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不曾相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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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帮我上了点粉底遮丑,顺便修了眉毛,画上唇膏。“听我一句劝,静雨,男人不是这样宠的。”
“哪、哪有啊!”
“如果没有,那为什么不是他请假配合你,而要你跷课去迁就他?”
“他有问,是我没告诉他,朋友干么计较那么多。”
“朋友?”她笑哼,在我听来,竟觉有点讽刺。“真的只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保持沈默。
“相信我,静雨。你一定会后悔的,男人啊——为他们付出太多,伤心的总是自己。”
一直以为靖阳游戏人间,今天突然惊觉,她背后或许有一段故事。她也曾经为某个男人付出、伤心过吗?
“啊!糟糕!”我看了下表,惊跳起来。“来不及了,我要先走喽,拜!”
用跑百米的速度冲到校门口,他已经在那里等了。
“嗨,一夜没睡,今天早上还好吧?”他先向我打招呼。
“嗯……你应该问,会计老头的眼睛还好吧?”
“怎么说?”
“他瞪我瞪得眼睛快弹出眼眶了,因为我不小心睡到流口水。”
他大笑,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小心被当。”
“那你呢?早上回去之后,睡得好吗?”
他顿了顿。“没睡。闭上眼睛,却有一种空洞得发慌的感觉,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忍不住打电话给你。”
“那你中餐吃了没?”
他摇头,我立刻跳上机车后座。“走,我先陪你去吃饭。”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轻轻笑了。“嗯。”
陪他吃完饭,再到诊所看完脚伤回来,我昏昏沈沈了一天的脑袋瓜已经撑不住,直接倒床就睡。
这期间,宁夏叫过我,但我实在太累了,连晚餐也没吃。
半夜,不寻常的热度,让我难受到醒来,撑著痛得快要炸掉的头,我出声喊宁夏,以为已经很大声,音量却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宁夏……”我费力喊出声,倒回床铺。
“静雨,你怎么了?”宁夏睡得跟死猪没两样,反倒是靖阳机警地坐起身,爬到我这边的床铺。
我不知道这么晚了,她为什么还没睡,只知道,我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我……好像发烧了。”我小声告诉她。
靖阳伸手摸了一下。“糟糕,真的很烫!”她当机立断,下床跑到另一边摇醒宁夏。“起来!”
“干么啦,半夜不睡你有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静雨发烧了,我们带她去看医生。”
“那怎么办?三更半夜,到哪里找人帮忙?”
“……”
断断续续的对话传进脑海,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只隐隐约约捕捉到一些声音,还有“徐圣文”之类的……
等到我再一次恢复意识,人已经在医院中,左手插著针管,点滴瓶已经空掉一半了,有只手轻微地碰触额头、脸颊,我转过头去,床边的人居然是徐圣文。
他抽回手,给我一记微笑。“你醒了?再等一下,这瓶点滴打完就可以回去了。”
她们……怎么会找他啊!
我张口,声音有些哑。“昨晚,有惊动很多人吗?”
“没有,宁夏请宿舍管理员开门,我半夜三点接到靖阳的电话,都快被你吓死了。”
“……对不起,麻烦你了。”
“干么这样说啊!等你好了,请我吃个饭就行啦。”
“好。”
“你不是健康宝宝吗?一年到头难得见你感冒一次,怎么说生病就生病,还发烧到三十九度半。”徐圣文调整点滴瓶,顺手帮我拨了下头发,我不大自在地避开,不习惯这种近似亲昵的举止。
其实,前天淋了雨,在外面陪李柏琛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后来又进冷气超强的电影院泡了大半夜,隔天早上喉咙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了,陪他吃饭时,我一直在强忍著晕眩感,不让他察觉。
只是没想到,最后惊扰到的,会是徐圣文。
打完点滴,他送我回学校,上车时主动把我的手拉到他腰上。“很不舒服的话,可以靠在我背上没关系,不要掉下去了。”
我头很昏,不得不靠著他,这一路上,我抱得……很别扭。
“静雨——”
“嗯?”
“我很愿意……照顾你的。”天刚亮,街道上没什么车,声音听得格外清楚。
“……”他——说什么啊?
“宁夏说:心里想什么要赶快告诉你,否则,再晚就没机会了。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静雨,你有没有听到?”
