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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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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管他们感情再深厚,这样聚少离多,真的不会有问题吗?这句话藏在我心里,不敢说出口。
  我不懂,有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她怎么舍得去台北?忍受久久见一次面的恋爱方式,她都不会想念他吗?
  我不是她,无法理解她在想什么。其实,我很羡慕她,因为我知道李柏琛是一心一意在对待她的,如果、如果换作是我,我一定会守著他,一步也不离开……
  期中考刚考完,严格来说,各科都在水准之上,我甚至很腔地跟宁夏说:“那种题目简直是骗小孩子用的。”让会计学考了个五十九分的宁夏气得快吐血。
  这又是另一项神奇魔咒了。
  宁夏说,我是衰仔人,任何事,举凡抽签的签运、跷课的机运、买乐透的偏财运,我全都衰得一塌糊涂,就是那种命中注定只能脚踏实地的命格啦!
  可是我在考前抓考题,却有奇准无比的第六感,再加上看不懂的全丢给李柏琛翻译,所以考完还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反观另外两只小鬼,考完就一直呈装死状态,一副人生了无生趣的颓废模样。
  我说:“拜托你们振作一点好不好?期中考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期末再补回来就好啦!”
  “考九十八分的人没资格说话啦!连续三科全班最高分,你当然没差!”
  “对呀,我才考三十六分耶,怎么补?”靖阳噘著嘴抱怨。
  “你活该啦,要考试了还跑去约会。再化妆啊,色诱会计老头最快!”
  “哼,没人要的处女,不想理你。”靖阳翻过身,拉高棉被。
  “哎哟,你们不要这样嘛……”看她们要死不活的,我实在也不好过。
  “这个时候,如果有某个考得他妈的好的人请客,我很快就能振作了。”张宁夏小姐反应倒快,说得真顺口。
  “对对对,我需要香喷喷的盐酥鸡帮我振作。”
  两张写满期待的表情同时望住我,这种情况下,我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否决的余地。
  “遵命!小的这就去办。”我认命地拎起车钥匙和钱包出宿舍。
  “我要火车站前面那家的。”宁夏补上一句。
  “我要吃鱿鱼。”净挑最贵的。
  “多买一点,我很饿啊!”
  “要快点回来,别让我们久等了哦!”
  ……
  哇靠!还一人一句咧,真是误交损友。
  我一边哀悼自己的歹命,一边留意时间。现在是八点二十一分,宿舍门禁十点,九点五十分开始点名,也就是说,我只有一个小时可以来回,动作必须快一点。
  偏偏最气的是,每次在赶时间,就给我下雨!
  我懒得下车穿雨衣,直接催紧油门,闯了几个红灯狂飙到火车站,在附近的便利商店停好车,身上已经呈半湿状态了。
  呼!真冷。
  赶快买一买回家塞那两只饿死鬼的牙缝,然后窝进我温暖的棉被睡大头觉,免得她们成天哀哀叫叫的,躁躏我的耳朵。
  我拨了拨头发,正要转身,眼角余光扫到一道很熟悉的身影,我顿住,眯眼又瞧了两下,没错,是他。
  他在干么?一个人站在7—11的骑楼下发呆。
  我没多想,上前去拍了下他的肩。“嘿,林什么还是李什么的……”
  他回眸,扯了下唇角。“李。”
  咦,不对哦!他今天的笑容很没劲,暖暖的笑容降温了。
  我瞄到他手中提著的餐盒。“你还没吃哦?”都快九点了耶。
  他摇头,不说话。
  气氛——闷得有点怪异。我只好自己想办法接续:“啊你今天又去找女朋友喔?大情圣,情话绵绵,很‘性'福厚?混到这么晚才回来……”
  “我们分手了。”
  “啊?”突来的一句话,堵得我忘记接下来要说什么。
  “怎、怎么会?你们感情那么好……”我结结巴巴,被吓得不轻。
  他没看我,迳自盯著雨幕说道:“今天我上台北找她,坐了六个小时的火车,带著以前我们读书时,约会常去吃的那一家港式烧卖,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却看见另一个男人送她回家。”
  “误、误会吧?同事也会礼貌性的送女性回家,这并不代表什么……”我挖空脑浆,努力想说点什么来安慰他。
  “我亲眼目睹他们在门口拥吻,她并没有拒绝。”
  “……”我声音哑掉,挤不出半个字。
  猪头、猪头、我真是个大猪头!
