饼、游杏园、看百戏。我怕再也没机会对你说我喜欢你了。我不想再回去了,小莲,如果你肯要我,那、那我就在这儿陪你,一辈子。”
  抬起脸,晨光里微红的眼睛,湿漉漉地闪着亮光。他小心谨慎地说:“小莲……你……肯要我,肯让我……喜欢你吗?
  小莲抱住他的脖子,凑到那对软耳根子下吹风,“说好了,要一辈子哦。我的一辈子!”
  他红着脸瞪她,欣喜若狂。
  他没听懂。
  她要的是他的一辈子呢。人生苦短,不过几十年光景。她却已活了几百年,今后还有绵绵无尽的许多个百年。比起她的一辈子,他简直算沧海一粟。
  她要的,是生生世世的纠缠。
  一生一世已有太多变数,何况生生世世?这道理,她不懂,他更不晓得。
  无关年岁长短,几百年的情感阅历,竟也如二十年的一般单纯苍白。谁也占不了太多便宜,只是先爱上的她无形中居于劣势。
  花前月下,指天为誓,划地为盟,还有夜空中那明晃晃的月亮做媒证。
  正是八月十五,桂花飘香。月亮也最圆,精神抖擞地挂在天上,不知疲倦。
  两人坐在溪边看飞萤照水的美景。行蕴脸上的胡碴已经刮了,头皮也光亮如昔。整个人又清爽起来,完全又是个清秀和尚的样子了。
  小莲瞪着他的光头,满脸不愿,“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辈子了,干吗还舍不得留头发?”
  “要留发也要还俗以后,那需要回寺告诉师傅啊。等再回来,你想要我留多长都成。”
  这个朽木疙瘩,连破戒还俗这等自由不羁的事也要一板一眼地按规矩来?!忽然想起大娘的告诫,他耳根子软,将来若想还俗,少不了要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心里突然一惊:那老和尚看上去十分器重行蕴,断不肯轻易放他还俗的。若这回真让他回去,只怕又被留在山门里乖乖地当清理古佛的小和尚了。
  不行!怎能被那老和尚轻易抢去?他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都已经许给她了!
  “你不要回去,”她扯紧了他的手臂道,“反正已经决定留下来了,又不差那么一个形式。”
  第3章(2)
  “不是形式。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本为弃婴,无父无母,虽说出家人应六根清净,但我心底早将他当做父亲了。决定还俗本就有些伤害他,若再只字不提,那等于私逃下山,师傅会非常难过的。”
  小莲斜他一眼,撇撇唇,“你怕他难过,就不怕我伤心吗?果然师徒情深啊,和我这个外人真是比不得。”
  他将那双扯着自己胳膊的手拉下来,攥在掌中,静静瞧着她的侧脸,专注而坦然。
  “我也想得到师傅的祝福,还了俗,堂堂正正地和你在一起。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
  “哼!若敢负我,追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出来,赏你一杵,我再回佛界去。反正也犯了法,堕入三恶趣,为畜生为饿鬼,让你再也找不着我。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她眯缝着眼,到了最后,一字一顿地,竟猜不透有几分戏谑,几分认真。
  他自幼遍读佛典,当然知道其中厉害。
  一般护法不入佛道,只需尽忠职守,不受佛界清规限制。只是,一旦徇私舞弊,玩忽职守,便要被打入三恶趣——地狱、畜生、饿鬼,世世轮回其间,承受无尽苦楚。
  那简直是比死亡还恐怖千万倍。仅在佛经里读一读,便已毛骨悚然了。她要去承受那样的痛苦?
  不要!行蕴突然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
  “小莲,”他慌乱无措地捧起她的脸,信誓旦旦,“小莲你不要吓我,我定不负你。过些天我就去找师傅,让他放我还俗。你准备好嫁衣,等我回来就娶你为妻。好吗?”
  这算什么?盟誓吗?
  她的脸贴着他的手掌,那温热顺着面颊一路蔓延,烫伤了她的眼,她的心。这个男人在宣誓他将要属于自己吗?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可以相伴朝夕的人了?脸上热辣辣的,那咸咸涩涩名为泪的东西不知何时已悄悄流下。
  他见她满面泪痕,更加惊慌,“你不愿意吗?”
  她直望着他,却没说话。
  他已管不了那许多了。把心一横,迅速俯身下去。
  他吻了她。她微微挣扎,终于环上他的肩背。全新的经验,唇舌相依,情怀激荡。如胶似漆,许久方停。
  小莲猛喘粗气,红着脸推开他,“你这个花和尚,我还没说什么就这样?若真点头岂不是便宜全让你占去了?!”