我希望我听不懂,但是这么明显的涵义,我很难不懂。
他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害我……说不上来的一阵内疚。
靖阳和宁夏一定也很清楚我为什么会生这突如其来的病,他却被蒙在鼓里,半夜送我来挂急诊,忙了一晚。如果这时候,我坦白告诉他,这病是为另一个男人生的,他会不会火大地将我踢下车?
就在这一刻,我反而更加清楚地看清自己的心是悬挂在谁身上,否则,我不会陪他吹风、为他生病,甚至彻夜陪伴失恋的他……
“静雨、静雨?”
徐圣文的呼唤,我无法回应。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紧闭著眼,在心底轻声说。
“我很愿意,照顾你的。”
我发现,徐圣文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天天一通电话嘘寒问暖,我咳嗽,他准备一整盒的八仙果;生病胃口不好,他每天买来清粥小菜,不让我吃那些油腻的菜色……
我不只一次叫他别再这么做,他却总是笑笑地说:“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室友还当著他的面开玩笑,说我会那么快康复,他是幕后大功臣,要我快快以身相许来报大恩……
我不懂她们为什么要这样起哄,她们明明知道的……
徐圣文不忍心看我为难,适时接口:“这样就以身相许,静雨没那么廉价啦!”
“哟,那就是无价之宝喽!原来我们家静雨在你心目中那么珍贵啊F·大情圣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死张宁夏,你总有一天会死在你那张嘴上!
一向不擅辞令的徐圣文,三两下就被调侃得耳根发热。
“总不能这样就算了吧?人家可是半夜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就狂奔过来接你去挂急诊耶,如此大恩大德,起码也要。kiss一下,表达感激。”连靖阳也……
这两个人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对对对!kiss、kiss、kiss、kiss……”
我完全说不上一句话。快被她们搞疯了……
“没、没有啦!她已经有说要请我吃饭了。”他再一次,出面替我解围。
说实话,心里有点小感动。
“是你自己要放弃的,以后就别后悔。”靖阳别有所指,转身走开。
宁夏随后也耸耸肩,上楼去K她的漫画。
留下我和他,面面相觑,气氛超尴尬。
“那个……你不要理她们,她们一向都这样口没遮拦,疯起来没节制。”
“不会。”他笑得温柔,撑著下巴凝视我。“但吃饭可是真的,你不能赖。”
“不会啦!”要是连顿饭都不请人家吃,那未免太没良心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嗯……明天好不好?明天下午我只有一节课,你呢?”
“整天都没课。”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去市区吃好了,你三点来载我。”
“没问题!”
隔天下午,我上完课,回宿舍洗澡,换了件衣服,正准备要出门,手机铃声响起来。寝室里只有我用OKWAP的手机,我喜欢它的和弦铃声。
习惯性住牛仔裤后面的口袋摸,扑了个空——对不起,套句泛亚的广告台词:“我手机仔是办来乱ㄟ。”十次有七次会忘记带。
我看向书桌,拉开抽屉,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抢先一步接起来。“去去去,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快去约你的会,杀风景的路人甲我会帮你打发。”
喂,你这样讲,电话另一头的人听到会怎么想啊?
她还不只这样对我说,更直接对电话那头撂话。“沈静雨小姐正要去会情郎,识相的不要来打扰,坏人姻缘会三代穷的。”
快被她打败了!
“张宁夏小姐,你太闲了哦?手机还我!”
“我是说真的!你——”
“张、宁、夏!”
“好啦、好啦,拿去!”
我哭笑不得,接过手机喂了一声,另一端传来低低的笑声。“看来我这通电话打得不是时候。”
我呼吸一窒,心跳蓦地加快。“没、没有啦,你不要听我室友乱讲,她这个人三三八八的。”
那句三三八八的代价,是一对火眼金睛往我身上扫射。
“你不是要去会情郎?”
“不是不是!只是学长而已,他帮了我一点忙,我答应要请他吃饭。”我不知道我在慌什么,急著向他解释,差点咬到舌头。
“噢。我到附近找朋友,本来想说经过你学校,顺道来看看你……”
“你现在在哪里?”我急急忙忙打断他。
“刚从朋友家里出来,五分钟可以到你学校,但是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他看看可不可以改期。”
“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啦,他就住这附近而已,要吃饭随时都可以去。你等我一下哦!”