  看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我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怎么办啊?一向缺乏这方面的技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刚失恋的人。
  “啊你们……就吵架了哦?”我小心翼翼地问。
  “嗯,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说我太忽略她……从交往到现在,我们从没这么严重的争吵过。其实,从她决定上台北,而我拒绝同行的那天开始,就该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了。她一直无法谅解我留在屏东帮叔叔管理诊所的决定,她太害怕孤单,而我又不在身边,旁人很容易乘虚而入。
  “我问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说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对她很好,他不知道我们的事,她不想伤害他。”他苦笑了声。“所以结论是,她选择伤害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败给寂寞、败给距离,我实在不知道我还能相信什么。”
  “你、你不要这样讲啦……”见他这样,我胸口沈沈地压著一块大石头,陪著他难过起来。
  想想想!笨蛋沈静雨,赶快用力地想,现在要怎么办?
  “我肚子好饿,那个——可以吃吗?”我用垂涎的表情指了指他手中的餐盒。连我都觉得这样讲好厚脸皮,但是与其让他愈看愈伤心,还是赶快消灭它,用力地消灭它!
  他不置可否,递出餐盒。“你也还没吃?”
  “没。”我打开餐盒,一副饿死鬼模样。其实早吃了,现在根本不饿。
  “那你慢慢吃。”他帮我抽出免洗筷。“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帮两只饿死鬼买消夜啊……”说到这个,忍不住心虚。宁夏和靖阳现在一定正勒著肚皮,眼神充满怨念地哀哀叹叹。
  “那你还不赶快去?”
  “没差啦,她们饿不死。”
  李柏琛看了我一眼。“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啊!”我点头附议。“其实是因为她们该减肥了,我这是为她们好。”上帝啊,原谅我!宁夏、靖阳啊,我对不起你们,阿门!
  我才刚祷告完,手机铃声突然大作,足足吓了心虚的我好大一跳,差点翻倒整盒的烧买。
  我急忙把餐盒和竹筷塞到他手上,兵荒马乱地接起手机,都还没发出声音,另一边宁夏的声音狠狠轰来。“沈静雨,你是买消夜买到美国去了哦?我快饿死了啦,你再不回来,就等著替我收尸吧……”
  我将手机拿离一臂之遥,等耳鸣没那么严重了,再贴回耳朵,闪到旁边压低声音告诉她:“对不起啦,我现在有事,可能赶不回去了,晚点名时,你帮我挡一挡,谢啦!”
  “喂喂,你这是什么话,消夜没吃到,还要我帮你挡驾?没门儿!”
  “拜托啦,我知道你最好了,大不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嘛……”
  “少来,我要我的盐酥鸡、盐酥鸡……”她用冤死鬼索命的怪调哀叫。
  “就这样说定了,拜!”不等她讲完,我赶紧接下去,然后迅速挂断,拒绝听地上诉。
  回来,继续歼灭烧卖。
  他盯著我看。“你同学会恨死你。”
  “管她咧。我肯半夜出来她们就感激涕零了,为了她们的消夜,我冒著寒风,淋著雨,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最后还被警察拦下来开罚单……”
  “你没求情?”
  “有啊,可是他坚持要开这张罚单。好吧,我有骨气,不求他。结果他自己闯红灯的闯不会写还问我,我不告诉他,看看会不会这样就算了,谁知这固执的老伯居然照开!”
  “他写注音?”
  “哪是!他写‘红灯直直走,叫都叫不停'。”
  他愣了愣。“真的假的?”
  瞧他认真的表情,我笑了出来。“骗你的啦!那是婷跟我讲的笑话。”
  “……哦。”他扯了扯唇角,又不说话了。
  糟糕,又冷掉了。
  浑蛋婷,下次不准再跟我讲这么冷的笑话。
  足足有三分钟,又陷入沈默。
  “我可以抽烟吗?”他问。
  “噢,没关系,你抽啊。”虽然我是那种对烟味极度敏感,一闻就开始头昏昏的人,不过看在他失恋的分上,我可以忍耐。
  他拿出烟盒,点燃后吸了一口,就再也没动,一迳沈默著,任白雾上升,缓缓缭绕在我们之间。
  “她不喜欢我抽烟,讨厌那个味道,我已经很久没抽了。刚刚,走出火车站,突然有股冲动,就买下了这包烟,也不晓得是在报复谁,反正已经没有人可以让我为她节制行为……”
  这么堕落?不会吧?
  我张口想回话,冷不防一口烟味呛进鼻腔,我咳了咳。
  他看我一眼,熄掉香烟。“对不起。”停了下,又说:“不说这些了。你呢?期中考考得怎样?”