  “……”
  她瞧他一派无辜的样子,反手摸摸脸,突然笑了,“你盘算一下该怎么向他说吧,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去。”
  如获大赦,他满脸欣喜地搂紧她。
  他越来越不像个和尚了。小莲嘻嘻笑着,躲在这个温暖而略显单薄的怀里,她也越来越不像血染沙场的女护法了呢。溪畔幽会的流萤多起来。
  一对对,一团团地飞,伸出手,在她指间环绕。一个月前,她还在水边羡慕这些恩爱恋人,如今,不用飞身化萤,也可以找到厮守终身的人了。
  夜色渐深,月亮旁隐隐有流云浮动。
  第二天一早,行蕴动身回寺。小莲想同去,他却坚持不让,理由是,师傅见了她会更生气,不如自己单独与他谈。
  她点点头,这回倒是答应得干脆。
  行蕴还是不放心,再三确认:“等我!我想师傅不会为难我的。”
  这算什么?担心她还是担心老和尚和那破庙?!小莲拧眉瞪他,嘴噘得可以挂油瓶,“就算他不放你回来,我想带走你也是易如反掌。你还怕我拆寺吃人?!”
  她有足够的底气这么说,凡人哪是她的对手?
  她是如此执着于他。
  晨风吹过,搅乱了她的鬓发。
  “小莲,”行蕴叹口气,帮她把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我从未怀疑你的本事。我知道,如果你真想,盂兰盆节的夜里我已经被带来了。我会尽量说服师傅。”
  “若他怎样都不肯呢?”
  “那、那你再来也不迟。”
  “好。我就等你十天。”
  她信他,因着自信,也因为他的职业——僧人不打妄语。别人她不晓得,他倒是个严谨的僧人呢。
  这个严谨的和尚带着她的临别一笑回寺了,他去要求方丈准他还俗。
  若他真是个纯粹合格的和尚,怎能回来同她厮守。
  若他回来,就再也不是中元雨夜,经行寺禅房烛火中那个拼命念经的和尚了。
  这又是一个复杂问题。她从没想过这些——真的不曾想到?还是故意不去理会?
  家里只剩下谢大娘和她。
  他们也没闲着。临别前的约定记得很清楚:待他一回来,她便嫁给他,做他的新娘子。
  佛界自然没有娶亲这档事,即使是佛道外的护法神将诸天部众,互相喜欢了就直接在一起,实在要弄出个什么仪式,不过于天地间换血盟誓,便算成了夫妻。
  行蕴要她准备嫁衣?那是什么东西?她完全没有经验。
  一切全赖大娘,挑布、找裁缝、选款型、量身订做。还有堂屋内外悬挂装饰的大红彩绸花儿,石榴红的百子合欢帐,龙凤呈祥的枕席,一应俱全。
  十天了,这一天却是她生命里最漫长的一瞬。
  她起得很早,坐在槐树下,抱了朵大红绸的花儿,这是要戴在新郎官儿胸前的。等他回来,她要亲手给他戴上。
  太阳升得很高了,大娘招呼她吃饭,满桌的饭菜,她食不知味。
  “从经行寺回来要一天的路程,也许他早上才出来,傍晚就能到了。”大娘如是安慰。
  没错,她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现在刚刚正午,他才走到哪呢?就到了,傍晚就到了。
  太阳变成夕阳,夕阳落了,换成晚霞。
  最后,晚霞也落了,点亮满天星斗,一轮明月。
  他终于还是没回来。
  小莲怔怔望着夜空,满腔怒火。是他不肯回来了?!还是受了责难,与自己一样正望月兴叹?!
  红绸落在地上,滚了满身尘埃。
  青砖红瓦,月光竹影。
  经行寺后院,两个刚下晚课的小和尚嬉闹着回屋,洒下一路笑声。
  笑声突地止住了。半空一道黑影,腾云驾雾,冉冉降落。
  也不知是佛是魔,唬得他们赶紧俯身跪拜。其中一个悄悄抬起头,借着月光打量,原来是个身着胡服的年轻姑娘,横眉怒目的。
  “行蕴呢?”
  “行蕴?你是说……行蕴……师兄?”
  “对!就是他,在哪?!”
  好凶的姑娘,也不知是什么来历?小和尚苦着脸不敢开口。
  “在哪?!”
  再吼两声,小和尚已经支持不住,呜咽抽泣,哭得人心烦。
  “走吧走吧!”
  他们如获大赦,跌跌撞撞地奔回屋。
  小莲撇撇嘴,念咒化作一缕红烟,飘向众僧的禅房,一间又一间,连仓库厨房和茅厕都找过了,竟踪迹全无。
  行蕴,你去哪儿了?