挂掉电话后,我改拨徐圣文的手机,才响一声就被接起,他劈头就问:“静雨,你好了吗?”
害我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那个……学长……”
“怎么了?”他听出我话中吞吞吐吐的为难。“有什么问题你直说没关系。
“我、那个……就是……有个朋友来找我……”这种行为,恶劣得连我都想砍死自己。
“这么不巧啊……”他沈吟了下。“那没关系,改天好了。”
我听得出来,他其实很失望,却不想让我为难。
“不过,还是麻烦你到校门口来一趟好吗?”
“好,你等我五分钟。”挂掉电话,宁夏一直瞪著我,用很不苟同的眼神。
“静雨,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很羞愧,低著头答不出话来。
“你为了一个抓不住心的男人,放弃一个全心全意对待你的人,这样子值得吗?”
“我不知道……”感觉的事情,没有办法这样子比较的,只要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本能地就会偏靠过去,我没有办法克制自己奔向他。
“说实话,我比较希望你和徐圣文在一起,至少我肯定他不会让你伤心。而那个男的,从认识他开始,你已经跷课、生病、欺骗宿舍管理员,现在连爽约都来了,为了一个连对你抱持什么心态都还搞不清楚的人,你付出的会不会太多了?”
“我只想……把握能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机会。”真的!其他我没想那么多。
“你这个笨蛋。”她叹了叹气。“既然你心里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把你的心意告诉他吧,否则,你的付出就全都不值得了。”
“告……诉他?!”想都没想过!可以这样吗?我不确定,自己有这样的勇气。
“还有,那个姓徐的痴情呆子,你要是真的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要早点跟人家说清楚,不要让他儍儍地怀抱希望,到时更伤心。”
还敢讲!是谁先在那里瞎起哄的?害我想说都说不出口。
“我——会找机会跟他讲清楚的。”
“你——唉,没救了。”她摇头走人。“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这是第二次,有人对我说这句话。
之五
你知道徐圣文叫我去校门口,是要做什么吗?
“今天天气比较冷,你感冒才刚好,不要又受寒了。”他给我一个保温瓶,里头装满热桔茶。
说不出那一刻是什么感觉,接过保温瓶时,我的心好酸、好酸。“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这样,我会内疚……我、我……其实……”我几乎要告诉他,我爽他的约,是为了赴另一个男人的约。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代我说出,我最难以启齿的话,我只能错愕、意外地仰头看他。
他目光越过我,定在身后几秒,又拉回我脸上。“我这样做,让你很困扰,是不是?”
“我……”我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好残忍,好过分……
“那我知道了。”他点点头。“我先走了,再见。”
我看著他转身,骑上机车离去的背影,心里好难受,抱著保温瓶,好想哭……
“他看起来,很喜欢你。”一双手,轻轻搭在我肩上,我惊愕,回头。
他什么时候到的?
在屏东,只要前面的机车骑士有戴安全帽,警察通常不会为难你。
一路上,我们都很沈默,不做任何交谈。我将手放在李柏琛腰侧,额头抵在他背上,情绪很低落。
只要想到徐圣文离去时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对不起他,那种亏欠的感觉,像是一块大石头,沈沈地压在胸口。
宁夏说,我一定会后悔。
靖阳也说,有一天我会后悔……
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刻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
“你不后侮?”冷不防冒出一句,令我完全张口结舌。
“……啊?”
“我说,这一摊的可丽饼很好吃哦,你确定不吃?会后悔哦!”
“……不吃。”找还以为,我不小心说出来,或者心事又被他看穿了……
李柏琛突然放声大笑。“我确定你真的没在听我讲话了。”
什么啊?现在是演到哪一段了?我有跟上剧本吗?
他找到地方停好车,还在笑。
“喂,你笑够了没啦!”铁沙掌往他肩膀招呼过去。
“我刚刚是问你,放弃一个这么喜欢你的人,不会后悔吗?I
我沈默了下。“你又怎么知道他有多喜欢我?”