  我注视著他,心里明白,他只是强撑著,其实还是很难受吧?七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期中考啊……唉!如果你想借酒浇愁,我们可以一起去,刚好有伴。”
  “考得很糟吗?题目难?”他皱眉。
  “难不难我不知道啦!就商事法啊,有一题问何谓公积?公积的用途?我就直接回答:‘公鸡可分为平地公鸡和山地公鸡,其用途可分为祭拜祖先、冬令进补以及烧酒鸡、三杯鸡、姜母鸡等等,美味可口,族繁不及备载……'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就一个大大的鸭蛋赏来给我吃了。你评评理,我这样答有错吗?”
  他张口、闭口,声音乾乾地挤出喉咙。“这个,也是开玩笑的……吧?”
  “不是!”
  他盯著我忿忿的表情,以及忿忿地戳了粒烧卖整颗往嘴里塞,咿咿唔唔地持续抱怨。“最机车的还是会计老头。只教了五分……不,三分钟的计算题,而且是直接念过去,连个屁公式都不给。要背课本谁不会啊,就会拿原文书唬人,这样还有脸考计算题!我直接给他写:‘学费+满腹火气=你他妈骗钱的死老头'!要是明天你摊开报纸,看到头条写著’屏东某某学校惨遭祝融,一夕间付之一炬,疑似学生期中考后挟怨报复'请不要去检举我,那绝对不会是我做的,知道吗?”
  他还是张口、闭口,表情呆呆地。“我不知道……原来你也会说粗话。”
  “遇到这群以强奸学生脑袋为乐的浑蛋,孔老夫子都会呼日:‘诚彼娘之非悦也'!'
  “啊?”
  “真他妈的不爽啦!”我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读过书啊?”
  他抿紧唇,闷闷地忍著笑。“你生气骂人的样子好可爱。”
  “喂,我都快面临领残障津贴来补助学分费的威胁了,你还敢笑,有没有同情心啊!”我搥他肩膀一下,以示抗议,他索性蹲了下来,支著额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那个林什么还是李什么的,我警告你——”
  他索性放声笑了出来。“天哪!你真的好可爱!我败给你了!”
  我吁了口气,蹲在一旁,看著他展露的笑脸,有一口没一口地吞著烧卖。
  等他终于笑够了,停下来吸了吸气,按住我的手。“不要吃了。”
  “挖勒!小气鬼,才吃你几颗烧卖而已,就在心疼了喔!大不了下次——”
  “我知道你根本不饿。”
  呃?我愣住。
  “我们一起吃过饭,你食量明明不大。”
  “唔……欵……那是因为要装一下淑女啊!总不好让你知道我早餐可以吃十粒肉圆、一盒煎饺、三颗馒头外加一杯五百CC的奶茶……你干么这样看著我啦!”某谢姓友人,对不起,我又出卖了你的食量。
  他双手环胸。“还有没有?你再掰啊!”
  “我哪有……”
  “没有吗?其实你期中考考得不错,对吧?”
  哇靠!他是人还是鬼啊!我怀疑我肚子里有几只蛔虫他都数得出来。“你不相信我真的有这样写?”
  “也许有吧,但那一定是在写完正确答案之后,无聊加上去的。”
  “……”我瞪著他三秒。“李神算,我可以膜拜你吗?”
  “不介意。”
  “ㄘˊㄟ!”我挥了下手,赏他一记白眼。
  他浅浅一笑,接手没吃完的烧卖,低头安静地吃著。
  “欵……”本来想提醒他,那筷子我用过了,可是他好像不怎么在意,害我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
  他吃了两口烧卖,停下来,含著筷子不知在想什么。
  我莫名地一阵脸红,想到刚刚——就是慷慨激昂说“学费+满腹火气=你他妈骗钱的死老头”的时候,是恨恨地咬著筷子的……
  这、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啊?
  呿!心底立刻有个声音反驳回来:沈静雨,你少三八了,人家才刚失恋,心情正低落,哪有心思理会这些有的没的?你自己想太多!
  “静雨——”
  “啊?”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心虚地以为他又看穿了我的想法……
  “今晚,谢谢你。”
  “谢什么啊,我又没怎样……”
  “有。我知道你一直在逗我笑,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不让我沈浸在悲伤中。”
  嗯!总算不枉我今晚把自己搞得像个气质尽失的疯婆子。
  “刚刚,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很久,直到遇见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本能地就会想对你说。”
  “红粉知己吗?那是本人的荣幸。”
  他轻扯唇角,将吃完的烧卖盒丢进垃圾桶,就像将过去那段山穷水尽的感情从心底移除。“七年了,那么长久的感情,到今天彻底结束。说不痛苦是骗人的,但是我会忘记她,开始我自己的生活,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
  嘴上是很潇洒啦,但是真能办得到吗?就像他讲的,七年的感情耶,哪是能说放就放,说忘就忘的?