  “你去哪儿了?”小莲旋身飞上半空大喊起来,“行蕴——你在哪儿?老秃驴,把他交出来——”
  在哪儿……
  交出来……
  禅院寂静的夜空里,回荡着她的吼声。
  和尚们都被惊醒了,睡着的未睡着的,陆陆续续地从禅房奔出来。
  月色朦胧,照得她的脸不清不楚,可脸上的怒意却分明可辨。
  大家都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更不知是谁招惹了她,只得纷纷地念阿弥陀佛。
  法度也在其中,明明老眼昏花,却一眼就识出她来,暗暗吃惊,“你是那日来寻供养的姑娘?!”
  “哼!知道就好!”她居高临下睥睨他,“把行蕴藏哪儿了?”
  “你是何方妖孽,竟来迷惑我佛弟子?”
  “何方妖孽?”小莲哈哈大笑,“我是须弥山上的妖孽。怎样?!”
  法度只当她是诬蔑佛法,气得眉毛直抖,半生修行得来无欲无争的面具裂开一条缝。
  “行蕴早在佛前立誓,皈依我佛,此生不变!你迷得了他一时,却惑不了他一世。区区雕虫小技,怎与无边佛法抗衡?”
  “好!你不交人,我就挑了这破寺,看你怎么用无边佛法与我抗衡!”
  说罢,脚下踩的浮云又往上蹿了蹿,正待施法,突然从下面蹿上一个人。她绝没料到这群和尚里有人能跑上来,惊得飞退。
  底下的和尚们也非常吃惊,师兄弟中竟出了如此高人?!
  纷纷争看,那人也踩了一朵云彩,黑发飞灵,白衫飘飘的,再仔细辨认——啊!原来是玉烟先生。
  “你想干什么?”她盯着他,满脸戒备,“不要告诉我,你想替他们出手。你不是讨厌佛界讨厌得很?”
  他摊开两手,耸耸肩,以示诚意。
  “我只想告诉你,若你真平了这寺,非但上头那帮家伙饶不了你,那小和尚也绝不会原谅你的。”
  “他……”
  没错,他自幼生长在这,经行寺等于他的家。若真平了这里,他还会回头吗?这突然砸来的实话,却撞得她的心好疼?!她实在不愿相信,他不是说要把一辈子许给自己吗?她要找到他,要听他亲口确认。
  “行蕴?你在哪?为什么不守承诺?为什么不来见我?”她仰天长啸,声色凄厉。
  和尚们也不禁动容,纷纷感叹。感叹的却是,爱欲情色,尽为伤人利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小莲,放过他们。和我走,我告诉你他在哪儿。”
  “你……”小莲怔怔地盯着他的脸,“他们告诉你啦?”
  “没有。”玉烟叹口气,感情果然只能让人变笨,不仅变笨,还会失忆。
  他指指自己额头,光洁的额间,隐隐显出一支绰约狭长的影子,“忘了这个了?”
  她居然忘了?
  真笨啊!她居然忘了玉烟?!
  云来客栈的客房里,玉烟坐在桌边。
  他的额头隆起一条眼状的肉,渐渐地,那团肉裂开,竟是只张开的眼睛,精光四射。
  这是天目,本来只有佛界少数特蒙恩宠的诸佛菩萨才有,而且,他们的都不可见。玉烟因着天生的渊源,父精母血,神佛相通,竟也继承了父亲的天目,不仅隐现自如,更能纵观六界,众生一一难逃其中。
  不消片刻,那眼就缓缓消失了。
  “怎样?找到了?”
  玉烟点点头,“他在敦煌。”
  “敦煌?!”
  “去画佛窟。一行十来个,是长孙无忌府上的女眷捐钱招募的。”
  “他明明答应,还俗回来找我,竟私自跑到敦煌去画佛窟?!”
  “这个你去问他吧。”
  第4章(1)
  听说敦煌的秋天总是很难挨,因为有连天的沙漠,正午炽热,早晚又太冷。
  这里虽不是大唐帝国的最西线,但南接吐蕃,北连大漠,万里孤山黄沙,无穷无尽。虽也号称丝绸之路上的明珠,没有商队经过时,也是人烟稀薄,如入无人之境。
  这里却有莫高窟。
  不知哪一朝的和尚云游至此,又渴又累,头昏眼花,竟于崇山间见到佛光普照,于是视为圣地,开凿佛窟。此后历朝历代,无论皇族贵胄高官富贾还是善男信女,纷纷捐了钱在这儿挖窟。至今朝,此风更盛。
  鸣沙山的断崖绝壁上,一个个人工斧凿的窟洞,蚁穴般,里面塞满了经文壁画,佛像法器。不过是些冷漠的岩石绢纸,他们当然不怕恶劣的环境。承受一切的,是将他们创造出来的,活生生的人。
  新来的一批和尚已经在这里工作两天了。
  两三人一个洞窟,在里面描摹壁画佛像。
  正午时,大家坐在洞窟边儿上,吃饭闲聊。大都来自长安的名寺——云居寺,弥陀寺……
  行蕴同窟的和尚叫宝文,与行蕴年纪相仿,活泼健谈。
  说是和尚,他却留了满头长发,在脑后随意扎个马尾,只有那身僧袍才算与出家人沾点边。
  “我是西林禅寺来的。你呢?”