他没回答。
我们在市区逛了一下,沿路吃了些点心,我一直想著宁夏说的话,真的要向他告白吗?那不是很厚脸皮?而他好像也有心事,各怀心思的我们,比以往更安静。
这实在不是我的个性,只要沈默持续在空气中发酵超过十分钟,我就一定会出现一些搞笑的行止,不论是出于自愿或意外,但是今天,我完全提不起劲。
“喂,李什么或林什么的,我问你哦。”
“嗯,让你问。”
“那个啊,就是,你现在还好吗?”我看他似乎调适得不错,但很多事不能只看外表,如果他情伤未愈,跟他说这个,好像不太适当。
“还好啊,应该还能吃十个肉圆、一盒煎饺、三颗馒头外加一杯五百CC的奶茶吧!”停了下,又补上一句:“说不定能比你再多吃三颗肉粽,你还要比吗?”
这浑蛋!我跟他说正经的,他还亏我。
“我是说你女朋友的事!现在提还会不会让你难过到想自杀?”话一出口,我就暗叫完蛋。这样讲会不会太直了?
他收住笑,不说话地转身往前走。
完蛋!果然太直了。
事实证明,他还是很在意,不然不会我一提,他马上笑容就没了。
我满心内疚,追上前想道歉。“喂,李——”接下来,相当“监介”的情况发生了!
我有说过,魔咒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吧?
我有说过,我每到一个陌生地方,十之八九都会到此一跌吧?
我有说过……唉,这还要再说得更清楚吗?
那我就只能说,最清楚的就是我一急,鞋跟卡到水沟盖,整个人给它五体投地了啦!呜呜!这么丢脸的事还要我讲……
只见他回过头,张著嘴直瞪著我,像是无法接受他眼睛所看到的。
“你、你——”我很感激他忍住大笑的冲动,真的,我、相、当、感、激!
“有没有怎样?”他蹲身扶我起来。
“有,碎得一塌糊涂的自尊算不算?”我近乎自暴自弃地回答。居然让他看到我最糗的一面,呜呜,好想哭……
他紧抿著嘴,似乎忍笑忍得很辛苦。“这该不会又是你逗我笑的方法之一吧?”
“当然不是!”我没那么伟大,而且……好痛哦!
他看我五官全皱在一起,就近扶我到一旁的小摊位椅子坐下,蹲在我脚边,很顺口就问:“左脚?右脚?”
不晓得这算不算职业病?
“右脚。”
他低头,叹气。“你不是说你穿高跟鞋不会跌倒?”
“意外,这次是意外啦!”
“我听你在狡辩!”他拍掉牛仔裤上的脏污,撩高裤管审视状况。
我听见旁边女孩小小的声音说:“她男朋友好体贴哦!”
男朋友?有这个可能吗?
把你的心意告诉他,否则你的付出全都不值得了……
宁夏的话像是魔咒,缠绕在我脑海,挥之不去。看著眼前动作温柔的他,我想,我一定是著魔了,像被催眠般,直觉地——伸手抱住他。
他愣住,我感觉得到他身体僵直的反应。
“我喜欢你。”将脸埋在他肩膀,轻轻地、轻到连我都听不清楚的音量由唇畔飘出。
他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僵在那里,死寂,完完全全地一片死寂。
我是不是——又太直了?
脑袋恢复运作,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啊我是鬼附身哦?这样扑向男人,他要是没吓破胆,我也实在佩服他的勇气。
如果他不能接受,那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我似乎——把一切都搞砸了。
混乱,要命地混乱。
终于,他有了反应,伸手——将我拉开,然后,沈默地转身。
就、就这样?
我儍眼地瞪著他离去的背影,回不过神来。
他、他、他——就这样转身走掉,丢下我一个人?
他就算不喜欢我,可以说一声啊,我又不会死皮赖脸地缠著他!他有必要吓得拔腿就跑,避之唯恐不及吗?
还是……我就这么让他讨厌?
我不想哭的,可是……好委屈,那种感觉,比被当面拒绝更难堪,水气饱满了眼眶,悬不住地往下掉。
“你在哭什么啊!”
泪水悬在眼眶忘记往下掉,我愣愣地抬头,他正凝视著我,表情似乎有些无太不。
“你、你——”他不是闪人了?装肖维哦?
“脚给我。”他蹲下身,将刚买来的冰块用毛巾包住,敷在我瘀血的膝盖上。
“刚跌倒的前三天,要用冰敷,不可以推揉;三天后改用热敷,以你自己可以