  “雨停了。”他轻轻说道,回头看我。“你宿舍门禁几点?”
  我低头看表——
  哇靠!十一点整。真是年华似水,岁月不饶人啊!
  “超过了吗?”他观察我的表情。“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
  “没关系啦,我本来就很讨厌像个小学生一样,每天被人管要几点回去。”就算早注意到时间,我也不可能丢下他自己回去,他刚刚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的让人很不放心。
  他想了下。“如果邀你去我住处睡一晚,你可能会脱下鞋子往我脸上砸。要不然——我们去看电影,一直给它看到天亮,好不好?反正我今晚不可能还睡得著,你陪我好吗?今晚,我不想一个人面对孤单,免得真的想不开……”
  “喂喂喂,好啦,你不要再说了哦。”
  他笑了,朝我伸出手,我伸手回握,感觉他掌心的温暖。
  其实,手机电话簿里,就有一个同学住这附近,一通电话拨过去,不至于没地方过夜,但是,我没说。
  其实,我很清楚,他不是会想不开的人,但是,我还是没说。
  其实,找了再多的理由,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我想陪他,陪伴这一刻看起来无比孤单的他,但是,我依然说不出口。
  之四
  我是疯子,我真的是疯子,我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疯子。
  这是靖阳给我的评语。
  笨蛋,人家心里还爱著前女友,你干么暗恋得这么牺牲奉献啊?
  这是宁夏给我的评语。
  暗恋吗?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忍心看他难过的样子,就什么傻事都做了。
  我甚至不知道,原来我是喜欢他的。
  今早回宿舍时,靖阳用一种很深思的眼神凝视我,然后用著我从没见过的认真表情说:“静雨,我敢用人头跟你赌,你爱上他了。”
  这句话,重重敲击到我心底深处。
  昨天晚上,我完全不记得自己看了什么电影,依稀记得是搞笑片吧,很难笑的搞笑片,难笑到我偶尔转过头,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他眼角闪动的泪光,虽然旁边的人像疯子一样笑成一团。
  我不记得到底看了几部电影,看到最后记忆完全是空白的,直接睡死在电影院里。
  醒来的时候,头是靠在他肩上,身上披著他的外套。
  我本能地抬头看他,他视线停留在放映中的电影,表情却是恍惚的,仿佛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我喊了他一声,他看向我时,脸上又习惯性地挂上笑容。
  “迷糊的女孩,你还真敢睡,不怕我对你怎样吗?”
  会怎样?坦白讲,还真没想过。
  走出电影院,清晨温度偏低,他又回过头来牵我的手。“你呀,防心那么低,实在需要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你。”
  心房,快速地跳了一下。明知道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克制不住,偷瞄了他一眼。
  我们去喝了点热豆浆和蛋饼,又聊了一下,他知道我第二即有课,先载我回学校。
  本来我要自己骑车回去的,但他说我一晚没睡,不放心我自己骑车,坚持要送我。
  那天上课,我完全不知道老头子们又唬烂了些什么,从头到尾昏昏欲睡,最后直接阵亡在桌上。
  下午第一节课上完,我接到他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帮我把车骑回诊所了,问我今天是不是要回诊?
  “嗯,要啊……”
  “你上课到几点?我过去载你。”
  我问他:“你几点上班?”
  “两点半。”
  “好,那你两点在学校门口等我。”
  电话一挂断,我立刻往宿舍冲。
  “喂喂喂,静雨,课还没上完耶,你要去哪里?”
  “找不上了!”
  “哇,我们的好学生要跷课耶,奇迹!”
  懒得理她!
  靖阳也在宿舍,她上课一向是有一节没一节的,对成绩也总是漫不经心。我一直都觉得,她在乎她的眉毛有没有修好、妆有没有化好,比会不会被当掉更重要。
  见我忙进忙出,她问说:“你—晚没睡,现在还要出去哦?”
  “别吵啦,我在忙。”糟糕,有一点点黑眼圈耶。我对著镜子皱眉。“靖阳,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把我的黑眼圈弄掉。”
  她耸耸肩,拿出粉饼。“过来吧!”
  她帮我上了点粉底遮丑,顺便修了眉毛,画上唇膏。“听我一句劝,静雨,男人不是这样宠的。”
  “哪、哪有啊!”
  “如果没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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