  “经行寺。”
  “经行寺啊……我曾去过呢。你们的方丈是法度禅师吧?!很严厉的师傅啊。”他拍拍行蕴的肩笑,“你是为什么来的?”“我……是师傅……师傅让我来的。”
  “可怜!”他抚了抚行蕴的肩,“他肯定是让你来磨炼意志吧!真是,现在又不兴苦行僧。摊上这种师傅也是很无奈的——”
  行蕴被他说得难受,也不去理会,静静地吃饼。
  远方的天空,烈日黄沙,哀怨地蓝成一片。
  小莲现在在干什么呢?没有如约而归,她定会气坏的。
  她的嫁衣已经准备好了吗?闭上眼,幻想着她身穿嫁衣时的美丽模样,他悄悄地笑了。笑得好苦涩。
  宝文盯着他的独自沉醉的脸,突然大笑着使劲地拍了他一下,“喂!有喜欢的姑娘了吧。”
  被他这么一拍,行蕴吓得差点儿呛着,捶胸猛咳,红了一张脸。
  宝文满不在意,“有什么好害臊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密宗的那帮和尚们,连供养的佛像都是欢喜交媾的。告诉你,我可是自愿来的呢。从这儿干完了,赚了钱,我就还俗去,和我家小满儿成亲,做一辈子的夫妻。”
  啊?行蕴诧异地瞪着他,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大胆恣肆的和尚。他笑得好自信,好漂亮,如果能有他一半的勇气神采,自己也就不会只能坐在这里难过了。
  宝文挑眉瞧着他笑,“很诧异吗?我家小满儿可是辅兴坊有名的点心姑娘,人跟她做的点心一样,酸甜适口。说说那姑娘吧,叫什么名字?”
  “小莲。”
  “哎?!”他没听清,附耳上前。
  “小莲。”
  “很好听的名字!你们怎么认识的?”
  “……”
  “咳!不说也没关系,告诉你,我和我家小满儿可算天作之合呢!那天……”
  夜晚的莫高窟气温骤降。
  所有人都下去睡觉,只剩他,躲在佛窟里日夜赶工。
  按理说,晚上不宜画画,不仅视线模糊,昏黄的烛光还会使大多数配色失真,白天在阳光下一看,完全变成另外一番风景。可他实在想快些画完。
  快些,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
  起风了,鸣沙山在呜咽哭泣。
  从夜空里急速飞来一道身影。
  小莲怒气冲冲地踏入佛窟,一只垂泪的红烛,轻轻颤抖。灯下的僧人已经睡着了。他半倚在墙边,沾满颜料的笔散落一地。
  不自觉地,她放轻了脚步。因为他脸上的疲累憔悴。
  走到墙边,一低头,看见上面的壁画。刚刚勾勒出墨线的供养故事,她借着烛光辨认,竟是似曾相识。经行寺,禅房雨夜,大雄宝殿,溪边小筑,流萤照水,竹林械斗,只有一幅上了色,颜色还是湿的,最左面的供养画像——红莲铠甲,英姿飒爽的护法。
  啊!赫然竟是自己!忙乱间她碰翻了色板,五颜六色扣在地上,一片花团锦簇。
  她怔怔地盯着地上的油彩,朦胧成一片的颜色,红里有黑、绿中带黄、青里泛紫。喜怒哀乐卷在一起向她袭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真没用!
  行蕴被惊醒了,他猛地坐起,迷茫环视着四周,不知今夕何夕。
  再抬头,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
  风很大了,外面哭成一片,月光冷冷照到洞口,却被烛火的昏黄融化掉。
  相顾无言。
  他是大喜过望,她却站着,拼命忍泪。
  “小莲!”他将她搂进怀里,连声低唤,“小莲、小莲、小莲……”
  每唤一声,她的心就痛一分。干脆埋首在他怀中,生怕一抬头,泪会喷涌而出。
  “小莲,我好想你,”他细细地诉说着,生怕她不能感受,“你……抬起脸让我看看,好吗?让我看看你的脸。”
  小莲干脆现身出来直面他,眼泪明明曾经已经流出,却被他的袍子擦干了。
  红烛影里,似乎又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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